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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东西里，便有能至蒋氏于死地的东西。
　　说完这话，连年都没有在京城过，大管事便带着家人远走，回去了被卖之前的老家。
　　侯府里老夫人还病着，蔡霁也下不了床，苏景天带着蒋氏和孩子还有三房的人在老夫人那吃了饭，便各自回去自个院子里守夜。
　　苏瑾明拿了五万贯，蒋氏和三夫人都捞了一些钱，欢欢喜喜的在自己院子里过节。
　　谁都没有想起，或者回避了还留在二房院子里的苏月。
　　苏月也没有自个去找不痛快，留在了院子里和薄荷她们一起过节。
　　荣婆子买来了一应过节用品，只到底不好在院子里放烟火，便买了一些只院子里看得到的小烟花。
　　到得晚间，看看再无可能有人来唤苏月去吃饭，一众人便在院子里摆上了两个大饭桌，将苏月亲自拟定的菜单上的菜都上了上来。
　　今儿侯府所有的厨房都是大鱼大肉，便是有人找了过来，也说不出话来，苏月便让尽着好的来。
　　鸡鸭鱼肉，肘子蹄髈，满满一桌。
　　还有大盘大盘的饺子。
　　苏月和她们热闹了一阵，便借口有些冷的，让端了些菜进屋子，由薄荷侍候着吃。
　　让那些人在外头快活。
　　凌川野养了这么些时候，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什么都可以吃。
　　那些菜端进来后，见薄荷在门口守着，便自己从卧室里出来，拿了一根鸡腿就啃。
　　苏月撑着下巴看着他吃。
　　明明是狼吞虎咽，这人却可以吃得好似慢条斯理。
　　不由让她想起了一人。
　　那个就算是最狼狈的时候，就算蓬头铺面，也带着优雅的风华。
　　不管何时，都能吃得赏心悦目。
　　那个人，不知道现在到了什么地方？
　　若是安全，他这个时候应该到了三佛齐，再有两三个月便能回来。
　　只不知道，要是知道她就这么进了京，那人会是个什么表情。
　　（谢七唐冰：你害死我们了！）
　　在苏月想念着之时。
　　遥远的锡兰，谢珏坐在一块石头上，掐着手指计算。
　　谢七挖得一身的灰，抬头见他脸上的神色，问道：“三爷你在算什么？”
　　谢珏的脸色黑沉，冷哼一声道：“今儿便是大年三十了。”
　　谢七哦了一声埋头继续挖。
　　当时他接了谢珏后，船队便往东非走，在那边，他们带的瓷器卖得极好。
　　也收购了许多香料和象牙。
　　而为了得到一种极其漂亮的宝石，谢珏带着他们和萨丁等人在草原上到处寻找，顺便追逐着野象犀牛。
　　收了很多宝石的同时，也猎取了大量的象牙犀角。
　　当然，也耽误了一个月的时间。
　　以至于他们直接穿越大海走捷径，昨天也才到朱里。
　　然后，谢珏便将事丢给龚管事他们处理，带着他和唐冰来挖宝石了。
　　瞅这带的半个月干粮的份……
　　三爷啊，你就别再恼火老是浪费时间回不去了……
　　谢珏怒瞪了他一眼。
　　明明他年纪越大身上的威势也越重，可这两人却是越来越不怕他了！
　　以为他不知道谢七哼什么嘛！
　　他想耽误时间嘛！
　　他天天握着那平安扣，抱着她曾经穿过的衣服（你什么时候偷的），晚上才能入睡那么一会。
　　就是睡着了，那梦里也全是她。
　　一会是她被人欺负了，一会是她做茶太累了，一会是她想买东西不够钱了，偶尔，还会做上宁远侯派人找到她的噩梦。
　　可他再想，该做的事也得做啊。
　　还有，既然都到了那了，总要带点她喜欢的东西回去不是……
　　再说了，这带半个月干粮是我的意思嘛？
　　那不是穿过那片汪洋之时，遇到暴风，虽然把他们到达的速度吹快了许多，但是船体也受损，总要在朱里港把船修好吧？
　　这在朱里港待着多无聊，还不如来挖些宝石，回去后，那丫头看到一定开心。
　　好吧，说到底，其实他也有些不敢回去。
　　因为太想了，想到他在东非晚上做的梦都是，梦中将那丫头这样那样，或者被那丫头这样那样……
　　（都怪这帮混蛋，天天弄鹿血给他喝）
