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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女匪-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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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去义军那里瞧瞧。”
义军的营地与郑纶军队的营地并未设在一起,顺平走了好一阵这才到了,正好碰到傻大带着人巡营,听闻他来寻辰年,就亲自带了他过去。辰年正独自坐在帐中愣神,见傻大把顺平领了进来,一时也没说话,只冷眼看着顺平。
顺平与郑纶不同,他一直跟在封君扬身边伺候,惯会伏低做小,无论你脸冷成什么样子,他都能神色自如。瞧辰年这般看他,顺平丝毫不觉尴尬,笑呵呵地凑过来与辰年闲扯了几句,便就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得仔仔细细的画来,道:“也不知小郡主长得什么模样,王爷一有闲暇,便就爱画上几笔,日子长了,竟是攒下厚厚一摞。小的这次来,偷偷顺了张出来,您给瞧一瞧,画得可像?”
他说着,不能辰年回应,便就将那画纸展开了放到辰年面前。
辰年下意识地低头看去,一时却是怔住。那画上画的是一对正在玩耍的母女。那母亲极为年轻,分明就是她的模样。不过那刚刚蹒跚学步的孩子却不大像小宝,倒有几分像她年少时圆团脸的模样。
顺平一直在小心地打量着辰年的神色,瞧她怔神,便就叹息一声,低声说道:“王爷每每画完了,也总看着画出神。”
辰年却是被他这句话带得回神,微笑道:“你家王爷的画工不好,难免画不像。不过也没关系,多寻几个真人照着画上一画,也就熟能生巧了。”
顺平不想辰年会说这话,向着她干巴巴地笑了笑,正想着再寻个话头替封君扬诉一诉衷情,就听得辰年又问道:“顺平总管大晚上的来我这里,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顺平能有什么要紧事,闻言不觉噎了一噎。
辰年瞧他一眼,道:“大军明日一早就要急行军了,我军中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若顺平总管只是来寻我赏画,恕我这会儿实在没工夫,还请你早回吧。”她说着就摆出了一副送客的姿态,又客气地问顺平道:“身边带的护卫可多?我叫傻大带人送你回去?”
“谢大当家——”顺平话还未说完,辰年那里已是叫了傻大进来,吩咐他好生将顺平送走。眼瞧着傻大铁塔一般的身躯往自己走来,顺平无可奈何,只得转身往外走,人快要出门时,却又回头问辰年道:“小的明日就要回去,您可有话捎给王爷?”
辰年摇头,淡淡说道:“没有。”
顺平这才死心,带了护卫回去,第二日一早就离了郑纶大营,回封君扬处复命。郑纶大军与义军也早早拔营,他们将先赶往小城广源,取较为平坦的北道,避开襄州界内的丘陵地带,穿豫州东部地区而过,经由曲荣、洪城、阜丰一线,疾速赶往泰兴。
而在千里之外,封君扬的大军刚刚到达豫州。暂作休整之后,五月二十八日,封君扬率军与豫州城外的鲜氏大军接战。鲜氏兵马显然之前就得到了步六孤骁的交代,一战即走,往南败退,不想行了还不足百里就遇到了封君扬的伏兵,只数千残军冲破了包围,逃往泰兴。
封君扬没有带兵继续追击,转身回了豫州。贺泽早已大开了城门,亲自将封君扬迎入城守府内,郑重谢道:“多谢云西王来解豫州之困,贺泽感激不尽。”
“你莫谢我,我不是为你贺泽来的。”封君扬端起茶杯饮了口茶,淡淡地瞥了贺泽一眼,又道:“贺十二,事到如今,我们两个都无需再做戏。我只问你,泰兴水军现在何处?”
