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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为枕_金唐-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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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正是皓月当空,天上那一轮明月独悬,垂下淡淡的月华。落在宁沽南的身上,仿佛是从他自身散发出的清贵之气。
“侯爷,林沉衍并未歇在公主府,回了林府呢。”随在他后头的心腹小心回禀着。
宁沽南漫不经心的哼了声,走了许多路才骤然出声道:“他自然是不会住在公主府的。”
那心腹是个三十多的男子,留着撮小胡子,手上不紧不慢的摇着羽扇,一副精明算计的模样。
“都怪我那兄弟办事不利,没能将侯爷吩咐好的事情办好。”那男子用羽扇掩着面,一副懊恼后悔的模样。其实哪里是他什么亲兄弟,只不过是是同一个姓的远方表亲罢了。被安排进了公主府挑些事情出来,可惜,并不如他们之前所设想的发展下去。
宁沽南面上无甚波澜,似乎并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要的是离间裴揽光和林沉衍之间的关系。他太了解裴揽光了,她在自己跟前这些年,自己又怎么会不了解呢。她身体里留着裴氏的血,而裴氏最大的弊端就是生性多疑,她也逃脱不开这样的本性。
他所做的,不过是播下一颗小小种子,而它便会在揽光心中深根发芽继而无限长大。
“过犹不及。”宁沽南只是缓慢的吐出了这四个字。他这几日不苟言笑,肃然得紧,可怕怕吐这几个字的时候,却带出了些许笑意。
“可是……这个林二公子将府中一多半的人都发落到了庄子里头去了。”男子摇着扇子,迟疑着说道,他是怕其中有不妥的地方。可公主府中下人来历,他早就派人摸查得一清二楚了,加之里头还有他们自己安排的人,的的确确是没有的半分可疑。
“既是不放心,那就喊人盯紧了。”宁沽南想到林沉衍的样子,不免生出些微厌恶,皱了皱眉,就连着眉头都拧了几分。那个叫砚芳的清倌他之前是查过的,林沉衍之前与她交往过一年多,这样经年的陪伴,亦或许还有些情分。何况……她现在是有了身孕,被安置在京郊的宅子中。若不是他差人去查了,恐怕林沉衍做的这样隐秘,不会有人知道。遣了人去庄子……或许是为了砚芳,又或许只是他察觉了府中有眼线,借机将这些身份不明的一道发落出去罢了。
那心腹得了吩咐,立即记了下来好叫人盯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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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相府。
林沉衍回相府的时候,晚膳刚撤下去。林易知正拿了一块帕子擦拭着手,见到林沉衍,也没有半分讶异之色。
倒是林缜思带了几分吃惊,“二弟,你怎么来了?”
林沉衍见桌上还有一盘粘米团未来及撤下,便拿手拈了个吃了起来。
林易知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板着脸道:“没规矩!”
“人若是饿了,这些规矩哪还有力气去守?”林沉衍半分也不将林易知的呵斥放在心中。
林缜思急忙出来和稀泥打圆场,“二弟定是外头回来饿了,再让厨房准备些饭菜吧。”
林易知见顺势坐了下来的二子,见他眉宇之间郁结不畅,又想起当下形势,知他必也多劳心。他这个儿子如何,旁人不知底细,他自己却是再清楚不过的。外人都道林府的大少爷虽不是嫡出,但行事机敏为人敦和谦敏,进退有度,颇随他。可林易知却知道,真正像自己的是这个二子,最为世人弃之一笑的林二公子。
这些年来,他都是怨自己的。可当年的事情……林相爷心思微晃,看向林沉衍的目光也不自觉的软了下来,再非那样凌厉。
厨房利落的出几碟小菜来,林沉衍就着饭吃得并不出。林缜思忽然开口道:“二弟连日奔波,怎么吃得这样少?”
林沉衍不急不缓的拿了干净的帕子擦拭了嘴角,才转过头去,稍带了惊诧的问道:“大哥怎么这样说?”
