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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门毒秀-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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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洛拂了拂袖,面色倨傲而莫测,顷刻间便恢复了皇城司九卿太岁的气势。在阮酥面前愿意放下身段,不代表着在这些人跟前也要低声下气。

    “宝弦,还不快替我收拾一间屋子。”

    宝弦愕然地抬起眼,一时间欢喜得话都有些不利索。

    “大人,您和小姐和好了?太好了!”

    文锦和玄澜对视一眼,自然不信。

    “慢着,不请自到还耐着不走,这可不是九卿大人的作风啊。若是按律法来讲,你这是强占民宅,当要……”

    他话还未说完,便见玄洛一双眼死死地锁住自己,阴寒的眼神仿若地狱索命厉鬼让他一瞬遍体生寒!文锦吃过玄洛的亏,本身就对他有着畏惧,如今大胆进言不过占着身边的玄澜和屋里的阮酥,被这样一盯,当即就说不下去了。

    玄澜一看文锦吃瘪,想也没想便要为他争回脸面,却见阮酥面无表情从屋内踱出,她呵住兴高采烈的宝弦,语气分外决绝。

    “谁也不准替他准备屋子和吃食!若有人违抗,便是与我阮酥为敌!”

 323 雨中痴望

    五更鼓响,阮酥从床上坐起。屋内虽燃了安神香,可都到这个时辰了,她还是睡不着。左右没有睡意,她摸索着正要起身,突然听睡在窗前榻上的玄澜低声道。

    “姐姐,那个人……还在房顶上。”

    黑暗中,阮酥的呼吸有些凝固。

    今日玄洛的到访,让文锦和玄澜如临大敌,碍于阮酥的狠话,宝弦也没敢再给玄洛行方便。原以为这家伙自讨没趣会知难而退,再不济也会暂时离开去找个饭馆客栈休息先安顿下来,没想到玄洛当即便纵身一跃,落到了小院的房顶上,似乎是为了能方便观察阮酥,还特地选了她闺房对面的屋顶……

    玄澜正要上前和他理论,却被阮酥拦下;唯恐玄洛夜间使坏,她当夜便坚持宿在了阮酥屋里。

    不过一晚上,别说阮酥睡不着,便是她也毫无睡意。玄澜安慰自己定是长榻太硬太窄,睡着不舒服,不过行走江湖那几年,便是在野外风餐露宿,树梢上将就一夜都很香甜,怎么现在……大概是由奢入俭难了?不过任凭她调整了无数多个睡姿,还是辗转难眠,鬼使神差的,玄澜偷偷把窗户拉开一缝,黑夜中,对面的情景一览无余,而屋顶上某个人还维持着方才的景象,宛若一具石化的雕像……

    换在平常,她或许会毫不留情地骂一声活该!可是此刻……不知怎的,玄澜竟开始没有那么讨厌他了……

    那个玄镜,是否也曾像这样一心讨好娘亲,寻她欢心?

    听到后面的动静,玄澜忙回头,发现阮酥下了床,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那样一句。屋中没有点灯,任凭她目力再好,却还是看不真阮酥的神情。

    “随他!”

    好半天,这毫无情绪的声音从对面女子口中淡淡吐出。玄澜一愣,虽然觉得并不意外,隐隐间,却也有些失落……

    她暗恨自己墙头草,应该和阮酥同仇敌忾,怎么现在胳膊肘却往外拐,却不知阮酥在她看不到的当口,也侧身飞快抹掉眼角的湿润。

    何必呢……

    ——早知如此。

    不过便是这一个如此,却还是已经换不来那个当初。

    阮酥自认并非认死理较真之人,可是想起在玄府水阁玄洛避而不见,继而当着王琼琚的面给她难堪,任凭她只身离开甚至晕倒在外都不闻不问,以及……从东篱归来时候那状似报复惩罚的折辱便禁不住浑身发抖。

    她虽然留下了这个孩子,除了因前世终身无孕,对孩子有着超于常人的期待外,或许或多或少对孩子的父亲也有着一些她也不愿意承认的情愫。不过说她矫情也好,偏执也罢,既然决定了独善其身,便绝不再重走旧路!

    恨了,伤了,悔了,哄了,便好了?哪有那么简单的事!

    若是这般,假设有人告诉她前生印墨寒在她死后如何自责,如何后悔,如何如何如何,那岂非就让她对他的所有爱恨一笔勾销?

