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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女匪-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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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年抬脸向着叶小七笑,那笑容温暖明亮,毫不作伪,眼中满是坦荡与真诚,她与他笑道:“叶小七,好好记住我现在的模样,许日后再见,便是还想这样对你笑,怕也是做不到了。”

    叶小七闻言心中不觉大恸,喉间哽地说不出话来。若换做别人,必然还要再劝说辰年一番,可叶小七最是知道她脾气,她既定了这个主意,莫说劝,便是强拉都拉不回来。到得最后,他只望着辰年,苦口说道:“辰年,不管怎样,别和他们一样,拿无辜老幼的性命去填自己的野心。辰年,你别变得和他们一样。”

    辰年低头,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哑声应道:“好。”

    两人再无话,屋中一时静默下来。就在这时,忽听得朝露在屋外扬声叫道:“王爷,十二公子。”

    辰年不想他们两个会这么快回来,稍觉意外,与叶小七对视一眼,便就站起了身往外迎了过去。封君扬先于贺泽之前进了屋内,第一眼就瞧出辰年眼底还泛着微红,不禁淡淡瞥了一眼叶小七。

    叶小七面容冷淡,只向封君扬抱了抱拳,便算是打过了招呼。

    封君扬没理会他的无礼,低头看辰年,与她商量道:“朝中有事,太后诏我入宫,我先送你回去,可好?”

    辰年温顺地点头,应道:“好。”

    他夫妻两个要走,贺泽倒也不拦,只与封君扬笑道:“虽说回门没这么回的,不过一同走了也好,也省得你人入了宫,心还落在咱们府里。”

    封君扬笑笑不语,带着辰年出了贺府,待两人进了马车内,这才低声和辰年说道:“芸生来了,坚持着要先入宫见大姐。顺平无奈,只得叫乔老送了她入宫。”

    芸生来得比辰年预料的要早,对于这个与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辰年现在说不上好恶来,只是深知她们两个现在是彼此最大的威胁。她垂目静默片刻,将身体缓缓倚向封君扬,有些懒散地偎在他怀中,轻声问道:“阿策,你可有什么想法?”

    封君扬展臂将辰年拥住,淡淡答道:“原本是有些想法的,现在却是没了。她是我表妹,若她向我寻求庇护,我会想法给她一世安稳,若她另有打算,那就与我无干了。”

    辰年听得低笑,回头去看封君扬,伸出手指轻刮他的鼻尖,调笑道:“好个薄情郎!用得着人家的时候,不远万里地将人家抢来,现在用不着了,就是与你无干了。”

    封君扬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指,放到唇边轻吻,低低说道:“我有深情,只是早已给了飞龙陉中的那个小女匪,再没多余的给别人了。”他低下头看她,目光与她的纠缠在一起。

    辰年指尖轻轻按上他的唇,漫不经心地描绘着他的唇形,问道:“阿策,我是不是变了很多?”

    “是。”封君扬应道。

    “那你还能喜欢我多久?”辰年又问。

    封君扬不答,薄唇微张,将她的指尖咬在齿间,一点一点地加力,直到辰年忍不住低声呼痛,这才松开了口。辰年不禁有些火大,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忽地抓过他的手来也狠狠地咬了一口,又与自己手指放在一起,对比了一下上面的牙印,瞧着他手上的齿痕更深一些,这才作罢。

    封君扬只是望着她微笑,轻声道:“辰年,你知道吗?无论你怎么变,在我心中,你都还是我的那个辰年。”


第五十五章 女人手段

    辰年听得怔了一怔,又不觉失笑,道:“阿策,你最会说情话了。”

    封君扬浅浅一笑,拥着她没有言语。辰年也未再说什么,只安静地伏在封君扬的怀里。马车在喧闹的大街上穿行,车内的静谧与街上的喧嚣形成鲜明的对比,却又离得那般近,恰似辰年此刻的心境,善与恶,也不过是一念之间。

    芸生的存在,将会是她永远的威胁,最好的选择就是除去芸生永绝后患。可是,芸生无辜。辰年犹记得那个十四五的少女,她曾眨着眼睛好奇地打量自己,她曾叫自己谢姐姐,她,并不曾伤害过自己。

    叶小七说的那句话忽地又在她耳边响起,他说,辰年,别和他们一样,你别变得和他们一样。辰年不觉闭目,过得好一会儿,待耳边那声音小了下去,这才低声说道:“阿策,咱们把芸生送走吧,远远地送走,好不好?”

