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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明珠暗投-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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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众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又带了他最憎恶的鄙夷和不削，卫长卿不慌不忙。作为能让国公府千金与镇西侯府县主倾其所有爱慕的男人，抛开品性不说，他却是也有真才实干，对当下的一切早有了心理准备。
“即便十三皇子天生眼盲，可是容太妃也说，就是在旧都灵郡时期先帝也没有放弃让十三皇子康复的可能。那下官能不能大胆猜测，其实他的眼疾早已治愈，只是一直瞒天过海，这也为他暗中行事提供了便利！”
卫长卿顿了顿，“至于说其早有谋逆之心，卫某也并非无中生有。众所周知那一年十三王爷从灵郡回京，最后竟流落烟花柳地，成为百里皇族之耻。彼时十三皇子大受打击，一度闭门不出，身体也久病染疾不见好转。
皇上唯恐他受流言之苦思虑过重反伤其身，便给他赐名姬尘，欲等风波平息之后再恢复其皇子身份。哪知十三皇子不但不感念皇上苦心，反而滋长出对皇上的恨意，大概也就是在那时候这位柔弱无害的十三皇子突然拿起了利刃，在所有人毫无防备之下，变成了蛰伏背后的凶兽，扮猪吃虎蓄谋出今日的一切！
毕竟，身有不全无法继位，可如今十三皇子眼疾康复，俨然已经没了瑕疵。”
最后一句饱含深意，让整个大殿又陷入那诡异的沉默。看到众人的反应，卫长卿满意地笑了。
姬尘的眼睛没有瞎这件事还是昔日的姻亲蒋玉衡告诉自己的。卫长卿记得那一年未见的男子跃窗而入，依旧俊美的姿容因为家族败落、流落江湖染上了沧桑。当他还不明白对方的来意的时候，蒋玉衡率先开口。
“我来这里除了有万太岁的关系外，最重要的是要取姬尘的命！”
还有一点蒋玉衡没有言说，不过卫长卿心照不宣。蒋玉衡对明珠痴心爱慕众所皆知，而自己对明珠的觊觎之心，敏锐如蒋玉衡自也心知肚明。杀了姬尘，明珠便会成为无主之花，按照卫长卿对蒋玉衡的认识，其实蒋三显然更乐意看自己和姬尘斗得头破血流，他则坐山观虎坐享其成。
然而他之所以出手，无非还是想一击即中至姬尘死无翻身之地，让明珠彻底死心！
卫长卿先前与明珠姬尘的数次斗法皆是以失败收尾，让他对自己的本事产生了怀疑。于是他一口就答应了万太岁的合作，如今有蒋玉衡加入，卫长卿自然不会拒绝。
只是当得知姬尘早已恢复光明，卫长卿心中所有的疑虑都如迷雾散开。很多零散各处的线索也若七零八落的珠子找到了主线，全部串联起来。这种感觉，就和他之前确定明珠乃是季明珠的借尸还魂重生的时候如出一辙。
难怪姬尘会与明珠一起颠覆镇西侯府，一起把刀指向了自己，且手越伸越长，最后到了君侧。立足点仅仅是因为对一个女人的爱屋及乌的话，那实在太过牵强。尽管他已勘透生死，不计前嫌地接纳了明珠的一切！
忆及此，卫长卿只觉得那日被姬尘挥鞭扬出的伤口似乎又灼痛起来。他牵了牵嘴角，当姬尘亲自陪明珠去死牢见梁端阳最后一面，且最后自己清楚明白地点名明珠的真身时，姬尘没有愕然，那时候卫长卿就知道姬尘已经知晓了明珠的来历！
不过那又如何？那双不知何时复明的双眼就注定两人的结合无非是互利互惠的一场交易，比起自己曾经真心的喜欢过季明珠，姬尘的感情未免太过廉价！
说他弑君谋反也并不冤枉，百里贤尽管不是死在他手中，可这其中姬尘做了什么铺垫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天下人却一叶障目，尽被那无害的外表欺瞒！
卫长卿越想越气，他要向明珠，向所有人揭穿姬尘伪善的面具。凭什么就只有他背负骂名，姬尘这样的表里不一的人才是真正的伪君子真小人！
可以说卫长卿揣测的内容与事实八@九不离，只可惜他的聪明之处却从未用到正道上！明珠看着卫长卿那张因为兴奋些许变形的脸，恶心之至的同时又觉得分外好笑。