    不过比起印墨寒为萧家复仇黑白不分的情变,玄洛这边,终究是自己先有错在先。玄洛也未像印墨寒那样虚与委蛇,明明内心恨极,却还是坚持和她共演了几年恩爱戏码,两下相较,倒是光明磊落!

    他和印墨寒始终是不同的……

    “啊,下雨了……”

    被玄澜打破思绪,阮酥恍惚抬头,这才发现外面已有雨声,也不知道玄洛……思绪间,她已经不由自主走到了窗边,一掌推开了轩窗。

    雨水淅沥,雨势并不大,不过坚持不走只怕也会淋出病来。他这样一路行来,恐怕也没有吃东西,再加上路途疲劳……

    不对,她根本就不应该关心他!

    阮酥咬了咬唇,正想离开,却见对面屋顶上玄洛一转不转地注视着自己,痴缠的视线宛若一只无形的手,一下攫紧了她的神经。

    见外面雨水有变大的趋势,玄澜挣扎了半天,终于道。

    “姐姐,要不我去赶他走,否则淋病了,又要赖着不走!”

    语气虽是冷硬的,但软化的表情却显示着对玄洛的担忧。阮酥内心一叹,本来应是反对的,可是说出来的话连她自己都觉得实在不争气。

    “也好,若是他不走,就让他先去檐下避避。”

    于是又补充了一句。

    “就算看在阿乐的份上。”

    “好嘞!”

    玄澜答应一声,取了伞纵身上了屋顶。

    “玄洛,姐姐身子不爽利,你硬是缠在这里,扰她清净,伤到宝宝怎么办?”

    见阮酥房间的窗户已经虚掩关上,却未关严实,想必有人藏在某处也在关注这边的动静,玄洛唇角一勾,一晚上的胡思乱想在这刻也有烟消云散的趋势。

    “是酥儿让你来的?”

    “你别误会,姐姐只是看在阿乐的份上,今日它才没了,不想让它伤心罢了!”

    说完把伞一递,显然不打算多留。

    “等等,你既然唤酥儿为姐姐,那自己的亲哥哥呢?”

    玄澜脚步一滞,实在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这种时候主动和自己扯上关系,嘲讽一笑。

    “玄镜从未认我,你这个哥哥我也不敢高攀,你我还是以名姓相称吧!”

    “名姓相称那多生分,其实……我的母亲和我很早就知道你们的存在。”

    第一眼看到家主之印便准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早早知晓也就没有什么意外了!

    玄澜不以为意一笑。

    “知道又怎样?反正我始终是玄镜见不得光的私生女,人生中的黑点!”

    越是不在乎,其实内心中还是夹杂渴望吧?玄洛的视线从阮酥屋子转到玄澜的脸上,生得平淡无奇,一点都不像父亲,估计她娘也不会如何倾国倾城。少时得知玄镜竟然在外面有女人,他是愤然的,不过母亲宁黛却相当平静,还试图说服父亲把她们母女接回玄府,还好父亲始终未答应……

    就在他都几乎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同样流着玄家血液的手足时,这个妹妹出现了,暗中也在替玄家复仇。想到这里,玄洛目光有些复杂,他看着玄澜,恳切道。

    “这些年你们受苦了!”

    一个你们,说的除了自己,自然还有娘亲秦栾。玄澜也不知道是欣慰还是什么感觉,总之怪怪的,她的母亲穷尽一生用生命爱了一个男人,生前被其避而不及从不承认,现在却得到了他后人的一句感慨。

    “这和你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玄洛目光闪了闪。

    “其实我母亲曾找过你们,只是……不过也好,阴错阳差逃过一劫。”

    玄澜愣了愣,小时候娘亲带着她东奔西藏的记忆刹那浮上眼前,那时候母亲只含糊表示爹爹的夫人找上门了,咱们还是不要相见为好。幼时的自己混迹江湖,听了太多爱恨纠葛杀人灭口的戏码,便自我代入宁黛的找寻定然也是不离其二,对玄家更恨了几分!

