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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为谋之徽京旧事-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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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她做什么。”玄旻对此的回避非常明显。
闻说知道玄旻对瑶姬的感情很复杂,在梁国的那段岁月他们曾经是唯一可以互相依靠的亲人,可也就是在那样身不由己的境地里,发生了令玄旻至今都无法原谅瑶姬的事。当初玄旻可以那样冷静地让瑶姬结束生命,除了确实不忍心再看见生母遭受苦难,也源于他对瑶姬那一份始终无法磨灭的憎恨。
这是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至今也没有多少人知道,而玄旻更不愿意提起。
“有一次也是因为你的双腿受了伤……”
“住口!”一向镇定的玄旻在几年之后终于有了这样的失态,他狠狠地盯着闻说,第一次严正警告一直陪伴守护在自己身边的女侍卫道,“收起无谓的慈悲心,一切都是她自愿的,我从来没逼过她。”
“我也只是突然想起一些往事,有感而发罢了。”
“所有的感慨留着等事成之后再发吧,眼下还没到时候。”
闻说艰涩地一笑,问道:“需要我现在就将灵徽送来的东西交给庄友么?”
玄旻点头之后,闻说便马上离去。他知道闻说对他刚才的反应有了意见才会选择现在就离开,但他也只有在闻说面前才做出这样的举动。他们彼此深知对方的过去,可以说这个世上闻说才是最了解他的人,也只有闻说最清楚他心里的恨究竟有多少。
他将那份对瑶姬的恨意放在众人之后,却从来都没有忘记因为瑶姬而导致的至今都没有消泯的那种感受。闻说可以说他冷血无情,因为事实的确就是如此。早在一切开始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身需要背负多少的罪名,而他的不在乎也源于被压迫多年的反抗。
过去闻说曾经问他,将来会不会后悔去做那些事。
那时他站在梁国弋葵那间破败不堪的小屋子里,看着同样能够照到陈国土地的明月,想起自己这些年来受过的苦,想起那些在陈国皇宫里锦衣玉食的所谓亲人,他摇头道:“哪怕是我死了,也不会有后悔这种感觉。”
时至今日,面对自己所做的事,大部分都让他觉得理所应当,唯独事关那一道身影,在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有关那袭白衣的点滴时,他有了一些异样的感受。这是当初他第一次见到三阳台上起舞的身姿时就已经隐隐料到的后果,而他之所以坚持着走到今时今日,将他当时心中以为的美好扭曲成这样,不过是因为他没有勇气去相信在经历了“失去”之后自己还会有“拥有”的幸运。
既然畏惧着靠近,不如就彻底地摧毁——闻说一直觉得入玄旻这样性格的人有些可怕,但也正是因为共同经历过的岁月,让她不忍心将玄旻重新丢弃在孤独里,这却不能否定她依旧对玄旻的某些做法持有保留意见,这其中不光只指灵徽。
除夕之前的三天,庄友突然上奏了一份有关云丘圈地卖地的文书。这份文书并不是在朝会上当众提交的,也不是正常的公文格式书写,看似更像是一封书信。庄友说,这是他出门时在自家门口拾到的,原以为是谁人的戏弄之作,打开之后才惊觉其中内容的重要。
随同那份文书一起呈交给今上的还有一本关于云丘某个奇怪户头的钱款流动账册,以及相关的资料。
御书房内仅剩今上与庄友二人,国朝至尊将那些资料证据一一翻阅后突然拍案,却再没了下文。
庄友心知自己这一次是越职之举,未免被大肆追责才想出了这个法子,虽然今上的反应令他一时间把握不准其真正的心意,但因为并非直言上谏,又只有他们君臣二人在场,还是有所转圜的余地的。
