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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为枕_金唐-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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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脸,更是她的心思。
  
  “不敢?”宁祜南说话的调子被拖得长长的,似乎是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说出来的声音。“那你说说为何要不顾本侯的指示,而要执意嫁给林沉衍?”
  
  他说话不急不缓,但却带着不让人辩驳的气势,“这样急切的想要同林家绑在一起……到底是为了什么?”
  
  最后几个字被他咬得极其重,而那目光也一刻没有从揽光身上移开,咄咄逼人。仿佛只要她此刻露出丁点不忠念头,他就会不留情面的除掉她,不再容她。
  
  揽光站在那,双腿如同是木桩一样,她紧咬着下唇,这会又毫不掩饰惧意。
  
  宁邺侯思付了片刻,忽然招了招手,让她蹲了下来,正好蹲在他手边。他今日看揽光的目光似乎有些古怪,缓缓的抬起手,宽厚的手掌在她脸颊上一寸寸的滑过。                    
作者有话要说:有菇凉说,这会不会是个三角恋呢?其实不对,这应该是是多角恋!




☆、眼,闹事

  屋子中还带着浓郁的药气,都被这紧闭的门窗堵死在了里面,叫人闷在其中头昏脑胀。
  
  宁祜南的那只手如同是块冰铁一样,他的指腹滑动到哪里,揽光那处的肌肤就都冻僵了似的。她平日里看起来温和无比,即便是下令叫人满门抄斩都是声调柔软,她明明是纤柔的模样,此时却肃然着脸动都不敢动。
  
  宁祜南也不急于开口,好像在透过揽光的这张脸再想着什么事情。
  
  “阿樾……”
  
  他忽然开口唤了一声,揽光听闻却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感受到手底下那人的惧意,宁祜南那双眼眸中的神色却是越发冷酷了起来,出乎人意料的问着,“你还记得当年裴揽光的模样吗?”
  
  说完,他就闭了嘴,似乎在静静的回想当日娇养在皇宫中那个的小姑娘。
  
  揽光低垂着头,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目光中也露出的迷离之色,但她心中却早已经是如同鼓捶。
  
  他甚少会在她面前提到揽光这两个字,今日这样异常的问及……到底是因为什么?难道是近来的事情,叫他对着自己有了怀疑的?
  
  “那时候明月公主才当真是如天上的明月一样……”宁祜南虽然在人前温厚,但是甚少这样夸赞一个人,他说得斯条慢理,陷入到了早已逝去的旧事中去了。
  
  “公主她……的确是天人之姿。”揽光不知他到底是意欲何为,只好压着自己心中的疑惑顺从着他的话说。
  
  揽光小的时候和这位宁邺侯并没有多大的交集,那时候她玩心重,虽然那个时候宁邺侯温良谦恭的美名已经是响彻大膺,她也仍然没有半点印象。直到知道后来,萧淮成了宁邺侯的义子时,她才稍稍将这个名字记在了心中。
  
  隔了一会,宁祜南才回过神来,他凌冽的目光几乎要切割开揽光的皮肤,“若不是你的这双的眼睛,本侯当年……未必会选你代替裴揽光做明月公主。”
  
  他此刻咄咄直视着的是一双茶色的眼睛。
  
  在大膺极少会有这样颜色的眼眸,当初也正是因为这样一点共同之处,阿樾才会被选为揽光的贴身侍女。所以,四年前,揽光顶着阿樾的脸出现的时候,才没有因为这奇异的眸色而被宁祜南怀疑。
  
  他的指尖缓缓上移,揽光顺应着闭上了眼睛,任由那冰冷的指尖摸着自己的双眼。
  
  “若这双眼睛……是裴揽光的……”
  
  首尾不全的话,像是只说了一半,但却是叫揽光心头猛跳,惊惧不已。
  
  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过喘息间,揽光觉得自己整个后背都已经是被冷汗沾湿了,衣裳的黏腻的粘在肌肤上,似乎是要将她自己死死的束缚在衣裳里面。
  
  “阿樾,跟本侯说说,这几年你是怎么想的?”他的声音在这一瞬间的又软了下来,有些刻意引诱哄骗她说出心底里头最想说的话。
  
  揽光脸上微微有些愕然,若是真正的阿樾,如今会是个什么样的表现?当年的阿樾可是个胆小鬼,只要被她稍稍一捉弄就要哭上许久。若她面对现如今的怀疑,又会是如何的反应?会不会是嚎啕大哭?
  
