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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欢-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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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她赶到城守府的时候,那里正在展开一场攻防战。远远的,她就听见了七刀的大喝之声。
    她看到他的时候,七刀简直是成了一个血人。可他的眼睛,却那么明亮!
    后来有当时随在竹生身边的人与旁人讲起这日的情形,犹自脖颈发凉。
    “那个七刀啊,身上中了可不止七刀了!”
    “远远看着像是穿了红衣衫。”
    “城守府破了,我们再去晚点,他就真的要死了。”
    “可那个家伙,他的眼睛……一直在笑啊……”
    “奶奶个熊!真吓人!”
 第84章 084
    七刀自己也不太懂自己了。
    在土匪窝里,除了那些女子; 他就是最弱小的存在了。他一直其实都是苟活的状态; 然纵是苟活,他也一心一意的想要活下去; 对死亡充满了恐惧。
    现在他已经不弱小了,却奇异的,也不再畏惧死亡了。
    血带走了力气; 他已经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了,身体的痛感已经麻木。他已经快要支撑不住; 但他不敢退。他不能退; 他的身后是范深。范先生如果死在这里,他再也不能回去面对竹生。
    他奇异的有一种痛快之感。如果死在这里; 如果为了保护那个男人死在这里; 竹生、翎娘……她们都再不会用那种眼光看他了吧。
    想到他的时候,会有一丝怀念和感激吧?会记住他的名字吧?
    三柄马刀同时压下; 七刀横刀相抗。三个人三柄刀的力气; 他竟然能抗得一抗; 这膂力也是惊人了。对方心中亦是惊骇,明明是个身量还未长成的少年,如何这般大力?
    可七刀再大的力; 也已经是强弩之末。那三柄刀,终于是把他压倒在地。七刀跌倒,后背着地,眼看着那三柄刀又举起即将落下; 他躺在那里,露出了微笑。
    奇异的破空之声传来,三名敌兵的头颅如被铁锤击打的西瓜一样爆裂!碧玉般的绿色长刀如回旋镖一样旋转,冷漠的收割生命,裹挟着空气的啸叫声,毫不停留的又回到它主人的手中。
    七刀的眼睛骤然睁大。
    来了!她来了!她看到他了吗?看到他流的血、受的伤了吗?看到他是如何努力、如何拼命了吗?
    竹生牢牢的一把抓住旋飞回来的绿刃,左撩,右削。两个丰国士兵应声倒地。几息间,竹生和她的人已经突进到七刀身边。
    “先生呢?”砍倒冲上来的几个敌兵,身周的人将她护在中间,她跪在地上俯下身问。
    “正堂……”七刀大口的喘着气,流着血。
    “给他喝药!”竹生说完,从七刀身上迈了过去。
    七刀被同伴扶起,灌药。血迅速的止住,伤口虽还疼,力气和生命却都不再流失了。
    他的眼睛盯着竹生离去的方向。
    还不够吗?还不能让她多看他一眼吗?到底要他怎样做……才够啊?
    竹生和她的人冲进了府门。第一进院子方正阔大,穿过穿堂,便是第二进院子,隔着两进院子,遥望的便是正堂。
    这两进院子里挤满了人。竹生的人一路历练,已经没有了半个时辰前的紧张忐忑。他们的血已经热了起来。
    再不是两脚羊,再不是弱小任人宰割!他们手中也有了刀!
    男人们吼叫着,终于和人数众多的敌人正面对上!刀锋碰刀锋!一命换一命!
    丰国人逼得最后的守军退守正堂,眼看着就要攻破正堂,不料突然腹背受敌。一时战况突然逆转!
    竹生一柄绿刃在手,势如破竹,无人可挡。她今日不似当日,单枪匹马杀进杀出,她有同伴并肩。虽然他们每个人一个人的武力都无法与她对抗,但所有的人拧成一股的时候,力量便会加倍的放大。
    竹生已经许多年没有再与人并肩而战过了。这情形仿佛回到许多年前她还年轻的时候。来到这个世界,竹生的血冰冷过,愤怒过,狂暴过,却还是第一次又热起来。
    她一个人突进到了正堂大门,将扎在那里的丰国士兵如破橙般以刀风隔开。这里人太多太密,敌我混杂,她的绿刃施展不开,只能收敛着。
    她一突进来,大门处的压力骤然轻松。有人带着喜意大喊了一声:“姑娘!”
