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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品嫡妃-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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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耶律玄竟然不喜欢南陈嫡公主,这正好趁了她的意。
在众人都纷纷猜测这场博弈最终谁会胜利之时,宫里的太皇太后再也坐不住了。一大早就让总管太监来请耶律玄入宫,有些话,她非得当着他的面才能说。
第二日,那总管太监又来了,这次,却是请耶律玄入宫的。
耶律玄穿戴整齐,出门上了马,径直进了宫。
到了太皇太后的慈寿殿,那大总管太监虾着腰,亲自领着他步入丹墀,进了太皇太后的寝殿。
太皇太后刚用完了早膳,正捧着南宫仪之前给她配的花草茶喝着,一见耶律玄进来,忙放下茶盏,含笑问着,“玄儿来了?”
耶律玄紧走几步,面容带笑,一撩袍角单膝跪了下去,“儿臣给母后请安!”
“快起来,快起来,跟母后还闹这些虚礼做什么?”太皇太后笑得优雅尊贵,一脸的慈祥,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耶律玄到底行完了礼才起身,太皇太后赐座,他端着身子坐了。
“玄儿,昨晚母后看了你的奏章,一夜未睡啊。”太皇太后叹息一声,一脸沉重,仿佛真的是为了儿子操心劳苦的慈母一般。
耶律玄暗中冷笑一声,一夜未眠该是什么样子?太皇太后面色白皙丰润,眼底一点儿乌青都没有,这话骗谁呢?
他行军打仗的时候,连着好几天都不睡也是有的,那面色着实难看,他怎么会不知道熬夜是个什么样子?
他面上不显露分毫,身子在椅中一探,“让母后操心,实在是儿子不孝。只是……”
“只是什么?”太皇太后依然笑着,不过那笑意淡了几分,“你觉着南陈公主粗鲁鄙俗,上不得台面?”
太皇太后一口打断耶律玄的话,颇有些语重心长,“玄儿,南陈嫡公主的母后头几年薨了,后宫都是荣贵妃在打理,想必她也不会好好调教这个女儿,顽劣些,也是正常。她年纪还小,等母后派几个年长的嬷嬷过去,教导几日,也就好了。”
耶律玄一听,眼皮子猛一跳,这要是真让老嬷嬷去他府上,调教南宫仪,那丫头还不得把他给骂死!
他的初衷是反其道而行之,让太皇太后误以为他不喜欢南陈公主,她就会越发急不可耐地让他们成亲。
打小儿就在这个妇人手下长大,她的脾性,他摸了不止一分两分。
耶律玄眸光微敛,轻轻摇头,“母后,不是儿子没有耐心等着老嬷嬷教导,实在是那南陈公主太过狂放,压根就没有女子该有的端庄温婉。”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异常忐忑,这话可千万别让南宫仪听见,不然,她还不得跟他拼命?
说到底,他也是为了他们将来的幸福。
耶律玄头一次,对自己这种被动的状态,感到深深地无力。
正如完颜烈所说,暗卫营还未训成,他手里仅有一支最弱的豹师,这个时候,他不敢轻举妄动。
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他比谁都懂。
这个时候,他只能不断地谋划,不停地隐忍。
“玄儿,”太皇太后举了举手,示意他听她说,“南陈嫡公主那日在哀家的寿宴上,也算举止端庄,哀家没见她有什么出格的地方。想是你府上的侍妾太过分了,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亦或者她在南陈皇宫,荣贵妃苛待了她,才让她这般眼皮子浅,等哀家多赏赐她几副头面,也就好了。”
耶律玄见他不管怎么说,这老婆子都咬紧了牙关不松口,心内暗喜,面上却显出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母后,儿臣不喜欢她,怎能娶她?”
“哈哈,喜欢是慢慢培养出来的。你们又不是那等盲婚哑嫁的,已经幸运多了。”
太皇太后说了这半日,见耶律玄依然油盐不进,就有些不耐烦了,端起茶几上那碗还冒着热汽的花茶,含笑道,“玄儿,此事就这么定了吧?你好歹全了母后的面子,毕竟,那日,母后是当着群臣的面儿给你赐婚的。”
耶律玄像是万般为难一般,讪讪地起了身,不情不愿地答道,“儿臣,谨遵母后懿旨!”
