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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月下美人-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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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既然没事,那你在害怕什么?”她眼里的泪像决堤的水汹涌直下,一把掐住他的手,指甲陷进他肉里,双目肿得难看:“你的手在抖什么?是怕我守寡么?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怪地方!进去的都鲜有活着出来的!既然要去,让我跟你一起去!”
  话音一落,已被他揉进怀里:“没事的,我也不是孤身一人,你相信我。”她还是哭,抓着他的衣袖不放,他不住以亲吻来安抚她道:“傻卿卿,别说军营里没有女人了,就算有,你难道要挺着我的孩儿时时刻刻地跟着我么?就算将你留在帐中,我也不放心,你乖乖地,留在家里,好好养胎,等孩子要出生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她还是摇头,不住流泪。
  “那里有一只三色珠花,”他伸手替她擦去靥边泪水,“等我摘来,归来时一定亲手簪在这里。”他抚着她的鬓说,随后捧住她的双颊,用力地吻在她眉心。
  

☆、惊霓裳

  窗外月色沉沉,静谧得只有虫鸣,她似哭得累了,靠在江洲怀中,双目恹恹地望着他,他继续蜻蜓点水般地亲吻她,以手探入她衣内,轻轻抚着她圆滚滚的肚子。他说:“虽然看不见他的样子,但我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她的双目一眨不眨,一句话都不想说,甚至懒得开口。
  “他的眼睛像他娘,鼻子和嘴巴也像他娘。。。。。。”他连说带哄,想尽一切办法逗她开怀,她还是不开口,江洲又继续道:“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像娘,都很好,很好。”她这才动了动身子,赶紧摇头:“脸还是不要像我,我脸上有胎记,别留给他了。”“不会的,”他说,“他一定既聪明又好看。”
  她突然挣脱了怀抱,从他怀里坐了起来,勾住他的脖子开始亲吻,慢慢倾身倒入被衾中去。
  江洲俯下脸来,吻了吻她的唇,轻声道:“我会很小心,不会伤着孩子的,就一会儿。”
  她看见他渴求的目光,抬起脑袋来,伸手替他解开了衣带,江洲快速褪下她的衣物,撑着手臂不压着她,濡湿的吻在她颈项游移,小心翼翼地动作起来。
  吻到蝴蝶骨时,却是一怔,当年她奋不顾身地为自己挡下那一箭,至今还留了一处伤疤在蝴蝶肩呷。他感觉到孩子又在动了,压住那无休无止地厮磨的欲望,快速抽身。
  不哭不闹,靠在怀里的人很快安静睡去,江洲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只望着她,一动不动,生怕将怀中的人吵醒了,唯恐见到那双汪汪的泪眼,使得他心一软,舍不得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靠在怀里的人突然动了动身子,睁开眼睛抓着他的膀子焦躁地问他:“好几年了,我却一直没有再问过你,当年要以那毒箭取你性命的,是什么人?”
  他不知她为何如此激动,想含糊过去,催促她早些入睡。抓着他膀子的人却是不依不饶,十万火急似的追问:“你快说啊。”
  怕她胡思乱想,他只道:“这么些年来,我晋阳侯府不可能不得罪人,涉及了人命的,自然想要以牙还牙地索回。”
  “那你以后一定要小心。”她神色惶急:“尤其是要小心那些暗地里埋伏好的刺客和他手中的暗箭。”
  “嗯。快睡吧。”他努力哄着她,抚平她紧拧的眉心。
  她却怎么也睡不着,夫妻两人各怀心事,虽阖着眼睑却一夜无眠。
  一觉醒来,已是明昧交接的天色。
  她亲手替他穿戴陛下御赐的铠甲,语气平平淡淡:“你走吧。要是不赶在孩子出生前回来,就别指望我和孩子原谅你了。”
  江洲攥住她的手,再次将她揽进怀中,专注地闭着双目亲吻她的眉眼,似要将她此时的样子永远铭刻于心上。
  临行前,他摘走了她一只耳坠。放在胸口说:睹物可思人,昼夜不离身。
  公主哀号不止,快接不惑之年的人竟站不稳身子,需要倚着人才能勉强地站着,不断叮嘱儿子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江洲点头应下让亲娘放心,又不放心地移开视线来看她,晨曦的光洒在她面上,她显得无比沉静。
  经过一夜的思索,她已经想清楚了,继续挽留他只会让他有更多的牵挂,遂语气坚定道:“你安心地走吧,我会好好孝顺爹娘,我们都等着你回来。”话一出口,似又觉得忍受不住,快速背过身去,再不忍看他,压低了声音的呜呜咽咽,只诉予春风。
