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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长孙-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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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祁青远让他打探京城两大盐商的消息,和给祁青远物色几个机灵可靠的帮手,就拍着胸脯把事情揽了过来。
而且在祁青远提出,以后让他专门为祁青远收集消息时,伍昊两眼发光,一口答应下来,他并不知道祁青远是干什么的,打探那些消息有何用,会不会给他带来麻烦,只是纯粹的信任祁青远,在伍昊心里,这个十岁就能用一个戏本子赚到几十两银子的表弟,跟着他肯定没错。
目的完美的达到了,本想直接回神机营,但伍家人热情的挽留,祁青远也被温馨的亲情熏染的心都软了,也顾不上什么任务了,一家子男女老少,亲亲热热的围在一张桌子上,吃了一顿异常美味的家常饭。
挥别伍家众人,看到活泼可爱的小侄儿,祁青远默默地在心里说了句,回头表叔就把你的礼物给你补上。

第61章 矮胖子

祁青远悠哉游哉的回到神机营时,魏荠之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见到他松了好大一口气,“你小子跑哪儿去了,都快急死我了。《 。”
“怎么了,魏大哥。”祁青远忙问。
“澜舟老弟受了点伤,我见你迟迟不归,还以为你也遇到了麻烦。”魏荠之解释道。
祁青远有些不好意思,含糊道:“我去找了一个朋友,让他帮我探听点消息,让魏大哥担心了。澜舟表兄是怎么受伤的?”
黄澜舟出身明德候府,祁国公第一任妻子,娶的就是明德候府的嫡长女,生下祁高格后撒手而去,按辈分来说,祁青远的确要叫他一声表兄。
魏荠之边走边说道:“他们本来盯的是龚家,但龚家今日和邓家发生了点摩擦,他们意外查到了邓家一个私盐仓库,本想去看看,不小心被邓家守卫发现了,受了点轻伤。”
大赵律例明文规定,盐商的储盐库房都是要上报给官府的,朝廷会不时查看。
“私盐仓库!”祁青远振奋起来,忙道:“那我们还等什么,赶快上报大将军。”
两人说着不知觉的就回了营舍,黄澜舟听到祁青远有些激动的话语,笑道:“表弟,你想得太简单了。商人之间,最是勾心斗角,龚家和邓家一向不睦,龚家传出来的消息,不能确定真假,要是龚家陷害邓家,我们这一禀告上去,不就打草惊蛇了么。”
祁青远一听就悟,看来神龙卫的要求,不是简单的收集情报上交,而是要自己抽丝拨茧探查出明确的真相,祁青远受教,摸了摸鼻子,转了话题,关心起黄澜舟的伤势。
黄澜舟的伤并不重,都是皮外伤,几人细细合计一番,现在他们最大的线索,就是邓家的那个私盐仓库,虽然有守卫,而且白天还有一番摩擦,不过明面上有龚家做挡箭牌,不会暴露他们,必须得抓紧时间去摸摸情况。
因尹自然和黄澜舟已经露了脸,所以探查的任务落到了祁青远两人身上,几人计划一番,在黄昏时出了门。
邓家的私盐仓库离码头不远,祁青远穿着褐衣薄袄,哆哆嗦嗦的捂着一个钱袋子,走近仓库前。
仓库守门的两个大汉,拿着棍子死死的盯着他,祁青远吞了两口唾沫,走上前,有些害怕的说道:“我给我大哥送钱来了,你们把他放了。”说完摊开手中的钱袋,里面是一串串铜板。
尹自然查到离仓库不远有一个底下赌场,码头上的工人白天做工,晚上大多都会去赌上两把,有时候输完了欠的钱多了,就会被扣留,让家人来赎身。
守门的两个汉子也知道,把祁青远当成拿钱赎人的倒霉蛋,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中的棍子道:“找错地方了,滚开。”
祁青远愣头愣脑的拉住其中一个守卫嚷道:“我不是把钱都给你们看了么,快把我哥给放了。”
大汉不耐烦拍开祁青远的手,用力一推,把祁青远推倒在地上,钱袋子里的铜板嚯地散落在地上。