贺泽答道:“不知道。”
封君扬听得轻勾唇角,嘲道:“贺十二,我现在更没得功夫和你算旧账。郑纶已经带军赶往泰兴,以他一己之力,根本就夺不回泰兴,需得你那水军出力才行。”
贺泽不理会封君扬话中的讥讽,抬眼默默看他片刻,道:“你留在豫州,我去泰兴联系水军,与郑纶一起夺回泰兴。”
这话有些出乎封君扬意料,封君扬一时不语,只打量贺泽。贺泽淡淡一笑,单手摘了头盔下来,道:“封君扬,你看看我现在的模样。”
他年纪与封君扬相近,此刻竟已是华发丛生,仿若中年,便是封君扬瞧着,也不觉心惊。
“五日。”贺泽苦涩一笑,道:“从二十三日我得到泰兴飞鸽传书,知泰兴失陷、贺氏被屠,到今天整整五日。我以前只当一夜白发不过是个笑话,待事情到了自己身上,才知真有其事。”
贺氏一族被纥古越几乎屠了个干净,只逃出了芸生与贺泽妻儿几个,封君扬已是得到消息,不忍再说贺泽什么,默了一默,出言安慰他道:“芸生与你妻儿并未落在纥古越手上,该是逃去了云西,我已命人前去接应。”
贺泽道:“可贺家不只芸生和我妻儿几个。泰兴失陷,贺氏遭屠,我却缩在豫州不出,众人皆说我胆小如鼠,拿我与薛盛显相比,便是我的部将,嘴上虽还没说什么,眼中却已有不屑之色。封君扬,你是否也这样看我?”
封君扬沉声道:“若我是你,也是固守豫州以待援军,不会冲动南下。”
贺泽听得哈哈大笑,笑着笑着,那眼角上却是冒了泪光,道:“封君扬,不枉我与你朋友一场。那帮子人只会指责我没有血性,不救泰兴,不报家仇,却忘了还有拓拔垚在靖阳虎视眈眈,豫州身为江中平原门户之地,此刻比泰兴更要重要。”
此话不假,封君扬弃泰兴不顾,而要先来救豫州,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封君扬缓缓点头,又问贺泽道:“你有何打算?”
贺泽将头盔仔细戴好,站起身来,缓缓说道:“我将豫州的兵力尽数留给你,你在此等候拓拔垚。我去联系水军,配合郑纶夺回泰兴,手刃纥古越,报仇雪恨。”
他说完,向后退了两步,对着封君扬一揖到底,这才转身大步往外而去。
翌日,贺泽将手中兵权尽数交与封君扬,自己只带了几十亲卫,往泰兴方向疾驰而去。豫州再次易主,只带了几十亲卫。往泰兴方向疾驰而去。豫州再次易主。只这一次因着贺泽事先有所安?。而封君扬也未往豫州军中安插人手。军中一片平静。未起丝毫动荡。
便是如此。幕僚韩华还是花了两日时间。亲自往各个军营里都去了一趟。回来与封君扬说道:“靖阳还有张家的兵马。至少大几万人。拓拔垚若要南下。定不会留张家在靖阳。这样算来。对方兵力将远胜于我。而且豫州军未必与咱们心齐。一旦与鲜氏交战。若胜之还好。否则……”
韩华话未说完。封君扬却已懂了他的意思。浅浅一笑。接道:“毕竟不是自己的人。有些异心也是正常。”
韩华又分析道:“至于泰兴那里。泰兴一向富裕繁华。纥古越又下令纵兵七日。那些北漠人少不得都抢了许多财物。人若有财。大多惜命。那些北漠人不会为了守一个空城而卖命。他们会走。只要叫郑纶放开西侧道路。北漠人不足为虑。到时再与贺家水军联手。夺回泰兴并非难事。”
这与封君扬想法一致。他缓缓点头。道:“这怕也是步六孤骁急于带兵赶去泰兴的原因。他知道纥古越能攻下泰兴。却守不住泰兴。不过。他却不知。最终的胜败不在泰兴。而在豫州。”
韩华笑了一笑。恭维道:“王爷得透彻。”
封君扬扯了扯唇角。却是沉默下来。过得一会儿。忽地轻声说道:“拓拔垚暂时先到不了。我需得离开几日。军中之事。先生就多费心吧。”
韩华一惊。随即便就反应过来封君扬要去做什么。忙劝道:“王爷当以大业为重。怎能为儿女私情而任性妄为。”
封君扬闻言笑笑。道:“先生放心。我心中有数。”
顺平刚刚赶回。听闻封君扬要去寻辰年。也是吃惊。迟疑了一下。道:“王爷。依小的瞧着。王妃那里已是打定了主意要去泰兴。除非您等将她制住。强行带回来。不然去也是白去。”
封君扬淡淡瞥他一眼。连话都没说。打马而去。顺平无奈。只得在后追了上去。因顺平知晓郑纶行军路线。封君扬粗略一算便知道他们现在大概到了哪里。一行人快马加鞭。抄了近路去截郑纶。到第四日头上。便就寻到了郑纶大军的踪迹。
顺平上前请示封君扬。道:“王爷。咱们是直接去军中寻郑纶。还是命他前来见您。”
大军尚在行军途中。若就这样直接找过去。不免太过引人注目。封君扬想了一想。指着远处的一片树林。吩咐道:“先去那里等一等。待天黑他们扎营。再过去。”
