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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户幸福生活-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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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老夫人不说话,这个妇人就开始自说自话起来:“老太太您也是个吃斋念佛,慈善不过的人!我看您家舅爷为妹妹伸冤着实不容易,心想着这会子帮了忙,也算是善事一桩就来了。”
  “那你说!”
  “其实您家奶奶生下的那个少爷,刚出生一天就断了气,这个孩子是您家太太伙同您家姨奶奶在外头抱来的!”
  宁老夫人听了这个就像听到晴天霹雳一样!
  “你说什么!孩子是抱来的,你可知你说出这句话……”
  “千真万确,不信你可以把您家太太和姨奶奶叫来!”
  宁老夫人腾地一声站起来:“还不快去把那两个女人给我带来!”
  柳儿和丁夫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人边走还边说:“咱们老太太越发喜欢拿乔了,一点儿小事儿就要把我们叫过去,莫说太太一天忙上忙下,就是我要照料小鹤,要帮着太太料理杂事儿,哪有空闲随叫随到哦!”
  两人把宁老夫人库房里的东西算计得七七八八的,宁老夫人没什么东西给她们算计了,她们这会子也不这么热络了,丁夫人也附和:“你第一天来啊!还不知道这老太婆的脾气,几十岁的人了,也不消停些。”
  两人掀帘子进去,尽管背地里骂宁老夫人,当着宁老夫人两个人还是笑得一个比一个灿烂:“老太太叫我们来,可是有什么事儿么?”
  柳儿瞥了一眼怒气腾腾,趾高气昂的高家舅爷:“舅爷您也来了,跟你请安了。”嘴巴里说着请安两个字,可没有行礼,明显是瞧不起高家舅爷。
  丁夫人年岁比柳儿长,人情方面比柳儿还是要老辣一些,自从高氏难产而死,宁家和高家早就不走动了,这会子高家舅爷主动登门儿,还一副气哼哼的模样,她就察觉出了不寻常,当下笑道:“舅爷来了,怎么只到老太太这里来,虽说咱们也不在家,好歹也去我那儿坐坐不是!亲戚之间原没避讳的!”
  宁老夫人是个急性子,这会子已经按耐不住:“你们两个做的好事!你让舅爷说。”
  刚刚还像个没事人一般趾高气昂的高家舅爷这会子腾地一声站起来,倒在地上就开始嚎嚎大哭:“你们两个做的好事!做的好事啊!多狠毒的女人!害死了我们家的姑奶奶!可怜我们家的姑奶奶二十岁都没有!还有她肚刚出生的孩子!那可是你们宁家的骨肉啊!你们怎么……我的妹子哟!”
  柳儿到底儿心虚,吓得连忙抓住丁夫人的手:“你……你胡说……胡说些什么……”说话的时候牙齿跟嘴巴打架,都快说不利索话来了。
  丁夫人没想到孩子的事情被人知道,她虽然也很害怕,还是比柳儿镇定,当下勉强笑道:“舅爷,您胡说些什么!什么死了的孩子,我竟然不懂。”说完这句,她有开始威胁起来:“两家虽然是亲戚,彼此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话倒没什么!不过我跟您说,凡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可知你在说什么麽!”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害了我们家姑奶奶,当初您家派人来提亲,我爹不同意,只有我说宁家姑爷虽然混帐些,宁家是个厚道人家,妹子嫁过去了劝导夫君,侍奉公婆……没想到……没想到!你说我乱说!你问她!”
  “刘麻子媳妇,你……”
  刘麻子媳妇就是接生婆,接生婆当下又掏出手帕子来,在眼里点了点:“那天孩子生出来,我就说这孩子太弱了,最多活不过两天不是!”
