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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说什么我都不会放手的，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别妄想着要与萧子攸双宿双飞，我是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就算我得不到你，也不会让别人得到你！”他非但没有动容，反而越发生气起来，见她垂着头不言语，更是言语威胁起来，“以慕家现在的地位，又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就算是太后，皇帝，又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要看我们父子的脸色过活？你信不信？只要我想，就是今天娶你过门，也没有人能阻止，也没人敢说什么！”
信，她怎么敢不信？之前若不是她闹过一次绝食，他心有余悸，现在也早就已经被他强迫着成婚了，又哪能任由她拖了这么久？
“你若真的强迫我，我肯定会恨你的。”她有些失神道，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生气。
他目含深情，怜惜地瞧了她片刻，随后将她紧紧抱进了怀里，话语间带有痛苦的抉择，沙哑道，“慕君，我不想逼迫你的，也愿意等你回心转意，你不要离开我，别不要我。”
“我等了你十几年，别再让我等太久了，好吗？”他的手臂收紧，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你先放手，你先放开我！”她感觉自己快要被他捂死了，紧贴着他滚烫的身体，口鼻间都是他灼热的气息。
“你答应嫁给我，我马上就放开你！”他顺杆子往上爬，又耍起了无赖，借机跟她讨要承诺。
慕君自然是不会轻易答应他的，自己扭动着身体踢打他，想要摆脱男人的钳制束缚，衣料间互相磨蹭，头发也被弄乱了，看起来狼狈不堪，挣扎间，衣袖翻叠凌乱，一只木头小人儿从袖口中滑落出来，滚到了两人的脚边。
听到了落地的声响，她微微发愣，刹那间，男人已经放开了她的身体，她眼睛扫到了地上，刚弯身要去捡，眼下的小木人却被一只修长的大手飞快捞起。
“这么大了还玩小木头人？这是谁？萧子攸？”他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你还给我！”她跳起来去够，结果他故意举高，根本就触不到。
伸手去拉他的胳膊，前后左右围着他转悠用尽了力气，结果还是够不着，她脸红气短，生气道，“这是我的东西，你还给我！”
“哼，背着我连定情信物都收了，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这破木头人有什么好？我偏不给你！想要就凭自己的本事来拿啊？拿不着我就没收了！”他气得胸口起伏不定，言语讥讽，故意挑衅地将那小玩意拿在手里高高地晃了晃，模样看起来十分恶毒又欠揍。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才是个无赖，粘人身上甩都甩不掉，这么蛮横无理又霸道，我讨厌死你了！”又累又羞愤，连脖颈上都透着一层粉色，她也彻底发了火，粉拳便星星点点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一通乱打下触及到了他的后背，只见他皱了眉头，突然间龇牙咧嘴，看起来一副痛苦的模样。
趁他走神之际她赶紧拉低了他的手臂，顺势将那小木人一把夺了回来。
爱惜地摸了两下，见没有什么损伤，便赶快地又揣回了袖袋里。
抬眼见他捂着自己的背部，还是一副很痛的模样，她心下有几分了然，心里又不舒服起来。
“你，还好吧？”她犹豫着开口问，心想见他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伪装得倒是挺不错，原来回去后慕欢还是没有少打他。
“哼，还不都是因为你，没有良心的小白眼狼。”他看起来有些生气，想了想自己为她遭受的一切，而这个女人还不把他放在心上，心里只觉苦涩不甘，又闹起了别扭，许是感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目光虽然有些忧郁，但面上微微泛红，竟有些羞赧起来。
