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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月下美人-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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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时辰过去,太阳已经爬过了树梢。而江洲依然没有出现,颜倾有些急了,站在广阔的草地里,向远处瞭望,却望不见人烟。山峦间传出一阵鸟语,她极目瞭望,一群白色的鸟儿排成了一列,飞向峰峦与天际相交的黛青色天际线。
又不知过了多久,太阳上了头顶,藏起了她身下的影子。她无比心慌,颓然回到白马身边。
辰时早已过去,江洲始终没有出现,她不知道为什么,他昨天明明亲口答应过她的!难道是出什么事了?她匆忙扯下面具,一路快马加鞭地赶回了家,直奔江洲所居的厢房,她什么都顾不上了,狂拍起门来。手拍得麻木了,依然没有人来开门,她有些慌了,又去拍王隶的门,也没有人开门。
“别拍了!”颜倾转过身来,无所畏惧地望着她爹。
“他们今早一起走了。”
“走了?”
“走了。”
颜倾难以置信,江洲不但把她一个人晾在那里苦等,还不辞而别。
颜父面上没有一丝表情,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也离开了。
“就这样走了?”她喃喃自语,拼命忍住眼泪,把人|皮面具往地上一摔!在脚底下踩来踩去,嘴里恨恨地说道:“死江洲!让你一走了之!让你不辞而别!”踩着踩着没力气了,又把面具捡起来擦一擦,心疼地说道:“一走了之,看不到它了!”转过身,无奈地自嘲:“浪费我一锭金子!”
——
“我看你要一直闷闷不乐了。”王隶说。
江洲沉默不语,摸了摸身下阿丑的鬃毛,抬起眼皮对王隶说道:“快点赶路。”
王隶转过脸去,哈哈大笑,引吭高歌起来。江洲在身后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继续思量心中的美人,他知道那人愿意为他枯立中宵,他也愿意为她摧眉折腰。
作者有话要说:
男女主下次再见面就要往如胶似漆、干柴,额,烈火,的方向发展了(捂脸),因为要快点成亲,好让我早点圆回来,憋不住了(痛苦)
☆、思如潮
心情大好的王隶几度喜形于色,因其矢志不渝的追求,终于打动了颜父,完成了此行最重要的目的。王隶难得看见江洲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且心情愉悦的人大都话多,憋不住内心的亢奋,王隶总是千方百计地找着话题想跟江洲搭话。
内心落寞的江洲早就心不在焉,也懒得理他。王隶收敛了一些极度亢奋的神色,把马赶到他身侧与他并驾齐驱:“你刚才到底是为什么不去见她?依我看,等不到你她铁定要哭鼻子了。”
“这不关你的事。”江洲说着,想起她那双满含期待的眼睛,又浮现出她立在日光下罗裙翩然的背影,内心愧疚不已。
“方才你就不怕还有刺客,她有危险?”王隶故意问道。
江洲眺望远方青山,泰然答道:“不会。那刺客连我的性命都不想取,更不会取她的性命了,再者,他只是孤身一人,已经被我射杀了。即便是要置我于死地的刺客,那我更应该和她保持距离了。”
王隶纳闷:“我就不明白了,刺客背后到底是什么人,既然不想取你性命,又来行刺你做什么?如果是要置你于死地的刺客,聪明的,就会抓住她来要挟你。”
洲陷入了沉思,不回答王隶第一个问题,说道:“如果是要置我于死地的刺客,也不会抓她来要挟我,因为他们太聪明了,聪明反被聪明误。”
王隶被他的话绕晕了,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也不再替他瞎操心,只叹了一口气:“外人只看到你显赫的出身,却从来看不到这煊赫背后隐藏的杀机。”
江洲从来没把那些危险放在心上,皆只视作远岫轻云,心中好像可以过尽千帆,唯独有关于她的那部分心事,既承载不住,又漂流不去。
王隶知道他在想什么,随口说道:“放心,要不了多久又会见的,等我娶她姐姐的时候,你跟我一起去迎亲。要实在是舍不得,你可以偷偷跑去跟她私底下见面嘛!”王隶说完,眼珠子朝他转了转,又嘻嘻笑笑地说道:“譬如;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披星戴月地遛到她的闺房,她说不定正在酣睡,你就从窗户里爬进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们两情相悦,她醒来见到你一定很惊喜,然后你们鸳鸯帐下。。。。。。”