　　他的确有些害怕，要是回到宋国，他只怕会直接将那丫头给扑到……
　　可那丫头，刚满十三岁而已，只怕初潮都没来……
　　他怎能去做那等禽兽之事！
　　晚一点回去，等她十四了，再熬到她及笄……
　　至少要等她过了十五，正式娶了她过门，才好扑倒她……
　　啊！
　　还要两年啊！
　　为什么那丫头的身体就不能长快点呢？
　　得去问问哪里有能让女人砰的一下长大的灵药才行！
　　唐冰从半身高的洞里站直了身子，看着谢珏那纠结到狰狞的脸，伸出手，摊开手掌，淡声道：“三爷，这种东西要不要？”
　　心里暗道，你还好意思纠结！大年夜的不让我们好生过年，跑过来挖这个！要不是看在这是要给那丫头的份上……
　　好吧，我也得跟着来……
　　谢珏瞅了一眼他手掌上那几颗细小的原石，哼了一声，将外衣一脱，拿起了旁边的铁锹道：“你这什么运气？挖了半天就这么一点？我还是自己来算了！”
　　一锄头下去，什么都没有，两锄头，也什么都没有。
　　唐冰呵呵两声，将那几颗细小的原石对腰间荷包里一丢，继续埋身下去了。
　　再小也是钱啊。
　　谢珏瞪了唐冰一眼，离开了两人大约一百多米，找了个靠近山坡的地方。
　　一锄头下去，轻声叫了一声：月儿，新年快乐。
　　按照时间，这个时候应该是宋国的子夜时分，已经是大年初一了。

第178章　年节宴会

　　　　大年初一有大朝会，不光官员们要跟着皇帝一起，外命妇们也要天不亮就进宫觐见太后皇后给她们拜年。
　　侯夫人是从一品诰命，原来的苏大夫人也有三品诰命，往年都是半夜就要开始做准备，跟着侯爷和苏大爷一起进宫。
　　所以大年礼一般都是吩咐下人准备好，等他们回来后再开席。
　　不过今年，老侯夫人被撸了诰命，苏大夫人已经搬出去，而苏景天正式文书还没有下来，并不算正式的宁远侯，入不得宫，自然蔡霁也没有诰命。
　　所以，今年，堂堂的宁远侯府，没有人进宫。
　　而且，一大早的还异常的热闹起来。
　　平素本是由大管事带着人负责的摆宴之事，让蒋氏和三夫人吵做了一团。
　　最后变成了一人负责四十桌。
　　按照规矩，最前面的十桌，是这一代的嫡系，还有辈分最高的人就坐，其余人等则是按照关系远近排列。
　　苏家这么多年，已经成了一个大家族，有有钱的，也有一些贫困人家，大多是能过日子，但是不能奢侈的。
　　这一顿饭，也是很多人想着能大吃一顿，顺便摆摆辈分的谱之时。
　　谁知道到了开席的时候，却是发现今年跟往年可实在是不一样。
　　桌上的菜式变差了许多，装菜的用具却是提高了不知道多少个等级。
　　平素都是十几文一个的普通碗碟，现在居然上来就是尧瓷钧瓷青瓷，还有两桌居然还上了金器！
　　这尧瓷一件就得好几贯钱，那金碗一个就有几两重啊！
　　这，是老侯爷死了，新任侯爷上任便改变风格向大家显富了吗？
　　特么的，大家都是初代宁远侯的后代，凭什么这些东西你能有我没有！
　　这么一番刺激下，只有少数几个人发觉了，在上面就坐的嫡系里面，没有四房也没有五房，大房就来了个苏瑾瑜，苏景天新娶的继室没有出现，那个高调回来的大姑娘也没有出现。
　　当然，便是发现了，那几个人也没有说。
　　大家按照规矩先祭拜了祖先，然后给长辈拜年，然后便开席。
第一轮敬酒过后，便有人将酒杯给顺袖子里了，旁人看到后便也学着。
　　人便是这般，你本来不想拿的，但是周围有人拿了，又觉得拿也是自家祖宗的东西，那么到后面，也就从众了。
　　菜上的热闹，吃饭的人也热闹，一边吃，一边比手快，将那些盘子碗勺子甚至是筷子偷偷的塞进了袖子里，衣服下。
　　然后宴席不过一半，便有人以孝期不好久留为名先走。
　　后面随者甚众。
　　最后一道菜上来，所剩者无几不说，除了前头嫡系和长辈的那几桌，其余桌上，全是空的！
　　除了一些倒在桌上的剩菜，一个碗筷盘子都不见。
　　因为做事的人分别属于不同阵营，上菜都是乱的，谁也没注意到那些盘子碗筷是谁拿走了。
　　蒋氏和三夫人都在上头的席面上，隔着后面的席面有些远，就算发觉那些桌上有些不对劲，也以为是自己安排的人得力，手这么快。
