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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就到了。”

　004　入宫

　　　　十多天后，北夏国的送亲队伍进城了，金陵城主街上一时万人空巷，对于这位北夏公主夏朝百姓无人不好奇，摩肩接踵，人潮拥挤，只为能有幸一睹公主芳容。

　　　　听闻北夏国公主有着倾国倾城之貌。

　　　　传说有一次谓江岸边，公主掩面而站，清风拂过，面纱追随着弱风而去，江里的鱼竟在水面上徘徊着不肯离去，待公主重新带起面纱，鱼群才慢慢散去。

　　　　传说北夏公主出生时，为干旱三年的北夏带来了瑞雪，海面泛着蓝光，有人看到了神龙，王宫祭坛上降下祥玉。

　　　　公主出生后发生的奇异事件天下早已传遍，所以京城百姓都想看看这位公主到底生得什么样。

　　　　可是厚重的轿帘即使在风中也安定如山，最后北夏和亲队伍进了宫门，也没有人看到公主的面貌。

　　　　“北夏崇明王长女皇甫黎夏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含元殿上，美貌的女子声音清丽悦耳，恭谦却毫无拘谨。

　　　　龙椅上的元文帝微微一笑：“平身。”

　　　　“谢皇上。”

　　　　两边大臣中不少人直勾勾地看着殿中央那有着倾城之颜的女子，随着她偶尔的一次眨眼，跟着长长的睫毛的微颤，他们自己也仿若被勾了心魄。

　　　　有的忘了身份忘了境地大胆的欣赏着女子的容颜，有的低眉敛眼用余光看着那腰背挺直，端庄站立着的女子。在女子进来的那一刻，他们就被她吸引，为她的倾城之貌，也为她透出来的那股清冷的气质。

　　　　“公主一路可还好？”元文帝面露微笑，甚是温和。

　　　　“谢皇上关心，托皇上皇后的福，一路平安。”皇甫黎夏回答着语气不卑不亢。

　　　　除了你东宫那位儿子有些不安分之外！

　　　　晋阳看着殿下的女子，觉得似是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公主远道而来一路辛苦，皇后已准备好行宫，公主先在宫中稍作休息，待今晚接风宴后朕再派人送公主和使臣回宫外的宅院。”

　　　　“谢皇上！”

　　　　一旁晋阳起身：“皇上，臣妾想亲自带公主过去。”

　　　　皇甫黎夏看向晋阳，她跟五年前相比没有多大变化，还是那样美丽温婉。

　　　　发觉到旁边的目光，皇甫黎夏转头看去，男子眉眼暗沉，见她看过来颔首礼貌一笑，太子，幸会。

　　　　皇甫黎夏回礼，转头看向右边，一眼便认出了萧衍朔。昔日时常被她捉弄的少年长高了很多，那双本就黝黑的眉目如今是越发深沉了。

　　　　他也看向了她，萧衍朔微微点头，眼神却透着距离，有着打量，全是精明！

　　　　皇甫黎夏想起当年鸣云山上那个被她整治的无可奈何的小男孩，心中玩性大气，眉毛一挑，转过头不予理会，看向走过来的晋阳，眼底却浮上一层笑意。

　　　　他要是笑的真挚点，她或许还会回他一个笑。

　　　　萧衍朔倒是有些始料未及，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完全忽视他，倒不是气她对他无礼，而是失望于她的行事情绪化，对于她的传言他也是抱了一两分好奇的。在这宫廷之上，不懂得隐藏心思、情绪尽露的人不是什么大智慧的人，而且两国之间还是一主一附的关系，心中不禁怀疑这位公主是否真如传言那般聪慧还是只是空有其表。

　　　　－－－－－－题外话－－－－－－

　　　　哼╭（╯^╰）╮，我们月华是顽皮、会小小任性的人，王爷你就是想多了！

　005　公主你自求多福

　　　　晋阳带着她来到一处宫殿，“翠微苑”这个名字，是有点下马威的意思了。

　　　　凤袍女子端庄坐着，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之风范，面容温和，微笑说道：“若是有什么不满之处尽管说，我命人去准备，必不会怠慢了公主。”

　　　　皇甫黎夏听出了晋阳话里几分真挚，况且晋阳还自称为“我”，立刻笑回道：“多谢皇后娘娘，娘娘安排的都好，月华没有什么不满。”

　　　　晋阳一时失神，她绝对见过她！

　　　　“公主，我们之前可曾见过？”晋阳终于问出心中的疑虑。

　　　　皇甫黎夏思虑着五年前那事，随即一笑：“皇后娘娘可曾见过月华的母后？”

　　　　晋阳一笑：“你母亲是我的好友。”

　　　　“那就不奇怪了，月华和母后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也难怪娘娘有这种感觉。”她笑，眨眼间脸上一派俏皮之色。

