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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门毒秀-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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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锦在此,阮酥一定也混进了皇宫,架起火堆,把这些人和祁鲤一同绑上去,本宫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文默点头,从侍女手中抱起鲤儿走下白玉台阶,那孩子似乎知道身边的人不怀好意,一直哭个不停,文默刚杀了文锦,心中烦躁,不由用手扣住鲤儿的下颚,试图止住他的哭声,鲤儿初生牛犊不怕虎,竟一口咬在他虎口上,文默眉头一皱,刚想下重手掐晕鲤儿,却觉耳边一道寒光闪过,他伸手摸去,颊边竟是血流不止。
“你这妖孽,还不快放下孩子!”
文默抬眼看去,洞口的城门外,一队人马正匆匆赶来,为首张弓搭箭射向他的,正是三皇子祁瀚。
德元笑得异常开怀。
“叛王祁瀚?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你以为凭你手上那点人马,就能把本宫如何?恰恰相反,你来得实在太好了!本宫正愁杀了这些蠢货之后,无法向清尘山那两位将军解释,今日过后,天下人便会以为,这一切都是叛王祁瀚所为。”
祁瀚冷哼一声,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皇姑太,你实在是得意忘形,也不看看我身后有些什么人,便把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
德元公主这才发现祁瀚并非自己一人,他身后一棕一白两匹骏马上的人猛地拽住缰绳,铁青着脸取下头盔,正是常连鸿和武罡两位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德元公主终于笑不出来了。
“你们……三天前就该动身前往清尘山,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敢违抗本宫的命令?”
常连鸿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上的肌肉也颤动起来,他的眼睛里燃起不可遏制的怒火。
“德元公主,虽然当时我尚年幼,也仍记得你年轻时,是个智勇双全的奇女子,为了你眼中不平之事,胆敢拍桌子和先帝叫板,还曾跑到大理寺外为含冤入狱的忠臣击鼓鸣冤,那时我便坚信,无论你的行为多么乖张,内里都是一片冰心,可是今天,你却让我觉得十分陌生。若不是淮阳王亲自策马拦截,或许我与武兄都会傻傻地亲赴清尘山为你卖命,你实在……太叫我们失望了!”
德元公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目光定在祁瀚旁边的淮阳王身上,一动不动,那眼神让淮阳王不由心虚,甚至毛骨悚然,他没有勇气看她的眼睛,只得垂头紧紧握住缰绳,在心中哀叹。
一开始,只是收到祁清悦随身佩带的饰物,他尚且能够狠心视而不见,可是三天前,放在信封之中送来的,竟是一根血淋林的小脚趾,上头云朵状的胎记让他心头猛烈一颤。
淮阳王知道自己患有少精症,无论娶多少侍妾,都没能诞下一儿半女,祁清悦虽然是个女儿,但也是上天给他的格外恩赐,他这辈子,不可能再有子嗣了,即便再大的权势,也无后人继承,又有什么意思?
阮酥的残忍行事,似一把重锤敲碎了他的意志,背弃同盟,是无奈,更是没有选择。
“束手就擒吧!皇姑太!看在梁王殿下的份上,我会为你找个清净的尼姑庵,让你在佛前了此余生。”
祁瀚诚挚地看着她,德元手里还控制着禁军,若要开战,少不得血染京城,伤及无辜,不如允诺留她一命。
德元面无表情地走下白玉台阶,军士们如涨潮的水流,怒吼着自各个城门涌进,就在祁瀚以为她已经认命的时候,德元突然高声道。
“文默,带上那孩子!他是我们最后的筹码!”
等众人反应过来,文默已经飞快地奔向德元公主,武罡立即命人追将过去,却不知从哪里闪出一群美貌的少年,他们的眼睛如幽深的黑曜石,对视之间,士兵们突然傻笑着丢盔弃甲,立刻被那些少年拔剑割下脑袋。
“是东篱瞳术!”
祁瀚大吼。
“不要去看他们的眼睛!”
