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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冠上珠-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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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听朱竞远笑道:“何谓伊人,正是美好到叫人朝思暮想,须臾难以忘怀的那一个人。”又道:“好好,好极,伊伊果真当得起,人如其名。”
  这依依却哀哀一叹,道:“伊伊哪有公子说得那样好,不过是一双玉臂千人枕的下贱女子罢了,脏得很。”
  朱竞远一愣,还在想着即便是舞女,但哪有在初见的客人面前这般糟践自己的,一只陶瓷酒壶已炸裂在朱竞远与伊伊的脚边。硬物的碰撞声和飞溅的碎片惊得朱竞远一抖,依依更是发出尖声叫喊。
  陡然的变故,让大厅内霎时安静无声,角落里拨弦的两人也停下伴奏。
  朱竞远抬起忿慨的脸,欲问是谁扔来的酒壶,却见坐在正中座位上的谢映已面色阴沉站起。与其一贯的气定神闲不同,此刻的谢映眼中布满阴翳,身上带着骇人的怒意和杀气。
  周围没有人敢在这时说话,本要发火的朱竞远,在谢映的目视下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守在门外的沈星流等人已迅速进入厅中,谢映看了一眼惊恐的依依,示意道:“带走。”
  依依回过神,赶忙抱住朱竞远的腿:“公子,救救我。”
  朱竞远赶紧拨开依依的手,惟恐谢映这不知因何而来的火气撒到他身上。朱竞远虽然好色,却并不算糊涂,他和谢映虽接触得少,却也知对方并非喜怒无常的一个人,那问题就定然出现在这个谢映要带走的舞女身上,哪里会不放手。
  谢映随即沉默离开,他走了一会儿,厅内才响起两个宗室间的低声私语。
  颜凤钦脸色也极为难看,狠狠灌了两口酒,想起什么,突然也起身离去。
  慈颐宫的东配殿中,香气萦绕。
  颜玉儿今日与魏宁王相谈甚欢,心情极好,早早地用玫瑰水沐浴完毕,穿着鹅黄色的中衣中裙坐在妆奁旁,一边对镜照影,一边让婢女为自己染蔻丹。
  正考虑明日的衣装,她便从镜中看到了一道男人的影子。
  婢女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倒下去,颜玉儿已感到自己脖子上铁箍似收紧的手,她的身体被男人提起,重重按在墙上。
  她一直幻想着谢映的身影将她笼罩,近得气息可闻,但绝非是这般距离死亡一线的场景。
  “颜玉儿,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针对朱伊。”谢映的声音冰冷。
  颜玉儿最受靖海王宠爱,从小就知道借势呼风唤雨,哪里遭遇过这般苦楚,脸都涨得红里发青,只能凄惨地注视着谢映,祈求他放手。
  谢映在颜玉儿晕厥前放开她,以两指捏开对方的嘴,迫她吞下一粒黑色的丹丸。
  “你,给我…吃了什么?”颜玉儿捧着快被掐断的喉咙,感受着身体内里传来的异样感觉,痛苦地咳嗽。
  谢映没告诉她是什么,只道:“你规规矩矩,不再打朱伊的注意,我会定期给你解药,留你一条性命。若是你再有动作……那就只能等死。”
  颜玉儿一听,为他无情的话委屈得掉泪:“谢映,你怎么敢……你就不怕我父王,和我哥……”
  谢映嗤之以鼻,意思是我既然这样对你了,自然不怕。
  “那你就不怕我嫁给谢邵,帮助他?”颜玉儿伤心至极,愤声威胁。
  谢映漠然道:“随你,你的事与我无关。”
  颜玉儿身体靠着墙滑落,她的骨头里像有无数的虫子在咬噬,强烈的痛楚令她躺在地上蜷成一团,颤个不停。她爱上的男人居然这样折磨她,颜玉儿不断流着泪呻吟,狼狈的样子哪里看得出是平时那个自负的和嘉郡王。颜凤钦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拦住准备离开的谢映,急道:“你给她吃了什么?解药拿出来。”
  “有本事,你就来拿。”谢映格开颜凤钦的手,突来的劲力令对方倒退两步,谢映转过身,几个起落,已然远去。
  颜凤钦皱眉看了看颜玉儿,追了出去。


第96章 
  颜凤钦返回是在两盏茶的时间后; 颜玉儿已被婢女从地面挪到床上,头发遭汗水湿濡成缕; 粘在脸颊旁; 依旧受着骨头被碾碎般的煎熬。
  “哥,我好难受。”颜玉儿双手环抱着自己,痛得脸都扭曲了。
  颜凤钦无可奈何叹口气。从今起; 颜玉儿每天都得这般痛上半个时辰。虽说是她自作自受,但她毕竟是自己的妹妹,是他父王和母亲的心头肉。
  待颜玉儿终于捱过这一阵; 被颜凤钦扶着坐起,她抱膝坐在床上,道:“谢映不肯给我解药对吗?他好狠的心。”
  颜凤钦劝慰道:“玉儿,不要再去招惹谢映,连我都要在他手上吃亏; 何况是你。”
  颜玉儿这才慢慢转头打量对方; 见颜凤钦也是脸色苍白,臂上衣衫隆起一块,里边似是包扎着,道:“哥哥受伤了?”