    竹生不回头,只问:“先生呢?”
    大门处的都是澎城守兵,只中间杂着一人,服色不同,正是高家堡的阿牛。阿牛大声道:“先生无事。”
    范深无事,竹生终于放下心来,便欲重返战团。房舍中却传来范深焦急的声音:“是竹生吗?快进来!”
    范深向来沉稳如渊,少有如此惶急的时候。竹生便没恋战,砍倒身前之人,转身钻进大门去了。
    阿牛闪身放她进去,随即有堵住了大门。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当初乱兵屠村,阿牛就是第一个捡起兵刃,怒吼着冲上去和竹生并肩而战的人。
    从那日起,他的勇气和忠诚,便都献给了竹生,矢志不渝。
    虽是白天,门窗都闭着,屋中便不亮堂。
    范深坐在青石地板上,鲜血染红了青衫。他的发髻也散乱了,他惯常注意外貌整洁,少有这种狼狈的样子。
    他不是一个人。他的怀中还抱着一个男人。
    “竹生!”他声音嘶哑,“你的药!药带了吗?”
    竹生三步并作两步抢上去,蹲下身按住那人颈大动脉,再探探鼻息——已经迟了。竹生摇摇头,道:“他死了。”
    范深抬头看着她。他脸上沉静如故,眸子却深黝如墨。
    竹生见过他这种神情,这种目光。那时他的妻子死了,他的女儿遭匪徒玷辱。他没有流泪或怒吼,他只是握着女儿的手,告诉她“活着就好”。
    即便是竹生这样冷静的人,都有爆发的时候。范深范伯常……却从未爆发过。
    这个男人所有的情绪,都是向内的,收敛的。
    竹生不知道这个死去的男人是什么人,与范深是什么关系,她却知道,他如夜色一般的眸光,已经是他的悲伤。
    竹生退后了一步。
    “外面还需要我。”她说。
    她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范深的目光凝在昏暗大堂的空气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中的人已经开始失去体温。外面刀兵碰撞声渐弱,直至消失。他听到了欢呼声。
    竹生因为太年轻,她的声线不可避免的是娇柔之声。但她说话的时候,语速拿捏得很好,语调总是低沉,听起来便令人信服。一看便知,在谈吐方面是受过特别的教导的。
    他听见她把己方的人集合,有高家堡的村兵,也有澎城的守兵。她有条不紊的下达一条条命令,灭火,救人,关城门,搜索残敌……
    她知道该做什么,该先做什么。她做事的顺序不是为了结果,而是依据她眼中的重要性。
    这两年,他曾试图教导她,改变她,妄图把她塑造成他期望的样子。却发现……很难。
    他以为她年纪还小,需要他来教会她很多东西。但其实,她该会的都会了。她只是因为来自一个闭塞的地方,所以对这世界的一些常识、历史和规则很陌生。
    每当她遇到她不懂的,她便虚心请教。而当她一旦弄懂那些背景和规则,她便会自己思考,而后做决策。
    他以为他寻到了一块璞玉,需要亲手来细细雕琢。实则竹生浑然天成,无一处可容他下刀。
    他听到那些男人们轰然称是,没人对她的命令有质疑。脚步纷踏,众人领命而去。
    正堂的门忽然打开,纤细的身影在光中,像被融化。范深被那光刺得眯起眼睛。
    “先生,”她问,“要我帮你收殓这位吗?”
    范深道:“不用,我自己就行。”
    那身影沉默了片刻,问:“他是什么人?”
    “我的知己。”范深道,“我与他通过三封书信,神交十余年。不料才得相见,区区数日,便天人永隔。”
    斜斜的光穿门而入,打在他脸上,半明半暗,让这男人身上有种时光沉淀的厚重感。
    “他是此处城守。”范深道,“我已数年未曾闻得他的音信,原以为他寻了什么地方避世隐居。”
    “不曾想,他竟甘于屈就一小城。”
    “以他之才,便寻一国为相,为帝师,亦无不可。”
    “他的确隐了,大隐于朝。”
    竹生的身影在门口处站了许久,轻声道:“先生节哀。”
    “此间正狼藉,还待先生收拾。”她道。
    “先生振作。”
    许久,范深哑声应道:“好。”
    竹生便又退了出去,使人造饭烧水,给范深送去。
    今日一场大战,她以武力震慑众人,所命者无有不从。
    “朝兄。”范深拍着怀中人的肩膀,“看到了吗?”
