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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血:两朝艳后太勾人-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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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宴结束后,回到流云轩,蒹葭和苍苍服侍我就寝,之后她们也下去歇着了。
  忽然,有人以指节敲窗,我心神一紧,但听外面有隐约的声音传来:“容儿,是我。”
  声音太低,我认不出窗外的人是谁,但不必猜,不是刘聪就是刘曜。
  我连忙起身穿衣,披上貂裘,寻火点灯。那人跳窗而入,朝我走来,轻捷的步履几无声响。
  刘曜。
  他一袭黑衣,披着墨氅,昏黄的灯影辉耀在他脸上,使得他的脸更显得黧黑。
  “没吓着你吧。”他的眉宇蕴着一抹明朗的笑意,“父王明令禁止我和四哥来流云轩,我只能出此下策。”
  “将军深夜来此,有何要事?”
  “倘若你不觉得乏,今夜你我秉烛夜谈,可好?”
  “若是乏了,可以就寝吗?”我笑问。
  “自然可以。”刘曜拉着我坐下来,从怀中取出布帛,展开来,是玉玦和玉刀。他拿起青碧玉玦,光影照在玉玦上,玉质清透,玉光流转,“我找了城中最好的玉匠,只能这样了。”
  分裂的两玉玦终于合成一整块,虽然有点瑕疵,但也别有意趣。
  我看着貌似完好无损的玉玦,欣喜道:“的确是惊喜,谢谢将军。”
  虽然不知道这枚玉玦为什么断裂成两,但如今合二为一,母亲在天之灵也会觉得安慰吧。
  他笑道:“你满意便好。对了,我将司马颖被囚一事告诉父王了,父王安排他住在一座别苑,派人伺候着,我去看过了,境况还不错,你不必担心。司马颖还问起你,我说你在王宫,眼下很好。他还让我转告你,他很好,让你不要担心。”
  只要他脱离刘聪的魔爪,我就放心了。再者,刘渊曾为他的部属,看着昔日的情面上,刘渊应该会善待他。
  “容儿,今日是上元节,我还有一个惊喜送给你。”刘曜神秘地笑。
  “什么惊喜?”我越来越觉得,虽然他和刘聪一样魁梧、威猛、神勇,却有一颗细腻、宽仁的心,不会对人残暴。
  “稍等片刻。”
  他走向窗台,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个似花灯又不似花灯的玩意儿。他坐下来,将未成形的花灯放在案上,递给我一个灯屏。
  我接过来,念道:“美女妖且闲,采桑歧路间。”
  刘曜把灯屏一个个地递给我,我一个个地看,“柔条纷冉冉,落叶何翩翩。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髦榻挥裉澹汉骷淠灸选抟潞纹。狁账娣缁埂9隧硪殴獠剩ばテ衾肌!
  这是曹植的《美女篇》,可我不太明白他有何用意。
  他将这些灯屏一一插在花灯上,便组成一个完整、精致的花灯;接着,他点亮花灯中的灯烛,烛火闪耀,辉映琳琅,使得整个花灯璀璨、耀目。他的微笑也映染了花灯的辉彩,“今日是上元节,送一盏花灯给你。”
  “很精致的花灯,谢谢将军。”看不出,他还有此等心思,整出这么一个精巧的花灯送给我。
  “只要你喜欢,我的心思便没有白费。”刘曜的眸色渐渐深浓,“我不在你身边,就让这盏花灯代我陪着你。”
  “将军要出征了吗?”
  “父王还没旨意,不过应该快了。”
  他忽然覆着我的手,“容儿,你万事小心。以你的聪慧,你应该知道,父王这么做,是为了阻止我和四哥。待我立下战功,就请求父王将你赐给我。”
  我就知道,他还没死心,刘聪也还没死心,那我应该怎么办?
  他眸光深深,“你说过,倘若再嫁,你要嫁一个睿智贤明、深谋远虑的帝王,手握兵马,掌控朝纲。你的话,我从未忘过,而且以此为志。”他伸出三指,下巴微抬,目光无比的坚定,“我刘曜向天起誓,今今世,若娶羊献容,必为君王;若为君王,羊献容必为后。假若有违此誓,必遭天谴。”
  这番话,这誓言,的确感人至深。我看着他的万丈豪情与隐隐现的君王气概,心弦隐隐地颤动。
  刘曜握着我的手,诚挚道:“我知道四哥不会罢手,说实话,四哥的才智、才干不在我之下,其成就将会无可限量。容儿,我知道你很难选择,但我希望你慢慢考虑,不急于一时。无论是什么时候,无论是什么境况,我会等你。”
  我呆呆地看他,失去了言语。
  刘聪,刘曜,这两个雄才伟略的男子都钟情于我,我如何抉择?
