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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长宁-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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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是离死亡最近的地方,每一分每一秒都有着生命在流逝,慷慨激昂的,绝望无奈的,笑的,哭的……
“怕。”荆长宁的目光依旧落在云**队的营帐间,不曾有丝毫晃动,她定定答道,“所以,我不会死。”
黎夏心中一晃,眼中忽的泛起些酸涩。
她说,她怕……
原来,她并不是像她表面的那样,冰冷无情,若无坚不摧的利器。
黎夏心头一阵阵酸涩翻涌,忽听见女孩子清脆如黄鹂般的话音。
明媚的,阳光的,充满最靓丽的气息。
“看,天上有一只鸟!”她目光亮亮,指着湛蓝的天际喊道。
天上有一只鸟。
迎着愈来愈烈的长风,扶摇而上,像是一只活泼的精灵。
黎夏顺着荆长宁的指尖向天际望去。
那是一只白色的鸟,攀延着风的轨迹,不住地向东北方向滑翔。
黎夏转眸对上了荆长宁明亮的眼睛,微微失措地憨笑。
天地间,两国交战,血雨纷飞。
她说她怕死的,然后兴奋地望着天空一只鸟。
像是发现了一件很有趣很有趣的事。
城楼之上的何桅,目光怔怔地落在天际上。
他认得那只鸟。
当初,便是那只鸟,将他从那座被遗忘的千勤城中拉了出来……
他转眸间,便见荆长宁挥手,笑得像一个天真的孩子。
思绪兀兀,然而云国又一波攻势到了,他将一切思绪挥却,继续投入这场生与死的挣扎与徘徊。
……
萧嵘目光悠悠地落在天际那只纸鸢上,手中,是一根细长的线。
他轻轻地晃着手腕,望着天空那只雪白的鸟,若白色的精灵般在云海间穿梭。
她应该看得见的。
他们说好的。
她会一直看着的。
萧嵘抽出腰间的剑,将细长的线割断,只见那只白色的鸟,迎着风向着东北方向栽落去。
萧嵘扬了扬唇。
脑海中浮现了她的笑脸。
她看见了这只鸟,一定会很开心很开心的。
☆、第174章 隔岸遥观火
望着那只白色的鸟直直落向了东北方向,再也看不见那抹影子,荆长宁脸容上的笑意如春光般洋溢到最明媚的那一刻。
她转眸,认真地望着黎夏。
“你的任务来了。”她说道。
黎夏心中一凛,旋而郑重望向荆长宁。
荆长宁伸手指了指云国营帐东北的一处角落。
“那里,是云国大军粮草所在之地。”荆长宁目光认真,“我要你今晚,烧了它!”
……
傍晚,云国大军终于偃旗息鼓,整座城陷入一种劫后余生的恍惚之中。
几只吊篮从城墙角落里不起眼地落下,半柱香后,贴着城墙脚下,有约莫十数人的身影。
黎夏带了十个人出来,全是这些天暗中观察挑选出来的将士。
全身裹在黑衣之中,十一个人和夜色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贴着黄土,身影若一阵风般卷过。
黄土里,弥散着浓郁的血腥气味。
黎夏的脑海中浮现荆长宁郑重的话音。
“云国军队,外围分五批巡逻,每队三十人,每半个时辰换一次岗哨。你要做的,就是在换岗之时,想办法混入其中。然后,便是内围,内围的守卫人数会少一些,但频率会高上很多。十一人,最好分散从不同的方向突破进去,进去之后,不要犹豫,放火。”
“火势大起之后,无论成败,立刻趁乱退回。其他的,什么都不要管。”
话语到最后,荆长宁目光沉沉地望着他。
……“活着回来。”
黎夏攥紧手心。
“我会的。”他在心里说道。
贴在地面上匍匐着前进。
不远处,赫然便是云国的军营。
巡逻森严,一队队守卫来回围绕在营帐外。
黎夏贴在地面上,此夜无月,他的目光显得有些幽暗。
……
夜深。
萧嵘安静地坐在床榻上,全然没有睡意。
他的目光望向东北方向,却被营帐遮掩住视线。
他勾唇笑了笑。
营帐的帘子被掀开。
萧嵘将唇角的笑意收起,眼眸中,很快流露出忿忿不安的颜色。
“你来做什么?”萧嵘皱眉望向推开帐帘走进的关戎良。
关戎良得意地笑了笑:“明日,我便能攻下关渡城。”他笑得得意,“没有你,我云国大军依旧能所向披靡。”
萧嵘眼眸中满是忿忿:“没有我?”他戏谑反问一句,“没有我,云国的军队能有如今的能力?”
