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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毓秀-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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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理,宝兰只是贵人身份,比慧妃低了好几等,是要下来给惠妃请安的,宝兰却只是坐在自己的轿撵上,远远望着慧妃笑道:“离着远我也没看清楚,原来是慧妃姐姐的銮驾,姐姐就请恕妹妹眼拙罢,姐姐这是去乾清宫瞧万岁爷去么?”

    慧妃早闻听这位新进的兰贵人刚进宫便深得圣宠,仗着是索额图的闺女,且是先逝的赫舍里皇后的亲妹子,性子便略显娇蛮,又闻听皇上得知她如此张狂,不但不加约束,竟依然宠让着她几分, 其他宫妃嫔娥便也只得忍让多些,且过得去便算了。

    今儿却让自己碰上了她,慧妃原本是明珠的内侄女,京城中的朝臣无不知明珠与索额图向来不睦,因此慧妃便尽量避免与这位兰贵人正面相见,今天既然迎面碰上,避不过,慧妃原想应酬两句,礼数上不与她计较便罢了。

    惠妃见宝兰没下撵行礼,也不想计较这些,微笑道:“本宫正是照例要过去伺候万岁爷的,没想可巧在此遇见妹妹了。”

    宝兰闻听慧妃称是“照例”去乾清宫伺候,想必是皇上特允了的,不由得嫉由心升,恰想起刚才也常宁,这些日**内皆闻常宁似在调查明珠贪污一案,唇角浅浅勾出一弯轻蔑的斥笑,说道:“慧妃姐姐近日是否觉得身上时常燥热难耐?”

    慧妃不明宝兰为何突然如此问,说道:“今日才下过雨,此时气候清凉怡人,并未觉身上燥热,妹妹怎么如此问?”

    宝兰闻听呵呵笑起来说道:“原来慧妃姐姐心里的燥热是被这场雨浇下去了,那我可要替姐姐庆幸了,姐姐此去乾清宫是没用的,此时皇上正跟恭亲王商量要紧事,谁也不见。姐姐不如趁早回去多烧香几炷香火,求菩萨多降几场雨吧!”

    说完,嬉笑着叫太监抬着轿撵从慧妃的肩舆旁比肩而过,最后还不忘奚落一句:“姐姐去求雨,妹妹就不陪着了。呵呵!”

    慧妃即便是再好的性子,闻听如此明讥暗讽的言辞,也按耐不住心中怒火中烧,她自然知道刚才宝兰那番话是暗指明珠犯事儿的。

    事实上,慧妃这些日子的确也为此事凭添许多忧患,尽管皇上并未因此牵连及她,但后宫的尊贵怎能与前朝的势力支撑撇清楚干系,若明珠真的失势,那仅凭借她此刻的处境,恐难再像往日那般获宠于圣心。

    思及此,慧妃顾不得计较刚才宝兰言语冒犯,急命太监赶往乾清宫,以证实皇上是否真与恭亲王议事。

    慧妃的肩舆在乾清宫玉阶前停下来,远远便瞧见李德全肩上驾着皇上的海东青,从偏殿出去往后面走,赶着开口唤道:“李公公请留步。”

    李德全回身见识慧妃,笑呵呵问了安道:“慧妃娘娘来得不巧,皇上刚去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去了。”

    慧妃闻听紧跟着问:“皇上是自己去的么?身边跟了谁没有?”刚问出口,才觉自己意欲太过明显。李德全常年随侍康熙左右,何其精明,一听便知慧妃的心思,却只含笑摇了摇头说道:“奴才并不知道。”

    慧妃知道刚才自己已失言,若就此罢休却也晚了,索性将手腕上一个鎏金的镯子退下来,趁人不备塞进李德全手中问道:“劳烦公公了。”