    “那就是我选中的人。”
    “你的城,由我来交给她吧。”
    范深终于放开怀中那人,站起身来……
    到了傍晚时分,城中丰国士兵余孽被扫荡得差不多了。有几个被捉了活口,送到了范深那里。
    城中既定,许多躲藏起来的人便冒了出来。便有人堵了城守府的大门,吵吵嚷嚷的要见城守。这些人有城守的属官,亦有城中大户。
    他们要见城守,竹生却知道城守已死。她不确定是否现在就公布这个消息,微微犹豫了一下。但她旋即决定把这个事丢给范深,按她和他的分工来说,这个时候也该他出面了。
    “去请先生来。”她转头吩咐道。
    再转回头,却发现几个澎城守军悄悄站在了阶下,背对着她,正面那些人,手都按在刀柄上。
    那些人便不敢再往前挤,低头接耳的悄悄议论,或是惊疑不定的打量竹生。
    他们情知澎城能保住是靠了竹生和她带来的人。但那些青壮村兵倒也罢了,这个腰后横着一把大刀的女子……怎么看都还是个年轻女子。他们敢出来的时候,大势已定,他们也未能一睹竹生手执绿刃的风采。
    乱局之中见到主事的竟是这么个年轻女子,他们便不免心中不安,才嚷嚷着要见城守。可怎么才一天不到的时间,这些他们看着面熟,甚至有的还能叫出名姓的本地守军,都心向起这个女子来?
    正交头接耳间,范深出来了。
    他还是穿着那件染了血的青衫,却净了面,重新梳理了头发。
    范深的相貌不是第一流的,他的气度举止,却绝对是第一流的。他出现在城主府大门,不用开口说话,身上一股名士风度,便已让人感到信服。
    那些人看到他,便安心了许多。这位范伯常范先生,的确也是一位名士,被城守公开承认是相交十多年的故友。
    澎城遇袭,他挺身而出,为守城出谋划策,日夜伴在城守身边,是可信之人。
    “伯常先生!”他们喊到,“城守大人呢?”
    伯常先生却没直接回答,而是先用目光扫视了一圈。这便是有重要的话要讲的前兆,众人便在他的目光下安静了下来,都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夕阳的金光中,伯常先生一双眸子点墨一般,竟比往昔更有神采。
    “朝城守……”他的声音有些嘶哑,饱含伤痛,“已经以身殉城。”
    这话一出,阶下静了静,紧跟着便爆发出了哀声。有些人哽咽,有些人却哭得眼泪鼻涕泗流,不管哪样,都真情实意,看得出这位朝城守显是极得人心的。
    竹生站在范深身旁,她深知这种动荡乱后的局面,需要政治安抚。她打定主意,不管待会范深需要她做什么,她都配合就是了。这无关她喜欢不喜欢,而是在许多情况下,政治作秀是必须的。
    “朝城守临去前与我道,”范深接着说,“此乱世,文治已不足用。非强者不足以卫护澎城百姓。”
    “我家少主驰援来此,救澎城于危难。”
    “朝城守遗命,以澎城举城相托。”
    范深忽然转身面对竹生,后撤了一步,一撩下摆,便单膝跪了下去。自袖中掏出个绸布扎紧的巴掌大的东西,高举过头顶,大声道:“少主!请少主受印!”
    众人中七刀最先反应过来,苍啷一声抽出他的刀,往地上一插,竟也单膝跪下,大声道:“请少主受印!”