    这话一出,封君扬不自觉地收紧了手臂,胸口微提的那颗心也终于缓缓落下。他就知道,不管她变了多少,她还是他的那个辰年。封君扬低下头,温柔地吻她的发际,应道:“好。”

    封君扬将辰年送回大将军府,骑了马匆匆赶往宫城,直到天色黑透,辰年都已上床睡下了,这才从宫中返回。他独自去了浴房,过得一会儿带着一身湿气出来,坐到床边轻推辰年,低笑道:“不要装睡,起来,帮我擦擦头发。”

    辰年装不得睡,有些懊恼地爬起身来,接过封君扬手中的干巾,跪在他身后帮他擦发。封君扬微微阖眼,将身体倚靠在辰年柔软的怀中,舒适地叹了口气,感叹道:“有媳妇真好。”

    辰年却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歪过头去瞧了瞧封君扬的脸,笑道:“说得好似没娶媳妇之前便没人管一般,我就不信还能少了给你擦发的女人了。”

    封君扬闭目微笑,只轻声道:“她们和你不一样。”

    他头发密实,她跪在他身后忙活了许久,直到两只胳膊都发酸了,这才把他头发擦了个半干。辰年忙把那布巾一丢,道:“行了,你自己再去看会儿书去,待头发干透了再过来睡。”

    她说完,忙就急着去钻被子里,不想还是被封君扬反手一把给抄住了。他揽紧了她靠在床头,低笑道:“哪至于就真乏成这样了,先别忙着睡,陪着我说说话。”

    辰年无奈,道:“好吧,你说吧,我听着。”

    封君扬却是笑,侧头看她,问:“怎地这么早就睡下了?和我说说,你回来都做什么了?”

    “能做什么?想你呗。” 辰年翘翘嘴角,在他怀里寻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浑不在意地说道:“想你见了芸生会说些什么,想太后娘娘会说什么,又想芸生会说什么。把你们三人见面可能会说的话统统想了一遍,然后又觉得自己没意思,又不想叫你知道我这么没意思,见天一黑,就赶紧睡下了,好装作我不会那么没意思。”

    她说得如同绕口令一般,封君扬听完却是沉默,他抬手抚着辰年柔顺的长发,低声道:“其实没与她们说多久,早就出来了,只是朝中也有些事要处理,被绊住了。”

    辰年轻轻点头,又仰起脸看封君扬,笑道:“你先别说,叫我猜猜,看看对不对。”

    封君扬微笑看她,宠道:“好,你说。”

    “我猜芸生情形该是还不错,起码不会是一副悲惨凄苦的模样,没了少时的天真活泼,却坚强成熟了许多。她会告诉你们在鲜氏的情形,但是不会说太细,尤其是她与拓跋垚之间的事情。”辰年慢悠悠地说道,向着封君扬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而且,她会明确地表示,她不想嫁你。”

    她猜得都极准,封君扬听得缓缓点头,道:“是,芸生说想回泰兴。”

    “哦?说是要回泰兴吗?”辰年笑了笑,又道:“我猜太后定会落泪,会劝芸生不要回去,说有你在,怎样也能给她一生安稳。”

    封太后原话虽不是这样说的,可意思也相差无几。封君扬不觉有些惊奇,打量辰年片刻,失笑道:“我简直都要怀疑你在我身边安插了耳目,竟能猜得这样准。”

    “日后可能会有,但是现在还没能按插上。”辰年笑道,她从他怀里离开,坐直了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封君扬,又道:“阿策,其实女人的小心思小手段也就那些,有欲迎还拒的,也有以退为进的,不过尔尔,全看你肯不肯上当了。”

    封君扬手指上缠了她一缕发丝,懒洋洋地问:“你也这样?”

    “是。”辰年一本正经地点头。

    封君扬笑笑,道:“可无论你对我使什么,我都高兴。”

    辰年没脾气的横了他一眼,想了想,又调笑道:“不过芸生那里,也可能说的是真话,她是真的不想嫁你。你想她在拓跋垚身边待了三年有余,拓跋垚一方霸主,又是那样高大俊美,他若肯对个女子好,有哪个女子能不动心?”

    封君扬听了这话却是微微眯了眼,问辰年道:“你怎知拓跋垚长得高大俊美?”

