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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次见到自己的父亲朝她流露出这副神态，饶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为之动容，上官瑾一脸诚恳道：“父皇，如今三姨娘已经为她的行为付出了代价，恳请您看在此份上饶恕妹妹上官静雯的无心之失吧，四妹还小，她定是受人熏陶所以才走错的这一步。”

　　　　上官无极看着上官瑾的眼神自然的流露出一丝欣慰，同跪道：“恳请皇上饶恕老臣女儿。”

　　　　惠皇罢了罢手，说道：“都退下吧！”

　第131章江山要，也要你

　　　　出了凤德宫大殿，迎面而来的寒风一扫内心的灰霾，刘黍道：“走吧！”

　　　　上官瑾紧随其后，碎步离开此地。

　　　　此时，上官无极径直朝着上官瑾与刘黍走过来，上官子霏几乎是要气得呕血，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竟然对这个从不关心的庶妹如此上心了，她恨！

　　　　经历刚才的一番斗争，他整个人都变得没了往日的英姿，变得苍老，变得颓靡许多。

　　　　仿佛是心有灵犀，察觉到了上官无极在追她之后，上官瑾放慢了脚步。

　　　　“今日多得黍王妃替小女静雯求情，老臣在此叩谢黍王妃。”说着，上官无极郑重朝上官瑾作躬。

　　　　上官瑾心脏一阵闷痛，如遭重击，下意识的伸手扶住上官无极欲叩首的动作，轻唤一声：“父亲。”

　　　　她的一声轻唤使得上官无极浑身微微颤抖，布满沧桑的眼眸看着上官瑾，眼底充满了愧疚，：“我对不起你，这些年来让你蒙受委屈了。”

　　　　闻言，上官子霏如遭点击，她的父亲竟然……她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父亲眼底的哀伤感染着她，记忆以来，父亲只知道如何在朝中保住地位，如何不让自己声誉受损，一生都在为面子而活，第一次看到他这么脆弱，上官瑾竟然不知所措，不知的该说什么好。

　　　　她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与此同时，她也为自己多年的委屈终于得到对方认可而心酸，这颗冰封千年的亲情心像是在慢慢融化着。

　　　　“劳烦黍王爷好好照顾她，老臣叩谢了！”上官无极郑重拱手说道，语毕，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上官瑾，随后快步离去了。

　　　　“上官瑾！”上官子霏完全是疯了，挣脱刘宗的手大步走过来，厉声喝道。

　　　　上官瑾停驻脚步转过身看着她。

　　　　上官子霏扬手呼过来，手在半空中便让刘黍截住了。

　　　　此时，刘黍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冷冷地、危险的气息，：“四嫂，你这是要做什么？”

　　　　刘黍身材异常挺拔修长，黑披风自宽大的肩头倾泻而下将上官瑾整个衬托得更加娇小依人，他如同大树一般保护着他的女人。

　　　　刘宗走过来，气急败坏的掰开刘黍的手，安抚说道“子霏，你这是要做什么？你疯了！六弟，你四嫂她这是气急过头了，你别跟她一般计较！”

　　　　“上官瑾，你有种，我不会放过你的！”上官子霏歇斯底里的怒吼道，恨不得像戾鬼一般趄上官瑾扑去手撕了她。

　　　　这一切都是她一手促成的，如果不是她，母亲也不会被这小贱人所陷害，上官子霏浑身颤抖，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扑到刘宗怀里呜呜痛哭起来。

　　　　刘宗觉得心里一片冰凉，沉甸甸的就像灌满了铅，：“子霏，等母后醒来了，我们再找母后商量吧！”

　　　　小梅站在凤德宫门外看得两眼发直，从未见过国色天香的大小姐如此失态的模样，惊讶道：“老天，原来大小姐是这样一个人。”

　　　　方晓摇头，感慨说道：“狗急了也会跳墙，人被逼疯了，自然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得出来。”

　　　　刘黍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上官瑾，只觉得她并非如自己所见的那般，仅仅是因为妒忌而恨对方的，她眼底那抹恨意就像面对仇人一样，那种仇恨是深痛欲绝的，像是恨到了骨髓里一样。

　　　　如果仅仅是因为失去父爱，妒忌对方的一切，那上官瑾就不该是现在这样的，她报仇的心就像对方夺了她所有的一切，包括她挚爱一样。

　　　　挚爱？！刘黍下意识的觉得这个词很诡异，难不成，上官瑾真的芳心另有他人？那她倒戈相向帮助自己又是为了打击对方的薄情吗？

　　　　谜团得解开，否则，他一日不安宁。

　　　　可转念一想，自上次她受伤，不，从他受伤之后，上官瑾那副手脚慌乱的状态来看，她不像是单纯的当自己是盟友而已。

　　　　这女人太纠结了，就像两面人，一面对你真心的好，为你掏心挖肺，铺桥搭路的。一面却像是在利用你这块踏板去做她所想做的一切事情，她的心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竟让她这般矛盾。

