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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矜贵-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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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皇上也并不怎么喜欢他的儿子,但是能把傅远山比下去他还是很高兴,实在是不明白傅远山有什么好的,明明是个武将却长得白白净净的,而且还迂腐不堪像个老头子,当了刑部尚书就更加过分,得罪了这么多人最后还要他给收拾烂摊子,果真是令人讨厌!

    基于某种旧怨,皇帝十分乐意见到傅远山不成器的儿子并且对他在宫里的女儿而给予厚待,想到这里皇帝又不怎高兴了,他就说不要乱纳妃,这怎么算他都比傅远山小了一辈,是这样的吧?

    老狐狸!

    皇帝暗骂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儿一样笑起来,把下面跪着的几个大人吓得不轻,忐忑地想着皇上这是又想到了什么整人的法子,尤其是傅远山更是觉得背脊一凉,蓦地生出一种转身就跑的冲动来。

    果然,皇帝下一刻就开口了:“傅爱卿刚才说世子受伤一事与宁国侯府无关?”

    略带着些上扬的语调像是一根针死死地挑起宁国侯李敏心里的那根弦,还没等傅远山说话就赶紧喊冤枉:“求皇上明鉴,我儿至今还卧病在床,微臣实在是不敢也没有时间去动那种心思啊……”

    “朕没问你。”皇上瞥了一眼宁国侯,又笑眯眯地看向傅远山,等着他的回答。

    “回皇上,在烟花巷口撞人的马车经过核实,确实是宁国侯府的车,那车夫也和宁国侯府有些牵连……”一听到这里宁国侯又要着急,皇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顿时吓得他不敢再说话了,傅远山停顿了一下这才说道:“但是此事疑点诸多,当天因为李二公子受伤,李府上下没有一个人和那车夫接触,他们从不能是料到世子会和宁国侯府结仇提前安排的人去埋伏吧?”

    “傅大人说话可要小心,只不过是因为这小小疑点就能排除宁国侯府的嫌疑?你莫不是因为宁国侯府与你府上有姻亲就包庇未来亲家吧?”

    这话说的诛心,是大理寺卿薛大人开的口,他向来和傅远山不和,质问宁国侯说道:“我问你,你那日是不是派了人去春风一度?我可都查明了,那马车上接回来的人就是你那儿子前几日才给赎身的巧英,你当时不同意她进门,现在你儿子身子废了倒是想起来把人家接回来,宁国侯!你真是好会做人!”

    当着皇帝的面被戳破这件事情让李敏十分赧然,但他那儿子究竟是什么德行也没几个人不知道,干脆脖子一梗破罐子破摔:“那我派出去的没错,可车夫却不是那一个,臣更加没有授意他撞伤世子爷。”

    当今圣上是一个贤君无疑,可这贤君有一个癖好——看戏!

    傅远山看着皇上眼睛都亮了起来只觉得眉头一阵阵地跳,觉得如果他再不阻止的话这皇帝恐怕还要他这个刑部尚书去给他把李琰的风流事都挖出来,当即拼命地给皇帝使眼色,皇帝这不耐烦地揉揉太阳穴:“行了,你们有了证据再来这里吵不迟,傅爱卿,你继续说。”

    傅远山没有理会脸色铁青的薛大人,恭恭敬敬地答道:“是,臣已经查明,宁国侯府原本派去赶车的人已经被人灭口,尸体就在城郊,已经找到了,如果是宁国侯府下的手,根本就没有必要。”

    一听这话薛大人眼睛一瞪就又要开口,皇帝及时制止了他:“行了薛爱卿,你这脾气怎么比武将还要火爆,还是先歇歇吧,动火伤肝,薛大人晚上怕是要睡不好觉了。”

    还能开玩笑,可见皇帝的心情还算是不错,他又说了几句把薛大人和宁国侯都打发走了,这才毫不掩饰地笑起来:“傅远山啊傅远山,你当初可看走眼了吧,看看你给女儿选的这门亲事,现如今后悔了吧,哈哈……”

    说不出来的幸灾乐祸,真不像是个皇帝。

    可臣子也不像是个臣子,苦着老脸看着皇上:“所以这不就是来请皇上帮个小忙,退了这桩婚事么。”

    “你少来,装模作样让他们演了半天的戏,想骗朕出力门都没有,你自己造的孽却要朕来收场,做梦去吧。怪就怪你认人不清,幸亏朕不像你这么糊涂,朕女儿的婚事,那可都是朕亲自挑选慎重选择的。”

    确实是认人不清,怎么就会认为那东西会是在宁国侯府呢?

