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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门毒秀-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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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的目光都在匣子上,没人注意到,那一瞬,清平的脸色绿了。

    阮酥似没察觉一般,接过匣子亲自揭开,将那三粒雪白的药丸呈现在梁太君面前。

    “老夫人,这是前几日郡主赠与孙女的三粒雪珠丸,据说有养颜补气、延年益寿的神效,孙女虽然体弱,但到底年轻,不敢糟蹋了这等好东西,想来想去,还是孝敬您老人家最为合适,只是枉费了郡主一番美意,郡主……不会见怪吧?”

    清平美丽的面孔都气得有些扭曲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病怏怏的阮酥竟然对她下的血本不为所动,甚至还产生了怀疑,她不服那药,转而借花献佛,若东西是真,她不花一分一毫便讨得梁太君欢喜,还给自己落个不孝顺的名头,东西是假,那也是她清平送的,出了事怪不到她头上。

    但清平始终不是阮絮,这点气,她还是沉得住的,虽然笑得有些勉强,但在人前她还是得做得滴水不漏,抢过阮酥怀里的匣子硬给她塞了回去。

    “阿酥你也太着急了!哪里用得着你来送,快收回去,老夫人的我早已备下了!原本是打算亲自送过来的,只是这两日安排打蘸的事,一直没有机会,今日便是特地来给老夫人送药的!”

    清平惹着气,向执墨伸出了手。

    早在阮酥捧出匣子时,她就急忙给执墨使了眼色,执墨便火急火燎地飞奔回去将仅剩的三粒雪珠丸取了来。

    无视执墨眼中的犹豫不舍,清平果断的抢过盒子,那药服了以后,可让肌肤娇嫩如牛乳,气色似桃花,在乎美貌的她何尝不肉痛?

    梁太君也是聪明人,怎么会看不出清平这亡羊补牢之举,说到底,她这东西送得不真心,接的人自然也高兴不到哪里去,梁太君面色淡淡的。

    “既是这样难得的东西,还是你们年轻女孩留着用吧!我老了,不必浪费了。”

    阮酥还未说话,清平便抢在前头。

    “老夫人哪里的话,老夫人才是阮家的福星,老夫人健康长寿,我们做小辈也跟着沾光。”

    刚才她已经被阮酥摆了一道,这次怎么也不会再让她占尽先机。

    听她这样说,梁太君脸色稍霁,摆摆手让丫鬟把那个匣子收好。

    清平松了口气,又向梁太君的丫鬟吩咐道。

    “对了,这雪珠丸服用期间,需忌腥忌冷,你们定要记得老夫人的饮食中,这些东西一星半点都都沾不得。”

    雪珠丸自然是好东西,但若使用不得当,反受其害,她对阮酥有所保留,将来她服用不当,也查不出什么,但对自己的倚靠梁太君,她可希望她活得久一些,就不敢如此了。

    阮酥咦了一声。

    “嗯?还有这些忌讳吗?我竟不知道。”

    清平声音发飘,勉强牵动嘴角。

    “我吩咐执墨要告诉你的,阿酥你一定是忘了。”

    阮酥点点头,从善如流地道。

    “是吗?那大概是我忘了。知秋,你可记住了?这是郡主的心意,不可糟蹋了。”

    用过午饭,阮府举家动身前去三清祠,阮风亭乘一顶官轿,梁太君、阮酥、清平三人各自带着贴身丫头乘绣轿,余下跟去的丫鬟妈妈们都坐在后头马车里,阮琦和印墨寒等几个阮风亭的得意门生则骑了高头大马在前方开路,仆从执事从街头排至街尾,浩浩荡荡,风光无限。

    三清祠乃是阮家出资所建,除了供奉三清尊神外,侧院还专门腾出一间佛堂,替阮家祖宗塑了金像,算是阮家家庙,但近几年因传说十分灵验,故而来此上香的人络绎不绝,只不过今日阮府来此打蘸,才提前清了场,阮酥他们到时,还陆续有几名香客从里头走出来。

     

 不要碰我!(二)

    见阮风亭母子都来了,祠主丹阳真人亲自迎了出来,陪着一路说说笑笑让到殿内去拜三清尊神,阮酥故意慢悠悠地走在最后,趁人不注意,闪身进了侧院。

    这三清祠让她想起自己的母亲季氏,季氏在生下她后不久便撒手人寰,李妈妈曾对她说过,季氏临终前,曾求阮风亭待她死后,在三清祠做一场法事超度,阮风亭也答应了,可这件事最终被万氏压下了,阮风亭那时正迷恋万瑾如,不过月余,就把结发妻子的遗愿抛掷脑后。

