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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侃侃还没有起床，他进去看了一眼就离开了，今日他还有事要办。

　　　　……

　　　　青龙院中，百花竞艳，草木明绿。院中央水池旁立着一个白衣绿裙纤瘦女子，此时，她正临风而叹，对水伤心。

　　　　卓世益一推开院门便看到眼前这一幕让人心疼画面。

　　　　他温和地叫道：“姗姗，你正病着怎么又出来了？”

　　　　卓姗姗轻咳一声，粉白面上晕起一片嫣红。

　　　　她充满期待地问道：“大师兄还忙吗？”

　　　　卓世益默默长叹一声，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卓姗姗脸上浮起一丝凄然笑意，喃喃说道：“我知道肯定是她回来了。她一定恨透了我，决不会放过我。”

　　　　卓世益只好说道：“胡姑娘，并，凌姑娘应该不会拿你怎么样，她是自顾不暇。”

　　　　卓姗姗微微低下头，这些日子虽然身边人没有明说，但她仍然猜出了一些，她知道胡侃侃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卓姗姗试探着恳求卓世益带她去看胡侃侃，卓世益自然不敢答应，他无法面对卓姗姗失望眼神，草草安慰了她几句就匆匆离开了青龙院。卓姗姗正默默思索着胡侃侃事情，殊不知，好运很就要降临到她头上。

　　　　话说胡侃侃醒来后仍然坚持认为自己是卓府夫人，而且还是贤惠夫人。她问了卓世清动向，得知他一大早就出门了。心中不禁一阵失落，咬牙骂道：“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他一定是去找那些小贱蹄子了。”

　　　　魏二宝好声安慰她，白如玉则跟着她一起骂。

　　　　骂着骂着，胡侃侃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警觉地问道：“你们说，老爷会不会金屋藏娇？”

　　　　魏二宝摇头：“应该没有吧。这里没有其他女人。”

　　　　白如玉却冷哼一声：“谁说没有，青龙院就有一个，前天我听见有人弹琴。那琴声一听就是带勾，专门勾男人。这种货色老娘见得多了。”

　　　　胡侃侃霍然站了起来，小手一挥，颇具威严地吩咐道：“走，今日我就拿出正室之威，好好整治这些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廉耻一心只想爬床狐媚子。”

　　　　白如玉附和道：“走，娘来帮你。”

　　　　三个女人，两个疯子裹挟着一个正常人，一起浩浩荡荡地朝青龙院走来了。青龙院看门人自然认得胡侃侃，他想阻拦又不敢硬拦，结果被白如玉点了穴道踢到一边凉去了。

　　　　此时，卓姗姗仍对水抒情。胡侃侃一看到她，便油然而生一种仇恨感。其实这时胡侃侃真不记得她和卓姗姗恩怨了。她现已经从高等动物降到原始动物了，做事全凭本能和直觉。直觉好，她就靠近，直觉不好，她就报复撕咬。卓姗姗恰恰属于后者。

　　　　“来人哪，给我好好地教训这个狐媚子！瞧你那副样子，你装给谁看。给我打，狠狠地掌嘴！”

　　　　做为得力称职跟班，魏二宝自然知道卓姗姗底细，她打她毫无压力。白如玉别提了。于是这两个女人一左一右架着卓姗姗劈手就揍。卓姗姗吓得惊惶大叫，白如玉飞地捂住了她嘴。

　　　　噼里啪啦，啪啦噼里……

　　　　当卓世益等人闻讯赶来时，卓姗姗脸已经肿得像猪头一样了。

　　　　卓世清回来后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此刻他正室夫人正看着他，脸上还带着正室余威，她语出惊人：“老爷，你是不是想替这个狐媚子求情？”

　　　　“夫人，我不敢。”

　　　　胡侃侃长长松了一口气，淡淡说道：“那就好，我娘说了，你要是不知悔改，她就让我把你阉了。”

　　　　卓世清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他暗暗想道，他不能再让白如玉呆她身边了。

　　　　鸡飞狗跳一天终于过去了，当卓世清把胡侃侃哄上床睡觉时，他终于长出一口气，就是不知道明天又是怎样一天。

　40、第四十章种田事件

　　　　一夜春雨过后；阶前湿润，碧草绿。空气中传来若有若无清香。这种天气很适宜带她踏青。

　　　　卓世清一边梳洗一边如是想道。他像往常一样起床后第二件事就去看胡侃侃，她仍然住以前二层木楼上。由魏二宝照料着；当然白如玉也搬过去了。

　　　　卓世清来到楼下；看到眼前一幕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忍不住擦了擦眼睛再看。

　　　　今日胡侃侃不知要弄什么名堂。她穿着粗布衣裳；头上戴着朵掉了色粉色绢花；胳膊上挎着一只大篮子，活像集市上农家女子打扮。

　　　　胡侃侃一看到卓世清，羞答答地低了头，绞着衣角；脆声叫道：“大牛哥，你来了。”

