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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逝(飘飘)-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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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仆人身后经过为期一年的训练再次考核通过后才允许正式取代老仆人的地位,跟在神子身边。
    未被指定的另两位同样优秀的仆人则是跟在已退位的老仆人身边长期接受定制的训练,以备不时之需和不测。
    有了这么严苛的选拔和优质的仆人,神子过得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猪一般的生活,自理能力基本为零,我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能坐着绝不站着,能卧着绝不坐着,能躺着绝不卧着。沐浴这种费时费力费心思还不一定能洗得舒服干净的事情我是绝计不要自己来的。
    娃娃脸听了我的话后,猫眼又成了o型,上下嘴皮子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他的表情太过艰深了,我一时也解读不出来。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我获胜,泡了个舒服非常的热水澡,全身上下疲累的筋骨得到了最高级的享受,换了一套干净柔软的新衣服,睡了一个惬意无比的好觉。
    至于先前地上那瘫鲜红的液体和门外累得汗流夹背面泛酡红的某娃娃脸,我们就友情忽略了吧如是好吃好喝好睡好澡了三天,东方韶终是回来了,带着一身浓烈的血腥杀伐之气。
    娃娃脸见到东方韶激动地跟十天半月没见过骨头的狗似的,尾巴翘得都快上天了,两只圆圆的猫眼水汪汪充满祈盼地看着东方韶:“王,他们都还好吧?”
    “嗯”东方韶看了形色很是奇怪的娃娃脸一眼,又朝我的方向和房间内外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才不冷不热回了他一句。
    “属下想武二他们了,岛上最近也无大事,属下可不可以回去看看他们,遇到特殊情况也好支援一下?”快答应啊快答应啊~王你再不答应的话下次回来看到的就是被风成肉干的属下了…
    “嗯”王果然还是体恤属下的好王,得了东方韶的首肯娃娃脸也顾不得礻L数或是其他了,一溜烟蹿了出去,速度比当初小白逃难的速度可是快了不知多少倍,风中远远传来娃娃脸欢快的声音:“多谢王,恭祝王接下来能平安度过一段愉快圆满的时光”
    他莫非以为我是不存在的么?还是以为以后绝对不会正面对上我?唉…人太单纯了果然是要不得的。
    娃娃脸走后,我就抱着小白走向了庭院,屋里的空气沉闷得令我窒息。
    小白是昨天夜里找到这里的,上来就狠狠给了娃娃脸一爪子,若非我解救及时,估计它早已被娃娃脸给红烧了。
    庭院不大,什么都没有,除了原始的已被破坏了整体布局的草地,不过好在阳光很好,我抱着小白躺在昨日娃娃脸做好的躺椅上,躲在某处树荫下暂且偷得浮生半日闲。
    东方韶自然也跟出来了,虽然他走路半点声响也无,但身体本能的僵硬和小白炸起的一身毛告诉了我这个事实。
    它对东方韶的敌意不比我的身体对东方韶的排斥少。
    我不说话,东方韶也不说话,小白不会说话,连鸟都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庭院一时寂静若死。
    暖暖的阳光透过层层簇簇深深浅浅的枝桠绿叶照在地上椅上衣上小白的身上,洒下斑斑驳驳或深或浅或圆或扁的不规则光影,空气中满是青草鲜嫩的甜香,在风中款摆着细软的柳腰,我曾无数次地怅惘叹息过,为什么这些草的味道闻起来那么香吃起来那么难吃呢?最后的结论是上苍太仁慈,不忍眼睁睁看着那些无辜的小兔小羊小马小牛的脆弱生命活活饿死了…
    番外 前世纠葛之殇韶(六)
    小白在我锲而不舍的*下终于绵软了僵直的身躯,不再与东方韶深情对望,乖乖躺倒在了我的怀里。对于手下重又恢复柔软暖滑的触感,我还算满意。
    阳光是暖的,天空是蓝的,白云是白的,草是绿的,花是香的,小白是乖巧的,一切都很美好,当然如果东方韶的眼睛可以稍微从我身上移开几分,那就更美好了。
    放空了脑袋,拿空出的另一只手遮了眼,权当东方韶是一团空气,闭目养起神来。
    不多时,眼前就有巨大的阴影携着浓烈的冷煞气息彻底挡避了阳光的照射,刚刚安静下来没多久的小白奋力挣脱了我的手掌禁锢,努力绷直了身子,四肢紧紧扒在我的腿上,作出高戒备防御的姿势,瞳孔紧缩了,死死瞪着东方韶,喉咙中还一直发出低低的细吼声。
    虽不情愿,但我还是睁开了眼,毕竟被这么一个人如此近距离挨着,被这么一双眼近距离盯着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这两日过得如何?”东方韶见我看着他,开口问。
    “不错”是不错,吃好穿好喝好人好精神好,自然不会错到哪里去。
    “那就好”
    “你对武一做了什么”语气不是疑问,是肯定。
    “没什么,教了他一些常识而已”我实话实说。
    “什么常识?”
