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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掌中宝-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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蕉二奶奶的事体,我便当是不记得了。”
  阿瑜听赵婳一开头那声“继母”,心里头便知她心意。既梅氏嫁进来做了续弦,那赵婳再直白口称继母,便有些不敬了,但这番事体一过,她大约也是真没法忍耐梅氏的作为了吧。
  不过阿瑜是真不在意,并非她太过善良,只是阿瑜也晓得,牛不喝水不能强按头,这种人和事忘了便好,又何苦再与那些人纠缠,反倒伤了自己的心境。
  她虽是从小给爹爹娇养大的,却懂得最基本的人□□理,为那些人伤身费心,还不如自己多看些书,多用几块精致的糕点。
  赵婳于是离开了,并与阿瑜作约,说是隔天还要来看她,阿瑜也笑眯眯地应了。
  天色快暗下来时,外头佩扇报道:“姐儿,媛姐儿来瞧你了,需不需放她进来?”
  阿瑜在鱼油灯下美滋滋地翻书,随意道:“不见,说我睡着了,叫她回去。”
  佩扇点点头,又去了厅里,对赵媛道:“咱们姐儿原是在看书,只看着看着,便睡着了,您不若明日再来罢。”
  赵媛心知阿瑜这个点不可能睡觉,明摆了就是不肯见她,于是冷冷道:“那我明日再来。”
  等到第二日,赵媛来了,阿瑜想了想还是没见她,只说自己不爽利,怕连带着坏了赵媛心情。
  赵媛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等到第三日,赵媛想苏宝瑜再不见她她就直接打道回府再也不来了,可阿瑜却见了她。
  赵媛使唤丫鬟把礼放下,皱眉道:“你前些日子是怎么了?如何我上门你还不见!现下我瞧着倒也没什么嘛。”
  阿瑜懒得搭理她,翻了书道:“嗯。”
  赵媛气得脸绿,又道:“上次宴上,我娘不过指点你几句,原是好心的,你若听不进去,那便不需在意了。”
  阿瑜:“好。”
  赵媛又皱眉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没人教你这方面的礼仪么?”
  阿瑜:“在呢,你说。”
  赵媛:“……”
  她们这般牛头不对马嘴地讲了大半个时辰,赵媛终于受不了,留下了礼儿灰溜溜走了。
  阿瑜继续美滋滋看着书。
  夜里,喜鹊正给老太太拆卸钗环,老太太合着眼,缓缓道:“二儿媳可有去瑜姐儿那头啊?”
  喜鹊回道:“二太太前两日便病了,一直没能下地,倒是媛姐儿去了趟瑜姐儿那头,还送了根参。”
  老太太皱了眉道:“依你看,这二儿媳妇是没听懂,还是装作没听懂?”
  喜鹊微笑着给老太太脑后盘了个简单的发髻,柔声道:“奴婢哪里能揣测得了主子的心思?不过二太太是个聪明人,您那话都说到这份上,若是听不出来,也太过……”
  老太太被喜鹊扶起来,走到窗前,透着纱窗看着外头朦胧一片,淡淡一笑道:“你看这事儿怎么善了?”
  喜鹊想了想,提个建议道:“老太太是二太太的婆母,若是您说的话她都不听,却也不会受到惩罚,那您的威信又何在?”
  老太太知道她说什么,笑道:“不只是我,你要知道,让她去道歉,是最简单的解决法子。若是她不肯,老婆子想啊,即便是茁儿也不会饶她。”
  喜鹊微微一笑,服侍老太太就寝。赵茁赵二爷,向来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人人都要赞一句好儿,可他的性子是真的好么?


第14章 
  赵茁是大房的庶出子,乃是当年老王爷与通房所生的,不过他自小便养在老太太膝下,旁人都道他们母子俩亲昵,同亲生的没两样。
  可府里的老人都懂,不是亲生的又如何能掏心掏肺地疼?