林缜思一怔,却听林沉衍含笑着又道:“从西坪到京都,虽然路途遥远,可到底车马平稳,倒真不算多少累。”
堂中仍有不少仆妇,林缜思略低头,咳嗽了一声,才回应道:“二弟到底是去休养的,又刚回京都,我不免多思量了些。”
林易知对着周围的几个仆妇示意都下去,不出片刻,偌大的厅堂便只剩下他们父子三人了。
“好了。”林易知淡淡开口,“即是到了家中,便也不必这般谨慎了。后日就是盂兰节,那日必要有些动静。我只想看看,如今你是个什么想法。”
谁知听了这样一番话,林沉衍更是笑得轻浮,曼声道:“我能有个什么想法,即便是有想法,恐怕也都是些荒唐想法。”
林易知脸色一沉,抬手拍在桌面上,“砰”得一声重响,“混账东西!”神情态势,恨不得此时上次扇这个逆子两个巴掌。
“即是如此,你何必这时候回这来?”
怪不得道知子莫若父,林沉衍渐渐收敛漫步尽心的神情,“宁沽南的小朝廷日益繁盛,恐怕父亲这几日也过得不舒心。”皇帝称病不朝,朝廷百官却早起出入宁邺侯府,林相位高权重,却也索性称病闭门。好个称病闭门!这不过是特殊时期对外的托词罢了。“我来时听路上人谈论,父亲这段时日身子很是不好,时常称病。”
林易知讪笑,他目光在自己这个孽障儿子的脸上转了一圈,却紧闭了唇。若是再这般兜转试探,他也不必再枉费了那些心思。林相爷收回了目光,起身回自己自己书房。
从头至尾,林沉衍都视线落在他的背上,却是半个字都没有说。
倒是林缜思,再度温声开口劝慰:“爹也上了年纪了,这些年身子是不比往年了,二弟何必要事事拂逆了爹。”
林沉衍站起身,却不是离开转而是换了个圈椅坐下,他好像果真是累及了一般,将整个人都依靠在了后面椅背上。“大哥说话永远是这样周全。”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浑身上下又显示出一种疏漠的气质。“做事……也是这般的周全。”
林沉衍与林易知有间隙,所以只肯喊他父亲,而林缜思却喊爹,里头的亲疏一目了然。林沉衍自负是有几分了解这个略长自己几岁的兄长,他这些细微心思却是今时今日才真正体会到。
年少时候,他颇有才名,那时候的兄长不过是敦厚少年,他意气风发,自然也不会注意这些。而后来,他沉沦颓败,而昔日不起眼的林家大少爷却成了人人赞颂的才俊。这里头……岂是这样简答干净。
“身在我们这样的家中,处事又怎么能不周全。”林缜思听得他这样说,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不过他自持能力颇好,转眼功夫便恢复如常,仿佛完全没有听出他言语中旁的意味来。“就算是爹这样,在朝堂上也不得不事事周全。”
林沉衍嗤然发笑,“大哥恐怕看差了,爹能在朝堂上屹立多年,不是因为周全,而是因为从不过多参与党派,一直都是独处一身,不依不偏。岂是大哥若为的周全?”
林缜思如何瞧不见此时他眼中的这些讥嘲,见他如此漫不经心的模样,林缜思心头不由如火大炽。只是,他面上仍然是维持着先前的平和,缓了缓才开口道:“二弟有话,不防直说,你我到底是兄弟。”
林沉衍望着不远处的这张脸,也正对着那一双漆黑的眼眸,眸中幽深。他心中微微一动,转而神情又松了下来,不再有之前的锋芒相对,笑了笑道:“是了,你我原本便是兄弟。”
林缜思有些意外,不想他竟是会什么多不发作,只顺着他的话偃旗息鼓了。
谁知隔了片刻,林沉衍又道:“大哥这些年来跟随父亲,也在父亲面前给我求了不少情……只是,父亲不待见我,大哥再从旁劝慰,岂不是让父亲更恼怒于我?”