今上对这件事的震惊远远超过了当初知道康王景杭与梁商勾结一案时的反应,然而因为新年在即,他并不打算在此时此刻让这件事众人皆知,因此暂时压了下来。
然而就在庄友将太子罪证呈交给今上的一个时辰后,御书房内忽然传来的拂落杯盏的声响让所有的内侍都为之惊恐,才从云丘赶回来过年的太子与一直留在建邺的靖王在之后被同时传召入宫。
景棠与西雍在御书房门口见了面,因为圣谕急召,他们只是匆匆见了礼便一同进去面圣,两人的脸色在见到对方之后都更由起初的惊讶转为沉重,显然知道今日这莫名其妙的召见背后隐藏着血雨腥风。
景棠与西雍进入御书房后,所有的内侍就都被禀退,景棠见状暗道不妙,已是被今上那还在酝酿的雷霆之怒震得有些晃神,他的手心不自主地沁了层冷汗,此刻却不敢发声。
西雍同样垂首沉默,站在景棠身后静听圣训。
今上的目光在景棠与西雍之间逡巡,见这对兄弟现今如出一辙的凝重神情却是笑了一声,这笑声莫名,让人揣摩不出究竟是什么意思。
景棠原本正在皇后宫中请安,听闻传召就立即过来,想来自己最近都在云丘办事,应该没有惹恼这九五之尊的地方,心中困惑不已,遂开口问道:“不知父皇传召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今上拿起手边一纸文书就掷去了景棠脚下,啪的一声虽不见得有多响亮,却已在这寂静的御书房内激出了一阵不小的浪花。
景棠满腹疑惑地拾起那纸文书,看过之后陡然间变了脸色,跪下道:“儿臣冤枉,父皇明察。”
看着景棠惊慌求饶的模样,西雍心想景棠拿的应该是庄友交给今上的东西,此前的疑惑便稍稍解开了一些,却依旧不明今上传召自己的意思,只得继续静默着在旁观察。
“儿臣绝对没有做这些事,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父皇明察,明察。”景棠连连叩首道。
今上又将一只包袱丢去景棠面前。因为有了那一纸揭秘文书的经历,乍见那只包袱时,景棠迟疑着并不敢打开。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在景棠看来就像是蛰伏的怪物,只要他一靠近,就可能将他拉进万劫不复的境地。
“你自己看!”今上指着那只包袱怒道。
景棠被这一声严厉的斥责震得身体僵硬,他犹豫了多时才颤着手,缓慢地,极不情愿地将那只包袱打开。这样的过程对他而言极其煎熬,就是做完这样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已经令他衣衫湿透,在这样大寒的天里冷汗直流。
最终看见包裹里的账本时,景棠的心情连他自己都难以描述,他只是在愤怒、震惊、认命这一系列情绪之外第一个回过头死死瞪着身后的西雍,那目光怨毒得恨不得立刻就将这与自己尚有血缘的所谓手足兄弟千刀万剐。
西雍在见到那些账册的瞬间眼中划过一丝泰然安定的神色,在看见景棠盯着自己时,他甚至稍稍挑眉,朝此刻正跪在地上的兄长露出一抹及不可见的挑衅神情,但他却从景棠那满是怨念跟痛恨的眼神里判断出,景棠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的。
景棠再一次将视线落在那些账册上,慢慢地拿起来翻动。他一面翻一面笑,笑声里有对现实的讥讽,也有对自身境遇的无奈。他的声音在御书房内响起多时,伴随着书册翻动的声音,让人开始不知道他此时究竟在想什么。
“好啊,好啊。”景棠将书册连同那纸公文都放进包袱里,支着身子吃力地从地上站起身。他此时的脸色已是惨白,衬得那一双眼睛乌黑,炯炯有光。他的视线从那些账册上转移去今上含怒的眉眼间,再划去西雍看似沉着冷静的脸上,抬起手指着那一向谦和温良的靖王,惨笑道:“真是会选时候。”
西雍面不改色,朝景棠揖道:“臣弟不明太子之意。”
景棠脸上对西雍啧啧称奇的神情在这样一句佯装不知情的话后骤然变得十分的愤怒,扬声力斥道:“你干的好事还想置身事外!”
