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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岭神树-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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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到他一边,远远的一看,果然,从棺材的缝隙里看下去,有一个黑色的影子躺在里面。可是是什么,还真看出来。

  老痒吹开棺材盖上的灰尘,敲了敲,想把手电伸进棺材的缝隙里去照,但是我们买的那手电头太大了,试了半天插不进去,他问道:“要不要打开看一下?”

  我心里感觉有点异样,以前开棺材的时候边上总有几个老手,这一次就我一个人,没什么自信,摇头:“这事情不对劲,我感觉不好,别贸然打开。”

  话还没说完,老痒忽然往后一缩,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方,手电都脱手滚了开去。

  我给他吓了一跳,刚想问他干什么,忽然手上一凉,低头一看,一只干枯惨白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棺盖的缝隙里伸了出来,正抓在我的手腕上。


  第十二章 地下河

  我顿时头皮发乍,起了一身的筛子,发了疯一样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可是那枯手力气极大,不仅没办法脱手,还直把我往棺材里拉去。

  我吓得几乎失去理智,混乱中掏出了拍子撩,想用它来把那只尸手打断。可没等我瞄准,后面突然一阵混乱,把我拿枪的手猛地给扭住了。
  
  我当时不知道扭住我手的是什么东西,一边大吼一边挣扎,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把那只尸手甩掉了,然后一脚蹬在石棺上,连着我后面的东西全部摔了个人仰马翻。

  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我已经知道袭击我的是人,一下子胆子大起来,一个翻身跳了起来,甩手就准备放一枪。

  可没等我看清楚面前到底是什么人,就听嘣的一声,不知道哪里刮来一道劲风,我的后脑给人狠狠敲了一下,我眼一黑,直接给打蒙了过去。

  我被砸得扑倒在地,这时至少有两个人上来架住我的手,将我提了起来,押到棺材边上。回头一看,老痒也给制住了,已经五花大绑,按在地上。

  我身后那人用我的皮带将我的手绑住,把我也推倒在地上,然后用枪顶了顶我的头,这时候我才看到他们的样子,这几个人,竟然是我们在西安路边摊子上碰到的那几个家伙。

  这些人怎么会也在这里?我心里惊讶到了极点。难不成,他们真和老痒说的,一直在留意我们,跟到了这里?

  这下糟糕了,这几个是亡命之徒,落入他们的手里恐怕凶多吉少,这种地方简直是杀人的最佳地点,尸体恐怕几百年都不会被发现。

  那几个人把我们绑好后,丢到一边,也不来打也不来杀,而是去推我们刚才看的那石棺盖。我和老痒一看,看到那干枯的手臂还挂在棺材外面呢,不由得面如土色,吓得大叫:“你们干什么,里面那是只粽子!放出来我们都要倒霉!”

  那几个人一听,一愣,马上哄堂大笑,一个年轻人说道:“什么粽子?你好好看里面是什么!”

  说着用力一推棺盖,在我和老痒的大叫中,棺材盖子轰隆一声给推到了一边,随即,一个干瘦农民模样的老头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我一看,我靠,这不是那个泰叔吗?他怎么会坐在棺材里面?随即我马上就明白了,心里真想抽自己的一嘴巴,我操,竟然给人耍了!

  泰叔站起来,将他那只白得犹如死人一样、布满干枯皱纹的鬼手收进衣服里,然后翻出棺材,来到我们面前。

  我看着他的手,指甲是黄色的,又长又尖,忽然我想起小时候爷爷的一个朋友,这人的脚给粽子抓过一下,流了十几天脓才好,但是脚从此就萎缩,形容枯槁,和那泰叔的手看上去一模一样。

  我心里暗道,难不成这泰叔手这个样子,也是给粽子抓伤所致?后悔刚才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要是刚才没给吓成这样,我们就没这么容易给逮住了。

  泰叔打量了我们几眼,也不说话,只是点起一支烟,用他们那里的方言和边上几个人说了几句话,那几个人看了看我们,都点了点头。

  我以为他们要对我们不利了,不由全身戒备,没想到他们却不来理我们,而是围到了棺材的边上。那泰叔改用普通话,对一个人道:“王老板,根据李老板当时说的八卦方位,这个地方就是当年陵墓地下水道的入口,但是这里啥也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有点胖的中年人,吃力地蹲下来,拿出一本簿子看了看,说道:“不会错嘛,就是这个地方啦,肯定是封墓的时候,把入口藏起来了,暗门应该就在这个房间里。”

  泰叔看了看四周,又问其中另一个人:“凉师爷,你对这有研究,你怎么看?”