    傅远山叹了一口气,装作没有听出来皇帝最后一句话的意思,苦哈哈地表忠心:“皇上,臣这可都是为了咱们大晟……”

    “打住吧你,阿谀奉承不适合你,赶紧算了……”巫马信像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一样笑起来,带着些感慨说道:“二十年了,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是啊,都成老头子了。”傅远山似乎也想起来当年鲜衣怒马的时候,那时候皇帝只是巫马信,他也只是傅远山,小葵……也还是小葵,这么多年过去,或许就只有她一个人留在了原地吧……

    皇帝却笑着反驳道:“是你成老头子了,朕才四十多,正值壮年。”

    “臣只不过比皇上大了三岁。”

    “那也是大了!”皇帝瞪圆了眼珠子像是个蛮不讲理的孩子,傅远山不服气地看着他,两个人对视一眼,又噗嗤一声笑起来。

    好容易笑够了,皇帝这才严肃起来,两人沉默了片刻,他这才问道:“说说是怎么回事吧,我知道你刚才没说完。”

    皇帝细微的称呼变化傅远山当然察觉到了,便有些忧心地看向皇帝:“这件事情,我怀疑是东林余孽作祟。”

正文 第十一章危机四伏重入梦

    南棠院里傅弦歌听着方世隐的讲述,不由得哑然,如果说那安氏不是故意陷害强夺了傅铮的位子给自己儿子,那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在傅弦歌眼里,傅铮虽然气性宽和,但也不是什么随便让人拿捏的性子,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屈服了?

    而且据说还是他亲自去找的傅远山说不进御林军,究竟是真的淡泊名利还是受人胁迫,对于这一点傅弦歌更愿意相信后者,虽然她还没有找出证据来……

    傅远山回到尚书府的时候已经是亥时,听说了清容在傅弦歌的药里投毒的事情,当即是又气又怕,连院子都没回就跟着傅钟往南棠院走,哪里还有半点平日对傅弦歌的冷淡?

    可见人都是患难见真情的,傅弦歌不认为这个便宜父亲和自己有什么真情,刚躺上床的她也就没有再次起身去迎接一下他的打算,傅弦歌睡觉的时候喜欢漆黑,有一点光都睡不着,所以苏嬷嬷早早地熄了灯火,又把帷幔全都拉上,留了清和在这里照顾。

    傅远山看着苏嬷嬷神色有些复杂,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院子里奴仆跪了一地,老妇人佝偻着身躯跪在地上,饱经风霜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恭敬地看着地面,这是多年来养成的尊卑,别说是傅远山,哪怕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她的仇人她也能恭恭敬服侍周到,让人挑不出一点过错来。

    “弦歌睡了?”傅远山没办法支开所有人,所以只能干瘪地挤出这一句来,他不知道在这个院子里有没有皇上的人,有多少皇上的人,所以就连关心都表达得奇怪。

    苏嬷嬷向傅远山行了一个礼,才恭恭敬敬地答道:“姑娘身体不好,已经睡下了,老奴这就去请姑娘出来。”

    “不用了。”傅弦歌的那病他也知道是怎么来的,眼里又浮现出一丝愧疚,这才说道:“既然奴仆不尽心那就换一批吧,在这傅府里头,弦歌就是正经的四小姐,别人有的她也有得,不必拘束太多。”

    这话是说给其他仆从听的,算是给傅弦歌立威,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今夜的事情不必告诉她了。”

    她还是个孩子,这十几年来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就这继续糊涂下去也好……

    苏嬷嬷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明白了傅远山的意思,和一院子的人恭送傅远山离开,看向那一片漆黑的房间的时候神色间终于流露出些怜悯。

    孩子终究是会长大的,马上就要及笄了,也不小了……

    因为多年养成的睡眠习惯,傅弦歌的睡眠向来很好,只是今夜却躺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睡,最近她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傅远山强烈压抑的关心总会让傅弦歌措手不及,就像是一贫如洗的人突然得到了泼天富贵,欢喜得几乎疯狂却强烈地不敢相信而拒绝相信。