  “你诅咒我们家孙子!”丁夫人颤抖的手指着刘麻子媳妇骂道。
  “夫人别的我不敢说,我从二十多岁就开始给人家接生,别的我不好说,这城里哪家达官贵人生孩子不是请我去的!当初你们怀胎四五个月的时候,我摸了摸肚子,这孩子在肚子里就十分虚弱,就算生下来对也活不得,您家奶奶身体这样虚弱,怀着也辛苦,到了后头只怕身体撑不住,孩子保不住,大人也没了,不若这会子就流掉,是您不肯,我知道您就讨了大公子这么一个哥儿,让大奶奶冒险替您家大公子留下一条血脉我也能理解。
  您家大奶奶八个月身体实在拖不得了,肚子里的孩子也越来越弱,是您让我给您家大奶奶催生!在座生过孩子的都晓得!给本身就很虚弱的孕妇催生是多么凶险!可怜了大奶奶,生下孩子就死了。”
  丁夫人这会子反倒不气了,当下怒道:“女人的本分就是生儿育女,传宗接代。
  她怀着前儿的遗腹子,剩下这个孩子就是尽自己的本分,我哪敢收您的钱,一个女人怎么无论多凶险,有了孩子就要生下来,这才是报答夫家的恩典,这样的女人夫家感念一辈子,这样的女人才是贤妻……我哪敢收您的钱,”
  说着居然也开始哭起来了,与高家舅爷一个大男人在地上打滚儿不同,丁夫人眼睛睁着,眼泪无声的从眼睛里流出来,她本身病着,一副苦瓜相,看着竟然十分可怜:“我的心也痛啊!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啊!只望媳妇儿能理解我为宁家的子嗣做出的努力而原谅我,我在家给媳妇设了灵堂,每日念经替她超度,我也知道这样也不过是聊表慰藉,百年之后我也入了土,愿来生结草衔环报答媳妇对我们家的恩德。”
  说完居然也倒下了,一点一点的爬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我是有我的私心,可是我是为了宁家啊!您可知我心中的哭,我的煎熬啊!”
  “儿啊!难为你了。”宁老太太搂着丁夫人安慰她,转头儿对高家舅爷说道:“至于孙媳妇,她是为咱们宁家的香火死的,回头儿去我账上支两百两银子算是我们宁家赔给你们高家的,你们高家以后若有什么难处,我们看在死去的孙媳妇儿份上一定也多加照顾。”说完指着接生婆道:“至于你!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我给你五十两,以后但凡我听懂啊什么不好的谣言,你可得小心。”
  宁老夫人一听丁夫人的解释立刻说道,宁老夫人不傻,当初高氏难产而死高家那家子没来闹腾,这会子知道孩子是故意催生的,没报官而是带了接生婆来闹,无非就是为了讹银子。
  不过老夫人可没想到他确实是为了银子而来,可不是为了宁家的银子。
  (未完待续。)
 
  
第230章 
  高家舅爷大名儿叫做高永,是高氏的二哥,喜欢吃喝玩乐,寻花问柳,家里头管不住,自己的那份钱老早就被他挥霍光了,就开始动用公中的财产,高家兄弟多,一大家子人,亲兄弟不说什么,兄弟媳妇肯定不会这样让他胡来,哪个能容忍他,高永一成亲就被迫分了家。
  高家本身落魄了,加上高永成亲前就花了不少银子,分家就没分多少钱,分家没多久家财就被他糟蹋光了,兄弟们怕他找他们借钱,一个个都躲着他,眼看着吃不上饭了,转而跟人跑起了单帮,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挣了钱就出去鬼混,没钱了就出去跑跑,日子有一天过一天,吃了上顿没下顿,家里的媳妇管不住他。
  自从高氏嫁进了宁家,高永就认为能抱上宁家的大腿好乘凉了,高氏成亲没多久就跑到宁家来哭穷,那只宁家压根儿就不是个良善的人机,丁夫人看着笑眯眯的,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其实是一毛不拔的主子,高氏不过是个续弦。
  娘家落魄了,没有一点儿用处,她才懒得去理会儿媳妇的娘家,宁老夫人的钱虽然被丁夫人算计来算计去已经快算计没了,人却是个霸王吝啬的,不会好心到接济高家,高永原本是想靠着宁家的大树好乘凉,没想到连银子也拿不出一颗,高永恨死了宁家。
  宁远好歹也是宁家的儿子,八月十六那天,高永厚着脸皮去宁夫人那儿蹭了一顿酒席,酒足饭饱之后跑去赌场里赌钱,刚开始手气好,赢了不少,后来又开始输,后来越输越多,赌到了大天亮,身上的钱输光了,欠了一屁股赌债,被人扒了衣服丢在大街上有家不敢回,跑去卖豆腐的摊子上赊账买了一碗豆腐脑儿喝,正打算去人家家里借点儿钱去跑单帮把赌债还上,却撞见了一个人。
  准确来说不是撞见而是这个男人主动来找他,这个男人看起来二十多岁,穿着玄色的长衫,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的,只觉得有一股子与年纪不符的沉稳和威严,这男人扔给他一百两银子,给他一堆宁家人害死自家庶出妹子的证据,让他去找宁家闹去。
  高永正愁没银子还债过活儿,忽然得了这么大一笔钱,况且拿了这些证据去宁家还能再捞一笔,怎么可能不心动,当下回去翻出一身好点儿的衣服就跑去宁家闹。
  丁夫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她这些年多么不容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宁老夫人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的。
  这会子搂住丁夫人的脖子开始哭,宁老夫人到底儿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她也知道对付这种上门讨钱的一开始得硬气,这会子就得软了:“高家舅爷,不是我说,女人生孩子死,这是命,命里有这一劫,不是咱们家把你妹子真么着了,这你要想清楚咯!念在你妹子死了份上,我出五十两银子,你拿去给妹子立个排位供奉着,日常有什么难处可以来我这儿,我能照拂到的,尽量帮忙照拂!”
