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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之花开锦绣-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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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公司散了吗?梁愈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活……其实也不是找不着,是我存着私心想留着他。我就想着,让他还回店里来。”康聿容说。
“就这事儿你还用得着跟我商量?”
康聿容笑了:“怎么用不着啊?你现在是这里的大老板。”
“嘁!”吴秀枝瞥着她说:“你就知道拿我开涮,我再大能大的过你?”
两人你瞪我,我看你,没一会儿“噗嗤”一下,都笑了。
片刻,康聿容又问:“进来的时候见你在忙呢,在忙什么呢?”
吴秀枝看了眼桌上的账本,说:“你不问,我都要说呢。以前咱们雇的那十几个裁缝师傅,公司开起来之后,我还说他们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了解雇算了。你没同意,说他们都是大师级的师傅,就算是不干活白养着也要养着他们,说不定以后还用的着呢。”
康聿容点头,当时她确实是这么说的。她没接话,但似乎知道吴秀枝是什么意思了。
吴秀枝又说:“公司现在没了,肯定不能再白养着他们了。我是这么想的,我呢继续画图,让那些师傅们再重新做起来,咱把服装店从新再开起来。你觉得怎么样?”
康聿容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服装店虽然跟公司没法比,但是至少能解决温饱。”
“没错,吃饱了穿暖了,咱们才能再想别的。”吴秀枝接着说:“不是说,你呀还真是个有远见的人。幸亏当初没辞退,否则,这些老师傅现在还真不好请。”
“是啊。”
“我先粗略的搂了搂账,等弄好了我再拿给你看。”
“这些你就做主吧,也可以跟梁愈商量商量,就不用问我了。”
吴秀枝怔了怔,问:“怎么?你打算当甩手掌柜啊?”
康聿容摇摇头,把柯木蓝的事儿简单的说了说,然后说道:“明天我就要去杭州了,短时间内估计是回不来,所以你想让我看,我也看不了。”
康聿容和柯木蓝的事儿,吴秀枝多少也知道些,这也算是康聿容的大事儿,吴秀枝自然不会当绊脚石。
于是,她说:“那你就放心去吧,店里有我看着呢,有什么事儿了,我会和梁愈商量着来的。”
康聿容感激的点了点头。
好久没来店里了,快中午了,店里也没什么人,杨槐花和李春桃就拉着康聿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康聿容也是好长时间没见她们两个了,左右也没什么要紧事了,四个女人一边看着店一边叽里咕噜的说个不停。
午饭也是在店里解决的,杨槐花去附近的小馆子要了饭菜,几个人围着桌子吃了个不亦乐乎。
吃过午饭,康聿容又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从服装店出来,康聿容没有叫车,就这样不疾不徐的漫步在街道上。
天气很好,天空高而蓝,太阳把那片蓝照射的明亮且耀眼。有几片云停在天际,看上去很舒适,也很悠闲。
康聿容抬头看着高处的那几片云,心里的羡慕油然而生。唉,什么时候我也能像你们这样,自由自在,不为烦忧所扰呢?
在她出来的时候,店门闭合的那一刹那,她听到杨槐花说道:“康小姐真是个坚强的女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还能那么的笑容可掬。”
坚强吗?
不,她一点都不坚强,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在无人的深夜,她的泪水浸湿了整个枕头。
笑容可掬吗?
是,因为她除了笑容可掬,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亲朋好友。
痛哭流涕?悲痛欲绝?
不,自己的泪自己流,自己的苦自己咽,既然这些是自己该承受的,那又何必把旁人扯进来陪自己一起难过呢?
回顾往昔……不,不,不!她猛烈的摇了摇头,不能回顾往昔。
回想起辉煌,只会惆怅痛惜;回想起颓败,只会自叹自哀。不管想起哪一样,除了让自己伤心难过,别的什么作用也起不了。
不管是辉煌还是颓败,都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不去想……她摇摇头;
坚决不去想……她再摇摇头。
可是,人的思维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可恶,越不愿意去想什么,可它偏偏就一个劲儿往脑子里冒。
怎么办?
找点事做。
做什么?
