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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门毒秀-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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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酥用假髻把太后的头发盘好。
“金珠心善,一定会过得好的。”
“好了,就带那只素簪吧。”妆成,颐德太后扶着阮酥的手站起来、
“走吧,我们去看看金珠。”
此事平息后,便要着手安排二公主的身后事。因尸身无存,只把祁金珠的首饰钗环、衣裳饰品等收归封箱,在皇陵中建一个衣冠冢;而祁金珠昔日居住的院落,也将遣散宫婢,整宫封闭。
两人来到祁金珠的寝宫,还未入门,便能感受到整个宫阙的萧条冷清。颐德太后眼圈一红,与阮酥等人踏入小院,虽然主人离去,然而景色依旧,一花一木都透着祁金珠品味和素雅。见状,颐德太后不免又是一番触景生情,阮酥随她慢慢走着,虽然表情沉重,心情却是分外轻快。突然,耳畔传来一阵琴声,曲调呜咽,在空旷的宫殿中显得分外凄然与悲伤,颐德太后一愣、
“还有别人?”
阮酥眸光一闪,此情此景,又有这般动人的技艺,除了王琼琚别无第三人。前世她便以一手名筝名扬天下,若非听过玄洛操琴,这琴声风骨确实无人匹敌。
两人移步过去,果然在风露亭中看到了王家姐弟,见到太后,王琼琚正要起身,却被颐德太后制止,直到一曲终了,才让她上前见礼。
“琼琚也是来陪金珠的吗?”
“是啊,当日还在此处和二公主一起畅饮女儿红,她走得这般匆匆,琼琚只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颐德太后目光黯然。
“是啊,哀家也多么希望是一场梦,可惜,却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见太后再度难受,纯贵忙上前宽慰。
“太后切勿太过伤怀,若您如此,二公主也走得不安心。”
颐德太后叹了叹,正要转身,王琼琚却上前一步。
“太后娘娘,二公主寝宫不日就要封闭,宫婢也将被遣散,琼琚斗胆向太后要一个人。”
“谁?”
“便是二公主身边的碧玺。”王琼琚略停一停,动容道。
“二公主与琼琚姐妹情深,要碧玺过来,也算成全一个念想吧。”
阮酥有些意外地看向王琼琚,太后也颇为感慨。
“琼琚有心了。只是哀家已允碧玺到阮酥身边,你是否还有其他的人选?”
王琼琚略一失神,微笑。
“原来已被阿酥抢先一步,左右琼琚也时常到西婳苑走动,倒也方便。”
“你们都是好孩子。”
颐德太后看看阮酥,又看看王琼琚。
“今日玄洛会进宫,你就不必陪哀家回去了,一会一起去东骊阁等他吧。”
是担心玄洛一入宫就来西婳苑,遗忘了替王琼璞诊脉一事?阮酥感叹颐德太后良苦用心的同时,内心的危机感越发滋长。
太后走后,王琼琚让王琼璞先把琴筝抱回去,自己从旁边提起一个竹篮。
“这些都是我为金珠准备的,虽然不多,不过总是一片心意,阿酥和我一起烧了吧。”
遮篮的绢帕扯下,露出的竟是用金银纸张折的大小锭子,阮酥心下一突,不动声色道。
“大白天的,在金珠宫中总归不妥,不如换个地方?”
“换地方?”王琼琚面露不解。
“反正是在金珠的地方,这里又没有外人,就算被人看到了,也是能理解的。难道阿酥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顾虑?”
难以启齿?
阮酥好笑,若方才对王琼琚的警惕是错觉的话,这一次阮酥有十足的把握,或许眼前人已对祁金珠的死产生怀疑,并且已经掌握了什么证据。
“什么难以启齿?郡主诚心待金珠,我亦然,你我都是为了金珠好,这一点,相信郡主心知肚明。只是这里到底是金珠的寝宫,她平素喜静。恐也不喜在她这里焚纸烧银,弄得乌烟瘴气。身为朋友,咱们何必扰人清静,强人所难呢?”
表面是拒绝自己的提议,实际上却是警告不要在祁金珠的事上做文章。见对面人目光凛然,王琼琚唇上泛起一抹笑意。
“是啊,金珠喜静,我也觉得还是换个地方为好。”
她招呼芸香把篮子提起。
“阿酥是和我一起到东骊阁等九卿大人,还是先回西婳苑?”