太皇太后但笑不语,耶律玄告辞出去。
他前脚刚离开寝殿,后脚太皇太后就摔了手中的茶盏,“他一个庶子,也敢跟哀家耍赖?”
总管大太监忙弓着腰去拣那碎瓷渣滓,嘴里却小心劝着,“太皇太后,老奴说句不该说的,这些年,摄政王权势日大,终有一天……”
他这话,就算没说完,太皇太后也听得出来。她气得面色铁青,一拍扶手,“他敢?有我们冯家在,他别妄想!”
那总管大太监也不收拾碎瓷了,赶紧起身轻拍着太皇太后的背,“看看,把您给气的,有冯家在,怕什么?”
“你说的是。”太皇太后好半天才平复了心情,长叹一声,“只可惜冯家没有适龄的女儿可嫁给他。”
“太皇太后,恕老奴多嘴,即便冯家有合适的女儿,摄政王也未必喜欢。”
“由不得他。”太皇太后眯了眯眸子,冷哼道,“不管是哪个女人,只要哀家相中了,就得给他诞下嫡子。这辈子,他别想逃脱哀家的手掌心!”
太皇太后握了握拳头,似乎已经把耶律玄给攥进掌心里一样。
却说耶律玄出了太皇太后的寝宫,一路心事重重地沿着长长的永巷走着。今日之事,多半和他设想的相符,唯有一件,出乎他的意料,那就是太皇太后要派老嬷嬷进府教导南宫仪。
其实,这也是皇室子弟娶妻之前应有之礼。
每个王妃待嫁之前,都要跟着宫里的嬷嬷学规矩的。只是他深知南宫仪那丫头的性子,只怕她会怪罪他!
如今她就嫌他女人多,等再让她学那些繁琐的规矩,岂不得把她给拘束死?
怎么想,耶律玄都觉得自己躲不过南宫仪一顿骂。
出了永巷,就是一片开阔地,前面植着一片梅林,当中一个古色古香的小亭子。
下雪的天儿,围炉而坐,赏梅喝酒,最是潇洒闲适不过。
少年时期,他也曾和完颜烈在这片梅林玩耍过。只是一别经年,他几乎都快忘了当初的滋味了。
抬起脚,他朝前走去。
那片梅林在寒冷的冬日傲然而立,清冷的幽香扑鼻而来,耶律玄不由得驻足而立。
忽地,那中间的小亭子里,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是他少年时惯常弹的《高山流水》。
27 门咚
年少时,耶律玄特别喜欢这首曲子,虽然他是个沙场征战的将帅之才,但儒雅的时候,也颇有些书生的性气。
亭中弹琴之人,显然对他了解颇深。在这皇宫内院,除了冯小怜,他不作第二人想。
耶律玄不过是一瞬间被琴声给吸引了,待明白过来,脸上的神色就有些讳莫如深,抬脚继续往前走去,不打算驻留。
冯小怜坐在亭中却没忍住,高声喊道,“皇弟,这么急做什么?”
耶律玄站住,却没有回头,“原来是皇嫂。”
冯小怜起身离开亭子,沿着梅林袅娜多姿地向耶律玄走来,一身大红宫装,在开得妍丽的梅林里,越发显得艳丽多姿。
“皇弟,什么时候,你见了我,避如洪水猛兽了?”冯小怜笑吟吟地,一张白生生的脸儿被大红宫装映衬得颜色格外红润。
“皇嫂此言差矣。本王未曾避皇嫂如洪水猛兽。”耶律玄冷然说道,刻意忽略掉冯小怜的纡尊降贵。
“皇弟还说不是?想当年,你,我,还有先皇,三个人都曾在这片梅林玩耍过,那是何其地快乐,何其地幸福!”
冯小怜仰起脸儿,双眸痴缠着耶律玄,“只可惜,自打先皇驾崩之后,你我之间就淡漠疏远了。”
她实指望用往日的情怀来勾起耶律玄的回忆,可是耶律玄却面色无波无谰,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小时候的事儿,本王都忘记了。本王只记得您是皇嫂,你身边还有弘儿,那是您和皇兄唯一的骨血,也是我北辽的下一任圣君!”
他说到“圣君”的时候,刻意加重了。
冯小怜脸色刷地白了,一点儿血色也没有。她紧紧地咬着下唇,哆嗦着,半天才昂首看着耶律玄,眸中已是雾气阑珊。
“我才二十四,难道这一辈子都要过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我不想就这么老死在深宫!什么圣君,什么皇太后,跟我有什么关系?”
