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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云帝快速从车内飞身出来，看了眼前方已经和黑衣人纠缠的殷恒晟，眼一眯，“尔等斗胆来伤我，就要做好有来无回的准备！”
　　　　两边的百姓似乎能预见这场事故，居然在短时间内迅速地撤离，很快只剩游巡的军队和袭击队。
　　　　面具男子看了看情景，心知不妙，便从怀中掏出一枚烟雾弹，往地上一砸，然后高声说，“撤！”，其他的黑衣人也纷纷掏出烟雾弹，响应他的行为。
　　　　浓浓的烟雾迅速覆盖整个现场，柯熙媛心一紧，很快就看到面具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看了柯熙媛几眼，一把抓过已经呆滞的木棉挡在柯熙媛前面，长剑一刺，木棉凄厉的声音就响彻周围。
　　　　面具男子一把推开木棉，看了眼柯熙媛，迅速撤离。
　　　　柯熙媛浑身的血液都凝滞，看着在车里还在挣扎的木棉，浑身冰凉。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柯熙媛的指甲慢慢嵌入肉里，她已经完全没了知觉。
　　　　直到云帝冲进车里看着她，叫唤着她，她才发现，木棉早就睁大双眼再也没了生息。
　　　　“媛媛，媛媛！你看着舅舅！有没有受伤？”，云帝的脸上尽是慌张，看着柯熙媛，尽是怜爱。
　　　　柯熙媛的胸口闷得生疼，一口浊气从腹部涌了上来，喉咙泛出一股腥甜，一口血喷涌而出，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云帝一把搂住柯熙媛，大声凌厉地叫唤，“回宫！立刻给朕回宫叫太医！云心公主要是有个一二，朕要你们好看！”
　　　　此时烟雾才散，殷恒晟也出现在了车前，“父皇，是否应该先追查那些刺客？”
　　　　“混账！你没听到朕说，立刻回宫！媛媛要是有个一二，朕拿你是问！”，云帝的脸阴沉得要滴出水来，怒火全然爆发。
　　　　殷恒晟看着车内昏过去的柯熙媛，又瞥见她裙角的斑斑血迹，眼一沉，“是！儿臣这就吩咐他们回宫！”
　　　　七巧和九惠握着彼此的手，都能感受到彼此的颤抖。芙蓉在她们的身后，看了柯熙媛的车一眼，眼里闪过什么，又迅速低下头去。L

☆、第18章　替死鬼

云宫的守备比平常森严了十倍不止，处处都有关卡，处处都有人巡逻。今日街上那一幕，彻底轰动了云波镇。这是云帝统治徐州以来，第一次遇到这么大规模的刺杀。
　　　　云帝初初称帝的时候，也遇到过刺杀，不过都被雷霆手段镇压了下去。十几年来，倒也相安无事。
　　　　而这一次，刺客简直就是挑战了云帝的威严，一击不中后，居然转而袭击云帝新封的云心公主。好在云心公主身边的宫女忠心侍主，以死尽忠，让云心公主免于一难。
　　　　可云心公主到底是见宠爱的侍女死在身侧，受了刺激，竟吐血昏厥。整个云宫上下笼罩在一片乌云里，没人敢大声说话。
　　　　周晨宇避过巡逻的士兵，看了眼四周，戴上面具，迅速蹿出宫墙，施展轻功快步前进。
　　　　他的胸口充斥着熊熊烈火。只要想到那张惨白的脸和裙裾上的斑斑红点，就抑制不住想要杀人的念头，脚下的步子又更快了些。
　　　　到了目的地，看了眼周围，确定没有巡查兵才直接飞身上了三楼，跳进窗户，一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就挥拳冲了过去。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这一拳又快又狠，直冲他背后而去。然而那人并未闪躲，置若罔闻，身子僵在原地。周晨宇瞪大双眼，极力收了拳，一口真气憋在胸口，喉咙涌出一股腥甜。
　　　　那人回转身，一个伸手抓过周晨宇，用力一拍将周晨宇转过身，然后双手附在周晨宇背上。
　　　　不过一会，周晨宇便觉得一道雄厚的内力在自己体内运行了一个周期。然后慢慢将自己那团四处乱窜的真气推至丹田。
　　　　周晨宇有些讨厌这种感觉，但还是睁开眼，闷闷说了声，“谢谢！”
　　　　“我知道你会来！她怎么样了？”，那人取下面具，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情感。
　　　　周晨宇刚刚按捺下的怒火又再次升起，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白虎！你的计划不是不波及她？为何她会昏厥？为何她会浑身是血？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朱雀身子一僵。胸口的位置略微疼痛，“我只是弄了个替死鬼！这样……”
