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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国妖王宠毒妃-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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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濯缨轻轻摇了摇头,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声音轻软而虚弱。

    “不知道……山里天气凉,病了……”

    绮里晔刚才追过来的时候,是听说有人抓了五湖山庄的人在这里,要挟柳长亭交出蚩罗墓地图。

    三千千羽精骑已经开始在燕岭中地毯式搜索过去,但燕岭地方实在是太大,这两天里也不过是搜索了一小部分地方,更何况他都不确定水濯缨到底在不在燕岭。

    一听到柳长亭在这里的消息,他立刻就赶了过来,就算没找到水濯缨,能抓到柳长亭也是好的。

    刚才他远远看过来时,一认出水濯缨的身形,满心里就只剩下想弄死她的腾腾杀气。看到柳长亭逃走的时候,那杀气更是浓得掩盖了一切,脑海中闪过的都是那些用来惩罚水濯缨的最变态最邪恶的手段,还真没有多注意她是什么状况。

    水濯缨一只汗湿的手紧紧地抓住绮里晔的衣袖,像是无意识地在寻找依靠一般,往他的怀里缩去,仿佛一只生病了可怜兮兮要主人抱的小猫。

    “我难受……”

    绮里晔被她这么一靠,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咬牙切齿地脱了自己身上的外袍给她裹上,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欠收拾的小蹄子……让你为了个野男人往外跑,来这种地方找罪受……绑着我逃出去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么?现在你再给我能耐一个试试看?病成这样也是活该!……”

    他走到路口外面,跟着他进山的“蛇信”暗卫们都等在那里。

    玄翼本来以为主子抓到了皇后娘娘,肯定又是一场酱酱酿酿不可描述的惩罚大戏,而且估计就是在这种光天化日荒山野岭里面进行,所以很有先见之明地没有让众暗卫靠近。

    “玄翼,去找辆马车在山外等着,准备回瀚州城!”

    燕岭里面没有大路,地势崎岖,众人都没有骑马进来。绮里晔冷声吩咐了一句,就抱着水濯缨大步往小路另外一边走去。

    他刚刚从那边过来的时候,见到过那里的山壁下面有一道山泉水。这里赶回瀚州城至少要四个时辰,而水濯缨的体温烧得太高,已经来不及回瀚州,必须先想办法给她降温。

    玄翼一脸疑惑地望着两人走远。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情况?生病了?

    主子刚才可能没怎么注意到皇后娘娘的状况,但他就在主子后面一步,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皇后娘娘前一刻人还是好好的,脸色神态什么的都完全正常,怎么会一下子突然生这么重的病?

    但他还是默默地什么也没说,带着一部分人出燕岭找马车去了。这种时候还是闭嘴为好,性命攸关的事情,他就别害皇后娘娘了。

    绮里晔抱着水濯缨走到山壁下面的泉水边。这一缕细细的泉水是从山石缝中流下来的,在山壁底下积成一个丈许见方的小潭,潭边长满葱茏青碧的草木。山中流出来的泉水,水质清澈见底,在盛夏里也泛着一股清凌凌的凛冽凉气。

    绮里晔在水潭边清理出一片草地来,铺了自己的外袍,把水濯缨放上去。然后在自己的里衣上撕下两块,在冰凉的泉水里浸湿了,轮流贴在水濯缨的前额上。

    水濯缨半睁开眼睛,声音微弱地:“我想喝水……”

    “这里的水是凉水,喝下去更要你的小命,渴也给我老老实实忍着!”

    绮里晔一边没好气地训她,一边去泉水下面接了一捧水,自己先含在口中半天,等到水暖了才嘴对嘴地渡给水濯缨。

    水濯缨仰面平躺着,喝水并不方便,绮里晔又得俯下整个身子去喂她,结果一大半水都从她的嘴边流了出来,还差点呛着,咳嗽了好几声。

    绮里晔扶起她来给她顺气,又凶巴巴地训:“连口水都不会好好喝,喝成这个样子,干脆渴死算了!”

    水濯缨委屈地望着他:“没喝到,还要……”

    绮里晔一股火气憋在肚子里,没柰何,又去泉水下面接水。这次是半扶起水濯缨来给她喂水,总算全部喂了进去。

    喂完了感觉气没地方撒,一口狠狠地咬在水濯缨的嘴唇上,满怀恶意地重重碾磨了几下。又不敢咬得太重下去,咬了也还是不解恨,那股咯咯的磨牙声倒是极其恐怖。

    水濯缨捂着嘴唇泫然欲泣:“疼……”

    “现在就开始喊疼了?”绮里晔冷笑,“省着点力气,等你病好了之后,有你慢慢疼的!”

