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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都卫！”
　　凌洛见状心头一惊，扯了扯李彦的衣角摇了摇头，让他不要跟拓拔野硬拼。他们几个的身手她清楚得很，绝非他的对手。
　　“哼，别怕他小洛，咱们抓了他们俩，正好可以威胁那拓跋弘退兵。”李彦仗着人多势众没把拓拔野看在眼里，气势非常盛。
　　拓拔野微眯起眼睛扫了他们一眼，唇角露出不屑的浅笑，“你们确定能绑得了本王？”
　　“若不然呢？你以为你是谁啊？弟兄们，上……”
　　“李彦！”凌洛怒急的喊了一声，狠狠瞪了李彦一眼，“带弟兄们一边去，我有话跟小王爷说。”
　　“小洛你……”
　　“下去！”
　　“……我跟你说小洛，我官比你大，你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讲话，我会生气的，哼！弟兄们，走！”
　　李彦嚎了一句就气呼呼的走开了，但没走多远，他很怕凌洛出事，毕竟她小胳膊小腿的手无缚鸡之力。
　　他走了过后，凌洛才抬眸看着拓拔野，意味深长的浅笑了一下。
　　“小王爷，你跋山涉水的来到这里，就为了想带我走？先不说老王爷不喜欢汉族人，单就这么远的路，你确定能安全的把我带回去？你应该知道大将军的为人，宁可我战死沙场，也绝不任由我背叛他。所以，他知道你带走我的话，势必认为我是叛徒，会下手杀了我的。”
　　她叹了一声，又道，“小王爷对我一番情谊我心领了了，但所谓忠臣不事二主，我是炎国的子民，当然要为炎国效力。就算我去到你的营地，我也会想方设法逃走的。你看，上一次我不就是轻而易举的离开了么？”
　　“哼，你上次是侥幸，如果不是本王临时调走了大批守护军需库的人，你又怎么可能从那个地方逃走。”
　　“哟，这么说，我能逃走，还是地仰仗小王爷施恩了？不过，你们军营的分布也就是个简单的阵法，对我来说根本不足挂齿。我要是想走，即便你天龙八卦阵也未必困得住我。”
　　“呵呵，就是你这份目中无人的自信让本王欲罢不能，但越是聪明的女人就越容易被聪明误，对付聪明人，只需要用最简单的办法。”
　　拓拔野睨着凌洛那冷傲嚣张的模样，眸色越发炙热了一些，他瞥了眼远处的李彦等人，顿了顿又道。
　　“女人，你真以为君袭墨能守得住这漠河郡吗？先不说他的能力怎么样，你看看炎国现在的国力，有那么一个醉生梦死的皇帝，他就算守住了又怎样？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你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总而言之我不会跟你走，你看你是打算弄死我呢？还是弄晕我呢？亦或者是强行掳走我？”她挑着眉，眼底毫无惧色。
　　“那……我们打个赌如何？”
　　“讲！”
　　“如果这一仗君袭墨败了，你乖乖的跟本王走，做我的王妃。”
　　“我为什么要用自己的终身幸福来做你们的赌注？”
　　“据本王所知，你留在君袭墨身边是别有所图吧？前些天有一个白发魔头来这里寻人，不晓得他寻的是谁呢？”
　　他意味深长的道，眼神在凌洛脸上不断扫来扫去，想透视她的想法。他其实并不确定那个白发魔头跟凌洛有什么关系，只是因为觉得她出现在军营有些诡异罢了。
　　“……”凌洛愕然，拧着眉不说话了，她也猜不透拓拔野到底知不知道真相。
　　“你意下如何？可否愿意跟本王打赌？”
　　“你想太多了，他不可能败的。”
　　“那你为何不敢打赌？”
　　“说谁我不敢了？赌就赌！”凌洛眸色一寒，冷冷道。
　　“好，那么本王就拭目以待了，还有最多一个月天气就转寒了，如果本王估计不错的话，他们最多能熬两个月，或者，两个月都熬不住就会全军覆没。”
　　“小王爷，你太高估自己了。”凌洛深意的瞥他一眼，冷冷转身离开了。他如果了解君袭墨的为人，应该就不会如此小看他了。
　　只是，诚如他所说，就算君袭墨保住了这漠河郡，那么接下来呢？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必然敌不过一个货真价实的败家子的。
　　拓拔野没有再强留凌洛，深深看了她一眼就招来自己的坐骑，飞身上马就扬长而去。
