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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手就琴-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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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灿研究着康馨妮的表情，没有伪装的成分。
“那你到底是喜欢岑大哥多一些，还是喜欢七殿下多一些？”
“我……，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了。如果你是为了这件事来的，那你是白跑一趟了，我得出去跟师傅制药了。”
荀灿快走几步，拦住康馨妮，正色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你这样不清不楚地吊着，将来你们三个人都难受，还不如趁早解决个干净。”
“怎么解决？”康馨妮有些冒火，“我要知道怎么解决我就不会拖到现在了！”
“你心里到底喜欢谁？”荀灿本想好好跟康馨妮坐下来谈的，可是这丫头对于这个三角关系貌似很头疼的样子，根本冷静不下来，而事情又牵扯到荀灿自己，她也就没办法静下心来了。
“我真的不知道！”康馨妮揉揉发痛的额角，垂下目光。
看着她痛苦的样子，荀灿淡淡地说道：“我想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知道你心里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呵，这怎么可能，我心里的事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呢？”
荀灿一笑，捉住康馨妮的手，将声音放柔，“馨儿，咱俩坐下来好好分析一下，你看灿姐姐说得对不对。”L
☆、第164章 另有所
康馨妮听荀灿要给她分析心事，情绪也恢复了平静，任由荀灿拉着坐到了制药的案台边，顺手丢给荀灿一个垫子。
荀灿拉过垫子，坐在康馨妮对面。
康馨妮双手交叉置于案台上，垂下长睫毛，盯着自己的指甲看，深吸一口气道：“说吧。”
荀灿一直盯着康馨妮那不敢跟她正视的目光，见桌上有把茶壶，便提起茶壶倒了杯水推给康馨妮。
其实她是在借着这个缓冲的机会琢磨着如何说出心底的话才不至于又让眼前着小妮子冒火。
“虽然你说你不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可是作为旁观者，我看得清清楚楚。”
康馨妮终于抬起眼睛跟荀灿对视了一下，“姐姐有话请直说。”
“好，我说。你喜欢的人是七殿下。”
“不可能。”康馨妮脱口否认。
荀灿早就猜到了她会这样回答。如果她说她喜欢的人是岑大鹏，那么康馨妮心里原本就已经产生的犯罪感就会更重，从而被迫坚定自己喜欢的人确实是岑大鹏。这个结果是荀灿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她宁愿让她反驳自己，这样康馨妮虽然反驳了她，但是心底对七殿下的喜欢会增强，逼着她就得面对现实。
“我知道你会这样说。”荀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地饮了一小口，一副万事尽在掌握的风轻云淡。
康馨妮刚刚建立的防御垮掉了一半，有些认命地说道：“姐姐为什么说我喜欢的人是七殿下？”
“正因为你喜欢的人是七殿下，所以你才纠结，因为你与岑大哥有婚约在身。如果你喜欢的人是岑大哥，那么你完全不用这样难受，面的七皇子的无端纠缠。你就可以义正严词地拒绝他，而不用躲躲闪闪。现在你做不到如此绝情地对待七殿下，就是因为他才是你心底里中意的人。”
“呵。”康馨妮冷笑。“别一副你什么都知道的表情好吗？我喜欢谁多一些，不是你几句话就能决定了的。”
恼羞成怒。这四个字蹦进了荀灿的脑海，她笑笑，对于康馨妮产生的敌意不以为意，“对，如果你不愿意说实话，谁也没办法帮你。既然你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那就带着你对七殿下的爱，去做岑大鹏的妻子吧。对于一个已经认命的女人。谁也帮不了。”