  多年前老太太因着外出皇觉山礼佛,偶染天花,那时赵蔺随老王爷在军中,只有赵茁便没日没夜地陪在老太太身边,直至她退热安康。
  老太太这一病醒来,便着实感叹起赵茁的赤子之心,与他更是亲密无间,还亲自出面,为他娶回了江氏这个世家嫡女为妻。
  王府中二房走官路,大房继承家业,赵茁身为庶子不敢求家族给多大脸面,于是走的便是商路。因着有衡阳王作亲哥,他的经商之路是无比顺畅,至少在衡阳这大块封地上,并无人敢明着不买他帐。
  而赵茁经商顺利之余,每季还都不忘给老王妃,孝敬许多银两珠宝和稀罕的古董物件,又给赵蔺送去各样古籍书册。况且不说老太太这体己颇丰的需不需要这些绫罗绸缎金银玉器,赵茁孝顺老太太,不啻于是在变相讨好衡阳王,故而赵蔺从不出手阻他财路,而老太太待他的家眷也都十分宽容。
  只这次老太太对着江氏,却大发雷霆,一碗茶劈手就往她头脸上泼。赵茁消息灵通,得知了这消息便吓了一跳。他向来做事小心翼翼,自问从不与人为恶,不知嫡母这次是怎么了,才这般大发雷霆。
  赵茁刚回屋,便有贴身伺候通房,来禀这件事的因果。
  赵茁的眉头自听到这出事,便没松开来过。
  那通房小心翼翼瞧着他面色,低头给他扎腰带子,柔声道:“老爷,太太先头自老太太那头归来,仿佛又和哥儿吵了嘴,现下已经在榻上病了几日了,您还是去瞧瞧她,也好叫太太舒心……”
  赵茁冷哼,怒道:“瞧她?好事不做,净给我坏事!刚归来便又没得休息,净给她擦屎了!”他说着一屁股坐下,胸口起起伏伏。
  通房柔声劝道:“老爷,这事儿你也莫气。太太即使有错,出了老太太那头,现下也急病了,您可不能再气她。”
  她以纤纤玉指轻揉着他的太阳穴,弄得赵茁很是舒服:“况且太太给您生儿育女的,也不容易,宏哥儿和媛姐儿养得这般精细,可都是太太的功劳,您总该念着些罢。”
  叫她一说,赵茁便更气!
  这江氏寻常总爱念叨自己的功劳,又爱唠叨几句自己的不易,前些日子不晓得吃错甚么药,还逼着赵茁把她那位天仙才女外甥女,荐给王上当正妃!
  赵茁哪能答应啊?他又不是嫌命长!故而他一气儿把江氏给拒了,还叫她本分点,手别伸那么长,准备给人当饭后谈资呢?
  于是江氏又开始抹泪说起自己的不易,明里暗里指责他不体谅。可谁也不是吃闲饭的,他赵茁更不是!若不是他争气,她江氏这庶子媳妇能有管家权么?能有今日地位么?!
  想是这般想,只赵茁也不搭理通房,只披上外袍,再系上大氅,抬脚便要走。
  那通房一看急道:“老爷,天色不早了,您失去做甚呢?”
  赵茁头也不回道:“去拜一尊大佛!”
  赵茁每趟经商归家,都会去一次重华洲,虽然未必能见到赵蔺,可还是非去不可。江氏有时不满赵茁爱奉承,弄得自己在妯娌跟前丢面子,便会有意无意地刺上两句,只赵茁并不当回事。
  他能奉承赵蔺,便也有人孝敬他!女人家就是短视得很,上不得台面。
  他上了重华洲,便先见了管事的赵忠,还是照着老样子,赵管事带着他先去丰阳院的花厅坐下吃茶,又十分干脆道:“王上今日不在,二爷可用些吃食再走。”
  话应刚落,外头传来一道女声:“赵总管,我家姐儿要走了,让您包些糕点给她带回去。”
  赵忠这态度立马转了个弯,笑眯眯道:“成!请瑜姐儿先坐会子,糕点马上给您送来!”
  赵茁便见一个个子娇小的姑娘被丫鬟扶着进来,瞧着年纪不大,厚厚地围着一圈斗篷,白绒绒的毛边遮住了小半张脸,只余一双灵动的杏眼。
  那丫鬟对她耳语一下,小姑娘闻言便有些好奇地看了眼他,又主动对赵茁一礼:“二老爷好,外头风大,我进来避避风。”
  赵茁放下手里的杯盏,神色一动,和蔼笑道:“你是瑜姐儿罢!也是来见王上的?”
  阿瑜笑眯眯道:“见过了,正准备归去呢。”说着就垂眸不说话了。
  一旁的赵总管面色坦然,仿佛自相矛盾的不是他,而是旁的不长眼的狗奴才。
  赵茁心里头暗骂这头的奴才,一个个清高自诩,能厚着老脸蒙人的也就重华洲独一家了!
  没过多久,赵忠手下的丫鬟便提着一个八角食盒进了花厅,阿瑜提着食盒十分有礼地同赵茁道别,脚步轻快地走了。
  赵茁:“……”
  今日衡阳王肯定在!然而就是不见他!算来算去他十次来总有七八次吃了一肚子茶回去,连王上的衣角也没见着,还有一次连茶叶没得喝,就给赵忠请回去了,这只剩一次能见着他哥的,这话也说不上几句啊!