    有一种人因为一眼能看到底而可怕,因为他们无可匹敌的能力使得他们无需掩饰。
    有一种人因为无论怎样都看不透参不破而可怕,因为你永远无法猜出他的能力和死穴在哪里。
    东方韶是后者,你永远都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他在想什么,你也永远无法知道他的下一张脸是真的脸还是隔着水镜的又一个幻影,除非他有意透露给你。
    “生活常识”诸如砍柴烧火做菜做饭穿衣洗衣泡茶搓背捶腿除草砍树做工什么的。
    说完这句后两人都没有再开口,又是一阵无言的沉默。
    又过了好一会儿,东方韶转身沿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我莫名。
    紧绷的神经却是伴着东方韶的远去松懈了下来。
    “穿上”东方韶再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套衣物,头发有些湿,还滴着水,皂荚的香味扑鼻而来,显然是刚沐浴完毕。他拿了一件不知从哪里来的纯白披风递到我的面前。
    我接过,拿两指拈了抖开,做工不错,成色不错,色泽不错,在阳光下还泛着水漾的光,跟小白那身狐狸毛有得一拼。
    “快点”东方韶见我只是拎着,迟迟不肯穿上,催促。
    随手把披风罩到了小白身上,我对东方韶说:“我饿了”
    他来的太不是时候,午餐时间到了,厨子跑了,饭没着落,早餐没吃,现在肚子饿是自然的。
    东方韶不回答,看着我,眼神有些怪异,似是不相信有人敢如此名目张胆漫不经心地忤逆他的意旨,又或是惊异居然有人敢以命令的口吻来跟他说话。
    仰到脖子都有些酸了,东方韶才收回了目光,从怀里拿了一个黑色的口袋递给我。
    我接过,还没打开,就看到小白仰着脑袋瞪大了两只黑黝黝的眼珠闪闪发亮地看着我,两只前爪扒在我拿袋子的胳膊上,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打开一看,果然是肉食动物的最爱,肉干。
    倒了一把在手上,递到小白嘴边,看它嚼得眉开眼眯开心无比。又倒了一些在手上,就把剩下的还给了东方韶。
    “神子只食五谷”东方韶只看着我不肯接下,我说了一句。别的神子是否只食五谷我不清楚,我却是从来不吃的,我无法忍受里面浓重的血腥味道,会让我吐。
    东方韶终是没有接回,让我留着给小白做口粮。因为小白在吃完我手中的肉干后,趁我和东方韶没有留意的时候,伸舌头将袋子舔了一遍,留下了一圈口水…
    饭终于是没有吃上,披风却是穿上了身,因为东方韶说穿上披风就会有饭吃。
    与上次同样的人,同样的被人抱在怀中的姿势,同样的御风而行,同样的僵硬和冷,唯二不同的是我身上的披风和怀中多出的小白。
    东方韶带我去的地方正是上次族长接待他的大厅,我们到的时候,厅角铜漏的下壶中已积攒了不少液体,族长无头苍蝇般在屋里踱个不停,左边的衣袖都快被拧成麻花了,显然是等候已久。
    听到脚步声便猛地回过头,原本浑茫的眼中此刻似是生了一把火般通红热切地燃烧着,直勾勾地钉在我脸上身上,雪白的胡子颤个不停,胸膛剧烈起伏着,那副模样,我毫不怀疑他下一刻就会扑到我身上来个结实的泰山压顶。
    脑子还没有开始思索,身体已经先一步作出了反应,迈进厅内的两脚自动自发退到了安全警戒线上,东方韶身后三步处。
    “三日时间已到。你要的人孤带来了。你的答复”东方韶回头看了我一眼,迈步走到族长面前,留给了我一个背影,阻断了族长的视线。
    “等我问过神子几句话,自然会给你一个答复”族长的脸被东方韶的背影挡了个严实,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从他紧捏着袖子的右手判断他很紧张。
    至于为什么,我想应该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东方韶做过什么让族长惊骇无比的事情。
    “请便”东方韶身子往右移了一下,让出一条路给族长。
    没了东方韶的阻碍,族长走到距门口四步之遥的我的身边,肆无忌惮地将我从头到尾从尾到头近距离打量了个遍,看我精神还不错,族长长舒了一口气:“这几日,他没对神子做什么事吧?”
