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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门毒秀-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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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宣身边不乏高手,一行人顺着痕迹一路追踪,然而每每希望便在眼前,以为下一秒就能见到那张清寡冷淡的脸,却又是次次失望。

    终于,在前面探路的人传来一声惊呼。

    “看那个会不会就是……不过——”

    印墨寒心脏狂跳,这个转折几欲让他的心跳停止,他摇晃了一下,几乎从马上跌下,狂奔向前。

    谁能想到无为寺山中竟有一汪碧潭,波光粼粼,一望无际……

    印墨寒双眸生寒,在触到某点上便不动了,祁宣急急跟上,循着他的视线也看过去,不由也是一愣,那鲜活的色彩似乎打破了此刻的寂静萧索,却是——

    一只打旋的竹筏,以及一件漂浮在水面的红裳……

 169 穿肩之箭(一更)

    祁宣的人飞身过去从水面上捡起红裳,递送过来,印墨寒抖开一看,却是一件绣着大朵芙蓉的外衫,他记性实在太好,虽只见阮酥穿过一次,却已深入脑海。

    “这衣服没有半点损害,不知附近可还有其他线索?”

    众人一一探视,终于,后面的人呈上来一只金钗,以及从水边寻到了几只带血的短箭。

    见他神色越发凝重,祁宣宽慰。

    “也不一定就是阮女史的……”

    话虽如此说,然而几人皆是心下不信,毕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就算遇上个力大的男子都会束手无策,更何况还是半道打劫的贼人?祁宣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阮女史性格机敏,你也别多想,他们就算离开也不会太远,我们分头行动,若有发现便燃放信号弹联系。”

    印墨寒点头。

    “这湖水不深,水流湍急,我去下游看看,还烦请六皇子去上游寻找。”

    话音刚落,他完全不敢耽误,调转马头打马便走。

    下游水势渐猛,加之越来越大的雨,已经难以找到什么痕迹。印墨寒心内惨然,只希望这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唯有争取到时间,才有无数的可能性。

    “印大人,那边有动静!”

    闻言,印墨寒面露喜色,只恨不得能飞过去,他重杨马鞭,跟着众人穿过高矮的灌木树丛,绕过几块山石,只片刻便豁然开朗。下一秒,他的心一霎猛地收紧。

    水面上漂着一个人,正是他们奋力寻找的阮酥。只见她脸色苍白,奋力地巴着水上一块浮板,他还来不及惊喜,却不知从什么地方射来一只箭,阮酥躲闪不及,竟被一箭穿肩——

    “阮酥——”

    印墨寒失声,也不顾湖水深浅,纵身下水。

    “印大人,小心——”

    有人大喊,只见一只长箭朝他飞来,印墨寒却已经顾不上,眼中只有那具不断下沉的身体。

    流箭从身边穿过,他奋力游向阮酥,眼看便要抓住她的衣袖,忽然一个浪打过来,阮酥又被掠到了另一边,他心中大急,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那个心心念念之人总算被他拥入了怀里……

    而另一边,祁宣的人也些些拦住了转身欲走的射箭之人,与他缠斗起来,眼看那人就要束手就擒,不知从什么地方又涌出一些黑巾拂面之人。高手过招,都是转瞬之间,只是片刻便为自己的同伴解了围,然而射箭之人还没来得及放松,却在喘息离开时,猛觉胸口大疼,竟是被领头的黑衣人狠狠一掌。

    “主子,属下……”

    “要你多事!”

    领头人往水中看了一眼,阮酥半死不活地被印墨寒抱在怀里,浮浮沉沉,也不知是死还是活。

    注意到他的视线,纵是受罚,射箭之人似乎还不死心,“主子,那边——”

    “走!”

    见对方有撤离之意,祁宣的人也松了一口气。

    这些人训练有素,绝不是普通杀人越货的贼人,若是一味纠缠,自己也不一定能安然抽身。如此,便也不再恋战,连忙去营救水中的印墨寒阮酥二人,费了好大劲,总算把两人拖上了岸。

    而祁宣收到信号后也赶了过来,见到阮酥一动不动地躺在印墨寒怀里,肩上鲜血潺潺,也是震惊。

    “阮女史伤势严重,不宜劳顿,不如先去无为寺暂歇。”

    印墨寒脸色发白,他紧紧地抱着阮酥,仿似失而复得的宝贝,幽沉的眸子中竟透出一丝狰狞来,阮酥如今的状况不容他多想,他朝祁宣点头。

    “一切由六皇子安排。”