    李德全握着镯子的手悄悄踹进袖管内,另一只手暗暗伸出一根拇指一根小指,之后对慧妃娘娘浅浅一笑。

    慧妃瞧见那手势吗,心里顿时明了。悄声说了句:“多谢公公。”便转身离开了。

    惠妃知道,刚才李德全伸手出了个“六”,所指正是六王恭亲王常宁,看来宝兰所言不虚,难道……慧妃只觉手心渗出的一层薄汗,被风撩起阵阵凉意逐渐蔓延向周身四散……

 第102章 孤本奇书

    自赏牡丹回来,日渐天长,气候也热起来,孝庄便将起居之处移至前殿西阁内,以躲避暑热。

    怀袖捧着刚译撰出来的一部分《十善业道经》刚走至慈宁宫前殿,忽闻慈宁宫正门噗噜噜一阵脚步杂沓声,跟着跑进来两排御林军守住过道,只听一个小太监跑进内门上扬声高喊道:“皇上驾到……”

    怀袖闻听,慌忙退至门边,与守门的宫女一同跪在门内接驾。

    那太监话音刚落,龙撵已经由十个太监抬了进来,怀袖只听见地面脚步杂沓声与宫女的裙摆窸窣声混合成一阵纷乱。

    怀袖跪在地上,虽然眼帘低垂,却能辨清前面撑华盖的两名太监已经走了进去,紧跟着是数名宫女裙摆窸窣的声音,这是皇上要进来了。

    鼻息间闻到一阵脚步荡起的粉尘闻到,怀袖不自觉的略略皱起眉心,心里捉摸着等这一干人进去,便先回知画斋去,等皇上走了再送经文进去。

    心里琢磨此事,突然发现眼前的脚步声停歇下来,怀袖以为皇上已经进去了,微微抬起眼帘,却见一双明黄的深蓝海水绣金龙吐珠薄底朝靴映入眼帘。

    怀袖略微怔愣片刻便反应过来,赶忙附下身双手伏地叩拜道:“奴婢怀袖,恭请皇上万圣金安。”

    依旧如那日温和宽厚且略带熟识的声音,由头顶缓缓传入怀袖耳中:“平身吧。”

    怀袖缓缓起身,将旁边抄撰的经文重新捧在怀中,虽然低垂着眼帘,但身前伫立的明黄色暗纹刺绣团龙纹长衫,以及黑绒底金线绣云锦团纹的腰带却映入眼底,鼻息间萦绕着淡然清爽的零陵香的味道。

    “手里拿的是什么?”康熙看了眼怀袖怀中捧着的一叠纸页问。

    “回皇上,是为太皇太后抄撰的经文。”怀袖和声回复道。

    “哦?是你抄的么?拿来给朕看看。”康熙很有兴致,将手伸直怀袖眼前。

    怀袖将手中的经文轻轻放在那双白皙修长的手上。

    康熙接过去略翻了翻,微微点头笑道:“怪不得太皇天后让你抄写经卷,好漂亮的蝇头小楷。”说罢将经文重新递回来,怀袖接过经卷微微屈身道:“谢万岁爷夸赞。”

    此时,恰巧听见里面传来孝庄的声音,康熙便举步走了进去,怀袖方才舒缓了一口气,刚想离开,突然眼前跳过来一个人影,唬了怀袖一跳,一看却是恭亲王常宁。

    怀袖早识得常宁素日玩略的品行,刚想屈膝行礼,常宁连连摆手道:“免了免了,以后你见我不用每次都这样,怪麻烦的。”

    怀袖见他如此说便也不拘谨,随口问道:“王爷既没事儿,那奴婢先告辞了。”说罢转身就走。

    “哎!哎,你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常宁也不顾周围众多宫女太监,转了个圈儿展开双臂,拦在怀袖面前。

