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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先带出去了！”齐瑜轩看着太子大步往这边来，便说道：“直接带到京府尹那边去了！”

　　　　就怕顾如玉会心软的让人带到汇聚楼，若是在那里审的话，只怕也会是没什么效果。

　　　　顾如玉点了点头，看着一脸脑残的太子走到自己面前，才对着齐瑜轩说道：“我来审，可以吗？”

　　　　齐瑜轩皱眉，有些不太愿意。就担心顾如玉审了之后，听到了自己不想听到的真相会难过。

　　　　“任何人，都不应该对你出手！”顾如玉伸手握住齐瑜轩的手，很是认真的说道：“无论是谁，都不行！”

　　　　齐瑜轩唇角一勾，将纤细的手握在掌心里面不松开，心里则是像是灌了糖一样的甜蜜。

　　　　只不过想到两人还不能大庭广众下牵手走路，世子殿下顿时就有些不开心了，就知道甜言蜜语，实际行动呢？一点都不跟不上。

　　　　因为太后小憩的时间有限，太子提议在不影响太后身体状况的情况下，在她的药膳里面加一点宁神的药材进去，好让太后都睡一会。

　　　　只是当他们准备去做的时候，却发现太后屋内的熏香里面早就被加了东西。

　　　　“张嬷嬷临走的时候加的？”因张嬷嬷被带走的时候，并没有动刑或者是动粗，就担心宫里面的人会传什么，所以只是对外宣称她累了回屋去休息。

　　　　所以此刻顾如玉闻到这味道的时候，就对着一旁守着太后的宫女低声问道：“张嬷嬷可有交代什么？”

　　　　“嬷嬷说太后因忧心后宫的事情，昨夜整夜没睡好！让奴婢们手脚轻一些，不要吵醒了她！”那宫女也是非常小心的说道：“奴婢们担心在里面没个轻重，于是便站在门外候着，若是太后醒了，奴婢们再进去！嬷嬷说她先回去睡一会，一会再过来看看太后！”

　　　　交代的如此清楚，想必张嬷嬷早就知道了他们要抓她了，只是为什么？

　　　　顾如玉还是不明白，在宫中和太后相伴了几十年的张嬷嬷，也是看着他们三个长大的张嬷嬷，为什么要这么做？

　　　　“嬷嬷，为什么？”来到府尹，顾如玉看着坐在里面依旧对着她慈爱一笑的张嬷嬷，就忍不住红了眼眶问道。

　　　　她本是要上前一步，却被太子和齐瑜轩双双拦住。男人比起女人来有时候心更硬一些，此刻对于他们来说，张嬷嬷只是一个叛徒，并不是看着他们长大的长辈。

　　　　“郡主只怕早就怀疑是奴婢了吧？”张嬷嬷叹息一声，手里还捧着茶杯，看向顾如玉的时候有些怜惜道：“日后郡主切莫要如此心软了！今日是太子和世子有定力，若是他日再如此，只怕不会有这么好运了！”

　　　　这话，是承认了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她所做。

　　　　顾如玉闭了闭眼，眼角却是终究没能忍住的落下一滴泪，低哑道：“嬷嬷，玉儿不明白！您是看着我们长大的，您也是太后娘娘在宫中唯一的依靠，您怎么能……“

　　　　睁眼，顾如玉眼里有了一丝怨：“您怎么能在太后娘娘的碗筷上下毒？”

　　　　张嬷嬷闻言，一张沧桑的脸上尽是一片无奈，却又是那么的平静：“那毒只会让太后有些昏昏欲睡神色恍惚几日，却并不会对太后的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

　　　　“并不会？”顾如玉低低的笑了，听着张嬷嬷这话倒像是她还有底线一般：“嬷嬷那么做的目的，只怕是为了配合那谷大人的话，说皇伯母就是使得那危星闪烁以至于让太后身体抱恙！可您可曾想过，太后是那么的聪明，就算她没发现事情的真相，却在清醒之后得知因她的原因以至于皇伯母禁足，她该有多难过？”

　　　　“皇后，本就要禁足！”张嬷嬷因顾如玉的话微微闪神，在看到太子那阴沉的目光之后才回神淡声道：“禁足对于当时的皇后娘娘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她只不过是让皇后禁足的理由更充分一些罢了！

　　　　“张嬷嬷，你这么做是因为吴万，对吗？”齐瑜轩看着顾如玉难过的已经没办法开口，便阴沉道。

　　　　这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齐瑜轩觉得这一切太过于巧合，最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吴万竟然能从牢里面跑掉，除了宫里面的人之外，是不可能有人办到的。