  其实,我不想选择,只想远离纷争。
  ……
  蒹葭和苍苍说,回国过年的几个大将即将出征,此次,刘聪也被派出去率军征战。
  也许,这是汉王平息四子和义子争女所出的招。
  原先还想着,刘曜一走,刘聪留在黎亭,我还是逃不过他的纠缠,没想到汉王早已想到这一点,做出安排。
  这夜,刘聪如期前来,与我告别。
  他的眼中现丝丝缕缕的豪气与霸气,对我承诺:“只有位尊九五才能更好地保护你,只有我当上汉王,你我才能厮守一。容儿,汉王之位,我志在必得。”
  他又道:“那一日很快就会到来,容儿,我要你当我的王后,与我并肩而站,看我强大汉国、成就不世功业;看我开疆拓土、名垂竹帛青史!”
  最后,刘聪揽着我,“成大事者不可太过儿女情长,我却不这么认为。铁汉也有柔情,上位者也可以是痴情种,容儿,江山与美人,我都想握在手中!”


  ☆、第110章 相思无断绝

  我在他的笑容里看见了他的千丈斗志、万丈雄心和王者之风,是我激起他和刘曜的斗志吗?是我激起他们的野心与权欲之心吗?还是他们本就有野心,只是没有那么强烈而已?
  正要入睡,刘曜来了。
  他为我穿上貂裘,说要带我去一个离月亮最近的地方看月亮。
  今夜的月亮很亮,虽然只是一弯弦月,与万千星辰争辉,却皎洁如乳,仿如一枚精心雕琢的白玉。
  离月亮最近的地方,原来是流云轩的屋顶。
  我们坐在屋顶最高之处,寒风呼呼,寒气袭身,他用大氅包着我,长臂揽着我,如此一来,就没那么冷了。
  弦月和星辰近在眼前,仿佛触手可及,然而,遥不可及。
  “假如是夏夜,坐在屋顶看月亮、看星星,更为惬意。”刘曜语音低沉。
  “冬夜看月亮、看星星,我们会结成冰。”我笑道。
  “容儿,喜欢吗?”
  “嗯。”
  “我真希望,余的无数个夜晚,就像现在这样抱着你,一起坐在屋顶看月亮。”
  我无语,他这个愿望,也许穷其一只能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他揽着我,我没有抗拒,也许是因为冷,也许是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冒犯我。
  风冷凄凄,霜重屋瓦,苍穹的如弓残月似乎也冷得发抖。他不说话,我也不出声,整个王宫静谧如斯,整个夜空广袤无际,穷极目力,也无法望到边际。穷尽脑力,也无法预料下一刻、下一日会发什么。
  过了良久,刘曜问:“容儿,四哥与你告别过了吧。”
  我颔首,他笑起来,“那你多陪我一会儿。”
  我笑睨着他,“结冰了怎么办?”
  他用力紧紧揽着我,“倘若结冰了,我给你捂热。”
  我挣了挣,“有点儿透不过气。”
  他缓了力道,“容儿,明月当空,不如我们想想咏月诗句吧。”
  “好呀。”坐在屋顶吹风、赏月,也有点无聊,不说点儿什么就更冷清了,“我先,《诗三百;#8226;;;月出》,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曹操《短歌行》,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刘曜立时接口。
  “曹操《短歌行》,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曹植《怨歌行》,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
  “班婕妤《怨歌行》,新裂齐纨素,皎洁如霜雪。裁作**扇,团团似明月。”
  “都被你说了。”他冥思苦想,想了晌才道,“我想起来了,这句你一定不知道。”
  “说来听听。”
  “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帏。忧愁不能寐,揽衣起徘徊。”
  他这两句,的确没听过,也从未在诗书、籍册中见过。
  刘曜得意道:“还有两句,我保证,你在历代诗书中没见过。”
  我笑,“洗耳恭听。”
  他念道:“明月皎夜光,促织鸣东壁。玉衡指孟冬,众星何历历。”
  “确实没听过,也没见过,这四句出自何处?”我大为惊奇。
  “我辗转得到一册残本,是前汉无名氏所作的古诗。”
  “那不算,世间只此一册残本,我又怎么会知道?”
