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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萤-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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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远候。”
绮罗伏在萧远候怀中,语气微哑,问:“我喜欢春樱,流萤,冬雪,还有你……你都给我好不好?”
“……好。”
……
冬日渐深,雪色愈大,转眼间便到了年前时分。京都中红色的对联已早早贴起,张灯结彩,一片霞色与雪色交织辉映,明丽不已。临近年关,宫中大小宴会不断,绮罗索性便让萧远候回家去了。
是日,遥望宫雪映红,远处丝竹声悠悠扬扬。绮罗身上酒气清冽,乘着车辇,行过狭长的宫道,回公主府去。
“殿下。”
霁玉的声音从车外传来:“江公子在前头呢。”
绮罗沉默一瞬,道:“无需理会,走吧。”
车辇却并未如言驶动,车外寒
雪覆下,冬意凛冽,世界仿佛悄然无声,唯有萧萧风声呼啸而过。
“……”
绮罗终究还是拂开车帘,下了车辇。
宫道侧,雪色旁,江照左立在昏黄的宫灯下,身长如玉,一身孤寂。比起初到京都时,他又清减不少。灯色映在他似雪眉间,几分清辉。
江照左微微仰首,望着漫天落雪出神。
“殿下。”
霁玉神色愧疚,低声道:“听闻这几日,江公子魂不守舍,茶饭不思,实在可怜。您去看看吧?您想想,若没有姑苏那一段故事,他如今也不会变成这样。”
“……”
绮罗眉间沉凝,瞧了她一眼,侧首淡淡道:“可怜的不是江照左,是你。”
说罢,置下车辇,一步步沿着宫道走。每走一步,便离江照左近一分。
江照左终于察觉过来,清眸一恍,俯身行礼:“殿下。”
绮罗并不作答,越过他直直离开。直到风雪渐大,临近别离,才落下一句:“这样的江照左,我从前绝对不会喜欢。”
闻言,江照左心中一恸,说不出的苦涩。他神色嘲讽,清笑道:“这样的陈绮罗,我却爱得不得了。”
“……”
不曾想江照左会这么说,绮罗深深一恍,怔然回首,隔着霜雪与他遥遥相望。这一望,仿佛就是一世。
江照左衣襟落雪,眉间如玉,忽然轻声道:“绮罗,你与萧远候尊卑有别,圣上绝会不容许你们在一起。”
绮罗神色一变,侧目道:“我的事,不需要皇兄允许。”
“可,我也绝不会容许。”
“……”
“江照左。”
绮罗眉间恍然,轻轻一声:“你在执迷不悟。”
江照左置若罔闻,语气如常:“我喜欢,何错之有?”
“……”
绮罗没再说什么,回身朝着落满雪的宫道一步步走去。
第27章 遇萤二十七
离开繁华宫中,独自回到公主府,已是夜幕时分。遥望京都的天际,有烟火升腾而起,喧嚣热闹。绮罗立在廊下观望了一会儿,想起萧远候来,大年三十,萧远候此时应该在家中陪父母。他们或许会点上一盆炭火,笑意融融,共渡着这年末。
思及此处,绮罗神色微黯,提裙离开。
回到殿中,摒退侍女,抱着戏本看了会儿,又觉得实在十分寡淡。
“太无趣了!”
不知为何,往日令她沉迷的戏本,此刻竟然变得索然无味。
绮罗索性扔掉戏本,无聊得在厚重的羊绒毛毯上打滚。滚来滚去,滚来滚去,忽然就被什么东西阻碍住了道路。抬眸一望,瞧见一道暗玄色的衣摆,再一望,萧远候无奈的笑落入眼中。
“……萧远候?”
绮罗难以置信地擦了擦双眼,问:“你怎么回来了?”
萧远候扶她起来,抚平她皱褶的衣摆,笑叹道:“爹娘问起你,让我带你回家过年,我来接你。”
“……跟你回家?”
绮罗闻言正襟危坐,果断推拒道:“乡下地方,简陋无比,本殿下不去。”
“家中备了糖葫芦糕点,你不来吗?”
“……我去。”
去到萧家时,已临近子时。房中摆了一大桌的糖点,萧怀瑾和萧怀薇在庭中点小炮仗玩,笑声不断。一瞧见绮罗与萧远候过来,萧怀薇愈发雀跃,提着炮仗就扑了过来,热切地喊:“绮罗!”
绮罗面色一变,往萧远候身后藏去。
“来玩炮仗!”
