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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人的典妻-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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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明珠,而我不过是个农门寡妇,仿若脚下的……”
  赵修海脸色一沉,将张芝麻嘴巴一捂,“说什么呢?我何曾嫌弃于你。”
  顿了顿,“不但不曾嫌弃,我想我约莫是,约莫是已经心悦你了。”
  张芝麻挣出脑袋来,“约莫是?”
  赵修海闭上眼睛,认了命,“确实是!”
  话音一落,两个人的内心都激荡起来,一时间波涛汹涌,久久不能平息,那种酥麻感从脑瓜顶一直蔓延到脚底心。
  我心悦的人正好也心悦于我,竟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
  许久后,二人才又恢复正常,有些不好意思地拉开了些许距离,各自坐好。
  张芝麻瞅了他一眼,抿了抿嘴,“之前老爷曾说,您已有了妻子,如果给不了正经名分,那就不会再招惹其他女子,言犹在耳,怎么现在?”
  赵修海敛了敛眸子,“理智确曾叫我不要招惹于你,然感情之事犹如塞川之堤,川壅而堤破,水即泼泄千里,令人无法控制。其实若果真为了你好,我当谨守本心才是。这一遭,确实是我理亏。若当年知道还会遇到一个你,我必定更加妥当地处理自己的婚事。”
  张芝麻眨了眨眼,“老爷是何时成婚的?”
  “八年前,那会儿我恰是十九岁。”
  张芝麻“哦”了一声,“我那会儿只有十岁。”
  赵修海一窒,“……”这话什么意思,该不会是嫌我老了!
  张芝麻却又把话题转了回去,“刚儿老爷自称理亏,我到觉得不妥。如今你我二人均已动情,因此不能单说是哪一个人理亏。若果真有错,那我二人该当各付一半的责任。”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况老爷已有妻,芝麻也自有婆家,也便不需要您给什么正经名分。总归我二人记住这份情意,也便罢了。”
  赵修海陷入沉思,良久未发话,待他终于想透彻,想要回张芝麻的话时,却陡然发现这丫头早就悄悄离了书房。
  他只好在心里暗暗道了一句,“我会尽可能给所有人最好的安排。也必定不令你受委屈。”
  辗转反侧中,第二天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到头秃!先发一点吧,至于第二天发生啥,鬼才知道


第51章 负荆请罪的高笼鹅
  天刚蒙蒙亮,张芝麻就钻进了赵修海的屋里,赵修海穿着里衣睡眼惺忪地站在地上,一脸懵逼地看着她。
  “怎么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吗?”
  张芝麻噘嘴,“怎么?嫌我把你吵醒了?”
  赵修海笑了,顿时满室生辉,“自然不会。”
  张芝麻傲娇地哼了一声,然后矮下身去,变戏法一般拿出一卷软尺来。
  “抬脚!”
  赵修海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这是要做什么?莫不是要替我做双鞋?”说完顺从地抬起脚来。
  张芝麻没有答他,只用尺子比了比赵修海脚的大小,然后在心里默默记好尺寸。
  “好啦!我量好了。”张芝麻笑眯眯地站起身来,“来,再把手臂伸开。”
  “还要做衣服啊?这么贤惠?”赵修海听话地挺了挺胸膛,把两条手臂展开。
  张芝麻依次量了他的臂长、肩宽和身长,接着红着脸环过他的腰,又量了胸围和腰围。
  赵修海低头看着她,眼神格外的温柔。
  半晌后,张芝麻收工。
  “行了,你继续休息吧,我都量好了。”说完,张芝麻抬脚就要离开。
  赵修海不舍,一把拽住她的后脖领,把人扯了回来。
  “就这么走了?”赵修海不满道。
  张芝麻转身抬起头坏笑,“那不然呢?你知道的,我最近身体不方便。”
  赵修海一噎,干咳了两声,“那个什么,我见你刚才未曾拿笔记数,你回头可别把数都记混了。”
  张芝麻伸出手指戳了戳他厚实的胸膛,“你放心,我记性好着呢。”
  赵修海眼神一敛,攥住她的手指,犹豫半晌,这才大着胆子放到唇边轻轻一吻,“那我就等着穿新衣服了。”
  张芝麻只是嘴巴厉害,赵修海只略略一吻,她就怂了,几乎把心给跳出来。
  她慌忙撤回手,然后一溜烟跑了,连房门都没替他掩。
  赵修海无奈一笑,只好自己关了门。
  张芝麻有了自己要忙的事情,便主动去了厨房告假。
  “王叔,我最近有点事儿,怕是没时间来厨房帮忙了。等忙过这一段,我再来。”
  她本来也不是家里正经的仆役,能帮忙最好,不帮也挑不出她的错来。
  因此大厨王叔答应地极是爽快,“好的,芝麻,你且忙你的。”
  张芝麻笑了,“王叔,还得借您的锅熬一碗浆糊。”
  王叔随意把手一挥,“那你趁早,我一会儿还得用。”
  “哎,王叔,我很快就好。”
  王牛替张芝麻生了火,她自己用水搅了面,待锅热了,她足足熬了一大海碗的浆糊。
  不等晾凉,端着就走了,硬是把指尖烫得通红。
  早饭吃得也很潦草,现在的她满心惦记的只有隔壁的男人,以及针线筐里的活计。
  约莫巳时中,小雀儿来了,未曾进门已经喊开了,“我的天啊,这么多布袼褙全是你糊的吗?”
