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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傲骨嫡女-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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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不时重复着方瑶的那句话。

    “三皇子是来宣战的。”

    她陡然抿唇,低头看着那盘棋局,这棋从一开始便霸气外漏,棋局布置,让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难怪娄正德下地一头冷汗,两股战战。

    又想起方才他这棋局厮杀之时还有那空闲逗弄她,顿时又羞又恼。

    不免又长叹了起来。

    她沉默地望着这黑子白子铺就而成的棋局,见江子文看了过来,她状若无意地端起一杯茶,茶杯坠落,洒在了棋盘上。她拿出帕子擦了一通之后,整个棋盘棋子错乱,丝毫看不出之前的棋面来。

    江子文脸色一变,过来看时已看不到什么东西了。他不由得恼恨地看了眼娄锦,眸子底下却是一片深思。

    娄锦深吸了一口气,她低头擦着棋盘,嘴角微动。

    “正德哥哥晚上可也是要参加晚宴?如若你真想娶我,不若就一道参加如何?”

    坐在她对面的娄正德正擦着衣领上的水渍,听娄锦这么一说,自当以为有戏,刚冷下来的脸又堆上了笑,“那是自然。”

    只是,眼底却不尽然都是一片欢欣。

    三皇子属意娄锦。这是一个很可怕的消息,而今日,三皇子已然给了一个警告,他想起三皇子手下的黑骑兵,脊背顿时一阵发凉,冷不丁地头顶发麻。

    可是三皇子那般恪守礼义之人,若非皇上命令,他该不会私下动手才是。

    思及此,他半舒了一口气,三皇子一向注重官府程序,也从不屑于那种手段,这才笃定了晚上去参加宴会。

    两人虽面对着面,可心思却大相径庭。

    娄锦在认清三皇子那下棋之意后,心中便是一顿,然后是缓缓涌动的潮水,啥时间激起千层浪,若钱塘江之潮高大数丈,然后倾巢而来。

    人道观一人棋便可知其内里乾坤,三皇子不是毫无心机,许是以往的他从不屑于用上这种计谋。可以说,他心思磅礴,计划周密,可以说他一个看似无奈被逼之举,也是在为对方埋下一个陷阱。

    这,娄锦心中大惊。

    她不得不思考,是什么原因导致三皇子的改变?

    甚至,她都开始怀疑,是否是因为自己的重生后惹上他,这才改变了他?

    可无论如何,三皇子的这盘棋局,谁都不能看到。

    她眯起眼,眉眼微微一蹙,便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或许,以前,人人都了解他,可现在,怕是真正了解他的人只有她一人而已。

    ……

    顾义熙出来后,便停在了广亭之下。

    他幽深的眸子印出对面那洒在碧叶上的春晖,微风徐徐,他那月白的流线长袍被风鼓动,露出内里的一截蜜色。

    他直直地站着,脊背停止俊秀,若那崖顶之松,挺拔孤傲,却浑然若仙。

    刘韬站在他的身后没敢抬头多看,只低声道:“爷,您这衣服还要继续穿吗?”如此“暴露”的衣服,还是少穿点好吧。

    “难看?”那低沉的嗓音透着两分不悦,他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眉头顿时蹙了起来。

    “没有,没有。爷很好看。”

    刘韬说完这话,牙酸地很。一个大老爷们,至于这么在乎好不好看吗?那不是人家姑娘才会在乎的事吗?而自己一个大老粗竟也对主子说出这么怪异的话,真真是……他暗叹了声,正不知道说什么之时,三皇子开了口。

    “阿锦方才看得脸红了。”他含笑说道。

    这会儿又低头左右看了下这衣服,那只随意一系的带子松松垮垮,他看了看,正想着,见对面走来了女子,便把那衣带紧紧一系,如此倒是真看不出内里半分乾坤。

    刘韬愣了下,这会儿真是憋不住了,问道:“爷,你为何系这么牢?”

    没想到话一出口头顶立刻掠过一记冷刀,他忙低下头去,耳朵却听得三皇子的说话声。

    “这衣服好看,拿回去挂起来。等以后见了阿锦再穿。”

    额头的青筋狠狠一抽,刘韬只觉得胸口一阵激荡,然后浑然一阵腥味在喉头一喷,他犹豫了会儿,生生吞了进去。

    这抽的是哪门子的风!