换在平常,阮或者会懒得在旁边盯梢,搞得自己被动可笑不说,若是过了恐还被玄洛不喜,可这一次,阮酥想也没想便一口答应。
“既然太后让我们在东骊阁等师兄,那阮酥自然不好违令不从。”
235 才不在乎
因祁金珠的事,玄洛已经许久未入宫单独约见阮酥,是以一进栖凤宫便径直朝西婳苑走去。然而才入了宫门,便见守在门口宫侍来报,阮酥在东骊阁等待。玄洛微怔,又问了几句,直问得面前的宫人额上冒汗,这才改变方向。
果然一到东骊阁内殿便看到了阮酥的身影,她正拿着绣绷有一下没一下地缝着,与她遥遥相对的王琼琚也单手捧着一本书,不言不语。两人虽然话不投机,然而维系平常场面上的友好和睦一般都是做尽,这般不理不睬喜形于色倒是不多见。
玄洛心中一动,正欲上前,哪知一向不亲近自己的王琼璞却主动走了过来。
“玄哥哥,我们去那边吧,两位姐姐有事,就不打扰她们了!”
玄洛抬头又看了两女一眼,见二人都没有要过来解围的意思,只得和王琼璞下去,速战速决。
“王琼琚惹你不高兴了?”
回去的路上,玄洛止不住好奇发问。
阮酥凉飕飕地瞟了他一眼,也不说话。玄洛摸着鼻子,有心逗弄,然而栖凤宫人来人往,又恐被人取笑,想了想干脆上前,一把捉住阮酥的手,任阮酥狠狠瞪他也不放手。
“多日不见,怎么一来就给我这样一张冷脸?”
跨入门槛,见阮酥屏退左右,玄洛纳闷,声音中还透着一丝丝委屈。
“师兄,你不解释一下吗?”
让宝弦守在门外,阮酥反手关上房门。
解释?
玄洛笑了一笑。
“竹山教近来虽没有犯事,不过对朝廷而言毕竟是一个隐患,反正迟早都要诛,如此也能让他们发挥余力。”
如此轻描淡写,阮酥心中一拧,她抿了抿唇,强压下心底的烦躁。
“师兄,你明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那让我想想……莫非是关于我们的婚事?”
见他这般旁顾左右而言他,阮酥忍无可忍,她走到玄洛身边,与他相对而坐,神情中已流露出伤心。
“师兄,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我也无心一一探明。本来结果已明,我大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可是……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和我分担。这么多日子,都是你宠我,包容我,明里暗里为我做了很多事……其实阮酥也并非一无是处,我不想你那么累,也想为你做点什么……”
一番话说完,阮酥鼻子有些酸。
当日看到段小郎身负重伤,她是极度震怒的。然而静下心来仔细想想,玄洛并非那种滥杀无辜的人,他这样做,只怕是段明润当日执着相见太后的内容牵扯出什么秘密,比如——玄家满门抄斩?
玄洛神色微动,种种情绪在目中翻涌。
只听阮酥继续。
“师兄,我不想和你做貌合神离的夫妻,若是可能,希望能成为心意相通的眷侣……”
话未说完,阮酥只觉腰上一紧,已被玄洛张开双臂紧紧抱入了怀中。
“酥儿,谢谢你。”
玄洛吻着她的头发,眼眶竟有些湿润。独自强撑了这么多年,以为此生便会孑然一人,不想上天竟让他能遇到了如此缘分,他当然不会放手。
“这事说来话长……”
他凑在阮酥的耳边,简明又扼要地把当日玄家一案前后讲了一遍。阮酥听得心如刀绞,到了最后已经忍不住无声流泪,唯恐被他看到,便靠在玄洛的肩膀,加大力道反握住与他十指相扣的手。
“我虽然入宫为侍,不过却暗中查明真相。当日便是段明润的父亲把写有玄家通敌谋反的秘信转呈皇上,只可惜段明润此人看似老实,却分外狡猾,我以前试过找寻他的下落,却都被他避过,左右段家与此案无关,我便也没有继续找下去,当日把他带到皇城司秘牢,我有些失控,一时下手颇重……”
“你是说段小郎的消极避世其实是和这件事有关?”