“大胆刁民,胆敢谋害本殿下!”
于是,伴随着炮仗的噼里啪啦声,一大一小在院中追逐不停。萧怀瑾故作老成,抱袖叹道:“小姑娘就是小姑娘。”
萧远候:“……”
他觉得,他在带三个孩子。
怀中忽然被人一撞,萧远候俯身接住,瞧见绮罗抬起玉眸,扬声道:“萧远候,你妹妹欺负我!”
听听这话里的朝气蓬勃,哪里有半分被欺负的样子?何况,对方还是个五岁稚儿。
萧远候轻笑一声,问:“殿下,世上有谁能欺负得了你?”
最终,还是萧母出来结束了这场打闹:“孩子们,别玩了,过来吃糖吧。”
萧怀薇:“好!”
绮罗理了理衣摆,语气缓缓:“……好吧。”
一家人走入房中,拥在炭盆旁,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闲聊。炭盆旁略微拥挤,窗外又不停有鞭炮声起起伏伏,萧家人热热闹闹地说着话,绮罗大多不应,只伸出纤长玉指,探到炭盆旁取暖。
身上的金缕斗篷在火色的辉映下微微泛红,仿佛已与此处融为一体。
绮罗低声:“真暖和……”
萧远候察觉道,问:“殿下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
绮罗收回长指,恢复淡淡神色:“我累了,我要去歇息。”
闻言,萧母立即笑了起来,拍萧远候的肩膀:“确实不早了,快带这孩子去歇着吧。”
萧远候沉默些许,领着绮罗到了东侧的小房间中。绮罗本来没说什么,然望着那一榻床,丽眉缓缓蹙起。
她语气微颤:“萧远候,只有一张床!”
萧远候虚咳一声,却从木柜中抱出一床被褥,道:“我睡地上,殿下睡床上。”
绮罗陷入沉默:“……”
冬日苦寒,又没有地龙,睡地上多冷啊。想了想,她还是坐到榻上,无奈道:“算了,你还是过来与我一起睡吧。”
萧远候一顿,语气迟疑:“我……”
“不必多言。”
绮罗却忽然朝他一笑,摇曳生辉,道:“我想过了,两个人睡多暖和啊!”
语气里,满是机灵劲。
萧远候心中无奈叹了一声,道她没心没肺,却也没说什么,到榻上睡下。一睡下,他才知,小公主说的“暖和”是什么意思——她犹如菟丝草一般,细细密密缠了过来。
“萧远候,你身上真暖和。”
萧远候眉间些许隐忍:“……殿下,别动手动脚。”
绮罗偏偏闹他:“我就不!”
等到夜色深沉,烛光渐灭时,萧远候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按住绮罗的手:“殿下……”
他一顿,并未开口。
因为月色下,绮罗双眸轻阖,呼吸绵长,已经沉沉睡下。
“……”
萧远候的一声叹息,落在喧嚣里。
翌日,落霜满地,冰雪覆盖。绮罗便已离开萧家,准备乘上长檐马车回公主府去。
然正待踏上马车,却见萧怀瑾与萧怀薇捏着炮仗。在杏花树侧的冰面上瞧些什么。绮罗一顿,缓缓收回脚,走到他们身侧,表面漠不关心,实则很感兴趣,问:“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做什么呢?”
“嘘!”
萧怀薇示意绮罗放轻声音,道:“鱼儿要被吓跑啦!”
“……鱼?”
绮罗凝眉,垂眸望向冰面,果然见冰面下的水中隐约有几尾小鱼在游动。
萧怀瑾解释道:“我们在冰面凿开一个小洞,丢炮仗进去,就能把鱼炸起来了。”
“……哦。”
绮罗收回目光,淡淡道:“就这些小把戏。”
萧怀瑾:“……”
萧怀薇:“……”
良久,萧怀薇把炮仗递到绮罗手上:“那你来?”
绮罗渐渐端正身姿:“……”
于是最后,大御的长公主陈绮罗,俯身蹲在冰面上,神色肃穆,往水中一个接一个地扔炮仗。鱼儿机灵,无论如何也炸不中。
偏偏萧怀薇在一旁幸灾乐祸:“我就知道你不行!”
绮罗渐渐失去耐心。
在扔下第九个炮仗时,绮罗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扔掉炮仗,索性提裙站了起来,在冰面上恼羞成怒地蹬了一脚:“该死的乡下鱼!”
