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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娇女-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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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这样的高处,柳照临看着众人叩拜自己的模样,他才能确认自己的还坐在这位置上,声音平静的道了声平身,众人这才接二连三的起来。
柳照临拧着眉毛看了柳照熙一眼,对众人高声道:“众位也知,朕前些时日身患有疾,耽误了些政务,但如今朕身子骨已经见好了,是时候重归朝堂,所以众爱卿们今日便可将之前要紧的政务都呈报上来,朕自会批示。”
众位面面相觑,不知皇上为何要特意提起这一茬,这些政务不都呈报到太和殿去了吗?皇上要看的话大可亲自查阅,何必让人一一呈报呢?
勖王眯了眯眼,虽然猜想到了皇上如今可能会对勖王府有所忌惮,但这么做究竟想干什么,他还没想明白。
其实都是他们太过紧张了,皇上这么做的目的根本什么都不是,他只是太久脱离了朝政,只想坐在这个万名敬仰的位置找回做皇上的优越感罢了,这些朝臣惯会察颜观色,却没有人想到他这么简单的目的。
皇上示意太监可以说话了,太监高声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发生了这么多事,自然是有很多事等待着皇上处置,首当其冲的当属胡元谋反和戎国之战的事。
第445章 下马威
这两件事都与勖王有关,所以柳照熙先行站出来,道:“臣有本启奏。”
皇上见是柳照熙,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他现在看到勖王的脸都觉得万分讨厌,更别说听他说话了,但为了顾全大局,他还是忍下这种嫌恶,平淡道:“勖王爷请说。”
勖王拱手,道:“先前戎国无故入侵我朝,臣自请前去抵抗,如今战事结束,三十万兵马已悉数班师回朝,驻扎在京师百里之外,臣幸不辱命,顺利收回被夺的四城,还得戎国大王休战书一封,并附百年修好的承诺,请皇上过目。”
说完,柳照熙将一个黄本子高举过头顶,皇上示意小太监前去将这奏本取来。
与戎国和平休战,还能和平共处,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战乱停了,大楚百姓也可以休养生息,于社稷于民生,这都是前所未有的功劳,大臣们虽与勖王有政见不合之人,但在国之荣誉感之上,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勖王在此事上的贡献,却为利国利民之大善。
瞥了一眼底下众臣听得勖王这话所表现出的赞誉,皇上表情意味不明,他展开了奏章随意的浏览一番,目光却始终离不开底下人对勖王的奉承,没想到柳照熙居然这么轻易就为大楚立下了如此功劳,这是天都在帮他,还是自己命该如此?
皇上只觉心下失落间还伴随一丝恼怒,凭什么做到这些的是柳照熙,而不是他这个天子!
勖王倒是并未受这些人影响,也未敢居功自傲,他始终谦虚的在一旁低头等待皇上的批示,却见皇上看完这休战书与修和信后,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反而面色有些阴沉。
皇上这是,对此不满意?勖王少不得皱了皱眉。
将奏章看完,皇上高声道:“很好,皇兄为大楚立下如此大功,朕本当褒奖,只是朕看了这奏章,上头所言后面的商洛和秦岭,皆为一日之内收复,想必当时我大楚士气正旺,皇兄又为何私自放任戎国将士哈伦,带着他剩余的兵力逃回戎国呢?”
这,奏章中自有解释,说此举是为了换的戎国的休战书和修和信,而且当时大楚亦是人困马乏,强行进攻只会因小失大罢了,此乃形势使然,没想到皇上居然拿这事说事。
勖王赶忙道:“禀皇上,此事臣在奏章中曾有言明,之前因为大楚将士们未能适应那高原气候,病患无数,戎人勇猛善战,我军吃亏不少,虽然后来使用巧劲,夺回四城,但我大楚知军与戎国征战数日,亦是人困马乏,为免不必要的伤亡,臣只得先行回朝,还请皇上谅解。”
皇上将奏章一拍,严肃道:“就算如此,你也该休书回京,询问过朕的意见再做决定,在有机会反扑之时草率退兵,就算得了这休战书又如何?朕还觉得亏了呢,若是能趁着当时一举直捣黄龙,指不准今日,戎国疆域就是我大楚的天下了!”
此话一出,大殿上的朝臣们霎时都像炸开了锅,对啊,只要乘胜追击,害怕戎国不臣服吗?彻底吞并戎国,为大楚扩充疆土可是一大好事,那就不止是立功,而是扬名立万了!
