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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明珠暗投-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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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到了端阳这日，明珠早早地便被姬尘从别苑接出。因为按照惯例皇帝百里衡也会亲自到青戈江边观看龙舟比赛，是以离青戈江边三里地范围的周边区域早被京兆尹的侍卫们提前清场。饶是姬尘和明珠带着各自的腰牌，马车和轿辇也不过只往内多行了一里，车马再度被侍卫拦下，姬尘与明珠干脆下来携手前行。
一路上，除了来观战的百姓，更多的便是同朝为官的朝臣与各自的家眷。尽管明珠带着帷錨，不过姬尘实在打眼，看他小心翼翼地与一个女子牵手过来，众人很容易便认出了他们的身份，有些与姬尘相熟的，更是主动上前来打招呼。
“听说圣上昨日已定了姬大人与阮女官的婚事，恭喜二位。”
“是啊，不久之后就能来府上喝两位的喜酒了，姬大人可别忘了给某发喜帖。”
“两位这般登对，真是羡煞我等！”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听得明珠一头雾水，然看姬尘却噙着一丝笑恭敬回礼道谢，心中的狐疑更甚。待众人走远，终是强压出那几欲跳出心口的心跳忍不住道。
“什么定下婚期，我怎么不知道？”
“昨日回来得太晚了，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姬尘握着明珠的手，“寿王前些日子入京，再次把你我的婚事禀明百里衡，只道若等三年热孝过去，我亦年岁逐渐拖大；正巧昨日东秦使臣到了，百里衡欲给百里贤与轩辕锦绣指婚，于是干脆两桩婚事一起完成。”
短短的几句话，听得明珠心惊不已。
东秦使臣要来的消息早几个月明珠便已听闻，想起那个欲和自己一较高下光明竞争的轩辕锦绣，明珠便止不住头疼，还真担心姬尘跨不过二人的青梅竹马，又要生出什么变故，于是干脆不做他想，只等事到临头那日兵来将挡；而另一惊则是寿王居然主动为他们二人请婚。
一月前和姬尘有了肌肤之亲，姬尘便承诺会尽快让二人成婚，只是这么多日过去了，明珠都没有听到他再度提及，虽然内心亦是焦灼，却也不好再给施加压力，哪知寿王居然……想来也是姬尘的功劳。
想到这里，明珠不由抬目朝着那端阳观舟的高台看了一看。
姬尘看她踮起脚尖努力去够看的样子，笑了一笑。
“在找三皇叔？”
一下被道明心事，明珠睁大眼睛瞥了他一眼。这含羞带嗔的眼神让姬尘脸上的笑意更甚，他紧了紧握着明珠的手。
“今日我几位堂兄也与三皇叔皇婶一起前来，一会我带你去拜见。”
明珠面露惊诧。寿王夫妇一共育有三个儿子，分别是百里育、百里玮、以及百里驰。只是除了长子百里育被封为世子，将来要承袭寿王的藩王之位，被寿王弄到边疆历练；次子百里玮与三子百里驰却都是不问政事，百里玮更是娶妻之后定居南边，竟是做了一个教书先生；而百里驰也生性洒脱，堂堂皇族竟是喜好游商，数年在外经营，别说旁人，便是父母也难见上一见。
不想现下竟让这一家子齐聚了，也难怪明珠会有这等反应，姬尘看在眼里，不忘打趣。
“我那三位堂兄，都是人中龙凤，一会珠儿别看花了眼。”
“我哪有那么肤浅！”
明珠不满瞪眼，虽然她前世肤浅确实被卫长卿那一身好皮肉迷惑，可是比卫长卿姿容更俊秀一筹的百里瑕她都没有放在眼里，现在怎可能得陇望蜀？！
于是撩起帷錨一角，眯眼笑道。“难道阿瑕对自己没有信心？”
有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明明只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捉黠表情，可落在姬尘眼中，只觉得心尖尖一颤，恨不得把这鲜活曼妙的人儿揉进怀中。