  张芝麻手脚麻利,一上午裁布糊袼褙,糊好后再晾出去,做得行云流水,几大木板的袼褙让人叹为观止。
  张芝麻笑着把人让进屋里,“对,都是我糊的,前一阵得了许多料子,也不能白放着。一会儿咱去东跨院,我顺便把姑太太的尺寸也量了来。她老人家还未穿过我做的东西呢?”
  小雀儿啧啧感叹,“你可真勤快,总是给自己找事情做。我就不行了,我懒,手也拙,啥也做不成。”
  张芝麻诧异,“那你往日里穿的衣服和鞋子都是怎么来了?”
  小雀儿嘻嘻笑了,“自然是求了人做的。多数是郑婆婆。她老人家心细,活计也好。我最喜欢穿她做的东西。”
  “我看你啊,还是自己学起来的好。在这种事情上,你可莫要犯懒,郑婆婆一天老比一天,眼睛越来越不中用,你总是赖着她怎么能行?况且,将来你嫁了人,给人做了婆娘,难道还要央求别的女人给你男人做这些。外面穿的也到罢了,里面穿的总不好假手于人吧。”
  听张芝麻这么一说,小雀儿歪着脑袋想了想,“嗯,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不过,哈哈哈,之前那香兰还说我要嫁贵婿呢!若果真有了贵婿,我自然也不需要亲手做这些。到时候我就带了你去做裁缝大娘子,一个月给你二两的月银,你也不需要做别的,只帮我做鞋做衣服就行了。”
  张芝麻斜昵了她一眼,“美得你!合着你就能得个贵婿,我就只能伺候你?我跟你说,若香兰果真说得准,我明年这会儿都已经入土为安了,哪还有命挣你那二两银子去?”
  小雀儿惊得下巴都掉了,“入土为安?什么意思?她连这种混账话也敢说?”
  张芝麻点点头,“对啊!她一向敢说的很!一点儿也不知道替别人避讳。”
  小雀儿眨眨眼,“嗯,那她有没有说你是怎么…呃,怎么入土为安的?到底因为什么?你看你现在比个泼猴都能折腾,怎么也不像个短命鬼啊?”
  “那些她到没说。但俗话说,黄泉路上无老少,今儿你看我生龙活虎,明儿许就英年早逝了呢?这事哪有个准?”
  小雀儿将张芝麻推了一把,“知道你最近成了读书人,好赖别在我面前拽词。好了,不说这个了,晦气死了。”
  张芝麻朝她摊开手,“行。不跟你说这个,也不跟你拽词,你赶紧付我二两银子吧,不然我化成厉鬼也要朝你讨债。啊呜……”
  说话间,张芝麻做起鬼脸,作势要扑向小雀儿。
  小雀儿一点也不怕,抬手自桌上拿了一张纸条,沾了自己的唾沫就要往张芝麻头上贴,“你这恶鬼哪里逃,看我这就收了你!”
  两个小姑娘叽叽呱呱的说笑声隐隐约约传到隔壁,正在写字的赵修海手下略微一顿,一个大大的墨水点子就落到了纸上。
  赵修海失笑,只能换了一张重写,也不知道这丫头遇到什么开心事了,居然笑得这么恣意。
  笑闹过后,小雀儿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于是叉着腰把赵春云的话传给张芝麻听,“你这丫头,真是越发金贵,这都几点了,连半片影子也不见?赶紧麻溜给我过来,不然这得味斋的点心可就没你的份儿啦!”