  刘曜**溺一笑,“好好,算你赢了。对了,六弟才高八斗,日前做了一首不伦不类的曲词,说是听到坊间一个歌女在抚琴,他就照着那曲子写了曲词,我看着挺有韵味的。”
  我来了兴致,问:“是什么样的曲词?”
  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白纸,展开给我看:
  相思
  落花三千相思漫长谁惜流年
  似雾非雾似烟非烟心有相思弦
  琴弦断了苍天老了谁曾记如霜明月
  情如流云爱如飞花相思无断绝
  对酒当歌人几何
  谁思念朝朝暮暮谁相伴到老
  暮色斜阳光漫长如何怜惜
  似浓非浓似淡非淡如何携手言爱
  琴弦断了苍天老了谁曾记如霜明月
  情如流云爱如飞花相思无断绝
  落花三千相思漫长谁惜流年
  似雾非雾似烟非烟心有相思弦
  琴弦断了苍天老了谁曾记如霜明月
  情如朝露爱如短歌相思有断绝
  此曲字词浅显直露,情意绵绵,感叹光阴,(*^__^*)……道尽相思,的确别有韵味、别具一格。
  我莞尔,“不知道唱出来是怎样的。”
  “改日你问问六弟。”刘曜移过我的脸,目光灼灼,“容儿,对我而言,相思无断绝。”
  “我明白你的心意。”我不自在地垂眸。
  “琴弦可断,苍天会老,我心如明月,此情永不变。”他语音沉沉,情意深深。
  残月冷寂,夜色如染。
  ……
  一个月后,我才知道,那首《相思》,并非六王子所作。
  刘乂告诉我,《相思》乃刘曜所作,而且是为我而作,向我表情达意,以表相思之情。
  他解释道:“五哥不想让母亲知道这曲《相思》是他所作,想必是不想母亲心中有负担吧。五哥在儿女私情上,不像四哥那么坦率直接。”
  我还是不太明白,刘曜也对我表明过心迹,不像那种隐藏心事、羞于表露心迹的人,作一曲词怎么就不敢让我知道是他作的?这不像他的行事作风。
  难道,他不想让刘聪知道他这招?也不想让刘聪知道他和刘乂亲厚?
  无论如何,刘曜的心意,我明白了。
  刘聪、刘曜离开汉都,率军出征,此后,我在汉国王宫的日子真正的安静了。
  平时只有蒹葭、苍苍陪着我,偶尔到流云轩附近走走,仅此而已。汉王刘渊只是给我一个名分,未曾来过流云轩,呼延王后和张夫人也就不会视我为眼中钉,因此,这一后、一夫人与我不相往来。
  这日,蒹葭沏了一杯茶,苍苍带着一个身穿粗布衣袍的中年妇人进来,道:“夫人,她在王后那边掌事,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奴婢见她鬼鬼祟祟的,就问她什么事,她说要见你。”
  这妇人低着头,并非鬼鬼祟祟的样子,反而淡定得很。
  “抬起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见我?”我缓声问道。
  “奴婢有要紧事向夫人禀报,还请夫人……”妇人微微抬头,双目闪烁,示意我屏退左右。
  “你们先下去吧。”
  蒹葭、苍苍不情愿地退下,妇人上前三步,如狼似虎地盯着我,像要吞了我似的,我骇然一跳,略微往后仰,“你做什么?”
  妇人狂喜地笑,“你是小姐……奴婢认出来了,你真的是容儿……”
  我更惊骇了,这妇人竟然叫得出我的名,她究竟是谁?
  仔细一瞧,虽然她年过四十,脸上细纹如麻,气色不佳,但这张脸,好像有点似曾相识……
  她激动地握住我的手,“你不认得奴婢了?奴婢是小晴,是你母亲的陪嫁丫鬟。”
  小晴?晴姑姑?她真的是晴姑姑?