突然,脑子里闪过一张脸——交通银行董事长萧彬。
哦,对了,他似乎还和她有个“约定”呢。
康聿容脚步停了停,沉了口气,向交通银行走去。
第192章 坚定无转移
康聿容望着这座文艺复兴风格的四层大楼,吸了口气,进了大厅,到服务台说明了来意。
接待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谦和有礼的问道:“请问女士有预约吗?”
预约?还有这规矩吗?
康聿容老实的摇了摇头。
小伙子说:“那不好意思了,要见萧董事长需要提前预约。”
康聿容无奈笑了笑,欲要转身离开,突然想到什么,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了过去,说道:“萧先生给了我这个,说想见他什么时候都可以。”
小伙子瞪直了眼睛,行里谁不知道,认识董事长的人不少,可能让董事长递名片的不多,拥有这种金装版的,那比南海的万年老龟还少。他工作三年多了,还是第一次见。
这女人跟董事长的关系不一般啊。
小伙子定定的看了康聿容两秒,道:“请问女士贵姓?”
“免贵姓康。”
“康女士请跟我来。”
在小伙子的带领下,康聿容进了萧彬的办公室。
萧彬正在打电话,一见是她,无声笑了笑,抬手指了指,意思是让她先坐那儿。
康聿容点了下头,依言坐在了会客的沙发上。
刚坐下,女秘书就送来了茶,康聿容谢过之后,就又出去了。
干坐着怪无聊的,她的目光就不动声色的将这里扫了一圈儿。
这办公室又大又豪华,大大的玻璃窗,使阳光充满在整个房间里,地上是厚厚的地毯,会客区放着一套真皮沙发,办公桌在另一边,占了半边墙。
她觉得自己挺矛盾的,一方面她觉得,以萧彬的身份拥有这般阔气的办公室是理所当然的,一方面她又觉得办公室而已,这般气派是不是太压制人了?
其实她也知道,压制人的并不是这里的装潢和空间,而是气氛。
一路走来,所有人的脸上都保持着一股庄严与严谨,似乎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而是一项神圣的使命。
“HowuldIpossiblyagreetosuchanunreasonablerequest?”要求如此不合理,我怎么可能会答应?
萧彬骤然拔高的音量,惊醒了神游的康聿容,目光不由的就望上了萧彬。
萧彬似乎没有感觉出投射来的目光,语气坚定,神情坚毅,找不到一丝动摇的可能。
“Evenifyouinvitedyourqueen;Iwouldnotagree。”就算你把你们的女皇请来,我也不会同意的。
“……”
“Yes;Icanget100;000rebatesonyourterms。”没错,答应你的条件,我能获得十万回扣。
萧彬语气一转,疾言厉色:“Butmyuntrywillloseamilliondollarsinprofits。”但是,我的国家将会损失一百万的利润。
“……”
“TheChinesehavesaidthatman…madewealthkillsbirdsforfood。”中国人是说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However;theChinesehavesaidthattheyshouldbeloyaltotheir
untry。”但是,中国人更说过,要精忠报国。
“Thereareallkindsofbirdsintheforest。IthinkI'magoodbird。”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自认,我还算一只好鸟。
“……”
“Whateveryousay。”悉听尊便。
整个谈话过程,萧彬用的都是英语。回国也好几年了,可康聿容没把英文抛掷脑后,一有空,就和清儿用英语对对话。这样,即帮助了清儿,自己顺便也练习了练习。
所以,刚才萧彬说的话,她听的是明明白白。
没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都是凡人一个,都没有玉皇大帝那样的法力,大手一挥,就能让人人行善,人人报国。
但是,至少我们要做到,自己要有行善的心念,报国的行动。
她看得出,萧彬不是在演戏,他的一字一句,一个动作一个表情,都在告诉她,即使面对如此大的诱惑,他的意念没有沦陷,他的良心没有泯灭。
她看他的眼神,瞬间肃然起敬起来。
萧彬重重的沉了两口气,情绪慢慢缓和下来,这才起身走过来。
康聿容看着来人,赶紧起立。
“干嘛起来啊?坐下,坐下,坐下。”萧彬摆着手说。
见对方坐下,康聿容才也跟着坐了下来。
萧彬喝了口茶,看着坐的笔直的康聿容,笑问:“你看起来很紧张,难不成是被我刚才的样子吓到了?”