  “无事; 不算多重的伤。”
  颜玉儿垂下头; 被凌乱的长发遮住了面容,她道:“哥,以后等颜家成功了,一定要把谢映交给我处置……”
  颜凤钦道:“好。”
  ……
  相比于颜玉儿的失意; 公主府里的朱伊与朱凝却是一派闲适。
  两姐妹都褪了绣鞋,靠坐在嵌云母的酸枝美人塌上,腿上搭着同一条薄毯,合看一本出自“云山先生”的画册《悦羽》,册上云集百鸟之美,是谢映才找来送给朱伊的。
  姐妹二人惊叹于鸟儿每一片翎羽的妙至纤毫,破纸欲出的生动情态,还有艳丽芬芳的配色。花叶离披间,那些或静或动的鸟儿仿佛生有熠熠之辉。
  朱凝看得尤为仔细:“云山先生不愧是工笔奇才,如此繁复精工,却没有一丝匠气。”
  朱伊道:“大姐的画也是很好的。”只是朱凝痴傻后这七年就再也没有作过画,难免会有生疏,可惜了她的天赋。
  两人正在说话,朱凝的婢女进来道:“两位公主,谢世子在外求见。”
  朱伊心中一喜,谢映终于回来了。不过……她偷偷看一眼朱凝闪过微微落寞的脸,道:“大姐……”
  两人下塌去了正堂,朱伊问道:“世子,你可知我姐夫没回府,是去了哪里?”这都戌时末了,容霆肯定已离开皇宫,却未回公主府。
  谢映看向朱凝,朱凝正好用期盼的目光等着他的回答,见谢映看过来,忙别开了脸。
  谢映略掀唇角,觉得容霆似乎不用苦肉计了,直接消失几天,效果也不错。不过,容霆定然是舍不得朱凝为他伤神,那就由他帮帮忙。早点搞定这两个踟蹰不前的呆瓜,也省得容霆每晚找他分担他的失意。
  谢映道:“不清楚,待会儿我让人去问问。”说完,他趁着朱凝没看这边,朝朱伊眨了眨眼。
  朱伊接收到男人的“秋波”暗示,脸红道:“大姐,我回房去弄点东西,再浴个身。晚点儿就过来。”
  朱凝想起朱伊说到谢映时的大胆,也红了脸,点头道:“嗯,你早些过来。”她原本是想找谢映好好谈谈,结果她自己的妹妹这样热情主动,她又怎好再去告诫他人。
  夜色深浓,只有甬道旁灯台昏黄黯淡的光线照亮,朱伊胆子也大起来,任谢映的手臂搂紧她,两人在路上就黏黏糊糊的,一起走向客房。被支开的绵风和沈星流则远远坠在后面。
  回房后,谢映让朱伊先去沐浴,朱伊听从了他的意见,再次出现后便开始问她想了大半天的事:“谢映,你今天一整日都去了哪里?”
  “我父王上京,我去见他。”
  朱伊故作惊讶地轻啊一声,道:“原来魏宁王上京了。那,你没有想过让我见见他?你说……魏宁王会认可我吗?”
  “我正是想与你说这个。”谢映看朱伊片刻,没有拆穿对方,只抚了抚她的脸,道:“伊伊,我跟我父亲的关系不大好,他并不看重我,所以他可能不会喜欢你。你也不用在意他对你有何看法,不止现在,等嫁给我以后也一样,当他这个人不存在就行。”
  朱伊微微一怔,头回听说男子让女子不要在意未来翁父的,她一下抓住了重点问:“你们为什么会关系不好啊?”