  那个人躲在黑暗里,我看不到他的样子,只听一个颇年轻的声音说道:“李老板的地图我看过,应该是不会错的,刚才我也随便看了看,如果要说有暗门,那其他地方是不会有了,肯定是在这棺材下面的棺床。”

  他们低下头来,看着石棺下的突起部分,老泰拿枪柄敲了敲,说道:“那怎么打开?”

  凉师爷想了想,摇了摇头:“不晓得,推开来看看。”

  泰叔站了起来,走到那年轻人边上。两个人肩膀抵着棺材,用力一推,喀喇一声,棺材挪了一点位置,下面的棺床上,露出了一个黑色的缝隙。

  其他人也上去帮忙,几个人用力推了几下,空的棺材滑下一半,一个一米见宽的入口呈现在我们面前。

  我伸长脖子一看,里边黑幽幽一片,似乎有一道十分陡峭的石阶一直通到下面。我闻到一股古怪的气味从下面弥漫了上来,有点熟悉,但是想不起是什么。

  那年轻人用手电照了照,就想探头下去,被泰叔拦住了,他用下巴指了指我,用他们当地的语言说了句话。那年轻人点了点,过来把我拉到洞边,将我的双手双脚解开,然后一把把我推到洞里,用枪指了指我的头,让我下去。

  我一看,知道他们刚才没杀我们,原来是有这一层估计,这里的暗道他们没走过,怕有机关,想拿我们去趟雷。想起老痒当时求我的时候,说这一路就当旅游,心里顿时后悔得不得了,心说我怎么就听了他了,这下子好了,下面的楼梯上十有八九会有机关,死定了。

  我活动活动了手,想着要不就和他们拼了,反正横竖是死,就算下到暗道里没机关,以后趟雷的机会还多着呢,总不会次次这么走运,和他们拼了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这时候老痒却朝我打了个眼色,轻声说:“没事情,尽管下去。”

  我心里纳闷,他又没走过,怎么知道没事情,不过看他那神情,好像是胸有成足,一下子也摸不着他有什么打算,于是把手电绑到手上,双手撑住一边,小心翼翼地先用脚探了下去。

  我深呼吸了一口,先用手电住下一照,发现这是个几乎笔直的走道,深得看不到底,四周泛绿的石壁上不知道为什么非常的潮湿,手按上去有点打滑。可是下面又没水,不知道这湿气是从哪里来的。

  我想下去,那泰叔拍了拍我的头,递给我一只哨子,说道:“到了底,就吹一下,半个小时要是听不到声音,俺就宰了你哥们。”

  我知道他是怕我自己跑了,心里冷笑一声,把哨子接了过来,就缩头下了地道里。

  这种几乎笔直的石阶爬起来十分吃力,他们开凿的时候并不仔细,有些浅有些深,大部分只能踩住小半只脚,我下去了十几步,已经开始喘气,脚尖开始痛起来。抬头望去,上面的石门已经变成一个小小的方形光点,四周的黑暗像墨汁一样挤过来,我看到几个隐约的影子在上面闪动着,显然他们不停地在往我这边看。

  一开始我还担心这些石阶会设有机关,所以走得特别小心,但是越往下,我发现这石道修得越粗糙,石头都是整块整块的,这样的做工,肯定不会有机关。

  走着走着,矿道走势一改,逐渐开始出现角度,阶梯也好走起来,我看到这一段的岩石明显变成了红褐色,照上去还有很多细小的反射。

  这种石头大概是花岗石,里面有一些云母,非常的坚硬,他们将矿道改向,大概是想避过这一条花岗石带。那这里应该已经是大山的内部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矿道的下面传来水声,经过几个弯后,那水声大了起来,听上去如万马奔腾一样,水流十分的湍急。