明珠只觉得被握着的手力道又紧了一紧，那曲起的手指似乎勾起一阵阵饶她的手心，正奇怪抬头去问，不想却被那痴缠灼热的视线看得心口一阵咚咚咚直跳。
只听耳边窜起一声带着嘶哑的喟叹。
“果然还是三皇叔疼我，这婚事不能再耽误了……”
“你……你可以像以前一样晚上来找我……”
话才出口，明珠立时闹得面红耳赤。她这个脱口而出简直是一个欲盖弥彰，一定是前几日姜婳与商季常又再度提醒她那“多试几次”弄的！
连忙贼喊捉贼地补充一句。
“我们可以说说话……”
“我恐怕无法忍住只和你说话……”
这……这让她怎么接？
明珠耳根红得滴血，只觉得地府三年的时间白过了，以为已经皮厚如墙，竟然会被姬尘这样一个看似纯情的家伙吃定。他这是扮猪吃虎？不对，姬尘这样好看，哪里能用猪来形容？
明珠摇了摇头，直到听到身侧有人低声轻唤。
“明珠姐姐，是你吗？”
明珠回头，正看到一个头戴帷錨，肚子高高挺起的的女子朝她微笑。认出她身边的赵崇，明珠当即辨出其乃是陆清池。
“原来是清池妹妹。”
陆清池许久未见明珠，有些激动。她本就是纯真干净的性子，又被明珠两度相救，早就把她当成了自己人。
“陈家姐姐也在那里，还有孔府的小姐，明珠姐姐一会和我们一起去看龙舟吗？”
所谓的陈家姐姐想来就是陈采薇了，而那孔府的小姐自然是孔绛雯。明珠本能想反对，可下一秒待看清前面高台簇拥而来的一群人，霎时又改变了主意。
“你们先过去，我等会再来。”
陆清池喜不自禁，赵崇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夫妇二人与姬尘明珠别过，姬尘故意露出了一个吃味的表情。
“珠儿本来约好是和我一起来看龙舟的，现在又要舍我而去？”
方才的旖旎暧@昧随着陆清池的到来瞬时烟消云散，明珠这才有正视姬尘的勇气，没好气笑道。
“你看看那边的来人，恐怕一会不是我舍你而去，而是你舍我而去。”
姬尘看也不看当即了然，只凑在明珠耳边道了句“小心”，便牵着她朝着青戈江旁的高台走去。
却说青戈江边最大的一座茶楼雅间，已被皇族中人霸占。这次因为东秦使臣来访，宫中目前最出挑的宫妃除了昭仪叶棠华便是淑仪容雪萱。然而两人一个在冷宫囚禁三年，另一个才堪堪上位不到半年，这代表皇室招待别国使臣的任务显然有些勉强，本来献帝打算请六公主百里琴来主持大局，然而女儿安心这几天哄得他龙心大悦，登时改变了主意，终于让久囚于宫的贵妃蒋玉媛出现在人前。
虽早早就有礼部官员打点，不过蒋妃还是很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起复机会，在众人的猜测中，她不但一扫往常华丽的形容，穿得低调端秀，和昭仪叶棠华站在一起，一眼看上去竟让人认不出谁才是那昔日才女；且还刻意与献帝拉开距离，把位置极佳的地方都大度地让给了容雪萱等新晋宫妃。
容太妃今年兴致也高，与六公主百里琴也出现在皇家包下的厢房内。二人刚刚落座，便听到寿王妃带着三个儿媳来求见，容太妃忙传唤几人进来，只见寿王妃除了带了三个妇人打扮的女子过来，旁边分明还有一个未出阁模样的少女，定睛一看这才发现竟是明珠。
看到明珠，百里琴面色有些复杂。半年之前，因为卫长卿与梁瑞英拿下了季明庭的儿子季少炎，明珠曾到她府上请求她相救；而后便在今年的元宵，她遇到了化名为“郑明”的季明铮，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想到当初为了求母妃容太妃出面救下季少炎，她曾答应自己的婚事由母妃做主，在今年春闱结束的时候，容太妃便对榜上之人特别关注。特别是因为状元、榜眼都被广文堂的人拿下，容太妃更是占了近水楼台的便利，多次招舅舅容锦年入宫，把状元裴琅、榜眼任轩的底细挖了个底朝天。
容锦年也知道姐姐的意思，当下委婉的表示裴琅、任轩出生高门世家，若是尚了公主，职位便会停在五品阶位无法上前；不若考虑第三名出生白丁的探花郎许文驰。
容太妃当下大怒，不过却也不好说什么。世来读书人寒窗苦读十年不过是为了博一个功名，特别这些出生世家还一心求学的坚持学问之道更是难得，若是为了强逼其纳公主反而破坏了对方的前程，反而让小夫妻心生矛盾，这确实不美。
