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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媓-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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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服黄马褂,皇帝出门,内大臣和御前侍卫都要穿行褂,帽后戴孔雀翎,这种黄马褂叫职任马褂,在职则穿,卸任即不能穿。

    还有另外一种“赏穿黄马褂”,是皇帝赐予那些有功之武臣的,这种马褂可以在任何重要的场合穿。

    这些个事玉醐是知道的,故意混为一谈,是为自己说项,见太皇太后怒,只好道:“奴才以后不敢穿了。”

    苏麻喇姑从旁呵责她:“你也真是够胆大,还不跪下谢恩。”

    看着是在呵责,其实是替她解围。

    玉醐就跪下道:“谢太皇太后恕罪之恩。”

    太皇太后叹口气:“皇帝让你回宫是为了服侍佟贵妃,你若是敢到处招惹是非,别怪我心狠。”

    玉醐心道,招惹是非的不是我,而是她们,又不好说出口,只能道:“奴才谨遵太皇太后懿旨。”

    太皇太后手见她还算乖顺,消了火气道:“这件事暂时搁置一旁,只你要好自为之,我现在问你另外一桩,苍狼到底是谁杀的?”

    玉醐不禁怔愣,这话可不好回答,说是阿猛杀的,便等于出卖了康熙,出卖了皇上的下场不会太好,纵使康熙对自己有情,倘或涉及到他的名誉,他同太皇太后祖孙间的感情,谁知道他会怎样呢。

    玉醐略作迟疑,飞速想着该如何解决这一麻烦,突然听脚步声传来,步履稳健,即知道应该是康熙来了,须臾,宫女已经将珠帘打起,康熙稳步而入,遥遥便对太皇太后道:“这天热的,皇祖母可好,孙子给皇祖母请安了。”

    似乎是一低头,看见跪在地上的玉醐,淡淡的语气:“怪不得到处找不到你,原来你在皇祖母这里。”

    一个皇上,同一个奴才说话竟然以你相称,太皇太后微微皱眉,便明白孙子对这个丫头,一直都是放不下。

    玉醐跪着转过身来给康熙见礼。

    康熙一行往太皇太后跟前走一行道:“起来吧。”

    玉醐爬起,恭敬的站着。

    康熙坐在太皇太后对面,关切的问着:“皇祖母歇了午觉没有?为何脸色有些差呢?用不用传太医?”

    太皇太后摇摇手:“不必传太医,没甚么大事,只睡了一会子,还不都是给这个奴才气的。”

    康熙其实是听说玉醐给太皇太后叫来,知道不妙,才赶来的,故意装糊涂道:“她怎么气着皇祖母了?”

    太皇太后沉着一张脸:“皇帝没听说吗,昨儿这奴才竟然穿着你的马褂跑到寿康宫滥施淫威了。”

    康熙看玉醐:“有这等事?”

    玉醐道:“奴才冤枉,奴才是穿着皇上赏赐给奴才的马褂,但没有滥施淫威,当时是太后要杖责奴才,宫女们将奴才拉了出去,见某个谙达手中拿着这么粗的一个杖子,奴才害怕,惊慌失措,不知怎么就把衣裳给弄散了,然后他们看见奴才身上穿着皇上的马褂,就噗通噗通的跪下了,奴才当时也是傻了眼呢,因为奴才长这么大,跪父母跪尊长跪皇上跪太皇太后、太后、贵妃娘娘和其他娘娘们,还从来没见这么多人跪奴才呢,后来才听说他们其实跪的不是奴才而是皇上,都因为奴才身上穿着尚方马褂,奴才也就释然了。”

    尚方马褂,康熙对这个词深感新鲜,问:“你为何将朕赏赐给你的马褂穿在身上?”

    分明是预感到此次进宫凶多吉少,才事先穿上防身的,玉醐却道:“没办法,那马褂丢了一次,奴才不敢掉以轻心,所以穿在身上,心想除非奴才把自己丢了,否则再也不会丢了皇上赐给奴才的马褂。”

    康熙哈哈一笑:“你倒做得聪明。”

    本是叫她来问罪的,听她和康熙两个人一唱一和甚是融洽,太皇太后虽气,也不好扫了孙子的兴致,等他们两个的谈话告一段落,太皇太后才愕然道:“你竟然将皇帝赏赐给你的马褂丢过!”

    丢了御赐之物,罪名可是不小,搞不好会掉脑袋的,玉醐感觉脑袋有些不舒服,心虚的垂了下去。

    主子问话,她竟然不答,太皇太后更是无名火起:“到底是怎么丢的?为何又寻见了?说不清楚,一样责罚你。”

    玉醐为难的样子,扭扭捏捏,磨磨蹭蹭,欲言又止,吞吞吐吐:“这事,没法说。”

    她越是如此情态,太皇太后越是着急知道,遂拔高了声调:“我叫你说,你敢抗旨?”