“您刚才的样子是挺吓人的,不过我已经习惯了。”
“嗯?这话怎么说?”
“因为咱们上两次见面的时候,您也是这种吓人的表情,所以,我已经习惯了。”
哈哈哈哈……萧彬一阵大笑。
“丫头啊丫头,你的胆儿够大,还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过话呢?”萧彬笑说。
“那我可算是破了纪录了,得有赏才行。”康聿容笑说。
其实她的胆儿不大,尤其是在有身份有地位的陌生人面前,更会生出一种怯懦。
与萧彬第一次见面,他的气势和言语都那么的咄咄逼人,让她按耐不住的胆怯。可奇怪的是,她并不反感与怨怒。
第二次他出手相助,让她的感激油然而生。
这一次,除了感激还多了一份敬重。也正因此,她对只见过三次面的萧彬,卸了提防,有了一种如同老朋友见面般的随和。
“赏,赏,赏,赏你个大馒头行不行啊?”萧彬说笑着。
“馒头好啊,吃了馒头抗饿。”
萧彬又是一阵大笑,康聿容抿着唇,跟着笑着。
笑够了,萧彬抿了口茶,说:“这都多长时间了,你才来。我想着,你再不来,我可就要去找你喽。”
“您也知道,我们公司出了事儿,直到今天才处理清楚。”
萧彬在报纸上也看到了打官司的事儿,官司赢了,他是即高兴又惋惜。
那两个混蛋就因为技不如人,心生嫉妒,就暗下黑手,把人家那么有前景的一家公司给毁了,能不惋惜吗?
“那现在公司怎么样了?”萧彬问。
康聿容就把公司解散的事儿说了说。
听闻,萧彬又摇头又叹息,问道:“这么说,你又回到了你原来的小店铺?”
她点点头。
“心里不好受吧?”
“要说好受,那是假的。”康聿容沉了口气,浅浅一笑,说:“不过,这也没什么,无非就是转了一圈儿又回到了原点。虽然这一圈儿跌的是伤痕累累,可是我收获了阅历,等我再跑的时候,会跑的更快更省劲儿。俗话说,事在人为,只要我重新站起来,我相信我失去的一定还会回来的。”
萧彬噙着笑,看着对面的康聿容。
有一种草,漫山遍野,可是踩踏不尽。
春来迎风招展,夏季开出淡花的黄蕊,秋季岁枯岁荣,哪怕经历过冬雪冰霜覆盖,来年也能抽出嫩绿的茎叶……
这丫头,就是这种草。
这是第几次被这丫头的坚韧所惊艳了?
第二次?第三次……
记不清了,可不管哪一次,都会让他忍不住的眼睛一亮。
不一会儿,萧彬问:“如今公司关了,你能有勇气爬起来重新开始,这是好事。但是我想,你一时半会儿估计也没有能力重新开始吧?”
康聿容沉默不语,可她知道,这是事实。
萧彬接着说:“想没想过跳槽?尝试一下别的工作。”
康聿容一愣,猜测的问:“你说的别的工作,指的是您这里?”
萧彬点头,说道:“没错。坦白跟你说吧,就算你的公司正处在高峰,我依然想把你挖过来。”
康聿容的眼睛圆了,有点不可思议:“为,为什么?算上这次我们也只不过见过三次而已,您对我的能力了解吗?您就不怕我给您搞得一塌糊涂?”
“你的能力有多高我不清楚,但我清楚我看人的能力有多高。”
“您这也太自信了吧?”
萧彬淡笑不语。
过了会儿,康聿容问:“那您打算让我做什么?”
萧彬不答反问:“你觉得你能胜任什么职位?”
她的脑袋嗡嗡的,直说:“我不清楚。”
“这是个机会,我希望你能把握住。”
这个机会确实难得,只是……
她说:“您让我考虑考虑吧?”