话还没完,对上江洲的脸色,王隶再也说不下去了,只对他呵呵、呵呵地干涩地笑。
鸳鸯帐下?怎么可能,她还小。想起自己昨晚遛去她闺房外,江洲有些心虚,鼻子里哼了哼,严肃地掩饰道:“大丈夫光明磊落,我才不干这等偷偷摸摸的、类似于钻穴偷情的勾当。更何况,男儿志在四方,现在不是一心耽溺于儿女私情的时候。”
“哦,的确不是耽溺于美色的时候,但是你已经魂不守舍了。嗯,你的确不干钻穴偷情的勾当,但你干夜探香闺的勾当。”王隶接着自说自话,“这有区别吗?嗯。。。。。。还是有的,那夜探香闺的行为听起来好像就没那么有伤风化了。”王隶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一个劲儿地讲述着这两个词的区别:“一说这钻穴偷情嘛!似乎就想到了一对有苟且之私的狗男女,二人风花雪月的行为会让人不齿,会招来唾骂。这夜探香闺嘛!俩人的形象好像就莫名地高大起来了,因为俩人情比金坚,所以男人要趁着月色夜探香闺,花前月下,良辰美景,只可惜春宵苦短。。。。。。探完了香闺,俩人好像就海誓山盟、一个非卿不娶、一个非卿不嫁了。唉噫——说白了,其实都是同一种让人不齿的偷偷摸摸的行为。”
江洲抿了抿唇,没了话,心中不平:自己既没钻进去,也没探进去,还隔着一扇窗子呢!
“虽然会惹来闲言,但她早晚还不是让你收入房中为妾?所以嘛,你可以试试。”王隶抬起眼皮、若有深意地看着江洲道。
“谁跟你说我要让她做妾的?”
王隶惊讶地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半晌:“我看,她不仅是替你挡了一箭,还迷了你的心窍,可你不是已经有了婚约了吗?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真要娶她为妻?”
江洲移开眼睛,随意往四处扫了扫,视线随着天边的鸟一起滑翔,倦鸟归了巢,他的心仿佛也找到了栖息的地方,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平静,最后将实现定格在树杈间的巢穴之上。
他说:“她值得。”
听出他语气的强硬,又见他神色的笃定,王隶的内心也不禁生了感触,王隶爽朗一笑:“你想跟我做连襟,我可是荣幸之至啊。”
“哼!”江洲对他一笑,讽道:“可别高兴得太早。”
王隶不再跟他耍嘴皮子,想起了正事,疑惑地询问江洲:“好几天我都没见着阿六了,你把他弄哪儿去了?”
“我让他去查一些事。”
“什么事?”
“和你的婚姻大事无关。”江洲说完就骑着骏马从他身边一跃而过,向着青山奔驰而去了。
王隶兀自笑了笑,也甩起了马鞭。
她真是恨死江洲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也不打声招呼,一个人坐在房里闷闷不乐,不吃不喝,越想越生气,昨晚还说让自己等他,说好的今天给她看双鱼的呢!到了晚上,她实在是饿的不行了,又爬起来吃东西,管家送来的饭菜早都凉了。
颜倾一边扒着饭菜往嘴里咽,一边想着,也不知道他离开了这里会去哪儿,会跟着王隶一起去阜阳吗?窗外的树叶在月光里静静地凋落,秋天来了,他却走了。她走去窗前,倚窗望月,成玦的缺月垂挂在疏枝间,飞霜在空里流淌,在浇花用的蓄水缸里潋滟地跳荡,她想他此刻或许还在沉沉的暮霭中策马疾行。
她默默地对着明月倾吐衷肠,如果明月可以传达心事,那么,在深山里夜行的他,只要一仰头就可以望见头顶的山月。然而,她又很快落寞下去,因为她知道万物无情,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
室内的水晶帘幕被风吹得微微晃动,相互碰撞时发出清越的声响。颜倾侧过脸来,望见水晶里掠过的浮光,想起了鱼坠子,遂轻轻从匣中取出捧在手心观望,也许睹物可以思人。
☆、颜家女
王隶一走,青鲤不日便返回了颜家。
“姑娘,你瘦了!”这是琥珀见了颜倾的第一句话。颜倾摸摸她的脸,笑嘻嘻的一一打量着妙儿、琥珀和她姐姐。
琥珀望着她尖了的下巴,鼻子一酸,说话的声音软了下来:“奴婢不在你身边,肯定都没人伺候你。”
颜倾想安慰她几句,青鲤却走上了前来:“我也瞧着,妹妹瘦了。”青鲤摸摸她的脸道:“瞧你,这下巴都尖成什么样了!”