　　　　顾如玉闻言，俏脸一沉看向张嬷嬷不语，等着她自己开口解释。

　　　　只是张嬷嬷和吴万？顾如玉忍不住皱眉，这两个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块去。再者当初她大哥可是将吴万的底细摸了个透彻，若是有关系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当年奴才的事情可是太后一手操办的，你们怎么可能能查到？”张嬷嬷看着眼前的三个孩子一脸疑惑的样子，便缓缓的开口道：“其实，吴万是奴才当年被人强占之后所生之子！”

　　　　什么？！

　　　　顾如玉三人皆是震惊的看向张嬷嬷，却只见张嬷嬷只想要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将所有的秘密都留给她自己。

　　　　但是直觉却告诉顾如玉，她的秘密关系到日后她的处置，所以不能让她只说了一个开头却不给后续。

　　　　“张嬷嬷，您的事情我们都不希望惊动太后！太后的身子您是最清楚的，也是知道此刻的她是最受不了打击的！若是您如此的遮遮掩掩，为了事情能清楚明了，我们不得不去问太后！”顾如玉硬着心肠看向一贯对她和蔼关爱有加的长辈，冷声道：“玉儿知道，您做任何的事情的底线，都是太后！所以这说与不说，您应该清楚该怎么做！”

　第三百零七章不堪的回忆

　　　　张嬷嬷听了顾如玉的话，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道：“若您是一个公主的话，只怕比圣上任何一个公主都要得耀眼！”

　　　　顾如玉抿了抿唇，想到张嬷嬷这么做竟然是为了吴万，那么也就是说是为了杜氏的丈夫，那位远在天边的齐将军，声音就逐渐没了温度道：“多谢您的夸奖，只是我要的并不是这个！”

　　　　张嬷嬷闻言，看了一眼齐瑜轩和太子，本是想要让这两位出去，但转念一想，恐怕在他们眼底她已经成了无恶不舍的坏人，自然是不会放心让顾如玉一人和她相处在一起。

　　　　于是闭了闭眼，才哑声道：“当年，圣上还是皇子时，曾经和太后在外出进香时遭人暗算。当时为了掩护圣上和太后，奴婢与他们分为两路，奴婢负责引开那贼人，太后和圣上依旧躲在寺内等待救援。只是奴婢在做引子的时候，不慎……不慎……”

　　　　张嬷嬷说着，便有些颤抖，但眼底却是一滴泪都没流出，像是当年已经将泪水都流光了一般，此刻回忆时除了觉得不堪之外，却是没有一点伤心。

　　　　“奴婢当时本是想要就此了断，是太后劝回了奴婢！哪知奴婢却因此有了身孕！太后当时就劝奴婢将孩子拿掉，但是奴婢却觉得这孩子是无辜的，还有……奴婢的一点私心！”张嬷嬷缓缓的闭了闭眼道。

　　　　当年的她还是一个少女，虽遭遇了那么悲惨的事情，但也知晓就算日后放出宫去，她也无法再嫁人了，这一辈子与其无子过一辈子，不如有一个后，日后自己也有一个念想有一个目标！日后被放出宫了，好歹还有一个相伴的人陪着自己。

　　　　深吸口气，张嬷嬷垂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像是看到了当年执着的自己一番道：“当年奴婢是魔障了，苦苦哀求太后娘娘，给奴婢留一个血脉，最后以死相逼，才让太后想了法子让奴婢生下那个孽障，但宫中当时正是圣上登基的大时刻，奴婢只能在宫外偷偷生了孩子之后，再回宫！”

　　　　神色逐渐恢复清明的张嬷嬷，停了停，才又继续开口道：“待奴婢知道他在朝中某位官员家中日子过的很好的时候，奴婢那个出宫将他寻回来的想法就逐渐淡了！但是……”

　　　　“不知怎么的，吴万便知晓了身份寻到了您，质问您为何对他如此不公？为何他会有那么一个不堪的身世，是吗？”接下来的剧情，不用张嬷嬷说，顾如玉也知道这剧情是非常狗血的，看着张嬷嬷点头，便忍不住叹息一声道：“张嬷嬷，您是宫里面的老人了，在太后身边待了这么多人，见惯了三六九等的人，岂会不知人的贪欲是非常可怕的？”

　　　　那吴万若是在仕途受挫的时候得知了这个消息，那么对张嬷嬷甚至太后和圣上都会怨恨到底，更何况是皇后？说到底吴万其实本来想要对付的人就是太后吧！

　　　　“只怕，那吴万的仕途也是祖母出手加以阻挠的吧！”太子眯着眼，唇角抿成直线，显然在极力的忍耐自己的情绪，冷声道：“祖母自然不希望吴将军和宫中任何一方有牵扯，平平淡淡普普通通的日子，对于吴万来说才算是幸福！只可惜祖母估错了他的野心和贪欲！”

