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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美人误我-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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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便轻轻击掌,令手下将身后的那几人押了上来。
萧廷辉隔得不远,自然看得清晰。
萧予峥是将他的妻子女儿,还有他的独子,悉数挟持在手。
萧卓娇养惯了,何时见过这般场景。
堂堂七尺的男儿,一见到萧廷辉,竟是哽咽了声音,唤他:“阿耶,你快救我们啊!泽川兄他疯了!他竟然一直关着我们,不让我们出去!”
萧廷辉闻声一震,侧首看向他们,登时间,也紧抿了唇,他道:“萧予峥,你到底要作甚!”
“放了她。”萧予峥说道。
“若我不放呢?”克制不住的,萧廷辉将匕首握紧,更逼近了阮幼梨几分。
说到底,阮幼梨还是一名娇弱女子,感受着脖颈上若有若无的刺疼,她也禁不住僵直全身,微微轻颤。
她震撼地看着眼前情景,心底一阵寒意。
只见萧予峥从侍卫的腰间抽出陌刀,毫不犹疑地刺穿萧皇后身体。
刹那间,血色飞溅,在他的眼尾处晕染开一抹艳色,映着他近乎透明的肤色,刺目得动魄惊心。
“容你考虑的时间不多。”萧予峥松开刀柄,冷漠地看着萧皇后倒下,沉声道。
虽然萧廷辉对自家的女儿并不上心,可那到底是他的亲生骨肉。
他紧阖齿关,恨恨道:“我可以放了她,但是阿卓,我必须要带走。”
萧予峥侧眸看他,爽快地应下:“好。”
两人就此达下协议。
两方的侍卫刀锋相对,一方退,一方进,缓缓就到了城下,萧廷辉的阵地。
他倒也不食言,痛快地放走了阮幼梨,而后带着萧卓,留下侍卫殿后,扬长离去。
但他还是悄无声息地带走了另一人。
“陛下呢?”傅行勋带兵将萧廷辉的人击溃,寻遍整个宫城后,终是找上前来,询问萧予峥。
但萧予峥却对圣人的去向漠不关心,开口就问他:“我阿姊呢?”
“萧予峥!”傅行勋喝道,“现在可不是容你我兼顾这些的时候!”
在他的声音中,萧予峥缓缓掀起眼睫,看着他,道:“我们的协议中,可没有这一条,救你妹妹,就是我多出的一举了。”
确实,在当初定下协议和计划时,他们就没有提起过这些。
从始至终,都是安排的他领兵,萧予峥传情报。
就连这一场戏,也是萧予峥在暴露后,再次于密信中商榷好的。
可是,像萧予峥这样,只冷冰冰地照计划行事,不顾全他人,更未将圣人的安危放在眼底,那这个计划,又怎能算成功呢?
对于萧予峥的冷漠,傅行勋唯有怒在心头。
瞥到旁侧的阮幼梨,他一把将她拉过,愤愤地带着她,折身离去。
望向他们远去的身影,萧予峥的面上,依旧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可他的眼底,却缓缓流露出了几分……近乎悲悯的神色。
离萧予峥很远后,傅行勋的情绪也没能平定。
他紧抿了唇线,胸膛剧烈起伏。
阮幼梨见状,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他的袖子,低低唤道:“你……都不关心我一下吗?”