说到这个,不少朝臣议论纷纷,大家都说错过了这次的机会,实在太可惜了,明明他们只要再坚持一番,就能顺利灭了戎国的,偏偏勖王私自做主班师回朝,凭白浪费了他们已经取得的胜利。
方才还对他各种恭维的众臣,此刻全都满是质疑的看向勖王,柳照熙皱了皱眉,看来,皇上是不想让他轻易被封赏了。
可笑,直捣黄龙,吞并戎国地域,岂是那么容易的?皇上这么说话,实在太过有些无理取闹了,明显是要坑害勖王,且不说当时大楚将士连日奋战人困马乏,就单这粮草和药材的不足,就足以致命,还说吞并戎国,简直可笑之至。
但是这情况只有勖王自己了解,旁的人一听这话,早就被短暂的胜利膨胀得摸不起东南西北了,根本不知战事的真是情况,他们也觉得在此事上勖王的确擅作主张了些,明明当时继续奋战,大楚就赢定了,勖王却偏偏在最关键时刻将哈伦将军放跑,如此一来,岂不成了放虎归山?
有文臣大呼可惜,立即站出来指责勖王道:“王爷,这就是您轻率了,此等大事,确实需要皇上亲自定夺,您怎么能自己下了主意,让戎国同意言和呢?”
勖王还未说话,立刻有人附和道:“就是,就算要谈和,也该好好谈谈,他戎国疆域辽阔,屡犯我大楚,就该让他们割地或是赔款,付出点代价,以显我大楚威仪,再来说谈和一事才行,明明咱们占着优胜之势,却放下身段言和,此举实在是太愚蠢任性了。”
还有人道:“不错,不知王爷是如何得了这休战书的,您放任哈伦将军回去,难不成有别的心思不成?听闻做将帅者,怕自己的功名不能长久,曾有人用一种法子,叫‘以战养战’来保全自己的功勋,王爷想的,莫不是就是这以战养战,觉得大楚离不开您,想让自己战功永存吧?”
这话,着实有些扎心了,不止令人失望,甚至还是恶意的揣度,勖王明明什么都还来不及说,就这样莫名被人贴上了各种恶意的标签,朝臣们对他指指点点,全然忘了他们的太平,还是勖王和柳询他们拼死争取而来的。
若是这话被传出去,勖王还有何名声可言?柳照熙拧了拧眉毛,只觉心下有些烦躁,他不怕战场上的刀光剑影,却畏于这些人的巧舌如簧,颠倒黑白。
可笑,这些文臣就会纸上谈兵,以为动动嘴皮子什么事就能搞定吗?呵呵,若是嘴巴说这么有用的话,还要将军将士们做什么,他带着将士们在外拼杀,可不是让这些人来定义他的做法的。
更可笑的是,皇上让他传信回京等候他的批示,难道他不知自己当时是个什么情况吗?若真要等他批示,只怕今日胡元便谋反成功,与戎国的战争也不死不休了,如何还有如今这盛世太平的模样。
如今这些人没有经历胡元的洗劫,倒有闲情在这儿说三道四了,不过她们能肆无忌惮的这么说,也是有人默许的,勖王勾唇笑了笑,道:“秦御史说笑了,若我真要以战养战,又为何求来这一纸修和书?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一句话,就弄得秦御史一噎,但他不死心的梗着脖子不服气道:“王爷就莫要狡辩了,不然何以解释你明明胜券在握,却在关键之时退兵的事情,这不是想以战养战是什么?”
还真是够嚣张的,当真以为他柳照熙软弱好拿捏不成!勖王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恼怒道:“这事的原因一会儿我自会言明,你且听我说完便好,若是你觉得本王说的不对,大可指出来,毕竟本王在外带着将士们拼死卫国,可不是为了听你说什么以战养战这种谬论的。”
“谬论,如何是谬论呢,此事证实了的话,可是要被问罪的。”说完,秦御史嘲讽的看了他一眼,嗤笑道:“有些人就是可笑,仗着自己的军功就想永享威望,也未免太想当然了些,记住,为人还是低调些的好,否则,王爷可还记得前镇国大将军?”
怎么,他是想借胡敬的事给自己敲警钟吗?一个小小的秦御史,竟然敢教育到自己头上,还来这么大个下马威,勖王看向盯着他的皇上,只觉心下一寒,这事必定是有人授意,怪不得秦御史能有恃无恐。
勖王回神,神色一冷,道:“御史大人,请注意你的措辞!”