  揽光酝酿了许久,可终究是没有憋出眼中半点泪花来,她身体中的水分已经是被烘干了。她只能直愣愣的跪在那,没有些许眼泪,长得再娇弱的人,在这时候都会觉得有些坚忍。
  
  宁祜南盯着她看了一会,倏然收回了目光,手更像是倦累了一样,无力的垂在了床沿上。
  
  “侯爷待阿樾……有如再造。”揽光低垂□子,恭顺的说着。
  
  宁祜南摇了摇头,他拧着双眉逼迫着跪在床前的纤柔声音,一字字开口道:“闵、卫、萧、宁,无论是哪一家……你都无力一人对付。”
  
  这几年在朝中肆意而为,已经有太多的人想要处心积虑的想要揽光死。他这是在警告她……不要再去做出这样违逆的他的事情?
  
  “否则,当年你因为这双眼睛才能替代真正的明月公主,最后……”
  
  ********************
  
  红绡楼所处的这条巷子,这段时间显得有些风波不断。
  
  先是红绡楼当家花魁被人杀了,后又是闵家小祖宗被人谋害了,尸身才抬出去不多时,又有一拨人声势浩大的聚在一处小院前。
  
  “林沉衍你给我出来!”
  
  有人立在门口呼喊着,极其不耐烦的拍着门环。黄铜的门环“砰砰砰”的敲打漆了黑漆的小门,没几下就将上头完好的漆都敲得掉了下来。
  
  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在外此呼喝了半响,也不见有人出来应门,已是到了爆发的极点,正想着要破门而入。
  
  而这时候,紧闭的门从里面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那开着门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林沉衍本人。他身上披着一件外袍,仅仅是随意的披在肩头,头发被拢在在脑后,用一根素玉的簪子斜斜一束。
  
  他才打开门,就将身子歪歪的倚在了门上,目光在众人身上转了一道,才清淡淡的开口:“咋咋呼呼,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这声音中带着七分浓重的鼻音,像是才从睡梦中被人惊扰一样。
  
  “好你个林家老二,我今日来就是替杭岫报仇来的!”那当首之人一脸的愤慨,他此时得一见到林沉衍的面,心情就更加激动了起来。
  
  林沉衍闻言,眯着眼的看过去,打量了数番才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来。“原来是闵杭岫的表兄。”
  
  他分明没有直接说出那人的姓名来,但那人却反而是露出了高人一头的气势来。好像他孙觉的本名有没有人记得并无所谓,只消记住了他是闵杭岫的表兄就极好了。仅仅是凭着这个身份,他就能在京都风光无限。
  
  “哼,林老二,杭岫哪里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竟然这样……”
  
  孙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沉衍轻笑了一声而打断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孙觉脸色愈发黑了,握着拳头几乎要挥上去。
  
  同他一道来的那些也都是来生事的,哪里会这样轻易放过林沉衍,那一帮人中又有人争着喊到:“直接打死了给闵少爷抵命!”
  
  这话一出,立即得到了附和,一拨人渐渐逼了近来,乌压压的一片。
  
  “打死他!
  
  ”打死他给闵少爷抵命!“
  
  “你们要做什么!”突然,从小院里头疾驰出来一道身影,那身影一下子就抱住了立在门边上的散漫青年。她抬起头,眸中带着波光,戒备的看着众人:“你们要做什么?”
  
  来人见了是她,倒也都是稍稍停顿了一下。
  
  孙觉站在追面前,停顿了半瞬,就朝着前面大跨了一步,将那女子从林沉衍身上一把揪了下来,“下贱货!”
  
  “啊……”
  
  他用力一甩将那穿着玲珑纱衣的女子重重的甩在了地上。而这女子不知道是才从床上起身就匆匆赶来还是什么,她那一身纱衣并没有完全绑严实,不过这么一拽,大半香肩就漏了出来,而那半露的酥胸叫当场之人都看得意乱心迷。
  
  “啪!”孙觉气得不行,来人中也唯有他一人脑子是清醒的,恶狠狠的甩了地上女子大大的一个嘴巴子。
  
  “什么狗屁清倌,想想是前几日是怎么哭着求着要上杭岫的床的!如今他才刚一去,迫不急待回到林老二这,这,怎么招,现在这风骚模样,还想再勾搭一个?”
  