　　　　“从见公主第一面就觉得熟悉，只是想不起是谁，你看看我，倒是忘了你是惠屏的女儿。”晋阳欣然一笑，皇甫黎夏也笑了两声，终于糊弄过去了，她和母后长得哪里一模一样了。

　　　　“惠屏可好？”

　　　　提起母亲，皇甫黎夏的脸上浮上真挚又温和的笑容中夹杂着少女特有的顽皮回道：“可好了，月华来的时候母后还让月华向娘娘问好呢。”

　　　　“你母亲是个善良的人，就连我她都能惦记着。”想起惠屏，晋阳也是满脸笑意。

　　　　皇甫黎夏看着晋阳，聊了这么久，她也是才看到她笑得如此轻松自由：“娘娘，我母后说的果然没错，娘娘你才是善良之人。”

　　　　晋阳看向她，似是无奈般笑道：“你口齿伶俐这一点可不是随的你母亲，你母亲啊，有时候安静的就像画中人一样。”

　　　　“所以母后才说她是把天捅破了才生了我这么个小魔女。”晋阳看着她无奈又宠溺一笑，皇甫黎夏继续道：“母亲说等月华见到皇后娘娘安好后给就她回封信，皇后娘娘好了，就说明王爷也好，这样她就不会在万里之外为娘娘和王爷担忧了。”皇甫黎夏说完浅笑看着晋阳，晋阳是聪明人，她这句话的意思她想晋阳能懂。

　　　　现在他在朝中是受宠的亲王，只因他为人低调亲和又懂收敛，手中无兵权，且在朝堂上与诸大臣不过点头之交，但如今是真到了他必须渐渐露出锋芒的时候，元文帝如何对他，晋阳这个元文帝的枕边人起着很大的作用，她在元文帝身边才能真正帮到萧衍朔。

　　　　子凭母贵，母凭子贵，宫中不变的铁则。

　　　　两人聊了一会，晋阳便回去了，让她好好休息参加晚宴。

　　　　“公主，今晚的晚宴可是来势汹汹啊！”晴兰替她梳着头，看着镜中的人玩笑道。

　　　　“什么大招使出来就是，就是随便一个晴兰晴竹也能将那些大家闺秀比下去，更别说公主了。”面容清秀的女子举手投足间隐约可见少女可爱之气，晴竹说完撇撇嘴。

　　　　皇甫黎夏一笑：“那如果是睿王妃呢？”

　　　　晴竹失笑：“公主，那你就自求多福！你都没想出来办法，我们就更不知道了！”

　　　　二人被晴竹的话逗乐了，心情大悦。

　　　　“晴竹你不是说累了要休息吗？”晴兰假装不解说道。

　　　　“休息？我休息什么时候不能休息啊，今晚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武林争霸啊，我休息我脑袋坏掉啦？”晴竹表情夸张，一副错过就会遗憾终生的表情。

　　　　“一个接风宴瞧你说的跟什么似的。”皇甫黎夏无奈笑道，虽是这样说着，她自己也知今晚的宴会必是少不了一番比试。

　006　习惯成自然

　　　　太子萧衍灏携太子妃沈诗桐一起坐在左边一位，皇甫黎夏是客，坐右边一位，睿王萧衍朔坐在右边二位。

　　　　元文帝和晋阳皇后还未到，台上宫女已翩翩起舞，时而温婉，时而妩媚，皇甫黎夏现在倒是有些惊觉，自己是真的到这深宫里来了。

　　　　先皇驾崩后习询便久居鸣云山教她武术兵法，只为将来能帮到她，完成先皇的意愿。

　　　　晴风、晴云、晴霜、晴雪、晴梅、晴竹、晴兰、晴柳他们八人都是孤儿，自她七岁那年遇到那个青衫人后，她便听了那青衫人的建议将这些孩子带回了宫，一来是想在北夏王宫里这些孩子能有个好住所的，二来是为了让他们在宫里学习宫中师傅的教导，练武术，读兵法。

　　　　承明皇去世，习询将他们这些人带到鸣云山亲自教授，先皇的意愿，习询是真心想帮他完成。

　　　　南宋是习询旧友南老先生的孙子，拜习询为师后，习询着实为她的将来考虑了不少，念及她这边少不了江湖情报和金钱往来，便让她留在苏州跟着他的旧友学了些为商之道，并通过南老先生，结交了一些江湖人士和商贾，两年时间，她与南老先生的孙子南宋相交颇深。

　　　　两年前她暗地里创办了九黎阁，“九”是他们九人，“黎”取她的名。

　　　　这场帝王争霸，她带着这些人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对面太子萧衍灏偶尔瞟过来的目光除却晴兰晴竹二人皇甫黎夏也感觉到了，席上众人偶尔瞟过来的目光那么多，她要是真在意那她不得累死气死。