    在这样复杂的情绪之下,傅弦歌在接近凌晨的时候才终于睡了过去,久违的是,她梦到了许久不曾想起过的从前。

    那是一个平静得没有任何异常的深夜,月影摇晃着营造出一种静谧的气氛,守夜的丫头倒在外间的门外已经没有了声息,房间里只有孩子绵长的呼吸声,泛着寒光的匕首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放到了傅弦歌的脖子上,利剑破空的声音一闪而逝,什么东西仿佛被钉在了木桩上,紧接着像是屋檐滴水砸在石头上一样的声音,在深夜里显得更加安静,所以即使那水声逐渐变成汩汩流水一样也并不让人觉得突兀。

    傅弦歌就是在这个时候睁开眼睛的,腥甜的味道从倒在地上的尸体上溢出来,傅弦歌的右手上绑着一个小巧的袖箭,精致的小脸上一片惨白,不远处莫折言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眸子里没有一丝波动。

    “你也是来杀我的吗?”

    小小的孩子声音很甜,却带着明显的颤音,像是强撑着一捅就破的泡泡,这是莫折言和傅弦歌的第一次见面,他像是一个影子,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点气息也没有,叫人以为是眼睛出了问题,后来,莫折言说:“我来送礼。”

    那是傅弦歌的人生当中收到的第一个礼物,后来傅弦歌才终于明白,原来莫折言早在自己发觉之前就一直在那里,他就像是她的神明,只有她能看得见,就连苏嬷嬷都不知道!

    莫折言说他不相信苏嬷嬷,哪怕是她看着这满庄的护卫保护傅弦歌,也不相信傅远山,哪怕是他把傅弦歌从那一场血夜中送了出来,莫折言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他自己!

    梦中傅弦歌又回到了无数次经历过的弥漫着血腥味的庄子,好像从出生开始她身边就接连不断地出现这些人,是在莫折言出现之后,那些人才终于渐渐消失了,就像是阳光驱散黑夜一样,迅速得令人咋舌却又如此理所应当。

    傅弦歌总有一种感觉,苏嬷嬷知道莫折言的事情,但是却不在意,就像是莫折言只在意他的性命一样,苏嬷嬷也只在意她的衣食起居,他们日复一日地做着同样的事情严谨而不觉厌倦,真是奇怪啊,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像的人,怎么会给人一种这样的感觉?

    傅弦歌迷迷糊糊的想着,耳边传来清和的声音,傅弦歌只觉得眼皮很重,那声音就像是忽远忽近似的听不真切,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终于睁开了眼睛,清和终于松了一口气。

    “姑娘终于醒了。”

    傅弦歌看了一眼天色,问道:“几时了?”

    “才刚到卯时,时辰准的。”

    按时入睡定时起床,这当然也是傅弦歌的规矩,她虽然昨晚睡得不好,但在床上躺了一会醒了醒脑子后却并没有觉得十分疲惫,便由着清和服侍自己起床,穿戴好衣物后清和捧上来一块玉佩,给傅弦歌挂在了腰间。

    “这是今儿一大早千川阁想法子送进来的司鸾佩,清宴公子昨儿亲自送来千川阁的呢。”

    “上次不是还说找不到?”傅弦歌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叔一定要自己找到它,这玉佩的玉质做功虽说是上佳,可千川阁最不缺的就是奇珍异宝,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玉佩到底有什么重要。

    “清宴公子自然有他的法子呗,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忽然就找到了。”

    也是,傅弦歌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想了想又把那玉佩取了下来:“还是放着吧,子瑾也找了这么久的东西想必不是那么简单,若是让别人认出来了还是不好。”

    清和觉得也是这个理儿,便又把那玉佩接过亲自放着去了,今天一大早牙婆就把南棠院新的丫鬟送来了,傅弦歌早有准备,在八方牙行也是打点了的,所以进来的大都是信得过的人,傅弦歌挑了几个贴身的,其余的统统打发去外院伺候,一番折腾下来南棠院竟热闹了许多,起码人看起来是多了。

    “怎么母亲今日没有来?”傅弦歌有些好奇,她费尽心思赶走清容可不就是为了往南棠院塞人?现在终于有了机会,怎么还干脆不过来了呢?就算是为了做做样子,也该来走个过场的。