萧怀瑾与萧怀薇也没弄明白乡下鱼是什么鱼,只是听见忽然响起咔嚓一声,仿佛是什么东西破裂了开来——
“冰碎了!!!”
萧怀薇的尖叫声响起。
绮罗神色懵懂,未曾反应过来,咚地一下掉到了寒冷的水中。萧远候牵着马绳过来时,为时已晚。
“殿下!”
……
公主府中,炉火融融,却满室沉重。
王久善把着绮罗的脉象,神色肃穆,眉间紧皱。良久,他起身走到案前,斟酌许久,才提笔落字。
青玉忧色重重,坐在昏睡的绮罗榻旁,泫然欲泣。霁玉跟到王久善身侧,不禁急声问道:“老先生,殿下如今可还好?”
王久善神色郁郁,道:“上回淋雨已经伤了身子,如今反而不长记性,大冬日的掉到冰窟里去,老夫迟早被你们家殿下给气死!”
霁玉也是为难,最终还是宽慰道:“……您消消气,都是我不好,下回我一定劝着殿下。”
王久善却长叹一声,语气凝重道:“寒气入体,重病难治,也不知道有没有下回……”
殿中一时寂静,良久,传来轻轻的啜泣声。
绮罗这一病,二日未醒,最终惊动了宫中的景华帝。景华帝号令整个太医院,要他们医好绮罗,不然提头来见。整个太医院人仰马翻,却都没能治好绮罗。无他,只因公主此次病得厉害,他们不敢下重药,生怕出了一丝差错,被砍脑袋。
最后,还是江照左请来了一位名医,来为绮罗医治。
“各位宽心,李大夫是姑苏城的名医,素来医术高明。后来到了京都安享晚年,不再施展医术,才少有人知。此次殿下,定会安然无恙。”
“江公子……”
太医们人人动容:“您来得太好了,李老先生,快请。”
王久善没说什么,立在李大夫身侧,看他神色从容,为绮罗施针,针针落下,皆高深不已,不禁佩服道:“老夫从医多年,如今才真正见识到何乃名医!殿下此次病好,当真该重谢您!”
李大夫收回银针,才朗笑一声:“哪里的话,老夫不过是受人所托,为人办事。要谢,便去谢那位江公子吧。”
“……”
王久善笑而不语,遥望窗外,却见霁玉神色激动,在廊下与江照左说着些什么。
而江照左容色如雪,十分冷淡。
王久善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
第28章 遇萤二十八
李大夫医术高明,施以一番银针之术后,道绮罗再过几个时辰便能醒来。
天色愈晚,风雪渐大,江照左并未入殿看望绮罗,只是隔着轩窗独自立了一会儿,便与李大夫一同离去。
公主安然无恙,渡过一劫,府中人人皆松下一大口气。殊不知夜深人静时,隐蔽角落中,霁玉语气低低,正与谁人在窃窃私语。
那人身影修长,缄默无言,一双深眸波澜微起,正是萧远候。
霁玉拢着袖,道:“……萧公子,今日之事你也瞧见了。世上真正能待公主好的人,是江家三郎,而你只会给公主添麻烦。我若是你,在公主醒来前,便该愧疚离去才是。”
萧远候一言不发,眼底几分晦暗。
他无法反驳霁玉所说,绮罗落水,是因为他照看不当。而绮罗病好,也确实是因为江照左请来了大夫。可要他离开绮罗……
那是违背了誓言之事,他于心,也是十分不愿。
萧远候并未应言,霁玉叹息一声,从袖中摸出一枚锦袋给他,道:“这是一些银两,你拿着回家去吧……”
“姑娘。”
萧远候神色微凝,拱袖行礼道:“自从江公子入京后,姑娘何以待我处处针对?”
一语落下,霁玉面色忽变,挣扎许久,咬牙道:“我只是为了公主着想!你走还是不走?!”
“……”
这一回,萧远候并未再开口。他若有所思,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走入风雪中,那方向,却仿佛是要离开府中去。
待他走后,梅花树下安静下来。
霁玉神色稍缓,却仍有几分晦暗,抚着衣襟喃喃道:“你也别怪我,世人只知公主爱江三郎,不知我仰慕他,也过了很久……”
哗啦——
落雪坠下,枝叶婆娑,忽然发出一声响动,在寂静的夜里十分清晰。霁玉面色一变,喝道:“谁在此处偷听?!快出来!”