　　　　卓世清脸皮不由得一阵抽搐。

　　　　胡侃侃眨着眼睛；眉飞色舞地说道：“大牛哥，山上野菜好多啊，你们这些人都不认识吗？这满山都是银子，我要去摘回来卖钱。”

　　　　卓世清只得顺着她话道：“……好吧，我陪你去摘。”

　　　　胡侃侃喜得眉开眼笑，卓世清一看到她笑容，心情也由无奈变成了满足。只要她高兴就好，管他是叫大牛还是二牛。

　　　　“侃侃。”他接过她手中篮子顺便亲昵地揉揉她脑袋。

　　　　胡侃侃扭着身子说道：“人家不叫侃侃，我叫二妞。”

　　　　“二妞，好，这个名字跟大牛很配。”

　　　　“大牛哥，你怎么越来越坏了。”

　　　　……

　　　　魏二宝用手捂着嘴以避免自己笑出声来，她像个影子似不远不近地跟两人身后，鉴于以前某些事情，她面对卓世清时总有些心虚，生怕他会报复自己。

　　　　当他们摘了满满一篮子野菜回来时，叶天秋和叶沧云已经到了。

　　　　卓世清一看到叶沧云便急切问道：“有你师父消息吗？”

　　　　叶沧云说道：“我前些日子给她老人家写了封信，她一时不方便过来，她说这种病症她也没怎么见过，不过，她还说，侃侃这种情况其实算是稳定，只需某个合适契机说不定就能恢复。情况未明之前，好不要胡乱用药。”

　　　　卓世清苦笑一声：“这也叫稳定，她一天变一个样儿，有时一天变几个样儿。”

　　　　“据我所知，她所变成人其实就是她曾经想尝试、因为种种原因未能实现生活。也有部分是她本性，她平常一直压抑本性。这可能跟她修炼武功心法有关，凌天霜留下心法主张以心为上，返璞归真。”

　　　　卓世清脸色骤然一变，沉声问道：“你意思是她看上权无染和聂生琼也是她本性？”

　　　　“这……”叶沧云不知卓世清为什么会突然转到这方面。

　　　　叶天秋接过话头，冷冷说道：“卓门主，请勿以男人之心来度女人之腹。侃侃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卓世清讪讪地说道：“我只是随便问问。”

　　　　叶天秋依旧不依不挠：“退一步说，就算她对别人有想法又怎样？毕竟他们男未婚女未嫁……”

　　　　卓世清猛地打断他话：“侃侃已经是我妻子了。”

　　　　“呵，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罢了。谁知道她好了以后会怎么想。”

　　　　叶天秋话登时让卓世清从半空中跌入到九重深渊。这些日子，他只顾品着重逢喜悦，只想着治好她病，再加上被他折磨得疲惫不堪，他似乎忘了思索这个现实问题。过去三年中，她肯定知道自己找她，可她却硬着心肠不见他。等她恢复以后，她会怎么想？又会怎样对待自己？

　　　　叶天秋说罢这番话便去看胡侃侃了。胡侃侃此时正指挥着魏二宝厨房做野菜包子呢。叶天秋尝试着跟她说话，结果胡侃侃三句话不提发家致富奔小康。

　　　　“……我明天还要上山，山上全是宝，动物见了我准不跑，药材人参任我挖。落难公子满地躺。”

　　　　“一两十两一百两，我很就能买地盖房买铺子开酒楼。”

　　　　……

　　　　胡侃侃让魏二宝去山下买了猪下水，魏二宝对她是言听计从，让干啥就干啥。午饭时，卓世清吃到了野菜包子，这倒还好。但是当他吃了猪下水时，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那里面有一股淡淡猪屎味。他强忍着恶心偷偷把东西全倒了，嘴里还得赞道：“侃侃，不，二妞真能干，真好吃。”

　　　　胡侃侃乐得一蹦三跳，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说道：“以后，我天天做给你吃。”卓世清身子随之一抖，天天……不过，他旋即想到，侃侃不可能天天扮农家女，也许明天她又会换个花样。

　　　　想了片刻，他认真建议道：“这道菜极好，下回有客人来时，你做给他们吃好不好？”这客人自然是指权无染和聂胜琼。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胡侃侃愉悦地点头答应。

　　　　当天晚上，卓世清胡侃侃深情地注视下喝了一大碗带着腥味骨头汤。卓世清受着身心双重折磨，他决定要讨回点什么。一吃完晚饭，胡侃侃被他半哄着搂进怀里温存兼洗脑，他用蛊惑声音哄劝她：“二妞，你嫁给我好不好？”