    玉醐吓得噗通跪下:“奴才不敢!”

    康熙晓得她为何不敢说出那偷盗马褂的贼人,见她急得涨红了脸,替她道:“非是她抗旨,而是她真的没法说,因为当时偷马褂的人是……齐贵人。”

    太皇太后容色仿佛突然间滴水成冰的凝住。

    齐戈身为后宫嫔妃,敢偷盗,已经是罪大恶极,偷的还是御用之物,更是罪无可赦,而齐戈是她的人,她当然羞愧难当。

    苏麻喇姑忙道:“这事奴才也听说了一二,奴才是这么想的,齐贵人是索大人身边出来的,更经过太皇太后的调教,断不会任性胡来,之所以敢偷御用之物,大抵是因为仰慕皇上之故,奴才听闻过这么一个故事,有个秀才,家穷,买不起书,就往一个财主家里偷盗,可着屋子的金银玉器视若无睹,只取走了几本书,后来给捉住,告到公堂,县令大人听了那秀才偷盗的因由后,是这样判罚的,让秀才天天的去给财主老爷读书,读满一年为期限,如是,秀才有书可读,财主有人教授认字,各取所需,这事,最后成为佳话。”

正文 281章 齐戈侍寝

    是夜,康熙正在乾清宫西暖阁看奏折,葛尔丹同漠北蒙古还有罗刹国兵压边境……

    他将折子使劲摔在龙书案上,怒道:“欺人太甚,朕要御驾亲征!”

    李连运悄悄递上一杯茶,并道:“主子保重龙体,南边还是北边闹动静了?主子竟然想御驾亲征。”

    康熙接过茶杯却又还给他:“换杯凉的。”

    心口腾腾冒火,喝不下热茶。

    李连运就将茶杯递给旁边的宫女,朝外面努努嘴,宫女会意,转身出去了。

    康熙踏踏的在地上踱步,气道:“折子在那里,你看看。”

    奏折是摊开的,李连运伸长脖子扫了眼,却道:“奴才可不敢看,内官不得干政,不过奴才觉着主子没必要生气,他们经常这样故弄玄虚,就是故意让主子动怒,多少次了,没见真的打过来,哎呦喂,又忘了,内官不得干政呢。”

    康熙突然站住了,怒道:“朕正是不能忍受他们这样猫逗耗子似的逗弄朕,朕乃天子,岂容他们羞辱!”

    宫女换了杯凉茶进来,李连运接了再次敬给康熙,康熙接了喝了口,菊花茶,清火,一口入胃,身上舒服了些许。

    刚好这个时候敬事房的总管太监张富海进来了,捧着个硕大的银盘,跪在康熙脚下道:“请万岁爷示下。”

    康熙垂头看了看,每一块牌子,写着一个嫔妃的名号,他的眼睛扫了一遍,突生感慨,这些个女人,谈不上与他相濡以沫,也谈不上心心相印,有时她们躺在自己身边,如同躺着个陌生人,这些个女人养在深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愁吃穿,无事可做也就百般的琢磨如何取悦他甚至算计他,但无论怎样,这些个女人都是他的嫔妃,为他生儿育女,是他的家人,这样一想,方才的气消了很多,问:“为何没有齐贵人的?”

    事发突然,张富海忙道:“万岁爷从未翻过齐贵人的牌子,是以就撂一旁了。”

    康熙回到龙书案后头坐下,淡淡的神情:“传旨齐贵人,今晚侍寝。”

    张富海一愣。

    李连运亦是一愣。

    康熙皱眉看了看张福海:“朕的话你没听见?”

    张富海连忙叩头:“嗻,奴才这就去传旨。”

    待他离开,康熙静静的坐在那里,目不斜视也知道李连运在想什么,笑了笑:“你一定奇怪,今儿,朕为何让齐戈侍寝?”