荀灿说着就要扶案起身，刚一欠身，康馨妮便道：“等等，姐姐的意思是说……你能帮我？”
荀灿重新坐好，真诚地看着康馨妮，说道：“我很想帮你，但是，我不敢保证结果会如何。不过，如果换了我，我宁愿为了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去搏上一搏。束手就擒是无奈之下的选择，但凡有一分机会，都要当作十分去争取。才有可能实现自己的目标。”
康馨妮犹豫了片刻，道：“可是，我和岑大哥有婚约在身，虽然是口头儿的，我爹既然说出来，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任谁也改不了的。”
荀灿一皱眉，原来问题的症结在她爹那里。
“当初的婚约是你爹提出来的？”
“是。”
“那就得想办法让岑大哥去退婚。”荀灿自言自语着。
“别，如果岑大哥去退婚。我爹会杀了岑大哥的，事情本因我而起。我不能害了岑大哥的性命。”
“啊？这么严重？”
康馨妮点头，“实不相瞒。当初我曾经有个姐姐的，她走的那年我也是刚出生，对她没什么印象。”
荀灿坐直身子听康馨妮讲她家的旧事，不是为了八卦，而是为了寻找解决问题的契机。
原来，当年康家长女喜欢上了康老爹的一个徒弟，二人私定终身，偷偷做了苟且之事。而康老爹早就将女儿许给一位权贵之子，婚期在即，女儿出了这样的丑事，康老爹也想过去那位权贵之家把婚约退了，奈何人家不同意，在探查到康家长女做出了丢人事之后，竟然派人到康家实施暗杀。
在那次暗杀中，康母被杀，康家长女的相好被杀，康老爹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康馨妮逃过一劫，而康家长女下落不明。
后来虽然康老爹报了仇，大女儿却依然没有踪迹，他曾经逼问那位权贵之家的家主，对方一口咬定没有捉走康家长女。时间一点点过去，康家也便放弃了寻找那位长女。
说至此，康馨妮道：“正是因为大姐的事，爹爹从小就告诉我，绝不允许我做出私定终身之事，我的婚事必须由他做主。你想想，我若因为与七殿下相识，毁了他给我跟岑大哥订的婚约，他能饶得了我吗？”
荀灿听了她的述说，也感觉此事比较挠头。
“那为什么岑大哥退婚也不行呢？”
康馨妮白了她一眼，“我爹为了当年被暗杀的事，连那位权贵都不惯着，把人家上上下下九十七口全灭了，连烧火的多没放过。他是个极其好面子的人，岑大哥目前的处境，连那位权贵的一半儿都不及，他拿什么去退婚？”
荀灿的眼睛有些长长了，怪不得康馨妮死活不肯再见七殿下了，她也是因为看不到结局，只好忍痛放弃啊。
“可是你喜欢的是大乾国的皇子啊，这七皇子跟岑大哥比起来，谁强谁若一目了然啊，你爹如果知道了，没准儿他自己就会想着毁了跟岑大哥的婚约呢。”
“你想的太简单了。”康馨妮知道岑大鹏的底细，可是她不想跟荀灿说起。
“那你爹怎么样才肯退婚呢？”荀灿感觉自己快要抓狂了。
“除非……我和岑大哥，有一个人死掉。”康馨妮目光无神。
“啊？那太严重了！”
荀灿跟康馨妮的谈话就在没有结果之中结束了，她落寞地回到了华阳殿，回想着跟康馨妮的谈话细节，以期从中寻找事情的转机。她想得太过专注，以至于连七皇子走进了西偏殿她都没注意。
今日七皇子特意安插了眼线，当得知刘栋不在华阳殿，荀灿已从太医院返回后，他便立即赶了过来。
“赵二姑娘？”七皇子对靠在榻边发呆的人呼唤了一声。
“啊！”荀灿吓了一大跳，“你怎么进来了？”
“殿门没关，我走进来的呀。”七皇子也不客气，寻了一处坐了下来，只为视线能与荀灿平齐。“怎么样？康姑娘怎么说？”
“唉！我看八成是没戏了。”荀灿盘膝坐好，胳膊支着膝盖，手拄着下巴，根本就没把眼前的人当成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殿下。
七殿下倒是很喜欢这样子跟荀灿聊天，他哪里知道荀灿的心里比他还难受，哪里还顾得上规矩二字？岑大鹏的婚约解除不了，不光是七皇子没戏，她也没戏啊。
“康姑娘不喜欢我？”七皇子感觉心直往下沉。
“她喜欢你，她没有跟你说谎，她是真的退不起婚，所以只能选择放弃你。”
七皇子的心归了原位，竟扯起一抹笑容，“只要康姑娘喜欢我就好，本殿下自然有法子让她退婚！”
荀灿的心里咯噔一下，七皇子如果非要康馨妮退婚，在说不动康家老爹的情况下，七皇子很有可能对岑大鹏下杀手。
“七殿下别忘了，康姑娘可是晋国人，虽然你贵为皇子，她爹要是不买你的账，你也没辙呀。”