  虽然她和当年的晴姑姑有几分相似,但是,时隔多年,我不敢断定她就是晴姑姑。
  她说了几件母亲和我的事,我才确定,她就是母亲的陪嫁丫鬟,小晴。
  我抱住她,相拥而泣。
  原来,自从母亲过世后,父亲担心她说出母亲去世的真相,就赶她出府,怪不得当年她突然失踪了。
  她身无分文、流落街头,被人贩子抓了,卖到洛阳,被刘渊的发妻呼延氏买入府。由于她了一双巧手,精于女红和羹汤,呼延氏就留她在身边伺候,虽然她在下人中的地位不是很高,但是这些年来,呼延氏跟随刘渊去哪里,都带着她。如今,她为呼延王后掌管衣物和膳食,也算有头有脸。 
  我进王宫这几个月,晴姑姑见过我几次,但是没认出来,因为当年她离开泰山羊府时,我还那么小,到如今,容貌变了很多。她认出我,是因为那曲《越人歌》和那枚玉玦。
  “刚才奴婢经过那里,听见你和六王子在小亭中谈话。六王子弹奏《越人歌》,你呆呆地看着那枚玉玦,奴婢才敢确定,你就是小姐。”晴姑姑涕泪交加,不停地抹泪,“没想到奴婢此还能见到小姐……”
  “晴姑姑,我们在此相遇,是好事。”我也是悲喜交加。
  “对对,是好事,应该高兴。”她引袖拭泪,嗓音微哑,“小姐,奴婢听闻你当了皇后,怎么会在汉国?怎么又变成单夫人?”
  “此事说来话长,待我慢慢告诉你。晴姑姑,你应该知道母亲的事,你告诉我,母亲嫁入羊府之前,是不是心有所属?那人是不是司马衷的父皇,武帝司马炎?”我拿出那枚玉玦,“这枚玉玦,是不是武帝送给母亲的?”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不瞒你了。对,夫人和武帝一见钟情,后来嫁入羊府,饱受凌虐,悲惨一。”晴姑姑重重地叹气。
  那年,母亲是孙家的掌上明珠,姿容清美,以擅奏秦琵琶名动洛阳,才貌俱佳,上门提亲的人多不胜数。姥姥最疼爱母亲,说一定要给母亲找一门好姻缘。后来,母亲出城踏青,偶遇司马炎。虽然他已届中年,但其不俗的谈吐、雍容的气度、惊世的才华,让母亲印象深刻。过了个月,母亲游河时再次和他相遇,为他温润而略带霸气的言行、气度倾倒。这次,他听母亲弹奏秦琵琶,一曲《越人歌》让他神魂颠倒,一曲定情。


  ☆、第111章 锁住你的心

  过了几日,武帝捎信到孙府,让母亲去华林园与他相会。母亲战战兢兢地来到华林园,隐隐猜到他的身份。他亲口对母亲说,他就是当今天子。
  母亲想不到,倾心的男子竟然是天子,司马炎。
  他要把母亲接进宫,许诺给她应有的名分、地位,可是,母亲犹豫了,委婉地说考虑三日。
  后来,他们相约见面数次,母亲终究拒绝进宫当他的妃嫔。
  “夫人是这么对武帝说的:我知道,我无法拒绝你的旨意,可是,我可以拒绝你的爱。”晴姑姑嘘唏道,“陛下,我从未想过进宫为妃,因为,我不希望自己守在门前一日日、一月月、一年年地等你,不希望自己和别的妃嫔争**而改变了我对陛下的真心、真情,更不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被陛下厌恶、废弃;陛下,若有一日,陛下待我就像那些妃嫔一样,可有可无,有**我爱,我情何以堪?就让我在心中默默地爱陛下,让这份情永远不变。”
  武帝真心爱母亲,没有强迫母亲进宫。大年后,母亲嫁给父亲,将心爱的男子藏在心底,默默守护那段情,无视夫君的讨好与付出,这才招惹了父亲的怀疑与怨怒。
  我明白母亲的所思所想,即使已经嫁人为妻、身不由己,也要守住最初的那份情。
  也许,我执著于司马颖,是传承于母亲的秉性,也因为那秦琵琶和《越人歌》,将司马颖、母亲和我紧紧联系在一起。除了司马颖,我不会再爱别人,不想再爱别人。
  “父亲凌虐母亲多年,这是为什么?父亲说,后来母亲和武帝私会,还做出苟且之事,是真的吗?”
  “根本没有这回事,他胡说八道!”晴姑姑义愤填膺道,“夫人嫁入羊府后,就没再见过武帝,夫人也不是那种轻贱女子。”
  “可是父亲为什么那么说?而且父亲也发现了蛛丝马迹……”虽然她极力否认,但我想知道真相。
  “都这么多年了,就不必再提了,奴婢还有要事,奴婢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她不想再说,急忙转身走人。
  我拽住她,“晴姑姑,这件事困扰我多年,我一定要知道真相,你告诉我,我求你了。”
  晴姑姑拂开我的手,“小姐,改日再说吧,我真的有要事再身,不能多待。”
  我看着她急匆匆地走远,心想,母亲与武帝私通一事,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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