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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天子一朝凰-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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扰的土地上和我相守一生。
    那时候,我真的以为,我可以一辈子做夫君的王妃。”
    她到如今身为蓝妃,却还口口声声喊着李晔为夫君,她的心意不用多言,我已了然。她翻开自己的手掌,当年满是硬茧的手如今晶莹剔透,像一块莹润的白玉。她的声音变得颤抖起来:“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要我了?”
    我大胆地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他将你护的很好,我相信他说他愿意和你相守一生的话是真心的。他把你送给李儇,这件事你不能怪他,李儇是君他是臣,他斗不过君的。”
    她突然反握住我的手:“所以这一次我找你来,其实是想请你帮我一件事,”她的声音恢复了一本正经:“我想知道,我的夫君,他到底为什么放弃了皇位。”(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江山美人

“在我看到的一些未来的残象里,姑娘要作出去往过往的幻术,大抵准备的这些东西,我没有遗漏什么吧?”
    不知婢女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已一次列队将笔墨纸砚还有一把小刀放到八角亭里。我深吸一口气,这种能看到别人未来的人真是太可怕了,她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自己,你还对你的未来很迷茫的时候,她早就看的一清二楚了。
    我瞅了一眼她为步虚画境准备的东西,准备的还真全,我摇摇头:“我还没有答应要帮你,你也知道我这么做会受到反噬,你想和李晔长相厮守,我理解,将心比心,我也想和我的心上人在一起,我帮不了你。”
    这一回我本来是想有求于她,得知自己所剩无几的寿数,我的灵已经日益破损,如今我盼着能和墨白相守的长久一些,就要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绝不能再作步虚画境。
    “姑娘想要保命,这是人之常情,我当然理解,可是,姑娘也想从我这里得到点东西,不是么?”她好像完全明白我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明白幻术会对姑娘的身体造成反噬,作为补偿,我会把我所预见到的未来全部告诉姑娘,我们权当做一个交易,你看到你的未来,我得到我的过往,我们各取所需,姑娘意下如何?”
    人当真不可貌相,这个甜美天真的姑娘原来是个颇有心机的聪明女人。
    我没有办法拒绝她,她很会做生意,提出的是让我无法拒绝的回报。
    我妥协地拿起小刀,比在自己手腕,不情愿地抬眼:“告诉我你想去往的地方,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只能我一个人进去,但我可以将我所见所闻全部讲给你。”
    这不是我空穴来风提出的要求,步虚画境作为过往的重现。它对灵魂的反噬大小的程度取决于对历史原貌的改变程度。我本身是个死人,虽然是个很特殊的死人,但依然确凿无疑是死了,而死人是无法改变历史的。所以作为一个死人,只要我回到的那个时空是我已经死去的时空,秘术对我造成的反噬就是很小的,但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同时带入画境就不同了,画境里存在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活人。这种情形本身就是对过往的一种更改,所以哪怕她什么都不做,只吃喝睡觉,都会对我的魂魄造成很大的负担。
    月蓝并不喜欢我的摇头,但也没有提出反对:“大明宫,长生殿。”
    ……
    浅溪流水匆匆而过,消失在刺眼的白光之中,光亮之后,云顶山里的鸟语花香已换做大明宫内钟鸣鼎食。
    我想赶紧交完差走人,她想要得知李晔禅位的真正原因。最能回答这个问题的就是李晔自己。
    我打算直截了当去当面问李晔,结果突然想起来忘记问月蓝她想要去往的时间,李晔现在在哪?我在原地打转,身后,突然一双手扣住我。
    我吓得一哆嗦,猛然回身,一席干净的白衣,眉目清秀,我诧异道:“李儇?你怎么在这?”
    “这话似乎该我问你,你在长生殿前边转悠什么?”他一副警觉的神色打量我。声音却是嘲笑:“昨日太后出动所有禁军,把整个长安城掀了个底朝天,就为了帮你找到你男人,看来你跟太后关系不浅。怪不得玉璋殿前我要杀你,把她老人家气成那样。”
    我听得云里雾里,反应了许久才想起来他说的是李温死后,墨白大病初醒却被我气走的那段时间,如此说来,此时此刻李晔已成为大唐皇帝。
    想及此。突然恍然大悟,今日莫不就是李晔突然跑到怡然庭对晁凰说自己要退位的日子?早就听说那日李儇没有出席大朝会,而是在长生殿里等李晔下朝,看来,他此刻就是来这里等李晔的。
    “小女与太后关系再好,也好不过王爷与陛下兄弟情深。”
    他哼笑一声,没有说话。
    闲着也是闲着,我便闲聊了一句:“与陛下相比,王爷觉得王爷与陛下,哪个更有治国之才?”