　　　　马车缓慢行走着，刘黍默默的凝望着上官瑾，眼底飞闪过意味深长的复杂神色。

　　　　上官瑾并没有忽视他复杂打量的目光，勾唇淡笑着问道：“王爷是不是在想，臣妾对亲人都如此心狠手辣，保不准哪天也会对你下手。”

　　　　刘黍冷冷的张口说道：“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廖素吟今日的计谋了？”

　　　　对他下手，得看她有没有机会再说，他又不是傻子。

　　　　上官瑾清澈的眸子看着他，道：“并没有，只是像她这样的小把戏臣妾见识过，所以才侥幸逃出而已。说来，臣妾要谢谢王爷，如果不是王爷在场，恐怕臣妾早已被她们乱棍打死，根本没有机会倾诉清白了。”

　　　　闻言，刘黍眸光一热，无奈的伸手将上官瑾拉入怀中，道：“你要本王如何做你才肯将真心托付于本王？”

　　　　他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仁慈，太过中庸了，不够心狠手辣，容易被感情束缚，如果直接做个国君，指不定就是个仁君和好丈夫了。

　　　　只是在他未登基之前，一切都还有待变数，豺狼虎豹无数，说不准连皇位都没摸着便让人给踢下台了。

　　　　想到这些，上官瑾内心又是一阵愧疚和痛心，是啊，如果当年不是他的仁慈又怎么会被自己和刘抿联手砍下他的头颅呢。

　　　　想到这些，上官瑾浑身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颤抖，脑海中浮现刘黍那副神情凝望她的眼眸。

　　　　刘黍搂紧她，：“怎么了？”

　　　　“王爷，如今我们跟母后一伙彻底闹僵了，你得考虑下一步我们该如何做，而不是在这里想着臣妾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臣妾说过会辅佐你登基就一定会等到那一天，其他的事情，你不需要去揣测的。”上官瑾咬牙，暗暗提醒他，也在暗示着自己不该将感情释放太多到他的身上。

　　　　刘黍像是听懂了上官瑾的暗语一样，下意识的搂紧她，似乎恨不得要将她溶入自己身体里一样，：“本王要江山，也要你！”

　　　　上官瑾敛了敛眼帘，最终是舍不得打破这份宁静的祥和。

　第132章求她

　　　　次日，经历一夜失眠，上官子霏早早的梳洗好带着婢子出了宗王府，一路从满赶赴尚书府去求她的外公帮忙营救母亲。

　　　　刘宗也匆忙进宫探望母妃，想借安皇后的口去求惠皇放过廖素吟与上官子琪。

　　　　午时，两人灰头丧气的在宗王府里汇合。

　　　　刘宗在安皇后处得到的答复是：让他忍下这口气，廖素吟在牢狱里一定不会有事的，她已经秘密安妥了一切，狱史们不会让她跟着那些疯子住一起的，如今她们母女二人合住一间房互相照应着。

　　　　上官子霏听完之后，嚎头大哭，母亲是从小就是富商家的女儿，如今受此委屈，她怎么能不难受。

　　　　今日她特意带了厚礼去求三舅家，从一品吏部尚书廖云，未想，连人都没见着便让外公给轰了出去。说什么当初她们就不该去跟这个庶女斗，如今害了刘宗名声不说，恐怕在皇上那里，刘宗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如果她再闹，只怕连刘宗也会被牵连进来，以前连皇位都要拱手让人了。

　　　　上官子霏并不这么认为，她觉得三舅舅如此尊贵的身份，虽不及父亲官职大，却也没到说话皇上连半点也不采纳吧。

　　　　没有人肯帮她求情救出母亲，想想这些年来母亲在人脉里花费的钱，她恨不得让这些所谓的世交把当年母亲送给他们的钱财吐出来。

　　　　刘宗苦劝无果，随口说道：“要不，我们去求上官瑾他们吧，如今他们在父皇面前有说话分量！”

　　　　这话就像黑暗里的曙光，给了上官子霏一线生机，她连门也不进直接拿着原本要送给舅舅家的厚礼全数装在车上，夫妻二人去黍王府欲求上官瑾帮忙求她母亲。

　　　　来到黍王府门外，上官子霏匆忙下车后，碎步走进来。

　　　　“主子，四王妃与四王爷过来求见您。”