    水濯缨不说话,闭上眼睛,可怜巴巴地缩在那里。她身上出的汗顷刻间就就湿透了衣服,绮里晔不得不先把她的衣服脱下来,给她裹上他自己的外袍,把她的衣服在泉水底下冲干净,用内力烘干,再把又被汗水湿透的外袍换下来。

    燕岭附近荒无人烟,没有多少村镇,玄翼出去要找到马车,至少也得两个时辰才能回来。

    这两个时辰里,绮里晔给水濯缨换了不知道多少次敷额头的湿布,漂洗烘干了多少次衣服,喂了多少次水。她身上的温度一直没有降下去,出汗也是越来越多,要不是一直有喂水进去的话,整个人都得变成人干。

    等到玄翼终于带着一辆马车回来,绮里晔一见到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死了是不是?让你去弄辆马车来是这么困难的事情?再迟是不是要等到明年才回来?”

    又被骂得一脸懵逼的玄翼:“……”

    要是在有人烟的地方,他弄一辆马车来自然是很容易的事情,但问题是这附近连户人家都没有,上哪去找马车?难道要他向仙女求一辆魔法南瓜马车来吗?

    主子现在一半心情不爽,一半为皇后娘娘焦急,不能在皇后娘娘身上撒气,那就只有在苦逼的他身上撒气了。

    算了,他是十佳好暗卫,不跟发脾气的主子一般见识。

    绮里晔带着水濯缨上了马车。这辆马车是玄翼在附近一个村子里找来的,做工质量自然好不到哪去,上了路摇摇晃晃嘎吱怪响不说,车厢里面连块垫子都没有,座位只铺了两块硬邦邦的光板,以至于绮里晔一路上不得不把水濯缨抱在怀里,给她当人肉垫子。

    白翼本来留在崇安没有跟过来,绮里晔在山里的时候,就让人给白翼传了信,让白翼以最快的速度马上赶到瀚州。

    结果他们当天半夜赶到瀚州,暂时住进瀚州知府府中的时候,白翼人没有到,倒是传来了岐黄司的回信。说白翼去了南方寻找一味珍稀药材,现在人不知道到了哪里,联系不上,只能派“雀网”的人去找。

    水濯缨在路上的时候高烧退下去了不少,一直都在绮里晔怀里睡觉,但是到了瀚州之后又开始烧起来。

    绮里晔等不了白翼,也来不及回崇安,直接带着人闯进瀚州城里名气最大的一位钟大夫家里,大半夜丑时时分把人老大夫从床上拖了起来,逼着他给水濯缨看病。

    老大夫吓得哆哆嗦嗦,给水濯缨把了半天的脉,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绮里晔不耐烦地怒道:“到底什么样?连话都不会说了?”

    老大夫被他吼得全身一抖,嗫嚅道:“这个……这个……皇上恕罪,老朽诊不出皇后娘娘的病因是为何而起,只知道皇后娘娘现在高烧不退……”

    绮里晔更加不耐:“废话!这用眼睛就能看出来,还要你诊脉有个屁用!”

    老大夫简直要哭出来:“是是……草民医术有限,罪该万死……但是这个……对症才能下药,现在看不出皇后娘娘的病因,草民也不敢给她随便开药,只能开点退烧去热的药物,看看能不能先把烧退下去……”

    “那就赶紧开!”绮里晔一把拎起桌上的医药箱扔了出去,“开完了就给孤滚出去,把城里所有像点样子的大夫全都叫到这里来,少一个砍你一条腿!”

    “是!是!”