    阮酥虽然对生母没有印象,却一直没有忘记这件事,她先前便自己拿出钱,着人与丹阳子说好,给季氏塑一尊小像,虽不能光明正大的供在侧院,却还是替她找了一间空屋,念过往生咒,日日点灯添油。

    阮酥拜过生母,出得院子,恰恰见得一个年轻道士在那里与一名妇女拉扯,不由留了意。

    那妇女不依不饶,道士的声音显然十分不耐烦。

    “你拿钱来也没用,我们师傅说了,那平安符不能给你!快回去吧!别在这惊扰了贵人!”

    那妇女身形佝偻,身穿一件磨得发白的破袄,又黄又瘦,十个指头和树枝一般粗糙,让人看了就生厌,阮酥见那光景,心中冷笑,看来这道家清静之地,也把人分作三六九等。

    ”罪过啊!怎么到了这地步还不肯死心!“

    一个剪烛花的道士走出来,见了这一幕,不由感叹了一句,阮酥听他话中有话,不由偏头问了一句。

    “听小道长语气,这个妇人是有什么故事么?”

    那道士这才注意到阮酥,不由脸上一红,清清嗓子道。

    “是小道多嘴!惊扰了小姐!这妇人姓冯,就住在观里,十年前,他丈夫突然卷了家当出走,说是做生意折了本出去躲债,这冯嫂便卖了田地房产,没日没夜干两份活计替他还债,如今债还得差不多了,她背也累驼了,干不得重活,师傅看她可怜,才收留她在祠里洒扫,她平日逢人就说:我们家债马上要还清啦,我丈夫就要回来了!怎么可能呢!一年前我们有师兄去外地采买,早就见到他丈夫与一个年轻女子走在一起,还抱着个五六岁大的娃娃……只是不敢让她知道,如今她好不容易攒几个养老钱,还要拿来替那男人求什么平安符?我们师傅才不许的!”

    竟是如此么?

    阮酥胸口闷闷的,她在那个老女人的身上,似乎看到了曾经那个替他人做嫁衣裳的自己,她曾以为那份无私奉献的爱感动了印墨寒,到头来,感动的只有自己而已,而印墨寒,却把这份痴心弃如敝履,多么的可笑,多么的可悲!

    阮酥双目猛地收缩,抬脚走到那妇人面前,从头上拔下一只赤金簪子递给她。

    “拿着,好好为自己活着,从今往后,不要再等那个男人了,他不会回来的。”

    冯嫂没有接,她看阮酥的眼神甚至带着恨意。

    “你懂什么!我丈夫他马上就要回来了,我们家的债就快还清了,他就回来了!”

    阮酥从齿缝里哼出一声笑,重生之后第一次这么生气。

    “你还不明白?他早就……”

    一只手从她背后伸了出来,打断了她的说话,她的视线落在那修长手掌心里的平安符上,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个,给你的。“

    妇人没有把阮酥的金簪放在眼里,却在见到平安符时双眼亮了起来,那眸中仿佛重燃起了希望,她十分感激地接了过来,对眼前清润如玉的男子千恩万谢。

    待妇人走后,印墨寒方才转身看向阮酥。

    “既然真相如此残酷,小姐又何必破坏她的念想呢?”

    阮酥也看着他没有说话,她的目光,似射在冰面上的月光,冻得人打颤,第一次,她完完全全地不去掩饰情绪。

    印墨寒那个悲悯又温柔的眼神,和当初向她递来面饼时一模一样,你这头皮着羊皮的豺狼!为什么总能伪装得这样温柔呢?这伪装让她恶心,让她再次被噩梦般的回忆所缠绕,以致浑身发冷。

    如果说前几次是自己多心的话,那么这一回,印墨寒是绝对感受到了阮酥发自内心的恨意。心有余悸的同时,他发现阮酥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身子似乎也有些站立不稳,他下意识上前想要扶她一把,却被阮酥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别过来!”

    她微弱却清晰地从齿缝间吐出几个字。

    “不要碰我!”

       

 入谁圈套?

    三清祠两栋排楼之后,是一座低矮小山,期间有条土路供平日道士们行走,拾些柴火草药之类。

    阮酥被那男子挟持着走在前头,冬桃手持一柄匕首,亦步亦趋跟着,却不敢逾越一步,生怕激怒那人将阮酥杀死。

    男子瞥了冬桃一眼,满不在乎地道。

    “爱跟就跟着吧!”

