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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退退退下-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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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话我本不该说的,毕竟我还穿着锦衣卫的官袍。只是,那密卷上还有几行字,被温指挥使用朱笔圈出,想必是极其重要的线索。”越瑶拧眉思索一番,压低声音道,“上面记着光和四年十月秋狩之事,那年秋狩皇后梁氏遇刺,回宫后便斩杀了所有随行的太监,唯有沈七一人逃过一死,贬去洗碧宫干杂役,后来沈七入东厂,改名沈玹……这里,温陵音似乎觉察出了什么。”
  萧长宁没想到这个温二办事如此雷厉风行,短短数日便查出了沈玹原本姓周,是静王家臣的后人,更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当年秋狩的内幕……不过,他应该还未查出沈玹并非沈七之事。
  萧长宁脸上闪过一丝讶色,随即又归于平静。
  “其实本宫早料到了会有今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夏绿是废太后的眼线,而萧桓又在废太后死前去过诏狱,夏绿知道的事情十有八九也被萧桓知道了。
  天子榻边的东厂提督是个假太监,这是任何一个帝王都无法容忍的事情。为何?毕竟一个太监再权势显赫,终有老死的那一天,太监不能生育,即便坐拥江山也无法继承,死了便是一了百了,所以,没有哪个真太监会想要谋权篡位。
  但是,若这个权势滔天的太监是个假的……那意义,就大不相同了。
  不止是萧桓,换了任何一个帝王都会有所戒备,她早该知道的。
  “所以,沈玹身上到底是有何秘密,让皇上如此忌惮?”
  萧长宁将捻得皱巴巴的花瓣丢在一旁的纸篓中,轻轻拭净手。她知道越瑶并无僭越的意思,但也不好多说什么,便伸指戳了戳她的脑门,“自个儿想想。”
  正巧到了午膳的时辰,萧长宁便提出来留越瑶用膳。
  反正今日沈玹不在东厂,越瑶便兴致勃勃地应了,嘿嘿笑问道:“有酒吗?”
  “好酒好肉少不了你的。”说罢,萧长宁站起身。兴许是起身太急,她竟是一阵恍惚,身形踉跄一下才站稳。
  “咦,怎么了?”越瑶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
  萧长宁缓过那阵眩晕,摇头道:“没事,走啦。”
  越瑶一向崇尚酒肉俱欢,自个儿吃的兴起,却见萧长宁没怎么动筷,问道:“殿下怎么吃这么少,身体不舒服么?”
  萧长宁索性放了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唇,道:“近来食欲不振。”
  “那要多吃些酸。”越瑶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手背豪爽地抹去下巴的酒渍,“回头臣去买几斤一品斋的山楂糕给你当零嘴吃。”
  两人正说着,忽听见外头一阵喧哗,伴随着凶猛的狗吠,清晰传来。
  萧长宁眼睛一亮,微微前倾着身子道,“沈玹回来了。”
  “噗!”越瑶险些噎住,忙道,“实在不想见他,臣还是走吧。”
  “无碍,你吃罢,本宫出去见见他。”沈玹昨夜一夜未归,今日午时过后才回来,一定是累了,萧长宁想着去瞧他一眼也好,自己才能放下心做自己的事。
  她命冬穗好生款待越瑶,自己先一步起身,朝前庭走去。
  庭前站着两排褐衣圆帽的东厂番子,而沈玹则背对着她站在番子们的最前端,背影挺拔如山,高大修长。萧长宁心下一动,缓步踱到沈玹身后,唤道:“沈玹……”
  话一开口,她便愣住了。
  方才她越过沈玹的肩膀匆匆一瞥,才发现今日东厂的气氛大不相同:每个人都神情肃穆,严阵以待,少数人的身上甚至还带着斑斑血迹,有些狼狈,似乎是刚经历了一场淤血厮杀……而在沈玹的面前,赫然停放了一具白布罩着的尸体,只露出一只触目惊心的、血淋淋的手掌。
  东厂里死了人……
  意识到这个念头,萧长宁呼吸一窒,腹中一阵反胃,险些干呕出来。
  “长宁!”沈玹迅速回身,将萧长宁紧紧拥入怀中,顺势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语气中的煞气还未完全消散,掺杂着毫不掩饰的担忧道,“没事罢?”
  萧长宁强压住反胃的不适,睫毛在沈玹的掌心簌簌抖动。一片温暖的黑暗中,她微颤着问:“沈玹,谁死了?”
  “没有谁,别怕。”说着,沈玹语气一冷,却是转而朝手下命令道,“将他抬下去,好生安葬了。”
  回到用膳的厅中时,萧长宁还有些腿软,神情微微恍惚。案几上碗筷未撤,菜还温凉,但越瑶已经不在了。
  沈玹握着萧长宁的指尖,视线落在案几上的双人碗筷上,低声问道:“有客?”