    老大夫赶紧抓过纸笔,抖着手写了一张药方献上来,然后在地上连连磕了好几个头,屁滚尿流地逃出去。

    绮里晔拿过药方一看,上面都是一些不关痛痒的温和药材,麻黄、蝉蜕、车前草、甘草根之类,分量很轻,给一般的发热病人都可以用,只是效果恐怕不会好到哪里去。

    但水濯缨现在病因都不知道是什么,也的确不能直接下重药,免得病情更严重。

    这边让人照着方子去抓药熬药,那边那个钟大夫领着官兵,很快就把瀚州城里但凡不是赤脚医生,只要是正经开医馆的大夫全都拉了过来。一长串十来个人,都是刚刚从床上被叫起来的,蓬着头拖拉着鞋子,一脸苦逼地排着队来到瀚州知府的府中。

    瀚州知府也被连累,大晚上的睡不了觉,顶着两个黑眼圈,来禀告绮里晔:“皇上,城里的大夫已经都被叫来了……”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钟大夫已经是瀚州城里医术最高的大夫,都看不出水濯缨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其他的大夫就更看不出来。

    众大夫一个个胆战心惊地看过去,在那里交头接耳地议论探讨了半天,没一个能说清楚水濯缨为什么发烧,开出来的药方也就跟第一个钟大夫开出来的差不多。

    要是一般的病人,他们看不出病因的时候,还能瞎扯两句胡诌个病因出来维持一下自己的名声。但现在这个病人是皇后娘娘,还有一位满身恐怖杀气的皇上在旁边,谁敢不懂装懂地乱说,要是说错了误了皇后娘娘的病情,十八狱里面保证有空位置等着他们。

    钟大夫开出来的药熬好了,绮里晔给水濯缨喂了下去。结果一点用都没有,喝了两次药,到了第二天早上,水濯缨的烧还是没有退下去,反而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外面那群大夫们其实都已经没什么可说,但皇上没有放他们走的意思,只能在院子里战战兢兢地假装讨论皇后娘娘的病情。

    绮里晔在里面被吵得心烦,房门一下子被破开,一整张桌子连着上面的茶壶茶杯花瓶摆件全都飞了出来。

    “滚!一群庸医!没用的废物!”

    桌子在院中摔得四分五裂,上面的瓷器全都被砸成了粉碎,哗啦啦四处飞溅。众大夫们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夺路而逃。

    同在院子里的玄翼默默望天:“……”

    造孽啊……


第19章 皇后娘娘,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水濯缨这一病就病了两天。不管怎么喝药,病情都没有一点好转,仅仅是维持在没有恶化的状态而已。

    发烧倒也不是一直持续,而是断断续续的,每次热度退下去几个时辰,以为好了一点的时候,就又开始烧起来。晚上睡着的时候一般会好些,白天更为严重。一发烧就是全身滚烫,脸色潮红,身上的汗水犹如小溪一般滚滚而出,看过去十分严重,

    白翼去寻找药材的地方是东仪南边,“雀网”刚刚才联系上他。但虽然联系上了,白翼赶到瀚州城来也需要好几天时间,到时候水濯缨都不知道病成什么样子了。

    瀚州城里的大夫们实在治不好皇后娘娘的病,现在已经快被绮里晔逼到崩溃,一个个恨不得自我了断了以求解脱。

    不仅仅是瀚州的大夫们被祸害,绮里晔还命人把附近几个城镇上但凡有点名气的大夫全都给抓到了瀚州。以致于瀚州知府的府邸中聚集了足有几十个大夫,天天苦逼地在院子里你看我我看你,欲哭无泪。

    当然还是没有什么用,不过是让绮里晔更加烦躁暴怒,多摔几张桌椅几套茶具罢了。

    可怜的瀚州知府这几天被折腾得寝食不安,头发都掉了好几把。为了早点把这两尊大神请走,他给绮里晔出主意,在全东仪悬赏妙手回春的神医,谁能治好皇后娘娘的病,必有重赏。

    绮里晔发布了悬赏令,开出的酬劳是一千万两白银,这对东仪甚至是整个中原的平民百姓来说,已经是一个没有概念的巨额天文数字。

    结果这悬赏令贴出去之后,一个敢上门的都没有。

    开玩笑,这么多大夫都看不出原因的病,谁敢保证自己的医术一定能治好。一千万两银子再多,也得有那个命拿。东仪皇帝陛下的残酷暴虐名声,早在五六年前起就已经天下皆知,要是治不好,被直接砍了还没什么,要是被灭个满门再加上十八狱里关三五年最后挫骨扬灰,哪怕有全天底下的银子也不值这个代价。

    绮里晔这两天就像是魔鬼和火药桶的结合体,走到哪里哪里一片寸草不生,周围三丈之内没一个人敢靠近,隔着好几重屋子说话都要低声细语小心翼翼的,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被炸得粉身碎骨的炮灰。