  他的话当着众人的面半分情面也不留,说得砚芳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无处藏身,只能埋着头。肩头耸动,似乎已经是再哭了,“这……不关林二公子什么事情。”
  
  孙觉看着这娼妇心中就有气,若不是因为她,恐怕也不会有后头的事情。他嫌恶的朝着砚芳啐了一口,“既然你这么喜欢爬人的床,我就当做做好事将你送去军营!”
  
  这话,叫砚芳浑身发抖,忍了忍,她终于是伸出手揪住了林沉衍衣服的下摆。她也不说话,只是一味的哭,哭得柔弱万分,哭得能让每个人的心都能被这眼泪水泡软了。
  
  而林沉衍却只是垂下眸略显冷清清的看了她一眼,安抚的话更是半个字都没有!
  
  孙觉只道是这两人大难临头要相互厌弃,不觉幸灾乐祸的笑了一声,“林沉衍,林相爷早就将你赶出了林府,现如今你可再不是什么相府二公子了。”他说时,不自觉的朝着他迈进了一步,好像昔日的相府少爷也能随他欺辱了。
  
  林沉衍依旧微垂着头,他的神情状态的还是懒洋洋的,没有提起一丝对峙的紧张。“闵杭岫死了?”他抬起眼帘,对着孙觉问道。仿佛这么长时间,他才反应过来闵杭岫死了。
  
  孙觉一愣,又有些痛恨他问这话时候的语气,咬着牙齿分外低哑的说道:“对!”
  
  林沉衍却是倏然松了一口气的轻快模样,“死得好。”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林二少爷一点都不腹黑的!




☆、观,发病

  三月末的天气委实称不上好。
  
  揽光从宁邺侯府回宫的时候透着车窗朝着天上看了一眼,四面八方的黑云像是不断中间压来,而这上空也透着青灰。叫人心中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公主!”
  
  “公主!”
  
  骑马跟在车旁的侍卫压着声音喊了两声,才叫揽光的回过神来。  
  
  她这回来的路上有些心神不宁,一直想着方才宁祜南的言语行为,左思右想也吃不准这背后到底是带着什么样的意思。“什么事?”她抬起头,对着在车外说话那人重新问了一声。
  
  那贴身侍卫见她浑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略有担忧,只好将那话重新回了一遍,“有密探来报,林公子正被……被人刁难着。”
  
  揽光一时也并没有将这话听进去,隔了一会,才语带诧异的问道:“林公子?哪个的林公子?”她轻轻拧着眉头,似乎是费尽心思都没有想起来哪里来是哪一个林公子。
  
  那回话的侍卫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讪讪的低声提醒道:“是……林相爷的二少爷。”
  
  其实林易知早就言明了和林沉衍一刀两断,在人前,他哪里可还能再称得上是什么林相爷的二公子。可是除了这个头衔,这侍卫也的确不知道要如何称呼这个人了。
  
  “喔。”
  
  揽光这一声回应极其平淡,侍卫原本是因为她亲口说林沉衍是未来的驸马爷才将这情况呈报来。但这一瞬,就连他都看了出来这其中不同寻常的意味,觉得怕是多此一举了。
  
  驸马不驸马,恐怕还有变故吧?
  
  车轮子又辘辘的朝着前面转了几转,揽光才又突然出声问道:“在哪?”
  
  她见那原先来回话的侍卫一脸错愕,又耐着性子的再次开口:“林沉衍,在哪?”
  
  然而,还不待那侍卫回禀,与他们迎面而来两三骑飞快骏马,看着方向应当是皇宫中来的。
  
  那几人见到揽光的的车马立即勒停了下来,当先的是个公公,不顾仪容翻身下马后就一路奔赴到了揽光车前,几乎是要扑着跪了下来。 
  
  再看那脸,雪白光滑的一张脸早已经急得泪汗交杂在起来。
  
  不用他的开口,揽光的心已经是凉了起来,她脸上神情变了几遍。再不像先前的模样,而是带着可怕的冷静和自持。她那只搭在车窗上的手,不自觉的捏紧了,隐隐浮现青色的筋脉,“速回皇宫!”
  