确实，他这么好面子的人，这么大岁数了还被老爹揍，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你的伤很严重吗？还没有痊愈？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挨打。”不管怎样他都是为了她才会挨父亲揍，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疚。
投向他的目光微怯而又带着些许怜惜，慕澄见她关心自己，心里的难过生气便已经基本烟消云散，顿时有些忘乎所以，十分受宠若惊，他双眸发亮，两丸黑水银透着神采，整个人又重新注满了生机活力，于是开心道，“慕君，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嗯。”慕君见他那副期待的模样，也只好安慰他一下，“你以后别再这么冲动了，任性的结果还不是自己也要挨打？”
“没关系！为了你我心甘情愿！只要你能看到我对你的好，再痛我都能受着。”他又笑嘻嘻过来握她的手，之前两人的不愉快仿佛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慕澄的脾气向来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像个孩子，只要哄一哄，就又会喜笑颜开了。
看来他还是没有明白过来……
她不着痕迹地将手轻轻拿出来，随口道，“你来我家倒是随意得很，轻轻松松就来了内院，我回来时，府前的守卫都没有跟我提起过你。”
见自己掌中的玉手抽出，他眸色稍微黯淡，但却转瞬即逝。
抬脸冲她神气道，“我是谁啊！我可是他们未来的姑爷，他们谁敢拦我？我来李府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他们又能说什么？更何况你爹爹现在还不在家。”
“你说的很有道理，也很会掐时候过来。”慕君望着他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有几分哭笑不得。
“哼哼。”他一脸得意，随后又思考片刻，想罢眸底有些许深沉，“不过，我今天过来，也不仅仅只是为了来看你。”
“哦？怎么说？”慕君疑惑问道，“是有什么事需要找我？”


第9章　大晋第一美男出场！
“哎，九弟病了，前几天犯了喘疾，这小子从小就阴沉沉的，谁也不爱搭理，不过偏偏跟你关系处的最好，虽然你也不常来……那天我父王能饶了我，多少也是因为恰逢他生病了的缘故吧？不然我也不可能恢复得这般快，指不定还要再多挨些打，肯定现在还躺在床上爬不起来。”
“今天我过来，也是想让你去渤海王府看看他，他被我父母惯坏了，平时太过娇宠他，现在生病了还十分任性，不愿喝药，每次给他喂药都弄得一家人十分头疼，仆人给他端药看到他也十分发怵，搞得一家人都神经兮兮的，压抑得很，因着之前挨打沾了他点小恩惠，又因为他病了，慕瑜也失去了玩伴，看起来还挺伤心的模样，所以我寻思着你是不是能去看看他？指不定见了你，他就愿意乖乖养病了，一直以来，他都最是听你的话。”慕澄叹了一口气，缓缓叙述道，看她的目光透着些许祈求，仿佛只有她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好端端的，步落稽怎么就突然犯了喘疾呢？”她面色有些担忧，匆忙问他。
步落稽是慕湛的小字，一直以来慕君也习惯了叫他的小名。
“哼，还不是慕涟那小丫头做的怪？明明知道九弟有气疾，呼吸极为敏感，还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只野猫来养，偏偏还又带去给九弟看，结果就……”慕澄说着说着便有些生气，其实他跟慕湛的关系说不上有多好，只不过他这个人向来护短，慕湛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弟弟，而那个野丫头……虽是家丑，不便张扬明说，但论亲疏远近，他自然是站在自己弟弟这一方的。
况且，除了自己父亲疼宠她，整个家里就没有一个喜欢她的。
慕君倒是知道慕涟，整个慕家基本上她全都见过，这个慕涟是慕家的小女儿，虽然跟她没有太多接触，但在印象中，却是一个十分内敛羞怯的女孩，明明同是嫡出，但却完全没有慕家人的张扬肆意，就算是女孩儿，对比她的姐姐们，她的性格也安静的太过了点。
算算岁数，今年也有七岁了吧？跟慕湛年龄差不多，性格也都是内向型，会跟他更亲近些倒也正常。