    阮酥刚发过病,加之男子的手臂一直勒在她脖子上,十分难受,她走了这一段路已是有些喘息,不由叹道。

    “这位大侠,我只是手无寸铁的女流之辈,打也打不过你,跑也跑不过你,你可以放开手让我自己走么?”

    男子脚步顿了顿,从鼻尖哼出一声冷笑。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冰清玉洁,与我这样的逃犯肢体相触简直难以忍受?哼,你们这些养在深闺的女子就是矫情得很,如果……”

    他压低声音,语气变得暧昧。

    “我此时对你不轨,你是不是还要寻死觅活?”

    说罢,他饶有兴味地等着欣赏阮酥惊慌失措的样子,这个女子自从被他劫持以后,表现出的淡定实在让他有些不安。

    结果令他非常失望,阮酥面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动摇,唇角甚至掠过一丝讽刺笑意。倒是像尾巴一样跟着的丫头,怒发冲冠,挥手就将匕首砍向他的面门。

    男子勒着阮酥旋身避开,瞥了眼滑落肩头的一截断发,目中露出一丝精光。

    “你这个丫鬟倒是不错啊!有如此身手,随时可以远走高飞,何必屈居别人手下当狗?”

    阮酥轻声喝住还欲上前与之拼杀的冬桃,道。

    “冬桃住手,他不过是恐吓,哪里有那个胆量。”

    男子倏地低头,语气中带了一丝恼怒。

    “谁说我不敢?”

    读出对方眼中的嘲弄之意,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激将法,瞬间冷下脸来。

    只听阮酥轻飘飘地道。

    “我听说皇城司高手如云,戒备森严,连只苍蝇都休想飞出去,却让阁下这样头脑简单的莽夫逃了出来,看来只是徒有虚名罢了。”

    冬桃诧异地看了阮酥一眼,不明白为人鱼肉的阮酥为何还要说这种话激怒对方。

    尽管已经中过一次激将法,但被称为莽夫,男子还是没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什么皇城司,不过是一群狐假虎威的跳梁小丑,连男人都不是的弄臣而已!若不是因为那个妖妇……你以为凭那群阉人敢抓我?”

    阮酥很顺从地笑道。

    “自然不敢了,但你此刻不正被那群阉人追得满山乱窜么?三皇子殿下。”

    男子双眼蓦然圆睁,手上力道不由一紧。

    “你知道我是谁?”

    肩颈微痛,阮酥低哼一声,三皇子祁瀚下意识松了手,神色却依旧冷凝得可怕。

    “说,你是谁?是不是那妖妇派来的奸细?”

    阮酥低低一叹。

    “殿下多疑了,我不过是阮家的长女阮酥,足不出户,哪里会是什么奸细,至于猜到殿下的身份,难道还不简单么?皇城司酷吏横行,你从其中逃脱,形容虽然狼狈,却毫发无损,皇城司既然都不敢对你用刑,可见你的身份非同一般,加之你性子桀骜不羁,自负狂妄,年纪轻轻又有一身好功夫,除了近日从南疆归来,却因忤逆罪入了皇城司的三皇子殿下外,我也想不到别人了。”

    祁瀚深深地看了阮酥一眼,突然长笑一声,抬手将她推回冬桃怀中。

    “好一个聪明的女子,阮老头谄媚怕事,没想到生的女儿如此有胆识,看在你慧眼识人的份上,本殿下今日就赏你回去吧!”

    说罢,便欲纵身离去,却被阮酥叫住。

    “殿下且慢!”

    祁瀚回头,见那形容孱弱的女子微微平复了一下呼吸,由丫鬟扶着向他走来,不由诧异道。

    “怎么?不想走?该不是刚才我抱了你,你就想以此赖个王妃做吧?”