  没什么好隐瞒的,萧长宁点头道:“越瑶来过,见你回来便走了。”
  “倒是识趣。”沈玹冷嗤一声,又见萧长宁面色微白,忍不住在她唇上吻了吻,直到她白皙的面颊浮上了红晕,苍白的唇也有了血色,这才将她放开,低声道,“好些了么?”
  “好多了。”萧长宁已从惊吓中回神,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你们遇到什么麻烦了?”
  沈玹手撑着乌纱帽檐,冷声道:“在城中发现了几名北狄的细作,俱是高手,交手时不慎折了几名下属。”
  萧长宁吃惊道:“北狄人怎么万里迢迢混入京师?他们怎么进来的?”
  “或许有官员通敌,现今还不确定。”沈玹道,“但,城中的细作肯定不止这么几个,还有更多藏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
  这种事,萧长宁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只好伸手环住沈玹,鬓角贴着他的下巴蹭了蹭,问道:“苏家公子的事,有眉目了么?”
  沈玹嗅着她鬓角的香气,燥郁的心宁静了不少,垂下眼睫道:“没有。洛阳探子来信,苏棋并未回家,出了京师便失了联系,要拿下他还需要些时日。”
  萧长宁轻轻点头,安慰道:“兴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那般复杂,会没事的。”
  明明是这么柔弱的一个人,却要反过来安慰自己,沈玹忽的破冰一笑,深邃的眼睛凝视她。
  “对了。”想起越瑶的话,萧长宁刚松开的眉头又微微皱起,抬起头道,“方才越瑶说,皇上已对你的身份起疑,正命温陵音追查你呢。”
  沈玹眼中笑意不减,深情不变,只‘嗯’了一声。
  萧长宁被他岿然不动的态度弄糊涂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可要潜入锦衣卫总府,将那与你有关的卷宗毁了?”
  沈玹顺势捉住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缓缓道:“如此一来,岂非显得本督心虚,更坐实了欺君罪名。”又道:“京师混入外邦细作,这桩事件的重要性远在我之上,皇帝不会不知。”
  也是。萧长宁懊恼地叹了一声,“本宫是关心则乱了,最近想问题总是浑浑噩噩的。”
  沈玹的视线落在桌上的碗筷上,萧长宁这边的饭食是明显未曾动过的。他眼中闪过不悦,索性咬住她的耳垂道,“又不好好吃饭?”
  萧长宁哼了哼:“你不在,本宫吃不下。”
  沈玹立即唤来了侍从,命他们重新热了饭菜上来,这才对萧长宁道:“我陪你吃。”
  这次萧长宁好歹多吃了两口,但一碗饭还未吃完,便小声嚷嚷着困了,央着沈玹送她上榻午睡。
  微微潮湿的春雨过后,万籁俱静,黄鹂在深红浅绿中婉转歌鸣。有淡淡的阳光透过浅灰的云翳洒下,穿过窗棂,透过浅色的纱帐映在萧长宁安静的睡颜上。
  她睡得很沉,似乎很是疲倦,连有人在悄悄地给她把脉都不曾知道。
  世人皆知吴役长精通厨艺和用毒,却不知自古医毒不分家,他的歧黄之术也是极好的。此番他伸出两根短胖的手指轻轻搭在萧长宁的腕上,不稍片刻,原本眯成缝的眼睛倏地睁开,显然有了答案……
  沈玹抚了抚萧长宁鬓角散落的发丝,深沉的眼睛透过纱帐,锁住帐外把脉的吴有福:“如何?”
  ……
  听闻皇后病了,萧长宁左右闲不住,便决定动身去坤宁宫看看她。
  前几日,朝中有一名阁老突然猝死,又有北狄奸细混入城中,沈玹没时间呆在府中。萧长宁无须向他报备,只带了冬穗和新来的阿珠两名宫婢,乘着辇车朝坤宁宫行去。
  出乎意料的,萧桓竟也在坤宁宫,正坐在梁幼容的病榻前,垂着头絮叨道:“……昨夜工部尚书于深夜遇刺身亡了,朕身边又少了一名肱骨之臣。现在京师一片风雨如晦,人人自危,他们说,兴许是北狄混入的奸细做的。”
  “皇后,朕觉得压力好大。北狄人兴许见太后倒台,朕又是个毛头小子,急着想要来分一杯羹罢。”
  “朕不会让他们得逞的!皇后,你要快些好起来,有你协助朕的话,朕一定能攻无不克……”
  榻上久久未有回音,只有一只苍白消瘦的手从纱帐中伸出,握在萧桓的掌心。
  萧桓沉默了良久,呼吸忽的有些发颤,带着哭腔恳求道:“容姐姐,你同朕说说话罢,朕好害怕……”
  萧长宁走向前去,直到宫人通传,萧桓才猛然惊醒似的,抬起袖子狠狠擦了擦眼睛,这才转过头道:“阿姐?”