    原本以为他好歹也得自谦一下,结果他轻轻一笑:“我。”
    看着他这一副自信十足的模样,我真想把他荒淫无道,昏庸误国,最后江山大乱,他皇位不保,最后狼狈逃到山旮旯里的事告诉他,然后指着他的鼻子问他:你的自信从哪来。
    没多久,早朝结束,远远已可看到龙辇正徐徐朝长生殿而来。
    李儇负手向长生殿走,回过头对我说:“姑娘若没有要紧事,今后还是少在陛下寝居附近走动,姑娘与太后亲近,可毕竟是外人,若姑娘留在大明宫中时陛下有个三长两短,姑娘恐怕难逃嫌疑。”
    “王爷教训的是,小女定当谨记。”我俯身一拜,他转身后咧着嘴朝他做了个鬼脸。
    李晔进殿之后,我本想绕到长生殿后边偷听两人谈话,结果忽略了长生殿实在太大,在里边听戏外头都听不清,更别提说话了,徘徊许久,着实不想白来一趟,于是只好使出我的绝招,疯狂跑到怡然庭扯了一条婢女的襦裙裹上就往回跑。
    幻境里那一天正是我收拾行囊打算出宫找墨白的时候,我裹着婢女的衣服扎着头路过怡然庭正堂,正赶上晁凰与画境中的我依依惜别。
    我把头扎的更低,匆匆走过,结果还是被画境里那个我认出来,狐疑地提了提包袱,纳闷道:“咦,晁凰,方才那小丫鬟长得真像我呐。”
    晁凰也一阵诧异:“嗯?我宫里有和你长得像的宫女我怎么不知道?”
    画境里的我放高音调:“我怎么知道啊。”
    我加快速度一溜烟逃出怡然庭,心想,墨源,我俩分明就是一个人,你竟然连你自己都认不出来。
    我以给李晔端茶的名义为由低着头混进长生殿,殿里空荡荡的,所有侍人都被遣了出去,我放轻了脚步,穿过十三重帷帐,里面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大哥。你这是在逼宫。”
    我脚步一顿,茶盖险些滑落,逼宫?李儇一个人进长生殿是来逼宫的?这里是十万御林军的大明宫,他是没睡醒么?
    “你说是逼宫。那就是逼宫,谈判也好,逼宫也好,只要目的达到,我不介意用什么方式。”这是李儇的声音。他的声音好听的让人极易辨认。
    突然,寒光乍现,李晔拔剑出鞘,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已在须臾之间将剑尖儿抵到李儇胸前:“杀你根本不需朕亲自动手,大哥以前专门掌管御林军团,应最清楚长生殿四围有多少禁军护卫。”
    李儇没能躲开,或者说,他根本没想要躲开,低头看着戳破一层衣襟的银剑:“你是君。你想让我死,当然不费吹灰之力,”他缓缓举起一只手臂,攥着的拳头缓缓张开,露出一个红色的小药瓶:“只是,我来赴死怎能不备万全之策,在来之前,我已经先去找过月蓝,她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哄她吃下有毒的糕点。她竟浑然不觉,还一直向我道谢。”
    李晔脸上怒意昂然迸发,银剑却把他双手隐隐的颤抖放大许多倍。
    “我手里这一份解药是独一无二的,我若死了。这瓶解药也就不存在了,有她陪葬,共赴黄泉未尝不是件妙事。” 十三重帷帐内传来笑声,还是那个好听的声音,但好听之中却是猖狂和得意:“月蓝和皇位,你只能选一样。”
    李晔的剑未进。也未退,冷哼一声:“大哥这一步棋走的太险,就不怕朕选择皇位,你落得身败名裂,死无全尸的下场?”