  是年二月初,南戎异动,屡屡侵犯中土;
  三月,长沙王薨,郡王刘恪子承父爵,继承王位和食邑。刚刚经历丧子之痛的陛下连下三道圣旨,一命皇太孙刘愠全权接管长沙王生前的西北军务,立刻选荐合适将才前往高昌,待太孙将举荐人选上奏,陛下立马下了第二道诏令:没有手谕,高昌军不得擅离职守,违者,诛九族;
  三任江洲为中军将,长沙王副将程翦、杨谡为左、右将军,以三万禁军同护送长沙王灵柩归来的一支旧部编成一列新军,前去征讨南戎。
  消息一出,舆论哗然。
  有人说:“陛下昏聩了,让一个初出茅庐、没有任何从军经验的公子洲为中军将统领三军,此举甚不明智,此前与南戎的战争,派去讨伐的不是全军覆没,便是九死一生,惨败而归。”
  有人说:“陛下敢于用人,派公子洲去,一定有他的道理。南戎境内多为佯偟人,以岩穴为居,奸狡多诈,民性轻悍,人风犷戾,擅施巫术,境内布满了阴邪之气,外境的人若入内,不消一个时辰,四肢抽搐,倒地而亡。晋阳侯府那么多足智多谋的能人,公子洲也是英才人杰,一定有办法破解,因此,派一个身经百战的武士不如遣一个足智多谋的诸葛。”
  又有人说:“再足智多谋又如何,没有带兵经验只怕又是一个纸上谈兵的赵括。”
  消息在太孙的党羽间已经炸开了锅:“太孙终究是棋差一招,太孙虽得了高昌的兵权,可是需要陛下手谕才能调动,将来若私自调动,可谓谋反;护送长沙王灵柩归来的那支旧部,既是精英,又是长沙王的亲信,随之出生入死,半身戎马,对长沙王可谓忠心耿耿,天子一般不会随意调动禁军去四处征伐,因十万禁军负责皇城里的天子安危,而陛下竟然将长沙王亲信旧部同三万禁军一起改编新军。改编了新军不说,却又是让公子洲任三军统领中军将,那晋阳侯府是拥护刘恪的。
  可让人费解的是,南戎佯偟人奸狡多诈,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且不说公子洲没有任何带兵经验能不能胜任,便是换了有经验的将军也不一定能够活着出来,陛下派这样一列精锐前去征讨,不是白白葬送?”
  聪明者却已然洞若观火:陛下这样安排,用意颇深。公子洲虽没有带兵经验,虎父无犬子,却似其父晋阳侯有一些谋略和胆识,且晋阳侯府有那么多足智多谋的食客,上通天文,下晓地理,对付佯偟人早就不乏良策。战时,无论有无败退,陛下定会下诏,命就近的长沙王刘恪派兵增援。战胜,陛下便有理由犒赏新军与长沙王,那新编军伍中,既有老王爷的旧部,自然入长沙王刘恪麾下。战败,只道那佯偟人难以对付,也不会归咎。
  精明如陛下,料定不会战败,与其说是朝廷与南戎的战争,不若准确地说是晋阳侯府与南戎的对抗。陛下忌惮晋阳侯府,任公子洲为中军将,一为考验晋阳侯府的忠心,二为探查晋阳侯府的实力。
  毕竟晋阳侯明里支持着刘恪,暗里有没有存着异心,尚且不得而知。
  如此看来,征讨南戎,于陛下眼中,真是一劳永逸。
  ——
  江洲走后,颜倾怎么样也无法安眠,每每想到前世差不多就是这个年纪,他曾背中三箭,堕下马背失去记忆,便会做起噩梦,半夜里惊出一身冷汗,衾被尽湿,分不清是泪还是汗,尖叫声吓坏了琥珀和守夜的婢女。
  所幸,传回的都是捷报。
  一天天地数着日子,一晃就是几个月的光阴,肚子也一天天地大起来,转眼已是流火的七月,快要临盆。一直以来的担忧都成多余的之后,渐渐地,她也就不再终日战战兢兢的了。是日,阿六欢欢喜喜地跑来告诉她:“胜了,传回的消息说,公子他们在拔营了,就快回来了。”颜倾听后,更是惊喜不已,他果然守信,孩子出生时应该可以守在她身边了。
  午夜,暴雨哗哗地冲刷起窗外的泥土,狂风呼呼怒号,卷着折断的枝桠吭吭地砸向窗纸,轻如鸿羽的叶子从枝头飘落,来不及打个旋,已被暴雨卷进泥土,她听见响声,一睁眼,望见落叶乱枝的影子横七竖八地蔽在明亮的窗上。
  她有些害怕,下意识地抱臂,努力地闭着眼睛往被子里缩,再一睁眼,惊骇得快要窒息过去,像被捂住了嘴巴,想叫喊也发不了声。
  自那横七竖八的影子里,她竟看见了遍野的横尸,嗵得一声,窗纸破了,凄风冷雨荡了进来,一道闪电滑过,她惊骇连连,竭力拉扯着被子,那溅落在地上的分明不是雨,是血,由起初的一点不断蔓延,似要无边地蔓延开去。
  她喊不出口,只吓得大哭起来。胸口窒迫,渐渐地竟难以呼吸,极度惊恐时,却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卿卿。。。。。。”
  如获救赎一般,匆匆四下寻觅,不见人影。
  “卿卿,别怕。”那声音又响起,伴随着水晶双鱼坠悦耳的晃动声。她猛然回头,惟见纱幔摇曳,不知是闪电还是月光,森森然照出一片明亮的惨白。
  “你回来了?在哪里?”她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跣足踩着血水,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捕捉那游荡的声音。可那声音明明近在耳畔,却如魑魅魍魉一样戏弄着她,她茫然大喊:“你在哪?”
