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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缘之嫡女难为-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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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在得知他心里面已经有人时,曾借口官匪不和而暗暗下决定,尝试着与楚予划清界线。井水不犯河水,再无往来。
可是,一旦触及到他的身影,那些所谓的保证,所谓的决心瞬间崩塌,她办不到将目光从楚予的身上移开,她忽视不了内心深处的渴望。
正如张小红所说的那样,她中了楚予的毒,无可救药!
不知不觉间,酒坛子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楚予一手抱着酒,另一只手忍不住按按微微发痛的太阳穴。
九凤闻得动静,不由转头看向楚予的眼睛,见他清朗的双目黯然无神,黝黑中酝酿着不可言说的情愫。亲眼看着他折磨自己,心里隐隐作痛。
她跪坐起身来,挪到楚予身侧,语速轻缓,道:“楚大人,酒已经喝光了,咱们回去吧。”
“回哪里?”楚予喃喃问道。显然是让酒麻|醉了头脑,不知身在何处,不知今夕何夕。
“大人糊涂了。”九凤苦笑一声:“当然是回房间了,外面的雨虽停了,但湿意过重,呆久了会落病的。”
楚予轻轻哼了一声,很快地回答:“不要。”
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倔强,传入九凤的耳中却听出了几分孩子气的味道。
九凤才不会真正地听一个醉鬼的话,不由分说地搀扶起楚予,朝着楚予的房间走去。
把人轻轻地放在床上,九凤正欲起身,不待她直起腰来,就被一股力道强扯了回去,一下子扑倒在楚予的身上。
被撕扯的衣襟沾染了潮气和酒水,冲鼻子的酒气中却难掩他身上那种清冽的味道。
九凤把双手撑在楚予胸前,才没有零距离地接触到彼此。
“楚大人。”
“嗯……”
“大人,您松……”手,话未说完,腰间的手臂忽然收紧,她的脸碰到了一处柔软,滑腻的触感叫九凤一愣,手不由自主地摸上他的脸颊。心道:这是楚大人的脸,好软!
楚予俊眉深锁,道:“雨乔,我难受……你不要走……”
九凤闻言一怔,他在神智不清时还要唤着那个人的名字,还在祈求她不要离开,是爱到了何种地步?眸中闪过痛楚,声音几近低泣:“大人,求您告诉我,九凤能为您做些什么?怎样才能令您不痛苦啊?”
语罢,一个大胆的想法如雨后被滋润的藤蔓肆|虐地生长,无意识间,不被束缚的手已由楚予的脸上滑落至他的腰间,悄然摸向锦带的扣环。
手动,环开。
没了腰带的束缚,衣衫自然而然地散开,滑落至床|榻。手下的身躯是她日思夜想的人,既然忘不掉,那么我就陪您一起沦陷沼泽。
过了今晚,木已成舟。无论结果是不是她想要得到的,这一生一世,她九凤认准了这个男人,就会奉陪到底,至死方休。
迷迷糊糊间,一只微凉的手带着小心翼翼,探入贴身衣物内。楚予呼吸微促,耳根发热,脸颊升起不自然的红晕。
猛然间,丝丝清凉入体,楚予被惊的一下子清醒不少,急忙一把抓住那只‘为非作歹’的手。
待睁开双眼看清楚那只乱来之手的主人后,他慌乱地翻身下|床,脚步几近踉跄,“你在干什么?”边说边打量了一眼身上凌|乱的衣物,怒从心生。
他直直地望进九凤水雾朦胧的眸子,那透着无限的深情令他所有指责的话堵在咽喉处,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正如你所看到的,做我想做的事情。”面对他眼神里流露出的无声指责,九凤索性不去解释,本想好好与他说的,此刻也没了心情,语气忽然变得尖酸刻薄起来:“难道大人刚才就没有把我当成韩语乔吗?敢说你在某一刻没有心生欲念吗?”
既然话已出口,覆水难收,那么她就真的豁出去这颗真心,看看他到底能够如何对待自己?