　　　　周晨宇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你居然当着她的面杀人？”
　　　　白虎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的表情还是一贯的平静、云淡风轻，仿佛一切都不关他的事，“必要的策略一定要有！她既然来了这里，就要有所觉悟。有所牺牲。”
　　　　“去你的那些狗/屁道理！我只知道，我要保护她。无论是谁，都不可以伤害她！要是再让我发现你伤害她，我就杀了你！”，周晨宇的眼睛略红。一字一句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青龙，若是你一直这样，我劝你还是回京吧！她既然来了这里。主上定没这么容易就让她过来！所以，你应该想的是。到底什么才是真的为她好！我今天若不刺死那侍女，造成那侍女为她挡剑而死的假象，你真当伪帝不会怀疑她？”，白虎每说一句，周晨宇的脸就白一分。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主上对她有所控制？”，周晨宇心中突然就涌出许多片段，一颗心冰冷冰冷。柯熙媛这一路来，几乎就没有好气色，虽然她身体确实不好，但也不至于虚弱至此。难不成……
　　　　见周晨宇似泄了气一般，白虎抚平自己的衣衫，沉声道，“所以，你必须完成这次任务，你才能保全她！青龙，不要再如此冲动！我敢向你保证，我也和你一样，想保她平安！”
　　　　周晨宇抬起头，眯着眼，迫近他，“你凭什么保证？你又为何要保护她？你又有什么资格？”
　　　　白虎推开周晨宇，“你想多了！我自有心上人在京城！”
　　　　周晨宇冷哼了一声，“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可没提心上人这一说！”
　　　　“我无意和你争吵这些，回去吧！今次是我莽撞了，没提前和你说，但这样她才能做出最真的反应！”，白虎背过身子，不想再看周晨宇。
　　　　“不管你以后有什么计划，一定要提前告诉我！我不想她有一点点闪失！”，周晨宇挂念还在宫里的柯熙媛，寻思着今日一定要去探探柯熙媛的脉象，白虎的话，实在让他心里有太不好的感觉。
　　　　白虎见周晨宇走了，才舒了口气。戴上面具，打开窗户，舒了口气。一个人影迅速蹿了进来，“队长，信鸽来了！”
　　　　白虎接过，从信鸽腿上解下书信，摊开一看，心里一紧，一拳砸在自己左胸，吐出一口血来。
　　　　字条上赫然写着：骤然昏厥，吐血，原因未知。
　　　　云宫
　　　　云帝阴沉着脸，看着跪了满地的太医，怒不可止，“朕要你们何用！连什么病都看不出来！”
　　　　满地的太医止不住地颤抖，为首的院判从没见过云帝发这么大脾气，声音止不住地颤抖，“老臣实在没有见过这样奇怪的脉象，才疏学浅，愧对云帝！请云帝治老臣的罪！”
　　　　“朕就该拖你们出去全斩了！若是云心公主有个万一，朕就灭你们九族！”，柯熙媛的一口血吓坏了云帝，类似的恐慌填满了云帝的心中。
　　　　全体太医止不住地颤抖，全部一起说，“云帝开恩！”
　　　　殷恒晟皱了皱眉，终究是忍不住出声，“你等去外面待命，本宫有话要和父皇说！”
　　　　见云帝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众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齐退了出去。
　　　　云帝沉着脸，“朕训人你都敢阻挡了？真以为你坐稳太子的宝座了？”
　　　　殷恒晟眯了眯眼，单膝跪地，“父皇，实在是事情分轻重缓急。儿臣只是想和父皇说，若是太医都不行，父皇不如请先生……”
　　　　云帝的脸上涌出些什么，很快又闪了过去，“你知道些什么？”
　　　　殷恒晟只告诉云帝柯熙媛身有寒症，并未言明柯熙媛身上有蛊之事，到了此时，不得不说，“回父皇，先生曾说，云心身上似被种了蛊！”
　　　　云帝脸上杀气四溢，快速走到殷恒晟面前，抓住他的衣襟，“为何不早说？”
　　　　殷恒晟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声音还是一贯的沉稳，“父皇即便是早知道也于事无补。先生也只是猜测，并未断定！父皇也知道，先生对蛊的研究并不深入。而且，现在还不能确定在那边的姑姑和表弟身上是否也被下了蛊！”
　　　　“该死的！道貌岸然的狗/东西！居然敢对他们用这样的毒物！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云帝脸上的杀气更甚，语气透着一股阴冷。