“真是一个曲折的故事。”明珠拍了拍掌。
“不过说了这么多，也只是卫大人的个人猜测！如果仅凭一家之言自圆其说就能定一个人的罪的话，那刑部、大理寺各位大人也可以罢官回乡了！”
明珠的反唇相讥令卫长卿当场仰头大笑。
“十三王爷不在这里，下官自是无法证明。” 蒋玉衡现在身份特殊，自然不能作为人证出现。不过世人多疑，尤易杯弓蛇影，他只需要把弯弓挂好，剩下的留个雾里看花的悬念让在场人挣扎陷落就足够！
“不过王妃都已经被十三王爷过河拆桥了，还处处对其维护，实在让下官佩服！”
他拱手向上首一拜，侧身回头打算退场。这一出戏，真假虚幻间已经功德圆满，剩下的只要欣赏其他人自相残杀就行了。几乎要与明珠擦肩的瞬间，卫长卿轻嗤一声，用只有对方听得到的声音含笑道。
“你可知前世新婚之夜害你被千夫所指的人是谁？
一定想不到竟是那流落朝暮楼的百里瑕吧？本来那一夜他注定没命，没想到竟让他跑了！不过这次——
他逃不掉了！”
了断 269 背水一战
明珠瞳孔咻地一缩，卫长卿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击中了她。
前世的噩梦如同潮水般席卷而至，那本是她作为季明珠时，人生中最期待的一天，绞玉面、点绛唇、画峨眉、披嫁衣、上花轿……最后独自在洞房中等待卫长卿，整个过程她都满怀欣喜与激动，为了缓解紧张，她喝下了贴身丫鬟淡雪送来的酒。
那便是悲剧的开始。
酒入肚肠后，她整个人火烧火燎地燥热起来，视线渐渐涣散，彻底失去意识前，依稀有道颀长身影走到床边，倾身覆在了她身上，她本该推开她，可体内的火几乎将她焚毁，最终还是无法抵御那具温凉的身体，就这样同对方纠缠在了一处。
等明珠恢复理智时，卫长卿和梁端阳已带着捉@奸的人群将洞房围了起来，她亲手缝制的嫁衣已被揉成一团扔在地上，而她浑身青紫，赤身裸@体地被暴露在人前，眼前是一张张鄙夷的脸，嘈杂的责骂声……
当时明珠方寸大乱，急切地一遍遍向卫长卿解释哀求……甚至来不及去看清自己那个“奸@夫”的摸样，等明珠想起来拉他对质时，那男子早已不知所踪。
在死牢内生不如死的半个月，明珠的头脑空前清醒，也明白这一切都是卫长卿和梁端阳的阴谋，从此她与两人不死不休，而那一夜毁了她清白后趁乱逃走的男人，她同样恨之入骨，她曾发誓，若有可能，定会找到他报仇雪恨。
明珠没有看清他的脸，不清楚他的身份，所以很难报复对方，加之她本能地避讳和姬尘提及自己曾经失@身，这件事便被刻意抛至脑后。
明珠做梦也没想过，那个男子竟会是姬尘。她像猛地遭了当头一棒，被打击得摇摇欲坠。
然而，一瞬间的眩晕后，明珠松开十指，反而镇定下来。
不对！明珠突然想起前世自己被抛尸乱葬岗，那男子于心有愧前来收葬，她曾吹起一阵阴风妄图看清他的脸，结果却只看到他锁骨处那粒殷红的小痣，那是唯一的线索。
而明珠与姬尘夜夜痴缠，他锁骨处若有那样特殊的红痣，她早就发现了！况且，她和那男子一同被捉奸在床时，周遭站满了朝中显贵，就算姬尘久居灵郡，所有人都不认得他，但三哥季明铮又怎会认不出来？若三哥知道，又怎会不告诉自己？
明珠深吸口气，暗悔自己竟有一瞬动摇，差点受了卫长卿的蛊惑。
她瞥过头，眼中满是嘲讽。
“可笑，你以为从你口中说出的话我还会信？”
卫长卿一怔，明珠竟未如他预想中那般备受打击，这让他有些意外，不过也没有多做纠缠，只是轻笑一声。
“不信？没关系，等一切结束，我会详细和你说道说道，届时你便不会这般恨我了，毕竟，同样是有仇，你能对百里瑕投怀送抱，咱们俩自然也能冰释前嫌，对不对？”
厚颜无耻的话听得明珠一阵反胃，她刚想讽刺两句，殿外传来兵器的铮然声，被派去紫宸殿一探究竟的御林军统领孙祐快步跑进大殿，在容太妃面前重重一跪，目光沉痛。
“太妃娘娘请节哀，臣赶到紫宸殿，终究迟了一步……陛下伤势过重，已经殡天，七殿下晕倒在地，而十三殿下手持凶器未曾逃离，现已被臣拿下，他并未反抗……”
听说百里衡真的已被姬尘杀死，容太妃大骇，几乎站立不稳，殿上更是一片哗然，众臣纷纷撩袍下跪，朝着紫宸殿的方向痛哭流涕，山呼万岁，只有寿王杵在原地，震惊之外，更多是哑口无言，想替姬尘辩解几句，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无奈地跪下表示对献帝的哀思。