　　李彦讪讪的走上前来，不悦的睨了凌洛一眼，“小洛，你怎么跟他有纠葛啊？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怎么，你又开始怀疑我了？”
　　“那肯定不是，我只是好奇罢了。”
　　“不怀疑我就别问，有些事你知道了也不好，咱们走吧，不知道出来这么久大将军有没有发现我，唉……”
　　她一边说一边快步朝漠河郡走去，没瞧见在百里亭后面的丛林中，有一双若有所思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她远走。
　　“殿下，小洛子她怎么……怎么会是个女流之辈呢？”
　　凌洛走开后好一会，丛林里才走出来两个人，一个是云展，一个是君袭墨。两人脸色都很不好看，不知道因为什么。
　　“这事你知我知就好了。”
　　“那……拓拔野跟她打的赌……”云展瞧着他阴霾的脸，有些讪讪的问道。
　　“本王绝不会让他得逞的，哼！”
　　敢窥视他的人，他拓拔野哪里借来的胆色？就凭他窥视凌洛这一点，就足以让他把他挫骨扬灰了。
　　“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你听不出小洛子刚才在套他的话吗？他们军营分布并不是阵法，我们分析出来的入口和退路也都不对。可能……我们的确把他想得太聪明了。”
　　“嘿嘿，属下还没反应过来小洛子在套话呢。”
　　“蠢，回营地！”
　　“是！”
　　君袭墨匆匆回到营房的时候，凌洛还没有睡觉，正拿着那张草图研究，脑海中又把当时的情况过了一遍，隐隐约约猜出了一点什么。
　　他轻咳一声走上前，淡淡瞥了她一眼。
　　“你在看什么？怎么还不去睡觉？”
　　“咦，大将军去哪里了？小的在这里等你半天呢。”凌洛抬起头，冲他讪笑了一下。
　　“噢，去倾城那里听了会曲子，她唱的歌真好听。”他从容的坐在案台前，挑眉睨着她波澜不惊的脸又道，“你呢？去哪了？本王本来还打算带你一起去听听曲子的。”
　　“小的去军中转了转，听李彦吹牛就忘记了时辰，嘿嘿……”
　　“是么？他吹的什么牛？说给本王听听。”
　　“……他说了个笑话。”
　　“恩？”
　　“他说……从前有个太监！”她邪笑道，没有再说下去，又低头看着那图纸。
　　君袭墨等了很久没听到她继续，狐疑的蹙了蹙眉，“下面呢？”
　　话一出，他瞧着凌洛唇角一扬，笑的更邪魅。他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意味深长的在她脸上扫了一下。
　　“所以你听得很入迷？连给本王做饭的时间都忘记了？”
　　“倒也不是，小的忽然想起之前答应大将军要去把拓跋弘的军资偷过来，一直都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现在我想通了，大将军你看这个。”她指着之前被猜为撤退之路的地方道。
　　“李彦说在那山脉脚下就是漠河的分支，而这里离那里已经特别近了。漠河郡是漠河的下游，如果从这里直接水路过来的话，大约就半天的功夫。”
　　“你想夺了他们的军资？”她一说，君袭墨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挑着眉问她道。
　　“小的以为现在趁着天气还没太冷，可以冒险进攻一试。咱们兵分两路，一路走水路，一路就从最近的那条攻击。我们可以趁乱夺取军资从水路运回，而就近的一条路则可以全力进攻他们的主营。”
　　她一边说一边比划，君袭墨默默无言的睨着她的侧脸，心里有种无法言喻的感动。
　　他很感谢上苍，在他空白无色的生命里安排了这么一个聪明伶俐的女人，让他的世界瞬间多姿多彩了起来。
　　“如此而来的话，他们必然方寸大乱，就算无法逼退他们，起码也会让他们安分很长一段时间，只要咱们挨过冬天就好办了。”
　　凌洛很清楚他们是耗不起的，所有只有让拓跋弘主动放弃进攻。等漠河郡一旦平静了，她就可以请求君袭墨为百里南歌疗伤，而她的军旅生涯，也就告一段落。
　　她想得特别美，心里激动到不行，那张毫不起眼的脸蛋也都是生动得不得了。君袭墨为此心悸，瞧着她低垂的眉间有一缕乱发，不自觉的抬手帮她拨到了耳后。
　　“……大将军。”凌洛眨巴了一下眸子才明白他做了什么，不觉脸一红，样子特别窘迫。
　　“噢，本王有些累了，你下去休息吧。”君袭墨也恍悟过来，故作镇定的道。
　　“好，那大将军早点歇息，小的就下去了。”凌洛点点头，慌里慌张的跑开了。