    “如果你说的是周公之礼,没有”
    “…”我并不认为我的话有多少冲击力,但事实是,族长胖胖的身子朝我的方向狠狠踉跄了一下。
    我并不想尝试泰山压顶的味道,两脚自然而然后右退了两步。
    “别的呢?他有没有用鞭子银针滴蜡什么的虐待神子?”自东方韶提出那等无耻卑劣的要求后,族长就恶补了一下男男知识,了解了许多前所未见从所未闻的东西,也知道了一些事实,别看神子现在好好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谁知道衣服下的那具身子是否真如外在所见般完好无缺?他们蛮人整人的手段可是出了名的狠毒毒辣。
    族长看人的眼神太奇怪,似直欲用目光把我扒个精光,从里到外从外到里看个通透,我不自禁地又后退了两大步,退到了安全位置才回到:“没有”
    族长步步紧逼:“那他有没有喂神子吃一些奇怪的药物或者往神子身上涂一些奇怪的东西?”
    “没有,这三日我没有和他在一起”
    虽族长的声音压得很低,近乎耳语,距离得又远,又是背对着东方韶,照理说他应该听不到我和族长的对话内容,但见他看向我的目光幽黑深邃如月寒潭,总有种被人看透的错觉,这种感觉很陌生,并不舒服,我以言语终止了这个话题。
    “没有就好”族长的声音抖然拔高了许多,还破天荒地拍了下我的肩膀。
    神子不喜人近身的忌讳族长是知道的,东方韶是例外,力量与实力的悬殊摆在那,无谓的反抗是愚蠢的。明知忌讳还来招惹自己的行为是更愚蠢的。
    给小白递了个眼神,狐狸会意,照着族长胖胖的手就是狠狠一道,登时见血。
    族长迅速收回了手,变故抖生。
    变故发生地是东方韶所在的大厅,在族长收回手的瞬间,一个巨大的黑色铁笼从天而降,兜头罩脸将东方韶包围了个彻底,我认得那个铁笼,是二十年前为了捕捉一只常年危害乡里无人能制伏的吊额白睛虎而专门耗了两个月时间制作的,其质坚硬无比,更甚艰石,难折难弯,水火不腐,无坚能摧,有进无出。
    无数的族人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每人手里都拿着或棍或叉或铲或耙或石或鞭或弓之类相较而言具有一定杀伤性的武器绕着族长和我形成了一个半圆形弧度护在了外围,人人都高举了手中的武器,身体绷直了,眼神警惕而戒备地看着被困于笼中的困兽。
    “这就是你给孤的答案?”东方韶幽邃的目光透过层层的人群准确无误地对上族长的视线,低沉磁稳的声音穿透凝窒的空气低低地回旋涤荡在在场每个人的耳边,华丽的危险。
    族长拨开汹涌的人群,一步步走向东方韶,每一步都是踏在空寂的夜空下冰冷青石阶上的清寂涤荡,每一步都是踩在每颗突突跳动鲜红心上的重重回音,坚定而沉重。
    番外 前世纠葛之殇韶(七)
    “是。海茵宁为玉碎,绝难瓦全”说这话的时候,族长的右手终是放开了被蹂躏多时的衣袖,胖胖的身板挺得笔直笔直的,像一竿竹,迎风而立宁折不弯的墨竹。
    这一刻,我突然确定了族长真的也是海茵的一份子,因为我看到他的侧脸雪白的眉毛胡子迎着阳光绽放开来的金色光辉,任何一个溢美之词在此时都是苍白的,而我空茫的脑海中此刻只有一个字在不停回荡:美。
    而海茵,向来是以美出名的,山美,水美,景美,人,更美。
    族长的音调是从所未有的坚定和执着。但是…
    “很好。宁为玉碎,绝难瓦全。很好。”东方韶的身姿笔挺,神情宁然,嘴角甚至翘起浅淡的弧度,及腰的发在风中轻漾开缱锩的柔润,墨色的瞳乌色的发玄色的衣与黑色的笼溶为一体,似是它们原就这般存在了千年万年。
    瓜会让你”修长的指直直点向族长的心脏,继而移向族人“和你的族人,为你今日的言行付出代价!”