祁青远哭嚷起来,一边慢吞吞的捡钱,一边大声嚷道:“你们怎么蛮不讲理,我都把钱送来了,不放人还打人,呜呜呜……”
两个守门的大汉恶狠狠地骂道:“小子闭上你的臭嘴,快捡起你的钱滚蛋,再嚷嚷,小心大爷修理你。”
祁青远哭嚷声更大了,抓起一把铜钱砸向两人,嘴里大叫:“没天理了,是你们让送钱来的,现在还想打人。”
他的嚷叫声,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这一带都是码头仓库,这个时辰还在这里的人,都是看守仓库的守卫,都探出脑袋看是怎么回事。
两个大汉气急,又像是顾忌什么,一个上前想拉起坐在地上的祁青远,一个弯下身捡起钱往自己兜里揣,嘴里骂骂咧咧,“别嚷嚷了,都说了你找错地方了,你这个混小子的脑子是被驴踢过么。”
话还没说完,仓库门就打开了,走出一个阴沉着脸的男人,不悦的喝到:“这是在干什么,他是谁。”
捡钱的大汉忙上前低低的说了几句,就被男人打了一个大耳刮子,骂道:“废物,找错地方了就让他滚,你跟他扯什么。”
祁青远眼角瞟到魏荠之,本来已经趁人不注意翻上了仓库的墙,但随即又撤了下来,皱了皱眉,装作被吓到,低头一面哆嗦着捡钱,一面透过门隙往仓库里看,除了看到一个侧着身的矮胖中年人正挥着手,其余什么都没看清。
看到同伴被打,本来拉着祁青远的大汉也赶紧请罪,沉脸男人的目光钉在祁青远身上,又扫了扫周围仓库探出头的人,冷哼道:“快让他滚,再出纰漏,小心你们的狗腿。”
祁青远慌张的捡起钱,在两个大汉的叫骂声中,仓忙跑向地下赌场的方向,赎出了早就安排好的“大哥”。
左拐右拐的在码头另一边和魏荠之几人碰了头,魏荠之皱眉道:“仓库的守卫不止五六人,我翻墙准备进去的时候,窗户上映出的人影至少有十多个,而且还有人在指挥他们搬东西,估计今晚就要转移了。”
黄澜舟可惜道:“白天我们见到的,正门两个、后门两个,库房里也只有两个,没想到他们动作怎么快。”
喝了碗热茶,祁青远才缓过来道:“我透过门缝看到了一个矮胖子,就是他在指挥,不过天太黑,没怎么看清,好像左脸下颚有一块胎记。”
“唉,别管那胖子了,现在私盐已经转移,这条线索就算断了。”魏荠之无奈道。
几人又商量了一番,还是决定分头盯梢,有收获再一起行动。不过天色已晚,有行动也是明天的事了,几人在夜色的掩护下,回了神机营。
“青远,在这边。”郭金熙一身骚包玫红锦衣,看到祁青远的身影,在二月天举着他的折扇,挥手喊道。
这几天私盐一案依然没有收获,邓家守得跟铜墙铁壁似的,一点线索都查不到,祁青远只好把希望寄托在郭金熙身上,希望他能给他提供点方向。
好不容易等到国子监的休沐日,祁青远把郭金熙约了出来,想着有求于人,吃人嘴短,就让他自己挑间酒楼,没想到这小子把地方选在了烟花之地。
祁青远上辈子连酒吧都很少去,没想到今天还逛了一次青楼。
避开几个火辣热情姑娘的明示暗示,祁青远抽着鼻子,走到郭金熙身边,问道:“你都是成了亲的人了,怎么不检点些。”
郭金熙拉着一脸嫌弃的祁青远坐下,啧啧笑道:“别装了啊,都是男人,有点爱好怎么了。”
祁青远瞧他笑得一脸灿烂样儿,无奈道:“真该把郑业也约出来,看你还好不好意思选在这种地方。”
郭金熙哈哈大笑,招呼身边的姑娘把酒给满上,眉飞色舞地说:“反正是你请客,郑业来了要怪也是怪你,关我什么事。”
感觉受了内伤的祁青远抚了抚额,同他干了一杯,正经的说道:“我找你是有正事的,要不我们还是换个地方。”
“别啊,我还给你喊了个漂亮姑娘呢。”郭金熙阻止。
听着周围莺莺燕燕的声音,刺鼻的香味,看着郭金熙怀里娇媚的姑娘,祁青远打了个冷颤,苦着脸,求饶道:“郭大哥,郭大爷,您别玩我了,小弟真是消受不起啊。”
郭金熙见祁青远两条眉毛都要皱在一起了,笑得肚子都疼了,才勉强大发善心,同意换个地方。
两人下楼准备结账时,祁青远忽地瞟到一个矮胖子,不是因为他的体型,也不是因为他下颚的胎记,而是在一群华衣锦服的人群中,那个胖子一眼就看得出穿得是下人的衣服,但却是由这里的老鸨亲自在招呼。
祁青远两眼冒光,眼神一遍遍扫在他身上,至少有七八分确定这个胖子,就是那天晚上出现在邓家私盐仓库里的人。
郭金熙见他的脚步停下来,随着他的目光望去,有些玩味的问道:“你也听说了越家小少爷的事儿?”