关戎良望着萧嵘眼中的压抑的愤恨和敢怒不敢言的情绪,再也忍不住得意大笑:“可是如今掌军的人是我!”他伸出食指,指向萧嵘,“你是大将军又如何?没有王上钦点的兵符,你什么都不是!云国是我的军!你休想从我手中夺走!”
萧嵘沉默地垂下眼睑,整个人看起来垂头丧气,无比失落。
关戎良仰头大笑,双手负在身后,得意离去。
他就是来炫耀的,他不甘屈居于萧嵘之下,已经很久很久了,他期待扳回这一局,也已经很久很久了。
目送着关戎良的身影踏出营帐,萧嵘抬眸,不屑撇了撇嘴。
“两天都没攻下还好意思来炫,脸皮真他娘地厚。”他摊了摊手,“想当初,小爷可是两天攻下了五座城池。”
关戎良踏出萧嵘的营帐,整个人心情是好到了极点,不由自主地哼起了小曲。
却在此时,他的目光中映出了一抹红色的光。
那是火光。
那是营帐东北角落的方向。
曲调在舌头上打了个滚,生生凝固住了。
他的一个亲卫军连滚带爬匆忙跑了过来。
“大人!不好了!”
关戎良强作镇定:“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亲卫哆哆嗦嗦,闻言努力稳住心神道:“粮草被烧了!都被烧了!”
关戎良步伐踉跄,整个人后退了几步。
旋而像是反应过来了,几步上前一脚将那禁卫踹翻在地上。
“粮草……粮草都失火了!你还那么镇定!是想找死吗!”关戎良怒道,“还不赶紧滚去救火!”
亲卫连滚带爬地离开。
亲卫刚走,关戎良一屁股坐到地面上。
“粮草!那是粮草!”他用力捶打着地面,嘶喊道,“粮草烧了,他姥姥的打个屁的仗!”
萧嵘不知何时掀开营帐,走了出来。
“发生什么了?”他一脸懵地喊道,“关将军?”
关戎良目光恍惚,忽的狠狠看向萧嵘:“是你!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烧的粮草!”
萧嵘一脸无辜:“方才,我一直与将军待在一处,何来时间去烧粮草?”
话音一落,萧嵘脸容上浮现一抹笑意,他蹲低下来,目光落在关戎良身上,熟稔地拍了拍关戎良的肩膀:“不过,关将军还是想想,要怎样收拾这样一个烂摊子吧!”
他笑了声:“小爷我困了,便先去回去睡了。”
说罢,他大踏步走回营帐,将脑袋蒙进被子里。
唔,终于烧了,终于可以安稳睡上一觉了。
她……应该也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吧。
……
荆长宁目光沉沉地落在天际的那片火红之上。
她在等黎夏。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她忽的有些紧张起来。
……“若是出了意外,记得万事以保住自己为重,我虽然答应了帮丹王退云军,但兵法有奇诡,有无数种应对,即便失败了,我也可以另想他法,而你的生命,只有一次。”
听见她这句话的黎夏怔了怔。
她记得临行前,黎夏转头望着她。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他笑着说道。
荆长宁的思绪乱了起来,她摇了摇头,盯着那片光火太久,她的眼眸有些酸涩起来。
直到几道身影回到城墙之下。
黎夏仰起头,迎着荆长宁的方向。
“我成功了。”他说道。
虽然天光很暗,但是荆长宁可以感觉得到,城墙之下的那个男人,笑得很开心。
还有些小小的得意。
直到吊篮将几人从城墙下拉上来,荆长宁才发现,黎夏受了伤。
伤有些重,有烧伤,亦有刀剑伤。
胸口被重剑划开,露出森然白骨。
荆长宁脸上的笑容僵住,眼眸泛起复杂的波澜:“你不是答应我了吗?”