祁瀚从背后的箭囊中抽出羽箭,瞄准少年急射而去,他身边的人也纷纷效仿,少年们虽然身手极佳,但毕竟无法应付密不透风的箭雨,终于纷纷倒地而亡,但与此同时,德元公主、王琼裾以及抱着鲤儿的文默,却不见了踪影。
众人正在四处搜查,只见三匹快马踏进城门,皓芳抱着阮酥跳下马背,后头玄澜和宝弦也先后下马,玄澜四下寻不到文锦的身影,本能地奔上白玉阶梯,见廊柱下仰躺着的人,不由一个踉跄,双唇颤动地走了过去,众臣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还是主动给她让出一条道来。
短短的一段路,玄澜却像走了一万年那么漫长,终于她跪倒在文锦身旁,紧紧抱住他的身体,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落在文锦面庞上,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呜咽。
“别哭了,他还活着,快随我来!”
探了探文锦的脉息,皓芳一把将人自玄澜怀中夺过,出手点住文锦身上几处大穴止血,这才将人横抱起来带下去急救,玄澜如梦初醒,又惊又喜地抹着眼泪,乖乖尾随皓芳而去。
她这辈子,从来没有如此软弱过,更没有这样放肆地哭泣过,这个该死的文锦!
阮酥定定地立在马前,约莫一顿饭的功夫,祁瀚终究惭愧地垂头走到她跟前。
“还没有寻到……但她们跑不远,我这就命人将各个城门封死,绝不会让德元有机会对鲤儿不利。”
阮酥轻轻点头,声音却有些飘忽。
“德元拎得清,定会留着鲤儿做人质,我担心的是王琼裾,她恨玄洛,更恨我,我怕她会做出鱼死网破的事来……”
祁瀚正想说点什么安慰她一下,阮酥身子突然猛地一晃,他手疾眼快地捞住她的腰。
“你怎么了?”
阮酥面色苍白,半晌方艰难地开口。
“事出突然,这些日子师兄调制的药都没有带在身旁,身子有些不济,一直奔忙倒不觉得,如今大局定下,精神顿然松懈,竟勾起了许久未犯的寒症来……”
祁瀚感觉阮酥身体透出的寒气,握了握她袖中微微颤抖的手,当机立断道。
“这几日你出谋划策,体力已经透支过度了,不能再硬撑了!否则出了事,我怎么和那两人交待!宝弦快过来,送你主子到玄兄府上休息!”
宝弦正帮着侍卫四处盘查,见阮酥晕倒,也吓得不轻,三步两步赶到面前,接过阮酥,见她似要说什么,祁瀚连忙截住话头。
“别逞强了!不过是追查几个逃犯,这种事情不需要谋士我也做得来!你放心,玄兄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我用性命担保他无虞,你就别啰嗦了!一有情况,我就立刻命人来告诉你!”
阮酥知道自己这个状况,如果硬要跟着祁瀚,不过是徒增负担,拖累搜查的效率,她于是点头不再反对,任由宝弦找来马车将她安置进去,随后两眼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阮酥再次醒来时,是第二日的傍晚,她发现自己躺在玄洛的卧房之中,屋里熏着安神香,身上一片舒泰,想来是宝弦寻了玄洛的药给她服下的原因,阮酥站了起来,透过纱窗,见宝弦正在院子里监督丫鬟熬药,便想出去问她鲤儿的消息,谁知才走了两步,一道身影从眼前闪过,拦在了她面前。
文默漂亮的眼睛不带半点感情色彩,右手卡在怀中婴儿脖颈上。
“你若叫喊,只需眨眼功夫,我便可以让你的儿子咽气。”
主动现身,总比寻不见强些,阮酥反而镇定下来,她扶住桌子,微微笑道。
“让我来猜一猜,定是祁瀚堵住了所有通往城外的出路,德元公主无路可逃,觉得只有鲤儿一个筹码,实在不放心,所以想把我也押上,到时候万一遇上祁默和玄洛,也容易脱身些,是不是?”
文默蹙眉,眼中杀意毕现。
“既然猜到了,你是否答应?若不愿意成为人质,你现在就可以喊叫,我和你儿子同归于尽便是。”
阮酥叹了口气。
“你又何必多此一问呢?把手拿开吧!我随你走便是了。”
379 一剂猛药
离开玄府,文默便要求阮酥脱下衣裳与自己交换,他生得美丽,扮成女子抱着鲤儿倒也不令人起疑心,阮酥穿上文默那身淡蓝衣裳,也不似男子,文默掐着鲤儿,一路挟持阮酥到了无为寺。
阮酥淡淡地道。
“原来藏在这里,难怪祁瀚找不到。”
自从无为寺出了那个大事之后,德元公主便以高僧失德,神佛不再眷顾为由,摘掉了无为寺国寺的牌子,为了生计,众僧人只得将寺庙对寻常百姓开放,一时人人都能进去,祁瀚自然想不到,如今看来,或许那个时候,德元便为自己找好了退路,那么她在当中,必定也有一番布置。
文默挟持着阮酥和鲤儿,混迹在香客之中穿过大雄宝殿,进了后院的禅房,沉渊大师正在打坐,见了阮酥,竟似不认识没看见一般,径自闭目继续念经,阮酥便知他是德元的人,只是讽刺一笑。
“大师原本乃是方外之人,却还偏要惹这红尘之事,可有些六根不净啊!”