楚予不是看不到眼前之人的心意,明明应该是敌对的双方,却顶着巨大的压力鼎力相助,她的全力以赴,倾心相待,她对自己的好甚至超过了心里挂念牵绊的那个人。
可是,心里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不一样的。
对于他来说,韩语乔不仅是他的一切眷恋,同时已经成了一生的痴念。
许是第一次对一个人怦然心动,所以产生长久的深情;许是求而不得的不甘,才会恋恋不舍,念念不忘。
曾经因突遭变故产生动摇而选择舍弃所爱,又因为内心深处的执念,始终不能放下对她的感情,不能从自己设置的牢笼里冲破束缚。
他们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却不能像韩晟延和曲溪一样被指腹为婚,长大后自然而然顺理成章地结成连理。
顾虑的太多,想要周全的人和事情占据了过多的心思。即使再舍不得,到了该舍弃时,他同样毫不犹豫,却做不到内心真正的决绝。
楚予沉默半晌,就在九凤以为他不会表明态度时,就听到沙哑的嗓音在耳旁响起:“对不起,我爱的是她。她有了归属,我会一个人老去,死去。”
他爱的始终是韩语乔一个人,从不曾改变,也不会更改,毋庸置疑。如果靖王能给予她幸福,即便这一世孤独,他也心甘情愿地承受。
这是他对自己放弃她的惩罚,也是对自己内心的救赎。
九凤闻言无语,明明没有错,为何要变相地惩罚?楚予说的这话太过于苛责他自己。她和韩语乔未曾谋面,她不甘心输给一个总是叫楚予伤心难过的女人,究竟哪里值得楚予这般深爱。
九凤咬牙道:“你就是个傻子!韩语乔就是个祸|害人的妖|精!”
“放肆!”楚予大怒,被触及逆鳞,戳中伤口,整个人倏然缩了缩眼瞳,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厉色。“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她!”
九凤没见过楚予生气时是何等模样,更是从小到大没被人这么大声斥责过,脾气也上来了。美目狰圆,满脸鄙夷,嘴下并不留情,语气里面满是质问。
“她都要嫁给他人为人妇了,还能使得你神魂颠倒,不是祸|害是什么?如果此刻她站在我面前,我九凤必然除之而后快。”
你还要执迷不悟吗?非得叫一个不爱你的人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吗?楚予!
楚予脸色有些发青,上前一步,站在九凤的面前,用力攥住她的手腕,一错不错地盯着黑眸,狠道:“动她,可以,她若出了事情,我一定不会独活。”
说罢,松开了手,脚步一顿,豁然转身,留下九凤黯然神伤。
九凤凄然,果然再怎么挣扎也是徒然。现在楚予心里会如何想她,用怎样的目光看待她,两人会不会反目成仇,她全然不在乎了。努力了这么久,她的心好累,不如就此离开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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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心乱
重熙十四年,八月。
韩语乔有孕的消息一经传来,原本在思来想去犹豫不决的赵顯终于决定攻下青莽山,早日回京。
赵顯做事向来果决,只因此次天气缘故才迟迟未能动手。
一旦下了决心,任谁也无法改变他的想法。
这日,风雨减弱了不少。大道上,整军齐发。赵顯身穿银色铠甲,骑着黑风行在队伍最前头。
身后并排五位重甲将军,都是跟随他出征打仗的将士,个个雄赳赳,气昂昂,雨水打湿面颊,身体仍然就像一柄柄钢枪般挺直。
沉稳的脚步,踩踏在泥水里,异常的坚定,果敢。
每个将士的心里都很清楚,此行必须要胜,虽然不比战场厮杀,却比他们打过的任何一仗更加叫人心悬,不容小觑。
靖王亲自上阵,出于对主帅的信任和忠诚,他们自然唯赵顯马首是瞻。
可是,随行的地方官员的想法就有出入。有人并不认为此时攻打青莽山是明智之举,只是摄于靖王威信而不敢质疑反驳他的决定。
青莽山下,众人驻足,等待号令。
“可是,这么坏的天气能攻得下此山啊?”有官职尚低之人咕哝说。
文官与武将鲜少能和睦,对待事物思考的出发点不同,角度不同,必然会有所分歧。
但军中行事最忌讳的便是临阵脱逃,长他人志气之徒。
一个耳力极好的将士听的心里恼火,烦的紧。差点没拔出剑来架在那灭自己志气的文官脖子上。
“你这小官儿胆敢质疑王爷的命令?”
“将军心里就真的有把握吗?”小文官问的一脸认真,有板有眼地道:“圣人云:知己知彼,方能取胜。王爷枉顾上天安排,强行进攻,怕是不妥啊!”