　　心里还有些小高兴。
　　当有一个管事媳妇发觉不对叫了出来，说是后头没有一个收回去的盘子，而另外一边的也叫了起来，才惊觉不对。
　　不过这个时候，她们两人还没有想到更多，首先就是猜疑对方太过分，将自己的那份也给摸走了。
　　当着还没有走的长辈之面就吵起来了。
　　前面那是一顿热闹。
　　而因为大年礼，侯府大半的下人都去席面帮忙了，护卫们也回家过年，老侯爷的原书房空无一人。
　　无火对这里是很熟悉的（交代秘密任务都是在这里发布），熟门熟路的摸了进去。
　　老侯爷死得急，随后又发生了那么多事，苏景天嫌这里晦气，用了大院里的书房，这个书房倒是一直没有人动过，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无火摸到了暗门机关，打开了暗门，闪身而进。
　　（这暗门老侯爷没来得及告诉苏景天，而大管事也没有说）
　　暗室不大，四面墙上都是一层层的木架，上面摆放着一些文件和信件。
　　无火拿了个大布袋出来，也不细看，将那些文件和信件全部都放进了布袋里，再将痕迹抹灭掉。
　　然后悄然离开，直接去了苏月所在的偏院。
　　前头蒋氏和三夫人总算发现了那些价值不菲的餐具并非对方拿走，而是族人拿走，哭喊着要苏景天出面去讨回来之时。
　　苏月正坐在暖阁的火炕上，一封一封的看着那些书信和文件。
　　那些书信有些已经有了些年头，里面的用词也很隐晦，苏月便直接放到一边，只专心找与蒋氏有关的。
　　在一叠信的下面，找到了两封与别的信不同的信封，上面的字迹也有所不同。
　　苏月将那两封信拿了出来。
　　一封，是蒋管事写给蒋氏的，信上说已经找到了元初家里，得知元初生下了一个女儿，按照时间推断，应该是在苏景天离开福建之前怀上的，而且，元初并没有嫁给别人，而是自己带着孩子打零工生活，现在并不在渔村，不过他在威逼着元初的打探元初下落，已经找到线索，只要找到人，就会按照蒋氏吩咐，将元初杀了，
　　一封，是蒋氏写给蒋管事的，上面说，你的信已经收到，做得不错，等你回来一定重赏，不过，元初被打死还不够，那个孩子也要弄死，只是卖去不保险，你要亲自下手，将那孩子给弄死，让她们母女两在地狱作伴，也算是她的好意，然后又说你提的那个方法很好，尽管去做，京城里有她和蒋家在，就算出了纰漏，也能圆回来。
　　蒋管事的信有落款，蒋氏的信不光有蒋管事的头，也有蒋氏自己的私章，而且，是蒋氏亲笔手书。
　　铁证！
　　苏月看着那两封信，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抬头看到无火和薄荷都用那种眼神看着她，不觉笑道：“放心，我不是伤心。”
　　就算伤心，也是因为上辈子。
　　上辈子她穿过来的时候，大管事还在府里，并没有因为无火的事而离开。
　　（因为上辈子苏瑾明没有私下拿钱所以蒋氏也没有恶意针对大管事将他逼走）
　　那个密室，就算老侯爷没有交代，大管事也应该告诉苏景天了。
　　所以，苏景天应该是看到过这两封信的。
　　可是，他什么都没做不说，还看着蒋氏和那三姐弟欺负月牙儿……
　　她只是替月牙儿伤心替月牙儿不值而已……
　　“姑娘想怎么做？”无火低声问道。
　　“不，现在不需要做，先让她们闹，再找机会让蔡霁看到这两封信。”苏月将信收好，淡淡的道。

第179章　一地鸡毛

　　　　那么多的名贵餐具就这么不见了，苏景天亦是气恼不已。
　　只是在他叫着要喊人去将那些东西追回来的时候。
　　几个族老站了出来。
　　先是厉声呵斥蒋氏和三夫人，可有看见是族人拿的？没有当场抓住，你们这是诬陷！
　　随后又骂蒋氏，你一个姨娘哪里来的脸面居然敢主持大礼会？他们苏家百年勋贵，还从没有出现过这么不要脸的事！
　　再又骂三夫人，你一个分了家的媳妇，长辈还在，谁给你的胆子指着长辈说是贼？
　　再又骂苏景天，大礼会就是为家族服务的，别说那些盘子，今日，作为侯爷在入席之前你还要给大伙发红包！你有做嘛？