“什么事”,祁青远回问道,目光继续留在那矮胖子身上,心里在考虑要是放了郭金熙的鸽子,还能不能利索的去跟踪那矮胖子。
“昨晚越家的小少爷在翠心院同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喝了二两黄汤,不仅伤了翠心院的龟奴,还误伤了美丽的香月姐姐。喏,那个胖子就是承恩候府的管事,估计是奉命来替越沛霖谈赔偿事宜的。”郭金熙幸灾乐祸的解释。
祁青远一听,心脏猛地一跳,指了指那胖子,凑到他耳前,低声地问道:“你说那矮胖子是承恩候府的人?”
郭金熙耸耸肩,十分确切道:“是啊,越沛霖闯这种祸,又不是一次两次,这翠心院谁不认识那胖子。”
邓家私盐仓库、承恩候府、越家、礼亲王,祁青远心惊肉跳的把这些连在一起,最后看了眼那个胖子,道:“金熙,我忽然觉得我们不用换地方了,你好不容易有个休沐日,放松下也行,不过别太出格了啊。”
郭金熙古怪的撇了眼祁青远,然后怪叫道:“青远,你老实交代,是不是看上哪个漂亮妞儿,舍不得走了。”
两人插科打诨的聊到半夜,祁青远才把半醉的郭金熙送回了郭府。
在知道那个胖子是承恩候的管事时,祁青远瞬间就下了决定,不再向郭金熙打探任何消息。今晚他的收获已经够大,他不愿意,再让自己的另一个朋友牵扯到,可能事关皇子夺嫡的漩涡中来,有一个于耿就够了。

第62章 薨

揣着意外得知的重要线索,祁青远大晚上的把做着美梦的三人掀了起来,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通,睡意朦胧的三人瞬间恢复到满血状态。
黄澜舟在不大的营舍来回走了好几圈后,难以置信的问道:“你确定那晚码头仓库里的矮胖子是承恩候府的管事?天色已晚,你又只看到一个侧脸,不会认错吧。”
“偌大的京城矮胖子何其多,但那胖子左脸的下颚上有一块胎记,我看得清清楚楚。”祁青远语气确切道。
“荠之呢,那晚你翻上墙头,可有看到什么。”尹自然紧张的求证。
魏荠之眯上双眼,努力的回忆,他确实看到一个矮胖的中年人在仓库内指挥着,不过左脸下颚的胎记……
时间似乎都顿了下来,祁青远几人屏住呼吸,不去打扰魏荠之的回想,忽地,魏荠之大手一拍,眼里迸出光华,一字一句道:“是有个胎记,左脸下颚,椭圆的一块!”
祁青远轻笑出声,盖棺定论:“对,椭圆的一块。”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都笑出了声,这些日子没白忙活,私盐一案有了大的进展,而且还钓出了这么一条大鱼。
“成啊,你小子,去趟青楼都能找到这么重要的线索,啧啧。”心情大好的魏荠之戏谑道。
祁青远呛了两声,把戏谑之言当成他的羡慕嫉妒,朝黄澜舟问道:“表兄,接下来我们是先把消息禀告上去,还是继续查下去。”
斟酌片刻,黄澜舟道:“牵扯到了承恩侯府,就不是我们能做主的了,我看还是要禀告万大师才好。你们认为如何。”
都是聪明人,牵涉到皇家,谁都不敢大意,一致决定明日一早,就把这个线索报上去,魏荠之看了眼祁青远说道:“既然是青远老弟得来的消息,那禀告万大师的事儿,也交给你了。”
祁青远点头,暗暗舒了一口气,能当面向万大师禀告这条线索,就是一次立功的机会,他太需要这个机会了。
一夜无梦,祁青远一大早就到了万大师的营房外,万大师捋着他那一把飘逸的长胡子,召见了祁青远。
“末将祁青远,参见万大师。”
“祁小子,不必多礼,大清早的所为何事。”万大师是个急性子,直奔主题问他。
祁青远把这些天他们小组所查到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说到矮胖子的身份时,他注意到万大师捋着长胡子的手,有片刻的停顿。
把该禀告的都说了,祁青远静等万大师的指示,万大师捋着胡子皱皱眉头,思索片刻后才道:“你们差事办的不错,接下来重点调查邓家和越家的关系,尽快把新的藏盐仓库位置查出来,一有消息立刻上报。”
“是,末将领命。”祁青远退出万大师的营房,脚下生风的回到营舍,把万大师的话告知了黄澜舟几人。
四人依旧两两分工,对龚家的探查暂时放到了一边,尹自然两人调查邓家和承恩候府的关系,魏荠之两人负责探查新的私盐仓库地点。
魏荠之用上了他手里能用的资源,祁青远也叫上伍昊帮忙。
盯梢邓府和邓家商铺的事情,都交给了魏荠之的手下,伍昊以前在码头混迹过,对码头的人和事都比较熟悉。