七皇子沉吟了一会儿，道：“这还真得花点儿心思，不过既然馨儿确实是喜欢我的，那我就可以放心大胆地搏上一搏了。”
荀灿试探着问道：“你知道康姑娘的未婚夫是谁么？”
“我管他是谁，无论是谁，本皇子都不会想让的。只要康家同意将女儿许给我，那我就赢了！”七皇子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似乎只要康馨妮答应了他，他就已经胜券在握了。
见他不关系对方是谁，荀灿的心稍稍放了下来，至少现在看来，七皇子打的主意不是消灭对手，而是征求“物主”的认可。
“七殿下打算去晋国？”荀灿望着七皇子的眼睛。
“嗯，好主意！”七皇子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哈哈，康家是因为不知道本殿下的存在，所以才将康姑娘许给他人，若他们知道了本殿下的存在，就本殿下这样一表人才、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人物，他们肯定会上赶着把女儿许配给我的！”
荀灿实在是不忍心打击他，“婢子预知七殿下马到成功，抱得美人归！”
“好！借你吉言。本殿下这就回去准备一下，去晋国转转。嗯，顺便带康姑娘回趟家乡，出来这么久了，估计她家人也该想念她了。”
荀灿听得冷汗直冒，七皇子这样贸贸然送上门去，会不会被康家老爹给毒倒丢出来呢？不过现在不是泼冷水的时候，荀灿一顿奉承话把七殿下送出了华阳殿。
回至西偏殿，荀灿为七皇子的担心全都丢到了脑后，只剩下岑大哥就要归她所有的喜悦。
傍晚，荀灿坐在院子里看夕阳的时候，岑双鹏来了，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林美人的胎没保住，林大人得了消息又到朝安殿去等着见皇上，虽然被皇上安抚之后打发走了，但是，皇上已经命皇后娘娘整顿后宫了。岑大鹏此来就是叫荀灿小心些，别错了什么规矩被人抓住痛脚就不好了。L
☆、第165章 故事重现
荀灿问道：“林美人的胎怎么没的？”
岑双鹏面有愁容，“这事儿比较棘手，赵蝶也被牵连进去了。”
“怎么会把姐姐牵连进去了？是姐姐去看林美人了，还是林美人去看姐姐了？”荀灿瞬间瞪大了眼睛，盯着岑双鹏，刚刚稳住的局面，可千万别出现意外。
“早晨，林美人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得知赵蝶刚刚晋封了美人位分，便去了赵蝶的屋子坐了一会儿，回去后没到一个时辰，就宣了太医，后来就传出孩子没保住的消息。”
“我听着怎么像是故意陷害姐姐呢？”荀灿道出心中疑问。
岑双鹏瞟了一眼荀灿，“这事不光你听着像，明眼人一看就是这么回事啊。跟三年前李妗娥堕胎，秦妗娥打入冷宫的事如出一辙。”
“三年前就有这样的事？那看来应该不是王皇后出的手。”
岑双鹏点头，“三年前那事儿，赶上怀孕的叶昭仪暴毙，皇上无心查办，直接就将秦妗娥打入夕颜殿，不过并没有削减她的份例，明显可以感觉到皇上只是不想为这样的小事烦心。而这一次又有不同，只是两个美人位分，处理起来牵扯并不大，况且，赵蝶没有后台，而林美人身后是鸿胪寺林大人，虽非正职，皇上也得顾念着他的声望。”
荀灿不服气，“可是姐姐身后还有御史严大人啊，比林大人官位高很多呢。”
“一个是嫡亲女儿，一个是养在府里的舞姬，就算认了义女，也洗不白舞姬的名声啊。”岑双鹏用拇指揉搓着握成拳头的食指关节。
“那皇上站在哪一头儿呢？”问题的关键在于那位掌握生杀大权的人的立场。
“目前看来，皇上一方面舍不得刚晋了位分的赵蝶。另一方面舍不得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
荀灿琢磨了一下，也确实是这样，毕竟林美人肚子里的孩子是皇上辛勤耕耘了好多年才长出来的一棵独苗。结果还是没保住。而赵蝶这边，还没捂热乎呢。当然也舍不得放弃。
“这两天皇后娘娘本来正在处理秦妗娥害李妗娥堕胎一事，这下正好两桩案子一起审了。”
“林美人不过是去姐姐屋里坐了一下，为什么就非赖在姐姐头上呢？那她还去拜见皇后娘娘了呢。”荀灿一脸的不甘，仿佛被诬赖的人是她自己。
岑双鹏道：“但是林美人一口咬定，她只在赵蝶的屋里喝了一杯茶。”
“那就去查查那杯茶有没有问题啊。”
“你想得太简单了，她离开一个时辰了，且不说那茶是不会留着的，就算留下来。找人来验，里边一定有问题。”
“为什么一定有问题？”