“二弟,大哥并这般想法。”林缜思急忙辩解,可心中却不由得舒了口气。
林沉衍点了点头,眉目之间又浮现出一缕厌烦之色。“沉衍是知道大哥心胸傥荡,不似我这般……只是,我如今多依仗父亲,虽不期望他能原谅我,却也不想他更加厌恶于我。”
林缜思这才完完全全卸下了心中的担忧,暗道他原来只是怕有了自己的反衬让林易知更不喜他。也是,这个时候,裴氏岌岌可危,他身为驸马,再不乖顺些求林易知想想法子,恐怕是无力挽回什么了。念头转完,林缜思看向林二公子的目光又亲切了几分。“父亲去了书房,我也有事情要去处理,二弟回了自己家也不必拘束。”
林沉衍不置可否,目送着林缜思的背影远去,面上神情一变,再不是之前那样喜怒形于色,显得十分内敛。他支手,目光落于微微捻动的指尖,坐了会才往外头走去。
林府里的路,他是十分谙熟。去往林易知书房的鹅卵石子路,他年少时经常走,可时隔多年,此番再走过去,却觉得有些咯脚,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谨慎。或许,并非是因为鞋底薄了的缘故。
林易知的书房是座单独的小楼,建在小片小竹林中。他曾说过,竹子常青,四季推开门窗入目都是翠色,即是养眼,便觉得心也随着年轻些。说这话的时候,林易知不过三十出头,正是朝堂上后起之秀的翘楚。
林沉衍才到书楼前,见到门是稍稍开着的,似乎是特意给人留了门一样。他正在迟疑,便听见有人道:“杵在门外做什么,进来!”
说话的,正是林易知。林易知正站二楼窗前,见他远远而来,低头行路,一段鹅卵石路也走得小心谨慎,可到了门前又站着不前了。
林沉衍抬头,又顺应着走进了书楼。林易知在二楼,他便也沿着木梯一路朝上。二楼上架满了书架,上面是林易知多年收集来的书籍字画。林易知并非是氏族子弟,年轻时候为了读书也吃了不少苦,以至于后来功成名就唯一念想也只有收集各类书籍这一项了。这些书,大多都是孤本绝本,年代久远,故而林沉衍一上来,便闻见了股霉味。
林易知手中捧着一本书,略抬眼见到林沉衍的细微神情,问道:“怎么?几年不上来,连这味道都受不住了?”
林沉衍毫不遮掩的点了点头,“以前每每上来此处,都恨不得多读几本,可如今在我眼中,倒真是成了一堆没用的旧纸。”
意外的,林易知并没有勃然发怒,也没有丝毫动怒,只是平静得很。他抬眼仔仔细细的看着自己儿子,忽然开口道:“公主怎么样了?”
“好与不好,都要看父亲愿不愿意帮自己的这个儿媳妇了。”林沉衍目光灼灼,他原本姿容不凡,此时在灯火之下更是犹如天人。
☆、第167章
林易知心下叹了口气,望着他心下竟生出了许多滋味来。他对自己的这个儿子从来都有些捉摸不透,故而对他做的许多事情也就吃不准深浅底细了。就好比他现在口中所说的儿媳妇这三个字,到底是有几分情谊在里头。
“你对裴揽光是真心,还是……”林易知锐利的直视着他。
林沉衍竟有些意料到了他会这般发问,不觉意外反倒是十分从容。他一字字清晰肯定的回道:“自然!”只是,等他说完后,仍觉得心中到底有些不痛快,几乎不加多少思索,反问道:“那父亲对娘……又是否有真情真意?”
林易知神情一震,他目光向来敛而不露,现下却好似是有无数飞刃呼啸而出。“混账!”
当日的林易知,也是清隽斐然,只是出身不高即便是有了官职,也并未有多少世家小姐垂青。可独独林沉衍的娘魏氏不弃下嫁。而后,林易知官场平步青云,自然也就有不少传闻,传闻林易知不过是攀龙附凤之辈,依仗了岳家之势的小人。身份悬殊,自然就会有许多人揣测其本意。
“父亲……”林沉衍语调忽然放软了。
林易知明白他的意思,既然是如此,便也不再苛问。魏氏生下林沉衍后不过两年便已经亡故,而她娘家迁怒也早不再与这个女婿来往,而后形同陌路,倒再也没人想起当初的风言风语。林易知想起魏氏,也是神情怆然,昔年恩爱实在不足外人晓得。
“好。你既是真心,我自当也要为着这个儿媳拼上一拼。”林易知声音低沉开口,仿佛心中已然有了深思熟虑之后的法子了。“只是,我另有一事要问你。”
林沉衍尚未回应,便听见那肃然声音传了来,“你以往胡闹我管不得你,可如今那女子怀了身孕,你待如何处置了?”林沉衍抬起头,满脸讶异之色。“父亲如何知道的?”
林易知见他如此,就知道这事情定然是错不了了,语气也越发生硬上许多,“不论你是不是尚了公主,这等女子决计不能到林府来的。”
林沉衍点了点头,“这事我已经有了打算,只是父亲是如何知道的?”