“她应该也是无心之过，小孩子嘛，自己得了喜欢的东西想要跟亲近的兄长分享也很正常，更何况慕涟看着挺乖巧的一小女孩儿。”她倒觉得没什么，又不是大人，孩子间玩耍又哪能想得那么周到？也只能说是一次意外了，更何况慕湛从小体弱多病，一不小心就能引发气疾。
慕湛的气疾在慕君看来就是哮喘病，而且似乎他心肺方面也不大好，常常会感到胸闷心痛。
“呵，谁知道她是无心还是故意的？”慕澄面上挂着一丝冷笑，看起来有几分不屑。
慕涟整日阴沉着一张脸，看起来一副任人揉捏的模样，但他可不相信她会是一只小白兔。
那个女人的血脉，又岂会是善茬？不过是比旁人更会装模作样罢了，跟那家人一个德行。
但即便心机再深沉，也不过就只是一个小女孩罢了，他倒也不放在眼里。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心理阴暗，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又能有什么坏心思？”慕君嘴角抽了抽，心想即便古人再早熟，毕竟年龄摆在那儿，多少还是有几分童真的，做人还是不要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别人为好。
“……你说得对，虽然父亲疼宠慕涟，但慕湛同样也是父亲的心头宝，这么明目张胆的事情，若真是她有心为之，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想了想，似是豁然开朗，抬头对她微笑道。
“她应该也不是故意的吧？只不过一不小心引发了慕湛的病症，想她总爱跟在慕湛的身后转悠，跟个小尾巴似的，甩都甩不掉，那副粘人劲儿，确实害谁都不能害到慕湛身上。”
他幽幽解释道，慕君听着心里一阵恶寒，原来他还是觉得慕涟存了害人之心。可她明明就还是一个小孩呀？这个世界的很多思维都让她觉得难以接受，处处都是阴谋算计，人与人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的没有。
更何况他们还是一家人，他却堂而皇之地说着这种令人寒心的话，面上还一副理所当然无所谓的模样。
“嘻嘻，我的慕君真聪明，倒是解了我心底的疑惑。”他又笑嘻嘻地过来抱她。
慕君面色不耐地将他推开，不着痕迹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心理不扭曲不长歪的，估计都能看得清，至少不会觉得一个七岁的小女孩会蓄意杀人，还是杀自己的亲哥哥。
慕澄这个人，有时候还真是单纯与恶毒的矛盾体。
被推开了他也不生气，依旧乐呵呵的，看着眼前那张大大的笑脸，以及露出的那闪亮洁白的牙口，像极了前世里她养的一种大狗——哈士奇。
明明看起来挺阳光的，还会时不时犯二，也算是囧萌的一类人，若是做朋友，确实是很让人舒心的那种，也不奇怪他手下会有那么多的幕僚为他做事效力了。
不过她也知道，慕澄可不是看起来那么好脾气的人，他说翻脸就翻脸，脾气恶劣，必要时候还会抡起胳膊亲自去揍。
而且他虽然情商低点，但智商可一点也不低，手段狠戾，处事雷厉风行，必要时更是说一不二，对于阴谋诡道也得心应手。
这样的人，其实才是最难应付的那一类人，他天真而残忍，既可以成为天使，又可以化身为恶魔。
慕澄是个相当不着调的人，给不了人安全感，性格又十分矛盾，他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给他做妻子，就必须要心大，而她更渴望灵魂上的爱人，希望能够与未来的丈夫达到心灵上的交流，遇到困难两人能够共进退，心心相印。
显然他与她不是同一类人，能够纠缠至今，也只能说是孽缘了。
“走吧，我也想去看看步落稽，今天就随你一起走一趟吧。”她收回了思绪，淡淡道。
“咦？你怎么答应得这么干脆？”他反而有些疑惑起来。
“一直以来我跟步落稽相处得就挺不错的，他虽然内向冷漠了些，但也还是个安静乖巧的孩子，虽然也爱玩，但并不闹腾，对比同龄的孩子，算是很听话的了，跟洛襄年龄也差不多，我心里一直把他当弟弟的，他病了，去看看他也是人之常情啊。”慕君不解，看他狐疑的模样有些奇怪。
见他不说话，她突然心里明了，面上透了绯红，似有几分难堪羞赧，犹豫道，“你……该不会连自己弟弟的醋都吃吧？”
慕澄脸色越发别扭起来，此时黑着一张脸，面颊也染了一层红，有几分不打自招的意味。
“你还真是小心眼，连小孩子的醋都吃。”她摇摇头，看着他一脸无奈。
“哼，小什么？我朝向来早婚，尤其是皇家贵族，也就只有你还把他当小孩看待，那小子哪有那么单纯？也就只有你，总是那么天真。”