卫长卿也随众人跪着，他低头迅速掩去面上的得意之色，再抬头时表情已万分哀痛，他向容太妃重重磕了个响头。
“太妃娘娘，十三王爷弑君谋反，证据确凿，罪不可恕，当即刻诛杀，十三王妃作为反贼家眷，也应押下待审。以告慰陛下在天之灵！”
明珠心头一凉，虽不知道紫宸殿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绝不相信面对卫长卿的圈套，姬尘会坐以待毙，她刚向前一步要说什么，孙祐却突然看了她一眼，轻轻摇头，明珠立即会意，便缄口不言。
姬尘在朝中这些年，也暗地里培植了不少党羽，只是平日里为了不打草惊蛇，显得十分低调而已。
一个眼神，让明珠放心不少，孙祐显然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果然孙祐又开口道。
“十三殿下虽然伏法，但他拒不承认弑君之罪，并说要当众自证清白，臣看过现场，也觉得事情蹊跷，但事关重大，臣不敢定夺，请娘娘懿旨。”
卫长卿怎会给姬尘自辩的机会，抢先截断话头。
“呵……君为天，臣为奴，胆敢刺杀君王的臣子，一经擒拿，无不是当场处以极刑以儆效尤，岂能给其狡辩的机会？不然难道还要设个公堂，让苏大人坐镇，请百姓观审，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容太妃一时犹豫，卫长卿说的话也有道理，古往今来，胆敢弑君者极少，即便有，也是当场绞杀，此后诛九族震慑，可百里瑕毕竟是皇子，甚至有可能是将来继任的君王，也不能如此草率。
寿王呵斥道。
“卫长卿，大殿之上，还轮不到你阴阳怪气！太妃，小十三是本王看着长大的，他为人纯良，绝不会做出弑君杀兄之事，说得难听些，他若真准备杀兄篡位，那必然也是做好了政变的准备才敢这么做，岂会束手就擒！说明此事绝对有异，难道太妃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吗？本王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还请太妃让他前来说明，若真是他，本王甘愿被削除王爵，贬为庶民！”
容太妃心中一动，寿王德高望重，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能不给他个面子，大臣们基本也都赞同寿王所言，毕竟姬尘的反应，实在不像谋杀了皇帝的人。
卫长卿还想再争辩几句，容太妃却已经摆手。
“把十三殿下带进来，本宫倒要看看他如何自证清白。”
孙祐领命，连忙退了出去，半晌后，姬尘才自殿外走了进来，身边两列持刀的铁甲侍卫跟随，算是押解。
众人一见，都大为诧异，姬尘不仅满手是血，月白色的衣袍上也溅了大片血迹，似乎看起来与百里衡的死似乎确实脱不了干系，殿上顿时多了不少愤然的指责，连方才还据理力争的寿王，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而漩涡中心的姬尘，那双清浅的眼眸依旧保持着空洞，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去看明珠，可自打他进殿以后，明珠的目光便没有离开过姬尘。
背水一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她相信，纵使是再阴险的圈套，姬尘也能够对付，可若是失败……
明珠很清楚卫长卿想要的是姬尘的命，而自己则是他的战果，他不会杀了她，卫长卿欠季家的命还没还，她不甘心败在此处，理智告诉她，如果失败，也要不顾一切活下去，等待反戈一击。
可失去姬尘，她便没有独自活下去的勇气，所以，他们一定要赢。
容太妃肃容。
“十三王爷，彦顺亲眼看见你刺杀陛下，你作何解释？”
姬尘单膝跪地，声音十分平静。
“太妃娘娘，我明知皇兄久病不愈，今日进宫便是要在我与七皇兄之间抉择太子人选，为何不把七皇兄杀了，而是去刺杀对我毫无威胁的陛下，让自己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呢？此事显然不合逻辑。”