“如何知道?你不在京的这段时日里,这女子偷偷跑上了府中几回,不过都被你大哥挡了回去,却正巧有回我下朝瞧见了。”林易知想起那日情景,着实是气的不轻,面上几分薄怒渐浓,“已经显怀了。”
这下,林沉衍也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眸中闪了闪,已是能将这前后事情联系起来了。可他面上却是并不显露分毫,顿了顿道:“这个事情过了这两日才好处置。”
林易知这才稍稍满意。楼上灯火忽明忽暗,显得这位相爷的脸,也染上了几分垂暮之色。
林沉衍忽然想起之前他的那个大哥所说的话——爹也上了年纪了,这些年身子是不比往年了。处在朝堂高位,又怎么可能舒心得起来。或许林沉衍也心生过退意,可到了这个时刻,便是想退也无处可退,只迎头一步步往前。
林易知有些吃不消站,转到书桌前坐了下来,指了指跟前的椅子,示意林沉衍也到近前来坐着。
这几日下狱的下狱,倒是处置了不少当初的公主党,可还尚未动到林府头上来。一来林易知身居相爷,全高权重,二来,他在民间颇有公正廉洁之名,不少寒门士子视他为榜样。所以,即便是宁沽南想到动林易知,也不会选在这个当口,不会这样仓促,须得细细筹谋。林府,暂且是安全的。
林易知手中握着书卷,眼色之中却好像是染上了许多恹色。眼下这形势,他是看得再清楚不过的——宁沽南异心昭著,只看哪一日称王了。如今按照宁邺侯府小朝廷的态势,挑明了也只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小皇帝年幼,要如何挑明,就要看宁沽南的意思了。
裴氏如今嫡亲的血脉只有裴揽光和裴衾二人,一则是裴氏原本血脉不丰,余下些许叔伯也早这两年被裴揽光收拾了干净。而他一个外姓侯,想要名正言顺的登基成为皇上,想要堵上天下悠悠众人之口,并非易事。
林易知总觉得盂兰节那日会是个转折,宁沽南手上恐怕另有足以有恃无恐的东西。只是,他现在说不清……“公主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林沉衍略说了下盂兰节那日的布置,林易知听后沉吟片刻,才开口:“你们能这般安排,也算是细心了。可仍有一个问题,小皇帝到时候什么办?”
林沉衍面露笑意,“这倒是要问父亲了。前几日听闻父亲进宫了,之后小皇帝就失足于台阶。”
林易知见他能这样留心这两事情的关联,心中些许宽慰,“他倒也是个机敏的,我去朝见之时已流露出诸多怀疑,可到底宫女太监中也有不少宁沽南的眼线,并不能讲话挑明了说。此后那一招,怕是他有心试探。到底是裴氏的血脉,虽然年岁小,却已经藏了心思的。我有十分的把握,小皇帝是知道了宫里头的那位大长公主是假的了。”
林沉衍和揽光先前就已经是猜到了,只是这事情紧要,非得来亲自问了林易知证实不可。“既是小皇帝也知道了,那日行事也就再不需忌讳什么了。”
缄默了一会,林易知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踌躇片刻问道:“当年皇宫大火之时,你在那可有察觉都不对的地方?”
当年的事情,正是林沉衍和林易知的死结所在。他误见了那一场宫变,可林府上下却笃定了真正的林二公子在府中。
林沉衍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头,那日火光滔天,不对的地方?呵,那日的京都处处都不对!若是有对的地方,又哪里置于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他稍稍牵扯起嘴角,眸中也似乎映出了当日他见到的那些火光,真是可笑之极!
“你再仔细想想!”林易知稍沉了声音。
林沉衍皱了皱眉,果真去仔仔细细将当日的情形回想了一遍。可到底什么都想不出来。
林易知叹了口气,“当日并非我未卜先知此事而闭门不出,而是当日早朝过后,我被先帝有所暗示。”
“先帝?”
“当时禅位的太上皇裴镜郁。”
林沉衍怎会料到从父亲口中说出的是这话,顿时一怔,隔了会些微回过神来。“父亲是说……先帝早就知晓了那日发生那件事情,还曾嘱咐你不要出门?”
林易知摇头,“并非嘱咐,而是那日先帝曾问我,若是当今天子昏聩无道,该当如何?”想到那日先帝反常一问,林易知两眉之间也郁结起来。“那时候新天子登基不足时日,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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