  “我在这里。”
  声音在背后响起,她回首一看,那影子像游移的月光,亦真亦幻里好像叫人捉摸不定,可她却清晰地看见了那副清峻的面庞,他瘦了,生了胡须,蓬头垢面,一双眼窝深陷。
  不假思索地扑上前去抱住了他,喜悦的眼泪蹭在他怀里:“真的是你?”
  “是我。”他眸色深深浅浅,抬手去摸她的发髻,在她鬓边簪下一朵三色珠花。随后替她抹去眼泪,捧起她的下颚俯首与她亲吻。
  两唇相接,她拼命地汲取,仍是不断地从他唇上汲来冰凉的霜,他的手摸向她的肚子,说:“我好想念你和孩子,我答应过你,会在他出生前赶回来的。”
  她去握他的手,好凉,凉得她下意识地颤了下,那温度堪比腊月里的冰凌。
  抬首看他,隐隐觉得眼前所见的只是一片虚幻,惶恐,怕得而复失,于是努力地攀上他的臂膀,像身处一片汪洋,攀到了一根缘木一般将他抓得牢固,他浑身僵硬,自己也抬手捂住了臂膀,面上开始痉挛,痛不可遏地低吟,那右臂的伤口狰狞,森然可见白骨,鲜血滚下,奔流不息,很快染红了他浑身的衣襟。。。。。。
  她失声痛呼,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跪在地上,周围围了琥珀和一众婢女,还有公主,却唯独不见他的影子。婢女们扶她去了床上,公主怜惜地擦去她额角的冷汗:“傻孩子,做噩梦了吧!”
  “娘。”她死死攥着公主的手,慌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公主道:“快了,前几日传回的消息说在拔营了,等你生产的时候啊,你相公就能守在你身边了。”
  

☆、遗腹子

  颜倾的神思恍了一下,总觉得那梦境真实得可怕。仓皇地抓着公主的手,又捂着心口,一边哭一边诉道:“娘,我刚刚梦见他回来了,他右臂受伤了,浑身都是血。。。。。。”
  公主一听,立时变了脸色,沉声斥道:“快别瞎说来诅咒你相公!仗都打胜了,快回来了。你别整天胡思乱想了,好好给我养胎,琥珀!去给你主子端碗安胎药来。”
  琥珀紧锁着眉,快速端来一碗安胎药,还没喂到她唇边,却见她大张着口喘息,双眉痛苦地拧起,双手紧捂着肚子,口中不断低吟:“好痛。。。。。。好痛。。。。。。”
  “莫不是要生了吧!”公主一面安慰她一面高声疾呼。
  屋子里很快挤满了人,产婆在旁边不住劝她,她挣扎着,撕心裂肺地尖叫,满屋子的人心都焦了起来,暗暗为她捏一把汗。结果,那孩子在她肚子里转了一夜,却又安静下来不想出来了。她挣扎得浑身疲惫,一脸苍白,昏昏睡去。
  守候一夜的公主已是焦头烂额,此后牵挂着她的肚子,几日来睡不安稳,见她的肚子又没了动静才渐渐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半个月又过去,那征讨南戎获捷的大军浩浩荡荡地归来,先入了皇城跟皇帝复命。
  终于盼到他回家,晋阳侯府一家人早早地立在府外迎接他。可当有人影出现时,所有人皆没了笑容,疑惑,面面相觑。公主愕然,问直了眼睛的晋阳侯:“侯爷?怎么回事?为什么来人中没有咱们儿子?”
