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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攻心之如妃当道-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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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沅琦有些不自在,心没了主意:“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才好。总归希望姐姐你不要为难郭络罗姐姐。”如玥扑哧笑了出声:“何以见得就是我为难你郭络罗姐姐?而不是她为难我?”
  “这,我也说不好。总归是觉得姐姐你会爬的更高,也会是我们这些秀女站的最稳的。”沅琦握住如玥的手,撒娇般哀求道:“姐姐你能答应我么?上京的一路上,郭络罗姐姐对我照拂有加,沅琦实在不能着她出事。这才荒唐的来向姐姐您开口!”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宫之事虽如一团乱麻,但凡事总有前因后果。只要她不再与我为难当翻过去了那一页,我也不会耿耿于怀!”如玥的话说的很肯定,沅琦欣喜得不行:“姐姐方才也说了,一诺值千金。可不许反悔!”
  “自然是不会反悔。沅琦你大可以放心,顺贞门外的事我不会追究。”话锋一转,如玥也少不了说些警告之言:“各花入各眼,各人有各人选好的路。既然你郭络罗姐姐追随了贵妃,而我依附了皇后,就是真正的各为其主。恐怕日后也免不了一番争斗。到时候沅琦你该想清楚,帮哪边不帮哪边才好。”
  “姐姐,你……”沅琦被她哽噎的说不出话来,一脸的喜悦瞬间化作怒意。粉蛋儿似的小脸也沾染了苍白之色:“你这样说,我岂不是白来走这一趟!”
  芩儿端上了一碗香气扑鼻的黑芝麻糊:“贵人与我家小主也说了好一会儿话,不如尝尝这芝麻糊吧,也好润润嗓子。”
  “不必了。”沅琦嗔怒,甩开了如玥的手起身就走:“就当我今日自讨没趣好了。希望如贵人能守口如瓶,不要忘记先前的承诺才是。”
  “这……”芩儿满以为这恩贵人(乌雅沅琦)是真心与自家小主交好,却不料才一会儿的功夫就气急败坏的走了。当真令人嗔目结舌,不知说什么才好。
  “姑姑不必奇怪。”如玥笑道:“沅琦是这样的心性,直爽、义气。我也乐得与她这样率真的人相处,不必什么都藏着掖着,虚以委蛇。”如玥接过芩儿手的黑芝麻糊,轻轻一嗅,赞道:“姑姑的手艺越发好了,芝麻糊可真香。”
  芩儿笑道:“小主喜欢就好。”然而似又想起了什么,低声道:“样子,皇上今日还是会宿在景阳宫。午的时候就留在那里与贵妃用了膳,又说了好些话,这会儿圣驾还未离开景阳宫呢。”
  如玥似笑非笑,挖苦道:“到底也是我小瞧了贵妃。本以为她是真的伤心。竟然连这伤心也可以是筹码,是笼络皇上恩宠的妙招。我真是自愧不如了。”
  芩儿摇了摇头,想来是不赞同如玥的话:“小主说的不算全对。能笼络皇上的心,什么法子都得用得上,这自然没有错。可贵妃不见得就是假意伤怀,小主以为七皇女的死可能出自贵妃之手,但未必就不是旁人所为。总之这后宫没有能说清的秘密,但人心总归是肉长的。”
  原本以为芩儿恨极了贵妃,却不料会同情怜悯这个丧女的可怜人。心下微微有些诧异,莫不是这芩儿与贵妃是做了一场苦肉计来蒙蔽自己吧?

第三十一章:试探
  沉静几日,如玥暗留心了芩儿的一举一动,虽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或是不妥,心下就是松乏不开。总觉得有一双眼睛一直藏匿在自己身边的某一处,偷窥监视这自己。
  沛双瞧出小姐有心事,只是形影不离的跟着,并无口舌扰乱如玥的心智。
  如玥当然感觉得到,沛双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亲密如呼吸,总是最懂她的。平日里关怀备至,默契十足;开心时谈笑风生,笑容成趣;伤心时无言宽慰,如影随形。沛双早已在不知不觉,成了如玥的一部分,难以分割的一部分。
  两张淡黄的薄纸上,分别写了两行小字。如玥将纸折好,将其一张塞进一个没有字的信封。“让芩儿交给侍卫——镇宁。”
  沛双原本伸长的手,不自然的缩了一下。“小姐,这太冒险了。”
  如玥漠然叹息了一声,才道:“可还记得三国时,魏王曹操假寐杀死近身侍卫的故事?曹操生性多疑,就连身边最亲信之人也总是防着,生怕睡梦之遭遇不测。只怕如今我也要步他的后尘了,得好好除去阴霾心病。”
  沛双略微颔首:“小姐的意思奴婢明白。疑心生暗鬼,若是不尽早弄清事情的真相,对谁都不好。可方法总归有很多种,小姐您聪慧,为何要利用御前侍卫来冒险?名誉之亏可不是玩笑之事。须防仁不仁,若当真被我们料,岂不是正下怀,白白便宜了恶人?”