此将军嘴舌笨拙,弓马上得军功获封赏,在这方面根本吵不过。
“你……”他本想让其难堪,不想差点没叫小文官给气晕过去。
这厮怎么就不能像前面那位楚大人一样有文人的骨气。
楚予那次酒醉三日,睡的不省人事,但颓废不过尔尔,必须全身心扑在青莽山事件上。
现在,他和靖王之间只剩下君臣。
小文官和武将的对话,他们不是听不到,但都十分默契的缄口不言。楚予望向赵顯,发现靖王的精神不济,而眼睛却很有神。
那神采不像是去打仗对峙,而似一匹虎视眈眈的狼,透着凶光,目光紧贴猎物,伺机而动。
靖王殿下在沙场的威名远扬,狠厉非常。与这样的人并肩,无疑是与虎谋皮。
赵顯察觉到楚予的表情有些异样,但他还是觉得必须速战速决,敌方已经察觉到动静,
既然赵顯做出了选择,那么他只有全力以赴罢了。惟愿此行顺利,远在京中的韩语乔也可以和孩子早些与赵顯团聚,一家和乐。
现下他的心中唯有此愿。
时间宝贵,赵顯恨不得黏上对儿翅膀飞回京城。眼下,不想耽误分毫。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都晓得‘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其下攻城’的道理。
为防止对方闻风而逃,按照地图上标记的几处暗道出口,安排了人手分别驻守。□□箭羽在此作用不大,发挥不了威力。于是,便要想方设法地将对方引下山来。
青莽山易守难攻,对方占尽天时、地利。与靖王的队伍相比,苜蓿和三头目则无半点轻松。
山内。有弟子
仓皇来报,说靖王的人马已经齐聚山下。
苜蓿皱起眉问:“他们来了多少人?”
弟子回道:“约莫五百人。”
五百人就试着来攻打青莽山,那赵顯虽说年纪不大,也算得上是久经沙场的老油子了,但未免也太狂妄了些。
他们山中兄弟加起来一共一千五百八十余人,借助优势,以三敌一,岂能叫对方占得便宜?
这般一想,原先的提心吊胆稍微舒缓。三头目看着苜蓿轻松下来的表情,知其必然胸有成竹,想好了全身而退的后路。
然而,他和山上的弟兄们可不一样。苜蓿带着的是十几个沣姩国的人,一拍屁股偷偷溜之大吉,那么他们留下来可就惨了。
三头目转了转黑溜溜的小鼠眼,万一那靖王给来个瓮中捉鳖,他们岂不得成了被人煮的活王|八……这念头一旦生下就抑制不住地疯长,心里是越想越后怕。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这时,又有一名弟子前来禀报,靖王命人前来喊话。
“喊的是什么?”
弟子欲言又止,抬头触及苜蓿不悦的目光,只得如实道来:“回二头目,喊的是:若是山中之人识时务就赶紧下山投降,主动下去的可以免其罪责,既往不咎。可如若、如若……”
苜蓿眸光一厉,喝道:“说下去!”
弟子一下子跪拜在地,哭丧着脸说:“如若不在天黑之前下山,他们就要攻山了。”这可是您要我说的。
山中凉风带着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沁透心脾,浑然不觉间已经手脚发凉。有人在苜蓿耳边低语几句,苜蓿闻言,顿时脸一黑,后牙槽紧咬。
这个赵顯!竟然能够寻到他们的秘密通道,且在各个暗道口伏下重兵把守,守株待兔这招倒是玩的如鱼得水。
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盯着自己有多久,对青莽山又了解到了何种程度。不过,就算如此,他仍然不惧,只要能够成功脱身,任谁也奈何不了他。
苜蓿沉思着,扭头看了看外面渐弱的雨,希望可以来得及。
山下等候的人见青莽山却没有丝毫动静,潜伏的人不由紧张起来,气氛变得异常凝重,
尽管情况在预料之中,眼下看来必须得费点周张,靖王表情微僵,挥手招来近卫,近身交代下去。
侍卫发出暗号,使得青莽山内的人得知时效性的讯息,以便开展行动。果不其然,未过多久,青莽山的几处冒起了滚滚浓烟,虽在雨天里没有过大的声势,却足以乱了山中人的心神。
大敌在前,山中出了乱子,不管是何种缘故,都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追究。首先选择的便是如何保命,这是人的本能。
是跟着他国一个身份不明的人继续负隅顽抗下去,还是下山求得宽谅?