西雍当即跪在景棠面前道:“臣弟不知太子何意,还请太子明示,也请父皇明察。”
景棠转身对今上道:“父皇,这是有人蓄意捏造意图栽赃儿臣,只因为儿臣在云丘惩处私盐的这段时日里,触到了某些人一直隐瞒的真相,未免事实暴露,他才伪造这些不实之词,想要置于儿臣于死地。”
景棠的含沙射影堪堪明显,他虽与今上说着这些,余光却早就落在了西雍身上,眼中的阴狠恼怒也毫无掩藏。
虽然景棠说的是实话,可西雍知道景棠之所以至今都没有直接与他为难是因为还没有掌握到足够或是切实的证据。在对唐绍筠的怀疑过程中,西雍始终不能确定唐绍筠与景棠究竟互通了多少消息,但在庄友的提示下,他忽然意识到,不论唐绍筠跟景棠之间是不是真的有蹊跷,弃车保帅是眼前最保险的做法,所以他已经做好了应对景棠发难的准备。
“你是指谁?”今上问道。
☆、第十章 旧恨并新殇 唇枪战舌剑(四)
景棠转过目光看着垂首长跪的西雍,冷冷道:“父皇可知道,儿臣这个储君的位置坐得有多胆战心惊?我虽是中宫嫡出,可父皇从来都最宠幸靖王,甚至在皇宫与靖王府之间修筑复桥以便靖王随时接受传召入宫。父皇,我是您的嫡长子,是一出世就被您立为储君的儿子。可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这个太子并不见的受宠,因为在您眼里,最看好的其实是靖王。”
“我的太子之位是因为祖制才得到的,在我没有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责、没有被罢黜之前,没有人可以撼动,哪怕是父皇您,也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将我废黜。可您的恩宠都落在了靖王身上,朝中臣工甚至因为您对他的宠爱而就此巴结投靠靖王。这些年来儿臣为了政事鞠躬精粹,哪怕在亲生弟弟康王犯下了那样大的过错时,我扛着母后的责怪也坚持秉公发落。然而就算是这样,依旧有人不满我这个一朝储副,仗着您多年来的恩泽暗中结党营私,甚至想要陷害儿臣。”景棠陈词激昂,话到最后,他再一次跪在今上面前,面色悲壮。
“是太子对臣弟心有非议才想要除之而后快吧。”不同于景棠的激烈,西雍此时的神情显得平静许多,他平和平和的眉目已然皱起,凝重之色不表自明。在说完这句听似无可奈何的话之后,他朝今上郑重叩拜道:“当初复桥坍塌一事发生后,有工部知情的官员因为心中有愧,曾找过儿臣,说原工部员外郎曹星平亲口承认是经过太子授意才在修葺材料中动了手脚。当时儿臣以为此事既然已了,就无需再对此置词,太子授意也好,康王插足也罢,毕竟是手足兄弟,不应该闹得剑拔弩张。”
景棠对复桥一事本就心中有鬼,因此听西雍重提旧事的第一刻,他便哑然,只是这样的时候容不得他表现出半分心虚,他便立即转移话题道:“我在云丘查案,转眼就有我在当地的所谓私账,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吧。”
“这几本私账一出,太子就认定是臣弟所为,臣弟也觉得这其中的关联未免有些太巧合了。”西雍回道。
“你!”景棠一时语塞,怒指西雍愤恨至极,未免再被西雍堵得哑口无言导致自己无法翻身,他果断与今上道,“父皇明察,儿臣在云丘惩处违禁私盐时,发现一个叫唐绍筠的商人行迹十分可疑。儿臣派人跟踪其多时,发现他手中囤积了大批不知在何处制造的劣质私盐。他通过当地官员,暗中将这些私盐分销各地,或者替代官盐高价出售,从中谋取暴利,也私逃赋税。他区区一介商贾,如何能有这样大的能耐?儿臣以为必定是他有幕后指使,所以一直以来儿臣都按兵不动,试图找到主使之人。而就在儿臣将要将此人找出来时,却有这样的东西呈交到父皇面前,其中究竟是何用意,儿臣恳请父皇三思。”
今上惊疑道:“唐绍筠?”
“正是当初齐济一案中,与康王勾结的梁国商人唐风青之子。”景棠道,“齐济案了,唐家家业就此中落,但唐绍筠却逃过一劫,而他如今正是靖王府上幕僚,与靖王关系密切。当初建邺城中传有靖王与清王因为梁国灵徽公主而闹出不悦一事,实则就是靖王为了拉拢唐绍筠才做出的举动,就此伤了他与清王的和气。”
西雍朝今上再行大礼道:“儿臣有罪,请父皇降罪。”
景棠见西雍如此,以为自己占了上风,当即得意道:“父皇请看,靖王这是已经认罪了。”
叩拜之后,西雍敛容跪地,神情肃穆道:“因为齐济一案所涉严重,儿臣当时有故友也在当地,儿臣便请他代为留意。结果在唐家发生大火的当晚,那位故友发现有行踪诡异之人进入唐府,事后儿臣根据故友描述查证得知,那人正是太子府上的毕方。”
“信口雌黄!”景棠怒极反驳道。毕方是他府上亲信不假,但他从未派毕方去过齐济唐府,反而过去曾让毕方去过西南联络宇文宪,只是在一次传递消息的任务中,毕方就此与他失去了联络。他事后派人去找才发现毕方在一处陡崖坠落身亡,查看过之后没有发现异样,便不觉得人为谋杀,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但这些事并不能堂而皇之说出来的,现今西雍张冠李戴,他却无法辩驳,毕竟是死无对证,西雍要说他杀人灭口也是合情合理。
西雍不为景棠这突然爆发的情绪而有丝毫变化,依然沉眉静目道:“齐济一案当时归咎于康王,康王也因此受到了惩处。但根据儿臣后来得知的情况,却发现太子与唐风青也曾有过接触,可一切的证据都在唐家那一场大火中化为乌有。唐家灭门,唯独唐绍筠活了下来。当时唐绍筠来到儿臣面前,儿臣顾念其不知唐风青与太子的所作所为又与儿臣志趣相投,才决定收留他在府中,却没想今日倒成了太子指认儿臣的原因。”
“唐绍筠与儿臣的交情发于山水情趣,止于君子之礼。他私下的行事,儿臣从不过问,只当他是个正当商人。今日太子这样说了,如果所言当真,那确实出乎儿臣意料,儿臣也恳请父皇明察,还儿臣一个公道。”西雍泰然道。
“你既然这样说,那就立刻拿了唐绍筠上塘对质。”景棠道。
“太子与唐风青尚有交情,难道就不会跟唐绍筠也有私交?”
