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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画师-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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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查探,得到了这个消息。
不知是死是生,下落不明。
杨素怎么也不愿意相信,梓烟最后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那座山在哪里。”尉迟宫忽然抬头问道,杨素一怔,继而立刻想到了自家主子要做什么。
“公子,万万不可啊,此行危险,若是让家主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杨素虽与梓烟相好,可现如今已经过去这么些时日了,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再补救似乎也没什么用。
然而尉迟宫意已决,又费了好大一番劲解了禁足,只身一人上了山,连夜厮杀,将匪窝屠尽。
那些山匪前日被下了迷香,身体内里本就垮了,如今纵使人多,也拼不过尉迟宫如狼似虎的厮杀,没打斗几个回合便尽数倒下。
只可惜,将匪窝翻了个底朝天,尉迟宫也没看到梓烟的身影。这时他才想起应该留个活口询问一下她的下落,然而为时已晚。
恍若晴天霹雳般,他怔愣的走着,跌跌撞撞的来到一处山崖边,远远却瞧见一个人影如同木桩似的僵直矗在那儿。
“烟儿?”
他顿时来了个激灵,几个健步冲上前,谁知那人扭过头来,满目苍夷,明明黝黑的肤色透着死气沉沉的枯黄,身体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单凭五官完全辨认不出是个人的模样。
尉迟宫着实被吓了一跳,他接连倒退几步。即便此人容貌尽毁,但他还是坚信对方绝对不是梓烟。
“你,你是谁?”他试探性的问道,转而又想,既然是出现在匪窝附近,会不会也是山匪掳来的良家妇女呢?既然如此,或许她知道梓烟的下落。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大概十五岁,身上带着一股奇香,气度十分不凡的?”尉迟宫赶忙逼问道。
那人怔怔的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或是摇头。月从云层中透出光来,照耀在她的脸上,使她看起来更加狰狞。
尉迟宫忽然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面熟,不过多时他便彻底想了起来。
是她没错!他们曾经在陌云山秋狩时见过几面,而且据杨素所说,穆青娴正是派她将梓烟掉包带走的。
没想到,如今她也落得如此下场。
“杜巧娘?你是叫杜巧娘对吧?”尉迟宫不死心的问道,如今山匪尽亡,要想探听消息,便只能从此女身上下手了。
谁知杜巧娘的嘴忽然咧开,从喉咙里发出骇人的干笑来,在月黑风高的林子里显得可怖不已。
尉迟宫正欲再问,只见她纵身一跃,义无反顾的跳下了万丈悬崖。这速度太快,竟让尉迟宫来不及反应,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崖边月光潺潺,早已不见杜巧娘的身影。
他便这样独自一人呆呆的站在崖边,一夜无眠。杨素在山下待了一夜,实在放心不下,翌日上了山,找了半晌才找到面如死灰的尉迟宫。
“公子,梓烟呢?”杨素张口说完便后悔了,自家主子都已经成了这副模样,她反而先关心一个举足轻重的婢女。
还是一个已经背叛了他们的婢女。
“公子,你没事吧?”杨素趁着尉迟宫还没回答,赶忙补充道。尉迟宫仍然痴痴的看着崖边,那种神情,仿佛梓烟已经从那里跳了下去一般。
杨素心中一跳,仓皇冲到崖边,看着下面层层叠叠的云雾,试图找寻梓烟的痕迹,然而无果。
难道,她果真死了?杨素感到难以置信,从羌城的水深火热中逃离的梓烟,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难道就这样死在穷乡僻壤?
她不信。
一直到返回尉迟府,尉迟宫都没有说一句话,杨素也不好再问。直到又过去了半年,她才从尉迟宫的嘴里多多少少探听到,真正跳崖的是杜巧娘,梓烟失踪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杨素心中一块大石头轰然破碎,那一瞬间,她几乎要涌出泪水来。
失踪了,就意味着一辈子可能无缘再见,可想到梓烟还活着,在这茫茫红尘中的某一隅过着属于自己新的人生,杨素就替她感到欣慰。
走了就好,离开羌城,离开北燕,永远也不要再回来。
皇宫内,华阳王妃扶着几个月大的肚子,焦急不安的在殿内来回走动。懿九劝了好几次,她始终都没法放下心。
虽然苏翎辰和木袅袅已经赶着去救人,而且以他们的能力,再算算时辰,应该能够从穆青娴手上救下梓烟,可华阳王妃还是紧张不已,好像在经历人生中最大的一场赌博。
直到殿外浅丸慌慌张张冲来,跌了几个踉跄后说道,“回来了,殿下回来了!”