　　　　胡侃侃他怀中乱扭，认真想了一会儿，摇摇头：“不行，我得好好挑一挑，要货比三家才行。”

　　　　卓世清别有居心地套她话：“他们比得上我吗？”

　　　　“当然比得上，像村里柱子，狗剩都不错，说不定还能碰上什么将军王爷呢。”

　　　　“将军王爷不会来咱们这儿，我都没见过。”

　　　　“不，他们肯定会来，而且还一串串来。不骗你，真。”

　　　　……

　　　　卓世清脸黑得像夜色一样。他心里发苦，手上就不由自主使劲，把胡侃侃紧紧地圈怀中，像是怕她跑了似。卓世清把胡侃侃哄睡着后抱进楼上房间。出门时，正好碰上了白如玉，她这几日似乎变成了昼伏夜出。

　　　　白如玉幽幽地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卓世清也懒得同她搭话。

　　　　当晚，卓世清正睡得迷迷糊糊时，蓦然被一阵划破夜空尖利凄惨女声吵醒了。

　　　　卓世清批一个念头就是侃侃出事了。他来不及多想，匆匆赶往木楼。楼上人去楼空，三个人早已不见了踪迹。卓世清心中一个激灵，飞身下楼继续追赶。直到这时，他才听出声音是从青龙院里传出来，而且不是侃侃，倒像是卓姗姗。

　　　　等到卓世清匆忙赶到青龙院时，就见卓姗姗披头散发，头大如斗，整个人显得十分可怖。卓世清此刻也知道了事情来龙去脉。原来他离开小楼后，白如玉便去看望胡侃侃，并把她弄醒了。师徒俩便谈了一会儿心。按魏二宝转述，两人当时对话如下：

　　　　胡侃侃：“师父，大牛哥要我嫁给他。”

　　　　白如玉：“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胡侃侃：“可我觉得他很好。”

　　　　白如玉：“表面好，内里越坏。”

　　　　胡侃侃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便大声叫魏二宝进来问她知不知道大牛有外心。

　　　　“他有青梅竹马和表妹吗？”

　　　　“表妹没有，师妹倒有一个。”

　　　　白如玉拍板定夺：“师妹比表妹不是东西，走，为师为你做主。”

　　　　胡侃侃一脸犹豫：“可大家都睡了。明天再说吧。”白如玉睡了一天正精神着呢，她不由分说地拉着两人要去为胡侃侃主持公道。三人各出了一个主意，胡侃侃想用马蜂蛰她，白如玉想用蛇吓她，魏二宝则负责实施。三人互有分工，事情就这么圆满完成了。于是，卓姗姗闭目床上睡，祸从天上来。

　　　　卓姗姗终于见着了卓世清，哭得肝肠寸断，委屈万分：“大师兄，你让她放过我好吗？我离开还不行吗？”

　　　　“姗姗，侃侃有病身，你一向为和气大度就原谅她吧。我以后定会好好管束她。”

　　　　卓姗姗一时不知接什么话好，只是不住地抽泣。卓世清脸上只有一点歉疚和少许无奈，像是闯祸孩子家人一样，连责怪都是那么避重就轻。他看着卓姗姗，试图从她身上找出一点点类似师父地方，可他找不到。什么都不像，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

　　　　卓世清带着胡侃侃离开了，其他人也陆续离去。卓世益走后，他心事重重地看着卓姗姗，有些心疼而又无奈地看着她。卓姗姗大概知道自己这副尊容引不起男人怜香惜玉之情，她只是哀求他明白下山到白家药铺给她带一些药膏，因上山上大夫开都是男子用。卓世益想着此事无关紧要，就痛地答应了。

　　　　众人散去后，苍龙岭上又恢复了寂静。卓世清拉着胡侃侃手，一路板着脸不说话。

　　　　胡侃侃歪头看着他，讨好地叫道：“大牛哥……”

　　　　“为了不让你乱跑，你今晚到我房里、是外间去睡，我要亲自看着你。”

　41、第四十一章天热了，把胡家灭了吧

　　　　卓世清苦笑着帮她梳头洗脸擦手；他看到胡侃侃脱外裳时，脑中顿时闪过一道灵光，他压抑着激动声音哄道：“侃侃；你把衣裳脱了让我看看你背好吗？”

　　　　胡侃侃突然一跃而起；双手抱胸警惕地瞪着卓世清。卓世清看着她这副戒备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抚了抚她头发柔声道：“乖；我只看一眼；什么都不做。”胡侃侃仍是不语，半晌之后，她终于想出了解决之道：“你也脱了，让我看看。”