“或许吧……”玄洛叹息一声。
“但是此案涉及颇多,很多人也不得善终,其实这样也好……”
是啊,既然某种程度上能逃过玄洛的追踪,那带着金珠隐名埋姓低调度日,定也不成问题,阮酥暗舒一口气的同时,一颗心又揪住,小心翼翼询问。
“师兄,你有没有想过还有其他手足存活于世?”
玄洛皱眉,“不可能,同族宗亲一百三十九人皆遭腰斩之刑,我之所以逃过一劫,也是太后懿旨,从死牢中救出。”
想起那个画面,玄洛闭上双眼。
“酥儿,那时我与我的几位堂兄弟关押在一处,我永远无法忘记他们得知我不用死时艳羡交织的复杂眼神……我带着他们所有人对生的渴望存活于世,从那一刻起,玄洛注定不能只为自己而活……跟着这样一个我,你会害怕吗?”
“你都不曾害怕,我怎会害怕?”
说道这里,玄洛也笑了。
两人都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不同于阮酥的死而复生,玄洛这般不也是另一种层次的重获新生?
玄洛轻抚着阮酥的头发。
“你收了祁金珠的丫鬟?”
“是,这件事虽然看似没有疏漏,不过王琼琚显然已经怀疑,与其让碧玺为她效力,不如留我所用,再说金珠调教出来的人,我也放心。”
提起王琼琚,玄洛眉目中闪过一丝阴霾。
“若是印墨寒一直不退婚,咱们难道就要这样枯等?”
听他话语颇为无奈,阮酥心中一软,柔声道。
“师兄难道还是那样拘泥形式的人?”
玄洛意外抬眸,只见阮酥绞着衣袖,红着脸小声道。
“金珠既然能为了所爱抛却身份,我又何尝做不到呢?”
前世她能与阮家一刀两断,选择和印墨寒私定终生,今生怎会被这些俗世框架左右?就算没有太后、皇上的赐婚,那又怎样?只要内心认定,她便跟定他了!所谓的风言风语,她才不在乎!
玄洛在阮酥的额前落下一吻。
“不,怎能委屈了我的酥儿。为兄会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让你做最幸福的新娘!”
玲珑阁中,听闻冬桃在文锦卧房,阮酥走到后院,一眼便看到敞开的轩窗中冬桃耐心给文锦喂药。那文锦虽然满嘴挑剔,看向冬桃的眼神却是情意绵绵,而那只被冬桃捡回来的黄狗,似乎早就被她遗忘了,见到阮酥不由低咽出声,似在控诉主人的不管不问,这才惊醒屋中的一双儿女。
见到阮酥,冬桃脸上猛地一红,话也说得有些不溜索了。
“小,小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阮酥看了看屋中的文锦,后者的目光与她对上,似做贼心虚般猛地僵硬移开。
看着一脸羞窘的冬桃,阮酥也不点破。
“我在楼上雅间等你,你忙完再过来吧。”
阮酥在楼上看了一会账本,便见冬桃推门而入。
“小姐,您找我有事?”
阮酥合上账本。“玄澜,文锦此人出自青云观,你也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若你们……我不是很赞成!”
冬桃脸上大红,有些急切地抗议道。
“他近日已经变了太多,并且上次德元不给他解药,也是因为他数次忤逆于她,文锦说了,他早就想脱离青云观了……”
阮酥摇头,心中分外感慨。
情之一事,便是如玄澜这般快意恩仇的侠女也躲不过,她性子耿直,一旦付诸真心便会一心一意,最受不得伤害,正因如此,阮酥也最为担心,耐心道。
“玄澜,你是师兄的亲妹妹,你也知道我和你哥哥的关系。不说这个,这两年来,你在我身边,情谊非同一般,我真心也希望你能收获幸福,只是文锦这小子,你了解他的过去吗?或者他对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冬桃浑身一震,却依旧倔强道。
“那你了解玄洛吗?玄洛的过去和对你所说的一切又都是真的吗?”