不想告诉她们这中间的曲折,颜倾忙把她们请进屋子里说话。
“当初偷跑回来做什么?肯定没少挨阿爹一顿骂吧?”青鲤在她跟前坐下问道。
“没有,阿爹没怎么责怪我。我那时从姑母家偷跑出来,倒是让姑母和姐姐担心了吧?”
“可不是嘛!虽然琥珀跟我说你回去了,让我别担心,可我能不担心吗?姑母家离咱家还有一段路呢,你怎么回来的?胆子也真够大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路上遇上了坏人怎么办啊?”青鲤说完又抬眼当面训斥站在颜倾身后的琥珀:“琥珀也真是的,这些都考虑不到么,你家姑娘说什么你都由着她?”
琥珀脖子缩了缩,又吓得往颜倾背后退了几步。
“姐姐别怪她,她当时并不放心我一个人走,是我威胁她的。”颜倾连忙解释道。
青鲤继续道:“姑母当时发现你不见了也担心你呢!为了不让她跟着担心,我还是照你交待的跟她说,是阿爹接你回去的!姑母还是不放心,连夜差人回来向阿爹询问。”青鲤拍拍胸脯:“我当时心里不停地咯噔,你要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呀,幸亏第二天早上带回来的消息说,你已经平安到了家。”
连夜差人?颜倾想了想,她赶回家的那晚上阿爹就知道她已经回来了?阿爹一定是差人过来看过,确认她回来了才给姑母稍去消息。可是那晚,他没有亲自过来质问她,她不知道阿爹是宽容还是冷漠,直到第二日被他亲眼撞见自己女扮男装,他才气冲冲地把她叫去了屋里,拿着鞭子追着打,还狠狠训斥了一顿。现在想想,阿爹那晚没亲自过去不是出于宽容,而是冷漠。
“对了,你还没告诉姐姐你跑回来干什么?回来的这些天都在家里做了些什么?”青鲤把身体往前倾了倾,抬起纤纤素手一边帮她整理乱发,一边仔仔细细地打量她:“我怎么瞧着,你比之前憔悴了许多?”
颜倾笑笑,勾住青鲤的脖子道:“我不是想帮姐姐看看我那未来姐夫吗?如果那姓王的不是个好人我就使绊子,不让他娶走我的好姐姐!我姐姐这么漂亮,绝不能白白便宜了他!”
青鲤也对着她笑,抱着她的头,让她顺势躺在自己怀里,“所以,他可还入了妹妹的眼了,真的与我定下了婚约。”青鲤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又问:“那,你可瞧见他长什么样了?”
颜倾懒洋洋地靠在她怀中慢悠悠地说道:“他人还不错,日后应该会一心一意地对待姐姐的。”
“哦。”青鲤微微扬起唇角,有些脸红。听见颜倾又补充说道:“只要姐姐也一心一意地对待他的话。可是,他脾气烈了些,又臭又硬,一旦下定决心做什么事,几头牛也拉不回来,姐姐日后可要和他好好相处,就是争吵了也不要和他死磕。相互体谅一些。”
“他脾性不好?”青鲤有些失望地问。
“嗯。”颜倾离开她的怀抱,叮嘱她道:“可是,我觉得,他会真心对待姐姐的。只要姐姐也一心一意的对他,不要跟。。。。。。”说到这里,颜倾又不好意思再说下去。总不能说:不要跟其他男人往来或者不要跟王楷往来,姐姐会奇怪的。犹豫了一下,颜倾还是没有说下去。
青鲤咬了咬下唇,神思恍惚了片刻,又看着颜倾道:“我怎么见你精神状态不大好,有些无精打采的,可是昨晚没睡好?”