    无为寺客房,印墨寒握着阮酥的手,双目赤红,仿若被血染了一般。看着眼前女子了无声息地躺在床上,印墨寒只觉得心中好似缺了一块,这种感觉竟有些熟悉,仿佛从前就经历过一次一般……

    印墨寒深深闭眼,重重握了握被下阮酥有些发凉的手。

    “酥儿,你千万不能有事……”

    床上的人儿似乎听到他的呢喃,微微蹙眉,印墨寒一个惊喜,探身上前,阮酥却还是一动不动,只听到身后有人叩门,他这才收回视线。

    谁能想到,今日竟是颐德太后带着女眷微服到无为寺听佛,阮酥受伤一事,到底惊动了太后,虽然因阮絮的事,太后对阮府没有好感,然而到底是臣下之女,她当即便派了随行的梁太医来为阮酥看伤。

    梁太医匆匆赶来,看到阮酥这般样子,一时有些无措。这伤在肩上,定要宽衣解带,虽然医者眼中并无男女之分,可对方是丞相嫡女,却有些……

    “情况紧急,还请梁太医不要拘泥于形势。”

    “这……话虽如此,不过……”

    梁太医额上冒汗,还是犹豫,把随行的药女往前一送。

    “印大人有所不知,老夫擅长妇科千金,这刀伤之事虽也涉及,但却有晕血症。既然印大人与阮大小姐已经定亲,不如老夫在帘后,其余的便由小徒与大人按照老夫吩咐的做。”

    印墨寒眉头一皱,见他不似说谎,只好如此。

    帘帐重新拉下,印墨寒把阮酥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身前,药女麻利地割开她的衣裳,露出了修长的脖颈与美妙的锁骨,印墨寒微微有些不自然,正要移开视线,然而当看到那个可怖的伤口时,抱着阮酥的手不由收紧。

    药女小心翼翼地帮阮酥清理完伤口,“印大人,一会我便要把阮大小姐身上的箭拔出,还请你稳住她的身体,让她不要乱动。”

    莹白的肩头已被鲜血染红,印墨寒倒抽了一口气,目中竟有些湿润。

    “有劳。”

    药女手一寸寸往下,握住箭端猛地用力——

    皮肉连心,似被这痛感刺激,阮酥犹如一只受惊的水鸟,猛地弓起身子,睁开了双眸。甫一看到眼前那张脸,瞬间失控——

    “印墨寒,为了她……你竟生剐我……我好恨……好恨……”

    见她目光骇然,似透着对死生的怨憎,药女骇然之下一下错开了动作,穿肩之箭霎时断成两截。

    见印墨看脸色一瞬凝固,仿若要吃人一般,药女吓得手足无措。

    “大,大人……”

    梁太医听到不好也分外着急。

    “蠢货,还不快去准备药物。”打发走药女,梁太医忙道。

    “印大人,事不宜迟,如今你唯有握住箭头从一侧取出——”

    印墨寒心乱如麻,在荒郊的无为寺能遇上梁太医已是万幸,如今这般也不好发作;就算换人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总归只能如此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握住箭头的霎那却又忍不住看了阮酥一眼。

    哪知怀中的女子虽是虚弱,却是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目光中透着一种他看不懂的情绪。

    也不知怎的,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悲伤,他心中痛极,情不自禁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酥儿,你忍着点,一切就好……”

    阮酥却在瞬间落下泪来。

    “既然你和她互相爱慕……为何当初又要娶我……你这个骗子……”

    互相爱慕?娶我?骗子?

    印墨寒心内一凛,她这是在说什么?却也没有在意,只当阮酥病糊涂了胡言乱语。

    听到久久没有动静,梁太医催促,

    “大人若再磨蹭,阮大小姐恐会因失血过多有性命之忧。”

    闻言,印墨寒不再犹豫,猛地动作,阮酥身体一绷,随着一声惨叫,终于软软地靠在他怀里,晕死了过去。

    ……

    直到阮酥一切收拾妥当,印墨寒还舍不得离去。

    他脑中纷乱,方才拔箭的时候,阮酥看自己的眼神,好似有着什么刻骨的仇怨。她平常对自己也是反感的,然而也不至于那般……

    可是不知为什么,饶是她那般看自己,他却还是难以对她生气。

    ……或许真是上辈子欠了她吧?