    李儇捏着解药的手抬高了一些:“至少你也没能得到月蓝,我算不得吃亏。”
    李晔仍旧保持笑意,但明显笑的十分勉强:“原来你还记得月蓝,这是你给她起的名字,你却忍心对她下毒手?”
    李儇不管李晔在说什么,自顾自重复一遍:“月蓝和皇位,你只能选一样。”
    短暂的沉寂,仿佛连呼吸声都戛然而止,原来李晔下诏退位的真相果然不是心甘情愿,而是李儇逼宫。只是这样的结果多多少少还是出乎我的预料,并不是诧异李晔最终会选择月蓝放弃皇位,而是诧异李儇雷厉风行的手段,一个有勇气拼上自己性命做一场与江山天下的豪赌之人,其果断,胆魄,绝非常人所及,可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在登基之后瞬间变得荒淫无道,沉迷女色,直至把整个大唐糟践一空?
    这样神思游离着,十三重帷帐之后,李晔已缓缓放下银剑:“朕放弃皇位不是不可。”
    这句话已如我预料。
    李儇浅笑
    “但是——”他话锋忽然一转,浓密的剑眉向上一挑:“月蓝和皇位,大哥也只能选一样。”
    李晔把剑收回剑鞘:“大哥若是答应,我这便草拟退位诏书。”
    我正听到紧张处,聚精会神地分辨里面正在发生什么,忽然,帷帐之内再次乍现寒光,而这束寒光却不偏不倚,正朝我射来,白衣的李儇追剑而出,大喝:“什么人,敢擅闯长生殿!”
    我一时惊吓,手里茶杯猝然摔落。
    “是你?”看清我的模样,李儇的表情既像是惊讶,又像是意料之中。
    这时候李晔也跟着追出来:“谁让你进来的!”
    我倒霉地垂下头,谁让开国皇帝把长生殿建这么大,如果小一点,躲在外边就能听得一清二楚,求我进来我都不进来。
    李儇收了剑,但表情依旧凌厉。我听到了不该听的话,逼宫谋反这种事李儇万万不会容许有人泄露出去的,我想,他不会是要杀我灭口吧。
    结果还没等我想完,他已经唤来御林军。
    “墨姑娘,我方才劝过你,让你离长生殿远点,既然你这么着急想要趟这趟浑水,就别怪我没事先提醒过你。”
    他说完,朝御林军挥手,丝毫不给我解释的时间,一口咬定道:“此人行踪诡异,意欲加害陛下,立刻拖出去斩了!”
    我愣了愣,直到两个御林军走上来架住我的胳膊,我才相信,李儇这不是在吓唬我,他是要玩真的啊!
    两个御林军拖着我往长生殿外走,我终于着急了,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挣脱,拼命大叫:
    “大唐律法死罪要经大理寺结案的!你们现在不能杀我,你们还没审案就乱杀人!”
    李儇压根不理会我,两个御林军扭得我胳膊生疼,我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拼命大叫: “放开我!放开我!”
    我真的很冤枉啊!只不过是帮月蓝回到过往得知一件真相,结果却在画境里被砍头,画境虽只是幻境,但我是真实的啊,我在这里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我急得不知该怎么办,满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人的名字:“墨白!”
    可在这个幻境里,他已经离开大明宫,根本听不到我喊他。
    我被拖出长生殿,带到一个偏僻无人的角落,看着其中一名御林军拔出长刀,我已经不抱任何幻想了,这是我自己编织的幻境,我却死在自己编织的幻境里,传出去了可真是个笑话。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等着一刀落下,眼泪不知不觉漫上眼眶,我自己也嘲笑自己,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为什么还会怕死呢?明明十八岁那年赴死之时,我一点都不害怕的。
    或许是那时已经生无可恋,可现在,我知道墨白就在等着我,可是我再也回不去。
    “墨白,我喜欢你。”
    两世,我都以这四个字为终结,只是不知来世还有没有今生这样幸运,还能不能再再遇见你了,等你得知我死去的消息,会是什么反应?
    等待长刀落下的瞬间就像永恒那么长,耳畔突然想起戏谑的笑声:“你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我以为这是幻觉,不能置信本应落地的人头好端端呆在脖子上,本应远在天涯海角的墨白站在我面前,一席白色长袍,衣袍上还留有没来得及洗去的血迹。两个御林军被点了穴位,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我咽了口吐沫,将面前这个人仔仔细细打量许久:“墨白,怎么是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全凭演技

墨白好像比我还要吃惊:“怎么不能是我,除了我,谁还会冒死救你?”
