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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缘[封推]-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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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件糟心事赶一处。本就让人心头不快,加之二房上上下下无一能担当者。皆是林长政、林锦楼过来料理,李妙之也赌了一口气,道:“不必说‘早收拾’‘晚收拾’的,如今三爷当家立事,合该自己腰杆子硬起来,倘若有大哥哥一半,这事也不至于闹到这步田地了。别的且不说,我乃是阖府上下都要尊称一声的三奶奶,可在香兰跟前都矮三分,反倒要瞧她的脸色,这是什么道理。”
    林锦亭四仰八叉的躺下了,道:“什么道理?这就是咱们家的理,甭说是你矮三分,就连英明倜傥的小爷我,在她跟前都得矮三分,说半句不好听的,大哥都跟我瞪眼珠子。我都装孙子了,何况你乎?”
    李妙之听他这样吊儿郎当的,不由气得狠狠戳了他一记。
    林锦亭“嗷”地弹起来,揉着胸口道:“你戳我作甚!”
    李妙之又用帕子在他脸上乎一记,咬牙道:“不作甚,你呀,好生给我读书争气罢!”言罢站起身,一甩袖子出去了。
    林锦亭气咻咻地躺下来,抱着头翻个身,口中喃喃道:“烦死了,这哪是媳妇儿,分明是个妈。”
    闲言少叙。
    林锦楼出去躲了半日,打发吉祥回来打听,回来报说韦家的人走了,方才回来。回房里公务也不瞧,信笺也不看,属下和门客也一概不见,直歪在大炕上,眉头微皱,若有所思。香兰将递进来的信笺、文书等分门别类摆放于大条案上,又提笔帮他写了几封书帖。丫鬟们瞧林锦楼脸色不善,不由个个屏息静气,走路都轻手轻脚。灵素进来给林锦楼换了一盏茶,脚下小碎步一溜烟儿便出去了,片刻不敢多呆。
    香兰不由放下笔,瞅瞅林锦楼,把方才写好的吹干墨迹,拿过去道:“写好了,大爷看看。”见林锦楼心不在焉的,不由问道:“有心事?”
    林锦楼“嗯”一声,把香兰的手捏住了,纸放到一旁,也不看,含笑道:“这是关心我呢?”
    香兰一怔,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话。
    林锦楼上下把她打量一遭,说:“天儿暖和了,你也该做衣裳了。今儿把裁缝找来,两三天不知道做得出来一套不。”
    香兰道:“好好的做衣裳干什么?穿都穿不完。”香兰的春衫多在金陵,来京城时也带了一些,又新做了两套,另有秦氏赏的,林林总总也有一箱了。
    “那些不行,你不知道,老头儿就见不得鲜亮美人,恨不得十*岁大姑娘个个穿得跟乌鸦似的,套个麻袋样的袍子,觉着这样打扮才素淡庄重,啧,真不知道是什么怪癖。”
    香兰不禁问道:“老头儿?”
    林锦楼道:“唔,就是我爹。”
    香兰抿嘴笑笑,许多文人世家都以穿素淡为荣,小姐们做多少绫罗绸缎衣裳也不穿,全压箱底,平日示人的皆是靛蓝衣裙,以表家风拙朴,沿袭孔孟之教。林锦楼却素喜女子穿得娇美,胭脂杏黄,葱绿桃红,窄裉袄,细纱裙儿,满目都是缤纷娇媚。
    林锦楼拉着香兰坐到他身边,双眼看着她的脸,似笑非笑道:“不过你生得俊,穿什么都俏。头一回见你,你在湖边唱小曲儿来着,穿个旧衣裳,一团小脸儿也衬得粉扑扑的,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小妞儿。我就琢磨,这是哪房的丫头,怎么原来没瞧见过呢?”说着低下头在香兰脸上亲一口,“当时我就想好了,不管是哪儿的,我都得弄身边儿来。”
    香兰抬起头,林锦楼胳膊圈住她,他满头乌发以金镶翠青云簪束起,原本锐利如电的眼却极柔和,脸上笑得慵懒,正是英姿勃发又翩翩放旷的公子哥儿模样。香兰有些恍惚,她根本未曾想到这些年起起伏伏,竟走到这一步,也从未想过,她竟然和林锦楼在一处,让他搂在怀里,亲亲闲话:“其实,我头一天进林府的时候就见过大爷,当时大爷给所有的丫头都改了名儿,到我这里便有事走了。”她却不知当时因林锦楼这一走,随手在她名上画了个圈儿,却引得赵月婵生妒,将她置于恶境。
    “咦?还有这种事?造化弄人了罢,要是那天早瞧见你,早就把你弄身边儿了,还用七扭八拐的添了这些糟心事儿。”他微微笑着看着香兰,她一双眼好似青玉,又好像两汪深潭,他望进去便再出不来,好像要溺死其间,他便笑不出来了,只低下头轻轻在香兰唇上亲一下,片刻又亲一下,喃喃道:“咱们俩以后就长长久久在一起,一定长长久久的。”他说话极小声,语气里却含着哀求和讨好。他真的有些怕,香兰虽柔弱,内心却极坚韧,如同一根柳条,不断被压弯压弯,却始终不折。不似旁的女人全然要依附他才能过活,即便在最不堪的处境,这女人也宁肯挺直了腰自己受着,不求他一句,他怕她有一日真要不声不响的离开了。他从小到大皆是发号施令,颐指气使,呼风唤雨,见惯各色胭脂,多是逢场作戏的怜香惜玉,挖心掏肺说的甜言蜜语都是对怀里这女人讲的,却不知道她到底信不信,是不是珍重?