    这个三皇子祁瀚自幼跟着舅舅威武大将军在外放养,不仅性子里没有一点王子的优雅,嘴也十分损,阮酥当然不会同他一般见识,笑着摇摇头,摘下发间所有金饰,又将一对翡翠镯子褪下,包在手帕里递给祁瀚。

    “殿下此去,千万莫要逞英雄回宫请罪,听阮酥一言,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速回南疆,只有兵权在握,京中那些虎狼才会有所忌惮,天大的抱负,且待来日方长。”

    祁瀚一愣。

    他的母亲贤妃乃将门之女,性格孤傲,与妖娆的陈妃水火不容,却因不懂人情,不为嘉靖帝所喜,次次在交锋中败下阵来,最终郁郁而亡,祁瀚完全遗传了其母性格,亦不讨嘉靖帝欢心,十三岁就将他支使到遥远的南疆,跟着舅舅威武将军驻守军中,此次回京前,舅舅便劝他小不忍则乱大谋,可陈妃小人得志的轻狂模样,他看了就来气,想起母亲,更忍不住出言讽刺,又与嘉靖帝争辩几句,老五祁澈便趁机扣了他个忤逆罪,这才落入了他一向最看不起的阉党手中。

    此时祁瀚内心是很震撼的,他没想到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能将他的处境看得如此透彻,并真诚地给他建议,胸中那点丈夫傲气,此时竟软了几分,目光在阮酥脸上巡视半晌,还是接过了她的首饰。

    “你叫阮酥?你的话,本殿下记住了。”

    阮酥后退一步,正色道。

    “殿下若信得过我,出了这座山,不要往南,只走北门出城,必能避开追兵。”

    祁瀚点点头,明明是素不相逢的少女,但祁瀚直觉她没有骗自己,他知道自己城府不及其他皇子,才会遭受此劫,却不愿以小人之心来揣度她,军营待得久了,总是更重情义些。

    阮酥一笑,对他行了个男子之间才行的拱手礼,在冬桃的搀扶下慢慢原路返回。

    一直到确定对方的气息消失在势力范围内,冬桃这才开腔。

    “小姐方才兵行险着,单凭几点,就断定他是皇子而非歹徒,冬桃很是佩服。”

    阮酥不置可否地笑笑。

    她哪里有这样大的胆子,只不过她还记得前世此时祁瀚的境遇,可惜的是,前世的祁瀚没有遇见她,而是在逃往城南的途中中了祁澈的埋伏,嘉靖帝自然容不得这样胆大妄为的儿子,当下卸了他的兵权,在远离皇宫之处赐了他一座府邸,祁瀚自此开始了软禁生涯。

    阮酥眯起眼睛,她并不是什么好人,祁瀚这种幼稚直率的人于她也无用,助祁瀚一臂之力,不过是于某人行个方便罢了。

    阮酥失踪,阮府上下可谓炸开了锅,玄洛在正楼上坐镇,梁太君、阮风亭、阮琦祖孙三人都忙忙地赶了过来。

    “九卿大人,酥儿可找到了吗?”

    和梁太君的关注点完全不同,阮风亭开口便问。

    “不知是何要犯?劳动贤侄亲自出马?”

    玄洛欠了欠身。

    “此案犯尚在审查,涉及颇多,恕小侄暂时无法告知,至于师妹,玄某定会确保她毫发无损。”

    阮风亭见他不说,也不敢多问,但心中越发惴惴不安,他并不十分担心阮酥的死活,让他不安的,是这名劳动了玄洛的犯人的身份,万一牵连到阮家该怎么办?

    与他同来的阮琦显然没想那么多,心中反而幸灾乐祸,一个闺阁千金,被来路不明的男人深夜带走,即便寻回来,还有什么清白可言?到时候,那个臭丫头阮酥,便会变得一文不值,地位一落千丈,任他母子践踏。

    “大小姐找到了!”

    只听楼下有人来报,阮家祖孙三人连忙赶下楼,玄洛悠悠然行在后头,院子里,阮酥披着一件斗篷,由冬桃搀扶着,看着道观里攒动的火光人影,满脸迷茫之色。

    “这是怎么回事?老夫人、父亲、大哥为何都没有就寝,怎么师兄也在?”

    玄洛尚未发话,阮琦便按耐不住跳了出来。

    “大妹妹,你不是被逃犯劫持了吗?犯人如今在何处?他可对你如何了?不必害怕,我们都会给你做主!”

    梁太君蹙眉,如果阮酥真的被逃犯劫持,清白不保,那么她不仅没有了成为太子妃的可能,就连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都有困难了。

    阮酥哪里会不知道阮琦打得什么主意,她心中暗笑,万氏母子还真是一丘之貉,他急着往她头上扣屎盆子,难道她就没有对策?

    阮酥做出很惊讶的样子,以袖掩口。

    “逃犯?怎么三清祠里进了逃犯吗?可抓住了?”

    见她一幅不知情的模样,阮琦非常不悦,咬牙切齿道。

    “大妹妹,所有人都知道你被逃犯劫持的事,你装什么傻?要知道,九卿大人在这里,你若有意隐瞒,可是有共犯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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