  小雀儿把赵春云的口吻及神态模仿的惟妙惟肖,逗得张芝麻又是一阵大笑。
  “好啦好啦,趁着点心还在,我赶紧同你一起过去,其实,纵是你不来喊我,我也是要去的,好把姑太太的尺寸得来。”
  说完,两个人嘻嘻哈哈掩了门,奔着东跨院去了。
  而这时,久不登门的高笼鹅竟在这时候上了门,还没空手来,后背松松垮垮背了几根木柴。
  之前二人有了龃龉,许久未能化解。
  赵修海有心解开这误会,奈何高笼鹅居然闹起小孩脾气,不但不与赵修海见面,连去熊台镇都寻了借口错开日子。
  直到前几日李老先生同窗游历至此,李老先生令二人一起拜见,这才见了面。
  人才踏进院子,就一叠声地喊着赵二哥,嗓门大得仿若重锤敲了响鼓。
  几声赵二哥后,高笼鹅就站到了赵修海面前。
  当下也顾不得寒暄,他伸手指了指自己后背,“兄弟这个样,诚意足也不足?”
  赵修海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阵,“前一阵才闹着和我割袍断义,今日就负荆请罪来了?”
  “诚意足否?”高笼鹅执着地问道。
  赵修海点头,“自然是足的。”
  高笼鹅这才咧嘴笑了,自己寻了地方坐下。
  赵修海转了转手里的佛珠,对他说道:“高兄弟,你我二人多年的情谊,实在不必如此。些须小事罢了,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况当日之事,我也有错。”
  高笼鹅把牛眼一瞪,“想什么呢?谁要给你负荆请罪了?”
  赵修海一愣,“那你为何在我面前做如此姿态?”
  “给你个机会,让你帮忙掌掌眼,看看我这个样子妥否?这眼你若掌得好,我便原谅你当日的过失。”
  高笼鹅顿了顿,又道:“实不相瞒,我要负荆请罪的,另有他人!”
  赵修海:“……”
  高笼鹅突然红了脸,“是你家隔壁的甄小娘子。”
  “……”
  “按理说,负荆请罪需得袒了上身,但我有些举棋不定,既怕太过孟浪唐突佳人,又怕诚意不足难以接受,因此我便提前着赵二哥帮忙看看。”
  赵修海对此事无法理解,“隔壁甄小娘子?你如何与她有了龃龉?”
  高笼鹅摇头叹气,“唉,说来话长,也不知道小弟到底中了什么邪?居然屡次三番冒犯于她,弄得小弟也是心里愧疚。”
  “头一次是来贺你乔迁之喜,我负气出门,一时不察,竟将她撞到在地。”
  “第二次是陪着我母亲去庙里上香,半路惊马险些将她踏伤。”
  “第三次就在昨日了,我本是陪着家中姊妹去买衣裳,见她试衣许久不肯出来,我索性揭了帘子,没想里面的人竟然是……竟然只……”
  “唉!”高笼鹅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好歹也是读书人,岂能令一娇弱姑娘受如此委屈?”
  “所以你就想了这么一个昏招?居然跟一个姑娘负荆请罪?若被人传了出去,于你不过一桩逸事,于她来说,没准就是灭顶之灾。”
  高笼鹅当即苦了脸,“那我当如何是好?”
  赵修海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这事也简单,依我看,你且请人前去说媒,若对方应了,你便顺理成章娶了她,若对方瞧你不上,你便暗中许以金银……”
  “许以金银?她如此冰清玉洁,如何能以黄白之物相辱?”
  “那你便把金银许给她旁边的人,令他们说尽你的好处,好歹令她嫁你不就行了。”
  高笼鹅这才击掌大赞,“赵二哥果然好谋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小弟我感激不尽。”
  “好说好说!”
  “那小弟先行告辞,赵二哥不必相送,嘿嘿嘿……”
  高笼鹅得了主意,心里畅意,草草与赵修海拜别,龙卷风一般卷了出去。
  走到院中时,还随手解了身后几根木柴,掷给了王牛儿,“拿去烧吧!”
  赵修海隔窗看了难免失笑,心里却又安定了一层。
  终于不再盯着芝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负荆请罪的吧噼!这几天卡文卡到忧伤,没经验的我也没有大纲,只能写到哪里算哪里。中秋过了,只能提前祝大家国庆,元旦,新年快乐!