而大魏尚公主职位不降反升的，要么便是让公主远嫁别国和亲，要么便是嫁与武将。只可惜放眼大魏，现在能入容太妃眼的武将却无一人，这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从文臣中选择。虽然不太甘愿，不过不得不说容锦年的提议也有几分道理。许文驰现在已被献帝封为了五品京官，即便再无法向前，也尚可；再者其出身平民，没有世家利益纠葛，倒也好掌控。
然而当容太妃组织了数次语言，终于把内心打算告知女儿，却遭到了百里琴的反对。只道这人之前还一度被卫长卿拉拢，实则不是良配！
容太妃一听女儿反对，当即翻了脸。不过想起其被卫长卿拉拢的缘由不过是为了与明珠再续前缘，联系二人在奉县还曾有过婚约，心里也有些嘀咕。
怎么一个个都和明珠有瓜葛，难不成百里琴堂堂的公主就要嫁不出去不成？这下子看到正主站在面前，目中不由多了几分兴味。
“皇上昨日已为十三皇子与明女官定下婚期，只等轩辕公主的轿辇入京便一起操办，也好，明女官婚事尘埃落定，周围人也该收收心了。”
听着容太妃这不咸不淡的一句，明珠内心微诧。因为苏荡的关系，容、苏两家人待自己向来客气，今日不知自己哪里惹了容太妃的逆鳞，竟得了这莫名其妙一语？
寿王妃哪里听不出容太妃声音中的不客气，笑着打圆场。
“一家有女千家求，明珠丫头容德俱佳，自是君子好逑。只可惜我这一生只得了三个小子，为了给他们娶媳妇各种低声下气，都没有机会尝尝那等丈母娘刁难女婿的滋味。”
一句话说得厢房中众人眉开眼笑。寿王妃身份尊贵，三个儿子迎娶的人家哪里敢在她老人家面前拿乔？
寿王妃大儿媳宁氏趁势打趣。
“孙女们出阁还不是要王爷、王妃掌眼，等那时婆母尽可以刁难孙女婿。”
寿王妃完全不买账，“甄丫头现今不过五岁，我还要再等十多年！”
话音刚落，一屋子的人再度笑开，气氛也在寿王妃调侃言语中恢复如昔，容太妃于是也放过明珠。看寿王妃与容太妃相谈正欢，百里琴借口更衣给明珠使了一个眼色。明珠犹豫，本来她在拜见过寿王妃并和她一起过来这边是为了见蒋玉媛一面，不过念及上次少炎之事，明珠到底不好拒绝。
二人行至廊上，明珠这才发现百里琴尽管妆容精致，却掩不住的神色疲惫。
“还没有恭喜明姑娘和十三弟有情人终成眷属。”
明珠看她笑容苍凉，联系容太妃方才古怪的言语，顿时心有所感；打心眼里她也很敬重这位磊落大气的六公主，觉得和三哥季明铮也很是登对。然而感情一事讲究的还是一个你情我愿，三哥不开窍，明珠也有些爱莫能助。
“公主殿下一片赤真，定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你也这样认为？”
本只是一句安慰的话语，没想到百里琴黯然的双眸却是一亮，明珠一时语塞。
百里琴恍若没有看到明珠眸中的神色，向来沉静的脸上居然浮出了少女应有了怅惘和憧憬。
“本宫已经坚持了这么多年，虽然……还是想再试一试，是不是很傻？”
她自嘲一笑。
“若是不行，便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也再无怨言。”
明珠被她的情绪感染，只觉得自己何其幸运，能与所爱之人彼此欣赏，互通心意，那拒绝的话语便再也说不出口。
“明珠能为殿下做什么？”
百里琴强作镇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迫切。
“在你与十三弟大婚当日，我想再见郑公子一面。”
明珠一愣，正要说什么，忽听周围欢呼声大起，她抬头循声看去，却见青戈江面上数艘龙舟如破势之竹朝前面窜来，当先一艘金舟分开打眼，然而再一秒，明珠看清舟首站着的那个人影，整个人如坠梦中。
银甲覆面，唇启玉箫，身姿如松……
这个人……是谁……
了断 221 玉箫公子
龙舟队伍逼近，包厢雅间看台乃至舟桥上围观的看客们俱都兴奋不已。
那艘金舟本是一马当先，站于舟首的银甲人自是引得百姓们咋舌不已，特别是有些爱俏的大姑娘小媳妇，已是忍不住取下身上应节气的辟邪香包，狠狠地朝金舟前段的郎君抛掷过去。然而江中龙舟岂是那岸边能够到的，各色彩包在空中抛洒而下，很多均是在江中水面上砸出一片涟漪，很快随着浮上水面的游鱼一起沉到水底，而还有部分，竟让靠边的龙舟划桨人心猿意马，猛地伸出手来捞。一时间欢笑四起，一些本就落后的龙舟越发赶不上速度，而那金舟更是势不可挡，在一片锣鼓声中，很快冲到了龙舟赛终点，一举拔下了端阳舟赛的魁首锦旗。