    “王爷还有何吩咐?”怀袖莫名其妙问道,看着眼前这位是王爷又不像王爷的恭亲王,不知为何,每次见着他需要强忍着想笑的冲动,怀袖知道这是大不敬,只得将笑憋在肚子里。

    “我皇兄刚才夸你字写的好,也给我看看。”说着还没等怀袖反应过来,伸手便抽去了她手中的纸张。

    常宁连翻了几页,频频点头道:“嗯嗯!果然写的一手好字。”说罢将纸张还给怀袖,接着说:“前些日子,本王爷得了一卷孤本,你得空也帮我誊抄一本吧。”说着话,还不住地对怀袖眨巴着那双精豆子似的黑眼仁儿。

    怀袖闻听有些纳闷,虽不解其意,但忽想起那日容若提及他,便只得点头应允。

    常宁见怀袖点头,一对八字外翻眉笑的一撇一捺离得更远了。“你既然答应了可不许反悔,我下此带了来给你,说定了!”说完,仿佛怕怀袖反悔似得,赶着进了内阁。

    怀袖再忍不住哑然失笑。心中暗想:果然没半分王爷的样子。不过反过来又想,常宁虽然天性玩略,却也较旁人容易亲近,与这样的人相处却也自在。

    却说常宁进入内阁中,见康熙正坐在炕沿上与孝庄闲话儿,隧请了安自坐在一旁。

    听孝庄说道:“自谷雨节后,皇上每隔三五日便亲自来请安询问,我这儿没什么叫皇上惦记的,皇上还当以朝政为要,得空多休息将养身子要紧。”

    康熙只浅笑应对:“来看老祖宗是孙儿本应尽的本分,多跑几趟也不碍事儿。”

    常宁却嬉笑接过话茬:“老祖宗这儿尽是宝贝,自然吸引我皇兄常来啦!”

    苏麻喇姑正端了茶过来,闻听此言笑道:“我也总闻听这样的说呢。”

    孝庄却面带狐疑问:“我这儿有什么宝贝是皇上稀罕的?”

    常宁眨着眼睛笑道:“从人到物都是宝呢!”

    康熙听了笑起来,只用手指了着常宁说:“就这老六鬼精!”

    孝庄却继而问道:“我却不知你们这半天说的究竟是哪个宝贝?”

    常宁嬉笑笑起来:“老祖宗此刻莫问,且再将那宝贝藏些日子,我皇兄必定日日来请安!”

    康熙听着再忍不住,指着常宁仰面大笑。

    众人又说了一阵子话,康熙便起辞摆驾南书房,常宁也起身告退,待两人都去了,孝庄的慈宁宫又恢复了往日的恬然宁静。

    那日后,常宁果然带了本书来给怀袖抄撰,怀袖揣度不出常宁这样的王爷平日读些什么书,却见常宁用一块蓝色贡缎包裹着小心翼翼地一叠。

    怀袖接过书时,常宁一反往日嬉笑不拘,正色叮嘱此书为之重要,且要怀袖可不必求速,只要整齐精致地抄来即可。

    怀袖当面并未拆开来看究竟是什么书,捧着回到自己的知画斋,将包裹放在桌案上,小心翼翼拆开一看,顿时不知该怒该笑,真弄得哭笑不得,当时翦月恰巧也在旁,见了忍不住掩面窃笑,弄得怀袖反涨红了脸。

    原来这位恭亲王常宁给怀袖的正是兰陵笑笑生的《金瓶梅》。

    既然已经应下了人家,怀袖心中虽苦笑无奈,却也只得耐着性子为常宁慢慢抄了。

    这书白天是绝不敢拿出来的,只等待晚上夜阑人寂时翻出来抄写几页,原本不是什么正经书,再者怀袖了解常宁脾气和蔼随性,便也不将抄书之事认真放在心上。

 第103章 承德之行

    春尽夏初,草长虫盈,日头渐渐长了起来,天气也一天热似一天。

    怀袖仍旧每日清晨陪伴孝庄佛堂诵经礼佛,只上次孝庄知道怀袖会制茶后,将慈宁宫内的御茶房交由怀袖料理,其他一应陈杂之事都不需怀袖亲力亲为,只研习新鲜茶品即可。

    茶书植物等这些事物原本是怀袖喜欢的,便也不推辞,众人渐渐知道怀袖料理事物甚是精益,且又待人上下人等皆和蔼温柔,阖宫中人皆赞其淑德,渐渐地慈宁宫内一应琐事除了请教苏麻喇姑便是去问怀袖了。