  我看了看表,自己已经走了快二十分钟,感觉再往里去,哨子的声音可能就传不到上面了,于是拿出哨子先吹了几声。

  声音一路盘旋上去,很快,上面也传来一声哨音回音。

  我继续往下,前面地矿道边宽阔起来,出口很快出现在视野里,前面吹来了一股强风,几乎把我吹得跌倒。我向下跑了几步,忽然耳边一声轰鸣,人已经走出暗道,来到了一处河滩之上,同时,一条奔腾的地下河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这条地下河大概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宽,洞顶有大概十米多高,左右两边无限延伸开去,不知道通到什么地方。山洞的顶上没有钟乳,但是四周的石头经过多年的冲刷,变得很圆滑,我看着这洞的规模,知道不是人工开凿出来的。

  水流非常湍急,刚才我在上面听到的巨大水声,就是因为这里的洞穴结构好像一个扩音器,将流水的声音扩大,我往中间走了走,发现水温颇高,有点下不去脚,而且越往前走水越深,几步就没到我的膝盖了,于是赶紧退了回去。

  这里应该是一条岩脉,就像人体内的血管一样,是大山的血管。我往两边看了一下,发现两边地下河道似乎呈现出收缩的趋势,宽度逐渐变小,在左边的那条河道两边的岩壁上,还拉着很多铁链。

  正在奇怪的时候,那年轻人已经怪叫着从暗道里走了出来,一脚踩在水里,大叫:“我操,这么烫!”

  我回头看去,看到另一个年轻人跟着他后边走出来,这人带着副眼镜,看上去文绉绉的,应该就是那个凉师爷,他走近的时候,我才发现其实这人也上了点年纪了,并没有远看那么年轻。第三个出来的是老痒,后面跟着一个有点发福的中年人,然后就是泰叔,我以为后边应该还有一个人,却发现没人跟着了,心里纳闷,进山的时候,他们不是五个人的吗?

  他们几个全部都打起手电,几条光柱在岩脉里来回扫荡,那凉师爷低叫了一声:“真是鬼斧神工,通往陵墓的神道竟然是条地下河,要不是亲眼看到,我还真不信。”

  那年轻人往水里走了几步,皱了皱眉头退了回来,对那几个人说道:“他娘的还挺深,泰叔,这里难走,不好趟。”

  泰叔看了一眼王老板,问道:“王老板,现在该怎么走,你那宝贝地图上有没有写?”

  王老板翻着他的本子,说道:“地图上说,他们上次来探陵,曾在水下设下两条铁锁,一直摸着那铁锁,就能到达地宫的入口!”

  手电都照向水里,果然,一条大概手腕粗的乌黑铁链横在水底,泰叔将它拉出了水,掂量了一下,叫道:“他妈的,还真的有。”

  年轻人走过去拉了几下,拉不动,有点不安地看了一眼前面,说道:“泰叔,这样走水路,恐怕不太妥当吧,刚才李老板死得那么惨,要是再碰到那种鱼,我们全部都得交待了啊。”

  凉师爷摸了摸水,说道:“没事,这里水这么热,底下肯定有温泉口,绝对不会有鱼,有也焖熟了,二麻子你想太多了。”

  二麻子咧了咧嘴巴,似乎不太相信,问道:“真的?”

  凉师爷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想说什么,突然二麻子背后的水里炸起了一个巨大的浪花,几乎是一瞬间,我们就被冲得摔进水里,浑身湿透。我慌乱间把手电转回去一看,只见一道水柱冲出水面,碰到洞顶,滚烫的水变成雨一样地洒落下来。

  凉师爷吓得脸色惨白,坐在水里直发抖,不知道有没有尿裤子。那泰叔到底是见过风浪的人,站起的时候一手已经将枪拔了出来,对着凉师爷大叫:“他妈的这是啥玩意!”


  第十三章 黄泉的瀑布

  地下河水水流湍急,水温极高,原来以为里面肯定没有生物,没想到话还没凉,水里突然冲出一股黄色的水柱,直腾上洞顶,将所有人全部冲倒在浅滩上。

  混乱之下我也没看清直接给水柱冲到的二麻子情况如何,只听到泰叔大声地问凉师爷水里是什么东西,后者给吓得屁滚尿流,连话也说不出来,根本无法回答他。我转头去看,也只看到一大片水花,水底下到底有什么东西,连个形状也分辨不出来。