  今次不晓得是不是托了阿瑜的福,赵忠隔了半个时辰又进来,笑道:“二爷,王上恰巧在,请您去蓬莱院一叙。”
  赵茁:“……”他开始怀疑自己长得像个傻子了。
  赵忠在前头摸摸鼻子,心想着也不是他的错处啊,这王上想见谁那是非常没规律的事体嘛!对我板着个臭脸干嘛,啊有种怼他去!哼!
  赵茁被总管带着,两人皆是面上笑嘻嘻,其乐融融地进了蓬莱院。
  赵蔺在捏泥人,修长的手指上沾了泥渍,一旁朦胧点上盏鱼油灯,台面上木架立骨已然成型了,先一层的糙泥也填满了,已然隐约可见泥娃娃的衣角褶皱。
  赵茁继续无语:“……”说好的不在呢!原来是在玩泥……呸!做工艺!
  赵蔺通晓的事情太多了,文能提壁,武能杀敌,闲暇时画个扇面,雕雕玉石甚么的,也算是文雅。
  然而今次赵茁对他的认知又到了新的层面……
  兄长即便捏泥人也十分优雅呢,呵呵!
  赵茁咳嗽一声,小心翼翼道:“兄长,我此番是来向您赔个不是。江氏实在是太过火了些,怎能对瑜姐儿说这般话!弟弟知道这瑜姐儿是您带回来的,虽没真正见过几面,可也清楚,这样的孩子哪能有甚么错,定然是家教人品极好的!呃,改日弟弟定叫江氏给瑜姐儿赔个礼,咳,道个歉啊甚么的,您看如何?”赵茁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只一到他亲哥跟前就腿软,话在舌头尖儿绕了半日,才颤悠悠说出来。
  赵蔺漫不经心地嗯一声,开始筛好的细泥自己压第二层。要说捏泥人的第一步,便是要筛泥,再填上沙土和棉花,跟和面似的,十分麻烦。赵蔺倒是无所谓,从筛泥开始便是他自己动的手。
  赵茁没听他定论,便也不敢有动静,只乖乖站在旁边等着。
  过了小半个时辰,待赵蔺又上了一层细泥,随手拿了粗布拭手,对他道:“你回罢,此事我已知晓。”
  赵茁点点头道:“哥,那我赶紧的,叫我媳妇给瑜姐儿赔礼去,她这做的不厚道,我还得多训训她!”
  赵蔺嗯一声,淡淡道:“赔礼免了,余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赵茁蓦地松了口气,赶紧点头道谢,又想到最近听闻的一桩事,连忙又狗腿道:“哥!听闻溪夫人偶感风寒,我那儿有上乘的药材,要不然,明儿个给您送一箱来?”
  这溪夫人专房专宠好些年了,从前去世的小文氏王妃,也没能从溪夫人手里夺宠,拍这位马屁在赵茁看来乃是上上策。
  只可惜溪夫人从来不出重华洲,不露面也不交际,是个十分优秀本分的贤内助,这府里也没人搭上她。
  赵蔺这次抬头看了他一眼,棕黑色的眼睛极是冷淡,他道:“不关你事,往后少打听。”
  赵茁懵了,赶紧低下头:“……”
  于是还是识相告退,待他出了院子,松开手心,却发现早已汗湿了。
  赵管事身为重华洲的主事,连忙从外间跟上去,要把这位麻烦多多的二爷送出去,却听赵茁怔怔道:“你说王上今儿个怎么了?”
  赵管事心里哼一声,就你穷打听,以为我会告诉你么?!
  赵管事哎哟一声道:“这奴才哪里知晓啊?王上的心思,连二爷您这亲兄弟也摸不透不是?”
  赵茁有些尴尬,心里头琢磨着,赵忠这狗奴才是在讽他还是捧他呢??!
  说这话呢,赵管事便把赵茁送到桥口了,眉开眼笑道:“您慢走啊,往后再多来来,奴才一定多备些茶招待您诶!”
  真的,往后别来了,你来了也见不着王上不是?
  赵茁嗯一声回一句:“你这奴才当得好,下次见到王上给你夸一嘴。”
  下次见到我哥一定把你骂个臭要死,给我等着吧你!
  赵管事嘿嘿一笑:“承蒙二爷褒奖了!下次您是想吃屯溪绿茶呢,还是太平猴魁呢?奴才谨给您备着,下次来也好好品品。”
  来了还不是坐冷板凳啊,真以为自个儿脸多大呢?
  赵茁瞪他一眼:“好了,快去侍候王上去,甭净扯这些没用的皮,仔细些伺候着!听懂没!”老子是王上他弟,你算哪根葱?
  赵管事道:“唉好,二爷教训得是!”
  啊呸!
  赵管事瞧赵茁神气昂扬地走了,才转身离开。这二爷也不晓得识不识数,不是先头瑜姐儿来劝,王上今儿个哪能这么和善呐?