    翌日清晨,才是新阳漠漠,怀袖刚抄译了几页经卷,便不觉胸中憋闷,抬眼看了看窗外,天际渐渐有浓云压过来,渐成凝雨之势。

    怀袖想着前日在万珍园内采摘来的半篮子牡丹蕊还晾在后园茶架上,便搁了笔起身去收拾。

    虽然墨云压顶之势渐浓,但头顶暂时未遮蔽住的骄阳依旧撒下一地炽热的光晕,晃得人眼花。

    怀袖没撑伞,只用手遮了眼目,花蕊原本娇弱是最经不起日头暴晒的,那牡丹蕊早已晒干,怀袖用手指捻了一朵,轻轻揉搓,淡黄色的蕊芯便纷纷散了开来,脸上绽出一丝新月笑意,心下琢磨着该跟尚药局借个药碾来了。

    可巧竹青从前殿走出来,见了怀袖不言先笑,说:“正要去找你,老祖宗叫你,可有好事儿呢!”

    “什么好事?”怀袖挽着盛了花蕊的小竹篮正要回知画斋去,听竹青说便问道。

    “去了你自然就知道了。”竹青笑着挽住怀袖的另一只手臂一同去了前殿。

    挑开帘栊,怀袖走近西凉阁内,见苏麻喇姑也在,孝庄穿了件耦合色对襟绣边薄衫,怀袖见孝庄穿着常服便知不是要出门的,行了礼侍立在旁。

    孝庄先开口说道:“每年炎夏之时,京城暑热难耐,皇上每年携后宫嫔妃及一应大臣去承德行馆以避暑热,待秋后才回来,往年我也去过避暑行馆,去年因腿疾懒怠走动就未去,今年才初夏便觉这气候炎炎骤热难耐,我刚与曼姐儿商议,今年一同随驾前往承德避暑,我想带着你一起去,回去收拾收拾,不过几日便要启程了。”

    孝庄话落,苏麻喇姑便笑道:“往年怀丫头还未曾进宫,不知道宫内多少宫女太监盼着随驾承德,怀丫头第一年进宫便可伴驾出行了。”

    怀袖闻言赶忙谢了恩,孝庄又钦点了其他慈宁宫内随侍人等,苏麻喇姑又荐了怀袖知画斋内的几名宫女,孝庄都应允,怀袖一并替翦月等人谢过,便跟了苏麻喇姑一同出来。

    走至苏麻喇姑佛室门前,怀袖正欲别过,苏麻喇姑却说道:“去了承德行馆不比在咱们慈宁宫中单门独院的清净。虽然咱们仍旧单另住着,可与皇上宫妃以及王公大臣的来往要比平日添许多,你也要准备充裕些,虽然各等杂事皆有专人负责,但以你的聪明应该能看得出,太后对你有意栽培,你切莫负了她的好意。”

    怀袖心内一热,每遇此事苏麻喇姑必定殷殷叮咛,此情日后如遇机会定当涌泉报之,只是眼前只得口中道谢,心中记下。

    怀袖回了知画斋告知众人同行承德避暑山庄之事,众人皆大喜。

    福全更是喜不自禁道:“我自打进宫从没轮上过一回这样的好事儿,每年在宫中度夏,晚间席子上热的人像炕熟了的烙饼,今年可算托了姑娘的福,跟着沾光呢,说出去羡慕死那些往日看低了我的人!”