“没有。想念着姐姐睡不着。”颜倾拉着她的衣袖撒娇道。
“胡说!”青鲤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我先回去沐浴了。”
夜晚,青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愣是睡不着。死死闭上眼睛,想尽了办法强迫自己入睡,还是无法避免大脑不胡思乱想。颜倾的话总在她耳边回响:
“他脾气烈了些,又臭又硬,一旦下定决心做什么事,几头牛也拉不回来。”
在出嫁之前,许多姑娘心目中总有自己幻想的意中人,青鲤也不例外,而王隶,似乎不是她心目中的那个意中人。
她曾幻想过自己未来的夫君,他俊逸不凡又才情卓著,谦逊有礼又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有一种高贵优雅的气质。她不希望他言谈粗鄙、不解风情,也不希望他暴戾恣睢、目空一切,总之,与她期望不同的,她一概不希望。可是,幻想总不能与现实重合。
青鲤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琥珀在身边,颜倾真是省心不少,勤劳的琥珀把里里外外都打点得细致又妥当,颜倾的生活终于恢复了井井有条。琥珀回来之后,一直追着颜倾询问她这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遇上了什么事,怎么突然就瘦了许多。颜倾不想告诉她,便含含糊糊地应付过去了。不料,却在沐浴的时候让琥珀瞅见了她肩头已经愈合的伤口,琥珀当时吓得尖叫了一声,顾不上替她擦身子了,扑过去看看她愈合的伤口又望着她垂泪,颜倾摸摸她的脸道:“不疼了。”
“怎么弄的?”
颜倾信得过她,便一五一十地把这段日子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她,却没有透露江洲的身份,怕她震惊,没完没了地追问。
琥珀担忧的神色这才好转了些,破涕为笑:“原来为了心上人连命都不要了。”说完,继续替她擦洗身子,“等大姑娘出嫁了,姑娘你也快了。可是,你跟他这样算不算私定了终身了呢?如果到时候老爷将你许配给其他人怎么办呢?你不如去求求老爷,或者想些其他的法子让老爷暂时将你的终身大事搁一搁。”
颜倾不知道江洲已经与她阿爹达成了约定,江洲当初只跟她说她爹是默许了他们的关系。她想,她爹应该是知道一些的。琥珀说得有道理,也许,她该去找阿爹说一说。
颜倾走到阿爹屋外,准备推门,却听见姐姐正在里面和阿爹谈话。听谈话的内容,好像是关于姐姐的婚事。颜倾决定再扒着门缝偷听一回。
“阿爹真的觉得他不错?”
“王隶的确不错,不仅相貌堂堂,最重要的,是我瞧出来了他对你的一片真心。日后你嫁去了王家要当好王家的媳妇。”
青鲤有些羞赧地垂下脑袋。问道:“阿爹如何晓得?他与我又没见过。”
颜父抚着胡须笑道:“鲤儿不必难为情,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反正你阿爹就是瞧出来了!”
青鲤红着脸颔首。
颜父又道:“其实他见过你。只是你没把他放在心上罢了。当初我出门在外,他书信给我说要亲自来我颜家提亲,要求娶你。我便邀他前来咱们颜家小住一段日子慢慢商议,其实是便于了解他的为人。关于你们的婚事,他不知向我提了多少次,得来的都是我一口回绝。”
“那阿爹为何回绝?后来又为何答应了他?”
“王隶有真性情,这既是他的长处,却又是他致命的缺陷,沉不住气,易怒易躁。而他来的时候,还带来了一个人,眉宇间有不凡之气,与王隶截然不同,言行举止都透着难得一见的沉稳。虽然,他没透露底细,但我猜测,他定然不是泛泛之辈。”颜父转过脸来,对青鲤道:“爹存了一点私心,想把你配给他。但是后来我得知此人来路不小,是晋阳侯的嫡子。”
青鲤惊讶地抬起头去看阿爹:“公子洲这种人怎么会来咱们家?”
颜父没回答,继续道:“得知了他的出身,我便打消了这个想法。”颜父想了想,略去了他与自己达成的关于颜倾的约定:“这种出身的贵人看不上咱们家的。你就算去了他身边,也只能做妾,越是尊贵的人家,妻妾的地位就越不平等,且富贵人家妻妾成群,美姬如云,有了新欢就忘了旧人!你除了争宠还要侍奉公婆看人脸色。”
青鲤点点头。
“王隶能结交这种人,说明他还是有些本事的,将来若得他提拔,王隶的前途也不可量。更何况王隶铁了心要娶你,他的请求被我拒绝了不下十次,他依然没有放弃,足可见其诚心。虽然目前的王氏没落了一些,但好歹是士族,你嫁与王隶为妻,也不会受委屈,出嫁的时候,阿爹会为你准备一批丰厚的嫁妆。”
“谢谢阿爹。”
颜父怜爱道:“阿爹做了这么多,为你千挑万选,都是希望你能嫁去一个好人家。你将来嫁去了王家,多规劝他一些。他会听你的。”
青鲤颔首,又想到了颜倾,便跟颜父求情道:“阿爹不要责怪妹妹,她也是为我着想才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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