    香兰先是怔住,心又一下变得又软又酸,还有些说不明的滋味和情愫,她不愿也不敢让自己深想,可心却好像在大海里沉沉浮浮的。
    她睁大眼睛看着林锦楼,他把额头抵在她的头上,蹙着眉头,仿佛万般伤心却又极满足的模样,她眼里便好像要有水光涌上来。香兰动了动,一声不吭的静静伏在林锦楼胸膛上,迟疑了半晌,胳膊抬起又放下,又过了半晌,方又抬起来,将他的腰环住了。
    林锦楼浑身一颤,然后就软了,好久好久,才亲着香兰的头发说:“这两日跟我去见见我爹,他还没瞧过你。。。。。。你这样的,他一定瞧着欢喜。”
    却说香兰并未让林锦楼叫裁缝来,只说两三天做不出一套好衣裳。林锦楼便命丫鬟开箱,将香兰的衣裳一件一件拿出来看,亲自挑了一件秋香色的褂子,另一条黛色的裙儿。下午便出去,往林老太太那里坐了一回,又往秦氏那里坐了半日,方才回来。晚上辗转反侧的没睡踏实,第二日一早,便赶着让香兰梳洗换衣裳。
    小鹃给香兰梳了头,要从仆妇送来一盘子新剪的鲜花里挑一朵木兰给香兰簪发上,林锦楼也不让戴,只说:“别,就得捯饬成老封君的模样,我爹就好这口儿,太娇丽的瞧不惯。”只让挑了两件素净的钗环戴了,旁的一概首饰脂粉全无,带着她去见林长政。

☆、336 父子(一)

     一时进了林长政住的院子,只见红笺、绿阑、翠墨、宝砚、玉笔等众丫鬟都在廊檐底下站着,见他二人来了,便笑道:“刚才太太还念叨,这就来了。”红笺悄悄道:“老爷和太太在房中商议事呢。”说着眨眨眼,亲手打起帘子。林锦楼会意,微微颔首。绿阑在一旁抿嘴笑道:“这是打什么哑谜呢?”红笺笑道:“没甚,记着待会子进去端茶。”
    林锦楼和香兰挨门进去,林长政和秦氏都在次间,包姨娘打起帘子,林锦楼引着香兰进去,香兰展眼一看,只见屋中陈设已换过,凡是床褥、椅搭、锦褥、靠背,皆是上好的弹墨青缎,却半新不旧。炕上设彩漆螺钿小几,放着粉白的官窑汤碗、青釉羊首提梁壶,黑漆寿春委角束腰盘里盛了几样细点,皆是祛火生津之物。罗汉床两侧摆漆花方几,上有一对儿宋朝的白釉瓶,插着新折的兰花和金莲花。墙上悬“中和位育”四字,瘦硬方正,恢弘傲放,极有笔力,下有一海棠式桌子,上头零散放着几部书。屋内并无熏香,反在墙根放了几只小陶瓮,当中盛了时鲜的果子,既可吃又把屋子熏出一股子新鲜果香来。这屋子显见是依着林长政的喜好重新收拾过的,瞧不出华丽雍容,不识货的只以为寻常,可懂行的便能瞧出陈设玩器的金贵来。
    这厢林长政和秦氏正对面坐在炕上,并无旁人。秦氏头上绾着八宝髻,头发梳得溜光水滑,金缕丝钗,温润润一对儿白玉耳坠子。上穿蜜合色缂丝褂子,下着葱黄绫棉裙,手里捧着一只茶盅,身子微倾,正同林长政说话儿。林长政则是一袭灰色缎袍,腰间并无腰带,神色沉吟。见他二人便瞧过来。香兰见其生得长方脸。面色青白,长眉细眼,狮鼻阔口。眸光锐利,然儒雅温文,从容平淡,似是嘴角含笑。可令人无端胆寒。他看了林锦楼一眼,便盯在香兰身上。
    香兰心里略有些慌。不由微微低了头,定了定心神。只听林长政开口道:“你到这里干什么?”