实际上,他们心里很是清楚后果,只是生死存亡的大事突如其来,让他们临阵做出抉择,很是困难。
本就已经人心惶惶,蠢蠢欲动了,这下更是乱了手脚。表面无动作的青莽山里面已经开始乱了起来,并且有着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
“殿下,”有人扯住苜蓿,将他欲要出去阻止内|乱的想法一盆冷水浇灭。“您还不明白吗?赵顯来此地多时,却不动手,就是想一网打尽。这山中的人多是江湖混子,不成气候,更甭指望他们对付山下的训练有素的军队啦。趁着这会子雨小,风轻,咱们走吧。”
苜蓿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可看着多年的经营就要付之一炬,十分的不甘心,“再看看情况,赵顯在晃咱们,想要人心乱了,成了散沙,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攻破。去,告诉外面的人,守好防线,凡是逃跑者,格杀勿论!”
“是。”那人无奈一叹,不得不应下,转身传达命令。
苜蓿使劲捶了两下无知觉的双腿,转动轮椅,出了房门,抬脸看向远方郁郁葱葱的远山,那么壮阔,可是他的心里却狭隘的很。
雨水很快湿透了他的衣衫,头发湿漉漉地紧贴在脸颊,狼狈中却异常清醒。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殒落
山风抚动草木,人心一惊。赵顯心里清楚地知道,在那茂密灌木丛下隐藏着从不停张望的眼睛。
短兵相接是最最坏的打算,也是最直接有效的手段。
赵顯耐心有限,派人从幽|径中潜入山中,听着远处传来的哨鸣声,得知山中之人已经汇合。
大手一挥,开始行动。
大雨之中,对方若用了滚石,滚木,难以应付。可一旦突破了这道防线,那么进入青莽山便轻而易举。
“大胆叛逆,苜蓿已经逃跑了,你们还在这里做无谓的挣扎!”赵顯大喝,满脸肃穆。
山中的人闻言惊惶,却不敢轻易应声。只听得又一道威严的声音闯入鼓膜。
“苜蓿已经被本王所俘。”赵顯附耳几句,不一会儿功夫,就有侍卫把人带上来。轮椅碾压泥石的声音传开,山中之人不由再次探头观望,这一看当真震惊。
那轮椅中人就是二头目啊,脸上的刀疤都看得一清二楚,外貌虽不是十分出众,但浑身的气势是装不来的,是平常之辈没有的高贵、清冷。
现在最大的头目都被捉了,他们抵抗个什么劲儿啊?看着山下的军队,再负隅顽抗下去,不是找死吗?
这时,只听赵顯又高声道:“如果你们此刻投降,本王还可以考虑留尔等性命,如若不然,”话到此时,他忽然一抬手,往不远处一指,两门红衣大炮赫然而立。
“本王势必炮轰青莽山,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们的性命现在就把握在自己手里,是生是死,你们自己决定吧!”
果不其然,猜忌,试探,逼迫之下,青莽山的人终于肯松口了。“那你能保证不追究我们的死罪吗?”
赵顯卿然一笑,应了下来。
于是青莽山下来了第一拨人,有卫兵将其押解下去。
只见楚予从轮椅上下来,慢慢撕掉了脸上的刀疤,一张人|皮面具丢在地上。这下真见识到了靖王的狡黠,原来人最厉害的不是武器,也不是刀枪,而是语言、是人心。
赵顯就是这样善用人心的。
“辛苦楚大人了。”赵顯面对楚予一脸微笑道,看到人面色凝重,扬着唇角:“楚大人不喜欢本王的这种方式?”
楚予微微垂首皱眉,拱手道:“王爷想太多了。”
兵不厌诈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这怪不得赵顯,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得到想要的结果,是上位者最正确的选择,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没有错的。
赵顯笑而不语,接着转身,命部下上山。有了先前的青莽山叛|变者的指引,即便山中情况复杂多样,他们也毫不畏惧。
然而,靖王并未与他们同行上山,将楚大人派给他们来保护,自己率着亲兵去了另一处地方。
山中,苜蓿收到消息,第一道防线已破。他早料到会这样,却没想到时间会怎样短暂,手底下的人这般不堪一击。
一掌拍在木椅的手柄上,身边的人惶然跪下,只见自家主子扭过头,目光阴森。
“赵顯!”苜蓿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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