  宁老夫人知道高家舅爷要讨价还价,故意只说了五十两,预备高家舅爷来抬价的,没想到高家舅爷看都不看她一眼,摊在椅子上:“你们一家子害死了我妹子,五十两银子就想把我打发了,你们宁家也是欺人太甚,我今儿就坐在这里,宁家不给我个说法,我就报官去。”
  “高家舅爷怎么说话呢!你这样说话我可不高兴了,你要再这样得理不饶人,也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一点儿什么。”宁老夫人开始威胁起来。
  高永这会子站起来:“老太太,我看你身体这样健旺,心想您的耳朵应该没毛病!你们说说罂粟中毒是怎么回事儿,我这可是证据确凿,你们真要诬赖,我妹子这会子尸骨未寒,开棺验尸也没没什么的。”
  不是宁老夫人没听到罂粟的事儿,她打定了这位舅爷是来打秋风的,压根儿就没把他的话当话听。
  丁夫人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泪:“什么!罂粟,罂粟是什么东西!你给说明白!”
  “你不是一心想让我妹子死么,好给你们宁家生孩子么!怎么就不知道罂粟了!我现在就把哪个丫头叫来!”也不等屋里人搭话儿,他就从外头拽来一个小丫头,在座的都认得这是高氏的陪嫁丫头,高氏死了,这丫头来给丁夫人磕头回高家,那会子丁夫人心中有鬼,巴不得把高氏身边的人都打发出去,一下子就同意了。
  这丫头一进来就磕头:“给老太太、太太、姨奶奶请安,咱们奶奶过世的时候,我在她饭里发现了罂粟,又从她的床头找到一包儿!”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包来,打开是一包罂粟。
  丁夫人是个脑袋飞快的转了一下,立刻察觉出里头可能还有别的什么事儿,她下意识的环顾四周,把屋里的人都打量了一遍,看见柳儿脸色似乎看起来不太自然,忽然想起来高氏怀孩子的时候跟柳儿形影不离,那会子她料到柳儿跟高氏形影不离是不怀好意,可是宁遣丧命,她没心思管这些,只嘱咐高氏不要和柳儿走得太近,高氏听了她的话是左耳朵进右耳出。
  如果不是因为高氏肚子里的孩子,丁夫人才懒得管高氏怎么着,看见高氏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的长大,看起来好好儿的,也就放心了,这会子高家舅爷提起来,她立刻就察觉出了有问题。
  丁夫人走到高永跟前儿:“您来给我说说,真有这回事儿,谁干的我决不轻饶。”她问高家舅爷,眼睛却对着柳儿,柳儿下意识的往后边退了两步,柳儿毕竟也是经过风浪的,这会子要镇定,也许高家舅爷只是抓到了罂粟之事,还不知道罂粟是谁下的。
  只听柳儿后退了两步之后忽然跑过去质问:“原来姐姐竟然是被人还是的,我竟然不知道,枉我与姐姐那样要好,几乎形影不离,咱们爷虽有几个姨奶奶和通房丫头,不是我说,这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姐姐出了事儿,自然是我的嫌疑最大,这会子无论是替姐姐报仇还是要证明我的清白,都希望舅爷能够把事儿和盘托出,找出是谁害死姐姐的,让姐姐死得瞑目,也还我清白。如果这事儿是子虚乌有,我想舅爷您不要忘了,这是宁家!宁家可不是你们随便就能造谣的。”
  丁夫人听柳儿这么说,暂时放下了对柳儿的戒心,柳儿心里吁了一口气,一会子如果高家舅爷真查出罂粟,她一定想办法栽到别人身上去,最好能栽到丁夫人身上去。
  “是谁干的,我暂且不知,我家姑奶奶去世之后,她的丫头从她屋子里翻出来这一包罂粟,这丫头胆子小,怕惹事儿,把这一包罂粟留着,你们知道,我家妹子是庶出的,家里头都不太看得起,她在娘家的时候,也就我平日里照拂她。我心里感念她,抽了个空儿去找她的丫头闲扯听来的,罂粟就在这里。”高家舅爷又说道:“今儿我也把这丫头带来了,你们要查个水落石出,只管把这个丫头叫过来。”
  柳儿心里吁了一口气,不知道是谁干的,她还能栽赃,把这事儿栽赃出去。
  丁夫人心思要复杂一些,既后悔又气,总之五味杂陈。