众人得了他的吩咐。策马避入树林之中。直到天黑。这才从内出来。往南行了二十多里。就见到了连绵成片的军营。顺平之前刚在郑纶军中待了几日。对这营地的布置比较熟悉。介绍道:“这是郑纶的中军营地。王妃所领的义军属于后军。另有营地。”他小心地瞄了一眼封君扬面色。又补充:“如若没有要紧事。王妃只待在自己营中。轻易不到中军来。”
封君扬面上瞧不出什么喜怒来。在马上默坐了片刻。脚跟轻轻地磕了一下马腹。道:“走。去中军大帐。”
顺平忙拍马跟了上去。心中却在暗暗祈祷辰年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在郑纶营中。否则定要惹得封君扬吃醋。许是老天听到了顺平的祷告。辰年今天还真没往郑纶这里来。
义军营中。辰年刚巡过了一遍营地回到帐中。就有郑纶的传令兵前来传信。请她前去中军大帐。辰年一时没有多想。只当是郑纶寻她商议军事。独自跟着那传令兵去了中军。待进入大帐。一眼瞧见封君扬在里面。顿是一怔。
第九十章 各有责任
封君扬正好也抬眼看她,目光落到她的面上却是凝住,千言万语一时都堵在了喉间,说不出半句话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垂了垂眼帘,淡淡说道:“进来坐下,我有事与你相商。”
大帐中并无别人,封君扬也是一身便装打扮,辰年只略想了想,已是猜到了他的来意,走上前去在他对面坐下,沉声问道:“你为我而来?”
“不是。”封君扬缓缓摇头,停了一停,才又说道:“为了小宝,为了……我自己。”
辰年心中猛地一疼,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过得片刻,待那痛楚稍过,这才敢轻轻地吐出那口气来,道:“纥古越是我的义父,他养了我十六年,我无法叫自己置身事外。”
封君扬静静看她,却是问道:“你去了泰兴有何用处?你可能劝得纥古越放下过去恩怨,带兵退出泰兴?”
辰年想了一想,答道:“不能。”
“可能大义灭亲,于阵中斩杀了他?”封君扬又问。
辰年抿紧了唇,好一会儿才慢慢松开,道:“不能。”
封君扬气得笑了,“劝不退他,又杀不得他,那你为什么还要去泰兴?是想着生擒纥古越,还是想死在他的刀下,震醒了他,好叫他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辰年抬眼直直看他,却是不肯回答。
她这反应终于激怒了封君扬,他一时忘记了她的武功早已经远胜于自己,猛地站起身来,揪着她的衣襟将人提起,逼近了她,冷声道:“谢辰年,是我先对不起你,所以无论你怎样对我,我都心甘情愿的受着。你说不想见我,好,我不见你。你说不要孩子认我,好,我不认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依着你。我知从宜平起,你心里就已没了我,后来你对我笑也好,哭也好,不过都是虚与委蛇,逢场作戏。可我不怨,我也没资格怨,这一切,都是我自己走下的,我活该。可孩子呢?小宝呢?她可曾对不起你?你生了她出来,就是叫她与你一般,自小丧母,跟着个喜怒不定的老道士在山中长大吗?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生她出来?”
这些话句句诛心,辰年脸色刷地一下子变得惨白无色,只那瞳仁越发地漆黑幽深,像是望不到底的枯井,透着无尽的悲凉。她死死地盯着封君扬,唇瓣微微噏动,分明有话想说,却是发不出声来。
话一说完,封君扬就已经后悔,现瞧辰年这般模样,心中更觉悲恸。他几日疾驰,就为着来见她一面,盼着能劝了她回头,怎地就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伤她?
封君扬忽觉得颓拜,他无力地松开了手,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涩声道:“辰年,不要去泰兴。回山里和小宝好好过日子。只要你活得欢喜,就是另嫁别人也没关系。这一次我说话算话,绝不拦你。”
他曾无数次骗她,可这一刻,他说的是真心话。
辰年心头上的痛楚与怒火俱都渐渐平息,她微微抬着下颌看封君扬,半晌之后,忽地轻声问他道:“封君扬,你现在可还依旧爱我?可以为了我不顾生死?”