　　　　卓世清哑然失笑；她还真是什么亏也不吃。

　　　　卓世清爽地脱了衣裳，任她观赏。胡侃侃迟疑了一阵终于同意当着他面宽衣解带。卓世清心头老鹿乱撞；他暗自压抑着那种别样心思，不住地提醒自己不能当无耻之徒。

　　　　可是当他烛光中看清楚胡侃侃裸背时，那一丝旖旎之情顿时烟消去散，转而化成了满腔愤怒和心疼。她背上并不像她脸和手那样光洁细腻，上面伤口迭生，还有几道长长痕迹，应该是鞭刑所致。

　　　　“侃侃……”卓世清一时情难自禁，将她拥入怀中安抚。

　　　　“告诉我，你背上伤究竟是怎么回事？谁打？”

　　　　胡侃侃茫然地直摇头。卓世清沉思稍顷，他记得胡天放是几年前才得知侃侃身份，那之前，侃侃无论怎么说也是胡家小姐，下人应该不敢对手。至于胡天放，他虽然卑鄙无耻倒也不至于亲手打她。据说，他几乎都没见过胡侃侃这个名义上原配嫡女。那么打她只能是她那些兄弟姐妹。这个帐他以后再找他们算。卓世清没忘了自己本意，他仔细察看了她背部，可惜是胎记所地方也正是伤痕密集地方，他一时无法辨认出来。

　　　　卓世清叹了口气，帮她披上衣裳我，“好了，没事了，穿上衣裳去睡觉吧。”说完这句，他还不忘耳提面命，“侃侃，以后别男人若是让你这样，你就大声叫我或是自己动手杀他，明白了吗？”

　　　　胡侃侃不以为然白了卓世清一眼：“哼，我小时候就知道了——我外婆教我说，裤衩背心覆盖地方谁都不能摸。”

　　　　“……哦。”

　　　　胡侃侃眼波乱转，狡猾地笑道：“不过，她没说我不准摸别人，嘻嘻，让我看看你。”

　　　　卓世清悚然一惊，下一刻，胡侃侃那像小鱼一样灵活滑腻手已经伸进了他衣服里，卓世清身子不由得一阵颤栗，他哑声制止：“侃侃，不准乱动。”

　　　　胡侃侃仍肆无忌惮地胡作非为，她一边抚摸一边评价：“你这里比我少了两个东西，咦，你那里又比我多了一样。吓，还是个大火腿……”

　　　　卓世清粗喘连连、满脸血红：“……”

　　　　到后，他终于忍无可忍，伸手点了她睡穴。胡侃侃安静地睡了过去，他把她抱到床上，心里长长松了口气。

　　　　第二天，辰时左右胡侃侃便醒了过来。卓世清仔细观察她脸色，发现她比往常显得冷漠严肃，不知道她今天又成了谁。

　　　　“二妞？”卓世清试探着叫道。

　　　　胡侃侃高昂脑袋，抬起下巴，傲然说道：“叫谁二妞，那么土，本总裁叫龙尧舜禹。”

　　　　卓世清手上动作一顿，脸皮微微抽搐着，艰难地叫道：“龙……总裁，咱们先洗脸吃饭吧。”

　　　　饭桌上，胡侃侃一直是那副狂酷霸拽表情，视众人为草芥。还好魏二宝适应能力极强，马屁拍得很有水平，一顿饭功夫，魏二宝就光荣地晋升为总裁特助了。

　　　　半个时辰后，叶沧云准时来为胡侃侃复诊。叶沧云注意到了胡侃侃情况，她便好奇地问魏二宝和卓世清以前可曾听她说过这些稀奇古怪词句。两人一起摇头。

　　　　叶沧云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侃侃记忆虽然混乱，但有时也有迹可寻。”

　　　　卓世清双眼一亮连忙接道：“她似乎对小时候事记得多。她有时会跟我说起她外公外婆。”

　　　　这时，一旁叶天秋幽幽接道：“侃侃根本没有外公外婆，胡夫人娘家早二十年前就被满门抄斩了，不然，她做为原配夫人为何会沦落到如此下场？”

　　　　众人一时呆住了，魏二宝像是看到了鬼似，不由自主离侃侃远了些。

　　　　卓世清则是皱眉思索，想想胡夫人是不是还有其他亲戚。只是他以前与胡家交集极少，哪里还有印象。

　　　　叶沧云敲敲脑袋安慰众人：“不急，咱们慢慢来，总会有办法。我建议是，卓大哥抽空可以到胡家走一趟，打听一下她小时候事，好能带着她到以前住地方住上几天，重温幼年记忆说不定会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