黎夏愣了愣,有些赧然,还有些不解。
“我已经活着回来了呀。”他挠了挠头,“答应你的,我做到了呀。”
他不解,郎君为什么看上去有些奇怪,想了想着,他有些困了,索性眼眸一闭,昏了过去。
☆、第175章 朝光浮烧野
火光最终熄灭下来,只是所有的粮草毁于一旦。
营帐之中,关戎良来回地踱步,显然是慌乱到了极点。
火势刚灭,周海和韦桥急忙赶到营帐之中。
“关将军!如今我们要如何做?”周海一进营帐,便急声问道。
关戎良咬牙:“还能如何?粮草已经被烧了,以如今我三军之中剩余的存粮,支撑不了两日!除了退军,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
韦桥目光一沉:“这军,不能退!”
周海沉默,并不说话。
韦桥继续言道:“我四十万大军攻打丹国,若是此时退兵,功败垂成,有何颜面面见王上?面见我紫朔城的父老乡亲!”
关戎良狠狠地握紧腰间长剑,却并没有拔出。
“韦将军说得有理。”周海点头符合道,“如此无功而返,定然会被王上重重责罚,官位丢了是小,一不小心,连性命都有可能保不住!”
关戎良咬牙:“你们的意思是……这仗还要继续打?”他低声道,“你们别忘了,今夜这场大火如此声势,根本就不可能瞒得住,我军军心已失,相反,丹军定会士气大涨!彼盈我竭,这场仗要如何打?况且,只有两日存粮,也就意味着只有在两日之内攻入关渡城,取得补给,我们才能班师回国。”
周海点头:“没错,只有这个方法。”
韦桥道:“这是唯一的方法。”
关戎良掌心握紧。
可是如今士气已失,就算再有两日,他们能攻下关渡城吗?
……
“昨夜那场火想必大家都看见了。”荆长宁立于城墙之上,朗声道,“那一场火,云国所有的粮草毁于一旦。所以,将士们,相信我!云国大军撑不了多久了,你们要做的,就是坚持下去!”
何桅望了荆长宁一眼,目中满是震惊。
她是怎么做到的?她怎么知道云国的粮草在哪?又怎样做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烧了云国的粮草?
难道是……那只鸟?
荆长宁的话音将何桅从遐思中拉了回来,“所以,今日会是云国军队最后的一战,他们士气已失,我们不会输!”
清澈而果敢的声音在城墙之上回荡,何桅心间震动,丹国军队,士气从所未有地高涨。
今日,孰胜孰败,又有谁知?
……
“百姓都疏散完了吧。”荆长宁从城墙上下来后,直接寻到席延。
席延点头:“已经疏散到了关渡城后方的离城。”
“离城。”荆长宁轻笑了声,“真是应景的名字。”
席延不解,便见荆长宁郑重地望向他。
“你也走吧,带着黎夏一起走。”她说道。
席延目光一晃,眼神不安地落在荆长宁脸容上。
“郎君这是什么意思?”他问道。
荆长宁微微一笑:“那日,黎夏所料不错,我的确如东泓之战一般。”她目光宁和,“我要弃城。”
席延沉默片刻。
“我不在乎关渡城。”他说道,“我在乎的,是郎君你。你让我和黎夏先走,你呢?”
荆长宁笑了笑:“我自然随后就走。”
席延心下松了一口气,他的面容浮现一抹释然:“那就好。”
送走了席延,荆长宁目光陡然一沉,面色浮现一抹复杂,她摇了摇头,将复杂从心底驱散开,只余平静。
重新向着城墙走去,荆长宁的步伐却停了下来。
“你要弃城?”一道身影从拐角处走出,赫然便是文逸。
文逸手中持着那杆红缨枪,目光不解。
这几日,她在城墙之上与云军交战,今日才得空下来歇息些许。
她一心想来寻找荆长宁,便听见了荆长宁和席延的对话。
荆长宁怔了怔,旋而点头:“不错,我要弃城,这没什么好瞒的。”
“为什么?”文逸抬眸,直视荆长宁的眼眸,“只要再撑过两天,云国必然会退兵,如今局势大好,你为何要放弃关渡城?”