  萧长宁点点头,在一旁的胡椅上坐下,“我来看看皇后。”说完,她便愣住了。
  即便是隔着纱帘,她也能感受到梁幼容的憔悴,掀开纱帘一看,更是心惊。
  梁幼容瘦了许多,面色苍白而无血色,眼底一圈乌青,手背上的青色脉络隐约可见,不像是曾经那个能使双剑、武艺卓绝的少女,倒像是一朵失了养料的,即将枯萎的花。
  萧桓眼中闪过一抹痛色,更多的是惶然无措,似乎只有面对梁幼容时,他所有的算计和心机都会不攻自破,傻得可怜。
  榻上,梁幼容乌发披散,更显脆弱。她轻轻掀起眼皮,张了张嘴好像有话要说,只是话还未出口,便先迸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萧桓忙手忙脚乱地给她顺气,宫婢们呈上药汤,梁幼容却摇了摇头并不想饮下。萧长宁望着她的眼睛,读懂了她眼里的乞求。
  “皇上,可否借你的皇后一用?我同她说会儿话。”萧长宁从宫婢手中接过药汤,轻轻搅了搅,见萧桓坐在原地不动,她笑道:“女孩子家的话,你听不得。不用担心,就借用一刻钟。”
  萧桓抿了抿唇,半晌才垂下发红的眼睛,对梁幼容道:“那,待会见。”
  梁幼容沉默片刻,望着萧桓轻轻点头。
  她点头的动作极轻,可萧桓还是看见了,仿佛受到莫大的恩赐般欣喜起来。
  待萧桓离去,屋内只剩下梁幼容和萧长宁两人,梁幼容这才强撑着身子坐起,轻咳几声。
  萧长宁在她背后垫了一只绣枕,又将药汤递到她面前,问道:“能端稳么?”
  梁幼容点点头,接过药碗,望着微微荡漾的褐色汤汁发呆。
  “冒昧说句实话,本宫向来是不太喜欢你的。”萧长宁忽然开口,道:“本宫不喜欢你,不是因为你劫持过本宫,而是因为你总是一叶障目,又是一根筋的性子,不懂得变通。忠和孝,善和恶,黑与白,向来都如光影交错,不分彼此,可你偏要分个是非曲直,弄得双方皆不痛快。”
  梁幼容张了张唇,声音十分沙哑,问道:“若是沈提督伤害了你的亲人,譬如皇上,你也会忘记一切地同他相爱么?”
  萧长宁一怔,随即笑道:“不,本宫或许会同他拼个你死我活。”
  梁幼容沉默了很久,才说:“可我,做不到……”她宁可伤害自己,也不愿刺伤萧桓。
  “所以呀,”萧长宁说,“看在你对皇上真心一片的份上,本宫虽然讨厌你,但见你病成这样,也是不开心的。”
  梁幼容抿了一口药汤,苦的直皱眉。或许她久病之后的舌头根本尝不出苦涩,真正苦的,是她的内心。
  萧长宁想了想,还是多嘴问了一句:“以后,你打算如何办呢?继续互相折磨么?”
  “长宁长公主。”梁幼容抬起瘦削的脸颊来,眸子里闪着水光,良久,方艰涩道,“能助我离开这里么?或许,只有我和他分开之后,才会找准各自的位置……成长起来。”
  这是一个两相为难的请求,萧长宁认真思索了一番,并未给她一个肯定的承诺,只微微笑道:“你好生养病,只要你们任何一方服个软,问题自会迎刃而解。”
  一刻钟过后,萧长宁走出了坤宁宫。
  殿外的长廊下,萧桓正孤零零地坐在红漆雕栏上,背影衬着暮春的残红,显得有些瘦削萧瑟。
  萧长宁走到他身边坐下,同他一起望着远处渐渐消散的云雾,许久才道:“桓儿,你是我一手护着长大的,非要将阿姐推开,将皇后推开,最终让自己落入孤家寡人的地步吗?”