  如玥捻了一颗紫玉葡萄来吃,慢慢开口:“正因为兹事体大,我才要冒险。什么才是一举成事,我们明白,贵妃自然更明白。唯有这个皇上忌讳的大罪,能轻而易举将我铲除。旁人再怎样想要护我,也只能袖手旁观!昔日唯有杨修知曹操用意,道‘丞相非在梦,君乃在梦耳。’今时今日,却不知芩儿她能否聪慧过杨修,一早洞悉我的心意。”
  回想起这些日子与芩儿的相处,总觉得她不至于这般狡诈。莫非真是自己太过于谨慎了?踌躇了片刻,如玥才道:“我倒希望真是我错杀了好人才好。”
  如玥说的动容,沛双不由的笑了:“小姐哪里敢杀人,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罢了。”“倘若我敢呢?”如玥轻轻扬起下颚,眉头一挑,言谈间并无半分玩笑意味。
  沛双勾唇,神色无异:“那便是此人当死了!小姐这样好的心性才断然容不下了!更何况,无论何时身处何地,也断然没有人能容得下此等背主气义的狗奴才!
  话说到这里,就不该再说下去了。可仔细想了想,沛双软了口吻:“若真是冤枉了她,奴婢愿意诚心实意的向她致歉,开诚布公的说出曾经是怎样的质疑过她……”
  如玥摆了摆手:“罢了,无谓在这里自扰。且去把信给她罢!一切自见分晓。记得晚些时候,你再送碗乌鸡参汤去毓庆宫给皇上提提神。”说着话,如玥才缓缓将另一封递给沛双:“这封你也记得带去,是一首诗,委托镇宁送到皇上手。”
  “为何不让奴婢亲自呈递给皇上?”沛双不解。
  如玥道:“芩儿交了第一封信给镇宁,不换回那一封,我们要作何解释?”伸手弹了沛双的额头一下,如玥并未用力:“平时挺精明的一个人儿,怎么该明白的时候,你反而犯糊涂。还不去?”
  “是。”沛双眉眼间的笑意也浓了些,只是唇角的弧度越发紧。“小姐放心,奴婢自会办妥。”
  入夜之后,如玥刻意着了一身鲜亮的旗服。宫装以香料熏制的一丝不苟,香味悠远。且衣料与花色也十分讲究,尤其是琵琶襟与领口、袖口上的五福吉祥图案,是鼎好的绣娘花费很长时间才能精心绣制而成的尚品。
  如玥又吩咐沛双拿了两件薄黑的长斗篷各自披上。
  芩儿本在耳房侯着,听见厢房内有动静,不禁好奇来瞧。
  如玥示意沛双开门,让芩儿进来说话。芩儿见如玥这身装扮,蹙眉问道:“漏夜时分,小主这是要去哪里?”
  “姑姑白天不是才替如玥传过信么?”如玥俏皮一笑,满心的轻松愉悦赫然写在脸上。
  “小主是说,您约了御前侍卫入夜私会?这,这也未免太冒险了,若是走漏风声可怎么是好。更何况镇宁乃是皇后娘娘的亲幼弟,只怕……”芩儿惶恐,连连劝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定要小主您以身犯险?不若由奴婢代劳?”
  沛双的双瞳一转,满面神秘:“事关重大,还是小姐亲自去才好。就劳烦芩儿姑姑在宫侯着,也好给小主留着门!姑姑放心,有奴婢在身旁侍奉,绝对是不会有闪失的。”
  “那就好。”芩儿答得有些拖沓,不如以往干脆,似还有心要劝如玥别去。只是终究没能说出口。如玥对芩儿的谨慎视而不见,只随和道:“那就有劳姑姑了。约莫一个时辰,我就会回来!”