    因着萧匕安剿匪成功,江子文许了娄锦探亲假,皇宫之中宴会开始之际,娄锦也才到达。

 七十章 反击

    七十章反击

    娄锦落座之后便看到前方娄家之人,娄正德笑着朝娄锦看来,眼中俨然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娄锦淡淡地回以一笑,低头轻呷了口苦茶。口中泛开浓烈的苦涩滋味,她不由得低头,抿年了下唇角,她转头看向身旁的萧琴,“这东西从哪儿来的?”

    萧琴也苦地整张小脸都皱成一团,她立刻拿起一个蜜饯,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说是万贵人从太后那求取的清心凝神的东西,太后也高兴,这不就赏了些给我们。”

    娄锦眉头微微一跳,她陡然想起这苦茶来源于川都,当初这苦茶刚出现只是,各宫妃子都引为纤体良方,所以川都虽然贫困,却得了后宫赏识,而不久之后川都干旱,川都百姓纷纷离开川都,来到了邻道江陵,江陵一下子涌入太多人,而民多地少,有诗人道:“四海无闲田,农夫尤饿死。”

    而,那次之后,一年多来承受大雨和雪灾的大齐陷入一个拆东墙补西墙的疲于奔命一般的未来。

    娄锦算了下日子,应该是几个月之后将会发生一场大旱。

    她垂了垂眸,脑海中浮现出外祖父那段日子日日焦躁的脸色,外祖母面上虽没说,却总是唉声叹气。

    当初娄锦并不了解,因何川都的干旱会让外祖父何和外祖母如此忧心。

    但如今,她却清楚地明白。盛世之中,人心尽管叵测,但社会安稳,有些心计缺乏养槽,也好对付。

    可乱世不同,人心若那膨胀的发面馒头,乘乱夺取,矛盾便是不断长长的刺猬的利器,尽管互相躲避,奈何却还是被对方的刺挫地遍体鳞伤。

    所以,皇上越发担心有人作乱,首当其冲便是手揽大权的外祖父方宏。

    萧琴正在和她说话,见她说着说着便陷入沉思,眉宇间像似有着什么忧思一般。

    萧琴出声道:“锦儿?”

    就在此时,听的那边传来年声响,娄锦这才回过神来,与萧琴一道看去,正见人群中那一人红袍着身,斜眉长目笑着于众人拱手说话。

    没想到一番剿匪,萧匕安眉目中的邪肆隐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成熟与自信。那是少年勃发的野心和汹涌沸腾的热血。`

    像是注意到了娄锦的目光,他看了过来,与众人说了些什么就走了过来。

    萧琴面带笑容地看向萧匕安,萧府终于出现了一位将才,这对萧府而言那是历史性的变化。而,哥哥此番安全归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我的两位好妹妹,我刚回来还来不及回家,没想到一入宫就见到我这如花似玉的两个妹妹,这才明白皇上为何说今儿个晚上的宴会定会办地宾至如归。”

    他那眸子看向娄锦,眼底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探究味道。“锦儿妹妹是不是像哥哥了?”

    娄锦不以为然,笑了笑,道:“倒是真的想了,不过,有一件事要与你说说。”

    萧琴点了下头,想到对面那娄正德,她蹙眉道:“大哥,那娄正德求娶方瑶不成,如今竟说要让锦儿陪他一个媳妇。简直莫名其妙。”

    她从来都知道,这世上能是君子之人少之又少。可没想到有些人竟是无耻到这种地步,偏偏太子顺了位,娄正德又是太子心腹,想来,他是越发无所忌惮了。

    萧匕安眯起了眼,脸色陡然一冷,也不知道在像些什么,只低声说了句她们都没听到的话。

    “那斯倒是有些眼光,只不过,看上了不该看上的。”

    他挑了下眉头,忽然笑着看向娄锦。“那锦儿妹妹以为如何?那娄正德也算是一表人才,如今又春风得意,妹妹可是中意?”