  这话如同利刃刺在心上,萧桓哽声反驳:“朕没有!是你们一个固执的要和一个来历不明的太监相爱,一个固执的要离开朕远走高飞,朕明明拼尽全力的想要抓紧你们,可是,可是……”
  萧长宁将视线从天边收回,轻轻落在年少的帝王身上。
  他穿着朱红的常服,束紫金冠,面如冠玉,年少俊秀,可偏偏眼底盛满了泪。他的胸襟该是宽阔的,能容纳万里河山,可他的眼睛也是狭窄的,窄到连悲伤也盛不下,化作泪双行。
  “桓儿,沈玹曾同我讲过一个故事,你想听听吗?”
  萧桓抽了抽鼻子,算是默认。
  萧长宁便道:“沈玹说他年少时不喜读书,曾在厢房前的大树上见到一只黄鹂,这鸟儿歌声十分婉转,令他心动,他便生了独占的心思,用石子将那黄鹂鸟打了下来。黄鹂的翅膀受了伤,在他掌心拼命地扑腾,沈玹怕那鸟儿挣脱逃走,便将它的双翅收拢用力攥住。”
  说到此,萧长宁一顿,转而问道:“你猜怎么了?”
  萧桓眼底一片深沉,半晌才摇了摇头。
  “那鸟儿死了,闷死的。”萧长宁道,“鸟类的呼吸除了靠喙上的鼻腔,还得靠双翅下的气囊,翅膀攥得太紧,鸟儿不得自由呼吸,便死了。”
  有些东西,或许就如沈玹回忆里的那只黄鹂,握得越紧,死得越快;如同流沙,哪怕抓得再紧,也会从指缝中流逝,皇权如此,皇后亦是如此。
  萧桓并不傻,知道姐姐在说什么。
  他的眼中有不甘和绝望,拼命揉着眼睛颤声说:“是皇后让阿姐来说这些的么?”
  “不,只是一个故事而已。回忆中的那只黄鹂已无法起死回生,但桓儿和皇后的人生,一定还有新的出口。”说罢,她笑着起身,“话已至此,我……”
  说着,她眼前忽的一片天旋地转,天上的白云、瓦楞都仿佛拧成了一股漩涡,铺天盖地地朝她压来……
  萧长宁眼前一黑,险些栽倒。
  萧桓眼睫上还挂着泪,手忙脚乱地护住她,惊愕道:“阿姐!”
  萧长宁浑身发软,说不出话来,陷入彻底的昏迷之前,她只听见萧桓带着怒意的嗓音在耳边炸响,像是很近,又好像很远。
  “来人!快传太医!”

    
第60章 意外
  萧长宁自从婚嫁过后便搬离了洗碧宫; 但宫内依旧有侍从定时打扫修整。此时宫内静谧无人; 微风穿堂而过,撩起浅翠色的纱幔飞舞,绘闲云飞鹤的黄梨木屏风后; 萧桓的眼神明暗难辨。
  他站在榻前; 望着静谧昏睡的萧长宁; 良久才将视线转向屏风后跪着的赵太医,嗓音像是浸过水似的低沉,“你所言属实?”
  须发皆白的赵太医伏地,道:“回陛下,老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 长公主殿下确实是有孕了。”
  萧桓负手而立; 缓缓闭上了眼睛。
  按礼; 后宫女眷身体抱恙; 本该由司药女官诊治; 可当时萧长宁猝然晕厥; 将萧桓吓坏了,直接请来了太医院元老的赵太医。赵太医行医四十余年,当不会连喜脉都诊治不出来。
  他的阿姐——长宁长公主,在嫁给太监之后,的确怀孕了。
  沈玹知道此事么?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
  不,以阿姐对沈玹的痴情; 应该不会背叛他怀上别人的孩子; 可……
  ……荒唐!一个太监怎么会有孩子; 怎么可以有孩子?
  萧桓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废太后临死之前说的话。
  难道真如她所言,沈玹并未阉割干净?还是像温陵音猜测的那般,当年秋狩梁氏遇刺一案与沈玹有关,隐藏了另一个不为人知的惊天大秘密?
  年少的帝王一时心绪复杂,长久以来的担忧正向着他最不愿看到的真相靠拢,情与理的矛盾撕扯着他的内心,使他陷入挣扎不得平静。
  良久,他攥紧袖中的五指,竭力用平稳的嗓音道:“朕的阿姐,嫁的是东厂提督太监……赵太医,你可知此话意味着什么?”
  “老臣知道,这将掀起一场风波……然,为医者当实事求是,不能因为趋利避害而撒谎。”赵太医伛偻着身子,艰难地抬起头来,颤巍巍摘下乌纱官帽,用苍老浑浊的声音笃定道,“老臣愿辞官,听凭陛下处置。”
  一个嫁给太监的长公主居然怀孕了,不管是有何内幕,都将涉及到皇室的尊严。若是聪明些的贪生之人,定会选择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以求自保不被灭口。
  但赵太医显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所以他选择了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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