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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绣春风-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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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蕙兰领着他在门前站住,沈睿之还未走进就听见里面一片喧嚣,有瓷器砸在地上的碎裂声,女人的凄惨哭声,闷闷的撞击声,还有男人不知是爽是痛的低吼……
沈睿之的脸瞬间煞白,握着宝剑的手臂都微微颤抖。孟蕙兰在一旁大惊小怪地开口道,“哎呀表哥,这是怎么回事呀……蕙兰瞧着这事有些蹊跷……”
沈睿之一掌便将她扫至一旁,随机回头红着眼大喝道,“都给我滚到院子外面去候着!若有谁敢踏足半步,杖毙!”
眼瞧着侍卫丫头婆子们还有看热闹的小厮们一哄而散,逃个精光,他这才回身,看也不看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的孟蕙兰,一脚踹开了紧锁的房门……
房中景象触目惊心,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碎裂的瓷碎片,扯碎的字画书籍随处可见,桌几椅子倾倒,茶水洒了一地。更可怕的是,斑斑点点的血迹一路延伸,混着茶水呈现出一种暗红色,在地板上缓缓流淌。
屋中弥漫着一种香甜的气味,这香甚是邪乎,初闻只觉甜腻,渐渐地便有些邪火上涌,浑身燥热。
沈睿之又惊又怒,几近厥倒。先不管这屋中近况如何,放眼望去并未望见自家夫人。
忽的,床帐后面传来细碎的声音,还有男人的闷哼声。沈睿之眼神一冷,只几步便到了近前,一剑挑烂帷幔。
眼前的情景让他恨不得杀人。男人衣衫不整,发髻散乱,正一只手捂着锦毓的嘴不让她叫喊,一只手拼命解她的腰带。锦毓一脸惊恐,面上全是泪,更触目惊心的是脖子上满是鲜血,垂下来的手臂也正滴滴答答流着血。
望见他,锦毓眼中顿时出现绝地逢生的亮光,两只眸子蓄满了泪还拼命忍着不让它流出来。
沈睿之怒火攻心,一脚踹开那男人,举着剑就要劈下。
“夫君,他是二爷!”惊恐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沈睿之定睛一瞧,可不是那个混账!他一张脸通红,脸上巴掌印纵生,也不知是怎么的,他似乎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犹自躺在地上蹭动着身子,嘴中哼哼唧唧,“好嫂嫂……你就从了我吧……别……别……怕……”
沈睿之心中杀意顿起,在他眼中,沈睿言已不是他的弟弟而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他再次举起剑……
“热……热……将军救我……”锦毓早已受不住了,之前拼尽全身之力忍着,现在望见了依赖的人,心中陡然放松下来,意识逐渐昏沉,嘴中无意识地念着胡话。
沈睿之不再犹豫,报仇虽重要,却不敌自家夫人的一句痛哼。当下一把横抱起锦毓,随手扯下床榻上的薄被严严实实地覆在她身上,这才疾步向门外走去。
沈睿言的身子伸的老长,横在面前挡住了去路,沈睿之狠狠一脚将他扫至一旁,沈睿言在地上滑行一段时间后闷声撞在床沿边,疼得直哆嗦。沈睿之再也不去看他,大步迈出房间。
门外的孟蕙兰挣扎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勉强扶着墙根儿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胸口闷闷的疼。瞧见沈睿之肃着脸大步跨出来,怀中抱着被缎被包裹得细密的林锦毓,她看上去很是虚弱,身上满是鲜血,发髻散落,脸上满是泪痕。
孟蕙兰慌忙迎上去状作关切地问道,“睿之表哥,嫂子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狼狈?那个男人呢!”说着就要伸手想要推醒锦毓。
沈睿之早看出她的企图,身子迅速一偏,孟蕙兰扑了个空差点摔在地上。
好容易站稳,正要流几滴眼泪表达自己的悲戚。就听见头顶上方有如地狱修罗般的森冷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孟蕙兰,你最好跪在佛祖面前日夜烧高香祈祷她平安无事,若是她有一点点的疏忽,我便让整个孟氏家族来偿还这个代价,到时候不仅是你,还有孟家的所有人,都要以死谢罪!”说完这句话,他头也没回地走了,留下挺拔的背影和一树落下的繁花。
孟蕙兰愣在当场,全身冰凉如置寒冬。想起沈睿之临走前丢下的那句话。他虽话语波澜不惊,然话中的恨意却不容置疑。他向来是言出必行的,自己这次,好像真的过火了,怕是姑妈也保不了自己了。
想起沈睿言,她心头涌上一阵恨意,没用的男人,连个女人都治不了,还自诩一夜七次郎,呸!她恨的牙痒痒,真想一刀劈了他。
在门口等了半天也没见沈睿言出来,她是又气又急,气急败坏地就冲进了屋里。饶是她有心理准备也被房中一片狼藉的景象惊呆了,可是这震惊转而又被愤怒所取代。
怂货,战况这么激烈都不能将那小蹄子给办了,干什么吃的!她一边心里骂骂咧咧,一面没好气的推着床脚边的沈睿言,“喂,二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你这是怎么了!”