  不过王上对这位姐儿到底甚么个想头,也没人知晓。这说冷淡罢,先头瑜姐儿病了,王上哪次不是亲自切脉开方子,小心翼翼手里捧着还怕小祖宗摔着,说亲近罢,也真瞧不出来,就王上那张脸,约莫也十多年没甚么大表情了。
  照瑜姐儿的话来说:“嗨呀蔺叔叔这脸都结块了,化都化不开呢!”
  然后她就被罚抄书了。
  哦,直到现在那五十遍都没交出来。


第15章 
  阿瑜隔天起了一大早,洗漱完便爬在案前,抓着笔一字一字地抄书,边抄边悔恨自己当年到底是为何嘴贱?
  昨日她身子大好了,于是便去见了蔺叔叔,想给他报个太平。不过蔺叔叔仿佛不太对头,竟然也会关心上趟的事体,她于是便回了几句,诸如无甚所谓,和气生财,大家友道,早就不在意啦,不希望再纠缠之类的话。
  她的本意只是不想再被叨扰,这几日赵茁那头和二房皆流水一样送了各样歉礼来,况且赵媛那张脸,她看着就胸闷气短,能互不叨扰就是她所求了,有这和她们斤斤计较的空闲,还不如多看书多画画,吃个点心说小话。
  至于江氏和梅氏,她还真没想过要她们亲自来苦哈哈道歉。
  毕竟她们年纪辈分摆在那儿呢,要真与她道了歉,那她俩的小辈要怎么瞧她?往后还处不处了?点到即止,凡事不要太过,就是她爹说的中庸之道。
  于是他嗯一句,接着问:“旧年叫你抄的书,书呢?”
  阿瑜正满身洋溢着慈和与淡然,顿时便成了只小死猪:“……”
  她哆哆嗦嗦,梗着脖子倔强道:“……哎呀,我忘了给您了呢……那个,过几日,过几日我来您这儿,再亲手交给您,好、好不好嘛。”
  赵蔺不置可否道:“可以。”
  他漫不经心添上一句:“原以为你没抄完,本想免你抄写。唔,不想阿瑜竟懂事了,甚好。”
  阿瑜顿时后悔地面色苍白,快要昏倒:“……”
  于是阿瑜今日便起了个大早,倦得眼皮都耷拉下来,抱着个小暖炉单手抄书。
  嗯,先头仿佛只抄了十多遍,那不就只剩三十多遍了么?没事,都是小事儿。
  也就,抄到明日都抄不完罢?!
  佩玉端了一碟子精致的糕点进来,给阿瑜放在案上,又擦擦手,给她轻轻揉着肩膀,温柔劝道的:“姐儿,写字不能这般的,您得把背挺直了写。”阿瑜挺挺腰杆,端正坐起来。
  佩玉虽说是阿瑜的婢女,可却是自小照顾着她起居的,阿瑜拿她当小半个姐姐,故而偶尔还是会听她一两句劝,即便不情愿,也明白佩玉是在为她好。
  像是佩剑、佩环两个,在阿瑜稍稍年长些的时候才来的,便没有佩玉这份地位,多数时候只能顺着毛撸,挠挠脖子挠挠额头,把阿瑜哄舒服了,若阿瑜心情也好着,才肯听她们两句劝说。
  又比如后头进了王府才有的佩扇,那更是连哄都不敢哄,供着祖宗似的,小心翼翼做事,和任何一个普通丫鬟没两样。区别就在于,她得了个“佩”字,于是便得以同旁的婢子区分开来,也当得大家一声姐姐。只她心里明白,瑜姐儿虽说人美心善,可却不轻易亲近人的,把她放在一边,也是想要日久见人心。
  阿瑜总算沉下心来,抄了大半日的字儿了,手也抄得酸疼起来,便把毛笔搁下了,叫佩扇进来给她更衣,她想去外头走走。这寻常也罢了,今儿个她闷在屋子里抄书,抄得实在胸闷心慌,不出去看看景儿,也实在忒难受了些。
  佩扇难得能近身照顾她,此番便更加细致,小心翼翼地给她穿戴整齐,倒惹得阿瑜露了笑意:“你怎么这么小心啊,怕我呢?”
  佩扇怔住了,连忙垂头道:“不是的,姐儿这般和善的主子,奴婢岂会害怕?只是头一次给您更衣,有些害怕自己做得不如另几个姐姐好……”
  阿瑜嗯一声,便不再说话,示意她退出去换佩环进来。诚惶诚恐的奴婢她见多了,这说明不了什么,她也不喜欢和婢子们这般相处。
  佩环进了里间,觑着阿瑜面色,便不曾多话,给她细致的带上一对珍珠华胜,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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