  芩儿默默的送了如玥与沛双出门,随后迟缓的将宫后侧的小门关闭。
  出了永寿宫,沛双小心翼翼的跟在如玥身后,四下张望,观察了好些次才机警道:“小姐安心,并没人跟出来。”
  “信笺可是她亲手交给镇宁了?”如玥问。
  “是的,奴婢亲眼所见。”沛双的声音很小,紧贴着如玥的耳朵根儿处:“且奴婢也趁着给皇上送参汤的时候见了镇宁侍卫。只说是小姐勿传了给沅琦小主的信笺。又将小姐事先准备好的另一封交给了他。”
  “他没有起疑吧?”如玥不得不谨慎,虽然他与镇宁相见不过两次。且镇宁也替他解过围。但终究一个是御前侍卫,另一个是皇上的妃子,各自有各自的命运。此番对他加以利用,也是依仗着他的身份特殊。
  即便是如玥果真是养虎为患,好歹也不会连累这样特殊身份的侍卫殒命。
  “走吧。去钦安殿祈福可不能耽搁了时辰。”如玥明媚的笑容,在这样深沉的夜色并不能清楚。
  沛双提着宫灯,稍微走在前侧为如玥照明。“今夜真的很静谧,就连明月也遮蔽于乌云之内,不能被见。”
  像是感慨什么似的,沛双的语气尤为伤怀。
  如玥不自觉的在笑,只是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竟笑得这样动人。可惜在这漆黑成团的深夜,笑得再美,又有何人能瞧见?
  主仆二人缓缓走在宫道上,约莫一盏茶的时光才走到钦安殿。如玥正要走进去,却被沛双一把拉住。
  “是谁在那儿?”沛双喝道。那人影一晃丝毫没有迟疑的闪了出来。如玥心一凛,随即清了来人的容貌:“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有些不放心,所以就过来。”镇宁磁性的男音有些局促。尽管如此,他答得倒也算干脆。不待如玥开口,镇宁疑惑道:“怎么只有如贵人您一人,恩贵人为何没有同行?”
  这回反而是如玥有些窘迫了,说给沅琦信笺不过是借口罢了,何以会真的送过去。
  第一封不过是有心要给芩儿得伪消息。这二封,却是托镇宁瞅准时机转给皇上的情诗罢了。
  只是镇宁明明知道这封信与他无关,又为何要漏液前来?是对她的话并不相信,还是根本就是刻意为之,想要一探究竟,弄清她钮钴禄如玥在玩什么把戏?
  总不会是为了弄清楚恩贵人到底来不来吧?
  “这又于你何干?”如玥没好气道:“你这样眉头没脑的闯出来,就不怕被人发觉么?见了本贵人也不行礼,成何体统?”这话一出口,连如玥自己也吓了一跳。
  “遭了。”如玥心涌起不祥的预感,只觉得今晚必然会出事。连忙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沛双,快,我们进殿。至于御前侍卫你,有多远就走多远,迅速离开钦安殿的范围。我现在来不及解释,往后再与你细说。”
  宫灯昏黄的灯光下,镇宁一脸的茫然。只是如玥紧张的不行,他也不敢耽搁时辰多问,只好不住的点头算是允诺。
  如玥真恨不得一头碰死,千算万算竟没算到镇宁明知送错了信,还会将错就错的来与她“相会”。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魔怔了,还是他!
  若是就这样白白断送了自己的性命,当真是蠢到了家,如玥岂不是做鬼也无法原谅自己了。
  然而如玥的脚尚未迈进钦安殿的殿堂,就听见柔和的女声道:“这大晚上的,不想钦安殿会这么热闹。”
  所有人皆是一惊,仿佛心漏跳了一拍。如同空气也在这一时刻凝结,每个人都有窒息的错觉。
  原来人算终究是不如天算的,这一回小聪明到底是耍得太过了。如玥深深的自责与懊悔,毕竟她知道,栽进贵妃手绝不会有活路。只巴望着不要连累满门才好。
  会不会,事情也未必就真的那么糟糕,她与镇宁,总算还是清白的,也当真是清白的。
  复杂惶恐的情绪一瞬间将如玥的心扯得七零八落。终归她还是要活的,要活就不能怕!要活,就必然要为自己分辩要为自己争取。不到最后一刻,怎么也不能放弃。
  既然如此,如玥的将心一沉,只管大胆的回身,迎上了身后锐利的目光。“皇后娘娘?”