    李连运道:“奴才不敢胡乱揣测圣意,齐贵人亦是后宫主子,当然应该侍寝。”

    康熙叹口气:“今儿在慈宁宫,因为马褂的事,玉醐给太皇太后叫去问话,太皇太后得知上次玉醐将朕赏赐给她的马褂丢了,很是不悦,非得问是谁偷的马褂,玉醐不敢说,太皇太后不答应,朕替她说了,是齐戈偷的马褂,当时太皇太后的脸色很难看,或许应该说是难堪,毕竟齐戈是她身边的人,当初也是她老人家从索额图那里将齐戈召进宫的,我让齐戈侍寝,不过是想安慰一下太皇太后。”

    安慰,更准确的或许应该说是释疑,康熙是怕太皇太后怀疑他会因齐戈的事而怪自己,他这样做是想向太皇太后表明,他并未生皇祖母的气。

    李连运道:“主子英明。”

    康熙哼的一声冷笑,满满的都是无奈:“你看,朕身为天子,也不能由着性子行事,喜欢的人近在咫尺却不能碰,不喜欢的人却要同床共枕,有时候朕感觉自己还不如寻常百姓。”

    他的目光飘向窗口,外头夜色正浓,一天的星辰,闪闪烁烁。

    李连运深知他的痛苦,却不敢这样说,只能道:“主子是天子,是九五之尊,怎能比较那些寻常百姓呢。”

    康熙悠然一叹,疲乏的靠在龙椅上,突然想起玉醐,脸上微微有了些笑意:“玉醐这次回宫,性子改变了不少,或许是她想明白了,或许是朕终于将她焐热,总之朕心甚慰。”

    李连运偷偷的想,怎知不是个坏苗头呢,那丫头鬼精鬼灵的,或许在筹谋着什么事,如是故意以此来遮人耳目,可又不敢实话实说,无凭无据的,有凭有据也不敢扫皇上的兴,就道:“主子也忙活了一天,怪累的,保重龙体要紧,还是安枕吧。”

    康熙点了下头,起身。

    李连运就朝外头喊:“摆驾!”

    外头的宫女太监自然做好了准备,簇拥着康熙回到寝宫。

    而齐戈那里得到要她侍寝的旨意,宫女们似乎比她还高兴,主子得宠,福及下人,主子失宠,亦是祸及下人,所以听说叫齐戈侍寝,宫女们七手八脚的给她梳洗打扮。

    齐戈却像给清空了头脑似的,心里没个想法,懵懵懂懂的由着宫女们给她梳头穿戴,拾掇齐整,乘着轿子来到康熙的寝宫,在偏殿又卸了衣裳,道了声“承旨侍寝”,便有一个太监用薄薄的蚕丝被子将她裹住,背着来到寝宫正殿。

    康熙不在,往旁边的藏书房溜达一圈回来,见齐戈安安静静的躺在龙床上,他就伸开双臂,这是宽衣的信号。

    旁边的宫女过来替他除去衣裳裤子,然后纷纷退下。

    李连运过去吹熄了龙床附近的灯火,只留下一盏在角落,不过于刺目,也不至于太暗,殿内的一切朦胧可见,他自己也退了出来,叮嘱门口的宫女:“听着里面叫人。”

    宫女们应了,悄无声息的站着。

    里头,康熙慢慢走向龙床,看都不看齐戈,只将自己慢慢的压了上去,一场云雨,无声无息,事毕,喊了宫女进来伺候,待齐戈离开,他就靠在床头看书,时不时的悠然一叹,想着这个时辰,玉醐在干什么呢?

    玉醐这个时候正在散步,各个宫门都上了锁,见不到想见的人,最后只能回去睡觉。

    次日一早,打听了下,今个是纳兰容若当值,她就写了封信,趁着随侍佟贵妃往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的机会,悄悄溜了开去,在偏殿找到了凝碧,两个人相处一场,感情自然不同于旁人,凝碧见了她非常高兴,施礼道:“姑娘又回来了,一直不得空去看姑娘,姑娘还好吧。”

    事情紧急,玉醐从袖子里摸出那封信塞给凝碧,匆匆道:“还好还好,你帮我将这个交给纳兰大人。”

正文 282章 宫门之变

    宫中规矩,最忌讳的便是宫女与侍卫私下来往,凝碧看着那信,惊惧道:“姑娘,这不成的。”

    玉醐也知道她怕的是什么,恳求道:“你若不帮我,再无别人了,这其实只是我写给我爹的家书,那日随着万岁爷突然回宫,虽然已经知会了家里,还是怕我爹惦记,写封信,安慰他老人家一下而已,我自己是不行的,走一步都有人跟着看着。”

    凝碧仍旧是惶恐的神色:“非是我不肯帮姑娘,这事若是给太皇太后知道,轻者杖责,重者也说不定要我的命呢。”

    见她实在为难,玉醐也不好逼迫人家,只能将信收回,还是非常诚挚的样子:“那就不麻烦你了。”

    凝碧看着她转身离去,抱歉道:“姑娘别生我的气。”