“休得胡说。”
西雍微顿,似是知道自己接下去的话或许大逆不道,因此并不敢直言,待今上允他继续,他才抬首道:“并非儿臣臆测太子,只是借今日太子诬陷儿臣之言,令儿臣颇为忐忑。”
“儿臣受父皇隆宠,至今仍然惶恐,面对所授政务,不敢有一丝怠慢亵渎,以报父皇恩典。却不料因此招致太子记恨而误以为儿臣有夺位之心,是儿臣未能兼顾朝政与骨肉关联,才引得太子猜忌,是儿臣的过失。”
“太子既已与儿臣有了罅隙,那过往种种串联想来,就更令儿臣惶惶。”西雍三行大礼,道:“唐家与太子渊源深厚,唐风青当初为了保全独子唐绍筠而将所有罪责一力承担。如果联系到复桥一事,那太子就是有意伤儿臣于众目睽睽之下却自己不露声色。试问太子已对儿臣心存芥蒂,又为何会容许昔日盟友之子归于儿臣麾下。儿臣前两日才得到一封太子与唐绍筠暗中联络的密信,内容正是他二人商量借由此次云丘一事陷害儿臣的计划。”
“密信?”今上质疑道。
“儿臣以为现在的情形并不适合将这件事揭发,而且也不知是不是有人故意挑拨儿臣与太子的关系,所以密信还在儿臣府中,今日也不知会是这种情况,故没有随身带来。”西雍道。
西雍既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想必是早就做了准备。景棠至此才真正明白今日这一出戏的目的何在,原来不光是要揭发他早年在云丘做下的那些勾当,还要让今上以为他是个善妒并且试图诬陷忠良的心胸狭隘之人。而他竟然此刻才明白西雍这番险恶用心,可为时已晚,他已经跳进了西雍设下的圈套,无法挽回了。
“儿臣是真心与唐绍筠结交,一直未曾在意过他的用心。直到儿臣看见那封密信,也并不敢相信他其实是太子派在儿臣身边的细作。儿臣为此也深感遗憾,如果不是今日事发突然,太子又一口指认,儿臣是想在唐绍筠从云丘回来之后便与其划清界限,也不伤彼此和气。”西雍眉头紧锁,惋惜自责之意在眉眼之间流转,他垂首道,“儿臣方才说自己有罪,罪责在于没有及时将所得消息报告父皇,没有及时提醒太子言行可改正之处,致使太子未能认识自身错漏而造成今日这样的局面。儿臣虽非谏臣言官,却也不能知而不言。今日的局面,儿臣也难逃罪责,恳请父皇降罪,儿臣甘心受罚。”
西雍第四次重重叩首之后,额上已有明显的红印,他在今上的注视下依旧巍然,每一寸目光都无比坦诚,比起景棠起伏不定的情绪,他的沉静与内敛显然更具有说服力。加上账册上实实在在的记录,那一些关于景棠贪赃枉法的证据,已经是不容这当朝储君抵赖的了。而西雍被指控的罪名,则显得虚无缥缈,更像是景棠为了脱罪而蓄意栽赃。
在经过了这一番长久的陈词辩驳之后,御书房内再度陷入出奇的安静,坐上的帝王与一站一跪的两名皇子之间形成了一股极为沉闷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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