    清和给傅弦歌斟了一壶茶,有些奇怪地说道:“是老爷,昨日晚间也不知夫人怎么惹恼了老爷,老爷大怒之下让夫人不许踏出阆苑阁一步,虽说没有下命令,可也是禁了足的。”

    这可就新鲜了,不管是在哪一家,嫡夫人被禁足都不是一件小事,更何况是以护短著名的傅远山?傅弦歌有些不明白了,可傅远山的复照院里面都是跟着傅远山从疆场上下来的老兵,口风严得可怕,谁也打听不到什么,这件事情也就这样了。

    于是傅弦歌不再理会这些事情,从床底下挖好的地道溜了出去,今天可是十五了,傅弦歌想起一件事来……

正文 第十二章千川归海金陵居

    “公子,你来了!”

    设立在京城的千川阁自然要配得上京城这掉片叶子都能砸到权贵的地界,楼阁设计大气奢华,占地面积也不小,一共三层的建筑,再加上一个不对外开放的阁楼,单是门面就不差。

    千川阁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金楼,传闻千川阁的每一栋小楼都是由千川公子亲自设计的,就比如说京城的这一家,环绕着一个月形小湖建成,穿过最外层之后在里面的任何一个房间里都能看见这月湖的风景,据说从任何一个房间所看见的月湖之景都不相同,至于月湖旁边那高高屹立的塔楼,那自然才是整个千川阁风景最好的地方,甚至可以把错落有致四通八达的金陵城尽收眼底,只不过迄今为止还没听说过除了千川公子之外还有谁曾有幸去过那塔楼。

    就连当今整个工部都对千川公子赞誉有加,千方百计地想要请到千川公子,只求千川公子一副构造图,听说皇上都曾动过心思请千川公子为掌案,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管是真是假,对于千川阁来说,这些名声就已经够了,虽然买不到千川阁的设计图,但是贵人们却有大把的银子来求千川公子设计的头面饰物。

    基于以上种种,当天冬眉开眼笑地喊出这一声公子的时候,几乎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刚刚跨入千川阁,脸上带着温和笑意的年轻人脸上。

    真年轻啊……

    这几乎是所有人的第一印象,虽然早就听说千川公子年纪小,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么大的生意全是靠着这么一个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少年掌控,也许还要更小些……

    千川公子容貌精致,就是个子小了些,但这并不妨碍公子收获姑娘们的芳心,他年纪小,而且正是个子飞窜的年纪,这并不算是什么瑕疵。

    傅弦歌对众人微微颔首示意了一下,便跟着天冬一起走进了千川阁里面,把众人的视线都隔绝在一道帷幔之外,走过九曲回廊,里面一间雅致的屋子就是傅弦歌的房间了,走进去的时候,清容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公子,您和清容姑娘慢慢聊。”

    天冬也知道清容在千川阁的地位,这样对傅弦歌说道,傅弦歌却提醒道:“你要记住,清容是今日才来的千川阁,不是你们以前的三掌柜。”

    “您就放心吧,小的明白的,原本掌柜们也不是常常露面,其余的伙计也不知道,小的不会说漏嘴的。”

    小伙计嘴巴伶俐得很,也不怎么怕千川,笑嘻嘻地出去了,傅弦歌这才看向帘子后面的清容,见傅弦歌走过来,清容赶紧迎了上来:“公子今天怎么过来了?”

    她原本也知道傅弦歌要让她离开傅府的心思,所以这里面可没有什么误会可言,见了傅弦歌也不尴尬,只是说道:“这几个月我在傅府都不好查账,正在核对呢,公子可要看看?”

    清容笑嘻嘻的,虽然话是这么说却一点都没有把账本拿过来的打算,傅弦歌还能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算盘?笑着一点她的额头:“你可算了吧,明知我最怕的就是这桩事。”

    傅弦歌找了地方坐下来,说道:“我今日一来是看看你需不需要什么,二来今日已经十五了,你也知道我每月十五都要去龙泉山的。”

    “公子放心吧,我什么都不缺,虽说如今京城戒严,可咱们有朝廷的通行证,倒也不是出不去。”

    “戒严?”

    不是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说戒严就戒严?

    清容道:“据说那日撞伤世子马车的是废太子余孽,就是为了让南阳王世子丧命,借此挑拨朝廷和南阳的关系,今儿早上出的布告,而且昨儿夜里还出了命案,金陵这几日可不太平。”

    傅弦歌闻言皱起眉来,废太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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