　　什么都没做，一点证据都没有，听着两婆娘的话居然就想去抓族人！你倒是试试！你敢派人出去，我们就敢上书，将你做的这些事让天下人，让皇上评评理！
　　一顿臭骂之后，族老们带着剩下的人拂袖而去。
　　苏瑾瑜也悄悄的遁走，心里无比庆幸搬家得快。
　　后头蔡霁听了手下婆子的汇报，冷冷的讥笑了一下。
　　且让你们嘚瑟，让你们去蹦跶出丑。
　　苏瑾明，你以为那五万贯就真能据为己有？
　　五万贯…………
　　这么大一笔钱，苏景天就让那十三岁都差两月的孩子拿在了手上！
　　苏景天真是空长了个皮囊，里面都是草！
　　就为了那一个孩子的私心，让人心尽失！
　　现在别说大管事走了，那些护卫们只怕也有很多意动之人。
　　还有今日之事，本是那两人自己存心不良，自家的东西都想昧，结果管理不好让人拿了，那便借势，当是送给族人的好了，现在连族人也得罪个干净……
　　物件再值钱比得过族人的心嘛？
　　“大姑娘那边如何？”冷笑过后，蔡霁又问道。
　　下头的婆子愣了一下，想着你不是说不要管大姑娘的嘛？早就没有派人去盯着了。
　　“今日出席了大礼会嘛？祭拜过祖宗嘛？”蔡霁淡声道。
　　“没有，昨天晚上的年夜饭侯爷就没有差人叫她，今儿也无人叫她，她也没有去。”婆子道。
　　蔡霁挥挥手，让婆子退下。
　　明珠在旁边侍候着蔡霁靠在软靠上，轻声问：“夫人您是？”
　　那日在皇宫吃了那么大的亏，其实说到底还是蔡霁自己惹的，不过，蔡霁从来不会认为自己有错，那么错的便是那个大姑娘了。
　　用皇后皇帝来压她……
　　这个仇蔡霁不会不报。
　　只是，蔡霁从醒来后便没有任何动作，既没有针对大姑娘的，也没有针对蒋氏三夫人的。
　　而按照以往，蒋氏和三夫人这么划拉着本该属于侯夫人的钱财，便是现在情况不对，身体也不成，蔡霁也会有所动作的。
　　蔡霁瞅了她一眼，淡声笑道：“着急什么？是我的自然是我的，大姑娘也好，那两贱妇也好，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宁远侯府是什么人家？哪里是先头那夫君家里比的起的？她拼死拼活，也就从先夫那里弄到了四万贯。
　　可宁远侯一年的爵田和薪水都四万贯，还有那么多的田地铺子，只要好好经营，一年随便弄个几万贯是没问题的。
　　还有宁远侯府这么大，比蔡相府邸都大了两三倍，这么豪华的地方，光这个宅子和宅子里的摆设都值得不少钱。
　　那么一些餐具能有多少？
　　她就是故意放任让那两位去做，到时候一网打尽，不光要让她们吐出来，还得再不敢窥视她的管家权。
　　至于苏月，连大礼会都没有去，只怕压根没有发现一件事。
　　到时候，便是有皇后护着又如何？
　　宗法在这里，只要蔡相的人联合出声，皇后也不敢坚持！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她从来就不吝啬等待。
　　她和蔡相有自幼的情谊，只要风声过去，蔡相总要来帮她的。
　　蔡霁这里没有反应，苏月那边也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
　　三夫人和蒋氏吵过之后也没有别的法子从族人那将东西拿回来，便也沉默下来，开始了年后的应酬。
　　初三回门，初五开始互相拜年走人家。
　　一直到十六，朝廷开始上班，而那些来朝贺的使团也离开了京城。
　　得知这个消息的第二天，凌川野跟苏月说，他要走了。
　　苏月是知道他一定会找耶律齐报仇的，听他说要走也没有挽留，只是收拾了一个包袱。
　　包袱里有让薄荷买回来的男装和女装，有一件紧身皮衣，有一些干粮，有剩下的药，还有一包碎银子。
　　苏月将一串手链和几张交子放在包袱上面递给他道：“这个手链你别卖了，这是佛家七宝，我串的，能保佑你，若是这些钱用完了，便回来找我，别随便接什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