  单单是这几个字,众人都知道是发生了重大的事情,更不敢耽搁,众人急忙朝着皇宫去。
  
  揽光的心早就被提了起来,随着马车一路颠簸。等到了昭华殿前,车马尚未停稳,她就已经是跃了下来冲着殿中飞奔去。偌大的衣袂随着她几乎都要飞起来,她如此忧心,已不顾什么礼仪规矩。
  
  礼仪规矩是什么,如何能比得上小皇帝裴衾的分量?
  
  揽光刚踏入殿中的时候,就听见了从重重帘幔帐后面传来的难以克制的痛苦哭喊。这种痛苦,她再清楚不过!如同是感同身受了一样,她刚听闻那声音就赫然停驻了自己的步子,脸色青白晃了晃。
  
  “啊!疼啊……!”从里面传出一波波痛苦的呼喊,全然不是这个稚嫩的声音能够承受的,“姑姑……呜……姑姑……”
  揽光紧握着手掌心的那一小描金瓷瓶,疾步穿过幔帐到那顶明黄色的床前。那床前面伺候的人不过只有两人,却早已是束手无策,地上止疼的药丸翻了一地。
  
  他们见了她来恍似是见到救星一样,皆是跪了下来,“公主……”
  
  揽光跨了一步上前,倾□一把将那疼得在空床上的打滚的孩童搂在了自己怀中。但裴衾就好像是疼得失去了知觉一样,浑然无知,只是紧紧拧着眉头,小小的脸都几乎揪在了一起。
  
  她急忙将瓷瓶中的药丸倒了出来,张开裴衾紧咬着嘴,将那药丸强迫着灌了进去。然而,还不等她的手指头的抽出来,就被裴衾下意识狠狠的咬住了。
  
  揽光也不顾上喊疼,此时全副心思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任凭那手指上被咬破了皮也没有察觉。
  
  “衾儿,衾儿,是姑姑不好!”
  
  揽光一面搂着裴衾,一面忍不住愧疚着喃喃,“姑姑不该出去的,是姑姑不好。”
  
  裴衾此时所发的病症和当日她所发的一样,这都裴氏故有的病,代代相传。只是揽光现如今不过是在“顶替”明月公主,所以,她无乱如何都不能有这裴氏独有的病!她必须要隐瞒着!
  
  若是没有药物的克制,这病的疼痛没有会比她更清楚。就好似现在,她看见的裴衾发病,自己的身体也随之一起颤栗起来。
  
  “蛇!蛇!”裴衾忽然睁大眼眸,那一双眸子红得吓人,好像才哭醒了。
  
  揽光知晓他是看见了眼前的幻象,可是她也无能为力,除了能将宁邺侯给的那粒丸子给他服用之外,她怎么都做不了。
  
  其实,生死都是捏在了宁邺侯的手中。他知道……小皇帝根本是离不开他的,只怕若是离开了他,裴衾除了做不了皇帝,就连命都不能有!
  
  为什么,会是这样子的!
  
  揽光不甘心!她没有一点甘心!
  
  为什么她和裴衾从是四年前流落民间、一步步重新回到了权利的顶峰,却还是要被人处处挟制着?
  
  明明……他们都已经是天下最尊贵的人了,为什么就连生死都要小心翼翼的朝着他们去乞?
  
  她咬着牙,口舌都被回荡于胸腔中愤怒和不甘给割破了,那星星点点的血腥味道更加是叫她脑中清明起来!
  
  她裴揽光对天发誓,总有一天要挣脱这一切的桎梏!
  
  这一刻,她的脸上闪耀着从来没有过的坚毅傲色,那从目光中迸发出的光华,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是明丽动人的。
  
  小皇帝裴衾病情完全压制下去已经是三日后。这三日间,揽光几乎是不眠不休,到了眼下才回宫稍稍合了一下眼。
  
  她的眼中浮现出光怪陆离的情景,过去和现在杂糅在一起。就好像是被梦靥住了,她明明是清晰的想要自己醒过来,但却怎么都醒不过来。直到一双手插入到了她的发丝中,微凉的十指贴合着她的头皮不轻不重的揉捏着。
  
  揽光耳边似乎回荡起一阵呢喃似的禅唱,她并不能听清楚那调子到底是由什么字词组成的。但越是如此,她越是想要去听一听这到底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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