　　　　“父皇，为何您这么执意于天下？就算他日我们领军攻进京城，这天下还是殷家的！最终受苦的都是百姓！您不记得母后……”
　　　　“不准提你母后！”，云帝一掌拍向一旁的桌子，顿时桌子四分五裂，散了一地。他喘着粗气，捂着胸口，“去……去找先生来！”
　　　　殷恒晟握紧拳头，看了云帝片刻，才拱手，“儿臣自会去联系先生！先行告辞！”，说完，也不顾云帝，径自出了去，脚步越来越快，径直去了凤栖宫。
　　　　淑妃见殷恒晟走了，这才带着平顺公主从暗处走了出来。
　　　　“母妃，我看皇弟他……”，平顺公主很是担心殷恒晟，脸上满是焦急。
　　　　“由他去吧！他够累了！”，淑妃的语气幽幽的，脸上的表情也有些灰败。
　　　　“母妃，为何父皇不喜欢提起母后？”，平顺公主自幼和殷恒晟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不是其他公主可以比拟的。
　　　　提起云后，淑妃脸上并没有不悦，只有浓浓的可惜，“那是皇上的心魔，亦是他的心结，更是他的救赎！平顺，不管什么时候，记得不要在他面前提起云后。”，回头看了眼里面，眼底涌出一层雾气，“平顺，我们走吧！”
　　　　平顺公主有些担心里面的柯熙媛，但还是听淑妃的话，迅速离开。
　　　　殷恒晟看着整洁却没一丝人气的凤栖宫，跪下身子，趴在地上，声音好似从地底下冒出来，“母后，你终究是没有感化他！哪怕你的离去，也没能感化他啊！”
　　　　“你哭了？”，一个糯糯的声音飘入殷恒晟耳里，他猛地抬起头，就看到一哥纯真的双眼。
　　　　不可否认，一哥的样子和云后真的很像。可是，这也是为什么殷恒晟不想见到他的原因。所以，不顾太子妃的反对，殷恒晟也将一哥送了走。
　　　　“你怎么来了？”，殷恒晟站起身子，声音有些森冷。
　　　　“爷爷要我来送药！”，一哥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爷爷说姐姐的病拖不得了！这药可以暂缓姐姐的症状。”，一哥有些害怕眼前的男子，将药放在了脚下，转身就准备走。
　　　　“你……开心吗？”，殷恒晟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问道。
　　　　“开心！”，一哥回过头，笑得很开心，“谢谢你将我送回爷爷身边！爷爷没我在身边可不行！我先走了，爷爷还在等我！”
　　　　殷恒晟没说话，只是点头。待一哥走后，殷恒晟才走过去，拿起瓷瓶，喃喃道，“你们，都不该来这里！”L

☆、第19章　不愿停留

于嬷嬷吩咐七巧和九惠左右搂着柯熙媛，拿出殷恒晟拿来的瓷瓶，倒了一颗出来，放进柯熙媛嘴里。
　　　　可无论怎么样，柯熙媛的嘴都打不开，于嬷嬷焦急不已，“这可如何是好？这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再不吃药……”
　　　　七巧和九惠都没了镇定，两人脸上俱是惊慌，七巧更是痛哭道，“小姐，你快吃药啊！你别下奴婢！”
　　　　“你们都给本宫退下！本宫来！”，殷恒晟在门外听到里面的动静，一把就冲了进来，看着柯熙媛惨白的脸，心里蓦地一动。
　　　　七巧哪里肯听，还是九惠一把拉着她，两人才跟着于嬷嬷退了出去。
　　　　殷恒晟一把扶起柯熙媛，运气后双手慢慢盖住柯熙媛的后背，轻声说，“吃药了。”
　　　　柯熙媛只觉得浑身好似掉进冰窖一般，冷得她完全没了知觉。突然，一股暖流慢慢融入身体，很快知觉慢慢恢复就听到耳边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唤自己吃药，下意识张开嘴，就感觉到一颗药丸顺着喉咙慢慢吞入腹中。
　　　　自己这是在哪？突然，脑海中闪过一阵剑影，嫣红的血流了满车。柯熙媛心一紧，大声叫了句，“不要！”
　　　　“你醒了？还好吗？”，柯熙媛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正靠在一个温暖却陌生的怀里，猛地转过头，一看见殷恒晟，迅速蹿至一旁。
　　　　“你怎么在这？”，柯熙媛只觉得脑子里空空荡荡，鼻间尽是血腥味，腹中不断翻涌。
　　　　殷恒晟站起身子，看了柯熙媛几眼。见她的双颊似恢复了点点红润，才沉声道，“看你动作听利索，该是无碍了！今日之事，本宫和父皇会彻查！你收拾收拾，去鸾凤池浸浸吧！你体内寒气太甚，需得调节调节。”。说完准备往外走。
　　　　“为何不阻止我去了？”。柯熙媛有些警觉，只觉得事出反常必为妖。
　　　　“那么你认为本宫是为何呢？”，殷恒晟背对着柯熙媛。脸上的表情柯熙媛无法捕捉。
　　　　“不管如何，看样子是你救了我，谢谢！”，柯熙媛想到方才脑子里的片段。忍不住抓紧手中的被褥，咬了咬唇。“木棉她……”