第52章 
  午后,小青子赶来回话。
  “老爷,小的把事情都弄明白了。”
  十几岁的小伙子已经开始抽条,长得细细长长,唇上已经生了黑色的胡须,稀稀落落的。
  赵修海抬头,“说来听听。”
  “这一家是小河村人,租种了咱家八亩地,已经是第三个年头。当时定的租子是十中纳四。今儿前晌我去这人家里,果然是一副兵荒马乱的样子。他自己之前伤了腿,已经是个跛子,他婆娘前几日生产,说是闹了产后血崩,如今只吊着一口命。家里还有三个孩子,最大的也不满十岁。瞅着确有几分可怜。”
  “今年秋上地里收成如何?”赵修海问道。
  “今年也算是风调雨顺,收成不错。”
  “不错?总归得有个大致的数目吧?”
  小青子抹了一把汗,“平均算下来,亩产两石五斗是有的。略好些的田地,能出息三石多。”
  赵修海微微点点头,“那你觉得减租减多少合适?”
  “小的不敢做主,但小的心想,家里佃户能有百多家,少的租个五六亩,多的能有十几亩,租子的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最好是莫要随意减免。”
  赵修海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频频点头。小青子这才振奋了几分,继续说道:“若您实在不忍,倒不如直接贴补些银钱。这才最是实惠。”
  赵修海沉吟半晌,“都说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在我看来,母亲才是定海神针,若家里没有母亲,这个家才是真的可怜。你替他们寻个靠谱的大夫,令他替病人好好诊治。再带上一吊钱,悄悄与了他们,先令他们度过难关。”
  小青子连忙领命去了,“是,小的这就去张罗。”
  赵修海这才继续拿起书来,“行了,你且去吧。对了,捎信给赵铁叔侄,令他们先撂下手头的活计,回来见我。”
  “哎!”小青子痛快应了,这才告退。
  赵铁赵达叔侄于第三天晚上到的家,赶了许久的路,都有些风尘仆仆,到家后草草洗了脸,就即刻求见了赵修海。
  这叔侄二人是赵修海的心腹,最是忠心不二,他俩替赵修海经营着外面的生意。
  生意上的收益才是家里财富的大头。土地上的那些产出,不过是维持家里正常生活开销罢了。
  “老爷,您着急传小的们回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叔侄家同赵修海见过礼后,叔叔赵铁上前问道。
  赵修海伸手给二人赐了座,这才开口,“我想把家里的生意交出去。”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赵铁尚有几分镇定,侄子赵达却已经惊叫出来,“这是为何?老爷,可是家里遇到了什么难处?需要大笔的银两?”
  赵修海摇摇头,“那倒未曾。”
  叔侄二人更加迷惑不解,“那老爷为何要将这么好的生意转出去?”
  赵修海站起身来,亲手替二人各自斟了一杯茶水,“严格说来,是从我名下转到奶奶名下去。再转给她之前,我会各分百分之五的股给到你们二人,另外也会建议阿馨继续用你二人打理生意。”
  顿了顿,赵修海继续说道:“不光是这些,家里的土地,我也会转三百亩给她,家中所有积蓄并老宅也可以全部给她。”
  叔侄俩人心里均是波涛汹涌,十分不理解赵修海的想法。
  赵修海转了转手里的佛珠,“这些就算作对她的补偿吧,足以让她安稳富贵一生了。”
  叔侄俩人都是聪明人,知道老爷此举必有深意,想必是夫妻间出了什么问题。
  若没有问题,这行为无异于把左手的东西转到右手,这么啰嗦也无用的事情,赵修海必定不会去做。
  可见家里是要变天了。
  两人毕竟只是下人,很多事不敢深问,从赵修海屋里出来后,叔叔赵铁到底有几分不甘心,“你且先去休息,我去拜见一下姑太太。”
  赵达想了想,“还是明日再做计较吧,叔叔,这么晚了,怕是姑太太已经睡了。”
  赵铁只能跺脚叹气,“罢了,那就明日一早过去。唉!老爷打小就主意正,只盼姑太太能劝得动他,即便是、即便是两人过不到一处了,也不必这么个补偿法,老爷也太吃亏了些。”
  说话间,二人径自回了屋,自去歇息不提。
  翌日清晨,叔侄二人果然草草用了早饭后,就朝着东跨院去了。
  只刚进园子的时候,赵达却被香兰引去了注意力,忙不迭跟自家叔叔告了个饶,“叔叔,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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