华阳王妃赶忙迎了出去,当她看到苏翎辰脸上淡淡的笑容时,就知道梓烟已经脱离危险了。
“她接下来估计会去西晋国,她身旁有个武功还不错的男子,不像是坏人,应该会保护她。”苏翎辰淡淡的说道,他不认识凉竹笙,却在短时间的交往内轻易判断出他的善恶。
至少,他不会伤害梓烟。
“好,好……”华阳王妃嘴里不断的冒出这个词,须臾后方才想起问道,“那你呢?”
正文 第164回:梓上孤烟
这是在问苏翎辰接下来的打算。
当初,朝中尉迟家族和将军府权势滔天,而后宫中,王后和尉迟王妃深受王上宠爱,只有她一没子嗣,二被冷落,局势对隐山木府极为不利。
远在西晋的皇帝这才派自己儿子亲自出马,远赴北燕扭转棋局。当然,更多的缘由还是为了锻炼这个将要成年的嫡皇子。
如今,穆王后已逝,华阳王妃又怀上了皇子,三大家族和皇室之间的天秤差不多平衡了,苏翎辰也算顺利完成了使命。
“我三日后启程,返回西晋。”果不其然,苏翎辰这样说道。
华阳王妃沉默了,再抬起头时,她的眼眸中流露出悠远的悲伤,很快又沉淀在与世隔绝的冷漠里。
至太始二年算起,华阳王妃足足有十五年没有离开北燕了,西晋的人和物在她的脑海里已经成为了一个永远的回忆。
“姑母可有什么要侄儿带去西晋的么?”
华阳王妃一愣,这好像是苏翎辰到北燕国之后,第一次直接喊她“姑母”。
她是西晋皇帝的远方族姐,从血缘上看和皇帝一脉实在太疏远了,但她从小被养在先太后膝下,与皇帝情同手足,这才被尊为西晋长公主。
因此,从辈分上算,苏翎辰的确也该叫她一声“姑母”。
只是,就像北燕国三家鼎立,西晋国的几大家族也有自己的明争暗斗。而她所站立的那一派正好与苏翎辰对立。
这也是她和苏翎辰之间始终有所隔阂的原因。
“王妃?”
苏翎辰皱了皱眉,华阳王妃才反应过来他刚刚问自己的那个问题,她以最快的速度掩饰内心的繁杂思绪,说道,“本宫多年未曾回去,早已生疏了。替本宫向你父皇问好即可。”
只是向父皇问好吗?
苏翎辰微微的眯了眼,华阳王妃则侧过头不再看他,“你既然已经决定启程,本宫也不好再叨扰,你且去吧。你也到这个年纪了,想必接下来几年还有桩桩大事要忙,你多多保重。”
这便是逐客令了。苏翎辰微微抿了嘴,浅笑着朝华阳王妃拱了拱手,转身慢慢离开宫殿。
苏翎辰这次回去,几个皇子都到了这个年龄,很快就要面临着夺嫡之争,若是成了皇太子,继而又登基称帝,基本不可能再次踏足北燕了。而作为王妃的苏瑾自然也不可能返回故乡。
他们彼此都知道,这一别,怕是此生难以再见。
“辰儿,”华阳王妃突然开口道,“若是你还能见到烟儿,望你能多多照顾她。”
苏翎辰顿了顿脚,却没有开口,片刻后径直走出宫殿。
“他这是什么意思?”懿九不满的说道。尽管苏翎辰是三皇子,但华阳王妃才是她的正经主子。如今自家主子被人不待见,她做奴婢的也觉得没脸。
“他不说话,就代表答应了。”华阳王妃却笑了,手不自觉的抚上小腹,“烟儿那孩子是个有福气的,将来一定前途不可限量。”
“是啊,王妃您就不用担心了。”懿九忙说道,一边招呼着浅丸端茶上来。
“他们这番若是去西晋,必定会经过玉门关。浅丸,你即刻启程,务必赶上她的步伐,将我想跟她说的话传达给她。”
浅丸一愣,笑道,“不知王妃想跟姑娘说些什么呢?”