    走至殿门口的玉醐回眸嫣然一笑。

    陪着佟贵妃回去后,玉醐一上午神思恍惚,可着宫里没有能帮自己的人了,也就只能自己铤而走险,于是趁着佟贵妃歇午觉的当儿,她谎称自己要去如厕,撇开其他宫女,从茅厕偷偷溜走,已经打听好的,纳兰容若上午当差,中午会由神武门离宫回家,她就径直赶去顺贞门,想在此堵住纳兰容若。

    袖中的信并非只是安慰父亲,更有天大的机密,所以她虽然做好了准备,也还是有些紧张,到了顺贞门处,掐算着时间,纳兰容若应该还没有过来,她就焦急的等着,不想一回头,就看见佟贵妃身边的两个最得力的宫女朝云和暮云相偕而来,两个人边走边聊,身后还跟着其他一些宫女。

    玉醐不免有些担忧,她是知道朝云和暮云两个人的个性的,一味的讨好佟贵妃,不惜任何手段,经常的在背后议论其他嫔妃,唯恐天下不乱,遭遇这两个人,即使她们不会搜身,见自己在顺贞门处,回去也定然在佟贵妃面前说三道四,自己免不了还得费尽唇舌的解释,于是快速想着如何应对,也就是怎么对朝云和暮云说谎,想躲,一旦给她们看见,没事也出事了。

    眼看朝云和暮云快过来了,突然面前出现一团翠绿,是凝碧,也不啰嗦,急急道:“给我。”

    玉醐一怔,晓得她管自己要什么,也不敢摇头和点头,怕给朝云和暮云看见,只能以目光拒绝,这么危险的事,怎能牵连无辜之人。

    凝碧更急,低低道:“快啊!”

    玉醐的手摸在袖子处……一个迟疑,凝碧已经抢了过去,然后将玉醐朝旁边一推。

    顺贞门内正对承光门,左右各有琉璃门,名延和门、集福门,三座门以琉璃矮墙相连,拱成一个小小的院落,有几棵高树点缀,玉醐给凝碧推至一棵合抱粗的树后头,而凝碧已经迎着朝云和暮云走了过去,先开口招呼。

    慈宁宫的人,即使是个普通的宫女,有时都比那些主子更尊贵,见是凝碧,朝云和暮云也热情的回应着:“姐姐怎么也来了?难不成也是为了迎接东莪格格?”

    东莪,多尔衮之女。

    多尔衮活着时权势煊赫无人能及,堪比皇帝,后行猎时坠马跌伤,伤重不治,薨于古北口外喀喇城,活着时没人敢动他,死后其敌对者纷纷出来揭发他的罪行,然后朝廷下旨,定了他的罪名,追夺一切封典,毁墓掘尸。

    东莪乃多尔衮的独生女儿,在父亲死后,顺治下旨将她交给信郡王多尼看管,后远嫁蒙古,大清朝廷再无人提及或是记得这个皇家格格,直到最近,康熙才以太皇太后的名义派人联系上了东莪,当然是为了漠南漠北的那些蒙古人,所以这是东莪第一次回京并进宫,宫中非常重视,是以太皇太后、佟贵妃等后宫主子都派了人过来迎接。

    对朝云和暮云的问,凝碧道:“是了,苏大姑姑本打算亲自来的,这天热的难耐,我就毛遂自荐替苏大姑姑来了。”

    朝云眼尖,望见有人往树后头去了,问凝碧:“方才那人是谁?”

    凝碧故意东张西望:“没人啊,只我一个。”

    朝云正想跑去树后头一看究竟,太后身边的费嬷嬷也来了,于是为了同费嬷嬷招呼,就忽略了此事。

    之后又相继来了很多人,距离东莪进宫还有一段时间,大家都在此处顶着大毒日头等着。

    终于,纳兰容若来了,紧赶慢赶,想赶在东莪格格进宫之前出去,一个宫廷侍卫,撞见进宫的女眷就不好了,正走的着急,凝碧按了按袖子里的信,怕以后再难有机会,所以心一横迎了上去,截住纳兰容若道:“纳兰大人。”

    纳兰容若对凝碧依稀有些印象,就问:“姑娘有事?”

    凝碧佯装热得难耐,以手做扇,呼呼的扇着风,抖出那封信,眼角余光发现费嬷嬷等人正聊得亲热,她赶紧递给了纳兰容若,低声道:“交给玉姑娘的父亲。”

    然后又故意高声道:“没甚么事,太皇太后说,您府上老夫人可有日子没进宫了,问下老夫人可否安好。”

    纳兰容若的父亲纳兰明珠在朝中权势显赫,人称明相,纳兰容若的祖母经常往来宫内,所以凝碧的问没什么不妥。

    看到那信,纳兰容若只是微微一怔,随后赶紧将信揣入袖子里,道:“谢太皇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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