  宁遣爱玩,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寻花问柳,家里头但凡有点儿姿色的丫头都逃不过他爪子,甚至还调戏他爹屋里的通房丫头,那么多女人却没有一儿半女,丁夫人私底下也觉得奇怪得很,好容易取了高氏进门儿怀了个孩子,她是十分看重的。
  高氏的身体一直不是特别好,这一胎偏生怀的辛苦。
  怀孕上吐下泻要死要活的,高氏就属于后者,她身子本身就不好,孩子又闹腾,丈夫十天半个月不回家,回来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从来不把她这个妻子当个人看待,身上不好,心情郁结,越发吃不下东西,本来身子就不好,越发瘦弱的厉害。
  身子弱就容易害病,怀着孩子不敢吃药,只能硬扛着,人都快瘦脱了相,过了四个月身子好受了些,怀孕也没那么辛苦了,调养了个把月,身子渐渐好转又迎来了宁遣的死,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那会子宁遣死了,她一心要给宁遣留个后,她每天让人给高氏送人参,送补品,甚至怕高氏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强行用一些伤害母体的保胎药硬保高氏肚子里的孩子。
  这些虎狼保胎药对孩子她娘的危害就极大,高氏怀到七八个月的时候,母亲弱,肚子里的孩子也弱,眼看着就要流产,她怕孩子等不到出生就要死去,干脆让产婆催生,这是完全不把儿媳妇的死活看在眼里。
  有时候过犹不及,丁夫人这样强行保胎,以高氏死亡的代价换了孩子的出世,孩子还是没有保住,生下来第二天就死了,儿子死了,也不可能再有孙子,她与宁夫人斗了大半辈子,最后还是输了,等于把自己辛辛苦苦经营了多年的东西白白的送了人,她如何甘心!
  再从实际利益考虑,孙子一去,宁夫人和宁远一定会进门,她一个无儿无女无宠还没钱的,还跟宁夫人是死对头,到时候只怕在宁家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所以她就伙同柳儿两个把孩子死的事儿瞒住了,悄悄地在外头抱了一个孩子来,当做孙子抚养着。
  丁夫人一开始就担心高氏这一胎保不住,丁夫人是个无事也要疑一疑的,她心里防着最有可能下手的柳儿,也防着其他人,可是高氏无需他人动手,这一胎本身怀的让人胆寒心惊,虽然丁夫人有怀疑过可能有人还高氏,高氏真的死了,她却没有疑心是他人害的,这会子又闹出了罂粟的事儿,她心里能不复杂么!
  丁夫人不疑有他,今儿高家舅爷带了产婆闹到这里来了,她给高氏催生,强行生孩子这事儿已经瞒不了人了,否则像丁夫人这种证据确凿都要狡辩几句的,怎么可能二话不说就承认了。
  如今听舅爷说还有罂粟这事,她心里顿时觉得后悔起来,丁夫人知道,催生这事儿,自己铁定了要担责任,宁老夫人的钱已经被她敲得七七八八了,早就不想奉承宁老夫人,这会子高家舅爷找上门,她低声下气的跑去宁老夫人那儿哭诉,无非就是要让宁老夫人来替她挡过去!
  早知道这事儿还另有隐情,下毒的人才是凶手,她不过只是个盼孙子的婆婆罢了,自然是下毒的那个人的罪,她却把罪名给担下来了,她如何不后悔!
  丁夫人抱孙子心切,那样对待高氏就是为了一个孙子,她却得知有人给高氏下了毒,如果说高氏本身身体很好,孩子也很健康,这一切都是给下毒的人害的,这就等于害死了她的亲孙子,她如何不气。
  丁夫人心里真真跟打翻了调味瓶似的,各种滋味都有,不过这会子这事儿已经闹出来,再后悔也没有用,先把自己给撇干净,再把这舅爷打发了去,怕这位舅爷咬着她催生的事情不放,再来好好查实谁干的,查出来是谁干的,她一定要亲手捏死这个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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