    明明是那般斯文俊美的脸庞,明明那般温软柔和的笑容,明明是那般低沉温柔的声音,却让人无由冷汗湿了背脊,手脚软了力度。
    一时间,偌大的庭院拥挤的人群齐齐归于喑哑,后背汗湿了重衣,却是无人后退,他们只是更紧地握紧了手中的支柱,尽管他们的手心早已汗湿黏腻。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平淡而冷漠地回荡在充满汗渍血腥的黏稠空气中:“放过他们,我答应你的条件”
    “迟了。每个人都必须为他们曾经的错误付出代价,没有例外”东方韶的声音低沉温磁依旧,仿佛他在说的不是怎样置人死地血流成河的残酷祸事,而是今天天气不错,吃什么之类的情人耳鬓厮磨。
    伴随着东方韶话音的落地,一道银色的箭芒破开凝窒沉闷的空气以肉眼几难辨清的速度朝东方韶的面门疾驰而去,是仆人。方才自己要踏入厅内的时候便是他做手势让自己不停后退的。
    “当”箭矢不出意外地在距离东方韶身体半寸的地方被击落了。
    仆人的突然行动点醒了族人,这一刻他们抛却了最后的善良和彷惶,举起了手中的箭和石,从四面八方掷射向笼中的困兽,有些石头因为失了准头砸在了铁笼上,发出噼呖哐当刺耳无比的噪音,无数的鞭枪棍棒锹叉刀耙不停挥舞着,透过铁笼每一处可进的空隙向东方韶的身上招呼去。
    仆人走到我的身边,以一种不会让人感觉不舒服的目光打量了我一遍:“神子近日可是安好?
    “嗯”东方韶的身影被乌鸦鸦的人群挡住了,我看不清厅内的战况,自然也看不清笼内的情形,不知小白现在是否已经舍身成仁化成狐狸皮卷肉酱了。
    “这是下仆的主张,若惹神子不快,还请神子兀要怪责他人,下仆愿一例承担”见我一直看着大厅众人的方向,面上覆满了森森的寒霜,仆人以为我在生族人的气,赶忙解释了。
    我回看了仆人一眼,没有回答,懂得为别人着想是好事,但是事先不掂量清楚自己和敌人之间的差距,那就…
    果然,不过转眼的功夫,厅内便爆发了此起彼伏饱含痛楚的凄厉刺耳尖叫声,是东方韶开始反击了。
    仆人看着厅内岿然伫立的铁笼,面沉如水,大声喝了一句:“全部退回,弓箭手投石手到我身边待命”
    近四十年的朝夕,我从来不知道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从来都是低垂着脑袋的仆人竟有这样的魄力和气势,风姿凛然,悍不畏摧,像极了海茵的守护圣树婆娑罗,坚毅,决绝。
    “请神子暂退族长那里,以免下子误伤”战圈拉成之前,仆人如是请求。
    我点头,遵从了他的意愿。
    如水的人潮退去了,露出了蝗虫过境一般惨不忍睹的大厅,和身姿依旧笔挺神色不见丝毫狼狈的东方韶,尽管他的左颊上挂着一道长约一指不知被何物所伤的深重血痕,鲜红的血潺潺不断从狰狞的伤口中流出。
    尽管他的衣衫在方才的混战中被撕裂扯破了不少,露出了大片染了血的*。血流到了嘴角,东方韶伸舌舔过咽下,幽深的瞳孔半眯了,似是在品尝天下难寻的至尊美味一般,黑羽似的长发失了玉簪的禁锢,完完全全披散了开来,铺泄在玄色的衣上,无风自动,血腥的极致危险魅惑,一如镜湖边长年不败的一味药草,罂粟。
    “这次,轮到孤出手了”东方韶嘴角挑起一个染血的笑,赤色的冰冷。
    没人看见东方韶是如何动手,避无可避,人群中便接连响起兵刃的掉落声和族人的惨呼声。
    东方韶动手的时候,仆人也开始动了,衣袖抖动间,三枚袖箭银色的冰蛇般吐露着森冷的芯子携卷着阴寒森然的冷煞戾气织成了一个细细密密的银网缠绕黏连上东方韶眉喉腿上中下三路,前三箭未至,后三箭已到,后发三箭每一道的箭首都欺上了前三箭的尾部,逼得原本已是极速的前三箭再次提速,六箭三双齐齐奔至,封死了东方韶所有可能的退路,至少在从未见过如此精湛射技的族人眼中看来是如此的。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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