见阮酥神色一僵,冬桃也有些后悔,她能说出这番推心置腹的话来,其实也是为了自己好,只是文锦……
冬桃心内酸涩,抿唇转过话题。
“凌雪旋的病已经好了大半,因二公主的事,祁澈或许暂时不会取她的性命了。”她顿了一顿,小声道。
“还有二公主他们已安然到了南方,段小公子伤已大好,她让莫大哥转告小姐,不用为她担心。”
见冬桃不欲再提,阮酥也拾阶而下,想起今天来玲珑阁的目的,直言道。
“玄澜,你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与你哥哥兄妹相认?”
冬桃不可思议地抬起眼,半晌才自嘲笑道。
“他是天之骄子,怎会愿意认我这个出生江湖的野人?这门血亲,只怕玄澜高攀不上!”
兄妹两人出生、生活无一不天壤之别,冬桃对玄洛的抗拒可谓日积月累,是以对她的拒绝,阮酥并不意外。
“上次你说自己是因母亲的遗命才立下重誓,况且现在你应该也知道了玄洛并非如世人眼中抛却仇恨,投靠皇族;既然目的一致,你们兄妹二人联手岂不更容易报仇雪恨?如那日早早到来,你不也可以尽快脱离誓言枷锁,重获自由?”
236 一家三口
一番话,说得冬桃神色略有松动。她对玄家并无多少感情,生性又洒脱恣意,之所以把自己陷入复仇的泥沼,便是和母亲临终时被迫立下的誓言相关,若是能早日解决此事,纵情山水,隐退江湖,别说还真有点期待。
“玄洛对我娘的事情一无所知,小姐……觉得他会相信我?”冬桃蹙眉,转瞬又道。
“或者,小姐便以玄镜的一位故人来提吧,至少见面也少些尴尬。”
阮酥点头。对于玄镜在外面有红颜知己并育有一女一事,她也不敢肯定玄洛是否能接受,既然冬桃也不愿意与他相认,以故人的名义相见倒并非是一件坏事。
“只是你也知道你哥哥的手段,纸总包不住火,你总归也要有真相大白的心理准备。”
解决完这事,阮酥的心情分外轻快,她又仔细看了下冬桃收集来的线报,这才与碧玺坐着马车回了宫。回去的路上,碧玺一如平常分外沉默,阮酥也任由她,把碧玺带到身边本来便是打算就近监视,等以后金珠的事不再被人想起,她若是想出宫或是另寻出路,阮酥也不阻止,至于收为心腹,却是从未想过。
“阮大小姐,请问公主是不是还活着?”
碧玺突然抬起脸,满是期待地开口询问,看表情显是酝酿许久。阮酥一愣,碧玺抿了抿唇,斟酌道。
“虽然小姐与公主相识时间不算太长,然而奴婢也知道小姐断不会害公主,只是……只是奴婢实在想确定她的安危,否则内心不安……”
“是王琼琚让你问的吗?”
阮酥声音淡然,目光极其锐利,碧玺却丝毫没有被她的气势震住,不卑不亢道。
“琼琚郡主曾私下找过奴婢,然而奴婢也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未曾透露半分。
“你做得很好。”
阮酥微笑,碧玺从小在宫中长大,在祁金珠身边又被培养得大体沉稳,却是自己的人难以企及的。
“至于金珠的安危……你应该相信二公主的选择。”
选择?碧玺嘴唇微颤,下一秒却是热泪盈眶,在马车中给阮酥行了一个大礼。
“奴婢代二公主谢过小姐。”
“不用谢我,金珠能否平安,其实你的作用也很大,比如王琼琚不就开始怀疑了吗?”
碧玺浑身一震,郑重道。
“公主殿下是碧玺的主子,小姐亦然,奴婢对天发誓,如有背主,便让奴婢万死不辞!”
阮酥心中一叹,有道是路由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有些东西现在就说为时过早。
“起来吧,你在宫中多年,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总之,你我都要小心。”
知道玄洛今日在宫中,甫一入宫门阮酥便往长春宫方向走去,然而才走到半路,却见宝弦疾步过来。
“小姐,阮家少夫人在西婳苑已等候多时。”
万灵素?阮酥有些奇怪。
“难道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宝弦摇了摇头,“她脸色有些不好,却一句话都不肯多讲,只说急着见你。”
比起阮家的事,阮酥显然觉得玄洛更重要,是以便不以为然道。
“让她先等着,我去去长春宫便来。”
话音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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