沈睿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咧嘴嘻嘻一笑,一把就将孟蕙兰抱住,“好嫂子……怎的又回来了?是不是……想大爷我了……来,来,亲一个……”
原来那合欢散中加了罂粟这一成分,人吃了会产生幻象。沈睿言吃了太多的合欢散,意识早就涣散了,心心念念只想着林锦毓一人,因此将孟蕙兰当成了失而复得的林锦毓。
孟蕙兰不知道他误服了那药,还以为他在玩笑,当下很是厌恶的奋力想要挣脱,嘴中大声叫喊着,“二爷你这是做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说啊!”
那合欢散是什么药,是各大青楼楚馆必备的秘药,只要吃上一点,再烈性的贞洁烈女或是小倌都会疯狂地沉浸于欢好之中。就更不要说吃了这么多的沈睿言了。
怀中馨香的女体柔软细腻,娇俏的红唇一张一合。沈睿言的邪火烧到了脑子,他低吼一声,狠狠钳制住孟蕙兰,狠狠将她压在身下……
外面的丫头婆子好半晌不敢走进院子,直等到沈睿之走远这才心惊胆战地走进了院子。听见房中隐约传来的哭泣撕扯声,哀叫声,还有男人爽到极致的的闷哼声,一时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进房间。
还是一个小丫头聪明,飞奔去吉祥居请太太。
孟氏正坐在上首悠闲地喝着茶,一面暗自奇怪,蕙兰那丫头今儿是怎么了,半天没看见人影,莫不是偷跑出去玩了?这蹄子,给她点颜色她就开染坊,愈发的不懂事了!
正想着,有小丫头来报。孟氏笑道,“何事啊!”
那丫头面色有些窘,吞吞吐吐了好半晌才找到了合适的话语,“太太,表小姐和二少爷在绣芳院中出了点事。。。。。。奴婢也说不清楚,您快去看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想到这个结局了吗?写到这我的同情心又开始泛滥竟然对孟蕙兰有些怜悯。。。。。。
大家猜猜之后的事态该如何发展,孟蕙兰又该怎样收场?
☆、花落了
孟氏慌了神,要说孟蕙兰出了事还简单,可宝贝儿子怎么也跟着她一起出事?当下再不敢犹豫,急赶慢赶往绣芳院走去。
***
“大少爷,这?”沈睿之抱着林锦毓在院门前遇见了焦急等待的青豹,望着一脸担忧外加疑虑的青豹,沈睿之咬咬牙冷声喝道,“快去请大夫,快!”
青豹有些犹豫,夫人这个样子,明眼人都知道经历了什么,现在请大夫,会不会闹得满城皆知啊?
“快去!此事刻不容缓!”沈睿之瞧见青豹面有难色,犹豫不决的模样,心头火纵起,一脚扫向路旁艳丽的花朵,只顷刻间,花朵枯萎飘零。
青豹知道主子的脾气,再不敢迟疑,转身便去请大夫去了。
沈睿之抱着锦毓挑小路回到了胧香院,一路上没有遇见一个下人。胧香院大门紧闭,沈睿之来不及叫门,直接从高高的围墙上几步跃了过去,直奔内室。
将锦毓放在软绵的床榻之上,丝滑的锦被冰凉滑爽,微微抚平了锦毓燥热的身躯,身上的热度下降,原本昏沉的意识也略微复苏了些。
“阿毓,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沈睿之一边拿着浸了凉水的湿毛巾细细为她擦去一头一脸的汗,一面低声问道。
锦毓缓缓睁开眼,一双迷蒙的湿漉漉的大眼睛紧紧望着沈睿之,面上是抑制不住的红潮,“夫君……锦毓的身子还是干净的……我拼死拼活,并未让他得逞……”说到最后,身子竟是剧烈颤抖起来,一双眸子复杂的望着沈睿之,有愧疚,有希冀,还有恐惧。
沈睿之瞧见她怯怯的样子心如刀绞,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想这个。难道她还是对自己不信任,以为自己是那虚情假意的肤浅之徒?他叹了口气,俯身将她紧紧抱住,语气温温柔柔的又包含着无尽的爱怜,“我知道我知道,别说了……现在有没有感觉好些?”