　　　　“公主，这些人看着你我就来气！”晴竹蹲下替她剥桔子，小声说道。

　　　　“习惯成自然！”皇甫黎夏接过吃了一瓣桔子悠悠的说着。

　　　　“公主，以后出来你带块面纱好了。”后面站着的晴兰低下头说。

　　　　“改天出来你公主我带块面黑布好了。”晴竹晴兰被她的话逗乐，晴竹又递了一块剥了一半皮的荔枝过去。

　　　　“看过来的眼光那么多，我要是真在意那不是要累死气死，所以不管是谁的目光，一律平等对待。”皇甫黎夏说的一脸严肃。

　　　　“怎么对待？”晴竹晴兰异口同声。

　　　　“无视！”皇甫黎夏说完拿起桌子上的香蕉吃起来了，留下努力憋着大笑的晴兰晴竹二人。

　　　　看着桌子上的荔枝，皇甫黎夏轻笑出来：“在这大夏皇宫里若说好处，还真是有那么几个啊，你看到这个时节了宫里还能供得上荔枝，咱们北夏位置是偏北了点。”

　　　　“那公主你怎么不多吃点？”晴兰俏笑。

　　　　“荔枝吃多了容易上火，会烂嘴巴，流鼻血。”皇甫黎夏说完朝晴兰眨眨眼睛。

　　　　萧衍灏凝眉，这公主的言行举止竟完全不像宫里的公主，比平常人家的小姑娘还要多几分调皮，方才她眨眼的那一刹那，他手中的茶杯差点漫出水来，倒是有那么几分趣味。

　　　　既然能从他的手里活下来，那么公主，我们就走着瞧。

　　　　邻座的萧衍朔泰然自若的喝着茶，听到一旁的对话，挑眉，现在看来今日宣政殿里是他下结论太果断了，放下茶杯，向前面那桌走了过去。

　　　　正打算喝茶，看到萧衍朔朝她走了过来，皇甫黎夏起身笑意盈盈欠身行礼：“王爷。”

　　　　“公主进京一切可还习惯？”

　　　　我来连一天都不到，你问我习不习惯，我怎么知道！

　　　　“多谢王爷挂念，一切都好。”

　　　　人有时候活着就是不能太实诚，你要太实在吧，就像刚才她想的那句，她要说出来，迎来的指不定就是一记熊掌了，对吧。

　　　　所以人活着，还是累点好！

　　　　侍卫走过来对萧衍朔说了几句，萧衍朔看向皇甫黎夏一脸歉意说道：“公主想要什么尽管吩咐宫人，本王有事，不打扰公主雅兴了。”

　　　　现在的他成熟内敛，待人接物谦逊温和，一点也让人看不出来眼前人是当年鸣云山上盛气凌人的皇长孙。

　007　睿王深爱王妃

　　　　皇甫黎夏咬了一小口玫瑰糕，绕有兴致的说道：“坊间传言倒也不全是假，看了咱们这位王爷对王妃是真的用情至深，睿王去接睿王妃了，晴竹敢不敢打赌。”

　　　　“公主你怎么知道？”晴竹撇撇嘴：“就因为睿王走开了？”

　　　　“睿王妃是还没有过来，都说睿王深爱睿王妃，但睿王身为王爷，不至于亲自去接王妃吧！况且这是宫宴更讲尊卑的啊。”晴竹疑惑问道。

　　　　“我要赌赢了，晴竹给晴兰洗七天衣服。”皇甫黎夏说完晴兰拍手叫好。

　　　　“那公主要是猜错了呢？”晴竹问。

　　　　“那就让晴兰给你洗七天衣服。”皇甫黎夏一脸严肃正经说道。

　　　　“公主……不是你两打赌吗？你什么事都不参与也就算了，怎么还把我扯进去了！”晴兰生无可恋的脸，她就知道。

　　　　“那好，我输了给你两洗衣服！”

　　　　晴兰晴竹两人互看一眼，晴竹幽怨道：“还是算了吧，我们可没这胆，公主你就知道欺负我和晴兰。”

　　　　“那我身边现在只有你二人嘛！”皇甫黎夏委屈脸看过来。

　　　　得，这就算回答了。

　　　　“公主，你回答就没在点上过！公主，咱们不赌了行不？”晴竹幽怨道。

　　　　对面萧衍灏看着主仆三人，虽然听不到她们说什么，但偶尔还是能从舞女之间的空隙中能看到她有说有笑的脸，看来她们主仆关系不一般。

　　　　这边晴竹话刚说完，萧衍朔就带着墨黛真走了进来。

　　　　皇甫黎夏笑得一脸得意：“晴竹，怎么样？晴兰，本公主待你可好？”