    “我早前在宣州城外见过他的啊。”辰年答道,她微微晃神,回忆起那个从夜色中走来的高大男子,“他个子很高,长得很好看,是那种一眼看过去就能把人看呆了的好看,像是尊天神。”

    明知辰年说这话全然无心,封君扬心头还是有点泛酸,他不觉轻轻地嗤笑了一声,不屑道:“你这丫头,十分好色,但凡长得平整点的,都能把你看呆了。”

    辰年被他这态度所激,忍不住争辩道:“才不是,拓跋垚长得是真好看。你看陆骁长得还算不错吧?可到了拓跋垚跟前,压根就不够看的!”

    瞧着辰年这样为拓跋垚说话,封君扬心中微恼,心思转了一转,却是轻轻勾起了唇角,有意将声线压得低哑,问辰年:“比我长得还好看?”

    辰年竟真地打量了一番封君扬的五官,认真说道:“单论五官,是分不出什么上下来,不过鲜氏人眉目更深刻一些,更叫人惊艳。”

    这分明就是说拓跋垚要更俊美了,封君扬恨得暗暗咬牙,唇角却翘得更高,手上不紧不慢地解了衣袍,露出精壮结实的上身来,倾身往辰年欺压过去,低声问她:“这样呢?”

    那一年在山中,她说要为他疗伤,他便是这般脱了衣,**出上身,不想她却是瞧得呆住,连手中的烧火棒掉在地上都未察觉第一杀手暗妃。

    为了争谁长得更好看,他竟然脱了衣来诱惑她,辰年强忍着笑意,做出一副为色痴迷的模样,羞涩道:“那你得再脱了裤子,才好比较。”说完这话,不等封君扬恼,辰年赶紧向着他扑了过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咬了咬唇瓣,说道:“阿策,我今日要在上面。”

    只这一句话,封君扬一腔怒火顿时散了干净,当下就用手握住了她纤细地腰肢。他眸色暗沉,嗓音微哑,与她说道:“好,不过得约法三章,不许耍赖,不许偷懒,不许半途而废。”

    辰年吃吃笑着,一一应下,可一场欢爱未及过半,便就不算了数,赖在封君扬身上不肯再动。封君扬被她吊在山腰,又气又恼,伸手给了她翘臀几巴掌,一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两人又是半夜缠磨,待到第二日,直到午间封君扬下了朝回来,辰年都还赖在床上不肯起身。封君扬又是心疼又是得意,爬到床上亲自给她穿衣,教训道:“虽说是没了内力,却也不能养得这样娇气,往后早上打拳的习惯还是要捡起来,便是只为强身健体也好。”

    分明是他不知节制,却要说她太过娇气,辰年不肯答腔,只拿眼斜他。

    封君扬坏坏一笑,故意问她道:“看什么?我说的不对么?”

    辰年当然不肯上当,眼珠一转,只问他道:“阿策,你在朝堂上也这般爱唠叨吗?岂不是和那些白胡子老头们很能说到一块儿去?”

    封君扬在朝堂上怎可能会是这样!他话不多,唇边总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若是哪一日这浅笑忽地没了,或者又笑得深了,就不知多少人会心惊胆战。在此事上,顺平最有心得。

    辰年那里还在斜着眼看他,封君扬伸指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道:“胡说八道。”

    辰年忙用双手捂着脑门,防着他再弹自己,口中叫道:“我又没见过你与他们怎么说话,便是说错了也不该怨我。”

    封君扬道:“我知你动什么小脑筋呢,若是无聊,可以随我去前院,但是朝堂上却容不得胡闹。”

    辰年被他点破心思,却也不觉尴尬,只笑了一笑,辩解道:“我只是不想在后院里应酬那些贵夫人们啊,个顶个的虚假,与她们算心眼,还不如跟着你去算点正经事呢。”

    封君扬弯下腰抄起鞋子给她穿着,随口问道:“哦?什么叫正经事?”

    “灭掉贺家,吞掉鲜氏!”辰年豪气万分地答道。

    封君扬却是微微一怔,抬眼去看辰年,过得片刻,才问她道:“就真的这样恨贺家吗?”

    辰年直视着他,郑重点头,“恨,要多恨就有多恨。”

    封君扬扯了扯唇角,笑容有些僵硬,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那我呢?”