锦毓听了他的话,安静地阖上了眼。沈睿之这才微微舒了口气,以为没事了。突然,一股热欲袭击了锦毓全身,好像一把熊熊烈火从脚底咻得蔓延到头顶,原本已有些清醒的意识瞬间昏沉下去,一边无意识地扭动着自己的身子,一边死命撕扯着身上的衣裙,嘴里哼哼唧唧,“夫君,我热……阿毓热……救我,救我……”
沈睿之忙得不可开交焦头烂额,一面要拼命制住锦毓不停挥舞的手以防她抓伤自己,一面嘴中还要不停安慰着。
他心里又何尝不知道她吃了什么药?左不过就是些三教九流的登不得大雅之堂的脏药。解这种药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男女交合,欢愉一场药性可解。
沈睿之完全可以这样做,但他不能,也不愿意。这种虎狼之药药性极其猛烈,对女子的身体极是损害。自己不能不为阿毓考虑。
欢愉一场很简单,也无甚痛苦,可由这场欢愉而导致的后果……沈睿之不敢去想。
正这般思量着,大夫提着药箱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沈睿之慌忙侧身让到一旁,焦急地说道“快点治!她到底怎么样了……”他身姿高大又孔武健壮,一双眸子紧紧地逼视着大夫。
头发花白,胡须抖抖的老大夫被沈睿之的气势吓了一跳,隔着一层床幔看不清楚床榻上躺的所谓何人,只瞧见那伸出来的手臂纤细白腻,十指纤纤,分明就是双女子的手。几道早已凝固的血口子横亘于整个手臂,十分的触目惊心。
老大夫瞧见这伤情,早已肃了脸,蹙着眉,伸指搭脉。越搭脸色越肃穆,颇有些惋惜地望了眼床榻上所躺之人。
“大人,令夫人这是中了合欢散之毒……此毒虽不甚厉害,却也是极寒之药,最忌服药后男女交合,男人完事后无甚毛病,只女人却会损伤肌理宫腹……”
“你就别打弯弯了,直接说会有什么后果!”沈睿之急切地打断他的话,面上一片阴寒。
“老夫就直说吧,会导致女子宫寒乃至不孕,就算有一日怀上了孩子也会旬月内小产……”那大夫有些没好气地说道,床榻上的女子年纪尚轻,好端端的怎么服了这种药?莫不是小夫妻俩在家调情,不懂医理误服了此药?
“这毒可有解法?”沈睿之愣了好半晌,才颤巍巍的问道,平日里挺拔如松的身子此刻亦有些佝偻。
“莫急莫急……”大夫虽对沈睿之有些意见,但瞧着他对自家夫人如此紧张的模样,又有些欣慰,“老夫瞧着令夫人刚中毒不久,且毒性还未蔓延到骨子里,只需施以针灸再辅以艾叶熏蒸,如此反复几回,便能将毒性彻底引出。至于夫人手臂上的伤,亦是不严重,敷以金疮药,假以时日便会痊愈。”
沈睿之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身子一个趔趄,幸好身边的青豹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这才稳住了脚步与心神。
孟氏听了丫头的话,一路往绣芳院狂奔。院中阳光正好,满地的繁花将地面铺的毛茸茸的。孟氏一把推开门,触目惊心的景象让她情不自禁的捂住了嘴往后退了一步。
满地的珠钗玉佩晶莹璀璨,在室中泛着流光。嫩黄的衫子,玉白色的褶裙,还有桃粉色的抹胸洒了一路,上面满是脏污的黑脚印。碎成渣渣的瓷片,暗红色的茶水缓缓流淌,还有随处可见的血滴子,整个房间好似成了一个战场,激烈又凄惨。
“蕙兰!”孟氏被眼前景象震惊了,转头却发现那边躺着个人,奔过去一看不禁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孟蕙兰身无寸缕地躺在地上,在背光的角落里浑身散发着莹莹的光芒,活像一颗夜明珠在黑夜中闪闪的亮着。她面色青白,发髻散乱,身子上青青紫紫,腿间的血迹触目惊心地流着。