　　　　张嬷嬷张了张嘴，却也最终只能颓丧的垂下了头，呈现衰老之样：“皇后娘娘有孕的事情，是奴婢将消息传给杜夫人的，但是杜夫人如何让王氏呈现那有孕的样子，奴婢真的不知！王氏确实也是一个处子！”

　　　　顾如玉沉默的看着张嬷嬷一脸疲惫，只怕她这段时间的日子也一直不好过。一面想着要弥补自己的儿子，一面又想着不能愧对自己的主子，两边相互平衡之下，也许对于张嬷嬷来说，皇后禁足太后仅仅是失神几日，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可……太后皇后的身后是圣上和太子。吴万的身后是对皇位野心的那些皇室子弟，这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事情已经问的很清楚了，更甚至其实他们三个根本就不需要花费这么长的时间去审张嬷嬷，他们只是想要知道张嬷嬷为什么背叛而已。

　　　　事已至此，顾如玉默默的起身，看着坐在角落屋子角落的老人，她这一辈子都贡献给了皇家，贡献给太后和皇帝，唯一一次私心为了自己的儿子做了事情却如此的痛苦不堪，她……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人。

　　　　“张嬷嬷，你可还有未了的事情要去做？”顾如玉在即将要出屋子的时候，突然转身对着张嬷嬷开口道：“若您有的话，玉儿一定会帮您做到！”

　　　　“奴婢……奴婢想要再伺候主子几日！”张嬷嬷闻言，立刻睁开了眼，已经有些苍老浑浊的眼里迸射出小心翼翼的希望：“能否再给奴婢一些时间，奴婢将事情安排好了。然后再寻一个缘由出宫，不让太后会起疑，可以吗？”

　　　　张嬷嬷小心翼翼的样子让顾如玉觉得心酸，更是在心里恨不得将那吴万剥皮抽筋了去。

　　　　“此事，我要回去问过父皇才能告诉您！”太子抿了抿唇道：“您在这里好好歇着！这里不会亏待您，也不会让您在牢里，不过还是要委屈您在这屋子里面先待一段时间！”

　　　　这，就是有希望了？

　　　　一直没有落泪的张嬷嬷，在听到太子这话的时候，忍不住眼眶一红，声音就有些哽咽道：“殿下您放心，若是圣上给了奴婢这机会，奴婢一定不会再乱来！奴婢一直都觉得，是为了太后和圣上才亏欠了孩子，现如今为了孩子背叛了主子，也让那孩子重新获得了一次生命，奴婢觉得不再对那孩子有亏欠了！奴婢现如今只想着……”

　　　　只想着怎么做，才不会去伤害对她那么好的主子。

　　　　“张嬷嬷，您可知道……”顾如玉看着张嬷嬷低头哽咽的样子，就忍不住鼻酸道：“当初既然太后答应了帮助您保全那孩子，自然就不会让那孩子出事！以前我以为皇伯伯不动吴万是为了让太子哥哥上位之后可以杀一儆百。但现如今……”

　　　　迎着张嬷嬷那双苍老的眼，顾如玉低声道：“若是皇伯伯知晓，就是为了您所以一直都未曾对吴万下了狠手。若是皇伯伯不知晓，只怕这里面是太后出面干预，让皇伯伯不要对吴万下狠手！前者，是皇伯伯对您的一片照顾；后者，太后娘娘为了您竟然在政事上干预了，您……”

　　　　不想再继续说下去的顾如玉猛的转身走出了屋子。

　第三百零八章防火防盗防全人类

　　　　齐瑜轩跟着顾如玉走出了屋子，剩下的，便是太子在里面问了。

　　　　“你说，皇伯伯若是早就知道了张嬷嬷的事情，那么他之前在御书房里面说的那番话……”顾如玉闭了闭眼，有些伤心的说道。

　　　　圣上若是真的早就知晓这事儿的话，还在御书房那么说。只怕这次张嬷嬷是真的难逃一死。

　　　　“吴万一逃走，想必太后娘娘就猜测到了一些了！”齐瑜轩看着顾如玉还在想着办法看能否能让张嬷嬷留下一命的时候，便对着顾如玉说道：“就算是之前圣上一直隐藏着消息，无论张嬷嬷怎么安排，只要她离宫，太后肯定能看出端倪来！”