他一脸怨妇的模样，又有些嫉妒起来，话里带着委屈，“兄弟中，我跟慕湛是长得最相像的，怎么人和人的待遇这么不一样？他病了你就愿意去看他，哪天我病了，你会主动过来看望我吗？”
“你到底想不想我去看他？这不是你过来找我，想让我去看他的吗！”她怒了！颠倒黑白也不是这么个玩法。
“我不过就是随口说说而已。”见她真不耐烦了，他倒是不再纠缠了，此时有些悻悻然。
“既然打算去，那我们就赶快走吧，再磨蹭下去，天都要黑了！”他说得夸张，伸手过来拉扯她，想要她随他走。
慕君看了看天色，不过才刚过晌午而已。
“你等等，我去叫翠儿一起。”
“叫她干什么？我外面有轿子，晚上再送你回来就行了，你也不用带什么丫鬟了。”他说得干脆，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是你的未婚夫，你跟谁在一起都没有跟我在一起来得安全，就算遇到了什么危险，我也完全能够保护你，而且我身边也带着侍卫的，放心吧。”他一脸自信从容。
就是跟你在一块儿才最不安全吧？她一脸黑线，心里郁闷道。
“那我总得跟家里说一声吧？总不能不告而别。”不然他们该以为她失踪了。
“我想去跟阿襄说一声，我爹回来了知道我出去也不会太担心。”
“好吧，那你去吧，要快点。”他想了想，虽然面色不耐，但还是松手让她去了，他自己则先去大门外等她。
来到了慕家，走在半道上，倒是先碰到了两个人。
慕欢的第八子慕淯，以及慕澄的长子慕瑜。
话说这叔侄俩的名字还真是像，慕君暗自在心里吐槽。
据说慕欢年轻时有个云游四方的道士给他看过相，说他贵不可言，只不过慕氏五行缺水，后来他干脆就把儿子女儿的名字全取了三点水偏旁的，以此补足慕家五行上的缺陷。
慕家人整体都很迷信，也可以说这个时代就很迷信，有什么大事儿拿不定主意，通常都会先占卜一下看看运势如何。
不过慕澄儿子的名字都是斜玉旁，给儿子取名字也都是各种玉器，他爱好玉石，而‘瑜’这个字正是美玉的意思。
君子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用玉做名字，确实比他老爹慕欢要高大尚多了，也显得有内涵有文化，而且寓意也很好。
不过温润如玉这四个字，怎么都跟慕澄的性格不搭，虽然他长着一张如玉的面容，但也依旧改变不了他骨子里的野蛮气质，毕竟是北境武人出身，晋朝南迁也不过才十几年。
或许他心里也是期盼着自己儿子未来能够成为一个温润君子吧？哼，以慕澄的为人，还真是看不出来呢。
她略有些别扭地想着。
前方慕瑜高兴地喊了一声爹爹，随后便小鸟一般扑进了慕澄怀里。
“好儿子，刚刚去看你九叔了吗？看这一脸的汗。”他心情舒畅，见到慕瑜脸上红扑扑的冒了一层汗水，便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仔细地给他擦了擦小脸，虽然表情有几分嫌弃，但手上动作温柔细致。
“嗯嗯！八叔送来了新药，我跟八叔一起去看过九叔叔后，就一起去厨房研磨煮药，直到药熬好了，八叔这才打算回家去，我也就跟着出来送送他。”慕瑜扬起了小脸，一双大眼睛看着慕澄，细细解释道。
他身边的慕淯也向眼前的男人温和地点了点头，轻声唤了声大哥。
慕澄也点了下头，轻嗯了一声，兄弟间相处随意，没有过多的礼节。
慕淯是个长得极美的男子，这种美几乎超越了性别，让人惊叹不已，赏心悦目。
他的美，在晋朝若称第二，那就没有人能称第一，说是风华绝代，倾国倾城也不为过，整个大晋，都没有人会否认他的美丽，皆为其折服，见过他容貌的为之赞叹，没见过的也会疯传他的美名。
他的美，就像昙花，淡雅从容，高贵圣洁，如谪仙临世，只一眼便让人沦陷在他天人般的美貌之下。
只是蓝颜薄命，这个慕淯身体病弱，比慕湛的体质还要差，脸上总是缺了些血色，显得肤色更白，透着不健康的病态。
他身体不好，从小用药养起来的，自己也精通药理，能给慕湛做药送药，倒也不奇怪，听说他府上也养了许多奇花异草，大部分都是些十分珍贵的药材。
“慕姐姐，你也是来看望九叔的吗？”慕瑜抬眼看到了慕君，眼里透着高兴的光。
“嗯，是呀！小木鱼，最近功课做得怎么样？”她弯身揉了揉慕瑜的小脑袋，活泼可爱的小男孩儿总是讨人喜欢的，她也不例外，即便他是慕澄的儿子，但慕君心里也还是挺喜欢他的。
“还好呀！只不过博士讲课太过啰嗦，明明很简单的道理，还要来回重复讲，听得我只想打瞌睡。”他目光桀骜，嘴角勾起了一丝不屑。
慕瑜很聪明，基本过目不忘，很多经学自己看看，或是听一遍就了然于心了，所以对于听老师上课，也没什么太大兴趣。
慕君听罢，望着他那神气的小模样轻轻掩唇笑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