    不过现在想想,那时候她的方式显然不同。有一次自己落单被宁黛的人抓了个正着,正以为死到临头时,那些人却带她沐浴更衣,买了很多玩意和吃食哄她开心,随行之人都清一色唤她“小小姐”,十分恭敬。只是当初偏执的自己只以为他们是引鱼上钩,留着她不过是为了抓住娘亲一网打尽,寻了个无人注意的时候一个人悄悄偷跑了出来。等凭着娘亲留下的暗号遇到她的时候,秦栾无奈一叹。

    “宁黛是个好人,我本想让你回去享受几年富贵日子,和你爹一家团聚,现在看来你注定只能和为娘浪迹江湖了。”

    玄澜一惊,这才意识到娘亲竟然没有去找她!那时候她还未像现在这般不苟言笑面无表情,当即便扑到秦栾怀里,嚎啕大哭……

    注意到玄澜的神情变了又变,玄洛继续道。

    “你娘是个烈性的女子,我们谁都没有想到她竟然会选择自裁。”

    玄家满门抄斩后,玄镜的尸首却不翼而飞,等玄洛重掌重权,派人暗中找寻时候这才发现他的父亲已被人安葬在了京郊的一处普通陵地,而与他共穴的还有一个名字,便是玄澜的母亲秦栾。

    他原本打算把玄镜的坟迁到别处,却被闻讯而来的村民阻止。其中一人告诉他,他的父亲是被与他合葬的夫人亲手下葬的,只是封土时,那位夫人突然自裁,她的女儿便把他们一起葬在此处。而那姑娘渐渐长大,四下奔走间唯恐父母坟地被荒草淹没,于是临走之前给了村民一笔钱,请他们帮忙照拂。

    “多小的一个孩子,便要忍受父母双亡,真可怜啊。”

    玄洛目光攒动,声音分外敬重,惹得玄澜情绪越发涌动,只见她狠狠抹了一把眼睛,

    “那是她傻,天底下没有见过比她更傻的人!”

    是啊,天底下没有比她更傻的人……阮酥不傻,说一刀两断便一刀两断,决绝得很!玄洛黯然地想,自然不会似秦栾那般为他守节自裁,当然若真有那样一天他也决不允许!

    不过想到有朝一日阮酥带着他们的儿子,嫁与景轩、印墨寒或者别的什么男人,他孑然一人惨遭抛弃,有家不能回,有儿子不能看,有心爱之人不能抱的惨烈情形心中便寡凉寡凉的,心情不由更低落了几分。

 324 苦肉之计

    “你小时候有没有想过让父亲和你们在一起?”

    突如其来的一句,让玄澜陷入了沉默。想过,如何没有想过,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小小的她当然也渴望亲情,希望被那个母亲一心恋慕的男人呵护成长,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过后,才坚决地打破了这不切实际的幻想。

    玄洛似乎从未等待她的回答,自言自语道。

    “酥儿腹中的孩子,若是没有父亲,以后……”

    说了半天原来是为了这个啊!玄澜猛地抬起头来,再度目露警惕。

    “便是没有父亲,姐姐爱他,我也会守护他成长,绝对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是吗?”

    玄洛笑了一笑,难得的竟没有反驳。

    “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他的视线重新落在阮酥的窗上,撑伞继续盘膝而坐。

    “你……不走?”

    看他这样,玄澜有些不高兴,不过这个不高兴来得蹊跷,她赶紧掩下,重新换上了那副冰冷疏离的面孔。

    “我们有言在先,别病了到时候又赖着不走!”

    “玄氏子弟病倒在家主面前,难道妹妹会见死不救?”

    “家主?”玄澜忽地一笑,以同样的话回敬之。“等我找回家主之印再说吧!”

    什么时候这丫头也开始伶牙俐齿起来了?

    玄洛一噎,声音颇为无奈。

    “那没办法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老天既然有心让我看不到我的儿子出世,那玄洛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得,贫嘴吧你!玄澜嘴角抽了抽,转身的时候却还是把自己手中的那把也留在了房顶上。撑两把伞,应该不那么容易病吧!再说又不是琉璃做的,哪有那么容易便倒下。

    走了两步,又转身过来。

    “姐姐说了,你可以到屋檐下躲躲。”

    忽略他目中的狂喜,玄澜嗤笑一声。“当然还是看在阿乐的份上!”

    她小心翼翼地重新进入阮酥的屋子,见阮酥却还是站在窗前,不由奇怪。

    “姐姐,你还没有睡?”

    阮酥嗯了一声,唯恐让玄澜看出心事。

    “他应该不会如何,阿澜还是回自己的屋中吧,我一个人不打紧。”

    玄澜自然不肯,见阮酥已折身回到床上,自己也自顾自躺在榻上。在外面呆了半天,本来就毫无睡意,现在越发清醒!她翻了几个身,察觉阮酥还没有睡着,挣扎了半天还是咬唇道。

    “姐姐,等小侄儿长大,他如果找你要父亲怎么办?”