  那水柱子冲上洞顶片刻也不见衰落,反而有越来越凶猛的势头,让我想起海里的鲸鱼,可这山沟沟里怎么可能会有鲸鱼,要真能碰上这么离谱的事情我也不想活了,可除了鲸鱼,什么东西还能扑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我转念一想,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那种有二十多米长、头如解放卡车的成年哲罗鲑?心里直叫命苦,这年头菩萨闭眼,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溜达,这斗恐怕是倒不成了。

  这时候二麻子突然扑腾了几下从水里钻了出来,不知道为何浑身通红,才走了几步就跌倒在水里,一动也不动。泰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狠狠地踢了我一脚,让我去把他拉回来。

  我心中暗骂这老家伙不是东西,可是后脊梁有枪顶着也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冲进水花里,水柱喷上洞顶的水正下雨一样淋下来,我一给淋就发现不对,这水烫得离谱,沾到身上就是一个水疱,慌忙间只有拉起衣服遮挡,另一只手去拉那二麻子。

  可是当手一碰到二麻子的身体,我就给烫得一缩,心中骇然,他娘的这孙子已经熟了,没救了。

  这时候,忽然又是一声巨响,水柱子那里又喷出一道黄气,我一看不对,这他娘的绝对不是鱼,任何生物在这么高温度的水里活动,早熬成老汤了。

  老痒冲我大叫:“你他娘的发什么愣呢,快潜到水里去,这是间歇性的热喷泉,烫死人不偿命的。”

  这水柱越来越大,滚烫的水开始像瓢泼大雨一样洒下来,我忙猫着腰钻进地下河里,其余的人被越来越大的沸水雨烫得跟杀猪似的,一看我往水里逃,也纷纷扎猛子跟了过来。

  喷泉水和地下河水混合在一起,河水的温度也高了很多,一猛子扎下去,简直就是游进了砂锅里,全身都烧了起来。我游出几米探出头来,回头一看,泉眼四周的水已经沸腾了起来,热流迅速蔓延,我能看到几乎整个河面都开始冒出水气,再不找个地方出水,就要和那二麻子一样的下场了。

  这时候再返回进来时的矿道已经不可能了,那边的水是温度最高的,几乎已经沸腾了起来,只有硬着头皮顺着地下水道去了。我看着水流的方向,心里后悔,刚才下水的时候应该选择逆流的方向,这样水流会把热水带到相反的方向,现在我们和热水一起顺势而下,在水中和水比快,简直是开玩笑。

  不过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方法,难道就在这里等死吗?我对老痒打了个招呼,一马当先游在最前面,后面几个全部跟着我游了过去。

  借着水流的速度,我一下子就冲进去好几百米,感觉上水温已经不再上升,当下松了一口气,回头仰泳同时拿电筒一照,看见老痒正在对我拼命地招手,对着我大叫:“停下!停!前面——”

  他话没说完,突然就给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嘴巴给压进了水里,后面几个字没听到,这个时候我已经听到身后传来了轰鸣的水声,转头一照,只见前面不远处水花翻腾,赫然是一个大的断崖,黄色的水流从断崖处倾斜而下,悬崖的下方是打雷一样的轰鸣,这肯定是一个巨大的瀑布。

  我一下子就麻瓜了,这下子不得了,给冲下去那是死无全尸啊。老痒这个时候又探出头来,大叫:“靠边!靠边!”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游向水道边缘,用力扒住洞壁,一连给水流带出去三四米才将自己停了下来,刚想松一口气,突然那个凉师爷就一边叫着救命一边从后面撞了上来,一下子把我撞了出去,两个人在水里滚成一团。

  我再探出头来的时候已经给冲到瀑布边上了,当下再没有可以应变的时间和办法,我下意识地伸手乱抓,突然就给我抓到一根铁链,我一咬牙扑过去死抱住铁链,终于在瀑布的边缘停住了身体,向下望去,双脚已经荡在悬崖下面,下面水声隆隆,漆黑一片,不知道有多高。

  正庆幸自己命大,谁知道下面有人推开我的脚,我用手电一照,原来凉师爷正挂在另一根铁链上,我的脚正踩在他头上。我用力踹了他两脚,把他踹到一边,往边上一摸,发现四周的水下横着大量的铁链条,交错在一起,好像一条栏杆一样将从上游冲下来的东西拦住,只不过现在有些铁链已经断了,从瀑布上挂了下去,出现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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