　　君袭墨睨着她远去的背影，脑海中定格的画面是她茫然无措的模样。他回过头看着墙上那张虽然凌乱但很美艳的画像，好心动，真真想……吻她一下。


第42章：见面不相识

　　早间天微明，一阵压抑的咳嗽声惊醒了凌洛。她狐疑的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披着衣服下床走了出去。
　　屋外下着雨，沥沥淅淅的，感觉一下子像进入了冬天。
　　“咳咳！”
　　咳嗽声很压抑，但凌洛还是听出了是来自君袭墨的营房里。她穿好衣服走了出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得里面轻声的对话。
　　“殿下，你都已经伤及肺腑了，再不吃药怕是不行的。”
　　“不碍事，过些天就好了，咳咳咳。”
　　“不然，属下再去趟逍遥山庄吧，赛华佗手中应该有不少的草药。”
　　“不行，不要去打扰他们，这点伤本王自己就能治愈。”
　　“可是，属下刚才发现你的气血不稳，光靠你自己的内力肯定是不行的。这军中无药，再这样下去情况会越来越糟糕的。”
　　“小洛子昨夜里的提议不错，本王已经打算一试。你先去准备几艘船，别让九弟发现了。”
　　“行，属下这就去安排。可你的身体……”
　　“说了没事，咳咳咳，你下去吧！”
　　“那好吧，属下就先走了。”
　　凌洛听得脚步声，连忙一个闪身躲到了角落，门吱呀一声打开，云展迅速走出来又关上了，冒着雨匆匆的离开了。
　　她瞥了眼君袭墨的房门，蹙了蹙眉也走开了。她没想到军中如今情况这么惨，连大将军生了病都没药可治，那不行，她绝不能让他生病嗝屁了。
　　她想了想，回屋换了一身便装，又冒着大雨离开了军营，朝着罗扇的分堂而去。
　　已经被他们发现身份，所以她也没有再隐瞒，直接去了分堂口。
　　大门口的侍卫认不得他，见她走过去直接用剑拦住了。“你找谁？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朗星还在不在？”
　　“你找郎堂主做什么？”
　　“去告诉他凌洛找他！”
　　“……是少主，属下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少主来了。”
　　侍卫睨着凌洛，虽然说得客气但还是将信将疑，因为他们的少主可是传说中炎国第一美人，但她这模样……
　　“有眼不识泰山还不快滚去报？”凌洛见他还在打量，顿时脸色一寒咆哮道。
　　“是，属下这就去！”
　　大概是她的气势吓住了那人，连忙飞快的跑进去了。不一会朗星就冲了出来，一张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瞧着被淋得落汤鸡似得凌洛，他对着门口杵着的另外一个侍卫就甩了一耳光上去。
　　“没眼力见的东西，少主都不认识！”他唾弃的骂了一句，才讪讪的看向凌洛，“少主，快快里边请，你怎么来了？”
　　“你脸怎么回事？”凌洛狐疑的瞥了眼他，发现他不光是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手上也很多淤青。“师父呢？”
　　“宫主他……”朗星迟疑了一下，咬着唇没有继续说。
　　“恩？”凌洛回眸冷冷扫过去，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朗星轻叹一声，微微摇了摇头。
　　凌洛一听百里南歌在这里，顿时飞身冲进了院子，“他在哪里？”
　　“在后院的荷塘边，醒来后一直都在那里。我们谁都不敢过去，见人就打，并且前些天还伤了不少弟子，其中一个已经死了。”
　　朗星跟着凌洛走到后院的时候就顿足了，不敢再过去。他这一身伤就是百里南歌打的，真真是惨不忍睹，已经养了好多天了，还不见好。
　　凌洛推门走了进去，还没走到荷塘边就见得一道白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过来，劈头就是一掌袭来。
　　“师父……”她一声惊呼，那掌风顿时收住，紧接着面前一道身影落下，如天神般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抬起头，瞧着一头白发的百里南歌，他还是那么绝世，俊朗得令天地万物失色。只是那双血红的眸子里，已经不见了往昔的柔情和疼惜。