    现在不过是块肉,阮酥还真没有考虑得那样长远,她想了想,轻松笑道。

    “有我们陪在身边,他便是问也不会放在心上,反正时间还长,到时候再说吧。”

    黑暗中,玄澜神情有些怅怅。怎么会不放在心上,虽然娘亲疼她,可是看到其他的孩子有父亲陪伴,自己当时的羡慕心情却还是挥之难去。

    “姐姐,我小时候其实很想见我爹,虽然他对不起我们母女,可是我经常想,只要他愿意陪在我们身边,我便原谅他!”

    回屋后的玄澜似乎分外敏感,不用想也知道和外面的玄洛有关!不过说起这无缘的亲情,阮酥自己又何尝没有妄想过?可惜前世被万氏各种虐待,阮风亭也好,梁太君也罢,都对她不闻不问,让她对这些虚无的东西早已心死。可是她的孩儿……

    阮酥的手不由抚向已然拱起的小腹,盼了两世的孩子,让人无措又惊喜的小生命,她还真舍不得让他受丁点委屈。

    “姐姐,你有没有想过替小侄儿重新找一个爹?”

    好半天,阮酥听到玄澜如此开问,一时奇异。本来还以为玄洛说服了玄澜,她会劝说自己再观察观察,继而与他和好,没想到玄澜竟问她是否会考虑再嫁!对面屋顶上的玄洛如果听到恐怕会一口老血,拉拢了半天,竟然还是这般不开窍,真不知他们是不是同一个爹生的?!

    “阿澜,我不会再嫁。虽然没有父亲,对这个孩子不太公平,不过我会尽力去弥补。”

    虽然是毫无意外的答案,却还是让玄澜伤感不已。

    “我娘从前领着我行走江湖的时候,很是辛苦。一个女人又当爹又当娘,还要忍受飞短流长的非议,真的很不容易……姐姐还这么年轻,我真不忍心今后你也这样……”

    阮酥久久不语,玄澜的关心让她十分感动,她理了理思绪。

    “阿澜,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玄澜一怔,实在未曾想到阮酥的思绪突然跳转到这里,嗡声道。

    “或许吧,比如我娘遇上玄镜那个灾星,大概就是前生欠了他的!”

    阮酥微笑摇头。

    “不,阿澜,你娘既然决定与玄镜在一起,继而生下你,便是他们之间的羁绊,或许也是命中的使命。我们每个人降生于世都有使命,比如你,便是为了玄家报仇,而我……”

    她的目光分外清明。

    “也有自己的使命,孩子是上天给我最大的意外恩赐,我很感激也很珍惜,不过这并非是我的全部。”

    玄澜听得稀里糊涂,突然想起阮酥某次也说过是为了复仇,联系这两年来自己跟在她身边的观察,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便憋在了心口。

    复仇?难道和印墨寒相关?!

    阮酥却未打算向她解释,她翻了一个身。

    “时间不早了,睡吧。”

    天蒙蒙亮,宝弦便早早起身,见她家大人举着一把伞像只猫儿一般还是窝在屋顶,嘴巴张了半天都忘了合上。

    呃,这叫什么……难道大人在使苦肉计?

    这样一想,宝弦眼前一亮,见阮酥和文锦的屋门丝毫没有打开的迹象,飞快掠身上了房顶。

    “大人,就您一个人来?”

    昨日实在太过匆忙,搞得她都不敢和玄洛多说话。昨夜观察了半天,本想趁着夜深前来拜见玄洛,却又不敢大意,毕竟玄洛初来乍到,文锦和玄澜定会分外警觉,别被抓个现行就不好了。还好她沉得住气,果真就发现阮酥闺房的轩窗不知什么时候虾了一个缝,而到了五更雨起,玄澜那丫头便抱伞出来了。

    幸好,幸好……

    玄洛懒洋洋地瞥了宝弦一眼。

    “便是本大人一个人前来又如何?”

    还能如何?不就是关心您嘛……若是玄洛只身前往,说明京中还有要事,亲信颉英、皓芳定然留守替他操持。不过换在从前,无论多要紧颉英、皓芳都会任一跟随玄洛左右,如今一个人都没有相随,只怕这事情还有些严重。

    于是宝弦狗腿道。

    “小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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