秦御史神色一僵,这才发现自己得意过头,有些用力过猛了,他忙转头有些心虚,不敢看勖王的脸色。
勖王生起气来,还是颇具威压的,又带着一股子军人特有的刚毅之气,秦御史少不得敬畏的缩了缩脖子,但看向皇上鼓励的眼神,他觉得自己有皇上撑腰,瞬间又得意了起来。
秦御史再次昂着头,道:“怎么,自己不心虚还怕别人说吗?我就不信,王爷此举没有私心,莫不是你暗中与戎国签订了什么协议,才使得这封休战书如此顺利到达王爷手中吧,难道是,这哈伦将军给王爷许了什么好处?”
“秦封!”勖王再也忍不的,一记冷眼扫向秦御史,这不是揣测,是诽谤了!
秦御史听到他这么叫自己,心虚之下,反而恼羞道:“怎么,被我说中心事了?”
勖王咬了口银牙,面对这样小人行径的秦御史,他无话可说,虽然明知这背后之人想听的就是这个,也想将这罪责泼到他身上,但他凭什么乖乖忍让?
不过是个被推出来只会跳脚的小丑而已,勖王干脆直接无视了秦御史,而是意味深长的看向皇上。
自己为大楚尽心尽力,没想到却面临这样的揣度,勖王只觉心中某一处,对皇上的信任与敬重轰然崩塌,难道就因为自己如今名声在外,他就要对亲兄弟下手吗?
皇上亦是看向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只要自己还坐在这个皇位上,就没人可以威胁他,哪怕亲兄弟也不行,他就不信了,如今自己还是一国之君,就治不住勖王一个臣子?
第446章 三个理由
两兄弟的眼神间,有一股莫名的暗流在涌动,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皇上就这么着急着对自己动手?勖王突然笑了,面对这样的质疑,看来是时候说道说道了,只有讲清楚这件事,才能洗清自己以战养战这种龌龊行径的质疑,他柳照熙可不想凭白受了这冤屈。
下了决心,勖王理了理整件事的经过,收回了目光,拱手道:“皇上,臣一心为了大楚,绝不接受任何的揣度,如果皇上觉得臣此事做错了,只要罪证确凿,臣领罪便是了,但某些血口喷人的话,本王绝不会轻易认下,退兵放走哈伦之事,臣自有解释。还请皇上听我解释一二。”
皇上已经许久没有处置奏章,自是不知这当中发生了什么,对于胡元的罪责,他只是有个大概的概念而已,事到如今,的确是勖王放走哈伦,众朝臣都听见了,他就不信勖王能抵赖得了。
私自放走敌国将领,并自顾立下谈和书,除了有通敌卖国之嫌,还有越俎代庖之疑。自己只要紧抓着这一点,还怕勖王不认罪吗?他确实应该给勖王个机会让他申诉一二,这样自己对天下人也算有个交代了,若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呵呵,随便治他一个叛乱之罪,到时候他的什么军功平叛之功,还不是一举杯推翻?
想到这儿,皇上勾了勾唇,毫不犹豫道:“皇兄请说。”
勖王等的便是这一句,他站直了身躯,神情严肃道:“我放走哈伦,其因有三,只要你们任何一人能说出反驳我的话,本王便从此解甲归田,再不上战场!”
这,勖王竟能说出这种话,解甲归田,那不等于他完全交出军权,那他的威胁岂不彻底没有了?皇上眼前一亮,可以说是毫不掩饰的高兴了,他不敢相信的再次确认道:“皇兄此话当真?”
勖王见他迫不及待的神色,虽然明知皇家亲情淡薄,但还是少不得再次心下一寒,他垂眸,语气冷淡道:“当然,我柳照熙一言九鼎,驷马难追。”
皇上面色一喜,勖王如此保证,在这么多人面前,想来他不会撒谎,而且他当着天子之面许诺,他日言行不一,可就是欺君之罪了。如此自己要刁难他,他势必也无话可说。
当然,只要他不再是自己的威胁,遵照自己所言解甲归田,愿意做个闲散王爷的话,倒是可以再容他个几年,毕竟是自己的兄长,他也不愿落个残害手足的罪名。
想到这些,皇上淡淡勾了勾唇,言语也软和了许多,安抚道:“皇兄不必如此紧张,左右朕相信你这么做一定又自己的道理,那这三个原因是?”