  晋阳侯却是看愣了,双目直勾勾地盯着那渐近的一行人,左右将军皆来了,唯独没有自己那身为中郎将的儿子,任是处变不惊的晋阳侯也抑制不住地心惊肉跳。
  满眼的期待终成空幻,颜倾看见王隶也来了,一双愧疚的眼远远地睇着她,使得她的眼皮疾骤地跳跃。
  王隶是刘恪派去增援的将领之一。
  程翦、杨谡、王隶三人来到晋阳侯夫妇跟前,齐齐沉重地跪下双膝,目色哀恸,哽咽低泣,几乎无法发声。
  “他去哪儿了?”她抢在所有人前头问,不待人回答,一把揪住王隶的衣襟,“你快告诉我,他到底去哪儿了?”
  公主过来拉扯她,她不放弃,依然凄声逼问。
  王隶张口欲言,却被右将军杨谡抢在了前头,堂堂七尺男儿匍匐在晋阳侯脚下,一边磕头一边哭诉:“拔营点兵的时候,末将发现有几个派出去的士兵没有归伍,便带了一列轻骑去寻,不料途中遭遇佯偟人的埋伏,随后将军赶来营救,将军为了引开那些佯偟人助末将逃脱,便驱马向密林深处驰走,末将与所带骑兵皆中了暗箭,没能追上将军及时为之解围,后与程王两位将军一齐循着蹄印和血迹到了一处断崖,却只见满地血迹延伸至崖边,分头寻觅,只找到将军的兵械与碎裂的铠甲以及,将军的坐骑,独独,不见将军的人。。。。。。”
  恍如一块锋利的冰凌,戳穿了颜倾的心。公主一听,直直晕了过去。惟有晋阳侯强撑着面上的沉着颜色,复而追问:“不是胜了吗?佯偟人不是臣了我朝吗?怎么还会设下埋伏?”
  杨谡含泪答:“大抵是那些存了顽固的不臣之心的佯偟人。”
  晋阳侯双目瞪直,面上的肌肉不停抽搐。“那他在失踪之前可受伤了?”
  杨谡抬眸,咬紧牙关十分不忍开口,却又不忍欺骗,低声哽咽答:“在引开佯偟人之前,末将亲眼看见,将军背中三箭,被,砍伤右臂。。。。。。”
  咚一声,她的双膝直直磕到地上。“郡主——”众人都来扶她,被她甩开,她哀号着,凄声问王隶他的东西在哪里。右将军程翦唤人将东西呈上来,王隶哀伤地看着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迅速拿了出来,连带那绣帕一起交给她。
  她愣了,颤颤地打开他临行前带走的那块她贴身携带的绣帕,里面赫然躺着她的一只耳坠。
  “睹物可思人,昼夜不离身。”刹时,万念俱灰。。。。。。
  程杨王三人面圣之后来到晋阳侯府,不仅带来了噩耗,还带来了陛下抚恤的圣旨。追封晋阳侯府世子江洲为大将军。怕晋阳侯一家哀伤过度,皇帝还遣了皇后过来探慰。
  醒来后的公主失声癫狂大笑:“真是好父皇,我儿人都没了,还要那些追封干什么?留个身后名?”
  颜倾立在那黑马阿丑旁边,抚着阿丑身上浸染的怵目惊心的血迹,挪不动脚步,任琥珀怎么相劝,都不肯离去,直到琥珀发现滴在地上的血迹,惊愕地高呼,她才感觉到下身的异样。
  折腾到第二日天熹,那孩子才呱呱坠地。
  ——
  皇帝见魏后面色憔悴地回宫,问她:“阿嫣的精神状态可好?”
  魏后拭了一把眼泪,摇头,哑了嗓子答:“阿嫣就那么一个儿子,能好过么?陛下真是的,明知道危险还派亲外孙去。现在人没了,可要让他的妻儿怎么活?可怜的晚晚茶饭不思,终日抱着儿子以泪洗面,日渐憔悴,那刚生下来的遗腹子身子又羸弱,臣妾瞧着,她们母子真是可怜。”
  老皇帝叹了口气:“朕没想到会有今日。”
  没想到?魏后心中嘀咕:那当初还考虑给他晋阳侯府先留个后?
  “不如朕为那孩子赐个名字?”老皇帝语气歉疚道。
  魏后一顿,说道:“晋阳侯,已经为那孩子取了名儿,叫承冀。”
  承冀?承冀?皇帝龙体一震,一颗心紧紧提了起来。“他果然还是心有怨么?承冀?承稷?朕夺走了他的儿子,他却想要夺走朕的江山。。。。。。那就别怪朕了。。。。。。”
  待魏后一走,皇帝问太医:“用什么办法取一个新生小儿的性命,神不知鬼不觉而又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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