    屋中一下子静了下来,空气似是有些冷凝,封君扬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辰年定定地看着他,坦然答道:“阿策,我依旧爱你,在危难时候,依旧可以拿命去换你的命,只是,我再不敢把后背放心地交给你。”

    封君扬垂了眼帘,良久后才浅浅一笑,轻声道:“我知。”

    两人俱都沉默,过得一会儿,辰年伸足轻轻地踢了踢他,笑道:“阿策,你还要不要给我穿鞋子?”

    封君扬笑笑,握了她的脚踝给她穿鞋,口中似是不在意地说道:“辰年,明日里随我进宫一趟吧,大姐一直想看看你。”


第五十六章 道长归来

    辰年却是想也不想地拒绝道:“我可不要进宫去。”

    封君扬稍觉意外,问她道:“为何?”

    “怕被暗算呗!你拿我当掌中宝,瞧着我是千好万好,可太后娘娘与封夫人那里,恐怕会觉得是我抢了芸生的好姻缘,视我为肉中刺呢。”辰年站在床下,活动着酸软的手脚,笑着回头看封君扬,又问他道:“再说,这个时候叫我入宫,万一见到芸生,我该说些什么?”

    封君扬一时沉默。辰年笑了笑,又道:“其实我与芸生两个倒不是谁抢了谁的,而是彻底错了身份,若一开始是我去了鲜氏,她来嫁你,没准就是两段好姻缘,不知能省了多少事端。”

    听闻这话,封君扬立刻沉了眉眼,低声呵斥道:“不许胡说。”

    辰年不以为意,笑嘻嘻地走到封君扬身边,用力抱住了他的腰,仰着头看他,软声央求道:“好阿策,你想法帮我推一推,待日后芸生走了,我再进宫去见太后娘娘,还不成吗?”

    她这样与他嬉皮笑脸,封君扬竟是提不起半点脾气来,只好沉着脸说道:“宫里可以不去,但是刚才那话绝不能再说。”

    辰年目的既已达到,自是要服软,忙不迭地点头应下,凑过去亲了他一口,笑道:“阿策最好了!刚才那话我是故意说出来气你的,快莫较真了。”

    封君扬面色这才转好,双手不自觉地环住了辰年,正欲开口说话,却听得侍女在外面禀报说顺平来了。封君扬只好松开辰年出了屋门,就见顺平正站在廊外,瞧他出来,忙道:“王爷,朝阳子道长来了。”

    封君扬还未及有所反应,辰年已是从屋内冲了出来,急声问顺平道:“真的?在哪里?”

    顺平面上堆起笑来,偷偷瞄了封君扬一眼,瞧着他微微颔首,这才答道:“道长刚到,正在外院喝茶,小的忙着就来给您报信了。”

    辰年情绪激动,一时什么也顾不上,只提了裙子往外跑。封君扬无可奈何,示意暗卫提前清除这一路上的闲杂人等,这才提步在后跟了上去。顺平见状忙追过去,小声向封君扬禀道:“只道长一人来了,没见着王妃的师父。”

    封君扬步子微微一顿,问他道:“可知原因?”

    “道长未说。”顺平答道。

    封君扬缓缓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他跟着辰年到了小厅门外,略一迟疑,却没进门,只在外站了一站,便就转身去了后面书房。

    朝阳子在屋内听得外面的脚步声渐远,这才看向辰年,问她道:“你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以贺家女的身份嫁了这封君扬?”

    辰年无奈苦笑,将朝阳子离开宜平后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了他听。朝阳子不想事情竟会这般曲折复杂,一时听得愣住,待反应过来便叫辰年把手腕伸给他,指端轻扣上她的脉搏,凝神片刻,道:“果真奇怪,各处经脉分明完好,而且比寻常人还要阔上几分,却是空荡荡的全无半点真气。”

    “该是那丹药的缘故。”辰年说道,她伤后急于练功,吃了不少白先生给的“固元丹”,却不想那丹药并非固元之用,只把她经脉改造得奇特无比,无论多少真气,只要一入经脉,便如泥牛入海再无消息。

    朝阳子面色凝重,捻须不语,辰年瞧他这般,便就笑道:“道长,不用为着此事发愁。我这半年来没的武功,也是一样过日子,倒是不觉如何。”

    朝阳子一张黑脸不由更黑,没好气翻了辰年一眼,道:“少在道爷面前装模作样,你是个什么性子,道爷还能不知?若是能有武功在身,怎会受贺家那些人的鸟气!”

    “既然已经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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