看着皇上迫不及待想将自己治罪的模样,勖王敛去眼中的鄙夷,沉声道:“这其一,戎人骁勇善战,他们在草原生活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本领,若是我们强逼,只怕是适得其反,皇上以为,我当时赶尽杀绝了,戎国会休战吗?不,他们只会倾尽全力疯狂的报复,到时候咱们大楚,如何安生!”
“所以,我放走哈伦,除了表达了大楚的胸怀气度外,还让戎国之人对大楚改观,将一个劲敌变成了盟友,由此他们才甘愿送来修和书,这便是我们的意外收获,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认为在当时那种情况之下,徒增人命有什么意义。”
这,的确是个无懈可击的理由,不仅留了余地,还彰显大国的仁德,皇上面色一僵,虽然有些憋屈没能在第一个理由就找到勖王的错处,但听闻戎国之人的确骁勇善战,若惹毛了他们只会有无尽的麻烦,看来勖王所言不假。
哪个帝王不想开疆扩土,只是没有机会罢了,由此看来,想要将戎国消灭并非易事啊,柳照临有些微微惋惜。
勖王接着道:“这其二,就是咱们大楚自身的困境,你们只看到大楚出兵三十万,对上戎国也不是没有胜算,可你们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吗?三十万人的粮饷,只够撑到决战的那日,军中草药奇缺,逼得那些伤兵不得不带伤上山就地采药,在那昼夜温差相差甚远的高寒之地,将士们却连晚上御寒的衣物都不够!”
说到这个,勖王便有些义愤填膺,道:“三十万的兵,却有三分是病患,将士们无粮可吃,无药可用,无衣蔽体,在那草原之处,有时候甚至连口水都喝不上!还要时不时的看着身边的弟兄倒下,一不小心就天人永隔,但他们却坚持到了最后!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他们是保疆卫国的将士!是咱们大楚的防线,咱们大楚的将士虽不如戎国强悍,但他们却最有荣誉,有军人的使命!为了胜战,他们用毅力用生命在支撑着,最后那一战,可以说是东奔西走的疲劳之下,还持续三天三夜无觉可睡,强打精神迎战,这就是你们看不见的真实战争!”
怎么会,是这种情况?
大臣们纷纷闭了嘴,面面相觑,纷纷被勖王这段话给镇住了,就连皇上也有些错愕,不对啊,明明大军出师之时,他命兵部准备好了一切啊,怎么会是这样?
皇上一下跌坐到了龙椅里,大军出师之后,他就彻底被逍遥散控制了,然后皇宫也被把控,根本就没有精力,也没有机会在去管战争的事,一定是那时候,胡元指使兵部干的好事!
那些可都是大楚的子民是大楚的兵!断粮断药,让他们在战场如何作战?能以命相拼吗?真当大楚士兵有九条命不成?胡元这是想将他们逼死啊,皇上气的整个人都哆嗦了,既恼怒又惭愧。
勖王嗤笑一声,道:“反观戎国,他们是什么境况呢?在自己熟悉的地盘,用自己擅长的方式作战,还有源源不断的外援和补给,他们兵强马壮,将士们吃得饱,用得起药,还有衣裳御寒!”
“如此悬殊的情况,咱们的将士能收复国土已是不易,你们居然在此大放厥词责怪我放走哈伦,还妄图直捣黄龙消灭戎国?呵呵,怕到时候,全军覆没的就是咱们大楚了吧,到时候戎国将士破了大楚的四城,而后直接攻向大楚腹地,你们就高兴了?”
也就勖王,胆敢如此霸气又严苛的问话,这些话也的确让那些方才只会纸上谈兵的人都红了脸,他们根本没想过勖王竟然面对那样的困境,他们还质疑于他,实在是太惭愧了。
朝臣们都低下了头,在此事上,他们的确想得太简单了。
皇上亦是无言以对,单凭勖王的叙述,就可以想象,在那种情况之下,他还能收复四城,需要多大的智慧和毅力,将士们又得付出多少牺牲和忍让,他还有资格责怪勖王放走拉伦的事吗?没有。勖王说的有理有据,就算他不是皇上,也辩驳不得。
前两个理由都没法扳倒勖王,看来只有寄托于第三个了,皇上脸上掠过一丝沉痛和失望,他一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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