    印墨寒笑了一笑,用绢帕小心地帮阮酥拭去额边的汗珠。

    木门被人从外推开,印墨寒条件反射转过身,却是二公主祁金珠、太子妃祁清平,还有良媛白秋婉。她们三人陪太后到皇寺礼佛,阮酥这边,太后没有出马,她们几个无论如何却都要来看一看的。

    几人踱步进来,一看印墨寒还一动不动地握着阮酥的手守在床边,也是吓了一大跳,微一沉默,清平走上前。

    “印大人不如先去换身干净的衣服,阿酥这里,本宫会派人守着。”

    其余二人这才发现印墨寒一身狼狈,半湿的衣裳贴在身上,而发尖隐隐在滴水。一时间,简直不知道眼睛应该往哪里放,哪知当事人却仿若不闻,只淡淡看了清平一眼,还是不动,

    祁清平心内不由生出一丝不快来。

    “印大人虽已与阿酥订了婚,然而却也要注重男女大防,这要是传出去,这让阿酥如何做人?我与阿酥素来交好,印大人难道还不放心把她交给我吗?”

    就是因为知道你们的过往,自然才放心不下。

    印墨寒瞥了一眼跟在祁清平身后一脸惶恐的白秋婉身上,这个女子倒还像值得托付之人,况且,阮酥今日来无为寺许是多半也和她相关。

    想到这里,他站了起来,把阮酥的手小心地用被子盖住。

    “有劳各位,酥儿这边,还烦请二公主多多关照。”

    这意有所指的一句,让屋中三女纷纷侧目。

    祁清平皱眉,暗暗在二公主与印墨寒身上转了一转,若他交代白秋婉倒也说得通,太子选妃时,阮酥就与她交好,然而祁金珠……她心内一沉,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祁金珠是颐德太后嫡亲的孙女,其母良妃又深得太后心意,而自己为了巴结太后,这才带着略通佛理的白秋婉投其所好。印墨寒一眼看穿了彼此的厉害,果真与阮酥一般不省心。

 170 死里逃生(二更)

    梧桐树,三更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印墨寒靠坐在廊上,虽说有二公主、白秋婉在场,祁清平应该不敢轻举妄动,但他始终放心不下阮酥,哪里睡得着,干脆便在阮酥下榻的厢房后寻了一方八角亭坐着。

    房内微黄灯晕摇曳,来往人影晃动,印墨寒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方觉出掌心的刺痛来,摊开手果见一道极深的血痕,皮肉外翻,印墨寒皱眉,这才想起刚才跳进河中去救阮酥时,被河边荆棘刮伤了手心,只是当时一颗心全系在阮酥身上,竟没察觉到痛。

    印墨寒撕下一片衣摆,随意包扎了一下,脑中再次浮现阮酥半昏半醒时泪落如珠的摸样。

    这是他第一次见她哭,若非那伤心欲绝的泪珠伸手可触,他几乎要认定阮酥根本是个无血无泪的石观音,可事实是,阮酥包裹在坚硬外壳里头那颗心,也同样脆弱敏感,有普通人的七情六欲。

    一想到阮酥落泪是因为自己,印墨寒竟控制不住呼吸微微急促起来,而那些梦中胡话,与其说是对仇人的控诉,不如说是在诘问负心薄幸的情郎,这让他血脉喷张,越发坚定了得到她的想法。

    阮酥对他,并不是单纯的厌恶,掩藏在那些冰冷面孔下的,定是一份复杂的感情。

    暗喜褪去,印墨寒再次陷入迷茫,他上京前,根本和阮酥毫无交集,为什么她……

    百思不得其解,印墨寒长叹,他始终看不明白这个浑身是迷的女子,也搞不懂自己为何会钟情于她,或许有一天,一切都会真相大白,可不知为何,他却一点都不期盼那一天的到来。

    屋内,阮酥刚睡过去没有多久便开始发汗,不一会便浸透了全身,祁金珠指挥宫女又是擦洗又是换衣,忙得团团转,祁清平在后头看着,心里暗自盘算,现在的阮酥如同拔掉了獠牙和利爪的老虎,毫无抵抗之力,如果要除掉她,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支开白秋婉不难,可是祁金珠虽然不爱管闲事,眼睛却十分雪亮,瞒过她只怕有些费事,而且印墨寒方才的表现,分明是对自己怀有戒心的……