  谢映想了想,道:“从小关系就不大好。原因太多,我很难跟公主解释清楚。”
  朱伊明白了,谢映这是不想说,不是他解释不清。
  她便没有继续再追问,因为她有些懂了,虽然谢映的情绪向来藏得无懈可击,脸上没有丝毫的失落,但她瞬间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觉得大概就像她与彤贵妃一样吧。
  可是,谢映在她心中是能解决任何问题的,朱伊的确没想到,他居然会与他的父亲关系不好。虽然她着实好奇原因,却不想在谢映不想说时逼他,便不再说这个话题。
  因为得到朱伊此刻的全心信赖,谢映怜惜地将她拥进怀里。
  朱伊则想起朱凝先前问她可有避孕,问道:“谢映,我们……那样也有好几次了,但我一次避子药也没吃过,你说会不会……”
  谢映吻了一下她的脸:“我都是按照陶扇所说,在你癸水前后要你,有两回不是在那几天,我也没有弄到公主的身体里,加之你体质的关系,应该不会。”
  朱伊听他淡然自若地说什么弄在身体里,脸又烫了起来。
  男人又道:“不过,伊伊最近吃了我师姐制的药,我们是得小心一些。”其实,即使朱伊吃了顾南瓷的药后真的有了身孕,也赶得上他娶她的时间。
  什么小心一些?发现男人的手掌开始揉她的腰,朱伊忙抓住他不规矩的手,提醒道:“最近在大姐家里,你可不能做那种事。”
  他每回都翻来覆去地折腾她,太漫长了,等他完事,一定会超出正常该叫水的时间,大姐必定会知。而且大姐还等着自己回主院陪她呢。
  朱伊被谢映这时的目光看得心慌,便转移话题道:“谢映,你说,姐夫到这样晚都不回公主府,是真的决定放手,同意了大姐和离的要求吗?”
  “伊伊觉得呢。”
  “我觉得姐夫应该舍不得吧?大姐这样美,我要是个男子,也喜欢大姐。”朱伊认真道。朱凝有种贞静秀雅的美,就如明珠一般,不刺眼,只吸引人反复凝目。
  朱伊很羡慕朱凝可以美得这样端华高洁,而她做再素的打扮,似乎也没人觉得她贞静秀雅。
  “你要是个男人,那我怎么办?怕是只好陪你断袖了。”谢映逗她,又道:“伊伊没必要羡慕别人,在我看来你比任何人都好。”
  朱伊看看对方,他居然又看穿她想什么,心中正溢满幸福之感,谢映却话语一转,道:“我向公主交代了我今天去哪里,公主呢,没有要向我说的?”
  朱伊微愣了愣。
  谢映问:“你今天去了何地,见过什么人?”
  谢映的语气已与先前不同,有些清问的意思,朱伊便有所领悟,若说她今天见过什么谢映不希望她见的人,那自然是颜凤钦。但是……温颜并不知道她在内殿见了颜凤钦,谢映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吧?
  这应该是他故弄玄虚的问话……想到此,朱伊秉着她与颜凤钦没有关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就道:“我陪姐姐去了趟大慈寺,但是没有见过谁。”
  “伊伊,你竟然对我说谎。”
  听到男人不悦的声音,朱伊心下砰砰乱跳。“我……”她不安地去看谢映。
  “说谎的孩子要被惩罚。”谢映咬了一口朱伊的唇瓣,痛倒不是多痛,却吓得她低呼一声,随即被深深吻住,承受男人在她口腔中肆虐。
  在朱伊被亲吻得神思游离之际,谢映脱掉了她月白色的丝质中裤,再把里面小小的水蓝色亵裤也褪掉,剥出两条光溜溜的雪嫩长腿。
  朱伊便听到谢映俯身在她耳边叫她自己为他张开腿,羞愤之下,闭拢得更紧。结果自然仍是被对方抓住足踝,强迫她摆出完全奉献的姿势。
  朱伊也知道自己此刻被男人一览无余,他的目光正来回欣赏,她抓紧了身下的被褥,抗议道:“真的不可以,我还要回大姐那边。”
  谢映笑了笑,道:“我知道。只是让公主舒服一下,很快。”
  朱伊便感觉谢映的唇落在了她被高高捉起的脚背上,然后沿着足踝,小腿肚,膝盖窝,大腿内侧……对方似在品尝一般,挪移的速度越来越慢。
  她的大腿内侧本就极为敏感,这般时而是湿濡的舔舐,时而是用牙齿轻咬,让朱伊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她无助地朝后仰着头,漂亮的身体不断轻颤,如风中枝头盛放的桃花,引人欲采。
  直到男人的吻停在……
  “不…你别,别……谢映。”潮水般的快意一波波涌来,朱伊溢出了既痛苦又欢愉的声音,渐渐变为啜泣。


第97章 
  朱伊想去推开他; 指尖触到男人的头发,却使不上劲。
  直到谢映终于抬起头; 朱伊涣散的目光才渐渐聚拢; 对上那双深邃的黑眸。男人朝她笑了笑,眼睛微弯,因含着情欲略显迷离; 让朱伊的心漏跳了两下。
  朱伊知道他在笑什么,她方才不受控制地发出那种声音,简直是忘乎所以的低泣呻吟; 令清醒的她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谢映欺身上前要亲朱伊,她想起他刚刚做了什么,嫌弃地偏头躲避,又被男人强硬地捏住下巴转回来,非要她尝尝自己的味道; 朱伊被他的恶劣弄得欲哭无泪。
  两人的嘴唇贴到一处; 深深纠缠,分开后他问道:“方才可舒服了?”