    清酒在瓷杯中微微晃动,娄锦眯起了笑看向萧匕安,她手一翻那酒水哗啦落下,滴在了茶几上,滴滴答答的,本也没有什么,可娄锦那直接锐利的目光看来,却让人以为这嘀嗒之声霎时变成了战前鼓声,一鼓作气,雷鸣电闪。

    萧匕安低头端起她那杯子,“不错的酒,如此,真是浪费了。”

    “若是匕安哥哥不嫌弃,这滴在茶几上的还没擦干,酒劳烦哥哥喝了吧。”娄锦毫不示弱。

    萧匕安吃吃一笑,“我以为锦儿妹妹是心有所属,所以才对那娄家男儿看不上了呢。”

    这会儿,娄锦却笑着递上一杯茶,那茶水一入萧匕安的嘴,他那毒舌终于停止了动作,一张俊脸脸色一变,然后狠狠咬了咬牙,瞪了娄锦一眼,这才把口中的苦味一点一点消化下去。

    “皇上驾到。”

    他蹙眉,就势蹲了下来,念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娄锦自然也是跪了下来,她眼中少有的捉弄色彩令她凝眸生辉,少不得又引了几个人的视线。皇上令众人平身,便笑对萧郡公道:“萧府能教育出这样的将才着实是我们大齐之福啊。”

    萧郡公与县公二人恭敬道:“那是皇上洪福齐天,这才能保佑匕安安然无恙归来。”

    皇上笑了笑,道:“萧匕安,你可想好了要与朕要什么奖励了没?”

    众人都笑了笑,皇上客套了。

    皇上要给赏赐,给什么赏赐,那都是皇上一句话的事罢了,哪里有臣子说话的份!怕皇上这话明着事要考验一把萧匕安了。

    这事,一眼看穿的就是朝中的老狐狸窦公和平国公了。

    两人都不禁思考了一番,萧匕安年轻有为,深得方宏之心,又有娄锦那样厉害的妹妹,若是能拉拢过来,真真是个不错的人才。

    &160;当所有人都以为萧匕安谦虚说两句的时候,他开口说的话,顿时让萧郡公捏了一把汗。

    “回皇上的话,微臣想好了。”

    “哦?”皇上冷冷应了声,他记得,当初娄锦如此大胆,没想到这萧匕安也如此年少气盛,恃才傲物,刚愎自用了!

    娄锦皱了下眉头,这萧匕安在想什么?这可不是他如此奸佞之人能做的事。

    “微臣听闻有人身家被诅咒,却威胁我妹妹,要强娶我家妹妹。微臣虽然不才,可也知道有些事不可违背,前吏部尚书刚刚过世,娄蜜是死是失踪,怕也无须求证了吧。我妹妹又不残废,也不痴傻,为何要送到他们府邸去了此残生?皇上,微臣虽剿灭了匪寇,可微臣求皇上为我妹妹主持公道。”

    萧匕安跪在地上,一脸哀戚,恍若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一双桃花眼不知道是不是要挤出两滴眼泪来,好加深这兄妹情深,好控诉这娄正德欺男霸女的恶行。

    萧郡公一愣,什么?匕安竟然不要军功?

    萧县公笑了笑,这兄妹二人配合地越发好了。

    娄锦却看地额头一抽,她没敢抬头,心中却在感慨,当初县公为了赢回娘,那演技几乎可以抵得上梨园的赵老板了。人家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她倒觉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皇上的脸色稍微缓了缓,如此看来萧匕安也不是那极有野心之人。

    想起这几日听到的疯言疯语,皇上是越发怀疑娄府的诅咒了。本来娄城与娄家划清界限,他也好放开心。可今日被萧匕安重提,心中那刚被压下去的疙瘩,终于又再次钻了出来。

    娄正德咬牙,他瞪了眼萧匕安,便跪了下来。

    “皇上,那诅咒之话如何能信,祖父病重早已不是一日两日了,如今去了,乃是上天有灵不愿意他多受病痛折磨,这才带他离开。”

    一直沉默的固伦公主笑了起来,“是吗?我记得太医说他本可以渡过今年春天的,可偏偏这个诅咒正盛之时他就去了,你不觉得奇怪吗?更何况,若是你不信诅咒,娄城和娄阳早不分晚不分,如何在这时候分了家,难道不是怕诅咒缠上自己?”

    这一番抢白,让全臣都静默不语。众人不得不思考,如果他们不害怕,大可为了娄家家族的利益抱团相守,何必急在一时。

    娄锦听着,唇角不觉上勾,外祖母是越发伶牙俐齿了。

    “我,那是因为,因为。”

    娄城听着儿子这会儿口吃,忙道:“皇上,犬儿听说娄锦在百姓心中的福星名声,定是信了娄锦能够化险为夷,才会如此执着。况且,这近乎两年的时间以来,娄锦次次化险为夷。这才想着往后要善待娄锦,这才让窦氏上门说亲。”

    这是认定年娄锦能解除他们娄府的危机,

    娄城沉声道:“况且,娄锦在娄府吃穿十数载,难道不应该回报养育之恩,救这濒临困境的娄府吗?”