沉渊终于睁开眼睛,看着阮酥,叹息道。
“阮施主有所不知,贫僧年轻时,曾是朝中一名言官,只因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忤逆了先帝,本来该判处斩立决的,却是公主在朝中万马齐喑的情况下,独闯御前拍案,救了贫僧一命,如今公主有难,贫僧又怎能坐视不理?”
阮酥点头。
“知恩图报,我能理解。”
文默推了阮酥一把。
“不要多说废话!赶紧进去!”
西北城门,重兵把守,几乎每个出城进城的人都要被全身上下排查三遍,末了还得揪扯揪扯面皮,看看是否易容,如此严密的把关之下,竟然有两骑快马,自城外飞奔而来,挡头那人一鞭子挥开欲上前阻拦他的侍卫,两人绝尘而去。
侍卫们爬起来,暴出一声惊呼。
“大人!有疑犯!疑犯现身了!”
便喊便持刀追了上去,却被从城墙上飞奔而下的守城官一把拉住。
“瞎嚷嚷什么!瞎嚷嚷什么!瞎了狗眼的东西!不要命了吗?那是五皇子殿下和玄大人!你们自个儿上城楼看看,大部队在后头呢!”
侍卫们后知后觉地望向消失的背影,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好险!可是他们这么急……这是要赶着到哪去呢!”
玄府门前,玄洛与印墨寒勒马,一前一后跳下马背,皆是面沉如水,脚下生风跨进门槛,便见祁瀚赤裸上身,背着一捆荆棘迎了上来,惭愧地对玄洛抱拳。
“祁瀚弄丢了嫂子和侄儿,有负玄兄,特来负荆请罪。”
玄洛瞥了他一眼,没有心思多话,宝笙快马赶来报信时,他便已经怒极,此时再发怒,也是于事无补。
“听说她留下了记号,带我去看看!”
玄洛卧房内,宝弦正含泪跪在地上,见主人进来,连忙磕头认罪。
“奴婢丢了夫人和小少爷,还请大人……”
“够了!记号在哪?”
见玄洛寒下脸,宝弦连忙爬起来,哽咽了一下,指着桌子道。
“就是这些茶叶梗,似乎是被人有意摆放的,倒像几个字,只是小姐被掳走时大约太匆忙,实在看不出来是什么字……”
玄洛与印墨寒快步走过去,低头凝视半晌,突然一同抬头,异口同声道。
“无为寺。”
当日在文锦进屋之时,阮酥就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檀香的味道,然而那不是普通熏衣的檀香,却是寺庙中所烧的檀香,而他的衣裳上,也蹭有少许金粉,近日只有无为寺为了重拾盛名,重新给佛像塑了金身……
锁定了目标,两人不再犹豫,当即下令前往无为寺。
黑暗的地道之中,有一豆烛光,德元公主荆钗布裙坐在圈椅当中,连日的亡命生涯让她老态尽显,一夜白了头发,看上去,终于像是一个行将入木的老人。
王琼裾站在她身旁,亦是荆钗布裙,素颜的她美丽丝毫不减,只是整个人看上去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清逸出尘,仿佛一朵被血沾染的白莲,让她平添几分妖异。
文默抱着鲤儿退到德元公主身后,阮酥依旧冷静地开口。
“两日不见,二位别来无恙?”
德元公主从烛光里抬起头来,幽幽的眼睛好似两道鬼火。
“这次是本宫输了,但是你也别得意忘形,你看你今日,不还是在本宫的掌握之中吗?只要本宫一声令下,你们母子绝不可能走出这里,若你惹本宫生气,本宫是不介意和你玉石俱焚的。”
“是吗?”
阮酥淡淡一笑。
“既然横竖是死,那阮酥倒有些话,想好好和公主叙一叙,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知公主可有兴趣听?”