荆长宁皱了皱眉。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她说道。
文逸摇了摇头:“我不是关心这件事,我关心的,是你。”
文逸的话音恳切,荆长宁怔了怔。
“那你就更不用问了。”荆长宁微笑道,“我做事,向来有分寸。”
文逸咬牙:“我知道了。”
说罢,她持枪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荆长宁喊道。
文逸步伐一顿,回过头。
“你和席延他们一起走吧。”荆长宁说道,“你想做的,已经做了。无益的牺牲并不需要。”
文逸面色复杂,终究点头。
……
“你听说了没?昨夜大火,整整三军的存粮通通都被烧了?”
“那还能有假!”
“那我们怎么办?”
“这种事自然是要将军们去操心的,总不会让我们四十万大军饿死在两国边境上,那也太冤了。”
“那倒是。”一众人符合道。
一道有些稚气的声音打破众人符合。
“那可不一定!”一个少年道。
“怎么又是你?你小子不是伤了胳膊,去后方养伤了吗?”
“我的伤无大碍。”少年道,“可是你们要知道,将军们并不是神仙,他们也是人,四十万大军,他们也无法变出那么多粮食!我们说不准就会真的饿死在两国边境之上!”
“呸!你说什么丧气话!俺娘,俺娘还等着俺给她去养老送终呢!”
少年想了想:“如果我没猜错,关将军是想攻破关渡城获得补给,可是,我现在担心的是,关将军能不能攻下关渡城!”
“或许吧。”
“可能吧。”
“说不准就成功了呢。”
士气低迷,皆模棱两可。
又是那道稚气话音打破众人的身影。
“如果是嵘公,定然不在话下。”他定定说道。
一时,空气安静下来,众人不语。
“出兵!”一声长喝传来。
所有的将士不再多言,披坚执锐,列着队形朝着关渡城下二去。
只是这一次,队形明显没有前两日的齐整。
城墙之下。
今日,是第三天。
是荆长宁说的最后一天。
何桅抬起头,目光落向旷远的天际。
一抹温暖的朝阳从被云国营帐遮掩住的地平线后,缓缓探出头来。
☆、第176章 壮士孤勇兮
擂鼓声在天地之间响起,染着风干血迹的沙土似在震颤着。
“兄弟们!随我攻下关渡城!”
关戎良举起长刀,用力一夹马腹,朝着关渡城而去。
何桅攥紧长剑,“撕啦”一声。
长剑出鞘。
这是关戎良三日来第一次亲自冲锋,他这是被逼疯了。
何桅冷笑一声,疯了又如何?
这世上的疯子又不止他一个,他会疯?难道他就不会?
荆长宁望着何桅从城楼上下来,冲进城墙上的战局中。
关戎良的冲锋在很大程度上鼓舞了云国军队的士气,整片战况如火如荼,或者可以说是……惨烈。
真正的战争从来不是诗人笔下的大漠孤烟长河落日,是血。
红成一片,晃得人眼睛刺痛的血红。
有哭声,有呐喊。
有人喊着为死去的兄弟报仇,有人喊着活着回去看妻儿老母……有人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喊,只是杀疯了,红了眼,机械地挥着手中刀剑。
这是战争。
最现实的战争。
滚石用尽了,一批批伤兵来不及被换下,有人拿起断肢残臂狠狠地便朝着城下砸去。
“将军,火油没了!”何桅的亲卫急声喊道。
“什么都可以!能烧的!只要是能烧的!不管什么!都运上城头!”何桅喊道。
喊话间,狠狠地将一个冲上墙头的云国将士掀落下去,血水糊在脸容上,凝在皱起的眉间。
荆长宁握紧拳心,紧张地望着战局。
“郎君!”一声呼喊从身后传来。
“你不是应该走了吗?”荆长宁望着出现在城头的席延,沉眉问道。
席延笑了笑:“黎夏还没有醒,我把他送走了,只是,”席延将目光投向城墙之上,“我看着这一幕,总觉得骨子里的热血烧了起来,虽然丹国不是我的国家,但我忽的不想走了。”
荆长宁沉默。
席延亦不多言,握着刀兵便冲向城头。
“兄弟们!”席延高声喊道,“拿起手中的刀!保住我们的妻儿父母!保住我们的家国!”
悠悠长风,混杂着呕人的血腥味道。
天地间,忽有悲壮歌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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