    他来的时候没带宫人过来,又觉得瀚州知府府上的下人全是饭桶蠢货,不让其他人照顾水濯缨,给她喂饭、换衣、洗澡都是他自己亲自来。

    水濯缨现在只能喝点清粥之类,倒是天天要喝大量的水,因为出汗出得太多,不补充水分就得脱水。每一次发烧出汗之后都得洗澡换衣服,一天下来有时候得四五次,只有晚上才会睡得安稳些。也就是这个时候,绮里晔看她睡着了,自己才会也睡一会儿。

    当然这照顾绝对不是什么温柔小意的伺候,绮里晔的脾气本来就没好到哪里去,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撒不出来,基本上是一边照顾一边训水濯缨的。

    水濯缨每次都不说话,只是虚弱无力地半睁开眼睛,用一种楚楚可怜的,“我都已经病得这么难受了你还忍心凶我么”的眼神望着绮里晔。绮里晔本来憋在肚子里的火气,顿时就不得不再压到地底下去,板着一张阴沉沉的美艳面容,耐着性子给她端茶送水,喂饭换衣。

    水濯缨这一病,闹得整个瀚州城,包括周围的几个城镇全都鸡飞狗跳,甚至超过了燕岭蚩罗墓的话题热度。

    燕岭那边,玉花璇和拓跋焱得知水濯缨生病,回到瀚州城来看她。玉花璇以前跟晏染在一起久了,也懂一些医术,想来给水濯缨看看。

    当时绮里晔正好去了院子外面,房间里只有水濯缨一个人。玉花璇进了房间,就看见水濯缨在房间中央伸懒腰拉韧带舒展筋骨,脸色如常精神奕奕,丝毫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房间门一开,水濯缨几乎是以可以媲美光速的速度一瞬间回到床上,一副虚弱的样子转过身来:“绮里晔?……”

    玉花璇哭笑不得:“东仪皇后,是我。”

    水濯缨松一口气:“我还以为绮里晔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的病怎么样了?”玉花璇问道,“我也略懂医术,可以给你看看。”

    她这话问得十分有试探性,因为刚才水濯缨那样子看过去比她还要生机勃勃,还在那里活络经脉舒展身体,她实在没法相信水濯缨真有传说中病得那么严重。

    水濯缨笑着摇头:“实不相瞒,我其实根本没有生病,只是在装病而已。”

    之前在酒坊中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装病骗绮里晔的打算。借柳长亭的人传信回崇安,假传有珍稀药材出世的消息给白翼,把白翼骗到东仪南方去。只要不是白翼来给她看病,她装病就不容易被拆穿。

    至于怎么装病倒是个难题。她本来是打算狠狠心给自己下点毒药,做出病重的效果来,但是绮里晔对于各种毒药的了解实在是太广泛,她担心到时候一眼就被他识破,反而会更惨。

    幸好之前发现了柳长亭那种能够发热出汗的运功方法。柳长亭去燕岭之前教给了她,这几天她没事就运个功假装发烧。柳长亭自创的功法,就连绮里晔都不知道,自然也识破不了。

    脉息也是她自己运真气弄乱的,那些普通大夫不懂武功,自然不明白她的病因所在,给她开那些清热药物根本没用。

    柳长亭说过她内力修为尚浅,运功没有疗毒疗伤的作用,不过反正能够强身健体也就够了。几天下来出了不知道多少汗,等于就是做了好几天的汗蒸一样,排出毒素,一身轻松。

    只是天天躺在床上不能下地活动,让她感觉身体有点僵硬生涩,所以刚刚才会趁着绮里晔出去的时候下床舒展筋骨,不然再一直不动,非得生锈了不可。还有就是没东西吃,连喝了好几天的清粥,现在闻到小厨房那边飘过来的香气都感觉要流口水。

    不过这些都只是小代价,算不了什么,跟绮里晔能让她生不如死的惩罚比起来,让她喝一辈子的清粥都心甘情愿。

    玉花璇听得感慨万分,对水濯缨表达了发自肺腑的同情:“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不过,你以后怎么办,难道打算就这么一直装下去?”

    “先装一阵子吧。”水濯缨也表示很无奈,“等到时间长了,绮里晔的火气消得差不多了再说。”

    虽然她觉得这个时间可能会很遥远,但反正她也就只能装到白翼回来为止,到时候不管绮里晔还放没放弃惩罚她的想法,她都得让自己的病赶紧痊愈。

    玉花璇坐了坐就准备告辞了,拓跋焱正在房间外面等着:“女神,东仪皇后的病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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