    “咱们姑娘向来行事收敛,就你爱去众人面前显摆。”怜碧冲福全吐舌做鬼脸。

    “这有啥的,本来就是!现在外面的人谁敢看低了咱知画斋的人?都背地里赶着巴结呢,还说咱们姑娘早晚是万岁爷的人!”福全说的兴起,正洋洋自得,却没注意怀袖闻听此言早已脸色微变。

    翦月,涣秋这两个大丫头知道怀袖的心思,赶着那眼瞪福全,“小全子,外面风传的浑话也敢在姑娘面前胡说!”翦月厉目斥责道。

    福全意识到自己言过语失,吐了吐舌头,兴兴然耷拉下脑袋。

    “算了,翦月进来研磨,我想抄会儿经文,其他人都散了吧。”怀袖脸面很快平复如常,缓步转进西厢碧纱橱内。

    涣秋与映雪,怜碧等人悄然退出了正厅,怜碧还忍不住低声斥责福全:“都是你,惹姑娘不高兴!”福全压着嗓子辩解的声音渐渐淡出院落,只留下一地沉寂。

    “翦月,外面都传什么了?”怀袖提着笔轻轻沾饱了墨汁,声音轻柔,听不出丝毫情绪。

    翦月手中的墨条在黄岩玉的石墨内稍稍顿了顿,说道:“姑娘别放在心上,福全是说着玩的。”

    怀袖只提着笔,任由一滴墨汁低落在细白的宣纸上,渐渐渲染出层层叠叠的黑晕,怀袖凝眸移向翦月低垂的脸,只静静地看着。

    翦月只觉得背脊阵阵麻凉,却不敢迎怀袖的目光,只得泱声道:“外面是对姑娘有些风传,说姑娘在万珍园内接了万岁爷的赏赐,且万岁爷旁的不赏,偏偏赏赐姑娘如意,正是应证姑娘如了万岁爷的意,迟早是万岁爷的人。”

    “你们从哪儿听来的这些话?”怀袖伸手翻了开新一页经卷,仍旧语气柔软问道。

    “恐怕现在已是满城尽知了。”

    怀袖听见“满城”二字,只觉得右臂突然一阵刺痛。当日他也在旁侧,一定也已经听闻了……

    夏季的炽热渐渐蔓延,躁动的气息撩拨着人的思绪也少了平日的宁静。

    承德之行在即,怀袖除了赶抄出需带经卷外,另外还要对御茶房多留着一份神,价值其他琐事孝庄渐多交由怀袖照管,心中此前升腾起的忧患也渐渐被忙碌所取代。

    终于到了启程的日子,怀袖各处规整完毕,与苏麻喇姑同乘一辆车轿,随同孝庄的凤鸾仪仗与皇上及后宫嫔妃的车马轿撵浩浩荡荡出了紫禁城,前往承德避暑山庄。

 第104章 突遇蛮牛

    自从入了紫禁城,这小半年的光景里怀袖终日安守在慈宁宫中,如今咋一出宫,搁着车轿的碧影薄沙向外望去,那熟悉的市井街巷,亭台院落,以及远远望去紫凤楼边高悬的随风摇曳的酒幌,仿似撩拨着怀袖内心深邃的牵绊,又仿似做过的一场没有终结的梦境。

    怀袖突然想起前些日子看经书中,佛陀讲到蚕儿长大,化蛹,化娥,产卵,它们平生执着的不是今生的习惯,而是来自要员的前世记忆,否则,不会平生第一口就那么执着。

    蚕的内心潜藏着轮回的秘密,孕育着业力的神秘,包裹着习气的熏染如海一般深邃不可测。

    想起那些曾经咋然逝去的光阴,内心里激荡起的层层涟漪,是否也是久远的一种习惯,或是前世的轮回,就比如爱上一个人,也是三生石上篆刻下的旧精魂。

    怀袖忍不住低声慨叹:“一只小小的蚕,也能照见自己那些尚未破尽的烦恼!”

    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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