    想到印墨寒,祁清平陷入沉思。

    当初还在阮府的时候,她和印墨寒甚少有什么交集,一来她眼中只有太子妃位,十分爱惜清誉,连沾亲带故的阮琦都敬而远之,何况印墨寒。二者虽早已耳闻他的才名,到底是寒门出生,没有家世背景,即便入了庙堂只怕也难有多么辉煌的前景。若不是印墨寒不巧听见了她和阮酥的谈话,获悉了她的真面目,她根本不会去招惹此人,也是因为那次暗中警告,清平第一次注意到了印墨寒。她曾远远躲在树荫后审视他,那时的印墨寒,正闲适地坐在湖边,用小刀削着做灯笼用的细竹,他身形优美,气质如兰,阳光洒在他挺拔的青衫上,晕开柔和的光,当他转过身时,清平心跳不由漏了几拍。

    所谓“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白石郎曲》里描绘的美男子莫过于此吧?

    无论城府多么深沉,到底也是青春妙龄的少女,有几个能抵抗这样的翩翩佳公子?何况他还才华横溢,清平自然也心向往之,可她出身在尔虞我诈的王府,很清楚只有地位和权势才是最重要的,那惊鸿一瞥只藏在心间,她便很快全身心投入到她的目标中去。

    后来她听说印墨寒凭一己之力,在朝中混得风生水起,更是对他刮目相看,同时也得意于自己识人辨物的眼光,但任凭印墨寒如何风光,也跳脱不出臣子的身份,怎么比得过迟早要坐拥江山的太子?

    直到成为太子妃,清平从一开始的春风得意,渐渐发现自己不过是祁念对阮酥求而不得,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心高气傲如她,哪堪忍受这种落差,因此她格外卖力地协助祁念,替他制衡内宅,广拉人脉,祁念也对她表示十分满意,就在她以为在祁念心中,自己已经彻底打败阮酥时,却又出现了一个白秋婉。

    那一日,祁念例行到她住处就寝,一番缠绵之后,祁念突然表示,将来荣登大宝,她这凤位将稳如泰山,无人能动摇,清平正欣喜若狂,哪知祁念话锋一转,要她多照拂白秋婉,说她出生民间,无害又无争,在太子府也只求一席安身之所。

    清平顿时像是浇了一盆冷水,祁念表达得再委婉,她也明白他这是在敲打她不要动白秋婉一丝半毫,换言之,他可以给她地位、荣华,但他的温柔与真情,却给了另外一个女人。

    祁念走后的那个清晨,清平读到一首诗,一字一句都直击她的内心,让她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感,待打听知道那诗是印墨寒所写后,她不禁怅然。

    人生何处逢知己,只是当时已惘然。

    从那时起,清平便在心中暗将印墨寒当做了知己之人,可就是这个她暗暗欣赏的印墨寒,偏偏也和祁念一样,眼里心里只有一个阮酥!

    清平不由十指紧扣,她走到祁金珠身边,面上缓缓攒起一个微笑。

    “夜深了,公主金枝玉叶的,在此照看一个臣下之女始终于礼不合,何况太后那边也还等着公主就寝,不如就先回去吧!我和阿酥是姐妹,这里有我便可。”

    清平的人缘一向不错,行事又得体,加之她和阮家关系匪浅,与她家的女儿也该走得近些,原本将阮酥交给她,是再稳妥不过的了,祁金珠正要答应,却对上清平身后白秋婉异常惊惧的眼睛,到口的话生生止住。

    如果说她二人在阮家时真的情同姐妹,那么作为阮风亭门生的印墨寒如何会不知道?可他宁可将阮酥托付给完全无关的自己,也没有提及清平的名字,其中必有蹊跷。

    祁金珠笑了笑。

    “嫂嫂如今贵为太子妃,也不该屈尊降贵才是,即便你二人有姐妹情分,到底身份有别,还是折煞了阮小姐,依本宫看,阮小姐如今情况已经安定,你我也没有必要守在这里,不如让白良媛留下,你我自去吧!”

    祁金珠讲话一向很有威信,清平也不好再推辞,她心底冷冷一笑,看来方才印墨寒的用意祁金珠已经心领神会,那么若阮酥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只怕洗不清嫌疑了。

    “但听公主安排……”

    她转身拉住白秋婉的手,柔声道。

    “只是要辛苦妹妹了,若是半夜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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