　　他冷冷的睨着她，很好奇的打量着她的脸。“你不是洛儿，为何叫本宫师父？”
　　“你很想她吗？”她鼻子一酸，眼圈顿然红了，她此刻最想做的事就是扑进他的怀中忏悔，可她不敢。
　　“废话！本宫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我的洛儿吗？你是谁？”他眸色一寒，举手一把扣住了她的脖子，毫不费力。“你是奸细？你绑了我的洛儿？”
　　“我不是奸细，但我知道你的洛儿在哪里。”凌洛紧紧抓着他的手，被他捏的无法呼吸，一张脸逼得通红。
　　“说，她在哪里？她到底在哪里？本宫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她，谁要敢与本宫争夺洛儿，本宫就把他挫骨扬灰。洛儿，洛儿……”
　　他一声咆哮，忽然又腾空而起，挥袖就朝那荷塘袭了过去，顿时，那强大的劲气掀起一片河水，竟形成了一道透明的水墙。
　　他还不解气，‘砰砰’又是两掌，直接把那荷塘里的莲藕都给掀了起来震成碎末。
　　凌洛惊恐的站在那里，一张脸吓得苍白死灰，她高贵冷傲的师父怎么会变成了这样？怎么变得如此可怕？
　　“说，洛儿在哪里？”他一个俯冲又朝凌洛扑了过来，双瞳血红血红的分外可怕。
　　“师父……”我就是洛儿啊！她很想扯下脸上的面具，但她不能。
　　她晓得一旦百里南歌发现她的身份，就会把她揪回冰极宫。她不能就这样徒手回去，她要让君袭墨救他。
　　“告诉我洛儿在哪里，说啊！”他又卡着她的脖子使劲摇晃，脸色微显狰狞，那洁白的发丝更是根根犀利如剑。
　　“放开我，她……她就在冰极宫的石窟里。她说……曾经你和她在那里捉迷藏，所以……”
　　她语音未落，却听得百里南歌喉间发出一声长啸，挥掌招出一柄劲气凝聚的长剑，他飞身一跃踩在剑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御剑飞走了。
　　凌洛脚下一软坐倒在地，用力的呼吸着。门外的朗星飞冲进来，连忙扶起了她。
　　“少主对不起，属下……”他有些汗颜没有第一时间进来救凌洛，因为他着实害怕走火入魔的百里南歌。
　　“我没事，你马上飞鸽传书去冰极宫，让龙辰他们在石窟布阵，先困住师父别让他离开梨山。我再想办法救他。”
　　“是，属下这就去！”
　　“罗扇呢？把他叫来，我有事找他。”
　　“恩！”
　　朗星走了过后，凌洛才拍了拍身上的尘灰，朝荷塘走了过去。这地方已经被毁得不像样子，凉亭碎了，满池的水浑浊不堪。包括哪些栽种的花草也都死的死，枯的枯，不见一点苍绿了。
　　她轻叹一声，眼睛又酸涩了起来。想起百里南歌曾经冷傲无敌的样子她心里就难受得紧，都是她，都是她不听话才让他变成这样。
　　“师父，你为什么要把洛儿身上的毒引到自己身上呢？”
　　“因为师父身体比洛儿好，不想让洛儿痛苦啊。”
　　“可是，人家明明都看到你吐血了，你会不会死啊？你要是死了洛儿就无依无靠了，别人会欺负洛儿的。”
　　“师父不会死的，会一辈子陪着洛儿的。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师父要死，也一定会让洛儿成为天下无敌的人，任谁都不能欺负你。”
　　种种回忆在凌洛脑海如电影般涌现，令她又泪眼婆娑。她真的好恨自己的任性，为何会就那样一走了之呢？她明明是那么舍不得师父的。
　　“少主，你找我！”
　　背后传来罗扇低沉的声音，她慌忙拭了拭眼睛转过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漠河郡最近有什么情况吗？”
　　“回少主，分堂的事情倒是没有，不过属下倒是瞧见了一件怪事。”
　　“恩？”
　　“明明朝廷是派四殿下君袭墨来御敌，可是就在昨天，属下发现有一队来路不明的人从码头直接上漠河的水道，运走了不少粮食。那些人穿着像是商人，但属下肯定他们是朝廷的人。并且属下看到九皇子和一个魁梧的男子也在船上，那个人的穿着极像是北晋国皇室的人。你说奇怪不？”
　　“……真有此事？”
　　凌洛眸色一沉，想起了云展说的军需物质很早就拨了，但一直不见踪影。难不成是九皇子暗度陈仓给了拓拔野了？
　　这混蛋！
　　“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