都这么久未曾见过。
闻言,傅行勋一顿,侧眸看她。
对上他的视线,阮幼梨愈发委屈了,嘴一瘪,就捏了嗓子,开始磨他:“阿兄好不容易回来,都不看阿沅一眼,阿兄的心里就只有陛下!阿兄肯定是喜欢陛下去了,然后就不喜欢阿沅了!阿沅好委屈好伤心好难过的!”说完,还不忘用广袖擦了擦不存在的泪水。
她这做作的模样,最能逗笑傅行勋。
傅行勋禁不住低眸一笑,而后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发丝,顺势将她拥入怀中。
摩挲着她的细软青丝,他轻轻一叹:“没有没有,我还是最喜欢你。”
“所以你还是喜欢陛下?”阮幼梨猛然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来,一本正经地问道。
傅行勋也一本正经地点头:“嗯。”
阮幼梨皱了皱鼻子,忙从他怀中退出,扭头看向了另一方,瓮声瓮气地说道:“过分。”
傅行勋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无奈道:“好了,我先送你到安全的地方,现在找陛下要紧。”
阮幼梨到底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尽管对他的思念在心中无限蔓延,相逢后也不想分开,但现在这个局势,的确不适合他们诉衷肠。
所以她乖顺地点点头,心情愉悦地蹦跳在傅行勋身边,笑意若春桃初绽的明媚。
只遗憾的是,他们要顾忌着旁人的目光,不能过于亲近,不能牵手携行。
傅行勋将阮幼梨交托到封晋的手里,便折身离去,带人去追寻萧廷辉的踪迹。
临行之前,他停在马车前,又回首看她,弯唇一笑。
映着倾城天光,好看得一塌糊涂。
阮幼梨挑起幨帷,探出脑袋,也对着他笑了。
这一次,傅行勋多留了几人在武毅侯府中,以确保阮幼梨的安全,其中,便有傅行勋的近身侍卫,封晋。
知道封晋和傅行勋情同手足的关系,所以阮幼梨空闲的这几日,一直都在追问他傅行勋之前的消息。
傅行勋领兵出城的那几日,她每天晚上都是噩梦连连,梦见傅行勋倒在战场,再……无法归来。
虽然现在,她确认了傅行勋的安全,但她还是想问问,有关于傅行勋之前的事情。
“行军途中,我们并未与萧廷辉的人交过战,一直都是在跋山涉水。”封晋如是说道。
阮幼梨听闻,暗自松了口气。
可与此同时,她的心底又生了几分焦虑。
那份焦虑,就像是缠绕在她心头的蚕丝,一层层裹来,直让她喘不过气。
旁侧的绮云察觉她的异样,禁不住垂了首,低声问她:“小娘子可是身体不适?”
阮幼梨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后,连连摆手,声落若轻羽:“无碍的。”
总是有这样的情绪,莫名其妙地升上心头。
这一。夜里,她又做梦了。
与先前的梦,一模一样。
仍旧是空旷的庭院,旁侧有古树拔地而起,风过时,枯叶若蝶翩飞,及落地时,又被凌厉的刀光卷起,乘疾风乱舞。
傅行勋就像是不知疲倦般,不断在庭中舞刀。
可是他越想练好,手下便越是无力。
直至最后,动作凌乱,脱力地疲倦倒地。
绝望又无奈地,以手覆眼。
夜色浓似墨染,而渺小的他,也逐渐被巨大的黑暗所吞噬。
阮幼梨缓缓睁开眼。
窗外已经大亮,初晨的曦光透过窗棂,轻飘飘地落在她眼睑,让她不适地眯了眸。
又是新的一天了。
阮幼梨伸手挡了挡光,而后透过指缝,查探着窗外情形,神思有刹那的恍惚。
待清醒几分后,她从榻上坐起,将屋外的绮云唤了进来。
整饬完毕,用过早膳后,宫里便支了人过来,宣她入宫。
“沈淑仪?”阮幼梨定定地看着来人,略是诧异地问道。
那宦臣轻轻颔首,道:“沈淑仪觉得小娘子甚合她眼缘,便想召小娘子入宫,与她谈谈天。”
闻言,阮幼梨微微一怔。
沈淑仪是有品阶的宫妃,况且说到底,她才是她真正的阿娘。
于情于理,阮幼梨都无法拒绝。
所以收拾一阵后,阮幼梨便在绮云的陪同下,乘车进了宫。
沈淑仪早早就在等着她了,见她前来,缓缓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了旁侧的案上。
她掀起眼睫,看她,道:“来了?”
阮幼梨轻轻颔首,在她的示意下,坐到了她身侧的榻上。
“不知沈淑仪找我进宫,是有何事?”阮幼梨也不拐弯,直接发问。
沈淑仪侧身直面她,也直入主题,道:“你当真,对傅行勋动了心?”
闻言,阮幼梨禁不住一愣。
她坚定地点点头,说:“是,除了他,我谁也不嫁。”
“那你可曾想过,以你们现在的身份,能在一起吗?”沈淑仪静静地看她,直接挑出了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
到这时,阮幼梨有刹那茫然,顿了顿,她说:“大不了,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结为连理。”
“武毅侯府有世代的功勋,傅行勋又年少有为,若他继续留在长安城内,为大齐效力,那他定是前途无量。你说,他会为了功名与前途,跟你离开吗?”沈淑仪继续发问。
阮幼梨没想到沈淑仪竟这般咄咄逼人,一时间也生了几分不悦。
她反问道:“傅行勋的选择,又与你有何关?”