    娄锦当即眯起眼,好一个养育之恩!

    她抬眼看向皇上,眼中早红透,“皇上,娄锦从不以为什么福星。若我真是福星,以藏空相士与娄伯伯的交情,如何能不告知?锦儿如何能被大家冠以野种名义唤了十数年?”她哽咽着说道,话语却真真是一针见血。

    她已经做好反击的准备了,只是她还想做一件事。她顿了顿,泫然欲泣。

    全然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许久她才开了口。

 七十一章 寿辰到

    七十一章寿辰到

    她继续道:“好在上天有灵,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娘十几年来苦守空房,我本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做那人人口中的笑柄,做自己妹妹眼中低贱卑微的姐姐。”

    她笑了笑,擦干自己的眼角,“但我认为,这不过是天意弄人罢了,所以如何都不敢怨天尤人。但,锦儿从小就当娄正德为哥哥,虽离开娄府,可心中总还有些关口过不去的。娄爷爷去世之时,本是爹爹去的,可锦儿心中还是以娄爷爷为祖父,这便想来送上最后一程。是以,锦儿如何能过自己这一关,如何能嫁给自己的哥哥?”

    娄世昌的丧礼,很多朝臣都去了,娄锦的出现他们也都注意到了。当时他们也有些奇怪,这种朝臣丧礼一般不需要小辈来的。如今听娄锦谈起这个缘由,不觉又想起那娄蜜从未出现在葬礼上,不觉暗叹。

    娄府何来这样的好苗子,娄锦那是难能可贵了。

    也不知道那句话刺到皇上了,龙颜不悦的他,点头道:“虽不是亲兄妹,可娄锦如此看待娄正德,这婚就休要再提了。”

    娄锦愣了下,她以为需要花费不少工程才能说服皇上,没想到竟就这么简单?

    而那娄城想到了不少说辞,没想到还没说出口已经没了机会。他不甘心地道:“皇上,但他们毕竟不是亲兄妹啊。”

    皇上皱了下眉头,正犹豫时,新上任的吏部尚书田笑笑道:“皇上,臣最近听到了一件趣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娄世昌去世之后,田笑上表,道自己有过人之才,竟毛遂自荐了。皇上考了他几道题目,他毫不怯场,说得头头是道,原以为是个耿直迂腐之人,奈何为人之道也不在话下,做事颇为圆滑,知道见好就收。

    况且,年逾三十,风姿倜傥,早在朝廷做那五品小官的时候就已有了彰名。

    皇上笑了笑,“大可说来一听。”

    娄城抿着唇退了回去,暗骂一声,“佞臣!”

    娄锦微微侧头,对上那田笑的眸子,他只朝她看来不咸不淡的一眼,就转过头去看向皇上。

    “臣听闻江南有一户大户人家,那家中少爷中意他爹爹的干女儿,十几年来二人兄妹相称,可没想到成亲之时,那干女儿的母亲跑来告知他们二人不能成亲,究其原因,这干兄妹原来是亲兄妹,后来这干女儿疯了,这位少爷的爹爹被干女儿无意中推入河里淹死,这个大户就家道中落,那位少爷后来出家当了和尚去了。”

    娄锦听得,眉头陡然一跳,她几乎以为这新上任的礼部尚书说的就是她的故事。但,田笑这个人更让她惊讶。

    她记得前世有一人唤作田笑,生得一副好模样,却一直仕途不顺,到三十有几才娶上一门妻室。她印象深刻的是,他一向不爱攀龙附凤,妻子乃一届平民的小家碧玉。

    今世,是什么发生了变化,田笑,那几乎是跳出来的人物。然而,前世娄世昌活得好好的,十六岁那年方宏和固伦公主相继去世,娄世昌还抽着水烟,买只海东青偶尔去闹市里转悠转悠。

    娄锦低下头去,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改变了原来的轨道。

    皇上听了,脸色陡然一变,也不管那正要开口说话的娄城,只道:“娄锦的婚事她自己做主,你们娄府就不要掺和了!”

    他言辞狠戾,颇有几分敬告的意味,后竟也不等到晚宴结束就甩手走人。

    闹得娄城尴尬地站在原地,一时间没了之前的风光和得意。

    娄锦坐在位置上,端起一杯清酒,闻了闻,觉得心神爽朗。

    萧琴靠近她,低声道:“可看到对面娄正德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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