第三十二章:隐忧
  皇后就着袭儿的手,缓缓的走近。每走一步,都似踩在如玥的心上,直压得她的心摇摇欲坠。
  尽管如此,还是应该庆幸罢。
  幸亏来的是皇后,如果是贵妃……
  “不是本宫,那你以为会是谁?”皇后的眼眸哀婉的划过镇宁的面庞:“这么晚了,本宫特意来为皇上祈福,你就留下来为本宫护卫好了。”
  镇宁先是觉得窘迫,听皇后这样一说仿佛才有了台阶下,忙应声:“谢皇后娘娘恩典。”
  如玥这才端正的朝皇后行礼:“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见她披着黑色的斗篷,裹得相当严实。又见内里的旗装是五福吉祥的图案,嘴角微微一勾:“如贵人果然有心思,当真是用了心的。”
  “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冒失了。”如玥不知皇后知晓多少,也不敢妄言,只得大事化小希望皇后不要追究。
  毕竟镇宁是皇后的亲幼弟,总归是皇后出自真心想要维护的人。
  “难得你想得这样周到,漏液前来为皇上祈福,与本宫到底是同一样的心思。皇上对你一向重,如今你又是这样懂事之人。讨得皇上与本宫的欢欣还差不多,又何罪之有?”皇后示意镇宁在外等候,只轻声对如玥道:“耽搁了时辰可就不好了,随本宫进去祈福吧!”
  “是。”如玥跟在皇后身后,由钦安殿的正宫门缓缓往里走。袭儿与沛双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唯有镇宁一动不动的立在宫门口,权当是为皇后护驾。
  钦安殿院内东南设有焚帛炉,许是白天的香纸尚未燃尽,此时还能嗅到袅袅的烟熏气。尽管淡了许多,还是呛的皇后不禁轻咳了几声。
  “娘娘,您没事儿吧?”如玥扶着皇后的手,二人小心翼翼的走上月台前东侧的台阶。“不碍的。袭儿,你们在这里候着。”
  “是皇后娘娘。”袭儿停了脚步,着皇后与如贵人缓步入殿,才转头对沛双道:“咱们就在这候着吧,想来娘娘祈福,也不希望有旁人叨扰。”
  沛双轻轻应了声是,这才觉得自己的双腿还是软着的。方才紧张的出了一身冷汗,这会儿一阵夜风习过,凉嗖嗖的冷。
  皇后的手冰凉的有些僵硬,如玥想起先前皇后说过自己的病情,不免有些难过。
  一国之母又怎么样,显贵高高在上又怎样,终究解不开三千烦恼丝,注定要忧虑一生。若是再得不到皇上的怜爱,又病怏怏着身子,反倒当真连一个宫婢都不如了。
  毕竟年满二十五岁的宫婢还有机会出宫,可皇后……注定不能离开这座囚笼了。
  钦安殿内堂的门窗皆以香楠木为料,且雕工极尽精细。巧妙的呈现出各种形态不依的佛手花。正殿央,供着金佛一尊,肃静神秘。殿上的檀香更是沉甸甸久久不散,彷如以佛法澄净人心。
  不由得令人信服臣服在佛祖脚下,为化解自己心的孽障而忏悔。
  只是这样当真有用么?如玥从来不信鬼神之说,更不信佛祖会庇佑眷顾。
  虽然人们常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若是人人都这么想,这么做,那谁又来为自己家所做的孽偿债呢?
  皇后先跪倒在软垫上,似出了如玥的心意:“人人都来祈求佛祖的庇护,可佛祖即便是法力无边,也总会疲乏懈怠罢?岂能人人如愿!不过是求自己心安罢了!”
  如玥紧随着皇后跪了下去:“臣妾只信自己。若是心坦荡,必然不必天天忏悔于佛前求心安理得。”
  虽然这话有些不敬,但皇后并未置气。三叩首后,皇后双手合十在胸前:“佛像的金身,还是嘉靖年间重塑的。如今再,却也不如先前那样金铮铮的亮了。”
  似在感叹什么,皇后的语气极尽苍凉。如玥淡然的垂首,没有多话。
  皇后睨了她一眼,幽然叹息了一声,又自顾自的说道:“再美好的事物,也总有落败的一日。正如花无百日红,人无再少年一样。佛祖面前,本宫也不说暗话。若非你相貌出众,本宫不会试探你,将你收归自己手,甘于驱策。今日也不会出手救你。
  不错,你是有些小聪明,你事先知道皇上今晚是不会宿在贵妃的寝宫了,所以才斗胆施计。穿戴的这样整齐,一来可以让人误会你与镇宁私会。二来,又能掩饰这些,证明自己真是来诚信礼佛的。
  可你总归还有不知道的事情。贵妃一早收到消息,并没有留下皇上与承乾宫过夜。而皇上此时还在毓庆宫呢!今晚,侍寝的妃嫔应该就是当日于你一同册封的淳贵人。”
  “淳贵人?”如玥诧异,不自觉喃喃道:“怎么会是淳贵人?”
  “那你以为会是谁?郭络罗答应,还是恩贵人?再不济就是昔日那个被你掌了嘴的荣贵人?”皇后的口吻轻蔑的意味很重,如玥这才知晓,原来自己的一切都没能逃过皇后的法眼。想和皇后斗,自己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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