却不料,沈淑仪仍旧淡然回话:“他的选择与你有关,你,又和我有关。”
这一下,阮幼梨不知说甚了。
她低垂了眼眸,沉默地搅动着广袖,直将那袖上的褶皱,弄得愈深。
顿了顿,沈淑仪轻叹一声:“阿沅,我是你的阿娘,我自然……希望你一切都好。”
“但我绝不会应你们的安排,嫁给李成衍的!”阮幼梨的心底有几分激动,她倏然起身,扬声说道,字字句句若玉落,满斥坚定。
沈淑仪随她的动作缓缓抬眼,目光未曾从她身上移开过一瞬。
“你若不喜他,那就不用嫁。”沈淑仪静静地说道。
阮幼梨闻言,骤然一愣,开始为她的话语不解。
“你……什么意思?”她对上她沉静的目光,犹疑问道。
沈淑仪补充道:“我会让你,光明正大、风风光光地嫁给你的心上人。”
她话音落下的刹那,阮幼梨的脑中似有烟火倏然绽放,绚烂得令她有几分晕眩。
这份眩晕维持了许久,以至于让她没能及时应声。
沈淑仪见她愣怔,也在此刻缓缓起身,向她逼近。
“阿沅,我说过,我是你阿娘,所以,我希望你一切都好。”
也希望能这样,补偿她。
尽管,比起对她的伤害,微不足道。
这时,阮幼梨总算被拉回了半分神思。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人,徐徐抬手,掩了唇,似笑欲泣。
“你说的话……当真?”因为心中讶异,她的声线微微轻颤,不可置信,又欣喜异常。
她的这般表现落在沈淑仪的眼里,沈淑仪便知道,自己这是做对了。
沈淑仪微不可查地勾了唇角,笑意浅浅。
因为这浅淡笑意,她常年冷寂的面上,总算有了几分暖色。
她颔首,应道:“当真。”
“那你……打算怎么做?”欣喜之余,阮幼梨问起这个问题。
沈淑仪一顿,道:“让你认祖归宗,以公主身份,下嫁与他。”
听了她的计划,阮幼梨骤然一愣,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凝眉道:“认祖归宗?那你让李成衍……又当如何?”
“就对外宣称说,你本与李成衍同胞所出,但萧皇后善妒,亟亟令人将你抱走,可却本宫得上天庇佑,留下了皇子李成衍。如今萧家被扳倒,当初流落在外的公主,也该认祖归宗。”沈淑仪气定神闲地说道。
虽然这样也能说得通,可圣人那边,又该如何呢?
阮幼梨仍旧是秀眉紧拧,心底没有一点踏实的感觉。
见她沉默,沈淑仪也停了这个话题,而后侧眸看她,问:“你觉得如何?”
阮幼梨闷声道:“能行得通吗?”
沈淑仪笃定回答:“我既已允诺,就必定能办到。”顿了顿,她又说:“你若不信我,那就在武毅侯府中,静待我消息。”
沉默了良久,阮幼梨总算是有了反应。
她轻轻颔首,应了一声:“好。”
离开沈淑仪的宫殿,阮幼梨坐在颠簸的马车上,一颗心也像是在随之起伏,上上下下,没个安定。
她轻轻叹出一口气,而后支颔倚在车壁上,疲倦地阖了眼。
沈淑仪的话,她信。
可如今,圣人并不在长安城中,她又该如何行事呢?