　　　　晴兰跟着鼓舞欢喜：“好，特别好！”

　　　　晴竹生无可恋。

　　　　萧衍灏见萧衍朔带着墨黛真进来后皇甫黎夏笑得似乎更开心了，心中略有不解。这倒是有趣！马上就要和睿王成亲，看到睿王和睿王妃关系这么好，她的反应不该是这样，至少，不应该如此开心才对，这女人确实有意思！

　　　　晚宴开始，换了一批舞女出来跳舞，皇甫黎夏看着舞池中婀娜多姿的宫人心想：皇帝在档次就是高，质量明显比刚才那一批次好！

　　　　晋阳看向皇甫黎夏，感受到目光，皇甫黎夏看过去，二人相视一笑。

　　　　元文帝察觉到晋阳的动作，再看看她今晚心情似乎很是不错，温声道：“皇后好像很喜欢月华公主。”

　　　　晋阳看向他，脸上带着浅浅笑意：“月华公主亲切活泼，臣妾跟她说话的时候觉得很轻松，臣妾跟公主看来很是有缘，皇上觉得公主怎么样？”

　　　　元文帝微愣，不假思索道：“晋阳，这么长时间这是你第一次跟朕说这么多话。”随即喜上眉梢：“皇后喜欢就好，你喜欢，朕也就喜欢。”

　　　　“今天见到月华，想起了过去，那时候也像她那般活泼烂漫。”晋阳说完不再看元文帝，欣赏起了舞乐。

　　　　元文帝沉默，她没说是谁，但都心知肚明，是他扼杀了过去自由活泼的晋阳。不过现在，因为这个月华公主，晋阳居然愿意跟自己多说几句了，还问及了他的感受，晋阳也在试图改变对他的态度吧，他们之间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008　刀光剑影

　　　　宫中乐师一曲奏完，座下群臣皆沉默着，工部尚书陈友伸起身说道：“早就听闻公主才貌双全，不知我等今日是否有幸听公主演奏一曲？”

　　　　皇甫黎夏起身微微欠身：“大人谬赞，大人不嫌弃是月华的荣幸，只是月华不善琴，烦请乐工大人准备一台筝。”

　　　　皇甫黎夏嘴角带着浅笑，抬眼望去，在座的无不正带着复杂的眼光看着她，或探究，或蔑视，多的是一脸看好戏等着她出丑，旁边的桌子，萧衍朔坐的端正，目视前方，墨黛真正在为他倒酒。

　　　　瞧瞧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威严凛然的皇上也好，雍容华贵的妃子也好，还是气定神闲的太子，虎视眈眈的大臣，还是粉妆玉琢的世家小姐，都准备好了看她表演完毕被大夏女子打败后的难堪。

　　　　“为公主备好筝。”元文皇沉稳的声音传来，皇族威仪这种东西至于这些人大概是与生俱来的！

　　　　谁都知道，今天的这场比试不可避免，一是夏朝与北夏国，二为睿王妃这一称号。

　　　　皇甫黎夏转身移步，“此人是太子的人！”晴竹轻微的声音传来。

　　　　太子的人？那可得请太子好好看着了。

　　　　起手轻抚，音色算是上等。

　　　　声音清丽似乎挑起了场上所有人的神经，时而温婉，时而又有着高山流水般的畅快，是一首较为轻快的曲子。

　　　　曲毕，晋阳的掌声最先传来，之后掌声才热烈起来，懂的人是入了意境忘了鼓掌，不懂的却是不敢鼓掌。

　　　　“真儿觉得如何？”萧衍朔问向一边的墨黛真。

　　　　“确实是一首好曲，但公主若是用琴弹大概会比筝更动听。”墨黛真温婉一笑，为这个女子的才艺和智慧。

　　　　萧衍朔一笑不再说话，看了一眼皇甫黎夏，这女人倒真不是他之前在宣政殿里判定的那般空有其表。琴技且不说，她能在这里不骄不躁的用筝去弹这首不合筝音色的曲子就足以看出她的不简单。保住了北夏的面子，又不让夏朝败，这才是她选曲的巧妙所在，她的心思不一般，以后他不防着是不可能了。

　　　　“好曲啊，果真是好曲！”元文帝由衷称赞，皇甫黎夏的用意他又怎会没看出来？她的技艺高人一筹，这是事实，他称赞也是应该的。

　　　　台下人也随即符合好曲，皇甫黎夏欠身行礼回了自己的位子。

　　　　“公主琴技惊人，当属一绝，今日公主远道而来，小臣之女特意准备了一段舞蹈助兴。”刑部尚书宁卿云率先站了起来。

　　　　语罢，一身鹅黄色襦裙的女子已经站了起来。

　　　　眉眼弯弯，两旁酒窝醉人，玉脂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