在耶律玄面前,她没有自称“哀家”。
看着她有些歇斯底里,耶律玄不由冷笑一声,“这个时候,你却说跟你没有关系,你觉得可能吗?当初你不是心心念念想着要做上这母仪天下的位子吗?如今坐上了,你又不满意了?”
“阿玄……”冯小怜被他揭了短,一张脸红了白,白了红,楚楚可怜地唤了他一声,“谁没有个年幼无知?我现在知道错了,我改还不成吗?”
她走近两步,想要去拉耶律玄的手,却被他倏地缩回去了。
冯小怜受伤地看着他,低低哀求,“阿玄,北辽民风奔放,兄终弟及。不如,你做了这皇位,我们,我们……”
在耶律玄审视的目光下,冯小怜终是磕磕巴巴地说出来,“我们做了夫妻,如何?”
耶律玄忍不住笑起来,那笑意就在他那薄薄的唇边,绽开了一个小小的弧度,虽然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可依然还是叫冯小怜看痴了。
“本王若是做了皇位,那你的儿子呢?”耶律玄声音有些苍凉,夹杂着一丝凄怆,“你就忍心把他拉下马?”
“弘儿还小,他不会知道的。”冯小怜以为耶律玄心动了,忙保证道,“我会把他身边伺候的人都杀了,让他以为他就是你的儿子!”
“你这是想混淆视听?”耶律玄倒抽一口冷气,他没想到冯小怜说杀人的时候,表情会那么轻松那么迫不及待,好像去试一件新衣裳一样。
“你难道不知道有句话叫‘覆水难收’吗?”耶律玄勾了勾唇角,溢出一抹冷厉,“若本王还是从前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你怕是不会说出这番话吧?”
他冷冷地盯着冯小怜,神情里满是讥讽。
冯小怜愣住了,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难道你不想做这九五之尊的皇帝?”
任是谁听了这话,都该心动才是,怎么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无动于衷呢?
耶律玄看着脑子已经被烧糊涂的冯小怜,很是不屑,“本王已经有了王妃,孤男寡女,恕不奉陪!”
说罢,他拔脚就走。
冯小怜急忙大喊,“你不是上书让太皇太后收回成命了吗?”
“你自己去问她吧。”耶律玄不想再待下去,急急地走远了,风中传来的只是他低沉的声音。
冯小怜黯然神伤地站在一株红梅跟前,望着他那渐渐远去的背影,终是流出了两行清泪,“一切,都要结束了吗?”
她好恨,为何当初自己偏要选了那个皇上?
她是想要那母仪天下的后位,可她也想要耶律玄那如谪仙般的人呀!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对她,永远都是高冷孤清的,她,从未走进过他的内心。
就算她拿儿子的皇位做赌注,他也豪不稀罕,不是吗?
冯小怜发了半日怔,终于迈步走了。
她要回宫静一静,太皇太后那儿,她还是不敢去问的,一旦太皇太后做了决定,就没人能更改。
而今,为了自己,她决定要改一改这板上钉钉的事儿。
耶律玄一路急走,心里想着幸亏没让南宫仪知道冯小怜半路弹琴这一出,不然又得被她骂“烂桃花”了。
一出了宫,他就打马狂奔回府。
府里有他在乎的人,现在,他巴不得天天回家。
如今的摄政王府,才是真正的家!
南宫仪正在屋里安坐,和西凉紫聊着天儿吃着点心,两个人歪在罗汉榻上,一人一头,惬意地要死。
“你说,王爷把李秀娥和柳三娘打发出去,随后又送走了秋月,是不是对你表真心的?”
南宫仪正吞着一块红豆糕,闻听差点儿没有噎死,咳嗽了半天,涨得小脸儿通红,摆手摇头,“可别,你太高看我了。本公主何德何能,能让堂堂摄政王殿下做出如此巨大的牺牲?”
西凉紫好笑地看着矢口否认的南宫仪,把她上下打量了好半日,方道,“说实话,论长相,你我伯仲之间。论出身,你还没我好。摄政王这是看中你哪一点了?”