　　　　“木棉忠心护主，救了你，殒命了！”，殷恒晟的话语极轻。说得好似是一件极平常不过的事情。
　　　　虽然心里知道木棉是不行了，可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捏紧拳头，低声说。“劳烦表哥帮我厚葬她！不知她的亲人……”
　　　　“云宫的宫人都极自由，年满二十就可出宫自行婚嫁。她今年已经十八。还有两年便可嫁人了！她还有一个姐姐，已经嫁了。她的尸身，已被其姐领回去了！”，殷恒晟回过头，看着床上的人，皱了皱眉。方才还有些血色的脸，此刻又没了颜色。
　　　　“是我害了她！若不是为了救我，她或许余下的人生会很美好！”，柯熙媛的眼角有些发酸，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
　　　　明明说的是，到时候会假装挟持公主，然后顺手抓一个侍女走。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到了真正上演的时候，会是杀死侍女！
　　　　本来在车里陪伴她的该是七巧和九惠，是她临时起意，让木棉代替。木棉这个侍女心眼多，人不沉稳，柯熙媛着实是不喜欢。可是，也从来没有想过伤她性命。
　　　　这就是所谓的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眼前又浮过那张白色面具，暗暗咬了咬唇。那个人，就是白虎了吧？为何临时改了主意？她很想抓住他，大声质问他，却颓然发现，自己也是主谋之一，又有什么立场去问白虎，为何要如此？
　　　　“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凤鸾池那句话的意思？”，殷恒晟大步走过来，抓住柯熙媛的手，才发现柯熙媛手冰凉，眉头皱得更深。
　　　　柯熙媛一把甩开他的手，别过头，“一个不愿留下的人留的话，你们又何苦执着？”
　　　　一股戾气从殷恒晟身上散发出来，变成低压的气场全面压向柯熙媛，“你在说什么？你可知道！”
　　　　“我该说的已经说了，我累了，你走吧！”，云帝和云后发生过什么，她已经不想知道了。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到京城，回到墨竹院，回到自己的亲人身边！不想再有人死，不想再面对血腥。她的人生，居然开始了那种怕的感觉。她，终究是变了。
　　　　“你给我说清楚！母后那句话究竟是何意思？我翻遍了典籍，始终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殷恒晟的眼里透露着一丝渴望，更是他这些年来日日夜夜的执念。
　　　　“她说，不愿再停留！”柯熙媛闭上眼，松了始终捏紧的手。他，虽然是太子，却也只是个普通人。告诉他，祛除他一个执念，又有何不可？
　　　　殷恒晟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凝滞，心底某一处轰然倒塌，退后几步，随即笑了出来，“不愿再停留！居然是这个意思！哈哈哈……”，看着柯熙媛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殷恒晟眼里杀机一闪而过，“你今天对我说的话，不准再对别的人说！尤其是……尤其是父皇，千万别让他知道！”
　　　　“表哥，为何不劝他收手？两国交战，必有损伤！我不信如果真的打仗，云宫会这么安宁！”，柯熙媛捏紧拳头，终究还是隐忍不住了。
　　　　“怎么？不装了？你说说看，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殷恒晟不打算走了，干脆在桌边坐了下来，目光沉沉地看着柯熙媛。
　　　　“我没什么目的！不过我知道，今天来刺杀舅舅的人一定来自京城！这样打打杀杀的日子，似乎真的不适合云波镇！”，柯熙媛也镇静了下来，她差点忘了，和自己对峙的这个人，不是简单人。
　　　　“你难道还天真地认为，父皇对那人举手投降，就能换全天下的太平吗？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体内有蛊！”，殷恒晟看柯熙媛脸色完全没变化，忍不住怀疑，难道自己错怪了她？
　　　　“蛊是什么？我不知道！”柯熙媛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平静，不想暴露自己的心事。
　　　　“你体内有蛊，如今如果没猜错，已经发动了！这里没人懂解蛊，除非……蛊，是一种邪物。一般潜藏不被催动的蛊多是用自己的血饲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