    我揉揉酸痛的胳膊:“可是……你不是走了么?”
    他好似没听见似得,直接忽略掉我的问题,问道:“你方才说什么?我真的没听清。”
    我扭过头去:“我什么也没说。”
    “哦?可我分明听到你说,你怎样我?”他脸上坏笑深深浅浅,眸子里却是很开心的神色。
    我心一沉:“好吧,我喜欢你了你能怎样。”换做以前这话万万说不出口的,可最近脸皮越发厚了,幸好这只是幻境,真正的墨白并不知情。
    一队巡逻的禁军披坚执锐从附近走过,铿锵的脚步声能给百米以外的坏人提醒,留足充分的逃跑时间。墨白立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我藏到一座假山后面。
    脚步声远去后,他向外探视一番,方放心地开口道:“李儇登基之后,如果发现你还活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们得趁现在赶紧离开大明宫。”
    想起刚才刀架脖子上的恐怖,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有道理,我们快走吧。”
    刚迈出一步,突然察觉到不对劲,拽住墨白的衣袖——李儇刚刚逼宫,李晔还没有下诏,这事儿还没有公之于众,他怎么知道李儇要登基了?!
    可正当我要询问的时候,不经意间余光瞥了一眼烈日当头的天空,却突然把我吓得双腿一软,险些瘫跪在地。
    “怎么了?”墨白不明所以地顺着我的目光望过去,光线太强,他不由得眯起眼睛:“天上有什么不对么?”
    朗朗晴空中,本应白晃晃的曜日变成一个黑色的大窟窿,难道墨白看不见么!
    我正要指给他,突然想到,这不是变黑的抬眼,而是画境的出口!
    所以只有作出画境的人才可以看到。可是画境的出口只在画境行将结束的时候才会显现。我现在还没有离开画境的意思,出口怎么自己显现出来了?
    我再往黑洞洞的窟窿望去,瞬间恍然大悟,但却也瞬间吓出一身冷汗——那个大窟窿在一点点缩小。画境的出口在一点点封闭!
    怎么会这样?!
    没有人更改画境的历史,出口怎么可能关闭?!
    “你这是发烧了么……”墨白看着我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担心地附上我的额头。
    我的目光与他对视。
    对,问题出在我这里!
    那个时候,我原本没有在大明宫遇到墨白。而是在六年后才跟他重聚的,可是在画境中我竟然这么快就遇见他了,所以后边那一系列我出宫之后的遭遇就都没有了,画境的历史被我改变了!
    我不能放任画境被改变,出口闭合之时,出口一旦封闭,我就再也出不去了!
    可要还原历史唯一的办法是……
    我又望了墨白一眼,他还拽着我的手,他的眉目不论做出什么表情都那么好看,这个我即使正在一眨不眨地看着却仍嫌看不够的人。我一狠心,一把将墨白推开。
    “当真是发烧烧糊涂了?”他还不明所以地对我笑。
    我红着眼对他大嚷大叫:“谁要跟你走?你才发烧了,是你烧糊涂了吧,我随口说我喜欢你,怎么,你还当真了不成?”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看着他受伤的表情,鼻头突然酸了,眼里汹涌着热浪,说出我这一生最荒唐的话:“我真的受够你了,墨白。要走你自己走好了,从今以后你过得好不好我不管,我是生是死也不劳你操心!”
    他很震惊我说出这样的话,难以置信地伸过手来:“阿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我们……”
    我一掌将他的手打落:“什么也没发生,我只是实在忍不住说出心里话而已!”心里拼命的摇头,强忍着眼泪不让它落下来:“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卖画的。凭自己长得好看,那些俗脂艳米分对你投怀送抱,那些趋炎附势的王公贵族对你礼待三分,你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么?就觉得全天下人都喜欢你是天经地义么?!”
    “阿源——”
    他还想说什么,可我没有时间听他再说任何话,我瞥了一眼晴空,画境的出口只剩下一个狭小的缝隙。
    “你住口!”我破口打断他:“我承认,我之前不想让你走,可那是因为那时候我身无分文,而你一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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