不等容太妃开口，卫长卿便厉声诘问。
“十三王爷，你说自己没有弑君，那你身上的血是哪里来的？手上拿的又是什么？我看分明是用来刺杀陛下的凶器！”
姬尘抬手，众人这才发现他右手中似乎还握着一物。
“这个么？”
姬尘翻开掌心，将那东西展示给众人。
“摸上去好像是根三寸来长的钉子，它是我从皇兄眉间拔出来的，而将它刺入皇兄眉心的人，是七皇兄。”
卫长卿冷笑。
“十三殿下的话真是前后矛盾，你方才还说自己没有弑君的动机，那与你立场相同，且更受陛下疼爱七殿下难道就有？而且谁都知道，你武功极高，七殿下却手无缚鸡之力，谁下手的机会更大，难道不是一目了然？你刺杀陛下后，为了洗脱罪名，将七殿下劈晕再嫁祸给他，这样所有阻碍你登上皇位的不利因素都消失了！”
卫长卿这么一说，所有的疑点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支持百里贤的大臣也不在少数，知谏院那群老顽固尤其坚定，这对姬尘来说极其不利，与其将命运交给容太妃和众臣抉择，不如主动出击，一箭双雕除掉百里衡和百里贤，这样百里皇室唯一的血脉便只剩他，谁还能挑剔他的污名和眼疾。
容太妃瞬间有了怒色，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本来深信姬尘无辜的人也对姬尘投去了质疑的目光。
“简直是一派胡言，七殿下从小养尊处优，杀鸡都未必敢，莫说杀人！”
“彦顺这大太监虽有些势力，但还算胆小本分，纵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撒谎，人证物证据在，还有什么可说！”
“看来方才卫长卿提的眼疾之事多半也是真的，有必要好好查验一下！”
“太妃娘娘，这根本是浪费时间，陛下尚未安息，我等还在给凶手辩解的机会，简直愧对陛下在天之灵！应当速速将百里瑕拿下！”
明珠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卫长卿不仅用心险恶，指鹿为马的本事也格外高明，当年季家满门就是如此冤死的，她难以抑制心中的怒意，思绪飞转，想立刻找到扳回局面的突破口，还真就让她发现了破绽。
“慢着！”
一声厉喝，让蠢蠢欲动的众人怔了怔，明珠挺着肚子走到姬尘身边，从他手中拈起那根通体乌黑的钢钉，凝视半晌，大声道。
“诸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吗？”
卫长卿面上的得意微微一收，曼声道。
“只要知道这是百里瑕杀人的凶器就够了，是什么并不重要，况且身为逆贼家眷，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
明珠瞥了他一眼，露出个森冷的笑容。
“你错了，这东西可是至关重要，这叫镇魂钉，是苗疆走尸人专门用来操纵尸体的，听闻只要将镇魂钉按在尸体眉心处，便可延缓尸体的腐烂，并让其如活人般行动，是为了运送横死他乡的人回乡下葬，它看上去是用乌银所制，十分坚硬，其实……”
她突然回身，猝不及防将长钉插@在一个宫女的额心，周围的宫女都尖叫后退。
“十三王妃杀人啦！”
殿上侍卫纷纷拔出佩刀，要上前将明珠擒住，姬尘却挺身护住她，他迅速抽出身边侍卫的佩刀，横在面前，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威压。
“退下，我看谁敢动她半片袖子！”
卫长卿趁机道。
“好大的胆子，百里瑕你不仅敢弑君，难道还要公然谋逆吗？太妃，诸位大人可看仔细了，这才是百里瑕温良外表下的真面目！”
气氛正是剑拔弩张，却见那被明珠刺中的宫女嘴里虽发出一阵“啊！啊！”的呻吟，却未曾有一丝鲜血溢出，人也依旧直挺挺地站着，只不过两个眼珠突然不灵敏了，像一具被抽了魂魄的木偶。
所有人都看得倒吸一口冷气，正常人若是被三寸长的钢针刺中脑门，是必死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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