“我也不知道啊,大姐。”南宫仪瞪了她一眼,叫道,“什么叫看中我哪一点?人家有没有看中还是一说呢。”
西凉紫不信,“外界都传北辽摄政王嗜血冷酷,残暴无情。他若是不看中你,会让你做摄政王妃?”
南宫仪翻了一个白眼,被西凉紫给折服了,“大姐,那是太皇太后赐婚的好不好?跟摄政王有何关联?”
西凉紫却神秘兮兮地笑了,“看你这样,白在南陈皇室长大了。你觉得,摄政王功勋卓著,会被太皇太后一个老太婆给摆布?”
南宫仪被她这大胆的言论给惊呆了,忙四处看了看,好在屋内只有她们两个,小谷母女都在院子里忙活着,那两个粗使婆子也在院门外守着。
她长吁了一口气,暗想,该把碧荷弄过来,到底还是自己的人,使着放心。
看南宫仪吓得那小样儿,西凉紫吃吃地笑了,“瞧你这胆小如鼠的样儿!”
“胆小怎么了?不惹是生非知道不?知道什么是祸从口出吗?”南宫仪没好气白了她一眼。
“切,胆小就能避事儿了?告诉你,事儿从天而降的时候,躲都躲不开。就如你现在,能躲得开吗?早就已经和摄政王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南宫仪讶然,她没想到西凉紫大大咧咧的性子,心思竟然这般缜密。
她小小年纪,已经看得这般透彻,不愧是皇宫内院长大的。
佩服地看着她,南宫仪笑道,“好在你我没有同事一夫,不然,我岂不要被你算计死?”
“打住。”西凉紫伸手,有些气恼,“谁要和你同事一夫?本公主要嫁,也得嫁个心里只有我一个的男人,才不和那些女人争风吃醋地斗一辈子呢。”
“呀,你怎么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南宫仪一拍大腿,极其兴奋地喊道。
“你们什么想到一块儿去了?”门外,脆生生地响起一个声音。
南宫仪和西凉紫吓了一跳,抬头看时,却是侍妾平氏。
南宫仪没想到这个时候她竟然会来,心里就对小谷母女有些不满,怎么好歹也没通报一声?万一她俩说什么不得了的话,被她给听了去怎么办?
平氏见南宫仪眼睛瞄着小谷,就笑了,“公主不必多心,是妾身没让她说。”
南宫仪没说什么,对这个侍妾,她讨厌不起来,而且还有点儿喜欢,所以,她也没当回事儿,笑着让她进来。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平氏笑道,“妾身也是闲着无聊,才过来串串门。”
南宫仪就喜欢她这副不矫揉不做作的性儿,道,“以后没事过来说说话,也好解解闷。”
西凉紫瞅瞅南宫仪,又看看平氏,笑道,“你们两个好生奇怪,一个王妃,一个侍妾,相处得还挺融洽的。”
在她眼里,一个正室和一个小妾能这么和谐地相处,简直是天下奇观。
她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南宫仪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平氏,看似冷清,不争不抢,但谁都不知道她要的是什么,会不会一辈子只满足于一个侍妾的位子!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起来,南宫仪没吭声。
平氏看着西凉紫,笑了起来,“公主说话好幽默。妾身是个苦命的人,承蒙王妃看得起,认我做姐妹,妾身感激不尽,只想一辈子服侍王爷王妃,做牛做马!”
这是在向南宫仪示好了?
南宫仪眯了眯眼睛,有些看不透平氏。看这样子,她从没想过要离开这府里了?
只是她真的不需要她来服侍,更不需要她和她同事一夫!
见南宫仪没有说什么,面色也有些暗淡,西凉紫就有点儿明白了。她笑看着平氏,故意提起敏感的话题来,“李秀娥和柳三娘已经被撵出去了,将来,你们这些侍妾,谁知会是什么结局呢?”
这话说得有些露骨,平氏即使再不在乎,面色一下子也变得白了。
她看着西凉紫,不知所措。
南宫仪见气氛压抑,忙打圆场,“咱们这些人,得过且过罢了,管那么长远!”
“咦,我这是在为你们着想,你们还不领情?”西凉紫不满地瞪了南宫仪一眼,“这还不是迟早的事儿?”
南宫仪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这话当着平氏的面说,着实不大好。
可若问她的良心,她又不会跟人家共事一夫,这样的事情,到底该怎么解决?
她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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