    林锦楼笑道:“儿子给爹娘请安来了。”
    林长政冷笑道:“家中来客我都支使不动你,你还认我这个爹?”
    秦氏见不对,连忙道:“楼儿这几日忙呢。一时皇上差使,一时兵部差使的,非留在家里待客。耽误了正事该如何?如今他也是站出去说嘴的人了,怎能像小孩子似的拘在家里。让见谁就见谁?”说着岔开话头,对香兰招手道:“好孩子,过来。”待香兰到身边,拉着对林长政道:“她就是我跟你说的香兰。”
    林长政上下看了香兰一遭,脸上微微笑了笑,说:“听说你救楼儿的事了,你有这份忠心,实属不易。”
    林锦楼听这话别扭,未等话音落地便蹙着眉道:“这怎么能是忠心呢?这是情分。”
    林长政仿佛没听见,仍看着香兰,笑道:“听说你是全家原都是府上的奴才?你是奴婢家生子出身的?”
    林锦楼听了愈发不像,眉头将要竖起来,秦氏一颗心登时提溜起来,连忙给他打眼色。香兰脸色一白,指甲深深扣在手心里,再看林长政,只见其仍容色和蔼,然一双眼却神色莫辩。她平静下来,淡淡笑道:“不错,我一家原都是林家的奴才。”
    秦氏轻咳了一声,笑道:“这也是老黄历了,早都脱籍出去了不是?”对香兰笑着,欲把话头岔开,“听说前几日老太太特地赏了你一套首饰,金贵着呢,可不是谁都能得这个脸。。。。。。”
    林长政端起茗碗吃了一口茶,忽开口截了秦氏的话,看着林锦楼意有所指道:“难怪,虽不是个轻狂的,可到底不足,比不得正经官宦人家小姐娴雅高贵也是情理之中。”
    林锦楼顿时恼了,强忍道:“您这是什么眼神儿,她怎么比不得别人了?模样品格,为人处世,肚子里的学问,从头到脚都好得很,无论哪家的小姐,尽管提溜出来比。。。。。。”
    林长政听了这话,登时脸色“咯噔”就沉下来,秦氏一见不好,连忙要打圆场,却听香兰道:“老爷说得不错。”三人一怔,纷纷看向她。香兰大方的笑了笑,说:“低人一等是很难娴雅高贵的,老爷。”
    林长政放下茗碗,仔细瞧了香兰一眼,见她形容恬淡,不卑不亢,却难掩面色发白,添了两分纤弱,可腰却挺得笔直。她显见是个聪明人,已明白这话里的机锋。头一遭见面便当下给她没脸,林长政有丝不忍,可想到她一个卑贱之人竟怀抱狼子野心,心又硬起来,开口道:“是个知分寸的,极好。你是有功的,日后妥帖伺候,恭敬正房奶奶,林家也必不亏待你,有什么难处也只管开口说。可若动心生事。。。。。。”说到此处看了香兰一眼,意味深长道:“结果如何,也不需我来敲打罢?”
    香兰只觉喘不过气,勉强答道:“是。。。。。。”林锦楼面无表情,一把抓了香兰的胳膊,将她往外推,口中道:“你出去。”
    香兰一愣,微微挣扎。林锦楼仍沉着脸道:“让你出去就出去。”说着两手抓着香兰将她带出屋,见一众丫鬟正在廊檐下低声说笑,指着红笺和绿阑道:“你们俩,妥妥帖帖送她回去,快着点。”
    红、绿吃了一吓,见林锦楼脸上这番形容不比往常,连忙团团围上来。香兰不禁拽了林锦楼的衣袖道:“大爷。。。。。。”想说勿要同林长政争持,可丫鬟们在一旁,这话又难说出口,只道:“今日这事本就在意料之中,我早就知道的。”
    林锦楼却不耐烦,勉强挤一丝笑,拍拍她的手道:“这儿没你的事,你先回去。”又对红笺、绿阑道:“麻利儿送她回去,不准让她回来,在那里陪着,我回去了你们才准回。”
    这二人机灵,晓得当中有事,口中连连应着。林锦楼转回身便进了屋,撩开帘子,只见秦氏正跟林长政小声说着什么,见林锦楼进来不由住了嘴,装作无事,笑道:“你爹还特特说要赏香兰东西呢。”说着取出一个木漆鹤鹿方盒。
    林锦楼心里火急火燎,看都没看,接过来便扔一旁。秦氏提着心,不由连连打眼色。林长政容色平静,自顾自添了茶,喝一口,再喝一口,方才抬眼皮对林锦楼道:“你到底想如何?”