王琼裾立刻道。
“公主!阮酥簧口利舌,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您最好不要与她说半句废话,应该割掉她的舌头,才能免除后顾之忧。”
“事关公主的亲哥哥孝仁皇帝,公主当真不想听吗?”
德元目光一闪,似乎已经听不进王琼裾半句劝诫,抬手制止了她,哑声道。
“你且说来。”
阮酥点头,笑容中颇有深意,看得德元这等老狐狸都有些坐不住了,欲要发作,阮酥才缓声道。
“听说孝仁皇帝陛下生前,与公主关系很好,好得有些不似正常兄妹。”
德元抖手扔出一个茶碗,砸在阮酥身后的墙上,碎瓷片划破她的脸颊,流下一道血珠。
“一派胡言!你、你听谁说的!”
阮酥却无所谓地抹去脸上的血。
“这些天来,为了对付你,我暗中调查了许多陈年往事,比如,你当年曾在你父皇面前以死相逼,表示终身不嫁,又比如,孝仁皇帝迎娶太后时,你曾失踪三日,据闻是在楚馆买醉。还有你赌气嫁人那天,孝仁皇帝于早朝喋血,当场晕迷,后来他纳了先秦太妃,一生宠爱,听说先秦太妃乃是你的闺中密友,爱好言辞中,多有相似之处……”
德元公主紧紧握拳,整个人的心神却仿佛被阮酥吸住一般,直勾勾地看着她。
阮酥话锋一转。
“公主可想知道,先秦太妃、太后和你三人之中,先帝最爱的究竟是谁?”
德元浑身猛烈一抖,声音都有些发颤,这是她一生都在追寻的答案,也是她一生都无法摆脱的困局,那么多年来,她都没有想明白,如今有个人却告诉她,她知道谜底,这让德元早已凝结的血液似乎在此刻又重新燃烧起来,声音都带着不可抑制的恐惧和期待。
“是……谁?”
阮酥莞尔一笑。
“我不会告诉你的,除非你放了我的儿子。”
王琼裾眼中喷出怒火,按捺不住地高声对德元道。
“公主,她根本是在说谎!孝仁皇帝陛下故去那么多年,作为亲人的您尚且猜不到他的心思,她凭几句传言又如何知道!您千万不要掉进她的圈套!给她逃脱的余地!”
德元何尝不知道阮酥的计策,可是阮酥提出的问题,她太想知道答案,这欲望甚至超过了对权势的渴望、对求生的渴望。
她按下微微发抖的手,毒蛇一般的目光盯住阮酥。
“好,但你必须服下毒药,你太可怕了,即便将你还给那两个小子,也只能是一具尸首。你若答应这一点,这交易便可谈,若是不行,那么我也不再追问,横竖我也时日无多,到时候泉下相见,我会亲自去问皇兄。”
说毕,她朝文默点了点头,文默便一手抱着鲤儿,一手自腰间取出一个瓷瓶,抛给阮酥。
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阮酥本能地接过,她注视着瓶子上的青花很久,方问。
“我可以服下毒药,但你要怎样保证鲤儿的安全?”
德元道。
“沉渊大师本就反对我拿婴儿做筹码,我把他叫来,亲自将孩子交给他,这无为寺都是他的人,孩子一旦离开文默手中,我也没有办法,横竖有了你,这孩子已经无用,我也不是天生狠毒,喜欢对稚子下手。”
阮酥终于点头。
“好,不过你要记住,若中途变卦,我定叫你后悔。”
沉渊大师很快便来了,听说德元肯放过婴儿,他果然面露喜色,念了声阿弥陀佛,阮酥紧盯着他接过孩子时,眼中那种如释重负的慈悲果然不是假装出来的,这才放了心,她走过去,低头亲吻鲤儿的面颊,鲤儿似乎本能地感觉到眼前的便是母亲,也伸出小手抚摸她的脸庞,一双眼睛黝黑澄澈,看得阮酥几乎落泪,但她迅速抑制住自己的脆弱,抬起头来。
“大师,孩子我便交给您了,请您速速带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沉渊点点头,略带歉意双手合十。
“阮施主,对不住!”
沉渊离开暗室后,德元公主的耐心也到了极限,文默干脆亲自过来,卡住阮酥下颚,取了一粒红色药丸强喂她服下。
王琼裾脸上终于蒙上一层异样的光彩,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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