　　　　只怕就要看太后到底要不要追查到底了，若是她老人家能睁一只闭一只眼的就这么过去，也就罢了。

　　　　只是……无论怎么样，太后的心总归是伤到了。这精气神肯定是要颓丧一段时间的。

　　　　“你们在这边看着，我回宫去回禀父皇！”太子从屋子里面出来的时候，脸色已经缓和了许多，像是问到了对他有利的消息一番。

　　　　只是对着齐瑜轩和顾如玉两人如此嘱咐的太子，走了几步之后又回头走回来：“算了，我还是带张嬷嬷一起回去吧！”

　　　　太子嘀咕了几句，万一这吴万一直在外面候着，就等着他回宫之后再来救走张嬷嬷，那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嘟囔着的太子转身就又将张嬷嬷给提了出来往宫里面风风火火的去了。

　　　　顾如玉要跟上却被齐瑜轩拦住，只见齐瑜轩低眉温声道：“事已至此，交给太子就好了！要不要回去看看姨母去？”

　　　　无论皇帝做什么决定，都不会免了张嬷嬷的罪责，回去也是伤心，何必呢？

　　　　顾如玉听了齐瑜轩的话想到自家娘亲可能还在那边等着消息，便点了点头的就回府去了。

　　　　云氏一切都好，听了宫里面的事情之后，漫不经心道：“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位齐将军远在天边，就算有你爹爹在那边，也属于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状况！”

　　　　齐瑜轩闻言，眼神闪了闪，对着云氏恭顺道：“瑜轩明白了！”

　　　　顾如玉看了看云氏，又看了看齐瑜轩，刚要开口就见云氏按住了她的手背道：“男儿家要做的事情，你掺和什么？事事儿都需要你操心的话，那还需要瑜轩做什么？”

　　　　云氏说话的时候，眼神若有若无的扫了一眼齐瑜轩，就只稍这一眼，就让齐瑜轩后脊背发凉。也让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家是云氏做主了。那一眼看的人可是打从心底透心脾的发凉。

　　　　顾如玉只能无辜的看了一眼齐瑜轩，他……自求多福吧！笑眯眯的转身走到室内去看自家小妹的郡主殿下，看着小四儿在看到她之后笑的咯咯咯的发出清脆的笑声，也不知到底什么让她觉得好笑。

　　　　伸出一只手指让她抓住，就见她往嘴里面送去。

　　　　“脏！”手在半路上被世子殿下拦截，只见齐瑜轩一脸嫌弃的看了一眼躺在小摇篮里面的顾家四小姐。

　　　　瞧着她对顾如玉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的样子，就忍不住在心底送上谄媚二字，小小年纪的就学会用笑容来抢人了，长大了可还得了？

　　　　当然，齐世子可没将自己心中对一个奶娃娃那小小的腹议说出口来，他自然也是知晓这想法有点变态。但是能怎么办呢？世子殿下虽然找到了媳妇儿，但是在娶媳妇儿入门的路上，总是看不到一个头儿，能不防火防盗防全人类吗？

　　　　心中越发觉得郁结的齐瑜轩如此想着的，就有些后悔让顾如玉回家来了，有云氏坐镇，这家面能出什么大事儿呢？不妨去看下世子殿下的新府邸好了。

　　　　如此想着的齐瑜轩，刚要对顾如玉提议去隔壁看看，就见顾如玉突然‘啊’了一声，道：“对了，还有小三儿呢！”

　　　　小三儿？正在喝着滋补汤药的云氏，眼神瞬间一凌，抬头看向齐瑜轩的时候，那可是在眨眼间就刷刷刷是射出数十把凌厉目光飞刀。

　　　　齐瑜轩立刻站的笔直，那说要去隔壁看看的话都瞬间给抛到了脑后，干巴巴道：“不是我的！是瑞王的！”

　　　　瑞王的小三儿？云氏凌厉的眼光消退，转而变得疑惑，瑞王若是看中了女子，以那渣男的特性怎么会让人家做小三儿？

　　　　“是有一个姑娘家的名字叫小三儿！玉儿准备好好培养一番的去将二房的银子全部要回来！”顾如玉听着齐瑜轩这解释，忍不住嘴角一抽，这是越解释越乱呐！

　　　　“二房的银子？”云氏手腕顿了顿，看着自家闺女小鼻子小眼睛的算计样子，就忍不住弯了弯唇笑道：“不用着急，你爹爹富养了那宝哥儿这么多年，这二房还能养的起吗？”

　　　　“不急不急！”顾如玉笑眯眯的说道：“这不是正在培养这小三儿怎么去做大家闺秀吗？”

　　　　再说了，还有一个徐杰在那边，得要等着一起收拾了才好！没准这些天他们忙着宫里面的事情的时候，这宫外面的徐杰早就玩的乐不思蜀起来，或许还和顾如敏的感情又更近了一步呢！

　　　　如此想着的顾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