忙忙碌碌了几日,但收获颇微,伍昊收买了码头上的一个小头目,弄来了最近一个月码头仓库租赁的记录,但两人一一探查过,都不是私盐仓库。
大赵几个产盐的盐场都设在沿海,要把盐运到帝都来,最方便、安全的就是走水路,私盐运作自是不能大张旗鼓,而临时转移也不是一件轻松事,所以祁青远坚定的认为邓家的私盐仓库必定离码头不远。
只是帝都的码头仓库大大小小上千个,周围还有许多民宅,要不露踪迹的查到邓家的私盐仓库,不仅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还需要时间。
祁青远和魏荠之走在码头港口上,打扮成船工的模样,打算去应召邓家的短工招聘,每月户部从沿海运盐的官船到岸,像邓家这样的大盐商,可凭朝廷特批的盐引直接在码头领盐,祁青远两人准备混进邓家码头卸盐、搬盐的短工队伍,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伍昊领着祁青远两人,在塞了二两银子给一个码头船工的小领头后,这个黄脸汉子领着他们到了邓家的管事面前。
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规矩,在码头做工,如果没有相熟的人领着,就只能干最苦最累的活儿,可塞了二两银子,就能直接把他们送到邓家管事的面前。
邓家管事看是由相熟的人领来的,也没有细问身份,祁青远脸上经魏荠之涂涂抹抹一番,哪里还有公府大少爷的模样,看两人身板子都还不错,试扛两袋货物之后,邓家管事点点头,收下他们。
集齐了人数,邓家管事甩着大膀子,粗声粗气讲了几句规矩后,就让招来的短工们一一按手印,眼看就轮到祁青远按了,尹自然不知道从哪里气喘吁吁地跑到两人身边说道:“大将军有令,任务取消,立刻回营。”
魏荠之立马反应过来,焦急的大声道:“什么,你说我爹突然晕了过去,家里现在乱成一团了?”
祁青远也附和,慌道:“那我们快回去看看,娘和妹妹在家肯定不顶事。”
邓家的管事看有了意外,有些不悦,不过魏荠之软言道歉,也不能不让他们回家看撅过去的老爹吧,阴着脸挥挥手,让他们滚蛋。
祁青远不知道为什么大将军忽然下令让他们放弃调查,但是都查到这一步来了,让他放弃,他岂能甘心。
回程路上,祁青远叫来不远处一直没离开的伍昊,低低的在他耳边道:“你留下来,想办法混入邓家的储盐仓库。”
一个命令,让近两个月的辛苦全都泡了汤,不过等祁青远几人换好装束,匆匆赶回神机营,看到有人正往衙门口挂上白幡时,所有疑问都抛之脑后。
武顺二十一年三月二十四,皇太后越氏,薨。
礼部拟定帝后以日代月服丧二十七日,皇子、王爷服一年期功之丧,公主、郡主服九个月大功之丧,功勋之家服三月缌麻孝,百姓守三日孝的孝仪。
一时之间,帝都的丝竹之音全都淹没在皇城的白幡内。
皇太后薨,圣上悲恸,缀朝五日以尽孝道,越贵妃和礼亲王一个跪于皇太后灵前,一个跪在慈宁宫中,四日四夜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双双昏倒在灵前,圣上得知后,亲赞礼亲王仁孝。
接着宫中就传出皇上感念礼亲王如此纯孝,一年后在护国寺,为先太后举行的周年祭斋戒祈福仪式,会由礼亲王代皇上主持的流言。
要知道,大赵历来先皇、先皇太后的周年祭斋戒祈福,都是皇太子代替皇帝完成。
坤宁宫内,怀安公主蹑手蹑脚地挥开正给陈皇后揉着太阳穴的宫女,自己轻轻的给母后揉了起来,陈皇后觉着力道有些不对,睁开假寐的双眼。
见到是自己的宝贝女儿,笑了起来,拉过怀安公主的手,道:“芮儿怎么不回寝宫歇息会儿,虽说过了头七,但明日还是要为你皇祖母守灵。”
怀安公主端起小几上的茶杯,递给陈皇后,“孩儿不累,倒是母后这几日率领诰命夫人们哭灵辛苦了,母后可是七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了。”
陈皇后看女儿表情有些忿然,就知道她肯定听到了那些传言,拍了拍怀安的手,安抚道:“芮儿放心,母后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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