“因为既然林美人敢指证是在赵蝶的屋里喝了茶才出的事，那她背后一定有人指使，这人一定比赵蝶的地位高上许多，而且林美人一定得了更大的好处，如若不然，她也不会舍出肚子里的孩子的。”
荀灿轻轻摇头，“也许是你把问题想复杂了，也许林美人只是回去的路上跌了一跤，别人她又赖不起。又怕皇上怪罪她护胎不利，所以想拿这事咬姐姐呢，拉下一个新晋的美人。也算她的孩子为她除去了一个对手。借着皇上对她刚失去孩子的怜悯，又重新夺回皇宠也说不定。”
岑双鹏盯着荀灿良久，最终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林美人想重新夺回皇宠怕是不可能了，对于她护胎不利的事情，皇上已经动了怒，那些被派去伺候和保护林美人的人，明天撤回华阳殿。皇上给林美人禁了足，何时解禁听候吩咐。以后的菱香阁，恐怕比冷宫还要冷。明天等那些人离开之后。我想办法去调查一下。”
“我说的也只是一种可能，没准儿你说的就是事实的真相。”荀灿不愿意相信这宫里到处都是心机满满的坏人。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总不能相信这宫里到处都是大好人，好人有几个能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闱里存活下来？
“我已经派人盯着皇后娘娘、王太后、傅昭仪那边的动静了，如果真是她们之中的一个动的手，很快就能得到消息。”
“你私自派人盯她们的稍儿，这要是让皇上知道……”荀灿替岑双鹏担心，虽然他是奉了刘仝的命令来宫中卧底，可这毕竟是皇上的地盘，皇上的亲卫、死士绝对不会少，岑双鹏不过是锦衣卫的副指挥使，虽然别人尊称他一声岑统领，他毕竟不是真正的一把手儿，手下的人难免有跟他不是一条心的。
岑双鹏道：“放心，我这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公私兼顾。”
“皇上的命令？”荀灿忽然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皇上不信任傅昭仪的事她有所耳闻，皇上跟王太后貌合神离的事她也略知一二，皇上孤立皇后娘娘的事她亲眼所见，可是皇上给锦衣卫下这样的命令，还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为了一个美人肚子里的孩子，刘栋竟然有这么大的举动，可见他现在有点草木皆兵的架势，这是谁都不信啊。
岑双鹏点头，“明天皇上的人就都搬回来了，这里本就思皇上的寝宫，以后他就要重新住在这里了，你多加小心，这也是我兄长的意思。”
荀灿心头一热，看来岑大鹏还是关心她的安危的，心里暖和，嘴边负责把门儿的就失职了，荀灿微红着脸说道：“烦请转告你兄长，康姑娘的事他暂时可以不用操心了。我刚刚得知，七殿下明日将要启程去西晋，请求康家收回婚约。如果七皇子办成此事，你兄长就不用再为与康姑娘的婚约而烦心了。”
岑双鹏听了有些纳闷儿，兄长何时为与康家的婚约之事烦心了？不过他为康姑娘的纠缠烦心过倒是真的。岑双鹏应了一声，“我会把话带到的。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说完便离开了。
关好殿门后，荀灿回到西偏殿，带着对赵蝶的担心，和对岑大鹏即将解除婚约的安心，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荀灿早早便起身，刚刚收拾停当，就见殿门大开，陆陆续续地有人往里搬东西，有男有女，有太监，有嬷嬷，有宫女，看她们的衣着，应该是分了好几个等级。荀灿可没敢出去掺和，她不过是个司琴，又不是这里的主子，掺和不好就是罪过。
用了一上午的工夫，往华阳殿运东西的队伍停了，各屋的人都忙着摆东西打扫，只闻干活的声音，一句闲话都听不见，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队伍。
荀灿住的西偏殿也有人搬进来，但是没人进荀灿的屋子，荀灿看见她们从她的屋门前路过，但是没有一个人往她的屋里瞥一眼，似乎根本就没看见她的存在一样。
被人这样当作不存在的滋味儿也不是很好受，荀灿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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