  明知故问。朱伊听着男人信心十足的问话,心中羞窘地想到。未免他追问,忙点点头。
  男人满意于她的诚实; 嗓音低缓:“伊伊刚刚叫得真好听; 我听不够。”
  觉出他的弦外之音,朱伊赶紧提醒:“不要在大姐家里……”
  在朱伊祈求的目光中,谢映道:“我知道。”
  谢映伸手理了理朱伊披散的长发,先前那般对一个女人; 是他从前不能想象之事。
  颜玉儿今天着实惹恼了他,下贱、脏的字眼居然也敢往朱伊身上用。谢映看向朱伊那双流泉般清澈动人的眼睛,在他心里,这个小姑娘自然是最干净的,远非颜玉儿之流可及的高贵。等到有一天,他还会让她尊贵得任何人都要向她下跪,只敢仰望,而不敢对她表露出任何痴心妄想。
  朱伊正为谢映的“明白事理”而欣慰,然而很快,她就发觉自己太天真了,不能发生进一步的亲密,并不妨碍谢映将她当成一件爱不释手的玩具,上上下下地被他把玩就算了,还用手再一次让她在他怀里瘫软失神,才肯放过她。
  谢映用厚实的彰绒斗篷包裹住朱伊光洁如玉的身体,将她抱去净室。
  朱伊后悔了,早知如此,她宁愿谢映真的与她做些什么,也不至如现在一般,她满面春情,泪眼朦胧,而他则像衣衫齐整,神色坦荡。
  就像她是个不断索欢的妖精,而他倒成了坐怀不乱的圣人,朱伊咬住了下唇,狠狠瞪对方一眼。方才她中途要与他说颜凤钦之事,他在那时却不想听到其他男人的名字,等为朱伊清洗之后,才听她从头到尾说清楚。
  朱伊在跨院这边与心爱之人温存,却不料正院的姐姐房中,无声无息地潜入了一个人。
  朱凝的婢女正为她揉着太阳穴,却突然停了动作,朱凝睁开眼,便见婢女晕倒在地,接着就看到霍然出现的男子,顿时被惊骇得呆住。
  “阿凝。”男人一把抱紧了朱凝,在她耳边唤她,嗓音一如以往的温和专注。
  阮谕贪婪地看着朱凝纯美无瑕的脸,从见到这个女人还是小女孩的最初,他就想得到她。那个时候,他头一次想尽快赢取一个女子的心,因此才让太监去配合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
  朱凝闻到对方身上全是酒气,她不敢贸然大叫,只冷声道:“阮谕,你放开我,你这般无礼是在犯上。”
  “好好,我放开,公主别生气。”阮谕故作尊敬地退后几步,他不管朱凝想不想听,解释道:“阿凝,我那时没有娶你是有原因的,我母亲以性命相逼,一定要我娶我表妹,我不能逼死自己的母亲,所以才……失去你是我此生最痛苦的事,你原谅我可好?”
  朱凝丝毫欣喜的表情也没有,比先前更冷地提醒:“王爷,我已经嫁人了,是有丈夫的人,请你立即从我房里出去。”
  是她过去眼瞎。一个会抛弃痴傻的她,又潜入已婚女子房间的男人,哪里是她幻想中的端方君子。
  阮谕压制着听朱凝说她有丈夫而起的怒意,笑道:“阿凝连生气的样子也让我这样着迷。”着迷到他现在就想将她按在她跟容霆成亲的这张床上,要了她。
  又道:“我知道你有丈夫了。既然阿凝已非处子,与我重温鸳梦又如何?你不与我尝试,怎知我会比容霆更能让你快活?”
  朱凝不敢相信她真心爱慕过的男人居然对她说这样下流的话,道:“你胡说!我何时与你是那种关系。你再不出去,我就叫人了。”
  “我们怎么不是那种关系,容霆还不知道我亲过你抱过你吧?我把我以前给阿凝画的画给他看可好?”阮谕笑她的傻气:“阿凝,我都站在这里了,你说你叫人有用吗?”
  朱凝气得浑身轻颤,她拔下头上的簪子,簪子尖对着自己的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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