“考虑多久?”萧彬问。
“不知道。”康聿容实话实说:“跟您说吧,因为有一个重要的事儿,我明天就要去杭州了。这个事儿挺棘手,具体什么时候能处理好不好说。要不您再找别人吧?我真的没准儿。”
萧彬说:“你去忙你的事儿吧,我等你。记得把事儿忙完了来找我,我还是那句话,你不来找我,我就会去找你的。”
康聿容一愣,摇头笑了,这人还真够一根筋的。
一根筋另一个说法,叫执着。
萧彬对康聿容如此执着,自然不会没有原因。
第193章 偶遇复偶遇
萧彬站在窗口,居高临下的注视着马路上渐行渐远的身影。
第一次注意到康聿容,说起来那可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
大概是七八年前吧?那时,他还在英国。
那年出现了他人生里的第一次大变革,心脏本就不好的他,一时承受不住,进了医院。
他住的那家医院正好是柯木蓝上班的地方(他和柯木蓝没有交集也不认识),正因此他才好巧不巧的遇上康聿容。
他一向不喜欢医院消毒水的味,病情得到控制后,他就强硬的出了院。不过,他还是挺惜命的。虽然出了院,可他每天都会按时去医院做治疗。
住的地方离医院不远,他每天都步行过去。这天,他在去医院的必经之路上遇见了一件奇怪的事儿。
他看到,一个年轻的中国女人在大街上,一见外国男人过来就拦,一见外国男人过来就拦,还热情的、灿烂的、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
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句话:这女人是个妓/女。
第二句话: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的拉客,简直把中国人的脸都丢尽了。
气愤归气愤,可他也管不了,毕竟谁有谁的活法。
无能为力的他,只是朝那中国女人讥讽的撇了撇嘴角,就离开了。
第二天他又遇上了她,不光让他大跌眼镜的是,这女人今天不光拦男人,女人、小孩、老人,只要是从她身边经过的外国人,她统统都不放过。
天呐!
这女人太疯狂了吧?男女通吃也就算了,竟然连老人和孩子都不放过。
虽说与她素不相识,但到底都是中国人,他不能眼睁睁的看她把中国人的脸丢进太平洋里。
他大步过去,正要上前训斥,却被他们对话吸引了。
原来是他误会了,这女人不是在拉客,而是在练习英语。
她不厌其烦的向路人介绍自己,介绍自己的国家,介绍自己的同胞。老实说,她的好些发音都不标准,有时候路人需要猜上好几次才能猜中。
大概是她的笑容太灿烂太真诚,路人有时虽然对她的语言很费解,但多数人还是很有风度与耐性的听她说完,然后好心的纠正出她的错误。
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太恶污了,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同胞想象的那么的不堪呢?他想道歉,可又拉不下脸来,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
从她与路人的对话中,他了解到了,这个和他一样来自中国的年轻女人,叫康聿容。
从那天开始,他每天总要花上一两个小时,在街的对面“监督”康聿容的进度。
几天下来,他发现她的天资实在是差劲儿,有些句子都练习了好几天了,发音依然不算完美。
然而,她却很有耐性,那怕一个句子被是个路人指出了错误,可她每一次都会虚心的,认真的聆听询问。
不管哪一个国家,人性都不是完美无瑕的,有好人,自然也有坏人。
这天,康聿容被两个小流氓给盯上了,言语粗鄙,动作下流。
可他没有第一时间赶过去,而是“隔路观火”,他想看看这个学习上笨笨的女人,是只会懦弱的挨欺负,还是想方设法的自救。
康聿容冷着眼,厉声问:“Whatareyougoingtodo?”你们要干什么?
小流氓笑的龌龊:“Ofurseit'sfun。”当然是玩玩了。
康聿容一本正经的说:“Iwon'tagree。Ifyouaretough;youaretough。”我不会同意的,如果你们硬来,就是强女干。
小流氓不以为意:“Sowhat?”那又怎样?
康聿容说:“Myfriendisafamouslawyer。”我的朋友是著名律师。
她继续说:“Youforcedmetoday;andIwillletyougotoprisontopayfort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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