    林锦楼心里窝一口气,淡淡道:“我想如何爹心里应是明白,又何必明知故问。”
    林长政点了点头:“让你母亲跟我透了意思,今儿个又巴巴把人领来,这一步步,棋下得不错呀。”
    林锦楼心里仿佛装了个秤砣,把心头火一压再压,香兰的事祖父不肯从上做主,他只有耐下心过他父亲这关,否则香兰往后没个好日子,家里生出事也要引人侧目,不禁放软声音道:“爹,我年纪已不小了,身边早就缺个妥帖的人,我想好了,就是香兰。。。。。。”
    “她不早就是你身边的人么,谁又曾拦着你了?你看得起她,摆酒也罢,风光操办也罢,都随你的意,风风光光小轿抬进来,即便她未曾生养,也抬举做个姨娘,谁能说半个‘不’字?”
    “爹,不是姨娘。。。。。。”
    “不是姨娘是什么?你还想做甚?!”
    “。。。。。。”
    “说话!你还想做甚?!”啪一拍桌子,“孽障,你把整个林家都翻过来不成!”
    “哎哟,好了好了,有什么话儿不能好好说,老爷喝口茶,天干物燥可得保重身子,别嚷坏了嗓子。”秦氏站起身,亲手给林长政添茶,又到林锦楼身边,心里着实焦虑,一行使眼色一行去拉大儿子的胳膊,低声道:“跟你爹好好说,可不能急。”
    林锦楼心跳如雷,一腔血皆顶在头上,拳头攥紧了又松开,复又攥紧,青筋直暴:“我就想要她生时跟我一起,死了埋一个穴里,给她妻子名分,她配得上,也当得起。”
    林长政气极,反而冷笑起来:“当得起?你居然这样说!你竟敢这样说!林!锦!楼!我都替你羞臊,林家祖宗的脸都让你丢尽了!婚姻大事素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你,你竟敢娶个卑贱的奴才!且不论传扬出去,让林家上下如何自处,你便摸着良心自问,你可对得起倾全家之力对你的苦心养育栽培!”他越说越怒,一抬手,“咣啷”一声,将彩漆螺钿小几掀于地上,碗碎汤溅一片狼藉,他指着林锦楼,手微微颤抖,喝道:“你个让女色冲昏了头的不肖子!不肖子!”
    林锦楼只觉兜头一个炸雷,这辈子第一遭手脚冰凉,咬牙道:“她早就不是奴才,她就从未像过奴才,她。。。。。。”
    林长政气得口歪眼斜,狠狠瞪着林锦楼:“即便她是个天仙,她也是个奴才种子!甭以为我不知道,林姜两姓交好,就是因为她才闹到今日这个境地。有她在,你后院何尝安宁,哪个体面的小姐愿嫁进来?她不光是个奴才种子,还是个祸头!不过仗着两分姿色,又会画几幅破画,就让你五迷三道,礼义廉耻,孝悌忠信皆置于脑后,你真是越活越能耐了,啊!我瞧在她确对咱们家有恩上,便睁一眼闭一眼,孰料居然得寸进尺!今日这番话放在这儿,你想娶她,除非我死了!”

☆、337 父子(二)

    秦氏早已惊呆了,含着泪上前抱住林长政的胳膊,道:“老爷,请老爷保重,都是一家子没个外人,有话好说,别气坏了身子。”林长政直喘粗气,胸口剧烈起伏,他素来敬重秦氏,甚至有两分惧内,可如今已顾不得了,一把推到旁边,道:“莫非你也疯了,竟也纵着他?”
    林锦楼双目赤红,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这一番话句句皆锤在他心上,让他怒发冲冠,心如油煎,可那是他的爹,偏偏无可奈何,犹如在战场上即将败仗,面对千军万马却指挥不住,往前走到林长政跟前,咬牙切齿道:“她没死乞白赖非要在咱们家,是我死乞白赖的非留下她!”
    林长政“啪”一张扇在林锦楼脸上,气得浑身乱颤:“反了!反了!你给我跪下!”踉跄着后退坐在炕上,秦氏连忙过去给他顺气,林锦楼无奈,硬着头皮跪下。
    林长政颤着手指道:“你是痰迷了心窍,要六亲不认了?罢,罢,那丫鬟还不清不楚在扬州丢过一回,甭说她不是奴才,即便她是正经人家出身,这样不清白也不配!”
    林锦楼贴身衣裳已被冷汗浸透,他将要喘不过气,一颗心犹如被千根针在刺,他闭了闭眼,只觉额上青筋绷得他头疼,喉咙又干又涩,说:“她哪里不配?她为何丢在扬州,还不是为着救母亲和妹妹,后来她又救了你儿子,单凭这个,她就没什么不配的!”
    林长政气咻咻道:“有恩说报恩,怎能混为一谈,让林家列祖列宗蒙羞。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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