　　　　方晓推门走进来，拂礼说道。

　　　　上官瑾先是一楞，未料到对方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随后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悠悠的说道：“请他们进来，本宫一会就到。”

　　　　一旁的小梅忍不住说道：“娘娘，可是……奴婢担心他们另有诡计，您看要不要等王爷回来再说。”

　　　　上官瑾道：“不用了，他们是过来求本宫的，定不敢随意胡来。”

　　　　小梅道：“主子还是得小心些，大小姐一向阴险狡诈，指不定这回又是过来套什么话的。”

　　　　“能套什么话？就像上回一样，过来特意试探本宫对陆灵萱的存在是否吃醋？还是说，她想试探本宫与王爷下一步会做什么。”

　　　　小梅傻楞着想了想，释然一笑，也是，她的主子自从嫁给黍王爷之后，有哪回见了大小姐不是战胜而归的。

　　　　想到这些，小梅内心畅快不已，：“主子，您这身衣服不够隆重好看，奴婢给您换一身！”

　　　　说着，小梅提起裙摆欢快的跑到上官瑾衣橱里拿出几身衣服出来，左右比划了一会，满意的拾起那套桃红色的华服。

　　　　华衣裹身，外披白狐斗篷，裙摆随步伐轻翘起，她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简单的挽了一个云鬓，薄施粉黛，气度雍容沉静，让人产生一种高贵，素雅的感觉。

　　　　上官子霏一夜失眠，从早奔波至今，早已是灰头土脸的，饶是妆再浓艳也掩盖不住她一脸的灰霾。如今看着这个曾经一直将她视为奠基石的女人光彩耀人，上官子霏的心就像是被给狠狠的捅了一刀，血淋淋的。

　　　　此时，她面如寒霜地看着上官瑾，竟然恨得连正经事都忘记了。

　　　　“姐夫，长姐！”上官瑾微笑的打招呼。

　　　　刘宗这才回了神，讪笑的迎上前，：“瑾儿，我们过来，嗯……找你商量点事的。”

　　　　上官瑾眼波扫视了一眼厅子里的东西，故作不解，：“什么事？姐夫你说。”

　　　　刘宗看得两眼发直，身后传来上官子霏的冷冰的声音，：“求你替母亲向皇上说情，上官瑾，母亲饶是对你再不好，她也是抚养你长大的人，你难道就真的忍心看到她如今被关在牢狱之中，受着非人的待遇吗？”

　　　　上官瑾淡淡道：“长姐，母亲走到如今这一步也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关押她的人是父皇，你求错人了，你该去求父皇或者母后才是。”

　　　　上官子霏气急败坏道：“如果不是你设局陷害母亲，她又怎么会被人关起来，你这个贱人，我跟你拼了！”

　　　　“子霏，我们是过来求她的，你怎么又冲动了！”刘宗紧紧的抱住她，在上官子霏的耳畔不断安抚着。

　　　　上官子霏顿时散然泪下，哭得扣人心弦，梨花带雨道：“二妹，长姐求你了，你夫君如今是父皇的心头热，由他去向母亲求情，父皇一定会放母亲出来的！大雪天的，母亲呆在牢狱里没有炭炉暖身，她的身子一向薄弱，哪里能受得了这般折磨，呜呜呜……”

　　　　上官瑾脸色毫无所动。

　　　　上官子霏继续痛哭道：“长姐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肯帮我这一次，我答应你以后再也跟你斗了，长姐什么都可以不要了！”

　　　　这话是挺好的，当年，她以一个寡妇身份凑近自己的时候也曾这么说过，她也曾说过只要有一处避难居所就知足了。

　　　　可是，到头来，她又做了什么！

　　　　抢她夫君，在她的饮食里投毒，让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怀上刘抿的孩子，最近还诬陷她因为妒忌后宫妃嫔怀上子嗣，所以才对她们才的毒手。

　　　　上官瑾看着她，眼底一片冷漠，：“长姐请回吧，怒我不能答应此事。”

　　　　说罢，她抬脚离开。

　　　　上官子霏挣开刘宗的手，疯了似的跑过来，‘噗通’一下跪在雪地里看着上官瑾，：“二妹，我求你了，母亲真的不能再呆在牢狱里了，她会被冻死的！”

　　　　“这些，你该和父皇说！”上官瑾面色如寒霜一样，冷得让人发怵。

　　　　说罢，她越过上官子霏往东院里走去。

　　　　上官子霏整个瘫倒在雪地上，眼底一片死灰，紧紧的攥着手上的雪。

　　　　刘黍在书房里听了霍平的汇报后，眼底一片复杂，淡淡道：“退下吧！”