阮幼梨想了许久,无果。
是以,接下来的时间,她都在等待着。
等傅行勋归来,等圣人归来,也等……沈淑仪的来信。
可等了好几天,她却是等来了一个,令她意想不到的消息。
第86章 诺言
树倒猢狲散; 萧廷辉的倒台,让依附萧家的诸多臣子也先后丢了官位。
一时间,在朝中独掌大局的; 成了李成衍的党派。
于是; 以沈珩为首,领朝中大半重臣,拥延平王李成衍为帝。
“国不可一日无君,而陛下在时; 又未定下储君,朝中大事; 皆无人理。延平王宅心仁厚、英明圣贤,是帝君的不二人选; 故而,臣等拥立延平王为帝。”
圣人久日不归; 而延平王的呼声又甚为高昂。
所以半推半就之下; 李成衍到底坐上了那个皇位; 尊圣人为太上皇。
登基之后; 李成衍下的第一道命令; 就是将阮幼梨的身份公布于天下,让她认祖归宗; 恢复公主身份,赐号祯宁。
得知这个消息时; 阮幼梨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
她以为; 沈淑仪是在圣人归来之后再行事; 可是没有想到,她竟是这般。
一时间,阮幼梨既是错愕,又是欢喜。
进宫后,沈淑仪告诉她:“如今,就等傅行勋得胜归来,陛下赐婚了。”
阮幼梨羞赧一笑,心底的情绪仍旧复杂。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描述那情绪,只明白,她对这个达到目的的方式,感到排斥。
之后,李成衍又来了。
看着她,李成衍自哂般地一笑,道:“当初你说,我若是你兄长便好了,可没想到,兜兜转转,你却成了我阿姊。”
阮幼梨扬起下颔,对他甜甜一笑,唤道:“弟弟。”
李成衍禁不住一怔,心中有万般滋味陈杂。
他无奈摆首,未应。
没过几日,就是阮幼梨认祖归宗并册封的大典。
可等到她疲倦地走完流程、结束大典,与他脱离兄妹关系,成了公主,傅行勋也没能归来。
阮幼梨心中烦闷,一封接一封地给他写信,不知写了多少,傅行勋总算是回了她一句:“凡事皆好,勿念。待归,再求娶公主。”
看到最后一句,阮幼梨禁不住垂眸一笑,将那薄薄的一张信纸捂在了心口。
似乎这样,就能离他很近。
而傅行勋远在边境,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欢喜。
他一身甲胄,迎风立于坡上,唇畔泛起一抹浅淡笑意。
这样……挺好的。
可是笑着笑着,他唇畔的笑意又是消散,紧抿成一条直线。
若李成衍登基为帝,那被萧廷辉挟持的圣人,又该如何自处呢?
没有了利用价值,萧廷辉会不会对他,痛下杀手?
傅行勋不敢去猜想那结果,只紧阖了双眼,以指压眉心,仿佛这样,就能减去他心中的几分怅然。
萧廷辉的阵地,迟迟攻不下来,他也被这战况托住,不能离开,归返长安。
时间拖了大半个月,长安城中的李成衍总算是坐不住,要御驾亲征,去制服萧廷辉。
在边境,傅行勋与他相汇。
再见时,两人已是君臣。
傅行勋俯身向他行了个大礼。
可李成衍还如最初,亟亟地将他扶起,亲昵地唤他:“元策兄。”
傅行勋抬首,对上了他澄澈如初的眼眸,笑了。
兄弟二人无声碰拳,分外默契。
李成衍到这边境来的用意有二:一是振奋军心,二是稳固他的地位。
毕竟,他初初登基,根基不稳,还得去做一些实事。
因为有新帝的御驾亲征,军中的士气的确被鼓舞了不少。
作战时,所向披靡,很快就将那几座被萧廷辉占据的城池攻回。
李成衍见状大喜,又给他们许下了不少赏赐。
如此,武毅侯率领的军队,势如破竹,很快就将萧廷辉逼到绝境。
在最后一座城池时,萧廷辉将原先的圣人如今的太上皇,挟持到城楼,威胁他们。
萧廷辉将匕首架在太上皇的脖颈上,禁不住冷嗤出声,道:“李成衍,你若不退兵,你的阿耶就会死在我的手上。若他因你而死,那你就是罪人,我想,这个道理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罢。”
李成衍抬首看他,扬声道:“开条件罢。”
“自断右臂,独自进城。”萧廷辉说道。
听到这样的条件,众人皆是一愣。
傅行勋欲阻止他,可李成衍却举手让他噤声。
他道:“不用拦我,为了阿耶的安危,这点痛,不算什么。”
话音落下,便扬起左手,将匕首刺进了右臂。
刹那间,鲜血流溢,染红了他的衣衫。
萧廷辉见状,甚觉满意,开了城门,允他一人进来。
看着李成衍驾着马独自离去,傅行勋紧握缰绳的手渐渐紧握,直到指节泛起苍白。
“延……陛下。”傅行勋到底没忍住,出声唤他,可因为以往的习惯,险些将他的称谓唤错。
李成衍闻声,倏然回首,向他看来。
“元策兄……还有何事?”
傅行勋紧抿了唇线,良久才吐出一句:“记得,见机行事。”
李成衍微微一顿,而后一颔首,到底头也不回地进了城。
紧阖的城门将他的背影淹没,傅行勋看着,心底升起一阵浓烈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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