    范深七刀都做了表率,高家堡的人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该怎么做了。一时间苍啷声不绝,跪了一片。
    澎城人惊疑不定。正在此时,阶下几个早前便乖觉的拦在众人之前,不使他们冲撞竹生的守军,彼此互看了几眼。
    第一个拔刀的是个少年模样的人。下午时候,竹生还与他说过两句话,知道他姓吴,才不过十五岁,父母双亡,自己请了媒人给自己说下一门亲事。
    “她无事。”面对竹生的询问,那少年咧开嘴笑,“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乱兵正在踹她家的大门呢。她躲在屋里吓坏了,幸好我们去的及时。”
    他没说的是,这多亏了姑娘。因为竹生姑娘,所以他没死,二丫也没事。
    “请姑娘受印!”小吴大声道。
    有第一个人带头,事情便好办了。又是一片苍啷拔刀之声,守军跪了一片。
    这些人今日都是死里逃生,也都亲眼见证了那年轻女子的强悍。就如朝城守所说,这个世道啊,光文治已经不够了。这些人内心深处,便渴望能有个强有力的人来领导他们,守护他们。
    人这种动物就是如此。
    首先他们聚群而居,然后一百个人里,有九十九个都希望能有个“别人”来承担起更大的责任,来做那些艰难的决定和选择。
    所以“领袖”这种人,总是少数。
    相对更加普通的,弱小的大众而言,那些掌握了一定的财富,或知识,或地位的人,更倾向于去成为这个做决策的人,从而攫取更大的权力。
    因而属官和富户们,是表态最慢的一群人。
    但不管他们怎么想,四周明晃晃的全是兵刃。
    那些□□的刀,代表着效忠的宣誓。
    终于这些人也纷纷单膝点地,抱拳垂首道:“请姑娘受印吧!”
    竹生知道政治作秀在所难免。倒是“少主”这个称呼,范深是第一次用。听着像是给她硬套上了某种大有身份来历的人设。
    她正琢磨着这个新称呼呢,情节便狗血的脱缰而去。
    饶是竹生素来冷静,望着单膝跪在她面前,双手高举着印信的范深,眼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举城相托是什么鬼?为什么这种夸张的台词,这些人竟然全买账?
    范深在此时抬头。
    两个人四目相对。
    仿佛都听到了那目光相接产生的霹雳咔嚓的火花四溅的声音。
    此时此刻,他们心意相通。
    天予不取,必受其咎。
 第85章 085
    事后的统计和汇报让竹生知道,那天她和她的人真的很幸运。因为敌军足足有八百人。
    她得知这个数字的时候沉默了一下。不难想象倘若当日直挺挺的撞上去; 一百人在八百人手里能过几个回合?
    她也知道了为什么“举城相托”这种夸张的事情众人接受起来毫无障碍了——前任朝城守便是云游至此; 一番长谈折服了前前城守,被“举城相托”了。
    这是文化的差异。当日竹生在范深的授意之下顺从民意接过了那印信; 到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这事儿戏。相对于法律和规章制度,这里的人更信奉别的一些什么东西。
    竹生的幸运,对澎城的百姓来说则是不幸。虽则竹生和她的人来的及时; 百姓亦有死伤,更有房屋烧毁。幸得当日竹生下达的第一道命令便是救火; 百姓事后得知; 对新城守亦感激不尽。
    范深无恙,澎城入手。待得第二日一切乱象皆平息; 竹生便遣了几人骑着快马回坞堡给翎娘和阿城报信。
    几日之后; 这几人又回来了,还带回来了高管事。
    “岷山的盐场已经失了。”高管事道。“附近村人也都逃散了。”
    范深道:“我们的人可有死伤?”
    高管事道:“倒没有; 只是没弄到盐。”他发愁; 堡里的盐也撑不了多久了。
    竹生问:“盐场有多少敌兵?”
    高管事道:“王小满偷偷爬过去看了; 约莫一二百人。”
    竹生使人审了俘虏,证实确实盐场留有守兵二百人。
    这是必得夺回的。否则不光高家堡,连澎城都要没有盐吃了。
    澎城一战后; 清点人数,高家堡一百村兵只折了四人,都是被捅了心口、抹了咽喉,当场便死了的。其余的; 受了重伤,便有同伴掩护,立即饮下药水。
    回春丹稀释成药水,效力大减,并不能肉骨生肌,却也能立即止血,恢复些许体力。纵然如此,已经被众人惊为神药。小伤轻易不用,格外珍惜。
    澎城守军没有竹生的仙丹药水加持,运气就没这么好了。这些守军都是本地人,都有家小在此,城破之时,只能死战不退。三百守军最后剩下不到二百人。
    竹生和范深商量后,留下五十堡兵给他,带了五十堡兵,五十守军,和七刀奔赴岷山盐场。
    这一次,五十守军也分配到了药水。澎城之战时,不少受伤的守军便见识过这神药了,此时水囊挂在腰间,便格外安心。
    岷山盐场的丰军虽是他们的两倍,但竹生等人却是偷袭。七刀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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