明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银甲人的方向，然而很快那人却被欢呼的人群淹没再也不见。明珠左右巡视，却丝毫看不到他的身影，仿佛方才那一幕是个错觉。
百里琴奇道。
“明姑娘，你在找人吗？”
“刚刚那金舟上的银甲人……”
“你说他啊。”百里琴笑了一笑，用扇尖一点。
“今年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噱头，你看那边那些，哪一个是你要找的？”
循着百里琴的方向，明珠往下一看，果然看到十几个银甲覆面的男子站在一起，均是天青色衣袍，手执长箫……
明珠一愣，身边已经有人走过来。
“公主有所不知，这乃是玉箫公子的形貌，今年不知怎的忽从南方开始流行，恰逢端阳节庆，很多龙舟队便已他来讨个彩头。”
明珠与百里琴回头一看，却是容雪萱扶着丫鬟的手走了过来。她与六公主百里琴本是姑侄，想来过来也是去寻容太妃说话的。
明珠依礼见过，容雪萱道了声免礼，却不急着离开，状似无意道。
“不过虽然扮那玉箫公子的人千万，那金舟上的才是真正的惊鸿一瞥，怪道也能取得今年的龙舟赛魁首。只不知过一会那支队伍接受圣上奖赏时，会不会派方才那位公子前去。”
闻言，明珠心中一沉，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得体的笑意。
“那人姿容打眼，恐怕好奇他形貌的人也不少。”
“这可不是。”容雪萱摇着手中的金边团扇。
“我看方才不止明女官，便是很多官家女眷都看呆了眼，就连安心公主也难以免俗。”
有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明珠拿不准容雪萱这话的刻意之处，只一笑而过没有继续搭话，容雪萱大抵觉得无聊，叫上百里琴扶着丫鬟的手去厢房里拜见容太妃。
明珠屈膝送走几人，本来还打算去寻蒋玉媛说几句话，然而此刻却全然没有任何心情，她往皇家所在的高台上看了一看，果然发现公主安心与一身素妆的蒋妃站在一块说话，远远的献帝百里衡握着昭仪叶棠华的手，坐在上首。
明珠谈了一叹，再次把视线移到已然恢复风平浪静的青戈江江面，眉头微蹙。
若是那个人真的是……她应该怎么做？
……
再说与青戈江边锣鼓喧天，万舟同庆不同，卫府僻静偏塞的角门，两顶蓝色小轿悄无声息地从中而入。跨过二门，卫府的丫鬟婆子们在轿外恭候拜见。庞胧烟扶着丫鬟青笋的手从轿中提前下来，正要跨步上前把婆母蒋蕊从轿中扶出，前方蓝色小轿前已经站了一个清丽无双的人影，当先一步捞开了蓝布轿帘。
“母亲——”
“我儿……”
甫一看到爱女纤尘不染的素颜，蒋蕊的一颗心便再也硬不起来。
“怎么又瘦了……”
梁端阳条件反射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后知后觉道。
“瘦了？这倒好，免得太过丰腴夏日穿新裳反倒不美。”
这番故作欢快的强颜欢笑落在蒋蕊耳中，自又是另一番痛心。她拍了拍梁端阳的手背，想说点什么，却终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顺势扶着女儿的手下了轿子，看周遭跪伏一地的奴仆，果然卫长卿贬为庶民后，按照制式家中的仆役也少了一半，平常呼奴隐婢的女儿，何时有这般落魄过？
再想起小满走桥那日女儿凄凉的境地，蒋蕊便心情更是难受。
梁端阳如何不懂母亲的心理，她故作没有看出蒋蕊的情绪，徐徐道。
“母亲不喜看到卫郎，他今日大早便主动回避出府了。”
蒋蕊这才似想起那卫长卿，已然软和的面容忽地浮上了一层瘟色。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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