孟氏一把捂住嘴,眼眶中的泪水瞬间爆发,那声“蕙兰”如鲠在喉,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姑妈,你来了……”地上原本阖着眼的孟蕙兰倏得睁开眼,眼中的恨意如同一柄利剑狠狠刺进孟氏的心脏,惊得孟氏往后一顿,竟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蕙兰,这是谁做的!是谁把你弄成这样!你说,你说啊!”孟氏伸出手,拼命摇晃着孟蕙兰的身子。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但是她不敢承认。
孟蕙兰吃痛,很是痛苦的挤出几个字,“是二爷……是二爷,二爷已经走了……”
孟氏猛地止住了动作,孟蕙兰被丢在地上,一阵散架的疼痛。
“不!你撒谎!你这个贱蹄子,你撒谎!言儿不会做这种事的!”孟氏突然像发了狂般怒吼道,她一把将孟蕙兰抓起,一双眸子带着刺骨的寒意直直的盯着孟蕙兰。
“是不是二爷做的太太可以问啊!这么多丫头婆子看着,这等有关清白的丑事,蕙兰又岂敢说谎……”孟蕙兰阖上眼,心像被针扎一样,平淡又无力地说道。
孟氏终于止住了动作,失神地松开手,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瞧着竟一瞬间老了十岁。身子抖得如同风中落叶,心脏疼的像骤然停止了跳动。
“姑妈,烦请你替我拿件衣裳,我的衣裳都被二爷撕破了……”孟蕙兰瞧见孟氏呆滞的模样,讽刺一笑,淡淡地说道。
早有机灵的丫头递上一套裙衫,孟氏胡乱将裙衫给孟蕙兰套好,衫子穿反了,裙子系歪了她也没有察觉。
孟蕙兰费力地从地上坐起身,直勾勾得望着孟氏,像是在等她先去开口。
孟氏犹豫了好半晌,终于找回了点意识,颇有些底气不足地避开孟蕙兰灼灼的眼光,“蕙兰,今日之事,我们就当它……”
“姑妈不会想说,今日之事就这样算了吧!该怎么办,姑妈怎么会不清楚呢?”孟蕙兰打断孟氏的话,讥讽一笑,眼中是无尽的恨意,淡淡地开口道。
孟氏无力地阖上眼,有泪从眼角缓缓流下。全身的血液好像被掏空,浑身疲软。昨儿还是自己最信任,最得力的侄女,一心想用它维系住孟氏家族的荣耀,可今儿就要成为自己的儿媳妇,这让她如何接受的了?
孟氏心中涌上一阵深不可测的绝望,再也受不住地爆发出一阵深深的哀鸣。
“林锦毓,你给我出来!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孟氏好容易从丫头那得到一些拼凑不全的消息。
由于此事绝密孟蕙兰未对任何人说起过,丫头们只看见大少爷抱着浑身是血的夫人冲出院子,然后表小姐气急败坏地进了房中便再也没有出来,过了好久,二少爷竟然衣衫不整地从那屋中跑了出来,一脸惊恐活像见了鬼一般。此后,便是太太进去,他们这才瞧见表小姐的惨状。
孟氏根本就没细听其中始末,她只听见林锦毓三字,顿时来了火气,恨得牙咬切齿,将孟蕙兰安顿好后便带着一群丫鬟婆子直扑胧香院而来。
锦毓刚解了毒睡下,沈睿之坐在床沿陪着她,就听见门外传来气急败坏的叫骂声。瞧见锦毓在睡梦中蹙了眉像是要惊醒,怕吵醒了她,沈睿之便带上了内室的门,大步跨出屋子。
也好,她既然来了,有些事就乘这个机会做个了断!
他面容森冷,冰冷的眸子射出蚀骨的恨意,勉强忍住怒意,上前微微行一礼冷冷道,“不知母亲如此激动而来所为何事?若是找锦毓,她刚解了毒睡下,此刻不方便出来……”
“我呸!这贱蹄子能中什么毒,无病乱哼哼!竟然连自己的小叔子都能勾搭,还要不要脸!比窑子里的姐儿还不如!”孟氏啐了一口,眼中满满都是鄙视。
沈睿之倏得抬首,尽量控制着才忍住往孟氏脸上呼巴掌的冲动,一双拳头攥得死紧,“我敬你一声母亲才没有对你口出不敬,你最好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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