梅花林幽深寂静,无人应答。
霁玉眉间紧蹙,缓缓走入梅林,道:“何方贼人,胆敢在公主府中偷听,还不速速就范!你若此时出来,我便原谅了你这一遭,否则……”
忽然,地上的青石后传来一声响动。
霁玉连忙拂袖查看,却并未瞧见任何人,只见一只野猫嗖地逃窜而走,留下一道残影。
原来只是只野猫。
霁玉松下一口气,不久后便动身离开。
殊不知屋檐上,赵寻清冽一笑,松开了捂着青玉的手,悠悠道:“小野猫,缘何偷听人家说话?今夜若不是我,你可要被霁玉逮着了,”
青玉容色微绯,瞪了他一眼,道:“我只是无意路过,想去看望殿下,谁知道,竟然听见霁玉说……”
赵寻挑了挑眉,他来得晚,虽然恰好救下了青玉,却并未听见霁玉说了什么。见青玉欲言又止,他便问道:“说什么?”
青玉一幅心事重重的模样,摇了摇头:“没什么,放我下去,我要去守着公主。”
……
翌日晨光初亮,翠鸟鸣啼,绮罗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下悠悠转醒。霁玉面色大喜,递给绮罗一杯热水,关切道:“殿下,您终于醒了!这回您昏睡了两日,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多亏江三郎请来了李大夫,才将您治好……”
绮罗尚且懵懂,隐约听得江三郎几个字,侧首问:“江照左在吗?”
霁玉摇首道:“江三郎只在您窗外站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
绮罗垂眸,心中恍惚,叹着又亏欠了江照左一回。
忽然,她回过神来,环顾四周,皱眉道:“萧远候呢?我昏睡两日,怎么不见他守着?”
霁玉神色难辨,幽幽叹道:“萧公子见你重病不醒,心怀愧疚,在江三郎来过之后,便离开了。”
绮罗闻声眉间一敛,喃喃道:“不可能……你是不是在骗我?”
“殿下!”
霁玉慌乱一跪,垂着首,声声真切道:“霁玉从小便跟着您,从不曾骗过您。您如今要为了一个才认识短短半载的萧远候,怀疑霁玉吗?何况霁玉有什么理由,非骗您不可呢?”
“……是吗。”
绮罗眼眸微垂,轻轻瞥了霁玉一眼,神色如雪。良久,她若有若无地叹了一声,躺入锦被中,语气微弱道:“看来萧远候真的走了,你们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霁玉依言退下,殿中一时寂静。然青玉却并未离开,低声道:
“殿下……”
“……青玉?你怎么还没走?”
听见青玉的低唤,绮罗眉间微顿,起身瞧她。
青玉伏在绮罗榻旁,袖手紧攥,神色急切道:“殿下,青玉有事要禀告,昨晚,我听见霁玉她……”
“她让萧远候走,萧远候也真的走了,是不是?”
绮罗忽然打断了青玉。
青玉惊讶不已,问:“您怎么知道啊?可我实在不明白,霁玉为什么要赶走萧大哥呢?”
绮罗倚坐在榻,青丝披散,语气微弱却讽刺道:“傻姑娘,因为从前在姑苏时,霁玉就爱慕江照左,以前我不懂,如今方才明白,只有我嫁给了江照左,霁玉才能离江照左更近一些。”
青玉一时震惊,久久才回过神来。霁玉隐藏得这般深,就连她也不知,更令她惊讶的是,公主明明知道此事,却并未去寻萧远候。
听得绮罗语气中若有若无的难过,青玉抿抿嘴唇,道:“可是殿下,您都知道,那您应该也明白萧大哥走是身不由己,为何还……”
绮罗陷入沉默,久不作答。
许久之后,就在青玉以为她已经睡着时,她轻声道:“因为萧远候应允过我,不会离开我的。”
可他居然因为霁玉的一言一辞,便匆匆离开。
青玉听得,心中一酸:“殿下……”
“殿下,江三郎前来府中看望您,您见还是不见?”
殿外,忽然传来赵寻的通报声。
绮罗面色微顿,轻声道:“……见。”
长廊落雪,阁中烧炭,拥上锦毛斗篷,再沏上一盏热茶,对着窗外雪下红梅,正是人间雅事,别有一番意味。
江照左端详了一会绮罗的面色,缓声道:“殿下此次醒来,可还有哪里不适?尽快与我说来,我去请李大夫。”
绮罗摇了摇头,轻声道:“我已无碍,你不必费心了,此次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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