燕耀元年,北燕国边疆,玉门关。
辽阔的戈壁滩上,一排而过的城墙巍峨耸立,远处不断有狼烟烽火直挺挺而上,在无垠的蓝天中留下一道道寂寞的痕迹。
苏嬷嬷曾说过,她就是在玉门关前的梓树下捡到自己的,当时,她还只是个尚在襁褓的婴孩。
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人是否尚在人间,也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
梓烟和凉竹笙牵着马,并肩而行。连续一个月的奔波,当她们抵达北燕边疆的时候,初夏已经悄然而过,酷暑来临。
这日,正是晌午,两人都着很朴素的麻衣,背着各自的包裹,慢慢的踱步。抵达玉门关后,离西晋国已经只差一步之遥,他们没必要再这么紧张的赶路了。
就算那些人察觉了梓烟的逃逸,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囚犯就追到西晋国去。毕竟两国关系一直处于僵持状态。
等于说,只要梓烟离开了玉门关,她就彻底安全了。
“我们在这个城邑休息一日吧。”凉竹笙牵着马,尽量缩小自己的步伐。
梓烟轻轻的颔首,虽是酷暑天,她却丝毫不觉得炎热,浑身清爽无比,再看凉竹笙满头是汗,相比之下真是一个像夏天一个像冬天。
除此之外,她还发现了诸多不寻常的地方。譬如她的体质越来越好了。从前虽有尉迟宫的药吊着,但时常会发病,特别容易着风寒,尤其是这种长时间的奔波,以她的身子骨是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了的。
可是这一次却是例外。她浑身上下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无论是寒冷的天气还是炎热的天气都觉得舒爽无比。
她坚信,自己的变化源于苏翎辰给的药丸。
难道,他并非完全按照尉迟宫的药去仿制?也对,他好歹是西晋国的三皇子,背后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梓烟摸了摸放在胸前藏着的鼓鼓的药囊,心中泛起一阵心酸。苏翎辰给的药丸很多,但总有用完的时候,到那时,她又该怎么办呢?
第一次被压下牢狱的时候,她并不怕死。可经历了这么一场逃逸之后,她格外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生命。
“竹笙,”梓烟忽然叫住了凉竹笙,“我不想在此地休息了,等过了玉门关,再去西晋国的城邑里找留宿的客栈吧。”
凉竹笙有些怔愣,几步之差而已,有什么区别嘛?可看着梓烟坚定的眼神,他不忍心拒绝。
“行,只要你身体撑得住,我们即刻出发。”反正过了玉门关,就是他的国土了,住宿反而更方便。
虽然两国政治上有些隔阂,但丝毫不阻挡商贸往来。因此,每日通过玉门关的商人数不胜数。当然也有不少像梓烟这种投奔异乡求生的平民百姓。
梓烟牵着马遥遥跟在凉竹笙背后,准备通过关卡的检查。再回首时,仿佛在人群中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却始终想不起来是谁。她看到那个人在朝自己招手,但一眨眼又消失在人群里。
她一怔,随后又想,现在北燕国能有几个人知道她还活着呢?想必是眼花了吧。
她的眼前忍不住浮现出一个个故人的身影来:小绛、小荔、杨素、粲花、阿妲、张盛、苏嬷嬷、杜巧娘、蕙香、兰香、穆青娴、木袅袅、华阳王妃、穆王后,还有尉迟宫……
那些人的模样一个接一个渐渐的化作虚烟,消失殆尽,就好像她那些回不去的光阴。
梓烟已经死了,带着她那些悲伤的记忆永远的埋葬在这片国土上。
燕耀元年七月初,她离开了北燕,离开了这个她待了十五年的地方。
没有凄凉的乐曲,没有冰冷的雨水,她的离开并没有给这片土地带来什么变化,就像她当初来的时候那样。
走过玉门关,只看到在云雾缥缈间,带着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西晋的山水像一幅绝美的画卷慢慢铺陈展现在他们面前。
从今日起,这世上少了个梓烟,多了个苏梓烟。
正文 第165回:新郑秋雨(一)
西晋大历十六年深秋,新郑。
原本是万里晴空,到了午时三刻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泥泞的道路旁郁郁葱葱的芦苇丛随风而摆,一辆辆马匹飞驰而过,行人匆匆。
棠梨客栈在新郑不算出名,旁边既没有驿站也没有街坊,就这么突兀的设在人迹罕至的小道边。偶尔会有过路的旅客停下脚步在此喝几口清茶,也不过如此。
像这种格局的客栈到处都是,免不了常年受街边霸王的压迫,可棠梨客栈屹立于此已经几十年了,风雨不倒。渐渐便有传闻,这间客栈背后有权贵做靠山,实际上是个采撷讯息地下接头的点。
年代久了,什么样的传闻都有。
这日下了雨,过往的旅客比平时更少上几倍,客栈的小二正倚在门槛上打瞌睡,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马鸣,他缓缓睁开眼睛,只见两个披着蓑衣的人牵着马匹,停在外面。
他懒怠的挑了挑眉,并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可他不动,那两人亦不动,半刻后,他撑不住了。
“两位有事?”