封君扬被她问得愣了一愣,过得片刻,唇角才泛出淡淡的苦涩,反问她道:“你说呢?辰年。”他抓过她的手摁在自己的心口,微红着眼圈,重又问她,“你说呢?谢辰年。”
虽只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问话,可便是铁石心肠的人听了,也不觉心软。辰年鼻腔发酸,垂眼默了片刻,这才能控制住自己情绪,她缓缓抽回了自己的手,问封君扬道:“如果我现在要求你抛下一切,随我回山中隐居,你可愿意?”
若是平常,她能问出这样的话来,封君扬定会欣喜若狂,因为不管怎样,这都是她有意与他和好的表示。可现在,他却知辰年并非是真的要自己与她去隐居,她只是在与他辩理。封君扬无奈苦笑,道:“辰年,你这是在胡搅蛮缠。”
辰年不理会他的辩驳,只追问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可是舍不下野心,还是怕没了权势,保不住性命?”
封君扬的唇角慢慢放平下来,沉声道:“辰年,我从不怕死。”
“那为什么?”
她问得这般认真,封君扬不觉也严肃起来,正色答道:“辰年,不管你信不信,自从我 第一次说喜欢你,我对你的心就一直不曾变过。但是,我做不到为你抛下一切,之前有野心,有为我做出牺牲的家人,有那些忠心耿耿追随着我的部众。而现在,是这江山百姓。我不能看着这大好河山被异族铁蹄践踏,这万千黎民惨遭荼毒。”
这些话都该是压在心底的,可他却这样光明正大地与她讲了出来。封君扬忽地觉得心头一松,是的,他爱她,但是,他无法为了爱她,而抛弃一切。“辰年,我可以为你死,但是我却不能只为你活着。不管以前,现在,还是将来。”
辰年平静问道:“你有自己的责任,你不能抛下这些责任,同我去山里隐居,我这样说可对?”
封君扬深深地看她,应道:“是。”
“可我也有自己的责任。封君扬,我也有我需要承担的责任。”辰年说道,她声音不高,里面却透着倔强与坚持,“你说你从不怕死,可是我怕,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怕死过。清风寨里的小四爷无知无畏,她不惧死。泰兴城里的贺云初万念俱灰,她也不怕死。但是现在我怕。我想活着,想陪着小宝,守着她,护着她,看着她一天天长大,嫁人生子。可是,这不能成为我逃避责任的借口。”
她说的每一句话,落到他的心上都如同针扎一般,痛彻心扉,经久不消。封君扬情不自禁地伸手出去,轻抚她的鬓发,央求道:“辰年,往后退一步,独善其身,不可以吗?你是女子,无需去承担那些责任,没有人会怪你。”
“是啊。”辰年低声叹息,喃喃道:“往后退一步很容易。往后退一步,可以回山中守着小宝,不问世事。往后退一步,可以回到你的身边,安享荣华。甚至,还可以再往后退一步,躲入你的后院,免遭风雨,衣食无忧。”
只要想退,她总能为自己的自私和软弱找到一个理由。因为有小宝,所以她可以选择独善其身,不顾任何人的生死。因为她爱封君扬,所以她可以没有原则,不分善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因为封君扬深爱她,她可以不要尊严,委曲求全,甘于做他宠爱的一名姬妾。
往后退一步太容易,而每往前一步,却是那么艰难,她会迷茫,会犹豫,会胆怯,会累,会伤,会疼?
她抬眼看他,一双眸子渐渐清亮,仿若刚刚琢出的黑玉,通透而水润,在烛火下映照下,流转着耀眼的光芒,“可是,人怎么能总是往后退?为着什么?只为了活着?那活着又为了什么?”
封君扬答不上来,最后只得无奈苦笑,道:“辰年,我恼恨你的倔强,可我又爱极了你这股勇往直前,宁折不弯的劲头。”
“我这不是宁折不弯,我只是怕自己后悔。”辰年摇头,又道:“因着我的软弱与自私,我已经失去了太多的人,清风寨,小柳,小七……现在,我不想把义父也舍弃了。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他都把我养大,我不能对他弃之不顾。我不能眼看着他再错下去,看着他杀戮无辜,看着他终有一天也被人杀死,不得善终。封君扬,我不能只眼睁睁地看着,或者躲到看不到的地方,就当做这些事不会发生。我得为义父,为那些我在意的人,做些什么。”
“所以一定要去泰兴,是么?”封君扬轻声问,“我替你去,辰年,我替你去泰兴,可好?你跟着郑纶去豫州,我去泰兴。”
辰年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默得片刻,却是忽地向他咧嘴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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