　　　　霍平离开。

　第133章道出诡计

　　　　上官子霏乘坐马车低调前往牢狱去探望母亲廖素吟，寒冬腊月，刘宗帮忙打点好一切之后，与她步入牢房。

　　　　穿过阴暗潮湿的牢狱里，来到一间阳光稍微好点的牢房。

　　　　“大夫人，四王妃过来探望您了！”

　　　　狱史收了刘宗的好处，态度那叫一个热情，将他们引到廖素吟居住的牢房门口，还好心的吆喝了一声，顺手帮忙开锁，就像是刘宗的忠仆一样。

　　　　听了狱史的呼唤声，廖素吟心头一惊，条件反射的站起身来。

　　　　上官子琪忙抓着母亲的手臂，一脸惶恐。

　　　　“母亲，妹妹！”

　　　　上官子霏快步走进来，看着至亲如此模样，她哭得眼泪涟涟，双膝一软噗通跪了下来。

　　　　廖素吟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楚是自己的女儿之后，她心里是又惊又喜，忙扶起她来。详作生气的斥责道：“子霏，你跑过来做什么？这里脏，你不该来这里的！”

　　　　她的宝贝女儿是未来燕国皇后，尊贵无比，这里更不是她该来的。

　　　　上官子霏猛的摇头，：“母亲没事的，今日是王爷带着我进来的，你们在这里还好吗？”

　　　　借着微弱的光线她巡视一圈房里的摆设，两床厚被褥，干净的茶壶和茶杯，桌子上面还有应季的水果和一小碟瓜子。这些应是刘宗让人打点过的，疏通了牢狱，从外面拿进来的东西。

　　　　当日刘宗哄着她说什么她母亲住的地方采光稍微好点，这哪里叫采光好？这里分明比她们上官府一个最低等下人住的地方还不如，看得她一顿气闷。

　　　　廖素吟看出来女儿这是在想些什么，她道：“子霏，这间屋子确实是这里最好的，你别替我们觉得委屈，能够让子琪在这里陪着我，我已经知足了，这就够了，咱也别给四王爷再添麻烦了，啊！”

　　　　上官子霏紧紧的攥着廖素吟的手，呜咽道：“母亲，您这辈子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任何委屈，是女儿不孝，让您受委屈了。一切都是女儿自作聪明的，否则，您不会为女儿受此委屈，女儿，呜呜呜……对不起您！”

　　　　她抱着廖素吟痛哭起来。

　　　　廖素吟拍了拍她的后背，叹了一口气，宽慰道：“傻孩子，母亲为了你和子琪可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要怪就怪那该死的贱种，处处跟我们作对，跟她那死去的娘一样让人讨厌！”

　　　　她说得咬牙切齿，面如寒霜，眼底里寒光乍现。

　　　　上官子霏浑身一震，下意识的询问：“母亲，当年，六姨娘是怎么死的？”

　　　　关于这个问题，她一直很想问的，以前还小，不敢随便过问母亲的事情，所以才压下心底的好奇心罢了，如今母亲自己提起，上官子霏的好奇心又被她勾了起来。

　　　　廖素吟冰凉的面庞上泛起无限冷意，鄙夷唾弃道：“小贱人自从生了这贱种以后就落下了病根，浪费我们上官府不少银子替她治病，最后还是病死了。”

　　　　上官子霏稍微松了一口气，原以为是……还好不是！

　　　　廖素吟敏锐的察觉到上官子霏的心思，她道：“你以为是我杀的人？”

　　　　上官子霏内心是又惊又惧，连连摇摇头：“女儿不敢妄自揣测，再说了，即便是母亲您命人处置的，那也是她一个做妾室的不守规矩，所以才受到惩罚的。”

　　　　廖素吟压下心头的焦躁，意味深长的缓缓道：“她身子骨不好，怨不得别人！”

　　　　“母亲，你的手好冷，这里没有炭火取暖，你们一定冷坏了！”上官子霏说着将身上的斗篷脱下来披到廖素吟的肩膀上。

　　　　上官子琪是越想越气愤，毫不愧疚地道：“长姐，母亲，我早就说过这上官瑾很邪门，简直跟见鬼了一样，每一回都能够险中脱身，实在太诡异了！当初我就说过她留不得，在府上只有我跟她一人作对，而长姐你还不时帮着她，气都气死我了！”

　　　　廖素吟瞳孔一缩，语气也森然起来：“当初要不是她表现得太听话，我们岂会留着她活到现在，如今再说这些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