高个的男子扶了扶压低的斗笠,露出那双冰冷孤傲的眼眸。小二浑身一滞,知道此人必定大有来头,登时换了一副嘴脸。
“哟,远道而来必是贵客,快快请进,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男子重新压低的帽檐,将两匹马的缰绳往小二面前一伸。小二娴熟的接过缰绳,把它们牵到马厩里拴好,再回头时,男子已经搀着身旁的女子进了客栈。
他们张望了片刻,最后挑了一个角落的位置。
“两位是从北燕来的吧?”小二端着茶壶上前套近乎,谄媚的笑容让他整张脸的赘肉的拧到一起。
便是说话间,他已经将眼前人打量了一通。男子长着一副西晋容貌,身材高大魁梧,腰间别着剑,手上长满了茧,观其身型体魄,一看便是练家子,而且武功不低。
而他身旁的女子用斗笠上连着的白纱遮面,从身姿仍可看出其容貌气质不凡,而她的举止投足又符合礼仪,若不是出身高贵,也必定受过很好的教养。
“这是什么茶?”男子抿了一口茶,问道。
“很普通的清茶。”小二实话实说,像他们这样的小店,也只能提供这种程度的茶了。
男子没有说话,而对面的女子也始终保持沉默。
“两位远道而来,是否需要在此借宿一晚?”小二试探性的开口。
男子看了女子一眼,似乎正在等待她的回复。女子抿了一口茶,道,“竹笙,这里离姑苏城还有多远?”
原来她没有来过西晋。小二当即下此定论。姑苏是西晋的皇都,而新郑作为姑苏的邻城,同样名满天下。
小二很想回答她的问题,但出于礼数,他选择闭口不言。
“只差几里路了,”凉竹笙的声音低沉而带有磁性,“不过眼下天就要黑了,又下着这么大的雨……”
“恩,我们明早再出发。”不等他说完,苏梓烟直接道。
很难想象又一个深秋悄然而至,还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她跟着穆氏的车队去陌云山狩猎,然而一年后的今日,她和北燕已经隔着千山万水。
接连三个多月的旅途奔波,他们终于离姑苏城只差一步之遥。
两人先上楼去整理了住处,紧接着重新回到堂内,又点了几碟小菜。
小二重新回到门口打瞌睡。本来以为好容易来了两个旅客,谁知竟是两个闷葫芦,一切还是这样安静。
“救命呐——”
一声凄厉的叫喊打破了保持许久的寂静,三个人齐齐往外看去,凉竹笙当即站起身像一面墙般挡在苏梓烟的面前。
苏梓烟同样十分警惕,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死死的盯着客栈外。
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披散着满头青丝,跌跌撞撞的从雨里跑来,她的脸色苍白,恍若鬼魅。
“喂,姑娘,你——”小二赶忙拦住她。
“小哥,救我,救救我……”那个女子的头发凌乱无比,遮挡住她的容颜。这时,天空划过一道狠戾的闪电,周围的一切都亮了起来,那个女子的容颜显得清晰可见。
是她?
不,不可能是她。
可世间真有长得如此相似的人?
苏梓烟的瞳孔渐渐放大,完全无视了接下来劈下的一个闷雷。她的大脑中使劲想着记忆中那个人的模样,渐渐和眼前的人重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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